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快穿」一晌贪欢》夜绯笙 文案 两年时间心境已经不同了,实在抱歉我写不下去了,大结局已经放在最后一章,有缘再见。 #一场以爱为名的骗局# 清欢死后得到一个系统,让她去攻略各种各样的男人。 然后她发现…… #所有攻略对象都不按剧本来! 温柔痴情的男配哥哥黑化上位了; 忠犬痴汉管家改做心机婊; 冰山学霸校草变成了偏执狂; 谪仙师兄原来是个天然黑; 邪魅总裁变成了闷骚深井冰.. *不是妹纸不努力,而是攻略对象太变态! #黑化有风险,攻略需谨慎 食用须知 ①结局1v1,有cp。 ②男主他占有欲超强,始终都是一个人,连男配都是其分|身所化。 ③这是作者写的第一篇文,前期渣文笔,后面应该会好些。如果感觉作者还有药可救,觉得还有养下去的欲望,欢迎来养成萌萌哒的作者菌。 ④第二个故事借鉴动漫妖仆,其他故事均为原创,如果脑洞异同,请不要人参公鸡,【鞠躬】。 内容标签: 快穿 系统 前世今生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清欢(宋清歌、九歌)|重华 ┃ 配角:孟解语,浮生,司命,应龙 ┃ 其它:攻略、轮回 ======================================================================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855019字 女配重生文 第1章 禁忌之花开(一) 碧波荡漾,烟雨朦胧,远处的青石板路缓缓行来一袭青衣,纤长柔软无骨的手指轻执一把油纸伞,袅袅娜娜娉婷而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由缓转急,青衣女子不得不举高纸伞,遥望远处是否有她等待的身影。 由墨渲染的笔笔青竹点缀在白色的油纸伞上,伞下美人杏眼桃腮柳眉弯弯,红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眼波盈盈,引人注目的是那男子一掌便能掐握的小蛮腰,当真是人面桃花。 雪白的梨花经雨水打散,泥土里白色的花瓣随水流混入青泥,当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 “小姐,您怎么出来啦?将军临走前吩咐过您身体不好,不能淋雨,感染风寒了怎么办?”由远及近来了一个粉衣丫鬟,手拿狐裘说道间就要将披风给青衣女子披上。 清欢朝她回眸一笑,脸颊带着不正常病态的嫣红,她接过狐裘披上任小姑娘给自己系带子,嘴上求饶道:“是,是,是,小管家婆,今天不是哥哥要大军凯旋吗?我想来看看” 话梅接过她手中纸伞唯恐她淋了一点儿半点儿,见小姐目有渴望,撇撇嘴无奈道:“就算这样,小姐也可以和别人一起在城中等啊,奴婢都已经在视线最佳的酒楼给小姐订好位置了” 想起城门口万人空巷、人山人海的场景,清欢莫名觉得头疼,连忙摇头拒绝,“城中人太多了,我不喜欢” “那您也不用亲自迎十里长亭呀,若是将军知道肯定饶不了奴婢” “好啦”清欢睨她一眼,美眸里充满威胁,“你不说,我不说,我只是在这里偷看一眼谁知道” 话梅当即噤了声,双手护着小姐不让她因淋雨生病,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她罗衫过半,清欢瞥到她湿漉漉的小眼神无奈将人搂在怀里两人尽量靠在一起分享一把伞的庇荫,话梅慢慢红了眼眶,还是小姐对她好。 不一会儿,远处空无人烟的大道上响起一阵轰鸣的马蹄声,‘踏踏踏’每一声都打在清欢心里,隔着雨幕她站在大军必过的青石小道偷偷远眺着骑马逼近的一行人。 首当其冲而来的是一个玉面将军,脱下往日那身不食烟火的白衣,身着甲胄,寒光闪闪,似一把将要出鞘的利剑,锐不可挡。 欲语还休的桃花眼,双眉入鬓,英挺的鼻梁,樱花瓣似的薄唇,脸庞深邃似画,轮廓如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家描摹而成,单那一张脸来看没有几分男子的英气,偏阴柔妖娆,如今经岁月打磨边关风吹日晒,却有种说不出的凌冽。 马上的男子似是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伺打量,眉目一凝,目光似剑向她们的方向看过来,清欢一滞,按着话梅的肩膀两人蹲下身来。 “小姐,怎么啦?”话梅不解地问道。 “咳咳,没什么”莫名一阵胸闷气短,让清欢不住地咳嗽,苍白的脸上染上病态的潮红,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清欢定了定神良久才平复,抱怨这具身体还真是差劲。 等清欢起身大军早就呼啸而过,金戈铁马,万里奔袭,千军万马的架势她一个都没见,只看到那人势如破竹的凌厉气势。 清欢撇了撇嘴深感无语,这都到古代了,千年难遇的场景也被她错过了。 “回吧,哥哥回府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女子却不知她在看风景,自己成了他人眼中独特的风景。 远处的半山腰下站着一个宝蓝色衣衫的俊雅男子,见雨中美人柔美且不失俏皮的姿态弯了弯唇,好久没见过如此鲜活的人了。 “去查查这是哪家的小姐” “是,殿下”他身后的灰衣男子应声而退。 ………… 三年前,国力日益强盛的大雍国侵袭大周边境,意图通过战争兼并富饶的大周国,大雍士兵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境人民苦不堪言。 大雍国来势汹汹,杀得大周将士措手不及,侵占了大周数座城池,断粮路、毁物资,血洗大周边境数座城池。期间大雍国不断劝说周朝将士投降,导致大周无将可派遣,大周皇帝以及文武百官十分愤怒,这时年仅十五的安王世子沐重紫毛遂自荐,奉皇命前往边境抵御外贼。 大雍并没有把沐重紫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中,大周军中不服之人亦大有人在,但沐重紫不动声色地采用雷霆手段以及铁血手腕将军中的刺头收拾得服服贴贴,以强大的实力消灭了所有的争议。 同时不忘示弱与敌军虚与委蛇,在敌军气焰膨胀之际佯装投降,实则设下一个个精心的陷阱,用精妙的战术引敌军而入,使得大周国以少胜多反败为胜,并一路将大雍国打得节节败退,势如破竹直入大雍国皇都——遂城。不但收复了失去的城池,还最终令大雍国归降,成为大周的附属国。 举国上下为此消息振奋不已,大军班师回朝之时,皇上率文武百官亲自在城中相迎,更在宫中设下宴席为将领们接风洗尘,颁下一道道加封赏赐的圣旨犒赏军队上下。 但此时本该在宫中宴饮的大将军没想到悄无声息地回了府。 安王府穷落苑中。 “小姐在哪?”沐重紫脱下头盔,高坐大堂,目光幽深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管家。 征战沙场经铁血洗礼出来的气势哪是一个没见过生死的管家能应承的,管家下意识抖了抖双腿就要跪下,嘴唇不停在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姐,她,她……” “嗯?”沐重紫气势一凝,身上浓重的煞气不断向他施压。 这边,清欢和话梅不敢走正门,打算从后门悄悄溜进王府,外面雾蒙蒙的一场雨早已将两人衣衫淋湿透,她正准备沐浴更衣一番以防感染风寒,未曾想一回到穷落苑就见门口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清欢刚进院子,也没有询问,下意识道了一句不好,转身正准备溜,就听见男子压抑着怒气温柔嗓音从身后传来。 “身体不好,还要去哪?” 清欢脸上立刻挂上讨好的笑容,回眸就看到堂下站着的威武男子,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依旧是那张脸,容貌比以往更深邃了几分,愈发有男子气概了。 “哥哥,你回来啦”少女的声音甜甜糯糯,带着些讨好的撒娇,下一秒如乳燕归林一般投向男子的怀抱。 男子无奈,用手臂撑着她的肩窝不让她靠近,生怕身上锐利的盔甲伤到少女半分,连忙将她迎进屋中。 语气无奈中夹杂着宠溺:“好了好了,我不追究你偷偷出府的原因,不过,你需要好好调养身体” “嗯,知道了嘛~~”清欢早已经掌握住这人的命脉,只要她撒撒娇就不气了,她知道男子是为她身体着想。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沐重紫柔和的神情一凛,寒眸射向唯唯诺诺的话梅,“若是感染风寒,你身边的这个奴婢就不用要了” 话梅经他眼睛一扫,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后背沁出冷汗,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寒风侵入湿透的里衣无端地让人心中生寒。 虽知道沐重紫是迁怒了,但清欢不想话梅无缘无故因为自己的任性丢了性命,适时地转移话题, “哥哥,你不是被皇上留在宫中宴饮么?怎么独自一人回来啦?” “哥哥想妹妹了,怎么?妹妹不想哥哥吗?”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哪有,我巴不得天天和哥哥腻在一起呢,只是怕陛下借题发挥罢了”清欢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 沐清欢的父王沐彦曾与如今的皇帝建元帝是拜把子兄弟,两人一起打江山,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自古狡兔死走狗烹,安王无心朝政被封为了异姓王,建元帝登位。 表面上对安王府青睐有加,暗地里削弱安王兵权,安王不想看到曾经的兄弟相残主动交还了手中的权势,想做个闲云野鹤的王爷减少建元帝的戒备心。可是就算安王无心皇位又怎样,还不是落了个凄凉下场。 在清欢出生的那一年,沐重紫五岁,安王妃去寺庙上香的途中无故惊了马动了胎气,因难产而死,等安王快马加鞭地赶到,妻子已经香消玉殒,只留下两人的女儿。在清欢三岁,出差办公的安王路遇山贼丢了性命。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是巧合,想必沐重紫也想到了,否则他不会为了即将破落的安王府迈入沙场为建元帝卖命。 沐重紫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样,嘴上抱怨着,“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呀,妹妹只用好好地待在王府,一切有哥哥”心中却在想他不在的三年究竟是谁灌输给妹妹这些想法,想到有人妄想染黑他纯洁无暇的妹妹,沐重紫眼里闪过阴鸷。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哥哥不用护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清欢拿下脑袋上的大手,语气里带着倔强。 一直就是这样,自父王死后,哥哥就像变了一个人,原先无忧无虑喜怒均写在脸上的少年变得令人捉摸不定,将她圈养在安王府中十年不准踏出外界一步,直到沐重紫远赴边关这种情况才稍稍缓解,可是她身边照样留有他的人,每天将她的饮食起居定时向他汇报。 “好,以后都让你知道”沐重紫见她湿透了衣襟,娇躯有些瑟瑟发抖,终抵不过心中的关心口头应下了。 “还愣着做甚,快去伺候小姐沐浴更衣,小姐若有什么差错仔细你们的家人”沐重紫脸上依旧是初见清欢时温润尔雅的笑容,笑容不达眼底地瞟了一眼没有眼色的话梅和其他丫鬟,语气之平常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众奴婢一惊,知道这位主子不是说着玩的,他们都是家生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牵连到家人,连忙行动了起来,扶着小姐去闺房。 第2章 禁忌之花开(二) 清欢梳洗好从内间出来,沐重紫已脱下盔甲换了白色衣袍,神情有些懒散地斜倚在外间的紫檀木美人榻上。 屋外的天逐渐黑了下来,天气一改方才的和风细雨响起了雷声。 沐重紫见她乌发轻挽,颊边有些不正常的嫣红,叹了一口气将靠近的清欢一把搂过抱进怀里,狭小的美人榻根本容不下两人,清欢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沐重紫身上。 这具身体常年生病,今天又经她一闹,压抑不住的倦意涌上头,她有些发困,“哥哥,你不去皇宫真的没关系吗?” 沐重紫见她犯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还想着自己,心情大好,他轻笑道:“没事,哥哥已经面圣,剩下的事你不用操心”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青丝,因刚沐浴发丝微潮发凉,鼻间泛着的馨香有些浓郁。 软软的小人躺在自己怀里,两人肌肤相亲,发丝相缠,沐重紫连眼神都不自觉地放柔了。 “哦,那就好”软糯的声音因为睡意浓重带着些许鼻音,沐重紫嘴角轻勾,修长的大手伸出从她膝下、脖颈穿过,将怀中的人抱起准备往内寝走去。 清欢还留有一分清醒,眯起的杏眸掀起一道缝,粉拳锤了锤他硬邦邦的胸膛,语气娇嗔道:“哥哥,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不能再睡一起了” 沐重紫抱着她的身体一僵,很快变得无比自然,“外面打雷了,难道你就不怕鬼来找你玩吗?”他是不是要好好谢谢帮妹妹普及常识的‘好’人,这都知道男女有别了。 话音刚落,清欢有些害怕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确定道:“真的有鬼吗?” “当然,从小到大哥哥不就是这样告诉你的吗?不和哥哥一起睡,会被恶鬼吃掉”语气非常理所当然,说到最后他语气上扬又低沉,让人不信服都不行。 清欢在心里直翻白眼,哥哥,你又调皮了。身体惊恐地再次往他怀里缩了缩。 感觉到胸前挤压着的丰盈,沐重紫眯着眼享受极了,见她睡意满满硬撑着的模样,也不逗她了,“乖,只要有哥哥在,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他语气轻柔地哄着,不一会儿等怀中人睡熟了,这才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了绣鞋,掀开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一夜温香软玉在怀,不再是冷冰冰空无一人的帐篷,沐重紫舒服地进入了梦乡,如果下身的肿胀有人帮忙缓解就更好了,沐重紫紧了紧怀中的人,靠过去蹭了蹭她的小腹。 这是一篇重生复仇文,原剧情:上一世靖王府的小郡主顾欣雅喜欢六皇子北沐尘,追逐在他身后宁愿不要矜持与尊严,奈何北沐尘喜欢安王府的沐清欢。因为同为异姓王的原因,沐清欢和顾欣雅以及北沐尘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算顾虑那些异姓王独大,建元帝也希望几家的小孩子能玩一块儿去,令他们的子子孙孙替自己子孙卖命,并且能将异姓王手中的权势攥在手中何乐而不为。 北沐尘是建元帝最满意的皇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存在,诸位异姓王亦乐意自己的子女与其交好。于是在建元帝的刻意为之之下,最终北沐尘喜欢上了沐清欢,继承皇位之后封她为后,后宫只有她一人。 顾欣雅被炮灰了,她心中不忿,凭什么,同是郡主,沐清欢是郡主,她也是郡主,她还是皇上亲封的有封号的郡主,沐清欢算个什么东西。于是乎顾欣雅死前怨气滔天携带上一世的仇恨重生了,凡是重生者得上天眷顾,必有金手指,这一世她变的很聪明。 重生过后的顾欣雅觉得自己以前脑袋里装得都是屎,眼睛被屎糊住了,她怎么没有发现北沐尘的表里不一心肠狠辣,她怎么会爱上这样虚伪的男人?!她样样都不输沐清欢那个柔弱白莲花,可是最终为什么会败得这么惨?!扪心自问之后顾欣雅觉得自己太傻了。 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千方百计要做北沐尘的皇后,依靠家族的势力她也做到了,只不过北沐尘从没正眼瞧过她,她这个皇后形同虚设。在新帝利用完靖王府之后,她被打入冷宫,靖王府男子均被斩头,女子皆被流放,她恨北沐尘将靖王府利用个彻底却不给一条活路,她恨她这个皇后被废了之后北沐尘立即将沐清欢迎到后宫只宠她一人。 只不过,她最难忘的是叛军攻入皇宫,死前最后一面见到的那个男子,那时她被宫人欺辱,是他丢给她一件体面的外衫遮住她衣不蔽体的肮脏身躯。 再次睁眼她回到十六岁那一年,这一年那人身负皇命带兵出征,父亲不止一次暗示她嫁人,可是经过上一世的磨砺她早已不爱北沐尘,爱的是沐重紫,她愿意用四年最美好的年华等他,即便他不知道她是谁。 顾欣雅未重生前,这是一个(老男人)北沐尘从七岁开始养大自己的小白兔在她及笄那年吃掉的故事,中间夹杂着虐恋情深,顾欣雅就是所谓的恶毒女配。 沐重紫是错爱自己妹妹不得的痴情男配,而顾欣雅临死前见的那一幕。沐重紫发现自己的父王母妃皆是建元帝所害,自己的妹妹又爱上了仇人的儿子,他怒极带兵杀入皇宫,奈何北沐尘事先有所准备,事情败露沐重紫身死皇宫,而沐清欢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大逆不道谋篡皇权,其他事情被北沐尘瞒得极好。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若是人人能逆袭,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 由于顾欣雅重生,时空错乱,安王与安王妃提前身死,沐重紫不经意间发现建元帝欲掠夺|人|妻的丑陋心思,他黑化了,认为女人都是祸水,而自己的妹妹更是罪恶之源。他将自己的妹妹囚禁在后院,不许她踏出穷落苑一步,却在日夜相处中不可避免地爱上妹妹这种生物。 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自己比心思丑陋恶心的建元帝更加阴暗,徘徊在地狱与天堂的边缘不断挣扎。 重生后顾欣雅利用靖王府开始暗中打击北沐尘让他与皇位无缘,更是故意接近独自在府中的沐清欢,蓄意暗中毁了她,不过因为清欢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让她得逞。顾欣雅是自私的,她才不会让那对渣男贱女有在一起的机会,上辈子北沐尘挚爱沐清欢后宫只有她一人的事实还印在顾欣雅脑海中,她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延续上一世的幸福。 顾欣雅得偿所愿地嫁给了沐重紫,不过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幸福,丈夫根本不碰自己。顾欣雅生的明艳动人,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拒绝不了这样的美人。沐重紫自身并没有毛病,她总觉得不对,经暗中查探她发现自己的相公竟然喜欢自己的亲妹妹,那种畸形的爱恋让顾欣雅更加对沐清欢厌恶到骨子里。 小贱人,你不是喜欢勾引人吗?!还不要脸地勾引自己的哥哥,那我就让你勾引个够。 沐重紫对府中的事务并不上心,顾欣雅掌握着府中中馈,趁沐重紫不在她轻而易举地在外面找几个乞丐送进了穷落苑,沐清欢就这样被糟蹋了,但是她有苦说不出。顾欣雅威胁她不让她告诉哥哥,每次沐重紫不在家等待沐清欢的就是凌|辱,最终沐清欢生生被逼疯了,她吞金自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她死后事情爆发,沐重紫提刀血洗了靖王府,斩断顾欣雅的四肢将她送给了乞丐群,抱着沐清欢的尸体生无可恋一把火烧了安王府。 北沐尘是建元帝倾力栽培的下一任皇帝,因为顾欣雅的干预,新上位的皇帝过于平庸,大雍国养精蓄锐借此反击,大周不复存在。 因为顾欣雅的出现,剧情被改变,原本国力强盛蒸蒸日上的大周朝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死去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引起了天怒人怨,天道降下天罚,这个世界崩溃湮灭在三千世界。 ………… 浑浊虚妄的黑暗空间,角落里蜷缩着灰色的一团,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大致是一个人的形态。 “想离开?”冷硬机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从这处空间发出,又像是从遥远的天外天传来。 声音的主人虽冷硬无情,却让她清晰地听出是疑问句而不是陈述句。 ………… “我愿意” 清欢猛地从拔步床上坐了起来,薄汗沁透寝衣,身边空旷早已没有了沐重紫的身影。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想离开?’‘想离开?’ 话梅循声掀起帷帐,担忧道:“小姐,你又做噩梦啦?”小姐已经做了三年噩梦,每夜寝不安席。她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告诉世子?” 清欢没回答,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密集的汗珠,“我没事,只不过想念父王了,不要告诉哥哥” 话梅伺候着她起床洗漱更衣,清欢坐在梳妆台前任话梅为她绾发,看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容颜,她问道:“哥哥呢?” 手指在绸缎似的青丝中穿插飞舞,话梅神色不动,“靖王府和硕郡主来访,世子去接待客人了” 顾欣雅来了。 清欢眯起眼眸望着铜镜中模糊绝美的人影,轻轻勾起了唇,眼眸闪过寒光,回眸她娇俏道:“那我们也去看看吧,毕竟顾姐姐好久不来看我了”眸中一派天真纯洁,神情娇憨。 第3章 禁忌之花开(三) 对于做事狠辣的重生者,任务要求绝对不能放过。 去往不同时空她有两个任务要完成,第一个任务:弥补时空漏洞,使时空秩序恢复正常。第二个任务:驱逐因时空紊乱出现的穿越者、重生者、时空扰乱者。正是由于这些人的出现,盗用了他人的气运与才华,使那些被盗取的人趋于平庸,使那些原本世界里的大气运者们不得好下场而死。 往往出现穿越者、重生者的时空,世界法则都不够完善,不能自行驱逐,所以就需要有人前去修补,而清欢就是被挑中的幸运者。 时空漏洞如何弥补? 清欢需要依照系统指示前往即将崩坏的世界攻略系统指定的人物,将任务世界重新洗牌,帮助攻略者成为任务世界的男主,她会成为新世界的女主。 通俗一点说就是任务世界既定的程序产生了bug,清欢是程序员派遣到这些世界消除bug的存在,简称杀毒软件。 不过,她并不隶属于任务时空,所以完成任务后留下复制体就要离开。 或许其他人能够做这样伟大的事感觉非常自豪,清欢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认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主角,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存在。那些世界法则所规定的主角,也就是所谓的大气运者,他们担当了这个世界进化、演变、更替的责任,所以比他人更独特、突出,自身的责任更沉重。 或许这样相当于救世主的存在,是个人都会觉得自己了不起,高人一等,清欢更倾向于体验她缺少的七情六欲,领略这条路上不一样的风景。系统有时在想,这也许就是主人挑选她的原因,能永远找准自己的定位,贪恋却不痴恋。 能够在三千世界中不断穿梭,不死不灭,依附他人而获得新生,该说是何其幸?或是何其不幸? 清欢不知道,她从未见过那个神秘的男人,只见过一个大概模糊的影子是个男子,一直都是系统在陪伴她,传达他的指令。 只知道,她是莫名其妙死去,究其原因,她也不记得,之后就被留在了一个混沌的空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男女,在迷雾中演绎人生百态,她只能无聊地看着眼前如电影般播放的片段,脑海中关于前尘往事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变得越发沉静,自闭的性格使她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绝望。 直到有一天,一个冷硬的声音在那片空间响起,才知道原来她亦渴望被救赎。 那个声音说她天生断绝情根,她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些年看着迷雾中的男女贪嗔痴、爱别离、求不得,她的脑子越发清醒,一点儿也不想沾染所谓情爱。 她听到自己平静地在问“怎么能离开?”内心却是耻笑不已,原来她也是虚伪的,一面以自闭的性格约束自己,一面贪恋爱和阳光。 他说:“若我让你演遍世间百态,你愿意吗?”既冰冷又无情的声音,却在她的心里划过片片涟漪,给予她生的希望。 “做别人吗?”她顿了顿“我愿意”,就这样她开始以别人的容貌和性格欺骗自己,她就是‘她’,而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终归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而已,从此混沌的灵魂逐渐变得清晰…… 一晌贪欢,亦是虚妄。 有时她在想,她是梦中客,亦何尝不是他人眼中的故事人物。 来到大厅,清欢就看到言笑晏晏坐在沐重紫旁边的顾欣雅,能在上辈子成功上位,顾欣雅本身的相貌并不俗,她的相貌偏于明丽张扬,富有侵略性,一袭绯红色的衣衫很好地显露出她自身的优点,举手投足间优雅矜贵。可是,眼底隐藏对她的不屑,以及看沐重紫的势在必得,出卖了她是重生者的事实。 大多数穿越者自视过高,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女主可以肆意妄为,却没有想过被他们侵占身体的原身会是什么下场。而重生者均自予掌控未来的一切走向,骨子里深藏着傲气自负,却没有想过被他们篡改了历史其他人会是什么下场。 或许其他人会被这种气质所吸引,但她却讨厌得很。 就算再次穿上全新的年轻皮囊,骨子里的灵魂早已沧桑肮脏泥泞不堪,这不是游戏可以重启,人生不能复制,肮脏怨毒又阴暗的灵魂白白玷污了干净的身躯。 顾欣雅并不是第一次来安王府了,在沐重紫离开的三年,她几乎每天都来骚扰,明面上是找自己做朋友,其实是在暗中打探沐重紫的喜好。真是虚伪又纠结的人类,明明巴不得自己立刻去死,却因为她是沐重紫的妹妹可以对她频频示好。 清欢不动声色地打量顾欣雅一眼,从大厅门口走到沐重紫身边不过几秒钟,途中顾欣雅频频示好打招呼她均装作没看见。见沐重紫不是那身锋利割人的盔甲,清欢再也绷不住了,三步两步就往他怀里扑。沐重紫顺势抱住她,让清欢舒服地坐他怀里。 其实主动往他身上扑,还是沐重紫刻意培养的,只能说这人不是一般黑。究其原因,一日波斯帝国向大周进贡了一只波斯猫,那只猫就喜欢往人身上扑加撒娇,恰巧沐重紫看到,回家有意无意地训练家中被圈养的妹妹,毕竟相比猫科动物,他更喜欢软绵绵身带香味的妹妹。 至于清欢体弱多病,经常缠绵病榻不能外出,也是沐重紫有意为之将她往身娇体软易推倒方面培养。 哥哥大人的心脏比乌鸦还黑,好想爆粗口有木有?! 清欢喝完沐重紫端到嘴边的茶,像是才看到顾欣雅,甜甜叫了一声,“顾姐姐,你又来找清欢玩啦?”这是在变相告诉沐重紫这人不是来一回两回了,小心你家乖巧可人的妹妹被拐跑。 可是顾欣雅她不知道呀,她向清欢端庄地微笑点头,“好久不曾见清欢妹妹了,实在想的慌”亲昵地拉过她的手就想将她从沐重紫怀里拉出来,心中不知道在想清欢如何狗带,从刚才清欢不顾礼数地坐在沐重紫大腿上她的笑脸就已经绷不住了,就算是妹妹,也不用这么亲昵吧! 却不知哥哥大人他很享受,从清欢香臀下面戳着的硬邦邦的某物就能看出来,哥哥大人对她多热情,她难受地动了动臀部,结果下面的某物更热情了。 见顾欣雅要碰自己的妹妹,沐重紫大手握住清欢的小手往她怀里一放,让顾欣雅扑了个空。顾欣雅有些尴尬地收回半空中的玉手,转个方向想摸摸清欢的脸以示友好。 可清欢能如她的意吗?当然不能了。 清欢明显看到她不怀好意尖利的长指甲,那涂满红色丹蔻的手指怎么看怎么血腥,这要碰到她光滑细嫩的脸绝对是要毁容节奏。清欢伸出没有被沐重紫攥着的左手捏住了顾欣雅的手腕,转了个方向拿着她的手向她胸前袭取,等顾欣雅正准备挣扎的瞬间甩下。 “你要做什么?!”顺着甩下去的力道玉手打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胸前的涨痛让顾欣雅吓了一跳,她捂着自己的胸,看清欢的眼神像是在看色狼。 可是,清欢别有用意地扫了一眼顾欣雅的胸前,她那分明是故意挺了挺胸往前展示给沐重紫看她的身材有多好,多饱满,捂着的玉手挤压胸脯,轻叱她的瞬间低下了腰,唯恐别人看不见她胸前挤出来的沟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胸前的红樱桃硬了! 你再摸!有这么饥渴难忍吗?活像自|慰你知道吗?! 这绝对是赤|裸|裸地勾引! 清欢怒,当着姐的面勾引姐的男人!难道在冷宫度过的那几年你就学到了这个!简直不能忍。 清欢用眼角瞥了一眼沐重紫,见他没有看顾欣雅心里好受了点。 “妹妹,你怎么了?”耳边突然响起沐重紫关怀的声音。 “啊!我怎么啦?”清欢觉着鼻子下滑腻温热的好像有什么流出,她好奇地摸了摸一看,“鼻血?!” 卧槽,她竟然盯着自己情敌胸前的二两肉,可耻地流鼻血啦! 从怀中拿出丝帕捂住清欢不断流血的鼻子,沐重紫打横抱起她送客道:“管家,送和硕郡主,顺道拿着安王府的牌子进宫请李太医过来瞧瞧小郡主”吩咐完,沐重紫抱着清欢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厅。 清欢窝在沐重紫怀中用丝帕捂住鼻子,听到还要请太医给自己看病不是一般地憋屈。 她能坦白说:她只是因为看情敌胸前的二两肉,可耻地欲|火|焚|身流鼻血了吗?! 很明显不能,不然清欢很确定哥哥会掐死自己。 突然之间清欢怀疑自己死前是男人女人,性取向正常不正常这个问题。 系统:放心,宿主:女,性取向:男 被脑海中声音羞耻了一番的清欢:…… 不是她怀疑,而是这和一个正常的男人看见另一个男人结果可耻的硬了一样,她作为女性竟然看见情敌白花花的两团肉……太羞耻了。 最无地自容的是脑海中晃过方才看到的风景,第一个反应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然后鼻血流得更欢了。 Stop!不能再想了! 第4章 禁忌之花开(四) 等沐重紫将血流成河的清欢抱到了床上,她终于止住了鼻血,洗漱一番之后见到了来看诊的李太医。 李之廷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专门为建元帝号脉看诊的御用太医。清欢常年待在穷落苑并没有见过外男,外人亦没有见过她,看到眼前的绝色女子,李之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微红了脸。 虽说宫中美人不少,比眼前女子漂亮的更不少。可眼前女子双颊含靥,眸中含泪,眼波盈盈,无端让人垂怜喜爱。她身上独特的惹人爱恋的气质,纯真无垢的眼眸,贝齿轻咬樱桃般润泽饱满的唇,李之廷清楚地感受到心脏与往日不同的跳动。 他想这就是长年缠绵病榻,被安王世子保护极好的小郡主,据听说安王妃年轻时亦是一个轰动京城的大美人,当年的陛下也争夺过。 收回搭在丝绢上的手指,李之廷拿起雪白皓腕上的丝帕,心神动了动,叠好放进了衣袖里。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病美人,将视线移到一旁站着的沐重紫身上,“世子请放心,小郡主只是虚不胜补,不过……”他略微沉吟了一番,夹杂着私心,“不过郡主的身体过于病弱,需要长期调理,否则撑不了几年” 沐重紫目光幽深地望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复杂地看了床上躺着的清欢一眼,“那以后麻烦李太医多到安王府走动走动,帮我妹妹调理调理身体” 清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沐重紫口中说出来的话,她惊讶地瞪大杏眸盯着沐重紫看,想确定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要知道沐重紫的占有欲极强。 李之廷得了可出入王府的回复,心中潜藏的欢喜是怎么都掩不住,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欣喜,写完药方,告辞道:“那下官先告辞了” 沐重紫心中的思量清欢没有问,她乖乖地喝完药,忍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却不知沐重紫坐在她床前,注视着她的容颜很久很久,眼神带着复杂、纠结、犹豫、暗沉,最终归于平静。 安王府的小郡主又病了,顾欣雅来来往往几回想借机探病和沐重紫培养感情均被管家不咸不淡地应付了过去,反而是李太医到安王府几回,每次都要坐个小半天,沐重紫压根不阻止,或是说清欢也有几日没有看见他了。 本就是女主的皮囊,能得男主青眼自然不会差,就这样清欢睁着一双懵懂的杏眸看李之廷对自己情意逐渐加深,不断沉沦,这是沐重紫乐意瞧见的,那她不介意顺水推舟。 安王府花园,男子修长的大手包裹住女子滑嫩白皙的玉手握着狼毫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书写着蝇头小楷,时不时女子抬眸娇憨地问道:“之廷,是这样吗?” 这时男子会极有耐心地指出她的错误,“你下笔之时后劲不足” 女子娇俏地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我很用力了”是这具身体太过柔弱。 女子扑闪着眼睫像飞舞的蝶翼扫过他的心扉,李之廷瞬间红了脸,快速地在女子羊脂玉般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过后松开女子的手,起身脸庞的晕红弥漫到耳根,“我会来提亲”话落男子迈着修长的腿快速离开了,像身后有狗在追。 清欢无辜地眨了眨氤氲的眸子,似是对他的行为不解,歪头想了一会儿后依旧不明白,开始低头专注地盯着纸上的字看,眼角扫到不远处银杏树下落满的叶子好心情地眯起了眼眸,轻声道: “看来你也不是像表面如此无动于衷嘛~”尾音上扬,声音轻不可闻。 她勾了勾手指,行笔间纸上渲染出一个‘紫’字,“亲爱的哥哥,让我看看你究竟要玩什么” ………… 这一日,大雍国派遣使者入京,商谈两国友好事宜,建元帝在宫中设下宴会接待使臣,并特意下令朝中五品官员以上皆要携带家眷入宫。 有心之人早有猜测,能让两国更加友好的方法除了和亲还能有什么。 沐重紫找人送来了一套华服,他本人并没有出现,像是故意躲着她,不过清欢也不在意,毕竟同在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他知道躲,说明心中的感情愈发翻涌。 等清欢上了马车,并没有在马车里见到沐重紫,管家说沐重紫在宫中等她。为了不辜负他送的这一身华服,清欢特意盛装打扮。 此次宴会地点在御花园,只见一女子身着淡绿锦稠褙,发绾垂髫绾丝斜髻,上梳青玉银珠笄,乌发里斜插了三只珍珠金花钗,两只翠玉樱花步摇,耳垂戴镶绿宝石珍珠耳环,纤长优美的脖颈上戴珍珠绿石链。女子婀娜娉婷而来,恰巧入了席上六皇子北沐尘的眼。 这三年虽说靖王府暗中小动作不断也没有动摇他是下一任储君的地位,由此可知北沐尘心机之深沉。 清欢自小体弱多病,极少出府,各种大小宴会她也经常缺席。见她来了,李之廷眼前一亮,在王府她几乎均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此时略加修饰他只觉美得惊人,不过还没等他与佳人近距离接触,沐重紫就劫走了清欢。 不用沐重紫劫,只需他一个眼神,清欢就乖乖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等远离了宴会场地,沐重紫周身弥漫着低气压,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清欢非常上道地拽了拽他的衣角,软糯地叫了一声, “哥哥”嗓音中带着无辜与可怜,像只可怜兮兮将要被人抛弃的小奶狗。 沐重紫转身紧紧抱住了她,措不及防地让清欢心中一动,“哥哥不要我了么?” 闻言环在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妹妹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亲人吗? 埋在他怀中的清欢弯了弯唇,哥哥,你依旧不诚实,不敢面对心中的想法呢。 “那哥哥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清欢抬头,氤氲的眼眸有些倔强地直视着他的瞳孔。 沐重紫被她眼中的直白看的轻吸一口气,再次将她往怀里按,闭眼在她发顶蹭了蹭,脸上有些难堪,“嗯,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到时候不会厌恶我。 “那我们拉勾”清欢伸出小指,巴掌大的小脸带着稚气。沐重紫缓缓伸出了手指与她相连,听见她娇笑道:“这样哥哥就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吗? 即使知道妹妹不通情爱,长大之后就会离开自己,沐重紫心中还是泛起涟漪,他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铁钳似的胳膊好像要将她的细腰掐断,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妹妹只能是我的。 如果你知道我刻意将你与世隔绝,养的不通世事,你还会如此依赖我吗? 如果你知道你全新信赖的哥哥对你有着如此龌龊的想法,你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如果…… 沐重紫注视着怀中依偎着他的人目光火热,没有如果,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就这样懵懂的不知世事的留在我身边吧。 他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馨香,目光隐忍痴狂,心中困养的恶兽在阴暗的角落里叫嚣着冲出牢笼。 你怎么能永远这么无辜,无辜地睁着眼睛看我沉沦,泥足深陷,却在岸边对我纯洁地笑?! 果然,妹妹这种生物最讨厌了,是万恶之引,罪恶的源头,沐重紫惬意地眯了眯眸子,还是乖乖地留在我身边,祸害我自己吧。 清欢感受着腰间快要将她的细腰勒断的力道,不用想肯定青紫一片,她窝在他怀中同样眯起了眼眸,也不喊疼,靠在坚硬的胸膛倾听着他心跳如鼓,看着他在罪恶的深渊挣扎,丝毫不觉得有拉一把的必要。 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窝在阴冷的角落,终老,腐烂呢?亲爱的,不如我们一起。 即将腐朽的烂肉黏粘在骨架上,可是亲爱的,这就是人啊!从内里腐烂到灵魂再到躯体。 第5章 禁忌之花开(五) 宴会开始,清欢坐在沐重紫身边乖乖等他投喂,他夹什么菜她吃什么,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哥哥非常了解她吃的菜色,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不用言语,这就是她和哥哥的默契。 可是,某些人真的很讨厌怎么办?! 在顾欣雅表演完才艺大出风头之后,她将目光对上了窝在角落里不吭不响的清欢。 “陛下,听闻安王府里的小郡主才艺双绝,不知臣女有没有这个荣幸见识一番?” 清欢好像回她一句你没有这个荣幸,然并卵。 随着顾欣雅话音刚落,清欢所在的这个僻静不会惹人注意的小角落霎时成为焦点,无论是大雍国的使者亦或是朝中的大臣都投过来视线,连建元帝都好奇地转移了龙眼。 或许是往常并没有见过的新面孔,看清楚清欢容貌的一瞬间,他们眼里出现惊艳,脑海中划过某个熟悉的身影,顿觉了然,是安王妃的子女,怪不得。 建元帝盯着清欢的身影不放,目光深沉似是在追忆,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桌下清欢的手被攥得紧紧的,沐重紫不满于自己的所有物被众人行了注目礼,在他看来自己的东西遭到了觊觎,含笑的桃花眼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变得冷冽。 最终还是皇上身边的皇后‘咳嗽’了一声,令神游的皇上回了神。 望着那熟悉的与那人极其相似的容颜,建元帝的目光不禁放柔,“安王府的小丫头,你会什么?” 陛下说的是你会什么,而不是你需要表演什么。台下忠臣皆惊,看来即使受宠的安王爷走了,安王府此时有沐重紫亦不会没落,皇上一句话,臣子们立刻转了千百回心思。 清欢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走到中间行云流水地行礼回答道:“臣女会弹琴” 虽然沐清欢自幼体弱多病,但是请过嬷嬷教导礼仪,琴棋书画中她挑最不费心力的琴技练习,琴技绝佳,别有一股韵味。 “不知道你今天要演奏什么曲子?”建元帝看起来别有兴趣。 清欢老实回答道:“臣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这是臣女小时候父王留下的曲谱”天下皆知安王与安王妃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善弄玉吹箫。 “好,好,好,朕好久没听到过彦弟的琴音了”建元帝好像有些激动,炯炯有神地盯着清欢,没等她弹琴奏曲已经说了一连串的好,生生将方才大出风头的顾欣雅比了下去。 听到建元帝的夸赞清欢也不骄傲,等宫人摆放好,她气质娴雅地坐在哪弹琴,袅袅的琴声从她指间倾泻而出,她抬眸望向沐重紫,只见他嘴角噙着笑,面若冠玉,眼梢上挑凭空显得无比妖娆, 那一刹那的对视感觉无比美好。 安王爷留下的琴谱音调明快,耳朵一听就知婚后他与安王妃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清欢抚弄着琴弦,忽急忽慢,端的是撩拨听者心神,等一曲完毕琴音悠悠,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 听着这曲子不知为何建元帝的脸色逐渐变得很难看,还是等皇后鼓掌说好他才回神道了一句赏。 这时,大雍国使者的席上突然站出来一个长相粗旷的男子,他先是向建元帝行了一个礼,接着看向清欢,“大周朝的陛下,不知道胡巴有没有荣幸能迎娶这位美丽的姑娘?”大雍国子民拥有者胡人的血统,生性豪爽,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去。 胡巴是大雍国的皇子,下一任大雍国的帝王,从清欢出现就对这位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姑娘有着好感。 建元帝一愣接着豪爽的笑了一声,“胡巴,我们大周朝从不勉强于人,讲究两情相悦,你要问你相中的姑娘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知道为什么,建元帝并没有立刻答应。 席间的沐重紫眼睛幽深,他起身走到清欢身边,对建元帝行了一礼,而后对那位大雍国的使者道:“请见谅,重紫只有这一个妹妹,而且妹妹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跋涉,重紫不会让她远嫁他国” 清欢适时地配合他咳嗽了几声,脸色变得苍白憔悴,很像是经常缠绵病榻的样子,“长兄如父,如今父王不在,清欢只听哥哥的意见” 胡巴见清欢确实是身体不好,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也歇了那份心,他们大雍国更喜欢彪悍的女子,“是我唐突了”说完他回了席位。 清欢回到原位,并没有多余的感觉,只不过建元帝的态度很耐人寻味。 先前他们并不受人关注的位置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少官宦开始找沐重紫敬酒,就连清欢身边也有几个闺阁千金围绕着,先是夸赞她弹奏的曲子,有意无意地和她亲昵,可是那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朝沐重紫暗送秋波。 勾了勾唇,她心下了然,夹杂着算计与利益的刻意亲近逐渐让清欢冷了心。本来她身体不好由沐重紫看着不让她喝酒,如今他已经自顾不暇,都说一醉解千愁,清欢试探着朝口中灌了几杯,酒液入口辛辣,刺激着她的味蕾,不自觉地熏红了脸。 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很不适,清欢对沐重紫说了一声便出去醒醒酒。 离开宴会的觥筹交错,丝丝竹弦之声被她抛在脑后,清欢走到一处凉亭,打发身边跟随的宫女给她弄一碗醒酒汤,她坐在亭子下看着皎皎明月有些出神。 氤氲着的翦水秋瞳散开重重涟漪变得凛冽,缓缓将柔软滑腻的柔荑放到胸口,怔愣着有些出神,胸口滞闷堵塞,这是这个身体残留的情感。若是清欢自己她是不会有这么多情绪的,哀怨喜怒感觉好鲜活。 系统君,什么是喜欢? 系统略微沉吟了一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从小说世界研究得出,你讨厌他又离不开他,爱恨交织,这就是爱。 又爱又恨,清欢秒懂了。 当沐重紫抱着她,她的心里并不是表面那么淡然,她想原来这就是拥抱,被人呵护关怀的感觉。清欢眨巴眨巴眼睛,清冷似水的眼眸蓄满迷茫,怎么让一个人喜欢她不知道,好像哥哥要做什么大事她尽力帮忙就是了。 北沐尘撇开宫人就见到这样一幅美景,月色的光辉洒满了清凉的凉亭,少女顾月自怜,美目盼兮,淡淡的月光照射在她身上淡绿色的裙裾衬得她肤如凝脂,灵动的水波潋滟的眸子里盛满迷茫,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美好,那么不真实,好似下一秒欲要乘风而去。 北沐尘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亭子里的美人还在不是幻觉,他看着清欢的背影格外专注,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沉寂的心房划开层层涟漪。 见女子蹙起娥眉,神情不太舒服,北沐尘走进了凉亭。听到脚步声清欢转头去看,只见一个丰神如玉的俊朗男子款款而来,见清欢看他微勾起薄唇。偌大的凉亭,北沐尘特意选择坐在清欢身侧隔一米远的距离,倒是守礼。 清欢抿了抿唇,这凉亭不是她家开的她也不好说什么,他不说话清欢亦不开口,在宫中出现男子非富即贵趋利避害她还是懂得。 北沐尘自个也不是个多话的,他性格偏冷,两次相见清欢均在他心中留下不少痕迹,是以他走了进来,与以往性格不符的举动让性情内敛的北沐尘归咎于一时冲动。 清欢倒是不管他纠结不纠结,她感觉在宫中跪来跪去行礼好麻烦,但是还要入乡随俗,她的目的是让沐重紫爱上她放下执念,至于兄妹禁忌之恋什么的她不在意,也不懂,只要维持好自己的性格就是了。 即使系统在她脑海里灌输了很多做人的常识,她也看了很多小说为基础,但总归有些不伦不类,在沐重紫不在王府的三年她花费了很多功夫去适应,才让自己显得不这么另类。 她是谁?什么种族?性格是什么?她都不知道。连最基本的形体都没有,一切只靠系统单方面提供的记忆,她是人。 受原主性格的影响,反射弧很长的清欢这才转过头,清澈的眼眸注视着陌生男子,小脸带着醉酒后不正常的嫣红,“呃~你是谁?”她不自觉地歪头看他,软糯的嗓音带着醉酒后的暗哑。 其实清欢心中很纠结,一直一个人独处的她压根不知道和人怎么交流,她只会按照原主记忆中的态度对待认识的人,突然和陌生人说话眼眸里闪过无措。 “六皇子北沐尘”莫名地想亲近她,却又怕她因为身份和自己疏离或者是与其他人一样变得谄媚算计,纠结了一番,北沐尘还是说了。 令他意外的是清欢只是点了点头,半响意识到什么站起来好像要向他行礼。浓郁的酒意一下子涌向头顶,站起的身体晃了晃,清欢就想往一边倒,这时北沐尘见她紧皱着眉,伸出手臂一揽,脚步虚浮的清欢倒在他怀中,不可避免地闻到一阵清香脑袋又晕沉了几分,清欢没有想到这具身体酒量这么差劲,突如其来的香气混杂着酒气她身体更软了。 两人肌肤相贴,温香软玉在怀,北沐尘正准备松手瞧到她脸上的酡红,不自觉地大手使力禁锢了纤腰,将怀中的少女贴近自己的胸膛。不知道是月色太过美好的缘故或是其他,他不由自主地低头吻向那饱满润泽的红唇。 此时的清欢脑袋昏昏沉沉,灵魂尚保留着一份清醒,她心中一片暗沉,那香味有问题。 第6章 禁忌之花开(六) 沐重紫依旧在宴会上和寒暄的大臣推杯换盏,要知道自从安王、安王妃相继去世后安王府门可罗雀,人人均想看安王府的笑话,更有甚者故意欺辱于他,虽然他一一反击过去了,但骨子里的骄傲让沐重紫想成为人上人,拥有权势恢复安王府以往的风光。 从建元帝自安王死后未曾让沐重紫继承王位,一直是安王世子就知道安王府已经失宠,可是,沐重紫怎么能忍受父王生前的一切就这样消失,父亲是他最崇拜的人,所以他选择上战场,恢复安王府往日的风光。 想到这里沐重紫低垂下眼帘,手中的瓷杯挡住嘴角嘲讽的弧度。可是,皇上对他并不是多喜,即使他建立了功勋,建元帝也只是封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将军,并且剥夺了他的兵符。 这时一个相貌平凡无奇的宫女走到了沐重紫的身边,对他的耳语,“主子,六皇子已经与小姐成功碰上面” “嗯,你做的很好”沐重紫掀起眼帘,眸中哪还有一点醉酒后的迷醉之色,清明一片。 话落宫女退了出去,御花园里响起阵阵丝竹之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 脸上传来越来越近的温热呼吸,视线模糊间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清欢心里一咯噔直觉不好,偏了偏脑袋,温热柔软的触感从脸颊传来,清欢下意识松了口气,昏昏沉沉的阖眸睡了过去。 嘴唇碰触到的滑腻触感让北沐尘愣了愣,继而回了神,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乘人之危轻薄一个女子。注视着眼前没有丝毫防备的睡颜,北沐尘心里一软,抱着她坐在亭子里许久,直到清欢感到到寒冷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甫一反应过来将人带到偏殿。 清欢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醒来已经在安王府的闺房中,不久宫中下了一道圣旨,将她许配给六皇子做正妃。当圣旨宣读之时,清欢先是一愣,清澈的眼眸无意间扫过沐重紫阴沉的脸,心下了然,装作不知顺从地接过圣旨。 哥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可是我不想做棋子怎么办?! 如今正是初秋,婚期定在明年她及笄之后。 清欢老老实实待在安王府待嫁,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对什么都好像不上心的样子,李之廷中间来过几次都被清欢吩咐管家打发了,渐渐地他也不来了。而她好久未和沐重紫说话了,一次她问沐重紫为什么对她避而不见,他说要避嫌。她愣了愣,最后讪然一笑,也不再去故意有事没事腻在他身边了。 沐重紫感觉那个懵懂需要他呵护着长大的小姑娘,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不再拉着他胳膊一甩一甩地撒娇“哥哥,哥哥”的叫,偶然在府中碰见,她嘴角噙着笑好似对谁都在微笑,然后两人擦身错过。 两人又何其相似,学会用温柔的假面伪装自己。 妹妹很聪明,她猜到了。这是沐重紫的第一感觉,可是他又能如何,午夜梦回之际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欢声笑语,但是他们与世不容。 他想:只要你等我,等过段时间我给你世界上最尊贵的身份,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与我并肩。 时间如白驹过隙,倏忽而逝,转眼间已是中秋。 期间清欢并没有做什么,她在等,等顾欣雅出手。她相信人都有占有欲,更何况还是那得不到的最美好,顾欣雅即使重生一次,她还是放不下对北沐尘的执念,而她要做的就是顺水推舟朝沐重紫期许的方向发展。 哥哥,你看我这么乖,你怎么能忍受我投向他人怀抱呢?! 这次她依旧是略施粉黛,穿着白蓝相间的裙裾,沐重紫一袭白色镶金边的锦袍,嘴角的弧度依旧是那么得宜,两人款式相同,尤其是衣襟上的花纹更是如出一辙。 她心中调笑道:哥哥,这么明显的情侣装,你还真是不会隐藏心中的占有欲。 依旧是清欢坐在席边看那千篇一律的表演,只不过这次男女分开,再也没有人为她挡酒。她嘴角噙着笑,心中难掩苦涩。 就像是串通好的一样,那些千金小姐心中眼中难掩恶意,一杯接着一杯灌她喝酒,想看她出丑。 可清欢怎么能如她们的意呢,她早就防着顾欣雅出幺蛾子。果然等她双颊酡红一看就是醉的不轻模样,续杯时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打翻了放在桌面上的酒杯,正巧离得最近的清欢被殃及池鱼湿了一大片衣裳。 “哎呀,你这奴婢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知道这是谁吗?清欢妹妹可是安王府的小郡主,六皇子即将迎娶的正妃”顾欣雅连忙凑近,拿出丝帕为清欢擦衣服,越擦衣服上的褶皱越多,酒渍晕染了一大片。 那奴婢被她这一斥惊慌地跪在了地上磕着头,诚惶诚恐。清欢眼中闪过冷意抿了抿唇,站起身,谁知或许是酒意太过浓郁的缘故,她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顾欣雅急忙上手扶住了她,见她眼眸迷离,看了地上的宫女一眼,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清欢妹妹前去更衣” 那宫女似是才反应过来,起身就要扶着清欢出去,清欢挣了几下没挣脱宫女的手,无奈只有暗施一把力托着顾欣雅一起走。顾欣雅眼睛闪了闪,见一个人扶不住清欢,回眸对诸位小姐笑笑, “我去帮帮清欢妹妹”说完和宫女暗中连拖带拽地扶着清欢走了。 清欢自然是装的,等顾欣雅将她扶进一处宫殿,她装做发酒疯,坐在外间就是不肯往内寝殿去。 “清欢妹妹,怎么不走了,到里面才能休息”顾欣雅见清欢不走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和那宫女一路上拖了清欢一路,清欢又故意装作身体无力地任她们使力,此时她们身上早出了一身薄汗,一歇压根没劲儿再去拽清欢。 清欢睁着迷蒙的眼眸谁也不理,就是不肯往里走,她眼眸转了转瞟见桌子上摆放着的正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香炉,装作无力地起身趴在木桌上,鼻间闻到未知的馥郁香味,她一怔直觉使然下意识地闭了气,还是难免吸进去了几口。 “小郡主,小郡主,” “清欢妹妹,清欢妹妹” 顾欣雅和小宫女喊了两声,见清欢不应声拍了拍她的脸,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将清欢往里抬。这时趴在桌子上的清欢睁开眼,抓到桌子上的香炉猛地转身欲往两人头上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谁知香炉还没碰到顾欣雅,两人就像是被打闷棍似的眼睛一瞪,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清欢愣了愣正准备放下手中的香炉,腰间一麻晕了过去,最后目光看到的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白靴以及地上的香炉,还冒着浓浓馥郁的轻烟。 ………… 等清欢灵魂清醒,却发现身体压根动弹不得,像滩软的烂泥任人宰割,下腹处一阵阵空虚火热的感觉向四肢百骸传去,某处酸胀酥麻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有些难耐地流出淙淙春水,燥热的忍不住想让人呻|吟出声。 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脚步不一,是两个人,清欢听到逐渐靠近的细碎声音。 “陛下,您怎么样?” 清欢一怔,建元帝的声音接着传来,“朕无大碍” 一进寝殿,呈现在建元帝眼前的是闭眸躺在美人榻上衣衫不整的美人横卧图,空气中弥漫着香甜馥郁的暧昧味道,越走近越清晰,建元帝的视线黏在熟睡的少女身上,那一瞬间不知是酒气上顶,抑或是与那人极像的面容,午夜梦回求而不得的复杂扰乱了他的脑海。 手指抚摸着滑腻的肌肤,一寸一寸贪婪地凝视着,寝殿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建元帝俯身在沉睡的少女身上轻嗅着,确认香味的来源来自眼前人身上,视线恍惚着抚弄上白皙滑腻的脸庞,低声轻喃好似要抓住什么。 杵在原处的总管太监眼见建元帝眼眸中的疯狂痴迷,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陛下,你……”焦急之下连敬称都忘了,接着他听到建元帝口中喊出的名字脸色一白,快速地退了出去,并挥退了门口宫人。 清欢厌恶地感受着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很想逃身体却动也不能动,反而因为那只手的触弄身体泛起点点渴望更多的涟漪,渴望着有什么能填满的饱胀感越来越强烈。 她听到,颜儿? 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快速到抓不住,不过,名字叫颜儿的,与建元帝有瓜葛并让他求而不得女人,结合着脑海中的讯息,清欢一震,举国皆知安王妃闺名颜儿。 靠近身体的男人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接着只听“刺啦”一声,清欢感觉身上一阵清凉,一股股无力感从心头涌出,虽然她不知道贞操清白为何物,但她讨厌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 建元帝满目猩红,眼中只剩下面前雪白的酮体,想起心爱的人即将属于他,他能完整地拥有她,他精神一振覆了上去。 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清欢无助地想哭,这时只听闷哼一声,压在她身上的人消失了,暴露在空气中身躯开始颤栗,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灼热感简直要烧焦她的灵魂,热浪一波一波地侵袭了她最后的清醒。 替代那只火热大手的是一只微凉指腹有薄茧的光滑大手,贴着她的肌肤游走在胸前、小腹,略微粗糙的指腹轻点白嫩的肌肤,冰凉的触感不仅令她的灵魂快慰出声,等等,她能说话? 清欢睁开眼,努力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沐重紫俊美的五官,那双妖娆的桃花眼暗沉,像勾人心弦的漩涡,清欢一愣接着一波一波热潮空虚的感觉侵袭脑海,她抓住身上他尚未离开的手指,迷蒙着眼贴了过去。 “哥哥”贴在微凉的胸膛上燥热的身体得到的片刻缓解,紧接着是更加灼热感觉传遍她的身体,清欢双腿缠上他的劲腰,挂在沐重紫身上像个八爪鱼,来回的磨蹭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她开始将小手伸进他的衣襟里。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富有磁性的嗓音隐忍低沉暗哑,沐重紫伸出双手环住清欢不让她滑落下去,下腹挺立起来的灼热昭示着他心情的不平静。 耳边传来男女交缠的娇吟声,清欢摩挲着他的身体一僵,垂下眸子视线所及的是两句白花花的肉体,地上两女一男正在交缠,女子迷离沉醉的脸庞与男子急不可耐的淫邪表情让她看清是顾欣雅和建元帝以及那个宫女,她还来不及惊讶沐重紫已经抱着她进了内殿。 俯身交缠的一瞬间,她媚眼如丝地看着眼见的男人,脱离了身体飘向屋顶,化成人的模样坐在琉璃瓦上,还是能听到宫殿里时不时传来暧昧的声音,女子婉转的莺啼男子急促的粗喘声,天边的月亮被羞得好像都隐在了云层中。 从她的视线正好能俯瞰整个大周朝的皇宫,远处灯火通明,收回视线向下看去宫殿门口守着纠结不安的总管太监——张公公。不一会儿远处来了一行人,清欢看的极清,正是北沐尘领着一群穿着官服的大臣而来,其中还有李之廷。他们在宫殿门口和张公公说了什么,然后北沐尘的脸色很难看,甩了袖子走了。 宫殿里男女欢|爱的旖旎声音持续到天亮。 第7章 禁忌之花开(七) 清欢回到身体里沐重紫早就不在了,她浑身青紫痕迹衣衫不整地和建元帝躺在一起。 清欢动了动然后感受到了传说中如被车碾得酸疼感,见建元帝眼睫不断颤动,她眯了眯眸子慌张地拉过被子缩在拔步床的角落里,小脸苍白,眸中含泪似落不落,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建元帝刚坐起身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联想到昨晚自己的疯狂以及身下粘腻的感觉,他心下了然,眼眸闪了闪似在沉思,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失控,当看到那张与那人极其相似的容颜,眼前一阵恍惚。 “朕,会负责” 他看了缩成一团的清欢一眼,见她肩膀耸动小声抽噎着,叹了口气,他身体动了动还没有靠近,就见清欢往里挪了挪似是畏惧,眼中盛满恐慌。建元帝无奈只好不碰她,起身下了床。 建元帝轻唤一声,立刻有宫人鱼贯而入,等他洗漱完毕再次看了在床角落蜷缩不动的清欢一眼,动身去上朝。 清欢将脸颊埋在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传来的钝痛感让她轻吟出声。守着的宫女不禁询问,“郡主身体有什么不适?” 若她没估计错这具身体有心绞痛,等缓解了那阵疼痛,出了一层细汗,清欢抬起脸,淡然道: “无事,伺候我洗漱吧” 建元帝下朝后立刻拟了旨,赐封清欢为研华贵妃,居住琼华殿。 此旨一下满朝皆惊,谁都知道安王府的小郡主是六皇子即将迎娶的皇子妃,父|夺|子|妻,这……文武百官们下意识将目光移向六皇子站的地方,却得到消息正巧六皇子称病不上朝,再将目光投到沐将军所在的地方发现沐小将军亦不在,一霎那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很微妙,得,当事人的亲属都不在此,龙椅上那位看起来又春|光满面,心情不错,他们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从宣旨到接旨清欢全程一个表情,呆愣又麻木,她没有机会回到安王府问那人为什么,也懒得问,是不是她乖乖听话就能得到他的心?这一瞬间清欢不确定了,她闭了闭眼,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能让她窥测到沐重紫所图谋。 据听闻沐重紫在宣旨之时曾闯过皇宫,被御林军拦下革除将军之位赋闲在家,六皇子北沐尘跪在御书房想讨要一个说法,最终被皇帝贬到封地永远不准踏入京城一步。精明之人早有想法建元帝因为一个女人这是要放弃自己倾力栽培的儿子,暗地里说清欢红颜祸水的不是没有。 不过,这全和她没有关系,自从那一夜她好像丢了魂。 建元帝后宫最大的就是皇后,并没有一位贵妃,清欢成为了地位仅次皇后的贵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她就是发呆,建元帝从那以后并没有碰过她,或许是因为在他心中的那点不同,也没有人来打扰她,每次清欢坐在窗边发呆,建元帝盯着她发呆,眼神很复杂。 只不过偶尔因为身体柔弱多病的原因,招了几次太医,来人是李之廷,把过脉他眼神很复杂,动了动唇,“你是自愿的吗?”见清欢没反应心如死灰的模样,他明白了,“你怀有身孕一月有余” 清欢呆了呆,眼神终于不再没有焦点,她低眸慈爱地摸了摸自己腹部,感受着孕育生命的奇迹,须臾,抓住李之廷的手,“你能别告诉别人,带我走吗?” 良久,看到李之廷抿唇不言,清欢松开了他的手,低垂着消瘦的脸,淡淡道:“我知道了”转身进了内殿。 李之廷望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心里一阵心疼,可是他不能违抗自己尊敬的君王。 李之廷并没有将清欢怀有身孕的消息禀告建元帝,他爱那个女子,可是身不由已两人有缘无分,只能像是赎罪般减轻自己的罪恶,肖想帝王女人的罪恶。 因身份不同自那夜清欢没有见过沐重紫,被圈养在一个名为帝王打造的金丝笼里,直到一个冬天从前朝听说大雍国进犯大周朝边境,建元帝派遣沐重紫出战。 初春,沐重紫不负众望带领大军凯旋而回,建元帝为表示自己对此次大战成功的重视,特意在皇宫大摆筵席。 依旧是那个春雨淅沥的春天,只不过这一天不再会有青衣女子站在十里长亭前偷偷地等待男子大军归来。 ………… 皇城内灯火通明,挨家挨户在城门口迎接获胜的大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另一个人烟稀少的城门口行驶而过。 一双素手挑起了车帘,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见没有人发现她放下帘子望向马车里闭眸休息的女子,“小姐,现在人群皆在东城门,我们从西城门离开不会有人发现” “嗯,紫兰辛苦你了”紫兰是在琼华殿伺候她的宫女,亦是李之廷初开始放进去的探子,这个男子即使不言,这片情意却也难得。 “不辛苦,不辛苦”紫兰看着主子那张如画的脸庞,不自觉红了脸。 知晓逃离了牢笼,清欢缓缓睁开水波潋滟的眸子,将目光放在一旁手拿书卷强作镇定的李之廷身上,“之廷,多谢你愿意帮我” 李之廷的视线从书籍移到女子身上,此时她身披紫色的狐裘,躺在锦被里眯着眸子昏昏欲睡,目光触到小腹间微微的隆起满是慈爱温柔,鬓边散落的发丝凭空为她增添一份温婉,望着望着他的目光温柔痴迷。 虽知道离开了皇城,可是想要逃脱一国之主的势力,还要赶路逃亡,他拢了拢她颊边的发丝,“不要想那么多,一切有我” 只听女子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复又沉沉睡去,此时女子怀孕四个多月,平日里贪睡、贪吃已成习惯。 李之廷为她掖了掖盖着的锦被,目光不自觉放柔。 当日心爱的女子求他带她离开,李之廷犹豫不决,本来两人情意相投,明明是他的人,可是他爱上的女子太过美好,不等他上门求亲,一道圣旨下来,心爱的女子成了六皇子的人。听到消息的那一天,他急忙往安王府赶,心爱之人却不愿意见他,直到那个男子回府看到在门口久等的他,留下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时他才明白一切全是皇上的意思,他来安王府压根没有任何意义,他踉跄着回到家中大醉三天三夜,酒醒后两人只是陌路人。中秋宴会上他再次遇见了心爱的女子,她比以前更加消瘦了,艳丽的脂粉掩不住憔悴苍白的脸庞,见她被人为难,他想要上前阻止,却发现他拿什么身份去质问去保护她。自不量力的他只能一杯酒一杯酒下肚,等他喝得微醺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徒留一群幸灾乐祸的大家闺秀。 就像预料好的一样,六皇子铁青着脸带领众人前往宫殿,听闻她被临幸的消息,翌日宫中传来她被封为贵妃殊荣的消息,他恍恍惚惚不知道那一夜自己是怎么过的,第二天因为心中的痴恋他第一次在宫中放了自己的人,他不放心那个纯真美好的女子遭人暗害。终日皇恩她怀有身孕亦是必然,当把脉过后不过是给他将死的心再增加一处晴天霹雳。 那个男人是她哥哥,离开皇城的那天他亲自过来寻他,两人在书房聊了一晚。他说他和六皇子早已联盟,一切只为了为皇帝冠上昏君的名号。他愣了愣想起那个六皇子红颜早逝的母妃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切再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了那个位子。他说:本来我是准备将妹妹交给你照顾,可是你太弱了。 听完他目呲欲裂,他喊道:她是你的妹妹,全新依赖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利用她。然后他打了他一拳,却被他躲开将自己打得半死不活,他大笑着嘲笑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皮肉之伤痊愈后,李之廷想起宫中那个被百般利用,逐渐丧失灵气的女子,他义无反顾地将她偷运出城。马车行了五天五夜,他们选择在一个小山村安家落户,小山村落后贫穷他选择做了一名教书先生,每天都那么美好,回到家院子里躺着一个温婉的妻子正在对他幸福地笑。 他以为这份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待在这个小山村扎根落脚,然后会有他们的孩子,他的心中已经勾勒好以后美好的蓝图。 心脏里被溢满的幸福持续到一个月后,传来沐重紫与六皇子篡位被囚的消息,那天她苍白着脸他装作不知。三天后她好像是释然了,命紫兰买一壶酒与他对饮,他知道她的心伤,身为孕妇不能喝酒,他一一替她喝下,酒醉后醒来人去楼空他忍不住苦笑。 第8章 禁忌之花开(八) 山道上响起“踏踏”的马蹄声,一个车夫驾着马车迅速地驶过。紫兰焦急地拿着手绢擦拭着清欢额头上密集的汗珠,看着娇美的容颜憔悴苍白她心中不安,“小姐,你没事儿吧?” 马车颠簸着,绵软的锦被已经不能承受她沉重的身体,小腹下坠的疼痛撕裂的感觉忍不住让她苍白了脸,她紧闭着眼睛,汗珠打湿了眼睫,耳边传来紫兰慌张的声音,“不行,让马车停下,已经赶路赶了三天三夜了,小姐你的身体受不了” 听此清欢费力地睁开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以防她真的让车夫停下,“不行,紫兰,你确定我们走的是来时的路?” “是的,是的,确实是这条路”唯恐她不信,紫兰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清欢笑了,身体脱力,握着紫兰的手滑下,她笑容美好,“太好了,能见到哥哥了” 明明小姐笑得很温柔,紫兰却忍不住眼里蓄满的泪珠,“小姐……”看到被鲜血染湿的被褥与裙子,红色的血液绽放在她身下像盛开的曼珠沙华,“小姐”马车里响起紫兰尖锐仿徨的喊叫声。 清欢一如既往的笑,至始至终笑容没从她的嘴角消失过,虚弱地看着裙子里晕出的红色,她说:“我早知道这个孩子生不下来”笑着笑着,潋滟的眸子变得空洞,早已蓄满的眼泪忍不住脱眶而出。 这个孩子不容于世。 “不,不,小姐,我们去找大夫,一定可以救下孩子的”紫兰想抱起清欢,看到她身下晕开的鲜血,却无从下手。 想起小姐平日里抚摸着小腹温柔的目光,想起她眼眸里的慈爱,想起她动手做的那些小衣服,想起无人时她絮絮叨叨对孩子的低喃…… 紫兰红了眼眶,“小姐,对不起是紫兰害了你”若她没有告诉小姐京中的消息,若她没有听小姐的带她离开山村。紫兰掀开帘子,大喊道:“快停车,快停下,小姐需要大夫” 依她的吩咐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吁~~”的一声。 那边李之廷知道清欢要去哪,酒醒后立刻快马加鞭在后面追,还好终于赶上了,看到路边停靠的马车,他还没勾起嘴角感受那份失而复得,就听到紫兰无措的大喊声。 他快速下马,掀开帘子柔弱躺在血泊里的少女对他笑,她说:“之廷,你来啦” 他颤抖着嘴唇半响说不出话,“孩、孩子” 她将目光移到他脸上,抚摸着瘪下去的小腹,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软糯的嗓音颤抖,“怀了五个月零七天的孩子没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听到的那微不可查的凄惶,让李之廷以为是错觉,鲜血染红的裙子刺激了他的眼,他手指颤抖不敢碰她,只能一声一声地轻柔安慰“乖,以,以后会有的” 她虚弱地对他笑,声音温柔缱绻,“之廷,你会帮我见到哥哥的对不对” “对,对”脑子被轰炸的空白,他只能顺着她说,看着她全心信任地昏了过去。注视着她恬静的脸庞,他嘴角勾了勾,怎么看怎么苦涩。 ………… “小姐,京城到了” “嗯”女子青白根根透骨的手指掀起帘子,京城依旧是离开时那么繁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 李之廷依靠之前的人脉将她送进了皇宫,皇宫一如往昔,那么凄清无人烟。 李之廷打点了一番,探听到沐重紫被囚禁琼华殿,将守卫引开,李之廷隐匿在角落里注视着远去的纤细身影,心里的苦涩不断蔓延。 清欢,你可知我带你离开是沐重紫默许的。 你可知我答应他,只要能带走你,我愿意助他成大事。 你可知我背叛了我的君主,我亲手为他下了慢性毒|药。 你可知皇宫为什么能让我们如入无人之地……你可知,不,你不知。 ………… 清欢来到琼华殿,这个曾囚禁她几个月的华丽牢笼,她一步一步地再次走进这个金丝笼。 首先看到坐在主殿的建元帝,他坐在上首同样看着她,这个保养极好犹如三十岁壮年的帝王如今满头华发,嘴唇青紫,面容透着一股死气,明明他们只不过一个月不见。 最后她将目光放在大殿中间放置的泛着金属寒光的牢笼,有成人高的笼中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趴在黑色的地板上,杂乱的青丝盖着他的脸庞,身上鞭痕交错,红色干涸的血痂遍布他的脊背,蔓延的血渍染红了他身上唯一一件白色的中衣。 清欢如没有看见旁人似的,拿出怀中准备的削铁如泥的匕首上前砍断了铁笼上的黑锁与男子身上的锁链,还没等她掀开男子披散的头发这时建元帝开口了。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们兄妹” 清欢站起身笃定道:“皇上不会,众人皆知我与父王有八分相似,而哥哥也是父王血脉” 建元帝像是被踩到什么弱点,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哆嗦着伸出手,须臾大笑道:“彦儿确实生了一双好儿女”笑完他嘴角溢出黑紫色的血液,身体抖动着逐渐没了生息,那一双眼睛怒睁着竟是死不瞑目。 这次清欢听清了他叫的是彦儿而不是颜儿,她看着建元帝的目光变得很复杂。举国皆知安王妃闺名颜儿,而安王爷名讳沐彦,她看过府中所留的安王妃和安王的画像,她的长相随父,沐重紫与长相妖媚的安王妃如出一辙。 有什么比不是爱上人|妻,而是恋上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更让人心生绝望,怪不得安王死后他们兄妹不招皇上待见,自己深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子所生的孩子。 清欢目光迷离地呆站在笼子外,地上的男子不满自己被忽视,他站起身往清欢身上扑。 下一秒天旋地转。 男子俊美消瘦的容颜映进她的眼眸,看着他下巴上青色胡渣,清欢笑了笑,搂着他的脖颈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柔嫩的脸颊在他胡渣蹭了蹭,嗓音软糯,“哥哥,有没有想我?” “想啊”沐重紫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蹭了蹭,就是因为很想你才想出这个法子,只为了能快速见到你。 清欢被他蹭的一痒,娇笑道:“骗人,哥哥好久都没来看妹妹” 包含珍惜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真的很想,不信你感受感受”下一秒臀部被顶上一个坚硬灼热的巨|物,令清欢惨白了脸。 沐重紫以为她是想到那夜遭人暗算的记忆,眼神不自觉放柔,说出的话语却冷酷残暴,“放心,敢伤害你的人已经被哥哥料理了,至于顾欣雅,哥哥把她送到了军营,自会有人料理她,满足她的空虚”似是觉得不该对自己干净的妹妹说这些,沐重紫止住了话头,“你说哥哥做得好不好?”语气里充满撒娇和求表扬。 她已经不是那个不知世事的沐清欢了,顾欣雅的下场不言而喻,听此清欢一瞬间白了脸,她将脸庞埋在他怀中,轻声道:“哥哥,我累了” 沐重紫只认为她是真的累了,听着怀中均匀的呼吸声他眸子里的宠溺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似的,“哥哥这就带你去休息” 动作轻柔地把清欢放在床上,沐重紫凑近虔诚地吻了吻她的唇,看到睡熟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他才离开琼华殿。 本应该睡熟的清欢睁开了眼睛,滚烫的泪珠从她侧躺的眼角流进了鬓发,大颗大颗珍珠似的眼泪顺着鬓角落在绸缎做成的软枕上,滑过柔滑的丝绸惊起一阵阵涟漪。 第9章 禁忌之花开(九) 沐重紫很忙,清欢已经预料到他要做什么,五天时间她并没有见过他几次,但是每次用午膳他总会回到宫殿。 直到一日,他像个孩子找到宝贝似的来到她身边与她分享,清欢正在绾发就听到殿门口传来沐重紫充满喜悦的声音。 下一刻人已经来到眼前,“妹妹,你看好看不好看?” 清欢将目光从铜镜移到他手中的托盘上大红色的嫁衣,衣摆处用金色的丝线绣满了凤凰,红黄相间的绸带像滚滚流云,精湛的刺绣栩栩如生的图案,端庄娴雅。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为了不流下泪来歪头看她,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酒窝,“好看”嗓音沙哑,泄露了她的隐忍。 沐重紫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摆了摆手让宫人退下,亲自为她绾发,看着镜子里美人弯下腰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喃,“哥哥,会让你做这世间最尊贵幸福的新娘” 耳边温热的呼吸令清欢的心颤了颤,她窝在他怀里轻声软语,“嗯,我最喜欢哥哥了” 艳阳高照的一天,宫中大批的马车来到离歌台,这个历代帝王祭祀娶亲登位的地方,离歌台前是新帝开创的一代盛世,离歌台后是万丈悬崖。 她红衣似火,话梅和紫兰在身后照看着她飞扬拖曳的裙裾,凉风习习,她像是绽放到极致的大红牡丹,红的惨烈,似燃烧到极致的火焰。两人十指交缠,目光触及沐重紫身上绣着五爪金龙衣袍,她笑了和他一起拾级而上。 远处六皇子北沐尘带领大军与人兵刃相接她像是没听到似的,直到北沐尘大喝一声“反贼”,沐重紫丢开她的手留下一句“等我”,清欢又笑了,笑得惨烈,像绽放到极致的芙蓉花,她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台阶上面走,想完成这个神圣的仪式。 最终她到了,来到离歌台的边缘,风吹的她身上的凤袍猎猎作响,她听到紫兰凄厉地喊了一句,“小姐” 她回眸望向离她极近神情慌张的沐重紫,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按了暂停键,随着紫兰的那一声喊叫他们将目光全都移向她。 两人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只想问一句:哥哥,你有没有爱过我?可是想到他的宏图大志,想到的他想要的,想到两个人的身份……她终是不忍毁了他,不想在他名垂青史的路上留下兄妹禁忌相恋的丑闻。 她动了动唇终是无言,就算他一次次故作不知地将她推入一个又一个男子的怀抱,可是她心中始终残留希望呀!即使知道李之廷的靠近是他的默许,即使知道大雍使者的提亲是他故意为之,即使知道与六皇子是他在暗中撮合,即使知道建元帝的误会是他早有图谋,即使知道他早有准备寻了与她长相极为相似的世家小姐只待偷龙换凤………这一件又一件。 哥哥,若你将清欢心中最后一点儿希冀都磨灭了,我又该怎么办? 离歌台上绝色女子穿着潋滟华丽的凤袍站在那里对他笑,随着他的靠近她开始旋转,一切都那么天真美好,“哥哥,你看欢儿舞的好看吗?” 转身过后裙裾翩飞,纷飞的红色裙角逐渐绚烂了他的眼,他惊呼,“妹妹,不要再往后退了” 女子用眼神描绘着他的眉眼难掩心伤,“哥哥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止是妹妹呀,你知道的” 她身侧的手指逐渐往下移,最后停留在小腹上,她的目光慈爱温柔,“哥哥知道吗?这里有过我们两人孕育的骨肉呢!它是那样鲜活,可惜因为世俗不容娘亲不能将它生下来” 紫兰想起她自虐般的对待自己,终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姐,求你回来好不好,宝宝以后会有的” 嘴角早已成自然的弧度掩不住他内心的震惊,沐重紫附和道:“对,孩子以后会有的” 清欢嘴角弯弯笑容灿烂,面容上嫣红的胭脂掩不住苍白的脸色,“可是,再也不是当初那一个了”她将目光移向性情温柔的沐重紫笑容淡淡,“你说对么?哥哥” 她张开双臂想纷飞展翅的蝴蝶,最终她将视线投向脸色僵硬的北沐尘,弯了弯红唇,她说:“你很聪明,可是不知你是螳螂还是黄雀?”在沐重紫扑过来的瞬间她身体后仰,坠入了深渊。 一声凄凉的“清欢”仿佛响彻云霄。 这具身体早在滑胎就已经撑不住了,身体向后坠,清欢感觉自己好像飞上了云端,最后目光触及之处飘飞的旖旎丝绸不知是她的红裳,或是他人的衣衫。 离的近些她听到有人在唤,“妹妹……”我陪你一起下黄泉可好?声音消失在凌冽的寒风里。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灵魂体已复制完毕,现在灵魂脱离身体,3……2……1”冷硬的机械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视线模糊间,脸上清凉一片,他搂着她坠入无尽的黑色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作为单身狗作者君被虐了,看着那一朵一朵用毛爷爷叠的花,作者君只想说一句放着我来。 所以作者君虐了男女主,谁让他们老是进作者君的梦里,让作者君起了黑眼圈。 思来想去,还是两人一起狗带比较好。 男主黑化文 第10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一) “叮,传送成功...” 灵魂的融合使她的身体一震,大脑有片刻的清醒,清欢只感觉到手臂上有一瞬间的刺痛,下意识地想睁开眼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脑海中的意识却越来越混乱,清欢努力睁了睁眼,只看到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然后终忍受不了浓浓的睡意,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已经是黎明时分,阳光透过窗帘慢慢洒进来,宽敞的房间内,白色柔软的帷帐轻轻飘动,清欢动了动,意识终于清醒,迷蒙的双眼恢复了清明,眼底一片冷冽之色,她看了看周围,发现她正在床上躺着,而周围的环境也不像囚室或关押人的小黑屋,倒像是一间豪华的少女卧室。 清欢松了口气,才被传送过来就被暗算,弄得她现在神经一片紧绷,确定了四周没有危险,她才开始接收剧情,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身体还是一阵恶心,她感觉到头微痛,不舒服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宿主,你可要好好适应啦,慢慢就好了,以后就会没什么感觉了”系统欢脱地说 “嗯”强忍着不适,清欢闭上眼睛,消化着剧情 这是一本现言玄幻青梅竹马宠文,整个故事应该是忠犬竹马和傲娇青梅的故事。她的寄主就是那位傲娇的小姐,名字叫何清欢,本应该与腹黑的竹马安以纯日久生情,虽然中间有些误会,但是不泛甜蜜,最后happy ending的结局。 但是由于时空不稳定,两个高级的世界相撞,导致这个第三世界受到波及,快要坍塌了,这个世界变得支离破碎,原文的剧情被大幅度的改变,事情朝着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腹黑的竹马成为了她的管家,虽然还是和她一起长大,但是性子由于童年父母的早逝,变得越来越深沉,不可琢磨。 和一般现言小说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带着浓厚的玄幻色彩,女主何清欢的家族从上古时期便和妖族打交道,两族通亲,所以她是人和妖族的半融体,俗称半妖,还未觉醒血脉;男主安以纯是只灵狐,他的父母是至宝阴阳颠倒镜上面的镜灵所化。 由于半妖的血脉,一直为世间所不容,何家从祖先起,便以阴阳颠倒镜作为守护灵器,阴阳颠倒镜从古时候便一直沿袭至今,日月更替之际,镜子逐渐生出了灵智,镜的背面上两只阴阳狐,因缘际会生出了灵体,可以幻化成人,便是安以纯的父母。 原主的性子有点傲娇,是那种傲娇的可爱的女孩,由于性格使然,就算心里有什么也不会说出来,而会别扭的说反话,因为被家族保护的太好,还不懂什么是喜欢,黑与白分明。 傲娇小姐与深沉管家的碰撞,一个懵懂喜欢不知,一个懂却不说,结果竹马管家黑化了,采用极端的方式留住心里的爱,他把心爱的小姐做成了标本,给她注射了大量的福尔马林,使她永远地沉睡下去,只能属于他,只能陪着他。 清欢看到这里,叹了口气,这就不难解释,她刚被传送到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沉睡是由于安以纯给她注射了安眠药,明明已经睡了一晚上的人了,由于药物的作用,又睡了一天一夜。本来,她和另一个邻家哥哥李准熙约好明天出去玩,但是由于安以纯的占有欲作祟,她在不知不觉间被迫注射了药物,错过了。 现在,安以纯的动作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知道黑化到什么程度了,清华的内心有点忧虑,毕竟她还真害怕只能永远的沉睡,那种孤独绝望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经历了,希望如今情况还好,还可以扭转。 她看了看外面,窗外的太阳已经足够明亮,遮盖了所有的阴霾.... 清欢再次叹了口气,表面恢复平静无波,安静地穿上衣服收拾好一切,她记忆中这时安以纯该叫她起床了,他一向准时。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还没等她出声,门就被打开了,清越的声音响起,“小姐,我能进来吗?”说着不等她回答,便直接走了进来,清欢顿了顿,看向门口。 “早上好,小姐” 银色的及额短发,微微遮盖眼帘,一双丹凤眼,异色的双瞳,眼睛一个是碧色,一个是金色,硬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唇角勾出适宜的弧度,身着黑色的休闲西装,站的笔挺,微微弯身,手上戴着黑色手套,此时右手放在胸前,正躬身向她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她知道他是最注重这些礼仪,尽管他们一起长大,但是他一直恭敬的称呼她为小姐,从不越雷池半步,一副好下属的样子,怪不得原主到死都不知道他的感情,但清欢知道他温润和熙的外表下,隐藏的是疯狂。 “早上好”清欢瞄了他一眼,看着他站直身体,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身材,估计有一米八几,她只到他胸前,这样一对比,清欢感觉到有一种压迫感袭来,内心有点慌乱。 “小姐是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吗?”安以纯忽然蹲下身子,身体前倾,双手抓着她的手,眼睛湿润。 清欢正想下楼打消这种被压迫的气氛,却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有些措手不及,身体向后仰“怎、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是小姐自己起的床,自己准备的衣服,自己洗漱...”说着声音越来越哀切 清欢点了点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是个人都能做好吗?不过以前好像是他做的。清欢反应过来,现在只想‘呵呵’了,长大之后,开始也是她自己做这些,但是面前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寸进尺,于是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他做了。 “有什么问题吗?”清欢不解 “小姐往常都是被我叫起床的,小姐睡着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朦胧的双眼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让我好有满足感,可是现在,小姐连我唯一生活下去的意义都要剥夺了吗?”安以纯紧紧握着她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眼眸中含着泪水,似落非落,湿了眼角。 清欢的眼角抽了抽,哪个人睡觉的样子都不会好看吧,竟然还会有人说可爱,头发乱糟糟的有什么好,他是想看她睡觉时衣衫不整的样子吧啊喂!还有不让他叫她起床,和生死大事有什么关系啊喂! 清欢又往后退了退,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已经成年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老是让小纯叫我起床,以后我会自力更生的” “小姐,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好好服侍您,若您不需要,请裁决我吧”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怎么能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轻生,还是好好地活着吧”清欢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说完别扭地转过头 “小姐关心人的样子,好可爱,竟让我不忍心丢下如此需要照顾的小姐,内心真是好难抉择”说着安以纯脸上带着微笑,星星眼地盯着她看。 “回到以前的生活就好”清欢瞥了他一眼 “我已经忘记了”安以纯一脸正色地说 “哼,真是拿你没办法,大不了以后你还叫我起床就是”清欢脸色有些不自然,双手抱臂傲娇地说道 “多谢小姐给我的机会,我一定珍惜,定不负小姐的期望”说着眼里的幸福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似得 清欢心里叹了句‘真是心机婊’,好像又被他牵着鼻子走,被他吃得死死的,轻哼一声,不再看他,耳朵微红 安以纯站起身,微微弯腰,“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下去用餐” 于是餐厅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 “小姐,请让我帮您涂好面包” “不用,我自己...” “小姐,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好好服侍您,若您不接受,请裁决我吧” 清欢默默地放下了面包 “小姐,请让我帮您吹凉咖啡,太烫容易伤到您纤细白嫩的手指” 清欢手指顿了顿,正想说不会 “小姐,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好好服侍您...” 于是清欢默默收了手.... 吃完早餐后,清欢默默吐槽,这个早晨真是够了,整个过程都是‘小姐,放下,我来’,她又不是手残。话说“你不用吃早餐吗?” “看着小姐充满食欲的样子,我已经感觉不饿了” 清欢“....”这是在夸她秀色可餐吗?哼,真是无时无刻地在表忠心。 “小姐,我已经很早就吃过了” “嗯?起来这么早?”她因为睡不着,起来的已经很早了,没想到他更早。 “只要想起小姐您的样子,我就感觉不困了” 清欢:“又不是在看恐怖片,我的样子有那么难看吗?”从来也不知道还可以提神的说。 “只要每天晚上想起,第二天便可以服侍小姐您,我就感觉身上充满干劲”安以纯单膝下跪,身体前倾,双手握着她的手道。 清欢:“哼,是吗?你睡不睡关我什么事,反正对你的身体不好”说完别扭的转过身,耳尖微红,内心微动‘是整晚都想起她的样子,太兴奋了睡不着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凉旅游回来了,真是好幸福地说,虽然晕车吐了一路.... 但是阿凉是第一次看到山,第一次看到江,还坐船了哎... 内心的激动真是无法言说,“只要每天想起亲们看阿凉小说的样子,就兴奋地无法言喻” 第11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二) 欧式的庄园内,一片安宁和谐,仆人正有条不紊地处理手中的工作,整个庄园呈众星拱月之势,环绕着清欢住的那栋小楼。 此时,清欢坐在欧式的沙发上,脚懒洋洋地踩着羊毛地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安以纯,歪了歪头,似是想到什么,她张了张唇“对了,今天我约了准熙哥哥一起去玩呢”她眨了眨眼,疑惑道“他怎么还没来?” 安以纯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不变,“小姐您已经睡了一天两夜,那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啊?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睡那么久?”清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内心期待他会怎么回答,是直接承认还是...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 “我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准时去叫小姐起床,但是小姐睡得很沉,还摆了摆手让我不要吵醒你,是我的错,望小姐责罚”说着安以纯立刻跪下,弓着身子,低下头,好像在乞求她的原谅。 清欢微微抚了抚额,果然又是这样。“这又不是小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清欢摸摸了刘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沉睡” “已经为小姐看过医生,陈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小姐血脉的问题”安以纯尽责地解释道,陈医生是半妖族专门的医生,几百年来从父辈继承妖医一职,看诊从未失手过。 “好吧,小纯不要再动不动就跪,我和小纯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 “是,小姐”安以纯听了她的话立马站了起来,双手贴腹,站得笔直,嘴角的笑容因为她的‘青梅竹马’二字又加深,看着不再那么公式化。 “对了,准熙哥哥有来过吗?他可能会很担心吧” “李少爷来过,不过,听到小姐身体不舒服便离开了”听到她询问李准熙的事,安以纯唇角的笑容暗淡了几分,不过一会儿脸上又挂上了标准的微笑,眉眼弯弯。 清欢似是没有发现他的变化,希冀地问道“那准熙哥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我可是很想他能来呢” “李少爷说过几天再来看小姐”小姐很期待能和他出去玩吗?安以纯微微低头,额上的刘海遮盖住眉眼,看不清神色,说完抬起了头,还是和原来一样带着温柔且疏离的微笑。 “哎呦,又是这样,每次出去之前都要发生好多的事情,我呆在家里快发霉了”清欢蹙了蹙眉,有些不满的说道。 “小姐,很想和李少爷一起出去玩吗?”安以纯轻声询问,眼底的落寞毫不掩饰。 “哎呀,才不是,怎么会,我只是想和他出去...”清欢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似是不想让他知道,想到什么,耳尖变成了粉红色。 “小姐,是和李少爷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吗?”安以纯的脸上突然出现伤心之色,微微低下头,肩膀微微颤动,似是在哭泣。 “哼,才没有,我一点也不期待能和他出去,我是想和小纯一起出去玩”清欢慌忙地想要补救,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情,有些笨拙急促,说完有点傲娇地从沙发上站起抬头看他。 清欢脖子仰的有点酸,看他的肩膀还在抽动,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其实她是想拍他的肩的,奈何这无奈的身高差... “无论何时,请小姐不要抛下我独自离开,请让我跟随在您的身侧” 安以纯感觉到胳膊上的触感,停止了肩膀的颤抖,微微抬起眼帘,眼角沾染着泪水,眼底一片湿润,似是体谅她高仰脖颈的辛苦,体贴地单膝下跪蹲地,脑袋正好到她的肩,仰头和她的视线齐平,双手攥着她的手掌,放在脸侧,所有的动作不过一瞬,就像演练了千万遍。 看着他连贯的动作,清欢内心有点无语,个子太低伤不起,“我只是出去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 “小姐,我忍受不了没有您在的分分秒秒,那让我感觉充满窒息”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充满希冀。 “总要分开的,睡觉、上厕所我们不是分开了吗?”那你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清欢被他的眼光盯得头皮发麻,扭过头,侧着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就那几分钟,臣下感觉好像度过了漫长的日日夜夜”说着眼泪流得更欢了 清欢有些无奈,以前只要他称臣下,而不是我,便没好事,比如他第一次自称臣下,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她只有五岁就被他忽悠签订了契约,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你是谁?”小清欢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奇他为什么和她的眼睛不一样。但是由于性格使然,眼底带着探究之色,脸上却一片正色,带着老成之色,明明脸上稚嫩却故作大人的动作,有点滑稽。 “臣下是小姐的忠仆安以纯,会服侍小姐一生一世”十岁的安以纯已经长得很高了,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脸上带着温润尔雅的笑容,眉眼弯弯,似水墨画,说着单膝跪体和她视线齐平,右手紧贴左胸前心脏的位置,眼里充满虔诚。 清欢轻哼一声,微侧着身子,双手环胸“你想陪我一生一世?凭什么?” “臣下会用一辈子的诚心告诉小姐”安以纯说完坚定地看着她 由于小时候被家人保护的太好,并没有什么朋友,清欢还不懂一辈子是什么概念,只想找个玩伴“你什么都听我的?” “是的,小姐,从今天开始臣下就是您的忠犬,请不要大意地尽情蹂.躏我吧”安以纯异色的双瞳闪着光泽,毫不在意眼前只有五岁的女孩能不能听懂,双手伸出紧握着清欢不知觉放下的小手,感受着手中温软的触感,心中一片妥帖。 清欢眨了眨眼,她只是想找个朋友陪着她,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但是知道他会陪着自己,心里很高兴,嘴角要扬了起来,但是内心一直抑制,抿了抿唇“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谢谢小姐肯让我随侍在您身侧,您真是太温柔了,臣下无以为报”说着安以纯眼眶已湿,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清欢有些慌张,不知道怎么把他惹哭了,正想道歉,忽然感觉手指一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安以纯的嘴唇触碰到她的手指,她只看到安以纯用犬牙咬破她的手指,血珠从白嫩的手指中流了出来,有的沾染上他的唇角,给粉色的薄唇增添了几分艳丽之色。 “你”清欢忍着痛,诧异地看着他,想抽回自己的手。 安以纯紧握着她的手腕,张唇开始慢慢舔舐起来,舌头上的温热侵染她指尖的微凉。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清欢被他的动作撩拨的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由于拽不出手,脸颊急得微红。 安以纯慢条斯理地舔舐完毕指尖的血液,只见闪过一道光,包裹着他们两人,安以纯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因突如其来的光芒而闭眼的清欢,认真地说“刚才臣下正在签订我和小姐您的契约” “什么契约?快放开我,手脏”清欢看他身体放松,微微使了些力抽出了手指,气愤地看着他。 似是毫不介意清欢的后一句话,安以纯舔了舔唇,似在回味,才开始正色地解释契约的由来,“由于您身为半妖之身,家族选取我来作为您的保护者,在您血脉未醒之前,将由我照顾您的日常生活”说着顿了顿,双手又紧握着她的小手,不等清欢反应继续解释。 “我与您签订的是同生共死契,本来应该是一个月后举行仪式之后再签订,可是我实在迫不及待地期望早日服侍您,所以刚才冒昧的提前签订了契约,真是抱歉弄疼了您,望大人能原谅臣下的冒犯之罪”说着放开了她的手,低下头恭敬地等待她的决定。 “哼”清欢双手抱臂,看了他一眼“以后我就叫你小纯了” “是,小姐”安以纯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字被叫成那样,满脸幸福之色。 清欢迅速地回忆完毕,果不其然听到他下一句话,“臣下多么期望我只是一个小布娃娃,这样就可以装进小姐的口袋里面,小姐可以随时地带着我,差遣我,我就可以随时呆在小姐身边了”说着安以纯的脸上充满期冀。 “我的衣服没有口袋”清欢不动声色地泼他凉水,因为她知道他的神经实在粗大,不怕打击。 “就算臣下能做小姐的衣裙、首饰、鞋子,任何一物也好,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臣下实在难以言喻激动的心情”安以纯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说到动情之处,眼泪又落了几滴,泪珠似春雨打湿花朵,我见犹怜。 清欢听到他说要做她的衣衫时就抖了抖,看他卑微至此,内心一片不忍,别扭地抽出手,“好啦,谁需要你做到如此地步,明天就和我一起出去吧” “是,小姐,小姐不用感到负担,是臣下愿意如此,若小姐感觉我烦扰,只需说一声,我便不再动作”安以纯双膝跪在地上,低下头伤心地说。 “哼,谁会嫌自己有人服侍会烦,不是说了你呆在我身边就好”清欢微微地转过身,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臣下一切听从小姐的吩咐,以后必守在小姐身边,寸步不离”安以纯双手举起过头顶,虔诚地托着手帕,脸上充满感激之色,露出笑容,眼泪不再流淌。 清欢磨了磨牙,真是得寸进尺的家伙,“谁要管你,我只是怕一个人太无聊”说完转身走上暖玉铺就的楼梯。 安以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收好手帕放进胸前的口袋,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大步地走到清欢右侧,与她保持一步的距离,优雅恭敬地跟在她后面,面上始终带着和熙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宠溺地看着身侧,如果清欢回头,便会发现他此时和平常的疏离有礼大不相同,足以温暖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凉是现码现发的,没有存稿,所以会更新的有点慢,希望亲们不要失望。 亲们放心,阿凉是绝对不会弃坑的,希望亲们也不要抛弃阿凉啊,QAQ... 由于要上学,每天阿凉都要码字到深夜。 阿凉会尽量抽时间存稿,尽量每天多更,阿凉还是新人,对于晋江的一切都不懂, 不期待其他,只希望亲们多多看看阿亮的文,多多收藏,可以向朋友推荐一下,让更多的人来看阿凉的小 说,阿凉便心满意足了。 第12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三) 翌日,清欢故意比往日早起,她今天身着淡蓝色的及膝裙子,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腰间,随着下楼的动作,裙子划过一道又一道弧度,白色的平底皮鞋踩在楼梯间的毛绒地毯上,脚踝细白,更衬得人美如玉,步步生莲。 安以纯正想上楼,却看见小姐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有片刻的失神,眼底的神色一闪,右边碧色的眼睛更加幽深,有变成深绿色的趋势,就这样专注、深情地怔愣看着她,眼里的情感忘记收起。 清欢拾级而下,走到最后两层阶梯停了下来,她右手轻扶着扶手,俯下身直视着安以纯的眼睛,嘴角轻抿,轻启朱唇“我美吗?” 话音刚落,安以纯就迅速回了神,脸上的神色一收,眼底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有礼,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右手紧贴着左胸膛心脏的位置,行礼“在我心里,小姐自是美的” “小姐一直都是如此漂亮,让人自惭形秽,昨天的小姐也是如此美丽” “哼,早上好”清欢轻哼一声,走下台阶,在离他两步的位置站定,眼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视线有些游移,手指抓着裙角。 “早上好,小姐”安以纯脸上挂着和熙的微笑,屈膝蹲下,单膝下跪双手轻握着她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以前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为什么今天看着他单膝下跪,她会有一种被求婚的感觉,清欢连忙撇过脸,脸上有点发烫,视线有点闪烁。 “小姐,一晚上没见,臣下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如今看着小姐,臣下才感觉活了过来”说着安以纯一瞬间泪眼朦胧,眼底有深藏的脆弱。 “哼,真是麻烦”清欢微侧着身子,心里弥漫着异样的情绪,脸上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收拾好了吗?否则就又出不去了” 安以纯脸上的笑容真挚,眼底带着深深的宠溺,“是的,小姐,已经收拾妥当了,只等小姐用完早餐” “那就快走吧,这次小纯就和我一起用餐吧”清欢别扭的转过身子,从小的教养让她不习惯被人等,再说今天是和小纯一起出去呢,想到这里清欢眼底带着喜悦。 “小姐,这是今天的早餐,请小姐慢慢享用”安以纯端着丰富的餐点放在桌子上,摆放着碗碟,做完恭敬地站在她身侧。 清欢打量了一下,餐桌上都是她爱吃的,因为她早晨喜欢吃甜的,他还为她准备了汤,使她不会觉得太腻,这份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怎么报答才好,清欢默默抬了手,拿着筷子正准备伸向面前的点心。 “小姐,让我来...” “坐下,嘘,用餐期间不准说话”清欢有点无奈,再来一次,她都要给他跪了。 安以纯看着清欢的动作,眼底闪过一道暗色,她白皙的手指轻抚唇边,指尖的纯白与嘴唇的朱红相映衬,带着邪魅的味道,可是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安以纯感觉到内心的黑暗因子正蠢蠢欲动,心里带着的兴奋越来越浓郁,他真的好想好想把小姐染成黑色呢!如此可爱的小姐只能属于他,只能被他一点一点沾染上他的印记。 不管内心如何,安以纯脸上始终带着恭敬,有些苦恼“感谢小姐的体谅,但是我已经用过早餐了,所以请让我尽情地服侍您吧” 清欢心里充满郁闷,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他,“小纯,是不想接受我的好意吗?”说着双手环胸,眼里闪过失望,紧绷着小脸。 安以纯脸上充满为难,眼底闪烁不定,“是,小姐,臣下就不打扰小姐用餐了”他语气中满是落寞,‘打扰’二字微微咬得有点重。 清欢知道他现在不开心,但是她绝对不能让步,她要一点一点纠正他的坏习惯,被人掌控一切的生活绝对不好受,她可不想被做成标本!!! 清欢吃了几口,便不吃了,抬头期待地看着他,“小纯,我们去游乐园吧” 安以纯原本脸上带着的失落之色非常显眼,心想小姐是不需要他了吗?但是看到小姐亮晶晶的双眼,心里的难受一扫而空,脸上又挂上温柔的笑意“小姐喜欢哪里,我便陪您去哪里” 清欢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心机婊’,正准备起身。 “小姐,李少爷来了”庄园里的女仆突然出现,恭敬地向清欢禀报,等她说完,清欢便看到一道墨色的身影,人未到声先至。 “小欢欢,有没有想准熙哥哥呀”李准熙脸上充满阳光的味道,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清欢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身影,由于逆着光,更衬得他阳光的俊脸更加英俊,一身黑如浓墨的衣服,挺拔有料的身材,金色的碎发,映着黑色眼睛,带着神秘。 清欢知道他也是妖,不过血统比她纯粹,身为半妖的她、灵狐所诞生的安以纯、纯血妖族的李准熙还有鬼族的祝心然,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生活在同一片不受任何种族管辖的区域,从小便开始孤独的王者之路,除了安以纯。 “哦,哼,没想”清欢微微打量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眼底带着雀跃。 “又在口是心非啦,诺,我知道你心里很想我,我也是很想你呢,可是以纯君说你生病了,不便探望,你现在有没有好点儿?”李准熙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说着还摸摸她这里,摸摸她那里,检查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从刚才李准熙出现到摸清欢头的那一刻,安以纯就一直紧握着拳头,以此掩盖内心的疯狂,‘那只手真的太碍眼了,怎么能摸小姐的头!他都没有光明正大地摸过’安以纯微微垂眸,刘海遮掩着眼底强烈的占有欲,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温润有礼的微笑,眼底却带着对李准熙行为的厌恶,他在想等他走了之后,他一定要让小姐多洗几遍头发。 如今,看着李准熙还在小姐身上摸来摸去的,安以纯只感觉内心的嫉妒快要溢出来了,眼底带着毁灭一切的危险气息,握了握拳,他忍不住上前,想拿掉那只肮脏的爪子。 清欢一直用余光盯着安以纯,深怕他做出什么事,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危险的气息,眼睛眨了眨,“啪”的一声,抬手打掉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 看着安以纯已经停下脚步,气息稍稍平息,清欢心中动了动。 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客厅中,特别响亮,不过李准熙毫不在乎,他抬头看了安以纯一眼,眼眸中的神色微变,一瞬又恢复平静,脸上嬉皮笑脸的伸出微红的手掌,“哎呦,小欢欢,你打痛我了,好痛啊,呜呜~~” 说着把手向她的方向递了几分,“你快帮我揉揉,吹一吹,好痛呀” 清欢看着眼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手背上印着一片红印,特别显眼,就像无瑕的美玉落上瑕疵,清欢内心深藏着完美主义慢慢显露了出来,蹙了蹙眉,随即瞥了他一眼,“你没那么脆弱” “哎呦,我现在好虚弱,小欢欢帮我吹吹嘛~~”李准熙说着朝她眨了眨浓密的纤长睫毛,微嘟着唇。 看着他脸上夸张的表情,清欢心里有点微妙,他这是在向她撒娇吗? 系统:“宿主,你这是孤陋寡闻啦,这叫卖萌,难道你没感觉到人家一直萌萌哒~~” 清欢听着好久都没出现的系统,在她脑海里刷存在感,没有理会,正想着怎么应对李准熙的卖萌,清欢微低下头正准备按他所想吹一吹,没想到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的手拽走了。 “李少爷,还是由我代劳吧”说着安以纯紧握着他的手,微微使力,低头正准备动作,就被李准熙抽出了手。 “开个玩笑,以纯君不要那么认真吗?”李准熙挑挑眉,伸出手掌,手背上已经恢复如初,了无痕迹。 “李少爷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好冷”安以纯轻勾薄唇,眼底一片冷色。 李准熙抿了抿唇,刚才他攥的他的手好痛,要不是他反应快,都要肿了好吗!!上前想拍拍他的肩,却被他躲开了,两人相距不过二十厘米,身高差不多相当,一时间视线相交,火光四溅。 清欢歪了歪头,用手背撑着下颚,看着他们的行为眼里满是不解。 系统:“宿主,宿主,他们两个人是在为你争风吃醋啦,千万别小看男人之间的对视哦,这种没硝烟的战争,才是最为可怕不过了” 清欢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轻饮几口,抿了抿唇,看着安以纯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右眼逐渐变成翠绿色,她才起身,抱臂询问道“我们要去游乐场,准熙哥哥呢,要去吗?” 准熙眯了眯黑眸,深深地看了安以纯一眼,才回眸道“当然要去,这次我本来就是找你出去玩的”说着脸上带着阳光的笑意,跟刚才的气势外放,完全判若两人。 “那现在就出发吧”清欢看了他们一眼,说完抬脚先行一步。 看着清欢的背影离开了视线,李准熙这才转过身紧盯着安以纯的眼睛,黑眸幽深,“怎么?你是要和我抢吗?以纯君” “小姐不是物品,无需抢夺,小姐是自由的小姐”安以纯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写满认真。 “呵,以纯君敢问问自己,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李准熙抿了抿唇,黑眸深沉,抬手点了点他左边的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 “以纯君,可是我从小到大最看不透的人,没有之一” 安以纯神色未变,伸手把他的手臂拿开,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弹了弹被他碰到的地方,看着上面没有一丝褶皱与痕迹,才抬首“李少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行一步了,小姐身边离不开我”说着迈开修长的双腿,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李准熙看着他充满嫌弃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愣神,从小到大他见过的就只有这家伙,洁癖至极从不允许他人碰触了好吗?而且他也是有洁癖的好吗,竟然又被嫌弃了。 等反应过来,发现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李准熙气愤地咬了咬下唇,“喂,你们等等我啊,小欢欢,等等我,你忍心独自抛下我一个人吗?”说着连忙去追赶清欢的身影。 “忍心”清欢走到车前,发现安以纯已经打开车门在等候她,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答道。 “啊呀,小欢欢真是狠心,我的心好痛,好痛,小欢欢快来帮我揉一揉”李准熙低头捂着肚子,蹲在车前,脸上一副被始乱终弃的表情。 “李少爷,小姐他们已经开车走了,若你现在还不走,就追不上他们了”旁边仆人尽责地提醒道。 “啊,小欢欢竟然走了,他们怎么不等我,我还没上车呢,肯定是安以纯那家伙,他嫉妒本少爷的美貌,小欢欢,你等等我啊...”李准熙说着向自己拉风的红色跑车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_<)~~~~ ,阿凉发现自己好手残,昨天本来是要发一章的,但是竟然一不小心全删除了, 于是阿凉又忙到深更半夜地补文,好可怜~~,QAQ... 第13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四) 安以纯内心郁郁,他才不会管李准熙怎么样,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安以纯紧紧握着方向盘,车开得飞快,心里踊跃的火山快要喷发,脸上却笑得越发温柔,今天本来是他和小姐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可是现在却又多了一个人,还是最碍眼的情敌。 “唰...”一声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响起,清欢正看着窗外发呆,车子猛然一刹车,导致她重心不稳地向前倒去,本来以为会撞上前面生硬的座椅,没想到却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小姐,您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没注意周围”安以纯脸上全是懊恼,仔细检查她全身上下有没有受伤,都怪他因为嫉妒蒙蔽了心神,开车的时候怎么能分神,尤其是心爱的小姐还在车上,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没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清欢担忧地看着他,刚才情况紧迫,他不顾一切地半站起身从前面护住她,肯定撞到了哪里。 “只要小姐没事,我便一切安好”安以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扶着她坐下。 “怎么可能没事,哪里碰到了?”清欢听着他这样一句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他为她受伤不止这一回,但是哪次不管多严重,都会说‘只要小姐安好,我便无事’ 清欢心里感觉很胀,张了张唇,话却说不出来,急的胸脯不住起伏,只感觉到心里很难过,一急之下脱口而出,“若小纯你有事,我怎么可能会安好”说完她愣住了。 安以纯惊诧地抬头紧紧地盯着她,眼里充满希冀,张了张唇还没开口,就响起了敲车窗的声音,安以纯皱了皱眉宇,第一次没有温柔地微笑对着来人。 看着他被转移视线,清欢莫名其妙地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窗外一身西装,司机打扮的人有点眼熟,看到安以纯下车之后,和他说了什么,又恢复了往日的标准笑容,清欢皱了皱眉。 安以纯打开车门,脸上挂着微笑轻声询问道“小姐,是心然小姐的车” 清欢点点头,下了车,还没站稳就看到一个穿着帅气的人冲进自己的怀抱,紧紧地抱着她,“呐,呐,清欢有没有想人家?我可是很想你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呜呜,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都不来找我” 清欢微微站直身体,不至于摔倒,抬手拍了她的后背,“这不是遇见了吗?正要找你出去玩” 祝心然听到她说这句话,心里才微微好受点,埋在她肩膀上的头抬起,一张雌雄莫辩的脸映入清欢的眼里,黑发黑眸,及耳的帅气碎发,微微拂过脸庞,更衬得人神秘莫测。 “算你有良心,小爷我可是才回来就准备去看你,亲爱的,最近人家身与心都好寂寞,急需你的抚慰”说着朝她眨了眨眼,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胸前,手指微动捏了捏。 清欢身体僵了僵,她知道祝心然表达喜欢的方式与众不同,但还是有点不适应,红了耳尖。 “欣然小姐,请自重”在她还想再揩油的时候,安以纯伸手把她的手拿开,使得清欢离开了她的怀抱。 “哎呦,以纯君,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人家只是很喜欢清欢吗?你造的”祝心然说的时候双手捧着脸颊,朝他抛了个媚眼。 清欢抿了抿唇,眼前这卖萌的妞绝对无下限无节操,在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如此打扮,就已经有了女朋友一个连,清欢抚了抚额,看着比自己高了半额头的祝心然,穿着中性化的衣服,还留着及耳碎发,性格偏男性化,爱好女色,喜欢女人。 是的,作为鬼族唯一的继承人,祝心然喜欢女人,不知道让祝父祝母白了多少头发,长了几条皱纹。 “清欢~~人家这次出国玩了一趟,真是大有艳遇,看见好多波霸,还一个劲的往我身上蹭,真是恶心死小爷了”祝心然眼底带着嫌恶之色,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话音一转“不过,我发现还是清欢你能满足小爷我的需求,若你以后想嫁人了,不如考虑考虑我呗”祝心然右手托着下巴,一脸猥琐地盯着她胸前,眼神露骨。 “好了,我们要去游乐场你去吗?”由于被骚扰十几年已经习惯了,清欢有些无奈道 “真的不考虑一下,人家是认真的”祝心然话里全是玩笑之意,眼底全是认真之色。 安以纯眯了眯眸子,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充满警告,碧色的眸子里全是威胁之意。 “好啦好啦,人家今天是带你们去参观‘百鬼夜行’的,这可是我亲自督导准备的哦” 鬼族,即幽冥一族,每年的万圣之夜都由他们举办,百鬼夜行就是众妖怪出没的日子。清欢虽然听说过这个节日,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好像从未去过,而且何父何母也从未通知让她参加。 “可以吗?”如果不能参加,清欢也表示理解,毕竟她并没有去过,鬼族既然从未邀请过她,就代表这可能属于家庭内部宴会,她的家族也有秘密宴会。 “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么东西不能分享,我的就是你的,以往不让你参加,是怕你嫌它无聊”祝心然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今天可是与往日不同,是个特殊的日子。 “可是...” “对了,我也邀请了以纯君去凑热闹” “我?” “对啊,所以一定要去啊” “若小姐不去,我也不去,我是小姐的影子,只会跟随小姐的脚步”安以纯右手紧贴左胸口,眼里充满虔诚与真挚。 清欢本想拒绝,但是听他这么说,想必小纯也一定很想去吧,毕竟身为灵狐之后的他也是大妖,清欢蹙了蹙眉,好像因为她是不爱与人接触的性子,弄得小纯也没有什么朋友,清欢抬头看了安以纯一眼,“既然都已经被邀请了,不去的话不好”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祝心然知道她潜台词是答应了,听到回答内心愉悦,眉眼弯弯。 “小姐,若是不想去,您可以不必勉强”安以纯担忧地看着她。 “哼,不过是宴会而已”清欢双手环胸,不屑地道。 安以纯张了张唇,没有出声,小姐在哪里,便是他的归处。 “去什么地方啊?”赶上来的李准熙有些气喘地问道,看到他们时蹲下身子,大口喘着气,胸膛不住起伏,额头上布满汗水,身上有些狼狈。 “你怎么啦,去挖煤了,哈哈,这么狼狈”祝心然看着李准熙这样,感觉心里一片舒爽,大声嘲笑道。 听到她的嘲笑,李准熙抬头恶狠狠地瞟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看着安以纯,俊脸有些扭曲“安以纯,是不是你让人把我的车胎扎啦,啊?还是你干的”他才走到半路,车就突然爆胎了,由于这边是郊外没车,他是一直跑着才追上他们的,幸好他们在半路停下来了,否则要害他一直跑下去吗?李准熙想到这里磨了磨牙。 “哈哈哈哈,干得好,我早就想这样干了,让你成天开着你那骚包的跑车,在小爷面前晃来晃去,哼哼”祝心然内心雀跃不已,双手叉腰,全然不顾形象地爽朗大笑。 “哼,你那是嫉妒,赤.裸.裸地嫉妒,男人婆”李准熙愤然地瞪着她,若不是太累站不起来,否则他早就揍她了,反正在他心里祝心然不算是女人。 “李少爷的车是因为在太阳下暴晒太久,才爆胎的”安以纯一脸认真地说道,脸上挂着和熙的微笑,满是纯良。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就你这没常识的笨蛋,连我都懂得道理都不懂,还说我嫉妒,怎么可能?” “不要吵了,不是要去你家吗?”清欢转了转话头,她实在不想戳祝心然的伤口。 由于从小男性化的打扮,让祝父祝母对她恨铁不成钢,明明他们喜欢软软的妹子。所以祝心然从小的花费都被停用,祝父祝母想让她吃点苦头听话,但是没想到她却从很小就独立了,吃住行都是在清欢家或是李准熙家蹭的,要么就是自己挣得,说什么都不肯改变,祝父祝母没办法,和她冷战了十几年,最近才回温。 “原来清欢这么迫不及待想去我们家啊”祝心然打趣道 “哼,我只是怕迟到,对大家的印象不好”清欢轻哼一声,双手环胸道。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祝心然了解她那别扭的性格,说着祝心然走向家里配给自己的车子,其实她是想和清欢坐一起的,但是想起安以纯满是警告的眼神,祝心然眼底的神色凝了凝。 “小姐,请上车”安以纯仔细检查了一下车子,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打开车门,手掌贴在车顶,怕她会撞到头,动作之间体贴尽现。 “我怎么办?小欢欢你要收留我”他知道祝心然是不会收留他的,搞不好还会在他伤口处踩上几脚。李准熙站起身冲到车门前,没想到安以纯却瞬间关上了门,李准熙瞪了他一眼,连忙跑到前面打开车门坐好,深怕安以纯又做出什么事折磨他。 安以纯坐到驾驶位,开动车子,匀速行驶在祝心然车后面,内心深处却不似表面平静,他担忧地在后视镜看了一眼清欢,眼底充满担心。‘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百鬼夜行的由来: 传说在盂兰盆节的夜晚,点上一百根蜡烛,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轮流讲鬼故事,讲完一个吹灭一根蜡烛,等 吹完第一百根蜡烛时,便会看到百鬼夜行。 在日本的平安时代,是一个幽暗未明,人类和妖怪共处的时代,妖怪住的地方,和人类 所住的地方,其实空间上是重叠的,只是人类在白天活动,妖怪们则是在晚间出现。 第14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五) 昏黄色的路灯映照着鬼魅妖异的场景,一身红衣的枯骨美女,手握白色的骨伞,一步一步如古画里的仕女,桥头边,桥姬一袭白衣,衣裙飘散,卧在水里,正对过桥的人巧笑倩兮,等他人衣衫落在水里,拉他入河里。 还有不知名的孩童握着骨制的笛子,正欢乐地吹奏,眼底带着嗜血的光芒。 粉色的樱花谢了一地,零落的花瓣漂浮在空中,院子里喧闹的声音,低靡的音乐,形形□□的妖怪,像人一样相互交谈,身上的妖艳嗜血显露无疑。 清欢随祝心然进入便见到这诡异的场景,眼底微诧,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平静无波。 大厅里点着白色的蜡烛,各种各样看着无比正常的人,眼底闪着妖冶的光芒,清欢知道大部分妖怪都喜欢披人皮,相比于天生修炼出来的人形,还是新鲜的美丽皮囊更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比如骨女,由于生时受尽□□而死,死后爱以人皮为画,绝色姝丽,桥姬,为痴情女子怨气所化,擅长引人入水下。 还有邪恶化身的九尾狐妖,能勾起人心中最黑暗的欲.望,祸媚众生。 想到这里,清欢回头看了一眼安以纯,好像小纯也是狐狸,不知是什么样子呢,她还真未见过,真的有九条尾巴吗?清欢的眼底满是探究好奇。 “小姐,您有什么事要吩咐臣下吗?”安以纯看着清欢亮晶晶的眼睛,心中微动。 听到他的敬称,清欢轻哼一声,斜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没事” “怎么样?怎么样?这次宴会可是我筹办的,给点意见嘛”祝心然可怜巴巴地盯着他们三人看。 “哼,还不错”清欢仔细打量着周围,眼底带着赞赏,压抑着心中的好奇与紧张,使自己不会太失态。 “心然小姐很厉害,筹备这么大的宴会应该很辛苦吧”安以纯脸上带着笑意,诚恳地说道。 “嘿嘿,哪有什么,哪有什么,你们不知道小爷我可是很厉害的吗”祝心然朝他们摆了摆手,双手环着手臂,脸上全是得瑟。 “呐,呐,不怎么样吗?不就是稍微组织一下,让百鬼游个行吗,切”李准熙脸上带着不以为然,这种程度的宴会,他从小就会布置安排了好吗。 “哼哼,别拿你那少爷脾气来我这撒野,我又没让你来,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跟上的”祝心然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不满。 “是准熙、清欢来了,小然别这么没礼貌”祝父、祝母正和他人寒暄,听到祝心然的声音,连忙走了过来。 “伯父、阿姨好”清欢朝他们行了个晚辈礼,举止娴雅文静。 “伯父、阿姨好”李准熙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全是敬重。 “祝老爷,夫人”安以纯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了躬身。 “你们好,既然来了就不要拘束,让阿姨招待你们,我先离开一会儿,失陪了”祝父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朝祝母点点头示意,随即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欢欢,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没和小然一起?”祝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慈爱。 “劳伯母惦记了,最近身体不是太好,就没有出来” 祝母是一个艳丽温柔的女人,非常有人格魅力,祝父俊朗帅气,由于是幽冥一族的缘故,身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味道,让人捉摸不透,因为鬼族的寿命都比较长,所以两人都不显老,似二十多岁的少男少女。 幽冥一族皆是黑发黑眸,和人类的特征非常相似,像潜伏在深夜里的幽灵,倒是让血脉尚未觉醒的她内心感到亲近,家族中的人都和不同,就好像她是唯一的异端。 “好像自从那件事后,你就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今天可要好好玩一玩”祝母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深远,好似在回忆。 “那件事?”清欢注意到了她话里的语句,不解问道。 “嗯,没什么,你们年轻人去转转吧,我这个老家伙就不去凑热闹了”自知失言,祝母不再言说,找个机会顺便把祝心然也拉走了,李准熙因为家族之事要应酬,拍了拍她的肩,也先离开了。 清欢一直在愣神,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清欢蹙了蹙眉,努力地想要回忆,忽然感觉脑袋深处一阵刺痛,就像针扎一样。 “小姐,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安以纯看着清欢双手抱着头,额头上布满汗水,很痛苦的样子,脸上充满担忧,眼底全是凝重,他不应该让小姐来这里。 听到安以纯充满关心的询问,清欢分了神,不再深想“没什么,已经好了”清欢放下手臂,眉间皱了皱,她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五岁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抬头看见安以纯正紧张地看着她,还有他眉宇间遮掩不住地担心之色,清欢心底动了动,不管发生了什么,她还有朋友不是吗?他们会为她担忧,关心她,最主要的还有他。清欢眼光轻柔地看了安以纯一眼。 安以纯脸上带着心疼之色,“小姐,不如我们先离开吧?” “不用,我已经无碍,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清欢微勾了勾唇,向他抱歉地笑了笑。 清欢定了定神,呼出一口浊气,看了看喧闹的周围,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温和疏离的微笑,围成一个个小圈子讨论着什么,清欢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融入不了他们的谈话,有些紧张地攥着裙角。 “小姐,您很紧张吗?”安以纯脸上带着关切的微笑,从旁边随侍的托盘上拿了一杯果汁递给她。 “哼,怎么会,从来都只有别人见到我紧张的份”清欢接过果汁,喝了几口,身体微微放松,一脸不以为然。 “那是当然,您在我心中尊贵如日月”安以纯看了一眼被她攥的皱巴巴的裙角,“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咳咳,话说小纯,你的原形是什么?”清欢脸上微赧,连忙转移了话题,脸上带着好奇。 安以纯脸上的笑容一滞“小姐想看吗?”说着眸光闪闪,带着不知名的光。 “噗嗤,哈哈,我猜以纯君的原形肯定是只毛茸茸的胖狐狸”正巧旁边路过的李准熙不厚道地笑了。 “真的?”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过来的祝心然脸上带着怀疑之色,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安以纯,像X光线一样扫描了一下,“诺,鉴定完毕,看以纯君身材这么有料,应该是只身材很好的狐狸,绝对是脱毛有料” 安以纯轻瞥了他们一眼,勾了勾唇,看到他们瞬间抖了抖身体,大步离开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等碍眼的人走了,满意地笑了。 清欢在脑海里幻想了一只没毛狐狸,身材很好的样子,微微好奇,狐狸怎么能区□□材好不好呢? 安以纯看着清欢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对于自家小姐YY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如果是人形的话就更完美了。“小姐要摸一摸吗?臣下随时为小姐做好了展示一切的准备”说着开始解着衬衣的扣子。 “等一下,不要”清欢连忙阻止了他的行为,瞅了瞅四围,看大家都没注意到这边,连忙往人影稀少的地方走去,大庭广众之下真的好吗啊喂。 安以纯勾了勾唇角,“小姐,我的扣子松了”说着一脸正色地摸了摸领子上的扣子,手上动作不停地向她走去。 清欢愣了一下,所以他是在扣扣子,对的,她真是笨,明明西装外套还没脱,衬衣怎么可能脱得下来,清欢突然乱想了一下他没穿衣服的样子,脸颊瞬时飘红,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过,若是小姐想看的话,我可以私下里单独让小姐看”安以纯倾身俯在清欢耳边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垂上,看着眼前的耳朵慢慢变红,安以纯眼睛暗了暗,一瞬间右眼从碧色变成幽绿色。 “不用”清欢连忙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呵呵,小姐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安以纯笑出了声,眼角满是愉悦,胸腔微微起伏。 “哼,别以为夸我,就能转移你耍流氓的事实”清欢抱臂继续往前走,余光偷瞄了他一眼。 “小姐的温柔使我过于得意忘形,是臣下逾越了”安以纯微垂着头,刘海遮盖眼帘,使人看不清神色。 “你...”清欢看着他自嘲的样子,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解释。 “小姐,小心”安以纯快速把她拉进怀里,动作迅速地躲到树后。“是臣下冒犯了” 清欢只听到安以纯闷哼一声,然后有些沙哑隐忍的声音传来,清欢纳闷地抬头,就撞进他的眼眸,第一次里面没有笑意,里面充满嗜杀和冷酷。“哪里,情况危急,你也是不得已” “放心吧,小姐,臣下绝对不会给别人伤害您的机会”安以纯松开了她些,温柔地把她耳边的碎发理到耳后。 清欢心情有些复杂,两人动作之间的亲密,使她心跳如鼓,脸颊浮现一片嫣红,“哼,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可是...”清欢侧过头,正想推开他,却没想到安以纯一个转身,把她按到了树上,使她更加贴近他的怀抱,一瞬间清欢脑袋有点死机,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来一发,请亲摸摸地戳一下阿凉,收藏吧~~ 第15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六) 安以纯紧紧护着清欢,扭头看向手中拿着箭矢的男人,“是你要伤害小姐”安以纯的声音此时诡异而危险。 清欢这才回神,只见离他们大约二十米的位置,不知何时站了个气息冷冽的男人,一身古代服饰打扮,头发披散着看不清神色,他手持箭矢与长剑,身上的气息危险。 不过清欢没有害怕,由于家族和自身容貌的关系,从小她不知经受了多少次绑架和勒索,甚至几次被下毒险些丧命,因为她知道她身边有他,他总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男子听到安以纯的声音并没有搭理,手持长剑准备再次攻击,一片剑影袭来,动作极快。 “真是不可饶恕”安以纯眼睛泛着妖冶的光,全身笼罩着白色的光晕,化为了原形。 清欢看见他的如今的样子微诧,只见他身着白色曳地的长袍,似古画中走出来的美男,俊美仿若神邸,银色的发长及腰部,夹杂着些许紫色,手上握着一把长刀,脸上全是冷凝。 “你真是该死”安以纯说着接了他一剑,手持长刀用力地反击,一瞬间刀光剑影,两人过了几十招。 清欢看着他们打斗的场景,心中涌出一股渴望能够变强的强烈欲.望,紧握着拳,是她太弱了,每次都要小纯保护。好像她太过依赖小纯了,尽管是契约的关系,她好像也没能为他做些什么,倒是她在不停地索取。 ‘小纯’清欢紧紧盯着安以纯的身影,生怕他出意外,在她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化身,最为亲近的存在,若有一天失去...清欢只觉得一时之间心中的情绪全部清晰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占了她生命中那么大的比重。 “很担心吗?一直被人保护,是不是心里很不舒服”一个清灵的声音响起。 清欢顺着声音看去,扭头只看到一袭白裙的女子,手持白色纸伞,整个人朦胧似纱,仿若笼罩在雾里,看不清容貌,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什么?”清欢愣了几秒,才回神,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全变了,安以纯和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环境静谧的有点诡异。 “真的不想吗?我可是窥探到你要变强的内心呢”女子持高纸伞,整张脸好像被深埋在薄雾里,使人窥探不清神色。 “哼,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清欢神色不变,搞不好又是一神棍,或者是勾引人坠入深渊的女鬼。 “只能被他人束缚,掌控自己的一切,身不由己地穿越时空...”女子顿了顿,只说一半,便不准备再说下去。 “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清欢听着白衣女子的话,只感觉到身上涌现出一阵凉意,她在心里连忙呼唤系统,却没有听到往日似话唠般系统的声音,清欢盯着眼前的女子,不停地呼唤系统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白衣女子骤然靠近,离她只有一步之远“你会明白的”声音如泉水激石,印在她心里,说完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正如来时那般无影无踪。 “你”清欢错愕地盯着面前的空气,久久不能回神。 “呵,真是可笑呢,就算被利用又怎样”清欢勾了勾唇,脸上充满嘲讽之色,若是没有丝毫利用价值才可悲呢。清欢一直都知道她本是自私之人,从来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再说她和系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暂且不提那个神秘的男人要做什么,能够离开那里,便是对她最大的救赎。 清欢抬头看了看被阴云遮盖的天空,闭了闭眼。那样的深沉绝望,她不想经历第二次,值得拿一切来换,更何况她可是穷得很,除了灵魂几乎一无所有,想到这里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 “宿主,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瞬间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系统机械冰冷地声音传来,不复往日的欢脱,沉稳无情。 清欢看着面前已恢复如初,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无事”。 系统瞬间沉默了下来,也没有再次询问,因为它探查到宿主的内心并没有说谎,只是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劲。 清欢的神情瞬时恢复如初,担忧地朝安以纯看去,只见行刺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宴会还在照常进行,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不过园中有些凌乱,难掩打斗过的痕迹。 此时安以纯正在和一名美貌的女子低声说话,脸上依旧挂着和熙的微笑,似阳光可以把一切暮霭消融,那名女子衣服有些凌乱,双手紧紧拽着他的右手,抬头正在对他说着什么,安以纯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两人紧紧挨着。 清欢原本担心的心情,一瞬间有些空落落的,这次安以纯并没有立刻回到她身边,恭敬地叫着小姐,询问她有没有事。 小纯好像对谁都特别温柔呢,原来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清欢垂下脑袋,看着紧紧握着的右手,是因为得到太多,所以变得贪婪了吗?一瞬间清欢的眼神晦暗不明。 “清欢,你在这啊,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祝心然收到这边不平静的消息,但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担心地赶过来,看见眼前的人并没出什么事,松了口气。 清欢被祝心然拉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安以纯一眼,就跟着她离开了,并没有看到安以纯抬头紧盯着她方向的目光。 清欢跟在祝心然身后,来到一片废墟房屋之前,看到四周的环境越来越荒芜,毫无人影的样子,心底闪过一丝警惕,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全是不解,“清欢,我是心然啊,怎么不走了?” “哼,拙劣的伪装技术,说吧,你是何人,要做什么?”清欢双手环着胳膊,朝他抬了抬下巴,眼里全是不屑。如果是祝心然,她肯定会说:咱俩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你竟然不认识帅气的小爷。 只见顶着祝心然面皮的人鬼魅般地笑起来了,“被太早拆穿可不是好事,何小姐,好久不见”说着脸上的面皮就像蜕皮一样脱落,身形暴涨,变成了一个长相阴邪的男人,一面脸光滑洁净似少年,一面脸充满褶皱似苍老的老人。 清欢毫不畏惧,并不记得何时见过此人,“哼,即将要死之人,总是那么啰嗦” 男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手指做出几个诡异的动作,“嘴巴真硬,这次看你有没有十几年前那么好运” 男子手指刚停,清欢周围就出现了一群一身黑袍遮身的人,那群现身的黑袍人全身泛着死气,全身上下皆被黑袍遮掩,没有露出一丝肌肤,脚尖漂浮在空中,足不沾地,如今正分散在她周围,紧密地把她包围在中间。 清欢心神微动,脸色不变,脑中快速地思索解决之策,“哼,十几年前我可没有见过你,否则我会吃不下饭的” “我的脸可都是因为你,乖乖被我吞噬不就好了吗?半妖的存在为整个妖族所不容,不是我们的怜悯,你们怎么能存留到现在,你们本来就是我们饲养的食物”似是回想到什么,男子的脸一阵扭曲,全是害怕之色,说到最后才平复,舔了舔嘴唇,贪婪垂涎地看着她。 在每个种族,混血都是不可饶恕的存在,因为融合了两个种族的血液,能力比纯种还要强大聪明,所以没有种族希望混血存在威胁纯种的地位。他们有的被扼死在摇篮中,有的成为禁脔被饲养,最后被吞噬增加饲主的力量。 像清欢这样的家族很稀有,能光明正大地融合所有混血的力量,把他们集合在一起,还自成一个强大的存在,所以从小便有人窥视清欢这个何家的掌上明珠。 “哼,何小姐竟然把我忘了,放心,这次何小姐绝对会对我印象深刻的,哭泣颤抖吧,这会是你最后苟延残喘的一夜”男子挥了挥手,黑袍人全向清欢涌去。混血的孩子血液能不美味吗?肯定对他的助益很大。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光,想起十几年前那个恐怖的少年,凭一人之力差点灭了他整个家族,内心滞了滞,不过想起成功之后自己力量的提升,又内心充满激动。 清欢蹙了蹙眉,眼底一片冷冽之色,想着拖延时间是不可能了,难道真的要被这个男人抓走吞噬吗?清欢心里充满不甘,她还没有看过这花花世界,还没有亲身经历过风土人情,脚步怎么可以停留在这里! 清欢忽然感觉眼睛灼热起来,眼前模糊一片,身上的血液热烈沸腾,清欢按着心脏的位置,好像有什么力量要破土而出,一股股嗜血的兴奋感涌向心间,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涌向脑海,清欢睁开了双眼,只见她的眼眸变成了浓郁的红色,身上爆发出一阵红光,腰际的黑色长发一瞬间长及脚踝变成红色。 与此同时,正到处寻找清欢的安以纯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俯身右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衣服,眼底带着慌乱,“小姐”安以纯感到心脏传来一阵阵刺痛,抬头分辨着方向,向清欢的方向赶去。 安以纯脸色冷凝,眸中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他此时内心焦急不已‘希望还来得及,小姐,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他会忍不住毁灭一切,颠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来一发,阿凉是只勤奋的小蜜蜂,快来戳一下阿凉这个蠢萌的妹子,收藏吧~~ 第16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七) “呵”清欢轻勾嘴角,脸上满是冰冷,蓝色的裙子变成一袭红衣拖曳至地,整个人妖媚至极。 黑袍人正攻来离她不过一寸,突然被这光芒一照,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一部分黑袍人化为了飞灰。 清欢眼里一片傲然,轻抬素手,白皙的指尖一朵朵妖艳的红色莲花浮现,飘向黑袍人,化为红莲业火,把他们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红莲业火燃烧掉男子对他们灵魂的禁锢,开始灼烧灵魂,一时之间周围充满凄惨的叫声,和绝望的呼喊声,红莲业火燃烧之处不会留下一丝尘埃。 男子看着自己饲养的傀儡化为灰飞,心里充满恐惧,看着飘向自己的红莲,连忙发出求救信号,男子的惨叫声下一瞬响起。 “你因为你能逃掉吗?可不是我一个人对你虎视眈眈”感受着身体被灼烧的痛苦,男子脸上划过不甘,若不是他妄想独自一人得到享用,怎么会落的这个下场,没事反正他们就要赶到,男子紧紧盯着清欢,脸上全是疯狂。 “哈哈哈哈,你也不会好过,你会被他们分食殆尽,哈哈”说完男子被焚烧的连渣都不剩。 对于男子所说的话,清欢没有理会,她的内心深处弥漫着喋血的欲.望,只想杀、杀、杀,清欢舔了舔唇瓣,红眸诡秘莫测,脸上全是嗜血之色。 还没等清欢动作,又被一群人所包围,他们身穿白色的大褂,胸前戴着铭牌,全都手持武器,他们并不是妖族,而是人类。 一个戴着眼镜的苍老男人,站在最前面,一看就是这群人的领袖,走上前抚了抚眼镜,看着清欢眼里迸发着疯狂和喜悦,“真是完美的存在,最美好的实验品”男人嘴里表达着赞美之情,眼里看着清欢的眼神露骨,似要把她剥皮拆骨一般。 清欢被他火热的视线盯得全身不适,蹙了蹙眉,脸上的神色更冷了,内心叫嚣着想要更多的鲜血,清欢魅惑地舔了舔唇,脚下绽放着妖冶的红莲。 人群中有些年轻男子看着清欢妖媚的动作,身下一僵,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火热和淫.邪,戴眼镜的苍老男人看到他们的视线,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好了,抓到她什么没有,真是下半身思考的蠢蛋,有什么比这次科研更重要” 苍老男人的话使包围着清欢的人身体一震,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与喜悦,谁不想长生不老,尤其只要抓着眼前的妖族,他们就可以研究出令人长寿的方法,名震天下。 “快上”苍老男人一声令下,那群人便蜂拥而上,手中拿着对付妖族的武器,脸上一点也不害怕,神色之间皆是疯狂。 清欢不屑地笑了笑,心中喋血的念头蔓延,只想杀戮,指尖结印,出现一朵朵红莲涌向他们,但红莲业火并没有把他们焚烧殆尽,只是一点一点灼烧他们的血肉,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们感受着火焰蚀骨的疼痛,生不如死。 苍老男人看着奋力抵抗的清欢,一点儿也不担心她能逃跑,在他的消息中清欢只不过是一个尚未觉醒血脉的半妖而已,就算能蹦跶又怎么样,照样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现在已经能预见将来自己将因为这个实验功成名就,被他人膜拜长生不死。 苍老男人的幻想注定不能实现了,因为清欢已经觉醒了血脉,力量强大,不再柔弱地需要他人保护。 安以纯赶到便见到这样一副场景,残垣断壁间尸横遍野,全是被烧焦的尸体,安以纯紧紧盯着站着的那一抹红色身影,脸上全是冷酷,他身体有些颤抖地走向她身边,“小姐” 清欢承受不住身体里不断涌出的强大能量,眼睛有些模糊,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猛然侧身,朦胧间好像有什么在靠近,带着熟悉的味道,清欢突然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眼前一黑,眼睛失去了焦距,在昏去的一瞬间,清欢感觉好像落到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让她放松神经安了心。 乌云遮过天际,一时之间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就下起了漂泊大雨,老人们见到便说这是天上的神仙在驱赶妖怪,老天爷的心情和人一样,阴晴不定。 密闭的实验室内,各种玻璃器皿和器械在泛着冷光,实验台上遍布各种动物的尸体,有的在充满液体的玻璃器皿中挣扎,有的奄奄一息被扔在地上,有的在特质的笼子里被关押着,人性化地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看到面前正向它们靠近的拿着针管的中年男子,绝望地呜咽着。 中年男子穿着白色的大褂,上面沾满污渍皱巴巴的,此时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打开笼子揪着一只动物的毛皮,脸上都是疯狂之色和惊喜。 中年男子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他就快要成功了,只需要那个最重要实验品的到来,他就会成为不死不灭的神,永远不会衰老。 正沉浸在预想中的中年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的回身,“谁?”就看到一身白袍的安以纯,气质优雅高贵地在轻抚手中的长刀,银色的长发微垂遮掩脸颊,看不清神色,动作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你来啦,怎么样?”中年男子看到他更激动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安以纯用余光轻斜了一眼他手中瑟瑟发抖的动物,突然身影一闪,快如闪电,掠过他的身体背对站着,身后的虚影一闪,依稀可见他背后出现九条尾巴,慢条斯理地擦拭刀上的血渍。 “你...”中年男子诧异地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血涌如柱,手中的动物也已经咽气,整个咽喉被完全贯穿,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男子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 “我是来拜见妖医,来恳求您关于我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安以纯的动作顿了顿,“可是我思来想去,只有死尸才不会开口说话” “没想到我终日打鹰竟然被鹰给啄了眼”中年男子即是妖医陈医生,此时她满脸不甘,“你别忘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安以纯打断,“您说的是我父母的事吗?”安以纯转身眼睛闪着妖冶的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陈医生听着他平静无波的话,心里微微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哼,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永绝后患” “放心吧,斩草除根不是您教给我的吗?我绝对会贯彻执行的”安以纯脸上的笑意散去,脸上一片冷酷之色,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毕竟我的父母早就被您杀死了对吗?”安以纯慢慢把刀插.进他的伤口,转动着手中的长刀。 “啊,该死,你怎么会知道”陈医生面上惊疑不定,脸上闪烁着痛苦之色,他明明把他们藏起来了。 “是用这只手吗?解剖着他们的尸体”安以纯眯了眯眼眸,抽出刀,溅起血珠喷洒在他的脸上,手腕一转砍下了他的右胳膊。 安以纯想起他的父母在战场上被他逮走,他们被他一遍一遍研究解剖,当时他的母亲正怀着他,一遍一遍祈求他不要伤害自己,可是这个恶心的男人,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们,最后还是他的父母拼死让他逃跑,才有一线生机。 每次想起陈年往事,都是他不可忘却的梦魇。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以父母的安危威胁与他,让他伤害小姐。 “还妄图沾染小姐,真是不可饶恕”刀锋一转开始削起他的皮肉。 “啊,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过是背叛主人的一条狗”陈医生不屈地大喊道,安以纯听到他的话,手中的动作更狠厉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更为凄惨的叫声。 “放心,我不会放过你的,想死没那么容易”安以纯目光虔诚地擦拭着手中的刀,手指轻轻抚摸着每一寸,脸上充满温柔,像对待心爱的爱人,这可是小姐送给他的,被他使用已经是大不赦了,怎能让外人用鲜血玷污。 暴雨过后,阴云密布下是星空与月光... 静谧的房间内,清欢额头上遍布汗珠,紧紧闭着眼,蹙着眉,躺在床上的她睡得极不安稳,无数的可怕梦魇仿佛在吞噬她,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黑暗的记忆... 梦中年幼的小清欢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脸上满是无忧无虑,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在花园的小路上蹦来蹦去,她笑着转身“以纯哥哥,快来追我啊,呵呵”满园响起她悦耳清脆的笑声。 她身后走过来一个小男孩,眼底难掩宠溺,轻轻勾唇似春风拂面,给人以别样的温暖,他走上前去轻轻背起她,因为力气小有些吃力,但是脸上全是幸福和愉悦。清欢紧紧盯着被小清欢叫做以纯哥哥的男孩,她看着他越来越熟悉,这明明是安以纯的缩小版。 清欢就站在他们面前,可是小清欢和小安以纯似乎是看不见她,清欢看着小安以纯和小清欢互动,一起玩耍,一起捉迷藏,好像小清欢整个童年除了这个玩伴,谁都没有出现,包括她的父母,清欢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小清欢的年纪大概三四五岁,她的亲人怎么不在她身边。 “以纯哥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伤真的没问题吗?”小清欢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小腿一晃一晃的,脸上满是孤独。 小安以纯脸上挂着和熙的微笑,坐在她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吧,两位大人可是半妖族的骄傲,他们只是旧伤复发,养养就好了”说着眼底闪着诡秘莫测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看了阿亮的文,提出了很多阿凉的不足。 阿凉可能发的文章中,每篇都有错字,但是阿凉是完美主义者,想呈现完美的作品给大家看。 如果阿凉有哪里错,请亲们一定要毫不吝啬地指出。 第17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八) 清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在何清欢未出生之前,半妖一族和妖族还有人族爆发了一场大战,那次大战死伤无数,安以纯的父母就是在那场战争中死的,安以纯这个遗腹子也一直流落在外,大约是在他七岁的时候才被何父找回来,带回何家。 清欢的父母也在大战中受了重伤,过了几年,何母怀了她,但因为重伤未愈差点一尸两命,何父为救她们母女耗损了千年妖力。何母在生下她之后身体亏损的厉害,差点性命不保,两夫妻为寻找续命之药常年奔波在外,所以她自小都没有父母陪在身边。 “以纯哥哥,那些坏人是不是很可怕?”小清欢睁着懵懂的双眼看着他,等待他回答。在小清欢心里父亲和母亲大人是最厉害的,没有人能伤的到他们,尽管她并没有见过他们几次。 “不知道,不过想必两位大人能应付”安以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底带着清欢看不懂的情绪。 清欢觉得奇怪,明明安以纯此时很小,为什么眼神这么复杂,难道有什么隐情?不等她细想,场景忽然一换,好像是小安以纯能变成狐形了,不再只是七八岁人类小孩子的样子。只见他明明还小却身着古时候的白色衣袍,衣衫过长拖曳到地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神色老成,身后九条白色长尾摇摆着,瞬间萌了清欢一脸血,好可爱的正太。 小清欢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一身装扮,似是发现了新大陆,她跑到他身后拖拽着他毛茸茸的尾巴,忽然尾巴一卷圈着她的腰部,把她抛向了天空。 “啊呀,O(∩_∩)O哈哈~以纯哥哥,好好玩”清欢脸上满是兴奋,带着跃跃欲试,于是安以纯的尾巴又重复了动作。 清欢看着小清欢玩着安以纯的尾巴,心里痒痒的,好想摸摸看,好像她还没见过安以纯的九条尾巴呢,这时坏境突然又一变。 “欢欢,这是心然,和你差不多大”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牵着她的手,语气充满温柔,向她介绍面前年轻的何父何母和躲在他们身后的小女孩。 清欢看着牵着她的手的温柔女人,一时间潸然泪下,“母亲大人”因为分离时间过长,时间久远,她已经记不清何母的容颜,只记得大致的轮廓。 “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我保护你”小祝心然从她父母的身后走了出来,拍拍小清欢的肩膀,眼睛闪亮地看着她,黑眸滴溜地转,祝心然留着很长的黑发,穿着公主裙,脸上带着别扭之色。 清欢好奇地看着她,原来心然小时候这么卡哇伊,好淑女,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梳着中性头,一口一个小爷的。 清欢回神继续看,发现场景变换到小心然邀请她去参加‘百鬼夜行’。那时她好像才五岁,原来她参加过,怪不得祝母只说了一半,便不说了,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清欢看着面前如按了快进一样的场景,小安以纯带着她们去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们没有丝毫的怀疑。清欢看不清安以纯的神色,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感觉到内心一阵阵恐惧涌出,心脏刺痛,清欢看着自己对安以纯不设防的小脸,大声喊道“快走,快回去,不要去,不要去..”但是,很显然那时的自己根本听不见她所说的话,清欢感觉到内心一丝丝绝望涌出,就像水底弥漫的水草,缠绕的她快要窒息了。 只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有袭击她的那个男人,只不过如今他面容完好,脸上全无阴邪之色,对前面的一个男人毕恭毕敬,若不是印象太过深刻,根本分辨不出,清欢是看到他完好的另一半脸才认出来的。 还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两者的领头人显然是一个人,清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领头的男人是一个面容熟悉的中年男子,清欢皱了皱眉她好像认识他,只见那个男人面带笑意地拍了拍安以纯的肩。 清欢见到那时的自己脸上满是错愕,还有被欺骗的不可置信,她那时说了什么,清欢已经听不见了,她只见安以纯的脸上满是冷漠,深深地看了年幼的自己一眼便不见了。 清欢亲眼看着那群坏人把她和祝心然掳走,什么都做不了无力之际,她们被关到充满实验器械的实验室里,她们内心很害怕很绝望,却没有人来救她们,那种无助与恐惧好像感同身受,此时紧紧萦绕在清欢心间。 那个可怕的中年男人在她们面前做了许多可怖实验,好像是感觉时机到了,一天,他一脸疯狂之色地盯着清欢和祝心然,他拽着祝心然的头发想把她带走,清欢脸上全是害怕和决绝,冲上前去奋不顾身地踢打着他,想让他放手,那个男人似是被她闹腾的烦了,踢了她一脚,力气之大使清欢整个人都撞到了墙上,气血翻涌吐出了一口血。 中年男人好像不屑地对她说了什么,抓着祝心然正要离开,差点晕死过去的清欢突然睁开了双眸,眼里弥漫着赤色,红艳似鲜血。 清欢看着眼前像3D影片一样播放的逼真场景,感受着她当时心底令人窒息的绝望,脸上一片冰凉满是泪水,她突然疯狂地想阻止那时的自己,带她离开危险的境地,却什么都不能做,没人能看到她、听到她,只能一次次地穿过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她是透明的一般。 “不,不要,快跑”清欢最后只记得她跑得筋疲力尽,却还是难逃吞噬一切的黑暗,然后从光明慢慢跌入深渊,充满绝望的终忍不住惊呼出声,才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清欢坐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动了动身子,发现祝心然正趴在她的床边睡的很香,清欢轻轻移动下身体,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屋外繁星点点。 清欢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道妖冶的红光,“小纯” 翌日,安以纯轻推开门,抬脚正要出去,抬头便看见李准熙正准备推门进去,他愣了愣,轻轻关上房门,“李少爷,早上好,小姐还没醒” “你敢不敢承认,你是喜欢用一脸笑容伪装,内心却腐朽阴暗的变态” “是不是我承认,李少爷就不会叨扰小姐了”安以纯神色莫名地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笑容“那好,我承认我是喜欢用一脸笑容伪装,内心腐朽阴暗的变态。 李准熙冰冷着脸,和安以纯的一脸笑意形成两个极端,他轻哼一声,一阵黑色的雾弥漫,他一袭黑色衣袍绣着金色的腾龙,金色的长发及腰,手持泛着冷光的黑色生死镰刀,整个人似收割人性命的死神,却又俊美如撒坦。 李准熙化为原形的一瞬间,就开始手持镰刀朝安以纯攻去,一举一动杀气四溢,毫不留情。安以纯躲闪着,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还手,却没想到他的攻击越来越狠辣无情,丝毫不念小时候的情谊,才开始认真以待化为原形。 “不知我犯了什么过错,致使李少爷越矩想杀我?”安以纯面对李准熙的攻击只守不攻,游刃有余。 “哼,清欢如今是我的未婚妻,任何伤害她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知道,背叛者的下场只有死”李准熙看着久攻不下他,一时心里冒火,手中的动作更快更急了。 安以纯听到这动作慢了一拍,眼看李准熙的镰刀已至眼前,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长刀相迎,被逼到了墙角。 “李少爷何必咄咄相逼,我是有苦衷的,还希望少爷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安以纯的长刀阻挡着李准熙的镰刀,直视他的双眼,一脸真诚地说道。 “下地狱去慢慢解释吧”李准熙动作狠辣无情,眼里弥漫着杀气,挥动着生死镰刀想给他最后一击。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安以纯瞳孔一缩,避开了他的镰刀,侧身躲过,被斩落一缕发丝,他眯了眯异色双瞳,眼底有什么似在酝酿。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清欢听到外面的动静,带着被吵醒的不悦打开门,就看见安以纯和李准熙正针锋相对,各自持着武器谁也不肯让谁。 安以纯和李准熙听到清欢的声音同时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向她的方向。 清欢此时只穿着长及膝盖的吊带睡裙,披散着头发,□□着白嫩的足,看着他们没说话,双手环绕着手臂,轻倚着门扉,一脸慵懒至极的表情。 “欢欢,你应该问问这个家伙,他到底背着你做了什么”李准熙丝毫没有放下武器的意思,怒瞪着安以纯。 “小姐,抱歉,是臣下的错,吵到您了”安以纯躲闪着李准熙的攻击,手中的刀翻转开始反击,“李少爷知道的事情未免偏颇,可否听在下一言” “哼,欢欢,他是背叛者,他和陈医生密谋想...”李准熙用生死镰刀把安以纯逼到身下,两个人一上一下以力相博,李准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欢打断。 “我知道”清欢的声线听不出喜怒,只见她站直身体,面上一片平静,背着的右手却紧紧握起。 安以纯手持长刀和李准熙的生死镰刀相碰,正准备生死相搏,听到清欢的回答,身体一僵,扭头惊愕地看着她。 “欢欢...”李准熙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与此同时,安以纯震惊地睁大双眼“小姐,您..” “够了,我都知道”清欢大喝一声,脸上平静无波,“你们放开彼此离开吧”说完清欢转身阖上了门,门内一室寂静。 清欢进去后,李准熙和安以纯同时收起了武器,变成人形,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哼,就算她不追究又怎样,你对她也不过是妄想”李准熙用眼角斜了安以纯一眼,似笑非笑。 安以纯还是一脸笑容地看着他,只不过心不知飞到了哪里,勾了勾唇对李准熙的话不置可否。 “何伯父,已经答应了两家的联姻,不日她便会成为我的妻子”李准熙向他挑了挑眉,面含挑衅地看着他。 安以纯脸上的笑容一僵,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暖如春,那又怎样,小姐只能是他的。“小姐不会同意的,她对你只是兄妹的情谊” “你以为何伯父不知道你对他们下毒的事吗?十几年前的事他们可都无比清楚”李准熙脸上并未起波澜,毫不在意他所说的话。 安以纯听此,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眼底划过暗芒,脸上带着危险之色,眯了眯眼。 “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吗?这可是伯父亲口告诉我的”李准熙弯了弯唇角,放大声音道:“欢欢,我知道你能听得到,伯父已经同意我们共结连理,不日我便会上门迎娶,未婚妻大人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过几日见”李准熙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脸上带着舒朗的笑容离开了。 安以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紧握起了拳头,脸上阴沉,眼里埋藏着散不开的阴霾,眼底暗波涌动,带着决绝。 “小姐”薄唇轻吟,缠绵悱恻。您是我唯一的救赎,若您放弃了我,我该拿您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来一发,补昨天的更。 第18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九) “臣下有罪,请小姐处决我吧”安以纯虔诚地双手托举着长刀,跪在清欢面前。 清欢接过刀,打开刀鞘,被擦得发亮的刀身映照着她的身影,看得出来主人保管的很爱惜,整日擦洗。 见清欢拿过长刀闷不吭声,安以纯的头低的更低了,微微闭眼等待最终的审判,心中一直在喊着‘小姐,小姐,小姐...”痴念成魔。 清欢放下了刀,眼眸深处光华涌动,“以纯君,还没有让我看过你的真身” 安以纯眼睫颤了颤,只见白光一闪,地上跪着一个身着古装的绝世美男,银色的长发掠过袍角拖曳到地上,发中深处藏匿着的白色狐狸耳朵抖了抖,身后的九尾似是不安,耷拉在地上,但明明是低人一等的下跪,却深深让人感觉到他高人一等,气质优雅高贵。 清欢绕过他,走向他身后,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尾巴,毛茸茸的触感使她不自觉弯了弯唇,“以纯君自从小便没让我再见到过它”叹息一声,清欢倾身手指穿过他的发,轻触藏在发中的狐狸耳朵,最后还恶作剧地捏了捏。 “不过触感还依旧这么美好” 安以纯自她摸着自己的尾巴,心中便开始砰砰乱跳,没想到她又摸上了自己的耳朵,一瞬间内心波涛汹涌,手指的抚摸似点点涟漪划过心湖。 “小姐可愿意听我解释?”安以纯觉得自己内心渴求的越来越多,越来越不满足,紧紧抿了抿唇。 “嘘~~”清欢从身后俯身看着他,伸出手指按压在他的唇边,落下的黑发与银发相交,缠绕不断,清欢看他不再说话,微微站直了身体,踱步走到他面前。 当黑发划过自己鼻尖的一刹那,安以纯闻到了淡淡的清香,看着白皙的指尖轻抚自己的唇瓣,安以纯暗了暗眼眸,内心想要囚禁小姐的欲.望,只让小姐属于他一个人的意念,蠢蠢欲动的更加强烈,他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阴暗面。 “以纯君,对谁都很温柔吗?”清欢声音轻柔,似划过苍穹的羽毛,飘飘渺渺,令人听得不真切。想到那天看到的场景,清欢心里有些落寞地低下了脑袋。 “是臣下的错,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真实的自我,总喜欢用面具来伪装真实的情绪”安以纯勾了勾唇角似是嘲弄,眼底划过悲凉。 清欢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姐,您知道吗?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唯一的光,在您身边我体会到了真正的快乐,随侍您的每天我都很开心”安以纯伸手紧握着她的右手,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 清欢看他如此侧过头,内心划过不忍,“以纯君,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是我内心唯一柔软的地方”说着顿了顿,扭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自己也不够坦诚,没资格向你表达什么,但是请你用最真实的面孔来面对我,就算在你心里我们只是主仆关系” “小姐,臣下永远是您的忠犬,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小姐..” “以纯君,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清欢郑重地说道,满眼都是对他的信任,“若是没有以纯君从小的相伴与照料,我的童年将会活在阴霾里”清欢垂眸,眼里埋藏的都是伤痛。 “小姐,您的信任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您知道我是你的仆人,已经属于了您,做了那样大不赦的事情,却还能不被你放弃”安以纯眼角湿润,眼泪划过脸庞。 “以纯君知道我从出生之日起便不被父亲所喜,我渴望着他们的关爱,却一次次被爽约,从懂事起就只有仆人的陪伴,我真的很孤独,却...,”清欢说着有些哽咽,眼泪划过眼际,握着长刀的手不自觉地使力,“所以一直想对以纯君说感谢,感谢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清欢弯身向他鞠了一躬,脸上带着泪痕。 “小姐,小姐,这是臣下应该做的,您不必如此,让我情何以堪”安以纯轻轻握着她的指尖,贴在脸侧,脸上一片感动之色,眼泪划过眼角,“其实我懂,我能体会到小姐的心情,父母生下我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们,我被李妖医关在培养皿中,他想要以我为实验品,那一遍遍的疼痛自小时起便开始忍受,早已经麻木,我每天睁开眼睛期待地看着玻璃瓶外,期待能有人把我救出火坑,但是没有人..”安以纯面色平静一笔带过自己的遭遇,眨了眨睫毛,上面沾染着泪珠,异色的双瞳中弥漫着绝望与孤独。 “小纯..”清欢终忍不住先妥协,眼里弥漫着水雾,想打断他不堪的回忆,却被安以纯阻止了。 “直到五岁时,那人想拿我血祭,作回溯之法回到过去,可没想到却让我觉醒了血脉之力,我从那里逃了出来也受了重伤,没想到...”安以纯脸上划过难堪之色,不等清欢插嘴打断又接着说:“因为不能动用力量,当时为了活着我什么都做过,因为容貌的缘故,还被别的家族带回去做过...”安以纯闭了闭眼睛,张了张唇,有些难以启齿。 “好了,别说了,往日已成过去,我现在眼里看到的只是现在的你”清欢拥着他的上身,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眼底带着对他的怜惜。 不用她多想,清欢就知道无依无靠又长得漂亮的男孩会经历什么,因为妖族的开放,有的家族会圈养幼童,清欢只是不谙世事,但并不孤陋寡闻,家族里的阴暗她也听说过。 清欢自顾自地沉浸在对安以纯遭遇不幸的怜惜,并没有看到安以纯眼底划过一道精光。 安以纯脸庞轻触着清欢胸前的柔软,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这次可是小姐不让他说的,可不是他瞒着没有说,安以纯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那些人怎么可能碰得到他,沾染了他一片衣角,他都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安以纯轻嗅鼻尖的芳香,小姐,请再深深地怜惜怜惜我吧,您的拥抱是治愈我最好的药。 “小姐,能抱紧我吗?我好冷”说着声线轻颤,带着毫不掩饰的脆弱。 清欢愣了一下,想起安以纯平时对自己的包容,“哼,当然可以”说着抱得更紧了。 安以纯深吸一口气,在清欢胸前蹭了蹭像在撒娇,这来之不易的怀抱使他紧紧地环抱着她,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越来越往下滑,“小姐的身体好香好软”身娇体弱易推倒,说着手指轻划清欢的臀部。 安以纯不规矩的动作使清欢的脸颊瞬间爆红,清欢连忙推开他,“明明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男子,竟然还装嫩撒娇”清欢环绕着胳膊,瞪了他一眼道,连忙把手中的长刀扔给他。 “那么这样呢?”安以纯歪了歪脑袋,脸上笑的纯良,白光一闪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只见小安以纯两指对着指尖,身后的九条尾巴一摇一摆的,耳朵抖了抖,眼眸清澈,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小姐~~~”声音软糯。 清欢只感觉到内心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被他软萌的眼神给瞬间秒杀了,浑身带着母爱的气息走到他身边,伸手抱着他“看在你这么期待的地方,就抱着你吧”清欢摸了摸他变短的碎发,看着他光滑白嫩的小脸,一脸拿他没办法之色。 安以纯扬起小脸看着她,微微沉吟“可是还不够呢” 由于声音太小,清欢听的不太真切,疑惑的问道:“什么?” 话音刚落清欢就被扑倒了,“啊!”清欢盯着爬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一脸无措,眼里全是迷茫之色。 安以纯看着身下衣裙凌乱神色懵懂的人,眼睛的颜色深了几分,一脸无辜地看着清欢,“小姐,不喜欢这样吗?我看电视上男主角都是这样扑倒女主角的”说着低头小脸靠近她的脸庞,直到她与他鼻尖相距不过一寸。 安以纯脸上全是疑惑不解,“然后他们会像这样”说着安以纯俯身舔了舔她的唇角,眼底带着清欢看不懂的神色,深邃地似化不开的雾。 清欢顿时瞪大了眼睛,想张唇解释,想了想他此时的动作又闭紧了嘴巴,内心纠结对于这种大人的事该怎么向小孩子解释,等等,小孩子.. 清欢顿时推开在自己嘴巴上乱舔的安以纯,微微坐起上身,“等等,你明明不是小孩子,又差点被你骗了”清欢愤怒地瞪了瞪安以纯,却见安以纯站起身体变回人身,愉悦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清欢不自觉地嘟了嘟唇,一脸别扭地瞪着他。 “呵呵,小姐好可爱”安以纯用衣袖遮着唇瓣,笑声不断。 “不准笑” “呵呵,没事,只是小姐太可爱了,引起了我的嗜虐心,使我控制不住就恶作剧了呢”安以纯遮着唇间的笑意,眼睛轻柔地看着她。 “别想,你还是控制住吧”清欢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后仰,警惕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光棍节快乐,深夜来一发。 让腹黑心机婊管家和傲娇小姐出来秀一秀恩爱~~ 第19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十) 夜晚,窗外的蔷薇开得正艳,朵朵鲜艳欲滴,引人采撷... 屋内,清欢趴在桌子上,眼睛不眨地盯着手机,身上白色的睡裙由于姿势被拉到大腿,赤.裸着的双脚微微晃动,脚尖时不时蹭一下地面。 白皙的脚趾点了点温软的地毯,清欢纠结地盯着窗外,手指紧紧攥着时下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摁了摁屏幕,在编辑短信的页面停下,内心无比纠结,不知道该怎么给安以纯发信息邀请他去游乐场,毕竟之前答应了他,虽然没有去成但是她要言而有信。 “O(∩_∩)O哈哈~,宿主你都快纠结一晚上了,还没纠结完啊”系统嘲笑的声音在清欢脑海中响起。 清欢没有搭理不靠谱的系统君,内心郑重地组词造句,想着怎么发信息给安以纯才好。 “宿主,你别不理人家,你该不会是没有发过短信吧?”系统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听到系统的话,清欢身体僵硬了一瞬,是的,由于性格孤僻,她还真没有发过。但因为自身属性的原因,清欢傲娇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哼,不过是低劣的交流技巧,又没有面对面对人交流尊重,我才不屑去学”说着双手环绕着手臂,耳尖带着被戳到痛脚的薄红。 系统:“呐,真被我猜中了,宿主以前的生活还真是可怜无味”系统的话使清欢一瞬间杂毛了,她张了张唇正要还嘴,却被系统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宿主,我这里有各种语气的短信,你要临摹一下,来一发吗?”系统不怀好意地说。 清欢听此内心微动,但还是断然拒绝了系统的提议,因为每一次它那么热情都没有发生什么好事,“不用,发短信要认真,语气真挚”清欢又捣鼓捣鼓了半天手机,最后上面只有一句话,‘以纯君,明天我邀请你去游乐园,你去吗?” 清欢揣摩着自己的语气该怎么说,正要发送,没想到却一不小心按到了通讯页面,点到拨打键,见到如此清欢慌乱间差点把手机扔了,手指紧紧抓着手机胡乱按着,想要在接听之前挂断,但是不一会儿听筒里就传来嘟嘟声。 清欢被弄得手足无措,心里乱想着他如果看到自己的电话会怎么想,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按挂断键,就响起了安以纯清雅的声音。 “小姐” 清欢连忙把手机放在耳边,话语有些结巴道,“那个...” “是” 清欢此时内心无比挣扎,不知道该怎么提起才好。系统:快说快说,明天你要邀请他去游乐场。“那个没事...” 系统:不是这个啊喂,快说啊。 清欢听着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心里更加着急了却难为了半天说不出口,只感觉一瞬间仿佛大脑和嘴巴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前言不搭后语,“不是,那个...,以纯君,你听我说”清欢紧紧攥着裙角,额头上沁出了汗水。 “是,我在听”语气还一如既往的温柔。 清欢抿了抿唇,两人之间瞬间沉默了,清欢感觉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凝滞了。 系统面对在这方面蠢萌蠢萌的宿主,终于看不下去了,在她脑海里放大声音,“明天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吗?” “明天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吗?” 清欢被系统的声音震得脑袋发懵,脑海中一片空白,随着系统的话就说出来了,等清醒过后有些不知所措。话筒那边又一片沉寂,安以纯久久没有回声,弄得清欢心里更加没底了,张了张唇清欢正想开口说,“若是以纯君没空就算了” “愿意,我愿意和小姐一起前去,抱歉,刚才听到小姐的话,实在太高兴了,所以就没有反应过来” 清欢听到他的话,呼出一口气,只要不是拒绝就好,“那好,明天见,我先挂..” “等等,小姐,先不要挂” “什么?”清欢不解地问道,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小姐可以再说一遍吗?这是小姐第一次打电话约我出去,我想录下来,日日放着听”话筒里响起安以纯带着恳求的声音。 “休想”清欢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只想说一句:泥垢了。 “那个如果没事,我就先挂了,以纯君,晚安”清欢微微动了小指,带着不确定道。 “晚安”听着传来的声线,清欢拿开手机等着对方先挂,却久久没有听到动静,疑惑地盯着手机,“以纯君...” “是” 电话里的声音传到耳边,撞击着她心里柔软的地方,使清欢感到内心暖暖的,“那个以纯君,你怎么不挂电话?” “我在等着小姐先挂” 清欢深吸一口气,“那好吧,我挂了” “好的,小姐早点休息,再见” 清欢挂断电话看着暗下来的屏幕,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想着刚才的情景,弯了弯唇角,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始终有人在你身后,等你先挂电话,真好。 电话那端,安以纯看着手中的手机,眼底光华流动,充满温柔。 翌日,清欢天刚亮就起床了,纠结地瞅着衣柜里的衣服,纠结穿哪件才好,清欢想起安以纯总是一身黑色的西装,皱了皱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茶色短裙。 清欢身着茶色短裙,下面穿着黑色连体裤袜,脚上穿着黑色的小皮鞋,再加上一头黑长直,漂亮又不失可爱。 清欢独自坐在餐厅里享用着早餐,等待安以纯下来找她,内心对今天的安排隐隐期待。 “欢欢,我来了,原来小未婚妻还没用过早餐”李准熙突然出现对她挥挥手,一脸阳光笑容地看着清欢,走到她身边坐下,紧紧盯着她看。 面对李准熙的神出鬼没,清欢只是顿了顿指间的勺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从小深受贵族用餐礼仪熏陶的她,一脸安静地用着早餐。 用餐完毕之后,清欢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早上好” 李准熙眯了眯眼睛,“早上好,一大早就见未婚妻大人这么优雅迷人的动作,真是一种享受”他好想一直看。 清欢没有搭理他的调侃,眼含询问地看着他,反正从小到大在她心里李准熙从来没有正经过。如果李准熙知道清欢心里对他的评价,肯定会哭的。 李准熙一脸兴奋地看着她,欢欢,这是承认对于做他未婚妻一事了吗?想起这种可能,李准熙满脸难掩愉悦,脸上的阳光的笑容更加开朗了。少年,我只能说你想多了。 清欢疑惑地看着面前不断傻笑的人,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么开心。 系统对于自家宿主的情商都无力吐槽了,解释道“他应该是大早上忘记吃药就出来了”,清欢点了点头,对系统的解答表示理解,原来生病了,那她应该包容才是。 李准熙回神就发现清欢正奇怪地看着他,微微有点尴尬,刚才脑补得有点过了,还是先说正事吧。“咳咳,我已经为未婚妻大人找到那样东西了,现在请小未婚妻跟我走一趟吧 ” 清欢听见寻找很久的东西竟然找到了,傲娇的小脸难掩喜色,双眼亮晶晶的激动地看着他。“真的” “所以现在跟我走吧”李准熙说着拽起清欢,拉起她的手臂便往外走。 清欢对于被李准熙拖着走的行为,内心有些无语,她又不是不会走,清欢想要挣开,却因为力气悬殊挣脱不得,眼看就要被他拖进车里了,清欢连忙道:“等等,今天不能和准熙哥哥一起出去了,我答应小纯要和他去...”游乐场。李准熙听到安以纯的名字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清欢还没说完就把她拉进了车里,系好安全带。 李准熙关好车门,坐到驾驶位置,不等清欢反应,便发动他红色张扬的跑车走了,开得飞快。 “快停车,把我送回去,我答应了小纯”清欢拍了拍身侧的窗户,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她刚才看到了安以纯一闪而逝的身影。 “放心吧,以纯君如果知道你和我出去,是不会阻拦的”李准熙看着清欢着急的小脸,眼眸暗了暗,带着落寞之色。 清欢听到他的话久久没回答,安静地坐好,是啊,她和李准熙可是父母认准的一对,以纯君恐怕又要多想了吧。 “更何况,小未婚妻不是一直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吗?” 清欢默了默,不再说话,坐直身体看向前方,为了那件东西,她忍。 上午在商场,看着面前挂着的琳琅满目的衣服,“那个东西..”清欢张了张唇正想说话。 “呐,这好像是小未婚妻喜欢的牌子”李准熙拿着商店里的衣服朝清欢比了比,看着清欢心不在焉的样子,指了指另一件,“还是更喜欢这件?” 然后李准熙带清欢逛了所有的商店,试了大部分的衣服... 中午在餐馆,“能不能把它先...” “这家店的鱼是挺好吃的,未婚妻大人不要整日呆在家,那样生活未免太无趣了一点,我知道小未婚妻喜欢吃鱼,呐,尝尝吧”李准熙把挑好吃的鱼肉放进清欢的碗里,清欢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吃了。 下午温泉馆,“呐,这家温泉不错,本来是想带小未婚妻晚上去泡的..”说着李准熙脸上带着促狭之色。 “不用,还是现在泡吧”清欢连忙摆了摆手,走进了面前的高级温泉会所。 晚上在西餐馆,“小未婚妻,你太瘦了,多吃点,以后我多带你出来泡泡温泉”李准熙把牛排切好递给清欢,一脸关切。 “李准熙,你能不能把手机还给我”清欢隐忍了一天,终于爆发了,这憋屈的一天! “怎么,小未婚妻不想要那件东西了”李准熙一脸慵懒,手指交叉托着下颚看着炸毛的清欢。 “大不了再准备一份就是了,你把手机还给我”清欢向李准熙伸出手。 “未婚妻大人就这么担心安以纯那家伙吗?对他上心到看不见一脸痴情的我”说着来李准熙脸上带着落寞之色,眼里充满伤心。 “少来,就算其他人会伤心,你也不会”清欢轻环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妖族的王者,如死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会轻易对他人上心。 “真是伤心呢,好吧,我开车送小未婚妻回去”他的喜欢就这么不明显吗?李准熙站起身,灯光的照耀下,清欢并没有看到李准熙眼底划过的伤痛之色。 “把手机还给我”清欢一脸坚持地看着他。 “好啦,笨蛋,你带钱了吗?认识路吗?能自己一个人回家吗?”说着轻轻地敲了敲清欢的额头。清欢愣了愣,被李准熙说的哑口无言。 “走吧”李准熙说完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充满孤独和寂寥。 从车子起动李准熙就没有再过说一句话,认真地开着车,两人一瞬间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冷凝,直到车开到庄园门口。 李准熙绅士地为清欢打开车门,等她下车,伸出手指拉着清欢的手,把手机放在她的掌心。清欢张了张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抱歉,毕竟李准熙平日里日理万机,今天却陪了她一天。 “清欢,你有认真想过你对安以纯的在意,仅仅是对朋友的在乎吗?你对他的感情,是朋友?是亲人?亦或是闺蜜?”李准熙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始终放不下。 看到清欢脸上闪烁的迷茫,好像正在认真思索他的话语,李准熙心中一窒。拉着她的手臂把人拽进怀里,感到清欢正要挣扎,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准熙哥哥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在我身边竟然还想着其他男人,唉~~”李准熙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人,微微叹息,压抑着内心的酸痛苦涩。 李准熙语气中带着笑意与漫不经心,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松开她放进她怀里,“这也是送给他的吧,万年妖珠,可孕灵、养灵,除了由灵孕育出的他,再也没有人更适合了” 清欢安静地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着檀木盒子。 “可是清欢,你可知你刚觉醒了血脉,对于你这种返租的妖来说比他更需要妖珠”李准熙严肃地看着她,希望她能慎重考虑。 看清欢依旧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李准熙觉得心中气闷的厉害,李准熙双眼微微赤红,“好,好,好,你能为他做到如此,不枉他陪你十几年了” 看着清欢低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李准熙心里弥漫着苦涩,似酝酿的咖啡,“是我输了,不过...”李准熙抬眼余光扫到门边的身影,俯身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 清欢由于他声音太小,听得不真切,疑惑地抬眸看他,“什么?”就看到他的俊脸逼近。 “唔...”清欢瞪大双眼,惊诧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感觉到在自己唇齿间舔舐的舌头,当机的大脑瞬间反应了过来,伸手使劲推搡着他的胸膛,这时李准熙突然放手,清欢因为惯性不稳向后退了几步。 清欢使劲擦拭着被他吻过的嘴唇,力气过大使红唇更加红艳,微微肿了起来,但是感受到唇瓣上温热的仿佛还有李准熙的气息,擦拭的力度更加大了,想要驱除掉,心里不适之极。 “看看,清欢,你真喜欢上他了,竟然对我的妖印都如此厌恶”李准熙看到清欢的反应脸上充满颓废的之色,他是妖族尊贵的王者,却还比不上一个仆人,想到这里眼里满是不甘,上前紧紧握着清欢的肩膀“告诉我,为什么?” 妖印,众所周知,就是来自于妖族王者对自己所爱之人的保护,清欢知道李准熙想要保护她,但是不知为什么内心就是抗拒他的亲吻。 “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准熙哥哥”清欢眼眸直视李准熙的双眼,眼里充满不忍。 “呵呵,世上最可笑的就是哥哥二字”李准熙嘲讽地说道,脸上带着伤痛之色。 “对不起,我...”清欢愧疚地低下脑袋。 “嘘,不要说了,如果那个家伙对你不好,可以随时投向我的怀抱”李准熙伸出食指轻触她的红唇,打趣道,似是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余光打量着暗处藏着的人影,感觉到他身上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愉悦地勾了勾唇,斜了清欢一眼,不知道他的小未婚妻,对突发状况处理的如何。 李准熙摸了摸清欢的长发,毫不留恋地转身,向后挥了挥手,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走向车前。 清欢看着李准熙渐行渐远的车子,心里划过一丝伤感,对不起了,痴情的男配哥哥。 要说在这本书中,只有李准熙这个唯一的男配,他阳光开朗又幽默风趣,若何清欢没有遇到安以纯,她可能真的会和他幸福的在一起,但是,她是清欢,她的职责就是攻略变态,掰正扭曲的剧情。 虽然她对李准熙充满欣赏,但也不是喜欢,只是单纯地对李准熙不含任何杂质的感情充满欣赏,若可以她也想谈一回纯纯的恋爱。 “呵~”清欢自嘲一笑,还是面对现实吧,清欢自悦地想到如果她真和李准熙在一起,恐怕明天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吧,按照安以纯的尿性,这种念头才刚出现就被清欢扼杀了,这几天清欢算是体会到了安以纯可怕的占有欲,她可不敢随意招惹。 清欢紧握着手中的檀木盒子,转身走向打开的大门,脚步轻快,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充满笑意,满面微笑看着手中的盒子。 此时的清欢还不知道,刚才的一切皆被暗中藏匿的人收入眼中,等待她将是狂风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光棍节,阿凉只能孤独滴码字,谁来安慰一下阿凉受伤的心情,来吧!! 请不要大意地戳一发吧,收藏一下。。。。。 第20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十一) 星空繁星闪烁,夜凉如水。。。 寂静的院子中,安静的好像只有她一人,清欢双手环抱着胸前的檀木盒子,快步在庄园中行走,一阵凉风拂过,身体微微打了个哆嗦,看着眼前黑暗的如拍鬼片的现场,有些奇怪,院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小姐,您回来了”飘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得清欢立马转身向后跳了一步,“啊~~”几乎都要惊喊出声,待看清身后的人,清欢连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以纯君,怎么会在?”清欢看着黑暗中安以纯的身影,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内心有点发憷。 安以纯没有回答,向前走了几步,打开手中的手电筒,打量一下她,“小姐还穿着早上的那件衣服,想必今天一直和李少爷在一起吧”手电筒中的光亮照在清欢衣服上,由于一时不适应黑暗中出现的光芒,清欢抬手遮住了眼眸,眯了眯眼睛,看不清光亮那边安以纯的神情。 清欢怕他误会,张了张唇想要解释,却又因为自身性格原因有些别扭,“是、是的,今天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看来小姐今天玩得很开心”安以纯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一脸风轻云淡地无懈可击,似是毫不在意,但是清欢却注意到,他眼眸处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冰冷。 “我也想给以纯君打个电话,主要是准熙哥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安以纯,清欢内心带着慌乱与紧张,绝对不能让他误会,否则清欢直觉感觉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够了,小姐还真是非常擅长用一脸无辜招蜂引蝶”安以纯眯了眯双眸,上前抓着她的手腕,微微使力。 安以纯一字一句,如冰雪打落在她心间,使她心脏一阵抽痛,原来他就是这样想她的吗?清欢张了张唇下意识地想要解释,看着他冰冷疏离的表情,第一次感觉离他那么远。清欢心慌间语气有些急促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也想回来的”清欢攥紧手中的檀木盒子,想要拿给他看,却突然被他扔脱手臂,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上。 安以纯睁开因微笑眯起来的双眸,脸上带着客气疏离,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她,“小姐,如此欺骗我很好玩是吗?看着愚蠢的我期待地等着小姐的垂怜,只留我寂寞地独守空旷的没有小姐气息的房间,然后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等到想起时给我一丝怜爱,等让我痴迷上时,又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小姐,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只是小姐的一条狗,没有理由去管束主人的行程”安以纯伸出手指掰开清欢握着他衣袖的手指,脸上全是嘲讽之色,嘲笑自己的愚不可及,果然他只能妄想。 听着他嘲讽的话语,感到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紧紧咬了咬下唇,清欢不住地摇头想要否认,却看他没有丝毫动容,感到鼻子一酸,内心充满委屈,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有着如此肮脏出身的我,又经历过让您感到不堪入耳的经历,不应该在心里残存侥幸,妄想得到您的垂爱,如此卑微的我,只能在心里幻想你的喜爱,因为幻想不用支付代价”安以纯垂下眼眸,眼底的绝望快要把人吞噬。 清欢感到心里一窒,就连呼吸都快要停息了,心中充满复杂,以纯君很讨厌他自己吗?时常嘲弄的打趣自己,把自己放到最卑微的姿态,时常留露出冰冷的眼神,就连微笑都是隐藏自己的假面。 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心中的窒息让她呼吸不畅,清欢感到眼角湿润,快要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以纯君厌恶他自己的样子好像似曾相识,和以前她憎恶自己存在的样子一模一样。以前?清欢一愣,一瞬间脑海里掠过一些模糊的熟悉片段,快得让她抓不住真切,只听见一些声音。 “为什么生出来的是女孩啊!啊 !你告诉我,不是说我妈喜欢男孩吗?!” “我都不应该把你生出来,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你看看你弟多会说话” “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当初若不是为了生你弟弟,你以为你现在还会有你吗?” “都是你的错,当初知道你是女孩,我就不应该让她生下你,或者直接把你摔死,否则你爸也不会一直不着家,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还说不得你了,看着你和她一样的眼睛,我就感到恶心” 嘈杂的各种男女声音传来,不知道为什么清欢感到一阵心痛,心里弥漫着生无可恋的绝望。 似是觉得不妥,安以纯闭了闭双眼,还是不能说出口,他不能连待在她身边的资格都被剥夺。“非常抱歉小姐,作为您的仆人,我不应该如此失态,请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我就能恢复如初,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您”安以纯恭敬地弯身朝她行了一礼,站起身想要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清欢隐忍在眼角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极力想要留下什么,“喜欢、喜欢,就算以纯君不喜欢自己,我也喜、欢”艰难地张了张唇,声音沙哑,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得。 安以纯抬起的脚步一顿,由于震惊于她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似是不敢相信,“小姐”安以纯睁大双眼,转身轻轻环住她的肩,怕打碎此时如梦境般美好的存在。 清欢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脑袋,眼眶通红,睫毛上挂着未落的泪,黑色的眼珠被泪水洗得发亮,轻启被咬的都是牙印的红唇,“喜欢、一直喜欢小纯” “小姐,小姐...”安以纯听到她的话,笼罩在心中的阴霾一瞬间拨开云雾,仿若此时春暖花开,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发际轻蹭,一遍一遍轻吟‘小姐’,好像这样才能感到真实。安以纯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气息,再也忍受不住心里澎湃的爱意,“我爱您,小姐,我爱您,我爱您,我爱您...”他微微松开怀中的人,俯身靠近她的唇,在唇边留下细碎的呢喃,“我愿用一生奉出我所有的忠诚”说着虔诚地捧起她的脸颊,落下细碎的亲吻。 夜空下,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温和地发出光亮,照射到他们身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两人重合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清欢纠结地盯着眼前的门,拿着手中被包裹完好的礼品盒微微使力,在安以纯的房门前踌躇地来回踱步,自从她向安以纯告白之后,她已经躲着他好几天了,一方面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她想偷偷地在安以纯生日之前,把礼物修好,若他天天跟着她,就不够算惊喜了。 因为上次争吵的缘故,东西落在地上摔坏了,露出裂痕,她这几天利用掌控还不熟悉的妖力仔细温养,才修补好裂缝间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清欢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鼓足勇气,正要敲门,就被脑海中的声音打断。 系统:“我说宿主你的情商低就算了,咱可以慢慢练,但是你的智商怎么也能这么低,你都好几天没有搭理人家了,而且见到他就快速躲起来,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你准备始乱终弃。” 清欢上前敲门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放下了右手,脸上带着懊恼,以纯君是真的这么想她的吗?怪不得她给他发短信道歉也没人接听。 但是,清欢握了握拳,就算他生气地打她一顿或骂她一顿也好,她一定要把礼物送给他。“嗯”清欢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内心的想法,脸上带着坚持之色,敲了敲门。 系统:“话说宿主,你感觉以他的忠犬属性,他会打你骂你吗?”系统此时内心充满无语,就算你想找理由见他,也不用这么不靠谱吧。 “就算想让我道歉,吞一千根针也可以”清欢在心底默默地对系统说,等待安以纯开门。 系统:恐怕人家才舍不得让你吞针什么的,搞不好会有羞耻play什么的。系统想到这里猥琐地笑了,期待地看着后续发展。 清欢紧张地捏着衣服边角,拿着礼盒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水,低头傻笑地想象着安以纯收到她礼物的各种反应。 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清欢微微抬眸,眼底深藏着期待。 “小姐” “原来刚才在洗澡”清欢错愕地看着他,心里的失落瞬间消失无踪,轻轻地嘟囔了一句,怪不得刚才发的短信他并没有立即回复,清欢内心的小人有点抓狂,害得她纠结半天。 只见安以纯脱下西装,身着休闲常服,更衬得身材挺拔,衣领有点低,露出胸前的白皙肌肤,鼻梁上挂着金丝边的无框眼镜,头发微湿。 清欢紧盯着安以纯身穿常服的样子,想起祝心然一直在自己耳朵边嘟囔的没毛狐狸,以前整天抱怨安以纯像一个老男人一样,成天穿着老气的西装,肯定是身体臃肿,不愿意秀。如今,清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材还真是好。 “有什么不对吗?”安以纯沿着清欢的视线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到身上没有一丝不妥,才微微松一口气,他要把最好的自己展示在小姐眼前。 清欢听到他的询问微微红了脸颊,侧过脸,环抱着胳膊,虚张声势道:“哼,只是感觉你穿着常服的样子,没有平时有压迫性”说完眼睛透过他看向屋里,“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是,小姐请进,是臣下疏忽了”安以纯恭敬地侧过身子,让她进去。 “哼,知道就好”清欢此时心里有点心虚地道,说着迈着傲娇的步伐,甩了一下头发,越过他。 看着以冷色调为主装饰的房间,清欢好奇地眼光打量了一下,说起来她一直很好奇,像安以纯这样温暖如春的人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只见房间简洁大方,除了必要的家具,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整个房间给人以舒适的感觉。 “和我的房间还真是不一样”清欢摸了摸下巴,眼里闪着探究的光。 安以纯脸上始终带着落落大方的笑意,任她打量。等她坐在沙发上,站在她身侧,“小姐喜欢就好,臣下的房间还好,小姐先坐一会儿,我为小姐沏一杯咖啡”说完抬脚准备向一旁的厨房走去。 清欢想起她的礼物,站起身,张了张唇想对他说不用,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是,“能借用一下厕所吗?”说完之后清欢心里带着懊恼,抓狂地想要挠墙,她这说的什么鬼? “当然,小姐知道我整个人都是您的”安以纯转过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语气无比诚恳,因为身材高大,身影遮着她娇小的身影,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够了”看安以纯又开始说令人羞耻的话语,清欢拉开与他的距离,双手伸起隔着道。脸颊微红,真想象不出他怎么能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么令她羞愤欲死的话,整天小姐、小姐的,都不会脸红吗?没有羞耻心的吗? 清欢咬了咬牙,“我用一下这里的厕所”说出去的话必须要去完成它。 “请用,呵呵~~小姐真可爱”听着身后安以纯愉悦的笑声,清欢脸更红了,为了逃离他的视线,转过墙角,随便打开一个房间进去了,回头看着安以纯已经去厨房忙碌,清欢这才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摸了摸手里的礼盒,清欢脸上溢满笑意,但是怎么送给他也是问题,这样想着,清欢转动了一下脑筋,不如放在这让以纯君自己发现吧,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清欢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抬眸打量周围,屋里有些黑暗,只有窗户透出的光亮,她抬脚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 看着房间里挂满了她的照片,上面记录了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小动作,包括每一个表情都被拍的仔仔细细,微笑的、生气的、害羞的...还有房间摆放的从小到大她用过的东西,清欢惊愕地瞪大眼睛,被这一幕冲击地呆愣地站着,不知觉地松开了手指,手中的东西落在地上。 不知道能用什么词语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怪不得她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小时候的东西,都被他收起来了,清欢翻了翻,包括她不要的玩具,用过的盘子与碟子,事无巨细,角落里的衣柜都有三四个。 清欢打开手边的衣柜,震惊地看着里面挂满了清欢从小到大穿过的各色衣服,她以为这些东西早就被扔掉或被放进储藏室了,清欢摸了摸挂着的衣衫,打开最后一个被放置的柜子,随即脸上一红,只见里面装着她穿过的各种尺寸花色的小内内,被叠得整整齐齐。 “您都看到了”安以纯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神色。 清欢僵硬了身体,带着被逮到的心虚,缓缓转身。 “这里.......”有些不确定地道。 “您不是说喜欢我的一切,那么这样的我您也要接受”安以纯靠近轻抚着她的脸庞。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清欢声音不自觉地抬高,心里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请亲们默默地收藏一下吧,阿凉发现自己越来越向没下限的不归路越走越远~~ 第21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十二) “小姐,请不要丢弃我,独留我一个人,小姐,让我在没有您的气息中过活,分分钟我都忍受不下去,心痛的快要死去了”安以纯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清欢的大腿,一脸忠诚地说道,眼睛闪着动人的光芒,泛着可怜的意味。 清欢无奈地扶额,动了动被他抱着的腿,“放手” “求小姐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您的日子”安以纯眼里闪烁着眼泪,欲落不落惹人心醉。 清欢磨了磨牙,叹了口气,“我只是去上厕所”清欢一脸无语地抬头看了一眼女厕所的标识,然后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人。 为什么她会看到安以纯身上闪着亮晶晶的光,正向她欢快地摇尾巴。 “小姐”安以纯眼睛闪亮地看着她,一脸忠犬样,上面写着求抚摸、求投喂、求携带。别问清欢她是怎么看懂的,只知道她最近领悟的快速读脸技能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你想都不要想” “小姐,你忍心抛下忠犬的我吗?”安以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使劲摇了摇尾巴。自从知道小姐喜欢他的尾巴,他已经卖萌无极限了。 “忍心”话说他的尾巴什么时候出来的?这让每个爱好毛茸茸动物的少女情何以堪,清欢忍了忍心中的蠢蠢欲动,表面上无动于衷。 “那么请小姐早点回来”安以纯语气充满低落地说道,垂下的眼睫毛微微颤,脸上弥漫着落寞之色。但是,为什么她会看见他脑袋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瞬间耷拉下来了啊喂! 清欢:“。。。。。。。。” 厕所门口的路人:“。。。。。。。。。”秀恩爱也不要玩这种主仆play了好呗,虐死他们这群单身狗了好吗?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怪异的进去,安以纯表示心里很满意,摸了摸脑袋上此时已经消失的耳朵,不枉他施展幻术,只让小姐一人看到他卖萌了。对于他这种年纪的人还卖萌这件事,安以纯表示毫无压力,只要能想到小姐会更加喜爱他,更加离不开他,他就已经热血沸腾了。 而清欢现在正沉浸在无语凝噎中,完全不知道他心中的算计。 清欢看着逐渐展露本性的以纯君,内心为自己之后的不归路点了三根蜡,清欢此时坐在游乐园的休闲座椅上,默默扭头看着电视的方向。 “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向人类提供绝对忠诚的同时,但请小心,不然容易被它牵着鼻子走”此时游乐园的大屏幕上,主持人面对向自己不断撒娇、跪舔的黄金猎犬如是说,“电视机前养过狗狗的人类,相信您深有体会” 清欢看着电视上露出可怜眼神地黄金猎犬,缓缓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安以纯,赞同地点点头,“还真像” 只见此时安以纯正单膝下跪,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拉着她的右手,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小姐,今天的您还是依旧美丽动人,我都快要抑制不住心脏狂跳的冲动了,在和您分开的这段时间让我心痛的快要死去” “你只不过买个票的时间”清欢听着每天都要让人脸红心跳的羞耻play,心塞地回答道。无奈地抚了抚额,真是够了,这一天两次的煽情是怎么回事,她挥了挥小手,准了还不行吗?能不能再得寸进尺一点,清欢看着安以纯身后欢快摇动的尾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上次那么煽情是为了顺理成章地阻止你黑化啊喂! “可是待在小姐身边的我,才是完整的我,我是为小姐而生的”只见安以纯此时正单膝跪地,双手虔诚地攥着她的右手道,脸上全是可怜之色。 清欢:“。。。。。你好像比我提前出生五年” 安以纯:“我已经忘记了” 清欢:“。。。。。。。” 安以纯:“和小姐在一起的我,才是新生”清欢默默地扭过头不看他,羞耻心什么的他真的不存在啊!按捺住“扑通扑通”的心跳,清欢慢慢红透了耳尖。 “让小姐久等了是臣下的罪过,那么我们现在就上去吗?您的身体可以吗?”安以纯眼眼含担忧地看着她,满脸都是对她的不放心。 “可以”清欢摆摆手站了起来,向缆车的方向走去,她又不是林妹妹,哪有这么身娇体弱,清欢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眼前的观光缆车,因为没有坐过,这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不是吗。 清欢随安以纯坐上观光缆车,缆车开动的一刹那,由于没有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清欢内心有些紧张害怕,看了看缆车下的风光,真是风景如画,感到整个人就好像悬浮在半空中似得,俯仰之间便可以看见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但是清欢看着自己离地面这么远,脑袋一片眩晕,脸色瞬间煞白,紧紧闭了闭眼,她此时内心充满恐惧,没有一丝安全感,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裙子,清欢感觉无比憋屈,没想到她有恐高症。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她手上,清欢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睛,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指尖,他带着黑色手套的大手轻握着她的小手,丝丝温热透过黑色手套传递到她指尖,好像暖到了心里,疑惑地抬眸只见安以纯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小姐是在紧张吗?” 清欢脸庞微红,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有些被拆穿的气急败坏,“哪有”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姐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呵呵~~”说着轻笑一声,脸上的笑容似春花般灿烂,低沉的笑声传来似淙淙流水萦绕指尖。 清欢更加心虚了,抬高声音道:“你笑什么?” “只要想到密闭的空间中只有我和小姐两个人就好兴奋,呵呵~~,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 破坏气氛的系统君:“疯狂的尖叫吧小姐,没有人能来救你” 清欢:。。。。。 “你还是按捺住吧”清欢连忙拉开与他的距离,坐得离他远一点,两人本来是相对而坐,安以纯又握着她的手指不放手,清欢无奈只能尽量向角落坐。 “小姐如果紧张就靠近我一点,这样就不会感到害怕了”清欢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好像离你近更危险吧。看到自家小姐警惕地看着他的眼神,安以纯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真是伤心呢,小姐竟然不相信我”安以纯脸上全是伤心之色,接着话锋一转,“那么我来帮小姐放松一下吧”白光一闪,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脑袋上的耳朵此时正向清欢抖啊抖,身后白色的尾巴正欢快地摇动,白嫩的小脸似可以掐出水来,眼睛似一汪春水眨啊眨的,此时正一脸软萌地看着她,“小姐,给我一个爱的抱抱吧” 清欢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戳了一下,有些别扭地道:“哼,当然可以”说着轻柔地搂着他小小的身子,摸了摸他的发,指尖无意间滑过他毛茸茸的耳朵。 安以纯埋在她胸前的脸庞蹭了蹭触碰到的柔软,眼底暗了暗,狐族最敏感的就是耳朵。他声音软软地说道:“小姐,再抱紧我一点好吗?”说完抬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清欢被他萌了一脸血,脑袋中一片迷糊,正要动作,就想起上次被占便宜的经历,瞬时清醒了过来,连忙推开他,“别想” “小姐”安以纯一脸可怜地看着她,声音柔柔地撒着娇,浓密的睫毛眨啊眨,眼里带着水润。 “别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你这招已经不管用了”清欢坐直上身,双手环着胳膊,轻斜了他一眼。 “那么,这样呢?同性之间就可以了吧”安以纯歪了歪脑袋,只见一阵白光闪过,清欢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女子,右手轻抚着胸口,身穿黑色的紧身制服,身材高挑,前.凸.后.翘,额前细碎的短发随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还可以这样”清欢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胸,一脸错愕地盯着秒变女人的安以纯,话说身材真是好,不是女人真是亏了。 注意到自家小姐灼热的视线正盯在自己胸前,安以纯勾唇笑了笑,向她走近“小姐,要摸摸看吗?无论何时何地臣下都做好了向您展示一切的准备”她嘴上说着,开始手中动作不断地解开胸前的扣子。 “等下,不要过来,不用”清欢脸上闪过羞涩,连忙朝他摆了摆双手。 安以纯停下解开扣子的动作,看见她脸颊上的红晕,深吸一口气,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庞,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这样的程度,就接受不了了吗?不过这样的小姐,还真是诱人” 清欢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脸颊更红了,连忙推开他,内心涌出一阵阵想要逃跑的冲动。 被推开的安以纯神色复杂,紧紧地握着她推自己的手指,眼里充满诚恳之色地注视着她,“小姐,您知道作为您最卑微的仆人,能陪到您的身边我已经感觉到很满足了,但是您的温柔却让我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就像上瘾的毒.药,能得到您的青睐成为您的恋人,我知道我不应该再奢求什么了,但是我的内心却蠢蠢欲动,想要亲近您、触碰您,想要得到更多,我知道是我太贪婪了”安以纯说着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清欢感觉到手心急促有力的跳动,看着他垂眸失望的样子,微微红了红眼角,“不、不是以纯君的问题,是我,是我自己的原因” “所以小姐现在是允许我的行为啦?”说着安以纯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哪里还有一丝伤心之色。 清欢顿时沉默了,她是不是不应该说话? “那么,为了让小姐早日适应与人身体接触,我们先来练习一下”说着安以纯坐在清欢身侧,伸出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大腿。 清欢脸色通红地被安以纯轻轻揽着,靠在他肩膀上,眼睛正好看到‘她’胸前露出的一片雪白,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看着眼前因为早先扣子被解开敞开的领口,清欢眼睛微微闪烁,对于变成女性的安以纯身材那么好,前.凸.后.翘,她表示深深地嫉妒。 “小姐,您知道我从小就缺少母爱,在您身边我深深地感受到细腻的关怀”安以纯低沉的声音在清欢耳畔响起,微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际,使她感到微痒。 清欢默了默,强忍着心中的燥热,侧过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在我身边是因为体会到母爱吗?”清欢盯着他的眼睛,眼底危险的光芒一闪,你说吧,我绝不打死你! 安以纯轻笑了一声,“怎么会,小姐在我心里是被寄予着无上尊敬的存在,怎么能亵渎您” 清欢瞄了‘她’一眼,低头看着‘她’不断在自己大腿上摩擦的手指,你确定现在不是在亵渎我? “在您的身边我体会到的是爱情,所以为了获得您的爱,请做我的妻子”安以纯眼眸里流动着认真,一脸正色地与她视线相交。 清欢此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非常急促,面对他炙热的视线快要喘不过气来。气氛一时暧昧旖旎无比。 安以纯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俯身向她靠近,他的动作使清欢瞪大眼睛,微缩瞳孔,不断向后仰,“啊”整个身子躺在椅子上的一瞬间,清欢忍不住惊呼出声,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脸庞,她呆愣住,脑袋一片迷糊,眼眸里都是迷蒙的水色。 安以纯此时半压在清欢身上,跪在她腿间,看着身下人眼神朦胧,神色呆萌,异色的双眸更加幽深了,眼里浓郁的绿色和金色快要溢出来似得,修长干净的轻抚着她的脸庞,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沿着她的唇边厮磨轻吟“小姐” “stop,你们给小爷这在做什么?”安以纯正亲吻着她的唇瓣还没有深.入,就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打断了,此时他动作微滞,正准备继续,就被突然清醒过来的清欢给慌忙推开了。 清欢正神色迷糊间就听见了熟悉的祝心然的声音,脑袋瞬时清醒,看到与自己紧贴的脸,感受到唇间湿润的碰触,脸上顿时爆红,急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安以纯,从椅子上坐起来。 只见此时观光缆车已经全部停下,人们都已经下去,就只有她和安以纯还没有发现缆车已经停下,还在缆车里。 清欢不管身边的安以纯如何,也没有敢看他一眼,脚步慌乱地出了缆车,眼睛闪烁间只见祝心然现在正双手叉腰地站在缆车出口处,脸上全是气愤之色,活像抓到丈夫此时正在约会小三。 安以纯此时正一脸阴沉地,双手慢条斯理地扣着胸前的扣子,瞧见小姐慌乱的背影,抿了抿唇,跟在她身后。 “小欢欢,来让小爷看看你的胸有没有被这个流氓摸到”清欢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回神,就看到祝心然像风一样冲向自己的身影,被吓得脚步顿了顿,没反应过来。 “额(⊙o⊙)…”祝心然突然看到眼前黑影一闪,手中瞬时摸到一片柔软,看着眼前的高耸鼻子下一片温热的液体流出,正疑惑间小清欢的胸部应该没这么大尺寸,抬头就看到安以纯熟悉的脸,不过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是女子的样子? 看着安以纯脸上充满冷峻之色,像是要结冰,不断地冒着寒气,祝心然顿时懵了,“呵呵~~,是你啊,没想到以纯君也有女人的一面,真可爱,呵呵”祝心然干巴巴地笑了笑,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这才发现自己紧抓着‘她’胸前的手,汕汕地笑了笑,连忙松了手。 清欢只见自己眼前黑影一闪,然后安以纯的身体就挡在了她的身前,想起刚才祝心然喊的话语,顿时惊愕了,清欢快步上前,打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这是什么情况? 安以纯理了理被她抓皱的衣服,盯着刚才被她摸到的地方,眼睛里充满嫌弃,抬眸瞥了她一眼,“还请祝小姐以后自重,否则...”言语未尽之时,安以纯眯了眯眼,眼眸中流动着危险的光芒看了祝心然一眼。 祝心然被他那一眼看得身体一僵,眼眸深沉,紧紧握起了拳头。 “你们怎么了?”清欢呆愣地看着他们眼里满是不解。 “没什么,小姐,祝小姐因为刚才打扰到我们感到非常抱歉,她准备和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安以纯一脸微笑地看着清欢,似是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 “心然,想和我们玩什么游戏?”清欢好奇地看着祝心然。 祝心然本想说没有,但看到安以纯诡秘莫测的眼神,瞬时改口,“这个游戏啊,我和以纯君商量了很久,他知道全部内容,你问他”说着祝心然带着幸灾乐祸目光看向安以纯,向他挑了挑眉,看你怎么圆谎。 祝心然今天本来是听李准熙说了清欢喜欢安以纯之事,特地赶过来找她的,想劝清欢不要和安以纯这个变态在一起,没想到却看到他们两人亲密的一幕,顿时只感到内心的怒火快要把她给吞噬了,想到这里祝心然抿了抿唇,眼底带着莫名的情绪,她怎么会不知道安以纯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同为同道之人,就算清欢嫁给李准熙她也不会丝毫嫉妒,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安以纯用余光轻斜了祝心然一眼,还不死心吗?看着清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小姐一定会爱上这个游戏的”说着安以纯伸手拉着好奇的清欢向前走去。 清欢看着眼前的玻璃窗,脸上带着不解,不是要玩游戏吗?来水族馆干吗?看着在自己面前游来游去的各种游鱼,清欢眨了眨眼不知道水里有没有美人鱼。 “小姐等下就知道了”安以纯看了一眼在后面跟随着的祝心然,眼眸深沉,“就请祝小姐在这里等候,等一下你就会看到了”说完不理身后迷惑的祝心然带着清欢大步向前走去。 “啊”清欢惊呼一声被安以纯抱起,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瞥了一眼下面流动着的池水,她有些惊吓地微微闭上眼睛,安以纯这是要把她丢下去的节奏吗? 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了安以纯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姐,放心吧,只交给臣下就可以了,记住到了下面不要用鼻子呼吸”话音刚落清欢就感到一阵失重感,她不会游水啊! 撞击水面砰的一声传来,清欢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水给紧紧包围,充满窒息,她不断的想向上游,却始终抵抗不了水中的压力,只能不断往下沉,清欢感觉肺中的氧气快要用完了,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 朦胧间一阵白光在水中闪动,清欢看到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好像在向自己靠近,“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安以纯靠近的俊脸,唇与唇之间不断交缠,清欢感觉自己就像濒死的鱼,只能不断地汲取安以纯渡过来的气,紧紧地抱着他,一时之间两人像交缠解不开的丝线,身影紧紧重合在一起。 心神微动间,“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灵魂体已复制完成,现在灵魂脱离身体,3....2....1.” 清欢微微睁开眼眸,意识昏迷之前最后看了安以纯一眼,以纯君,和你在一起的我才是新生。感谢你,让我获得新生。 玻璃窗外的祝心然看着水中两人缠绕的衣摆,紧紧握起了拳头,一拳打向面前的钢化玻璃上,眼中神色沉寂,一时之间心如死灰,安以纯,这就是你想要我看到的吗?最后看了一眼水中的人影,祝心然甩了甩手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向外走去。这就是您的答案吗?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来一发,这个故事完结了,明天附上番外。 嘤嘤~~看着阿凉这么勤奋的份上,亲们戳一下收藏一下吧! 第22章 青梅竹马主仆文(十三) 坠落,坠落,只能不停的堕落.... 哪里有我的容身之所?哪里是我的家? “以纯,就叫作以纯,可怜的孩子,就算我们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也要始终保持着赤子之心”梦中一个温柔的模糊女声不断这样对自己说道。 对的,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Devil smile’,只会微笑的恶魔。可惜他们的愿望不会实现了。 “小姐,我知道这个问题有点突兀,您就算欺骗我也行,我知道这有一些轻薄...”安以纯此时单膝跪地,双手轻轻握着清欢的右手,异色的双眸异常闪亮。 “等下,既然为难还是不要说了”清欢连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无奈地抚了抚额,为什么她会有种不好的预感,肯定他说的是对她不利的话。 “不,臣下还是要说,您能给我一个孩子吗?”安以纯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庞,眼里含着诚恳与乞求之色。果不其然看到脸皮薄的小姐立马红了脸颊,有些结巴地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清欢此时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心里充满紧张,手指紧紧地攥着裙角,速度太快了吧,她还没有准备好,而且她现在才十七岁,还是未成年啊喂!这样都能下手。 “小姐,我是认真的”安以纯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眼里包含着浓重的感情,说着拿着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您知道我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个家庭,有小姐的家,从小就孤独一人生活的我,非常羡慕拥有着父母的普通人,非常喜欢小孩子” 清欢心里动容,她已经能够想象出他的小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缺乏爱与安全感,早慧的他很孤独,只能眼看着他人的幸福。 这样想着清欢张了张唇,声音有些酸涩,“这样啊,我不能轻率地作出承诺,让我考虑看看”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怜惜地看着他,只能先做出一个折中的承诺。 “特别是想着小姐小时候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了呢”安以纯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似是想到什么唇角高高扬起。 清欢:“。。。。。”这就是传说中的煽情不过三秒? “别想,你又不是恋童癖”清欢说完默了默,他可能真的是恋童癖,毕竟两人相差五岁,伦理什么的他好像真的不在乎。 “不,一遇见小姐,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安以纯此时眼里全是浓郁的情意,异色的双眸好像盛满细碎的星光,瞳孔里的倒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一瞬间清欢觉得自己是他的整个世界,周围充满花开的声音。 一人站立,一人跪着,眼神间流动的都是美好,一瞬间岁月静好。 几年后,清欢和安以纯的结婚现场..... 主持婚礼的人打趣地看着他们两人,“哎呦,真是郎才女貌,现在请问我们的新郎,你对新娘有什么了解吗?” 安以纯此时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温柔地看着眼前美丽非常的人,“小姐,喜欢喝咖啡不加糖,喜欢独自一个人品味它苦涩的味道。她作息非常规律,在九点之前就要上床睡觉,睡前喜欢看一会儿书,每天准时六点钟起床,习惯只睡八个小时。并且小姐还有洁癖,不喜欢他人的碰触,除了我,还有....” 听着安以纯不喘气地细数她的习惯,清欢脸上有些羞愤,紧张地捏了捏礼服下摆,真是够了,她还有没有隐私权啊,但是内心涌出一阵阵甜蜜,‘以纯君’。 “小姐进电梯喜欢先迈右脚.....小姐紧张时爱捏裙角”说着安以纯低眸看了一眼她紧攥着衣服的小手,上前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解救被她攥的紧巴巴的衣服,紧紧握着她的小手,眼底充满温柔。 清欢被他说得一愣,原来他都注意到了,所以刚才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帮她放松吗? 被安以纯的长篇大论说得一愣一愣地主持人,脑袋眩晕地宣布婚宴开始。 看着自己因为安以纯的打乱没被提问,清欢松了一口气,如果主持人提问她以纯君喜欢什么,她还回答不出来,想到这里清欢心里充满感激。 以纯君,非常了解我,可是我对他却一点不了解,清欢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忽然被眼前出现的修长干净的手指捧住了脸庞,只见安以纯此时眼角湿润,“小姐,谢谢您愿意嫁给我,让我陪在您身边了解您,使我这十几年的人生充满意义”说着安以纯俯身紧紧抱着了她。 “感谢您,感谢您,愿意接受我...,对不起,对不起,小姐”轻吟间泪水划过眼际,安以纯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毫不掩饰的脆弱,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害怕他会离开自己。最近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因为他的放肆让小姐讨厌了他,放弃了他,最后他竟然残忍地伤害了心爱的小姐,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梦醒的一瞬他恐慌急了,若是他真的继续对小姐事事逾越,他真的不敢想他们会不会如梦中一样的结局,还好还好,小姐包容着他,那不过是一个梦。 脖颈间划过的泪水,使清欢身体僵了僵,继而也紧紧回抱着他,低声在他耳边作出承诺,“相比于以纯君对我的事无巨细全部了解,是我不够了解以纯君,请以纯君给我一个机会,在我往后的所有时光,我会细致地了解以纯君的所爱所想” “不,小姐,不用,对我最重要的就是小姐,只要小姐安好,您是我的全部”清欢微愣,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紧紧地抱着他,闭了闭眼睛,以纯君,你如此浓烈真挚的感情,我要该怎么回报才好?只能以仅有的余生来偿还你的爱。 又开始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心动时刻: 一天,清欢看着在自己面前不断摇尾巴的以纯君,默了默,这每天必有的卖萌戳伤了她的一颗玻璃心,“以纯君,你的下限呢?” 安以纯此时正单膝跪地,双手虔诚地握着她的右手,眼睛闪亮,“我只是小姐的一条忠犬,祈求小姐的宠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时间去想有没有下限这种高难度的事” 清欢无奈扶额:“你的节操呢?” 安以纯:在我遇见小姐的一刻就没有了。 清欢:......别说的这么有歧义好吗? 【阿凉猥琐笑:这样啊。 清欢:哼╭(╯^╰)╮,你这个思想不健康的人类。 阿凉(阴阳怪调):人家本来就是名字带纯嘛,伦家好纯洁的说。 清欢:.... 安以纯(微笑脸)】 安以纯(懵懂脸):“我的人都是小姐的,第一次当然是小姐的” 清欢(微微脸红):“别装纯啊,混蛋,你的节操还在你身上,还有事是节操而不是贞.操啊喂!” 听着外面不断打着的雷声和哗哗啦啦的下雨声,祝心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床上昏迷的人,眼里充满温柔,似是想到什么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大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顿了顿又道,“这么久远的事,您怎么会记得” 说着祝心然缓缓伸出手指触摸着她的脸庞,脸上洋溢着幸福,“看,只有这样我才敢触碰您,这样卑微的我,怎么敢亵渎您”祝心然雌雄莫辩的脸庞上全是悲切,眼底涌动着眼泪,“在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的记忆就全部复苏了,您的眼神还是依旧冰冷如初,带着对这个世间的沧桑与绝望” 祝心然的手指微微颤抖抚摸着清欢的脸庞,“大人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说着祝心然脸上闪着落寞之色,带着自嘲,“大人肯定不记得了吧,只有我还在遵守当初的约定,不,也不算我们两人之间的承诺,毕竟大人当时什么都未说”祝心然此时脸上充满绝望和心如死灰。 不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挂上了笑容,“真的没想到,大人一直就在我身边呢,我从来没敢奢望能离您这么近,当年濒死之前的话语,也不过是疯狂的妄想罢了”看着眼前人似是睡的不安稳紧紧攥着床单的手指还有紧皱的眉,祝心然伸出手指拽出床单,然后与她十指相扣。 沉默了一瞬,祝心然脸上带着诚恳的歉意,“抱歉大人,在您的灵魂沉睡之时,我经常对您动手动脚,不过傲娇的大人还真是可爱,我是不会改掉这个习惯的”说着像偷腥的猫低声笑了笑,脸庞贴着两人紧握的双手。 “你还是一如往昔,以绝对尊贵与威势拯救了弱小的我”祝心然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中,不可自拔,想起只有五岁的小女孩,眼眸赤红地挡在自己身前,眼底神色深沉“那么这次在大人没有恢复记忆之前,让我来保护你吧”不管您需不需要,这都是我对您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向自己求抚摸的安以纯,清欢怒:作者君你的节操呢? 阿凉(微笑脸)摇了摇身后的尾巴:全在读者身上。 穿越男和重生女 第23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一) “叮铃铃~~”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清欢脚踩七公分的高跟鞋,身着黑色的职业裙装,黑色的长发扎着干练的马尾,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向高三A班,原本嘈杂的教室因为她的进入而瞬时安静下来,清欢目不斜视地走向讲台站定,放下手中的教案与课本,这才抬眸打量教室的一切。 清欢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在最后一排坐着的这次要攻略的对象—景言。这才手执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安清欢’三个字,转身面向学生轻启朱唇,白皙的手指轻指着黑板上清秀的字“我的名字,从现在起是你们的班主任,高三一年会有我陪同你们渡过” 清冷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瞬间把呆愣的学生们震得清醒了,回神的学生开始八卦地窃窃私语。 只见景言面对全班对清欢的好奇,依旧无动于衷,专注地在自己的本子上拿着水笔演算着难题,在清欢整个出场的过程中,只在听见她声音的一刻,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手中的事。 学生甲:“她是安清欢诶,A大有名的学霸,你知道吗?据说以前是我学校的师姐” 学生乙:“我知道我知道,据说她考进大学两年就毕业了,拿各种证书拿的手软” 学生丙:“那有什么啊,她以前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据说在京都A大被封了高冷女神的称号” 毛悦听着旁边人的议论,赶忙用手肘捅了一下身边正发花痴的梅好好,“好好,别发花痴了,咱新来的办主任是个女神级别的人物” 正看着景言流口水的梅好好顿时被同桌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讲台的方向,“老师我不是故意上课发愣不注意听讲的”在她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全班都静了,维持了五秒钟的静谧之后,随即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哈哈,这梅好好也太他妈逗了,谁叫她了”一个满脸长满青春痘的男生嘲笑道。 “就是,不就是喜欢景言吗?又来刷存在感,抢夺景言的注意力”他邻道一个打扮的漂亮的女生一脸不忿地说道。 还有在看戏的人辛灾乐祸地看着讲台上的清欢,想看她怎么处理。 在听到全班同学对自己的嘲笑和看到他们对自己不屑的眼神时,梅好好怔愣了几秒似是才反应过来,看着讲台上的不苟言笑的老师,顿时一脸通红,眼底含着难堪和水色,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极了。 清欢从开始就没有在意下面学生对自己的议论,她的眼神飘渺不定,其实是在用余光打量景言,就连梅好好突然站起身,她也没有看她一眼,眼中只有穿着校服白衬衫的少年,坐在那认真思索的样子,与周围的喧闹起哄格格不入,此时正是清晨,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白皙的脸庞上,衬得浓密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似飞舞的蝶,嘴唇紧抿,勾出冷酷的弧,看着他就能让人心中安定,感觉岁月静好。 看到景言坐在那似是觉得旁边太过吵闹,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间,清欢才看了梅好好一眼开口道:“还没有上课,坐下吧”声音清润温雅却又泛着清冷,似潺潺流水划过,然后又扫了一眼在下面蠢蠢欲动的学生,看到他们瞬时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始讲今天的课。 这次清欢穿越的寄体,既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连炮灰也算不上,不过就是一个龙套,而且还是一个前有钱人家的小姐,面对自己的待遇一下子直降,清欢只是对系统‘呵呵’一笑,弄得系统浑身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冒泡了,直呼清欢是和安以纯那大腹黑学坏了。 这是一本叫作《冰山校草爱上我》的文,清欢这次的身份是一个在文中着墨不多的小人物,只有寥寥数语,‘高三那一年,梅好好对景言已经痴恋十年了,这一年他们即将分离,但是两人成绩的相差过大,她不知道怎么办,恰好这一年他们换了一个新班主任,那个班主任为人高冷,不善言辞,而且声音极好听,听她说一句话都是享受,面对班主任超高的颜值和优美的声线,梅好好觉得自己一定会学好数学这门课的’,所以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女主梅好好在高考中一鸣惊人,考上和男主一个大学创造条件,给一个充分的理由。 清欢默了默,记得她翻整本书的时候,只找到两次描写她的文字,第一次是在她刚出现的时候,另一次就在另一本书中,那本书是下部。 没错,这篇小说有两部,第一部是讲述女主是如何暗恋男主,是如何痴恋如何追求的,而男主是如何如何无动于衷的,根据系统的说法是:‘如何让读者为女主可惜不值摔键盘’;而第二部就更狗血了,讲述男主终于被女主打动了,正准备接受她的时候,这时女主向朋友表示她累了,不想再追赶他的脚步。 然后两人各种虐恋、车祸、失忆、误会层出不穷,再加上各种恶毒女配深情男配的倾情出演,再描述了一下男主在商战中的惊心动魄,最后happy ending的故事。 清欢看完整本书都为他们累,若不是天道定他们为男女主,明明是一个世界中两个有点不平凡的人而已,却生生谈出了一段山河倾城之恋的架势,而清欢第二次的出现是在第二部小说的开头,上面说女主好不容易和男主考到一个大学,为了男主爆发了一回,考上了以她平时成绩考不上的好大学,然后顺带提了一下她这个老师做出的功劳,不过那时她已经离开出国,在途中飞机失事了,女主又感叹一句‘当年与现在,真是物是人非’ 不过,那是在这个世界没有出问题之前,如果男女主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没有清欢什么事了,可是,如果这个世界的男主被穿了呢。 面对这种情况,清欢感觉到系统君对自己的深深恶意,为毛会变成这样?他是男主啊喂!如果她把他驱逐,这个世界不是更加崩坏了,然后就听到系统欠揍的声音传来,‘清欢酱,你这次要攻略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桑,你还把他驱逐个什么鬼?’ 然后清欢就感到了深深蛋疼的感觉,(好吧,前提是她有),心塞无比地抹了一把脸,本以为这次的攻略对象会正常一点,没想到还是和变态挂钩。 此时讲台上,清欢一脸面无表情,语句简练地说完了所有的内容,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被自己讲课方式吸引到的景言,内心闪过满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由于这个男主是穿来的,所以他并没有像文中一样对女主的行为作出反应,而是比之前更冷了。原文中的男主是面冷内闷骚,而他则是真正的冷心冷性,对于女主君各种在文中看来暖心的行为毫不动容,所以相比于前两次身份的便利,这次对于清欢的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况且她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师,就更加困难了。 所以清欢决定先在男主喜欢的数学方面吸引他的目光,然后再不断地刷存在感,让他慢慢对自己有兴趣最后爱上自己。 随着穿越经历的加深,清欢并没有发现她自己再也不是情商负数的小白了,她已经学会了如何运用计策吸引人关注,虽然前两次她一直是被动的一方。 下课后,毛悦赶紧拉着梅好好出了教室,待走到人影稀少的地方,这才放开她,“好好,刚才上课你发什么愣呢,又看景学霸看出神啦” 看看毛悦一脸肯定是这样地看着她,梅好好微微红了脸颊,不好意思地道:“好了,悦悦,我哪有” 毛悦一脸无奈地道:“又是这样,好好,咱班好不容易换了个新班主任,把母夜叉给调走了,你还不知道好好学,将来考个好大学,现在还追着景言不放,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听着她的话,梅好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为自己花痴行径感到抱歉。 叹了口气,毛悦心疼地看着她道:“若是你的行为能让景言有所表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看看那个冰疙瘩,你喜欢了他这么久,暗恋了他这么久,他还是无动于衷,你究竟图他什么?”说到气愤之处,毛悦一脸凶悍地叉起了腰。 “好了,别说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耽误学习的”梅好好拽着她的手臂撒起了娇,身处右手的三根手指保证道,毕竟,她还要和景言考上同一所大学呢,想到这里梅好好一脸甜蜜之色。 看到毛悦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你知道的我从五岁就开始喜欢他了”如果清欢听到她这样一句话,她一定会深深地吐槽道:‘女主君,你到底是有多早熟啊,人家五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好吗?’ “好吧,可不要再辜负伯父伯母对你的期望了”最终毛悦还是妥协了,拉着她的手劝道。 想到整天在自己面前夸妹妹百般好的父母,梅好好眼神更坚定了几分,挥了挥自己握起的拳头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父母为我骄傲一回的” 此时说话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男主,只见景言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过,眼睛一直看着脚下的路,听到他们关于他的话题,连视线都没有偏移一点,双手插兜地傲然走过。 直到景言已经离她们有一段距离了,梅好好才发现他的身影刚从这边过去,然后大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错过搭讪的机会感到可惜,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跑开了。 而这边,面对自家在一个月前已经破产,有许多的窟窿要补,欠债要还,清欢还是感觉到无比放松地呆在家里。 原主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只留下她和父亲两人,父亲也没有再娶,一直都是她和父亲互相扶持地走到了现在,由于这次原主在外地上大学不在,对自己的父亲病倒一事,也毫不知情,所以才让公司里的董事钻了空子,导致被扫地出门,失去了自己家的公司。 安清欢为了挣钱给自己的父亲治病,才提前结束了学业,去学校教书。但她一直没忘记自家公司被夺一事,在教过一年书之后就伺机想夺回来,但是那些老滑头怎么会乐意,这才制造了她空难的假象,导致她的父亲听到这件事就一病不起,最后病情恶化地死去。 作为一个好的寄主,清欢决定帮原主夺回安父辛苦经营的公司,毕竟她的复制体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弥补她占她身体的不安。 这些天,清欢要么就是每天在学校出现,时不时地在男主面前刷一下存在感,要么就是去医院看望安父,日子虽然平淡却惬意无比,都让她快忘了系统的存在。 一天,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宿主可不要偷懒哦,否则容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无边的黑暗如果宿主想当作归属地,那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任这个世界崩塌”明明是诙谐的语气,却让清欢感觉到灵魂在阵阵发冷,身体在打颤。 掩去眸中的情绪,清欢乖觉地道:“明白了,定不辱使命” 好吧,其实她有懒惰地想过为什么不延续文中的情节,让女主打动男主,这样她什么都不用做,就一切ok了,但是在这几天与男主君的相处中,清欢发现为什么会有她的到来了,如今这个男主智商太高,问的问题都太奇怪,若不是她经历的多且经验丰富,还真是hold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来一发,亲们看看阿凉无比可怜的小眼神,(⊙o⊙)里面写着求收藏、求评论、求抚摸.... 如果阿凉写的有什么问题,亲们都可以跟阿凉提;如果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也可以和阿凉说,因为阿凉想把这篇文写的完美一点,然后结束时不会遗留遗憾。 还有各位亲的评论阿凉都看见了,真是谢谢各位的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不过可能由于系统原因,阿凉有时候回复的不及时,要么就是因为系统抽风没看到,所以请各位亲多多包涵。 第24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二) 一觉梦醒之后,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同样的姓名,同样显赫的家世,只不过,亲人对于他的态度却完全不同,在此之前,他在家里就像一个透明人,没人管束他,家人与他形同陌路,对他不闻不问,在家里他们就像两个极端,他们纵情于豪门声色之中,他每天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本来他以为作为家里唯一的异端,他可能会孤独一生,因为没人愿意了解他,却在无意间来到这个世界。 那一天,他莫名走进一家古怪的书店,店家问他愿不愿意改变,他想了想自身的情况,就算被骗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他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女店主就送给了他一本书,让他一梦之间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这里有会粘着他的表弟,有每天和他一起用餐的父母,就算他依旧不善言辞,不喜他人碰触,但是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想起那书中的情节,景言并不太在意他是不是男主角,他只想安稳过完一生。 看着窗外初升起的太阳,微微眯了眯眼眸,新的一天,新的世界,他已经不是他,也许他应该尝试做些改变。 黑色的夜,炫彩的灯,亮如白昼,不夜城... “欢迎您回来,我的主人”声音软和又带着清冷,如点点梅花落在心间。 只见清欢头上戴着喀秋莎,身着一袭白领黑色及膝女仆装,围着白色的荷叶边围裙,腿上套着及大腿根部的黑色吊带袜,脚上穿着黑色长靴,鼻梁上挂着黑色的无镜片眼镜,把巴掌大的小脸遮得看不清具体轮廓,一头黑长的及臀直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倾泻而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落在胸前。 “您有什么需要吗?我的主人”清欢嘴角挂着暖入人心的微笑,与清冷的气质完全不符。 刚进门的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顿时惊艳了一把,尤其是听到她动人的声线,心中的yu念顿时燃烧起来了,但是一想到这是什么地方,立刻脑袋清醒了过来,有些尴尬地说道:“咳咳,今天要在这里吃饭” “是,请您跟我来”清欢眼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弯腰向他行了一个礼,带着他找个位子坐下,等他点餐完毕。 “那么请您稍等一会儿,我的主人”清欢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弯腰行礼离开,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微微抿了抿唇。 等过了一会,才独自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握起了拳头,压制自己憋屈的心情,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害安家公司破产的董事之一。 现在她在的是一家高级娱乐会所,里面到处都是女仆男侍,是为了满足有钱人各种变态的癖好而开设的,想起她刚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系统在她脑海里爆笑的声音,恨不得在她面前打滚,清欢默了默,抿抿唇角。 至于清欢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那就不得不说原主曾为了收集证据,也在这家会所呆过一阵子,不过那时当她有重大发现时,却被人发现了,所以才会年纪轻轻便被害的死去。 在其他方面原主也曾下过手,不过都没这条路好使,所以为了早点夺回公司,清欢也不得不循着这条线索进入这家会所,幸好这家会所完全是为了满足那些人的视觉需求,而没有规定其他额外服务,这让清欢松了口气。 “嗯哼,再快点,再快点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我快不行了....”一个柔弱沙哑的男声在距离清欢不远处响起,让清欢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回头便看到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在拐角处的沙发上纠缠着,那是一个临时休息室,平常并没有什么人经过,门扉虚掩,倒是便捷了两个人。 “你这个小混蛋,是不是背着老娘在外偷腥了,否则这次怎么会这么不中用,说,啊...嗯哼”一个带着浓浓yu念的女声接着道,好似是欲求不满。 “啊,嗯,怎么会,夫人,我整个人都已经是你的了,但是你已经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哼,还不是我们家的那个老不死,自己都是半截在土里的人了,还不放过老娘,可怜我现在正值妙龄,还有大把好年华”女子说着对她的丈夫不忿极了,加大了身下的动作,使得身下的男子夸张的哀叫连连。 清欢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里面战况实在太激烈,再加上她并没有经历过这些,顿时脸上爆红,心惊肉跳,后面两个人再说什么清欢也不愿意听了,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那里。 这家会所虽然没有要求必须为那些有钱人进行肉.体上的服务,但是依旧有人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而献身的,比如刚才那个男侍就被富婆包养,满足她们过剩的欲.望,这几天清欢见到的刚才那种情况比比皆是,不分男女,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会脸红心跳。 其实清欢选择在这里工作,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挣钱,这家会所虽然变态,但是工资还是很高的,毕竟,安父需要钱治病,做手术。清欢在这家会所工作是一方面,同时她又找到了另一份兼职—去做家庭教师。 “叮咚,叮咚~~”清欢此时身穿蓝色的及膝裙子,散开了黑色的长发,没有了往日的干练,带着些少女的妩媚,正站在一栋别墅的外面,打量周围的环境,按响了门铃。 “请问你找谁?”不一会儿对讲机中就传来了一个女声。 “我是今天来做家教的老师” “好的,确实有这件事,请你进来吧” 清欢看着打开的铁闸门,抿了抿唇,抬脚不疾不徐地进去了,整个过程并没有用眼睛好奇地探寻周围的一切。 等到被佣人带到客厅坐下,让她等一会儿,清欢才微微打量整个客厅,大厅装饰大方简洁,却又带着丝丝低调的贵气,并无丝毫暴发户的感觉。 只看了摆饰几眼,清欢心中就有了谱,低头不再看,这家人应该是有家族底蕴的世家。 直到听到一阵下楼梯的声音,清欢颤了颤睫毛才抬眸,只见一身休闲服的景言正从楼梯上向这边走来。 “少爷”楼梯旁边的女佣恭敬地道。 清欢心中微讶,她不会就是帮他补课吧?听说这家的少爷特别不好伺候,换过很多老师,这位少爷已经上了家教老师的黑名单,因为没人去,所以工资特别高,清欢才选择去这家做家教的。 清欢掩去眸中的神色,站了起来,问道:“你就是我要补课的对象?” 景言走到她面前站定,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似是不解,“安老师?” 清欢依旧带着往昔的冷然,“嗯” “表哥,表哥,你帮我补习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找一个外人?”只见突然从景言身后蹿出来一个五六岁的漂亮男孩,他双手抱着景言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脸上全是对清欢的不屑。 景言皱了皱眉,身体有些僵硬,好像是对男孩的靠近不适应,伸出右手想要把他的双手拿开。察觉到景言的动作,慕思诺抱得更紧了,嘟了嘟唇,一脸不满地看着景言。 “听话”看他如此,景言身上的气息更冷了,抿了抿冷酷的薄唇说道。 慕思诺无奈,看了清欢一眼,哼了一声道:“跟我走吧”说着迈着小短腿上了楼梯,步伐迅速,好像不准备等清欢的样子。 清欢面对小家伙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并不在意,向景言点了点头,就与他擦身而过走向楼梯。 这个小家伙慕思诺是景言的表弟,由于母亲早逝,父亲对他不喜,就被景家带了回来,在文中他可是女主梅好好的神助攻,在第二部中女主也是来景家做他的家教,他开始对女主也不喜欢,最后因为她笨笨的欺负着很好玩,慢慢被女主的心地善良所打动,知道她喜欢自家表哥,就做了很多事撮合他们。 清欢叹了口气,面对现在男主被穿了的情况,希望慕思诺这个神助攻真能对她有些助益。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清欢表示毫不介意,反正就算什么都不做,她照样可以拿到工资,可能是知道慕思诺的调皮程度,景家大人从来不要求家教老师能把他教的多好,只要家教老师在景家能坚持下去,当个花瓶就好,所以清欢对于慕思诺的冷言冷语毫无压力。 清欢轻倚在旁边的墙壁上,对慕思诺关门的行为无动于衷,等到里面完全安静下来,似是想到什么,勾了勾唇,“你,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是家人对你的注目与关怀,还是想让他们能多关心关心你,让你感觉到被在意的快乐”清欢顿了顿,须臾语气一转“不过,用无理取闹的方法来博取他人注意力的你,真的很幼稚” 在清欢心里慕思诺也算是一个可怜人,因为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寄居在亲戚家中想必很尴尬,内心脆弱又渴望温暖,只能以调皮捣蛋的方式来赢取亲人注意力。 清欢知道他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毕竟他可是文中拥有不低于男主之下智商的人,就算做事再孩子气,也始终把握一个度,不会让人感到厌烦,这也是景父景母对他喜爱的原因。 果不其然,慕思诺听到清欢说的话,立刻就打开了门,脸上带着被戳穿的羞恼,没说一句话就转身走进了房间,在床边抱着膝盖坐着一动不动的,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 清欢叹了口气,走进去关上门,在他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一时间房间内静谧无比。 过了几分钟,慕思诺低头抹了一把脸,抬起眼角通红的白净小脸,语气恨恨地说道:“你懂什么,你怎么会懂,你这个外人一点儿也不懂我的心情” 清欢抿了抿唇,抚了抚有褶皱的裙角,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和你一样母亲早逝,我是和父亲一起互相扶持长大的,而他现在快要离开我了,可能你的心情我并不完全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珍惜你身边的亲人,不要等他们离开,你才后悔,任何感情都经不起挥霍” 似是想到什么,清欢一直盯着窗户外的阳光,神情飘渺,“就算你没有父母的疼爱,还有很多人爱着你,不像我就只有父亲一人” 慕思诺被清欢的话说的一愣,哼了一声,扑到清欢身上,毛茸茸的脑袋一直在她身上蹭着,还哼哼唧唧的。 清欢本来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还有些伤感,就被慕思诺扑倒了,等反应过来,看到胸前被蹭的都是眼泪鼻涕混合的不明物体,再看看还在不断往自己身上蹭的家伙,清欢顿时伤感全无,伸手把他提溜开,心中痒痒的想要揍他。 似是感应到清欢的想法,慕思诺挣扎开清欢拽着他衣领的手指,向后退了一步,双守护着胸前,摆着架势道:“你别过来啊,我可是练过的,打小孩子是不好的行为” 清欢瞄了瞄他的小身板,嗤笑了一声,“就你?放心吧,我从不对弱者动手”清欢眼神轻蔑,带着冷然,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触感不错,以后就用这个来抵你对我的不敬之罪” 慕思诺本来以为她要打自己,脑子滴溜溜地转,正想着怎么逃脱,就被清欢的动作弄的一愣,看着她清冷的神色,回神过后乖乖地站在那里任她摸,“好吧,暂且就依你,让你摸,不过...” 感觉到她微凉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慕思诺享受地眯了眯眼,他才不承认被顺毛顺的很舒服,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他做过这些亲昵的举动,不过好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凉今天好开心,竟然在晋江科幻新晋作者榜和月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真的是好激动。 在这里谢谢各位亲的支持,么么哒! 第25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三) “那么今天的课讲完了,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先离开了”清欢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摸了摸慕思诺毛茸茸的脑袋,起身离开。 “真是个坏女人,整天就知道欺负小孩子”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慕思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使清欢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角,清冷的眉眼染了些暖意。 她和慕思诺定下约定,他助她完成工作份内的事,她多带他出去玩,两人拉钩定下誓言,她教他学会怎样以一个乖孩子的姿势,来赢得他人的瞩目,而不是因为心里的自卑就虚张声势,人因为有自信而耀眼,为什么不尝试改变?清欢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 “老师”声音干净透彻,似一泓没有杂质的清泉。 听到身后景言的声音,清欢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扭过头奇怪地看着他道,“景同学,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可以送你”景言依旧冰着一张脸,浑身弥漫着冷气,只见他抿了抿唇,心中涌动着奇怪的情绪,景言垂下眼睫,想到刚才无意间听到的话,心里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清欢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中有些惊讶,她知道景言可能是想送她回家,毕竟景言的家在郊外,并没有什么车辆经过,打车不方便,而且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 但是想到自己做女仆的兼职,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用了,谢谢景同学的好意,我还有事,可以自己回家” “嗯”景言看了她一眼,身上的气息更冷了,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清欢眨了眨眼,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抛到脑后,去会所打听自己的消息去了,毕竟现在安爸爸的身体不能等,她要在他还在世的时候,就让他亲眼看到公司被夺回来。 “您们有什么吩咐吗?我的主人们”清欢带着甜美的微笑,站在桌子旁边,看着眼前几个看着自己眼神火辣,好似要把自己衣服剥光的男人。 正好,人都到齐了,清欢打量着他们,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在她面前的正是导致安家公司破产的罪魁。 只见沙发上倚着五个中年男人,最中间的好像是权威最大的人,他们称呼他为向老,其中最年轻大约有三十几岁的是吴董事,挺着啤酒肚,最年老应该也不过五十是个秃顶的是沈董事,一个个保养的都挺好。 向老本来对李董事的建议不以为意,毕竟,他见过各种货色,但是一看到清欢的身段,听到她动听的声音,眼里闪过兴奋之色,他眼睛火热地打量着清欢,好像已经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布满被虐打的痕迹,在自己面前跪下求饶,娇.喘连连的样子,想到这里内心蠢蠢欲动,更加兴奋了。 向老旁边的几位董事一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有戏,毕竟能混到这个职位哪个不懂得察言观色, 她右手边坐着的正是那个经常来光顾的中年男人,是李董事,只见他和中间倚着的向老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转头色迷迷地看着她道,“说吧,开个价,想要多少” 清欢听到他的话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了,然后很快就恢复了甜美,微微眯了眯眼,“不知主人在说什么?”语气里带着不解,看来他们还没发现自己的身份。 “哼,装什么纯,来这里的人那个不是来卖.的”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带着对清欢的不屑,他应该就是对外隐瞒安父病情的张董事,只见他斜了李董事一眼,内心充满对他献媚的嫉恨。 “就是啊,伺候好我们其中一人,你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说着他左手边的秃顶男人沈董事赤.裸.裸地盯着她看,似是在打量她的价值,看她值得他投入多少钱。 清欢就算脾气再好,也难免憋着一丝火气,可是就算心中生气,脸上的笑声却更加甜美了,“我不懂主人们在说什么,若是无事,我就先退下了”说着朝他们微微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诶,别走啊,我们还没怎么样你呢,若是离开,可能就保不住这一份工作了”李董事伸手拽着她的裙子威胁道,让清欢不敢动分毫。 清欢并没有被这男子的语气所吓住,而是因为这身服装只能供观赏,布料的质量并没有多好,被人轻轻一撕,就可以撕扯掉,所以不敢妄动分毫。也不知道这家店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奇葩,既然定下了可以不出卖色相的规定,为什么衣服的质量还这么差? 料到清欢不敢动,李董事的手更加放肆了,顺着她的膝盖就要往上摸,其他四个男人见此暧昧地笑起来了。 “看到没?向老,这次的货色比较正点”李董事手中的动作不停,朝中间的向老献媚道。 清欢早有所耳闻,那个被称为向老的男人有特殊的癖好,而这几位董事全都以他为中心,在这个会所里替他收集各色的女人,借以讨好。 清欢努力克制住心中想要把他的咸猪手剁了的冲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闭了闭眼,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她安全离开这里再说,感觉到在自己腿上抚摸的手,已经快要摸到大腿内侧,清欢实在忍不住了,咬了咬牙,她的忍耐力还是不够!正要动作,就听到一个冰冷入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手不想要了就直说”景言俯身右手紧紧攥着中年男人不规矩的手,把他的手从清欢腿上拿开,然后甩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最后慢条斯理地拿出手绢,认真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清欢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身着白色干净衬衫的男子,通身带着不可言说的贵气,绝世而立,站在那里如王者俯视着自己的臣民。 清欢看着他愣了愣,心脏不可遏制地开始急促跳动。 景言看着自己的手指皱了皱眉,眉宇间全是不耐,把手中的手绢扔在地上,这才抬眸打量一下清欢此时的衣服,眯了眯深邃的眼眸,把手里的校服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就向往外走去,丝毫不理睬此时正盯着自己的那群老男人。 清欢回神看到他冷酷的俊脸,和周身弥漫的冷气,不知道为什么,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垂下眼帘不敢看他,整个人充满心虚,她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被景言气势所震的五个男人,才回神就看到清欢和景言想要离开的背影,顿时以为他们怕了想要逃跑,脸上写满被轻视的不快,尤其是那个刚才调戏清欢的李董事,脸色更差了,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被一个小辈给吓住了,心中更是怒火连连。 “站住,若是明天还想呆在y市,就给我站住”李董事气急败坏地喊道,想到快到手的肥羊就这样飞了,他还没有得到什么,心中压抑的火气更大了,但是又做不出起身追赶小辈的事,只能在沙发上窝火的坐着。 景言听到他的话脚步微微一顿,侧身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冷寂的光,“是吗?”说完没有再搭理他们,迈着修长的双腿,拉着清欢大步走了。 清欢一直小跑着才跟上他的步伐,看着他们十指相握的手指,空闲的右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衣服,神色有些尴尬,但是因为清冷惯了的缘故丝毫不显。 待走到会所外面,看着景言还拉着自己的手,清欢张了张唇“景同学,可以放开了”说着左手挣脱了他的手掌。 景言听到她说的话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刚才步履急速,让清欢因为惯性的原因撞到了他后背上,微微皱了皱眉,景言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待她站稳后开口道:“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就毫无感情的声音,此时更冷凝了,好像带着冰渣。 清欢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太过相近的距离,清冷的容颜上划过一丝薄红之色,一瞬间整个人似冰山般融化,给人一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错觉,定了定心神,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拂开,清欢抬眸注视他的眼睛,眼里尽是冷漠疏离,“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景同学”后面三个字的读音咬得很重。 景言听到她的话,抿了抿冷酷的薄唇,他是因为晚上不安全,才跟着她的,但是此时看着她并不动容的脸色,最终什么也没说。 “今天的事,谢谢景同学,还请你不要说出去”说完清欢把身上衣服脱下,塞到他手心里,就想要转身离开。 景言看到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心中沉闷,瞅到她身上的女仆装,眼中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握了握拳头,伸出手指想要拽她的衣角,“你...” 只听‘刺啦’一声,裙子从腰际被撕开,延伸到肩部,□□出整个雪白的脊背,和里面黑色蕾丝内衣,景言的动作让清欢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顿时风中凌乱了,连忙伸出双手护住胸前的衣服,扭头错愕地盯着他。 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再看到面前雪白细腻的肌肤,景言愣了愣,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嫣红,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冷酷,动作迅速地把手中的校服外套给她披上,本来冷冽的眼神有些闪烁,右手中还抓着带有她温热体温的衣服。 看到清欢戒备地看着他,耳尖微红,不过景言毕竟是景言,“衣服坏了,我再送你一套” 清欢“。。。。。。”所以少年,你要再送我一身女仆装?清欢实在想象不出一脸冷酷的景言手拿着女仆装的样子。 清欢摸了摸自己有点僵硬的脸庞,恢复了平日的高冷,“不用,我不需要”说完清欢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准备上去,不过上车的动作在感觉到他一直看着自己目光顿了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事,还请不要说出去”说完坐上车扬长而去。 景言抿了抿唇,唇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在看到清欢听到自己的话一脸僵硬的表情,随后又自己拽了拽脸上的肌肉,恢复以往清冷的动作,景言的眸光就动了动。随即想起她别扭装作生人勿近的性格,景言感觉手指好痒,看了一眼车影消失的方向,然后低头瞥了一眼手中残存的布料,这样的老师,很可爱不是吗? 而此时会所的大厅里,只见一个穿着男侍服,头上戴着萌萌兔子头饰的娃娃脸男子,正焦急的到处张望,眼睛不断在四周搜寻,似是找得不耐烦了,男子一把拽过旁边对他恭敬的中年男子。 揪着他的领子,有些暴躁道:“你妹的,老板呢?他不是来了吗?在哪里?在哪里?boss在哪里?”说着程墨放开他,不断在大厅的沙发上、坐垫下、椅子下翻找。 中年男子看到他放过自己,拿出手绢抹了抹额头上不断沁出的冷汗,看着自家经理像神经病一样的行为,弱弱道:“经理,我一看到老板的身影,就向你报告了...”是他老人家走的太急,不怪小的啊,再说看你在那换衣服、沐浴更衣、喷香水什么的,就算生孩子也来不及啊。 不过中年男子看到自家经理在自己说完一句话,就无比怨念看着自己的小眼神,默默地吞下剩下的话,在自己肚子里嘀咕道。 程墨在地上蹲着,捧着自己娃娃脸,看着门口的方向,脸上都是怨念之色。 景言刚进入大厅就感觉到一道无比怨念的眼神,顺着心中的感觉,就看到蹲在地上,兔子耳朵耷拉着,正在地上画圈的程墨,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像一个深闺怨妇。 抿了抿薄唇,刚走近他,就听见他无比怨念的声音,“我画个圈圈诅咒你,景言,这么长时间你不来找老子,我咒你那啥的时候不行,被十八个肌肉男圈圈你个叉叉...哼哼,谁呀?挡着老子的光了”程墨正对着地面发泄不满,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眼前的光亮,嘟了嘟唇,带着不满与怨气,眯了眯眼抬眸道。 “在这里老子可是老大,是谁敢挡着小爷...”的视线,程墨不耐烦道,不过在抬头看见景言脸的一瞬,顿时把话咽下去,嘴巴闭紧了,程墨马上一秒转换了脸上的神色,带着微笑道:“小言言,你怎么来了啦,人家好想你啊亲”说着就想向他扑去,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但是瞅到景言冰冷的俊脸,一瞬间换了个方向,抱住身边的下属,正是刚才那个倒霉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得到自家经理热情的拥抱,有点受宠若惊,只听见,“你怎么不提醒我,boss来了”程墨在背着景言的方向,凑近他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回头对着景言又一脸笑眯眯的,看到景言看着他和自家下属怪异的神色,对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下属的肩膀。 作为忠心的下属,中年男子整个过程一直保持微笑,看着自家经理转变的如此快的表情,内心崇拜地为他竖起大拇指,但是经理,你拍的人家好疼啊。 看到景言一直盯着自己并没有说话,程墨顿时耷拉下脑袋,连着脑袋上的兔耳朵开始见到景言精神抖擞的,如今也垂下了,“好吧,我的错,我有罪”说着程墨抬腿跪在沙发上,娃娃脸上全是可怜之色。 “说吧,衣服是怎么回事?”景言并不准备搭理他的行为,因为这个手下实在太活泼,就算怎么教训他,反正他也不会改。 “什么衣服?”看着景言不打算追究自己刚才YY他的事,程墨顿时满血复活了,抬眸眼睛闪亮地看着他。 景言抿了抿唇,伸出自己的右手,向他示意手中的衣服碎片。 谁知道程墨一看到他手中的东西,就双眼发光,“哇噻噻,小言言,你是把咱家的哪一位女仆给临幸啦?” 只见程墨捧着自己的娃娃脸,满脸都是诡异的兴奋,景言默了默,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解释,就被他一个暂停的手势给打断了。 “等等~~等我缓一缓我受伤的小心情,哎呀,盼了这么些年的铁树都不开花,今天竟然莫名其妙的开花了”程墨摸了摸自己的的小心脏,语气夸张道。 他旁边的忠心属下:“。。。。。。。”经理我发誓我真没有看到你眼里的兴奋之色,你那恨不得把boss剥光,看他有没有失身的X射线眼神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听到他这样说,景言身上的气息更冷了。 “人家好怕怕~~人家好怕怕~~”程墨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都快达到零下几度了,看着景言不断在释放冷气,默了默,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小手绢咬了咬,一脸可怜的看着景言。 他旁边的忠心下属看到,立刻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口袋:“。。。。。”经理你拿的是刚才人家擦过汗的,张嘴正想提醒,但一想到自家经理的洁癖,身体抖了抖,经理,人家不是故意不提醒你的,是你太残暴了。 看到景言皱了皱眉,程墨眸光一闪,顿时站好,理了理自己脑袋上的兔耳朵,不知道从身上哪个疙瘩角落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算盘,手指开始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拨动算珠。 “boss,你知道的咱挣钱有多么不容易,衣服还要去找厂家专门定制什么的,再加上给人家的加班费,运送费什么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而且除去给员工的工资,等等一系列的费用,再说还要运营接待客人,材米油盐酱醋茶...” 看着嘴巴不停,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给自己说这种费用、那种费用的程墨,景言抿了抿唇“所以?,” “boss,我帮你管理这家会所,为了咱的宏图伟业,你也不涨我工资,你看我容易吗?”只见此时程墨一脸精明之色,“所以,我就把衣服给减料啦,反正他们每次都要被撕衣服的,这下多方便”说着程墨脸上全是求夸奖之色。 景言看了他一眼,唇角轻勾,一瞬间冰山融化,让人惊艳,薄唇轻吐,“是吗?” 听到他这一句问话,感觉大厅里的温度更低了,一瞬间只觉酷热六月似腊月寒冬,程墨顿时抖了抖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阿凉更的多,看在阿凉这么勤奋的份上,求收藏啊!!!亲?(?ε`) 第26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四) “呵呵~呵呵~~boss,你不要这么认真嘛”程墨搓了搓手看着他,脸上带着献媚之色。 只见景言瞥了他一眼道:“半年内的工资全部扣掉”景言认为做生意,怎么能用残次品,他自己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说完双手插兜,转身就要大步离开。 “小言言,你不要这么狠心嘛,你看着人家纯良的小眼神,萌萌哒” 身后的忠心属下看到自家经理无下限向boss卖萌的表情,眼角抽了抽,经理,你再蹦哒蹦哒,boss会对你更粗暴的” 果不其然他听见boss冷冽的声音传来,“一年的工资扣掉”真是不改,景言认为做任何事情都要认真,然后皱了皱秀气的眉,他还是不太习惯与人交谈。 清欢此时内心沉郁,独自在校园中行走熟悉环境,有时候她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就喜欢躲起来走走,如果能走到天涯海角更好,可是命中注定自由不属于她,她抬头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大口贪婪地呼吸着阳光的味道,如此温暖的阳光,在那里竟是一种奢侈。 只是没想到会听见一阵悦耳清灵的钢琴声,都说琴由心生,而她听到的干净而纯粹,好像能够洗涤她混浊不堪的灵魂,清欢对弹琴的人充满好奇,想必弹琴的人一定拥有一颗十分干净的心。 清欢心中一动,本来有些烦躁难受的情绪,似乎在琴声的安抚下好了很多,第一次生出他是自己救赎的冲动,清欢快步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想要见见弹琴的主人,他干净的内心吸引着她。 等到清欢走到离琴房不远处,就看到梅好好站在窗户边看着里面如痴如醉的神情,急促的步伐顿时顿住了,打量一下周围,清欢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人发现她来过,连忙抬脚站到树的后面。 清欢静静地靠在树上,听着还未弹奏完的曲子有些痴迷,等到琴声停止时脸上还带着陶醉。 有一种声音能引起人心神共鸣,随它而哭,随它而笑,可以牵动他人心魂。 清欢不知在他人心中是否也如此觉着,但是这阵琴声却牵动她心里最想逃避的角落。 看着琴房的方向,内心隐隐地期待,该会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弹奏出这样不染纤尘的旋律。 当那个挺拔的修长的身影从琴房缓缓走出来的时候,清欢的身体微僵,竟然会是他,其实当她看到梅好好的时候,就该有这种觉悟不是吗?清欢眼里弥漫着失望和复杂,在她心里她所攻略的对象几乎都是变态,所以她根本没想到景言竟然能弹奏出如此干净纯粹的琴声。 清欢颓废地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倚在树上,脑袋抵在树上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想要看透他的灵魂,但是看着他淡漠的眼神,仿佛世界上无论什么都印不进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那个朝着她的方向逆着光缓缓走过来的清秀俊雅的少年,阳光将他纤细挺拔的身影拉得纤长,看着他冷峻的神色仿佛也微微柔和了一下,干净清雅的容颜就这样透过光印在她心里。 清欢站在树荫下,感觉到心脏那一瞬间急促的的跳动,瞬间转过身,将身影隐没在树丛中,右手紧紧捂着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唇角嘲讽的勾起,这是她的真实情绪吗?怎么可能? 而此时,梅好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向自己走进的俊雅少年,心脏微微急促,好象要跳出来似的,眼眸深深注视着这个让她着迷的少年,梅好好拽了拽自己的校服裙角,脸色通红地看着他,眼里带着痴迷。 看到他从她身边经过视她如无物,明明是那样冷淡,梅好好心中还是一窒,心脏急促跳动不能自已,给自己鼓了鼓气,梅好好大声对他的背影喊道:“景言,我喜欢你” 隐藏在树丛后面的清欢身子微微僵硬,快速转过身紧紧盯着他的身影,期待地等着他的反应,心中的念头没有一刻这么清晰,她竟然想要他拒绝梅好好。 景言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映着阳光的的身影好像要随风而去,只见他的神色还是毫不动容,脸上依旧带着漠然和冷酷,但是一直盯着他反应的清欢竟然从他眼里看到疑惑和不解,那双黝黑的眸子澄澈透亮却空白漠然,清欢心中微讶,怎么会这样? “那是因为宿主你一直抱着游戏的心态,并没有真正融入进去,当你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喜怒哀乐,你才会发现每个人的不同”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虚拟而飘渺。 “是吗?”清欢在心里喃喃道,原来她刚才的感受是真的。 “唉~~”系统叹了口气,语气忧伤而沧桑,“宿主你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接受的?是为了感受人世间最纯粹的情感。就算那些被你攻略的对象他们再变态,都曾有着最纯粹干净的内心,只有以心换心,才能体会到真实的不同感情” 清欢默了默,她不可否认系统虽然没有人类的感情,却比她这个人类看得更透彻,紧紧抿了抿唇,她问道:“那刚开始的两个世界?”她好像也没有融入进去。 “放心吧,刚开始你进入寄体的时候,并没有剥除那具身体的情感,所以你领会到了爱恨别离、贪嗔痴,没有让人发现端倪” 清欢微微松了口气,尽管她进入每个世界之后都会被剥离情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有努力过,只是没有动心。 “你放心吧,系统君,我会主动出击的”清欢眼里泛着坚定,紧紧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她也想凭着自己的努力修复情根。 清欢透过树影看着景言的方向,她和系统君的交流不过几秒,只见梅好好已经脸颊通红地走到了景言身前,“景言,你可以接受我吗?我喜欢你已经很多年了,从小学时就开始暗恋你了”说着有些羞涩地扯了扯自己的裙角。 晨光中的少年,俊雅如玉,身姿修长挺拔,卷翘浓密的长睫轻轻扑闪着,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充满了困惑,像是不染尘埃的天使。 如果是原本的景言就算不动心,内心也会有些感动,但是现今的景言反应只是淡漠,只见他毫无反应,明明这么冷酷,但一看到他那双澄澈凉薄的双眼,就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梅好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局促,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持。 其实景言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酷,他现在心里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因为很少主动和人交流,就算开始和清欢说的那几句话,也是看在慕思诺的份上,还有她说过的那几句话直击他内心,让他有些动容,由于内心细腻而敏感,他觉得他们有些相像,是一类人。 只见景言默了默,他可以绝情地说道:“你喜欢我,与我无关” 梅好好听见他说的话,脸上的甜蜜的微笑顿时僵住了,有些难堪,她垂下脑袋神色有些忧伤,她喜欢了他十几年,他竟然无动于衷地拒绝了她,紧紧咬了咬下唇,梅好好呼出一口浊气,抬头道:“打扰到你了,为你带来困扰真是抱歉”说完眼眶红红地转身跑着离开了。 景言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皱了皱秀气的眉,他难道说的不对吗?他是按照电视上说的啊,歪了歪头瞅了那个方向几眼,景言把不解丢到脑后,转身离开了,他的生活规律而简单,但是尘封的内心,让他不习惯把心思花在不了解的地方,他喜欢一个人静静看书,然后学习喜欢的领域。 清欢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沉了沉眸,“系统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说他呀,没穿越之前是家族里的自闭儿,和宿主你的境遇很像,不过你们不同的是...” 听到系统忽然顿住不说,清欢心里有些急躁,声音有些尖锐地问出声:“不同的是什么?”刚才她听到系统的话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清欢,那一定对她很重要,让她想要紧紧抓住,却什么都抓不到。 “哼,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系统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冷硬,如极北之雪,冰冷刺骨。 就算极力克制,清欢还是不能控制地打了个寒颤,掩去眸中的情绪,声音微嘲“是呀,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反正又逃不过那黑暗之地” “所以宿主你要好好攻略,体会外面明媚的春光啊”系统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欢脱,好像刚才冰冷的声音和他不是一人。 清欢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威胁,微微勾了勾唇,身不由己又妄想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不过,希望她的真实面目系统承受的起,不会玩脱。 清欢推开门,只见瑰美子身姿妖娆地坐在换衣间的梳妆台前,手上拿着口红涂抹着自己的烈焰红唇,见她进来,妩媚地瞥了她一眼,“清欢,客人点名让你为他们点餐” 清欢朝她点了点头,拿着柜子里自己的衣服就进入了隔间,也不知道那天的事情景言是怎么解决的,那些人再也没来找过她的麻烦,反倒是现在她的待遇好了不少。甩了甩身后的长发,顺便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清欢快速换好衣服,等她出来之后,没想到瑰美子还没走。 只见眼前,修长白皙匀称的美腿,高贵冷艳的气质,绝美的容貌,尤物的身材,明明勾人心魄,却又带着些许清冷,一举一动优雅迷人。 打量着清欢的装扮,瑰美子伸出手指抚了抚身后的大波浪,然后紧盯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双腿不放,眼睛闪亮“你这身打扮还真是引人犯罪呢,怪不得前几天有客人为你冲冠一怒”说着默默抹了把鼻子下面流出的鼻血,“老娘已经为你欲.火焚身了” 瑰美子扭了扭腰,右手伸出放在胸前,不知想到什么,她将清欢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美腿一抬跨坐在清欢腿上,饱满的胸脯蹭着清欢的身体,伸手搂着她的脖颈,手指轻抚她的脸庞,看到清欢的脸庞慢慢红了起来,原本清冷的眉眼沾染上羞涩,身上顿时热血沸腾了,“乖乖,你这样好诱人,老娘快把持不住了,不行,老娘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就为你守身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凉昨天冷静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脱线了...QAQ... 又想了想,不管亲们喜不喜欢阿凉塑造的角色,阿凉都会坚持写下去的!! 第27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五) 瑰美子是与她在这家会所唯一算是相熟的人,是在文中并没有出现的小人物,平时对她也多有照顾,只知道她开始并不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只不过妹抖的世界,正常人是不会明白的。 面对她的调戏成瘾,清欢到是没觉什么,只是身体有些僵硬,不太习惯她的的亲密动作,看她又来了,清欢有些不适应想要推开她。 “知道吗?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像你一样,以为这是个轻松的工作,但是人的欲.望只要一开始蔓延,怎么能止住呢,就像我一样”说着瑰美子伸出涂满红色丹蔻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艳丽白皙的脸颊,清欢看到她沉浸在回忆里迷离的神情,手上的动作一顿,内心微动,有些不忍。 “以前啊,我不过是一个刚到大城市的农村女子,也曾幻想着,自己到时候带着大把的钱回家,风光地孝顺父母,但是你看我现在呢”似是想到什么,瑰美子脸上充满嘲讽,“所以人生只有一次呢,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人呀,要清晰明了自己的路”瑰美子摸着自己的烈焰红唇,脸上带着低迷。 清欢心中酸涩,伸出胳膊有些僵硬地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安慰她,只听见她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是人都会身不由己,被染成不同的颜色,说实话看到你一脸蠢样,只懂得理论不懂实践,老娘我真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养成这样的?”她的话音刚落,伤感的气氛顿时被破坏殆尽,清欢愣了愣,说好的扑进我怀里然后梨花带雨呢? “哼,想要老娘示弱怎么可能”看到清欢僵硬的姿势,瑰美子翻了白眼,说着她站起身,整了整身上被自己改良过的女仆装,露出该露的诱人身线,向门边走去,打开门的前一瞬间回头看了清欢一眼,“要小心啊”,然后抚了一下自己的波浪长发冲她抛了个媚眼,打开门就要离开。 清欢无语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还未收回就听见‘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踹开了,看着眼前已经消失了的瑰美子,清欢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内心为她点一根蜡。 而掩没在门后的瑰美子,此时脑袋被撞的一片空白,心中还在想,‘老娘营造的凄苦又洒脱的可泣形象’。所以说没事装文艺遭雷劈啊! 这个时段正是她们换衣服的时间,突然门就被打开了,只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娃娃脸的男子,正在换衣间里摸索转悠着似是在寻找什么,若不是他身穿男侍的服装,就凭他现在的行迹猥琐,清欢会以为他是偷窥的色.狼,然后给他一脚。 清欢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就听见一声惨烈的狼嚎声,“是那个混蛋,竟然伤了老娘美丽无比的脸”,只见瑰美子把脸前的头发甩到身后,露出有些青紫的脸,双手叉腰,愤怒一脚把门踹飞了。 然后清欢就听见娃娃脸男子鬼哭了一声,声音凄厉“我的门啊”说着蹲下身子,轻轻地抹了地上的门一把,似是在哀悼,“小门啊,你跟了我一场,我知道你不容易,一直在我身后鞍前马后陪着老子打江山,最重要的就是你的使用价值,耐用又牢固,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她不赔个一万八千,怎么能祭奠你逝去的灵魂” 程墨拿着不知道又从那里顺来的手绢,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然后抬头看着瑰美子一脸指责,“刘美丽,你还我家小门性命来”说着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着金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算着各种费用,嘴里蹦着“医疗费,青春损失费,...” 他身后的忠心下属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经理的手速又快了,真的好厉害... 瑰美子,哦不,原来叫刘美丽,看到原来是铁公鸡经理,顿时憋着心中的一口气,弱弱道:“经理,人家早就改名字了,讨厌~~,咱都是自家人,用的着算这么清嘛~”说着扭了扭身子,跺了一下脚,朝他抛了个媚眼。 可是程墨依然在专注地拨动着算盘,她这媚眼算是白抛了。 默默不吭声的清欢:“。。。。。。” 抖了抖身上鸡皮疙瘩的忠心下属:“。。。。。”话说我的存在感这么低吗?我一直寸步不离地在经理身后呀。然后抬头看了看刚才还凶悍,现在却无比膈应人的刘美丽,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好危险,果然还是坚定不移地呆在经理身边最可靠啦,这样想着他眼睛发亮地瞅着自家经理,看着他手上无比潇洒的动作,俊逸飘渺的身姿,眼睛更亮了,没办法,最近自家经理被boss扣了一年工资,比较穷啊,有点穷疯了...不过在自己心里,经理,你还是俊帅无比! “好了,最近一年薪资全免,免费替老子工作,端茶倒水加拖地”哼,谁让你不长眼撞到老子钱袋里的,只见程墨动作迅速地收起了算盘,撇了刘美丽一眼道,看着她敢怒不敢言,心中更是酸爽无比,这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谁让他被老大扣完一年工资的啊。 清欢不自觉地抽了抽眼角,扭头同情地看了刘美丽一眼,摊上这样的老板真是醉了。 在程墨行动间,只见很多男侍、女仆被一个中年男子带到了这个房间,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衣服有些凌乱,有的神色匆忙,他们有的脸上晕染着潮红,带着被打断好事的不耐,直到看见程墨的身影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神色,有些衣领被改的很低的女仆还故意往下拉了拉衣服,一时间媚眼乱飞,就连男侍们也有人朝他眨眼放电,让清欢看的无语至极,程墨的魅力还真是男女通吃啊。 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程墨一脸认真地盯着他们,“昨天被小言言撕衣服的是哪个?”说着再看着衣衫不整的她们,脸上闪亮的全是八卦的光芒。 清欢默了默,没有吭声,小言言,该不会是景言吧,还真是....卡哇伊。 “是你吧,可爱的小丫头”只见程墨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突然转过头目光敏锐地看着清欢。 听到他的肯定,那些男侍、女仆顿时眼睛像射线一样打量着清欢,看她到底有什么不同,竟让程墨另眼相待。 清欢面对他的目光微微不解,他是怎么猜到是她的?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程墨得瑟的笑了,“很奇怪?这还不简单,这里就你一个人没用□□的眼光盯着小爷,心里怀着肮脏的念头想把小爷剥光,毕竟我是辣么帅~~,肯定就是你了” 清欢听着自恋的语气,心中顿时给他的神逻辑给跪了,看着程墨指着自己的手指,没有说话。 “散了,都散了吧”程墨向那些恶狠狠看着清欢的人,摆了摆手,一刹那,房间里迅速消失的没有一丝人影。 清欢瞪大双眸,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惊奇地看着他们的快闪。 快闪的人:他们容易吗?最近听说经理又被boss给扣工资了,心情非常不美丽,逮人就扣工资,比如看门的刘大爷,新增拖地的小刘,快闪,千万不要殃及池鱼啊! “快说吧,小丫头,你是怎么把景言给推倒的”程墨猥琐地搓了搓手,眼睛闪亮地看着清欢。 清欢:“。。。。。。。。”话说小丫头什么的,她好像比景言还大3岁好吗? 门口的忠心下属:经理,您的形象,形象啊.... 清欢感受到他不断打量自己的炙热目光,只见他盯着自己,手指撑着下巴脑袋还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想着什么。清欢张了张唇简略地解释一下大概,还是说明白的好,她不想让景言误会。 程墨听完了清欢解释的话,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对她灿烂一笑,“原来是这样,是老师呀,不过...”说着脸上带着喜悦朝清欢点了点右手的食指,“师生恋什么的,我好期待后续发展呐” 只见此时程墨双手捧着他自己的脸颊,眼睛眯起,扭了扭自己的屁股,脸上尽是陶醉之色。 清欢听完他说的话,顿时凌乱了,那个虽然她有这个意思,但是咱能含蓄点吗?脸上带着羞恼,张了张唇正要解释,就看到他垂下头,额前的发遮挡住眼帘,看不清神色。 只听见他说:“老师大人,还请你好好善待我们家景言,他啊,内心可是脆弱又敏感,别看他整天绷着一张冷脸,像别人欠他钱似的,其实他心中温柔又细腻”程墨说着想起他第一次遇见景言的场景,隽秀清雅的少年,站在那里满是清华,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显得冷淡至极,他却从他那清澈干净的眼眸中看到慌张和不适。 只此一眼便是救赎,给予他整个黑暗的世界光亮。于是他开始喜欢在暗中窥探着他每天的生活,见到他就要逗他,尤其特别喜欢惹怒他,因为只有这样,那样本来应该充满鲜活的少年才会沾染烟火的气息,不再冷然。 清欢听到他的话微微愣神,她脑中闪现那个少年纤尘不染的身影,似一束光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所以老师桑,你一定和他要幸福咩~~”说着程墨话锋一转,抬眸看着她,眼里闪着泪光,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似是在给予她鼓励。 清欢:“。。。。。”他们还没怎样呢,好吗?不过他们肯定会幸福的,清欢傲娇地想。 只见程墨忽然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向清欢举了举紧握的右拳,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老子看他总是沉稳从容的俊脸,不起波澜的眼神,不爽很久了好吗?”就知道扣我工资,我好惨,嘤嘤~~ 程墨抬起闪动着泪花的眼睛,迷朦地看了清欢一眼,就走了。徒留下清欢被他神展开的脑回路,弄得无语至极,幸好她攻略的不是这个神经病,想到这清欢红了红耳尖,还是景言可爱。 走廊上,作为经理的忠心属下,中年男人自是知道boss对自家经理的重要性,所以对他刚才的行为充满疑惑,看着经理的背影,终忍不住问出声,“经理,你为何...” 程墨脚步一顿,随即又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为何要把景言交给她吗?老李,你应该明白,我是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的...”说着抬起头眼眸深邃地盯着天花板,何况就算他想,他也不愿。 “何不给她和景言一个机会,说不定她能治愈景言的自闭,让他对人群不再这么恐惧”而他只是作为他哥哥一样的存在。程墨自己是有思量的,他在他身边的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景言对谁不同,而这一次景言竟然破天荒地关心了一个人。 老陈听完程墨的回答便不再开口了,继续低头恭敬地跟在他身边,他本来就是程墨的属下,受命于他来到这家会所。老板是怎样想的,他不需要知道,只需服从就是,刚才开口询问,只不过是为老板不值,毕竟他为景言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 其实,程墨早就调查好一切事情发生的缘由,那件事情还是他帮景言处理好的,否则清欢不可能现在都没有后顾之忧。没办法,以景言淡漠一切的性格,指望他想起其中的牵连根本不可能。想到这里程墨眯了眯眼睛,安家大小姐,出身不错,性格还可以,最重要是话少,是蛮适合景言的。 其实在文中程墨是梅好好的忠犬男配,现在因为遇见景言,而改变了小说原定的轨迹。这下男配也出现了,清欢不知道能否改变原文中龙套身份的必死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再更一章,有什么不好之处,亲们可以尽情提....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阿凉这里都阴雨连绵好几天啦,亲们注意保暖!!! 第28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六)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少年俊雅隽秀的面孔上,美好的画面就像是一幅画,遗世独立,风华绝代。 清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景言的身影,他此时正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书,身上散发着让人舒适的清爽气息,少年清澈的眼眸里偶尔闪过疑惑和不解,那样专注的神情,看到结尾处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页面,竟让她心中生出一丝嫉妒的情绪,如果可以,她想做他手中的一本书。 清欢缓缓靠近他的方向,动静不敢太大,就连脚上的高跟鞋都轻轻踮起,生怕打扰到他,少年优美的身姿,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打破这么岁月安好的画面。 但当清欢坐在他对面的时候,心中却隐隐有些期待,期待他能察觉到她的到来,当她坐下或走过的刹那,他能抬眸看自己一眼,不过,这种期待在看到景言巍然不动认真看书的时候顿时碎了。 清欢内心有点气恼,话说作为他的老师她的魅力就这么低吗?除了那天他为她解围,在做家教的时候,偶尔能看到他,两个人竟再也没有交集。如果说以前的景言是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锋芒,那么如今换了芯子的景言根本就是低调内敛的存在。 每次上课,景言如果不是专注地盯着黑板,就是认真地在自己本子上写写画画,要么就是看着窗外发呆,为什么就是不看她?她的样子很丑吗?第一次清欢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不过,就算她很丑,他也只能属于自己,清欢在心里定定地说道。 但是看着景言对什么都淡淡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激不起他的情绪,想到这里清欢有些气鼓鼓地盯着他,一室静谧。就这样两人相对而坐,一人认真看书,一人安静认真看他,无比和谐。 其实面对清欢炙热的视线,景言也是有所察觉的,就算清欢再踮着脚尖走路,七厘米的高跟鞋也难免发出响声,只不过,感受到她对自己没恶意,就没有在乎罢了。 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看到,她因为生气腮帮子鼓起来的可爱神态,就像他曾经养过的小仓鼠一样,莫名的就让他内心一痒,好像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慢慢滋生。景言眼里不禁聚齐了点点笑意,黝黑纯澈的眼眸泛着细碎的光,嘴角微抿,轻轻上翘,一瞬间冰雪消融,令人惊艳。 只可惜,这一幕的惊艳清欢没有看到,她正在不住地用眼睛打量景言手中的书,想要看清他手中拿的到底是什么书,好可以借机和他说上话,有话题探讨。 不过,当看到他手中似鬼画符的文字,清欢皱了皱眉,在脑海中回想着她曾学过的各国语言,这是法语?俄语?西班牙语?日语?阿拉伯语?...不断在脑海中翻过各国的文字,但却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清欢默了默,景大神不愧是学霸,搭讪什么的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景言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清欢,当看到她脸上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沮丧的,似是想到什么眉毛都皱起来了,感觉特别纠结,景言抿了抿唇,他从来没有见过清欢表情这么丰富生动,一时有些稀奇,他曾以为这个老师和他一样冷漠不可接近,不喜欢他人的靠近和帮助,但是现在看着她有些懊恼的神情,景言眼里闪过笑意。 清欢最终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她真的很想了解景言的喜好,比如喜欢看什么书,“那个,景同学,在看的是什么文字的书?”说着清欢抬起头,盯着他的侧脸,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景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樱花瓣似的薄唇轻启,语气平淡无波,“藏文”说完旋即低头继续看书。 清欢听到他的回答愣了愣,他的声音像是印进她的心中,只见眼前似樱花瓣的薄唇一开一合的,让清欢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抿了抿自己此时干涩的唇,吞了吞口水,清欢脸上有些涨红,内心抓狂,心中的小人在不断挠墙,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学生产生这么龌龊的想法啊喂!! 此时的清欢还在为怎么攻略景言而发愁,内心的小人正在抓狂中,毕竟她真的不擅长说话和人交谈,事实上,清欢已经算是成功攻略景言一点点了,毕竟她让他一直毫无情绪的脸上,出现了笑意。 黄昏时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房间,两人静静地坐着,景言在专注地看着书,清欢眼睛不眨地盯着他。一时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之后的日子里,每当景言看书的时候,清欢都会去静静地陪着他,自从发生了那天的事,清欢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就在那里安静的陪着他,体会少年身上让人安定的气息,偶尔也会翻过景言曾看过的书,在他身上学到她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文化常识。 就这样,慢慢的清欢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侵入景言的生活,让景言渐渐习惯了每次他看书时总会有清欢陪在身边。景言一直不喜欢与人相距太近,就连和别人同处一方空间,都会感到压抑而内心不安,可是和清欢在一起,却让他感觉到内心很平和,这让他有些困惑,不过秉着想不通就不会浪费时间去想,景言只是困惑了一瞬,就不再思考了。 这天,景言按照以往的规律,准时来到图书馆专属于他的角落看书,先是没看到熟悉的身影让他有点微愣,随即抿了抿唇,她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等会儿应该就来了。 这样想着,景言照往常的习惯翻开书本开始阅读,但是不知怎么始终静不下心来,令心神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景言抿了抿冷酷的薄唇,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再抬头看了一眼她经常出现的方向,看到那里并没有出现往日的身影,内心有点烦躁。 但是景言毕竟是景言,他早已习惯了孤独的世界,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秀气的眉宇,就开始翻起手中的书,没过一会儿,抬起的手指就顿住了,再次低头看了看时间,看那抹早已习惯的身影还没有来,心慢慢沉了下去,越来越暴躁。 景言脸上的神色更冷了,周身蔓延着冷冽的气息,往日吸引他的书本内容,今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枯燥乏味,让他看不进去,景言从不做需要勉强自己的事,他的性子淡漠而随意,从来都是怎么舒适自由怎么来,于是,感觉到自己再也看不进去,景言就开始抬眸盯着清欢会出现的方向。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保持盯着一个方向的举动,直到持续到他往日要离开的时间,景言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微抿了抿唇,看不出喜怒,他的生活一直都简单而有规律,每段时间要做什么都被分配的很清楚,第一次因为他人而破例。 眨了眨浓密挺翘的睫毛,景言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接着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动作一顿。 “景同学,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只见清欢正因为气喘而微微弯腰,额头上沁出浓密的汗珠,黑长顺滑的头发黏在脸颊上,身上有些狼狈,身上穿的也不是平常的职业裙装,而是休闲的蓝色及膝长裙,裸.露出白皙的胳膊和锁骨,再加上此时衣服有些凌乱,带着诱人的清纯味道。 景言打量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动作,脸色沉沉没有说话。看着他还是依旧面无表情的俊脸,好不容易平复气息的清欢有些尴尬,慢慢站直上身,清欢有些失望地抓了抓裙角,景同学,对于她来晚了,丝毫不在意吗?想着就算没有她,景言也会一个人安静的看完书,清欢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脸上粘黏的头发。 那她要不要解释?坦白因为什么原因,才来的这么晚。清欢看着景言漠然的眼神,纠结地想着要怎么解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清欢才要张口解释,就看到景言拿着收拾好的背包走到她这边,看着他冷酷依旧的俊脸,语气有些结巴,清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景言,却没想到他只是冷淡地从她身边经过,并没有理睬她。 当他与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清欢本来因为奔跑而疲累的身体有些僵硬,之后连忙转身,想要伸手拉他的手指,但是想到他的洁癖不喜欢他人碰触,伸出去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微微曲起手指,抬眸道:“让景同学等了我这么久,真的是很抱歉,但是请景同学听我解释” 景言此时离清欢不过几步,当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顿时停住脚步,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欣喜感,让他困惑地皱了皱眉,脑中不断地思索在书本中学到的知识,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清欢看他愿意听自己解释,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变得欣喜,清冷的眉眼也溢出点点笑意,清欢本想抬脚走到他面前,在和他一句一顿地解释,最近的相处中她了解到景言喜欢发呆,而且说话时眼睛与人对视也是对他的尊重,更能让景言明白她的认真。 才走了两步,就看到景言侧过身,脸上还是依旧毫无情绪,澄澈的眼眸中此时看着她满是不解,他说:“老师,是什么颜色?” 他的话让清欢收起抬起的脚步,就这样愣愣地站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惊愕和不可思议,须臾,垂下了眸子,长长的头发倾洒在脸前,刘海掩盖的眼里全是死寂和空洞,本来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同是自闭儿的清欢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都注意到了吗? 是呀,凭着她这么拙劣的演技,想不看透都不行啊,这样想着清欢慢慢握起了双手,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勾起带着嘲讽的唇角,此时充满苦涩,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伪装,是啊,她就知道她不可能模仿得像呢,她是这么的无趣,怎么能伪装好原主清冷骄傲的性格,她身上满满的都是自卑,清欢透过眼前的发注视着面前的景言,就连原主的父亲都被她骗过去了,没想到却被内心细腻敏感的景言给发现了。 看着清欢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白皙的脸庞上划过泪水,景言澄澈的眼眸中全是困惑和无措,是他说了什么把她给惹哭了吗?他真的不会哄女孩子啊,女孩子哭了该怎么办?景言愣了愣,在身上摸了摸,半响才递出手里的手帕。 清欢泪眼婆娑间看到晶莹如玉的手指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内心涌出一阵阵酸涩,鼻子一酸,顿时眼泪流的更凶了,抬头迷蒙地看了一眼景言,就扑向了他的怀中,双手圈着他的腰紧紧地抱着他。 景言被她突然扑过来的动作弄的人一愣,身体顿时僵硬了,他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抬起右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清欢感觉到他的动作,以为他要把自己推开,抱得更紧了,脑袋靠着他的肩,声音哽咽道:“不要推开我,就让我靠一下,求你” 景言眼里带着疑惑,抬起右手僵硬地放在她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当清欢紧紧抱着他,似是想抓着什么的时候,温热的泪水透过衣衫似乎滴落在他心里,让他一贯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点点涟漪,景言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她泪水的温度。 有些疑惑地眯了眯眼眸,景言抿了抿唇,这就是被人所需要的感觉?景言不知道。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泣不成声的清欢,有些干巴巴地安慰道:“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蠢萌的景言来治愈下阿凉被红色思想蹂.躏的心情,听了好几天的思想讲座什么的,阿凉现在脑回路变 得非常正,现在都快生不出旖旎的心思了,呜呜~~~~(>_<)~~~~ ,阿凉好可怜...快来戳一下,收藏一发吧 亲。QAQ... 第29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七) 景言懵懂生涩的安抚动作,奇异地抚平了清欢心里的伤痛,让她莫名地平复了情绪,眼泪渐渐止住,清欢还是有些抽噎地将脸埋在他胸前,她第一次不想放开,她想要永远和这个人在一起,就算她不是她,可他却可以轻易看透她,看到的是她的灵魂,而不是其他。 “景同学,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吗?我想和景同学做朋友,而不是以老师的身份”清欢轻轻松开了抱着景言的胳膊,抬眸有些期待地看着他,脸上犹带着未干的泪痕,鼻尖和眼角都红彤彤的。 看到清欢双目带着闪亮的神采凝视着自己,景言有些清冽的眸子仿佛可以看到她心里,尽管清欢总是以冷漠和高傲来掩饰自己,可是景言却知道她其实很单纯,他和她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看着面前的她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景言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面对这样一双眸子里的渴望,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他们就像是带着芒刺的鱼,就算死去,也要用倒刺扎伤别人也扎伤自己。 想起曾经养的小宠物,它也是这样眼睛闪亮地看着自己,景言心中一动,带着小心翼翼,试探地叫了一声,“欢欢” 清欢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的瞬间,脸颊上闪过一道红晕,这是清欢第一次做出这么不矜持并且大胆的举动,但是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的薄唇里说出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让她心里甜甜的,清欢立刻毫不吝啬地向景言绽放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她从来没有显露出过的灿烂微笑,一瞬间景言只感觉到似有漫天春花在他眼前绽放,让他愣了愣神。 这样的清欢,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景言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微微抿了抿唇,他心底的异样情愫正慢慢滋生,让他一时有些无措。 清欢看着懵懂的景言,脸上的微笑更加明媚了,景同学,是如此的纯粹干净,让她越来越不能放手了,真的好想独占,只能让她自己一个人看到。 “景言,我真的很喜欢你”梅好好说着眼里闪动着泪光,抬头仰望着景言,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这样想着梅好好眼里隐忍的泪水,终忍不住流了下来,更衬得她稚嫩的脸庞更加可怜了。 此时已经放学,景言正准备依照往常的习惯离开,然后等司机来接,但是听到梅好好的喊声还是顿住了脚步,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少年白皙纯净的脸庞映着阳光的方向,缓缓转身,往日冷酷的俊脸,此时竟带着阳光清爽的意味,整个人就像是向人间传递幸福的天使。 景言挺拔修长的身躯遮挡住她眼前的一片阳光,在她身上打下重重阴影,由于逆着光,梅好好不能直视景言的眼睛,她只是眯着眼盯着他光洁的下巴,然后红了眼眶,“景言,我都已经想起来了” 景言纯澈的眼眸中闪过困惑,不等他细想她是谁,只听见她又说:“上辈子,我是景言的妻子,景言那么包容我,这次就换我来爱景言,我一定会比上一世更加爱景言的”梅好好说着上前一步本想牵他的手,却没想到被景言侧身躲过了,只能站在那里坚定地对他说,想传达她对他誓不罢休的执着感情。 而此时景言正非常迷惑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从小的良好教养,让他还是仔细聆听他人所说的话。 “我知道景言可能会很疑惑,不过以后你会知道的,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似是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梅好好开口解释道,说到后面脸上带着娇羞与幸福。 说完梅好好想起以前他婚后对自己的热情,脸庞顿时爆红,有些羞涩的看他一眼,有些嗔怪道:“好啦,我先走了”,之后朝地面轻轻跺了下右脚,就跑向正在等她的毛悦,看着毛悦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等她细问出口就拉着毛悦走了。 独留景言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刚才那位陌生的同学到底说的是什么,心里还在疑惑刚才说话的那位同学是谁,歪了歪脑袋,似是想不明白,景言没有多想就转身离开了,可能那位同学认错人了。 此时在病房中,清欢正站在窗边修理花瓶里玫瑰,右手紧紧攥着那天景言给她的手帕,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不禁舒服地眯了眯眼,缓缓把手帕贴近自己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上面满满是让她沉醉的阳光味道,她眼神柔和地看着手边鲜艳欲滴的玫瑰,嘴边扬起一抹愉悦的笑靥。 就算他们彼此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心里还是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认可彼此成为了朋友。可是,她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仅是朋友还不够呢。 “欢欢呀,这几天把你男朋友带来让我见见吧”安爸爸躺在病床上一脸慈爱地注视着自己出色的女儿,看到清欢不经意间流露处的小女儿家神态,安爸爸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本来正在分神发愣的清欢听到安爸爸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指腹触碰到玫瑰枝间的刺,一阵刺痛传来,就开始向外冒出鲜血,清欢看到指腹上不断溢出的血珠,心中闪过一阵慌乱,微微皱了皱眉,她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没有”清欢的声音依旧清冷,只不过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别扭和丝丝僵硬,说完之后很快就懊恼起来,她好像又冷场了。 “是吗?我这个老人家时日无多,你就算安慰我也罢,就把人带回来让我宽宽心,好让我走的安心”安爸爸说着有些伤感的垂下了头,眼眸里充满失落,眼底却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光芒,他家女儿思.春了。 安父因为病痛的折磨,早已花白了头发,脸上带着病弱的苍白,透过泛着皱纹的脸庞依稀可以看出曾经俊美的轮廓,此时脸上布满低落再衬着廋骨嶙峋的身体让人心里一酸。 清欢哪里看到过安爸爸这样,在她心里他一直慈祥和蔼、威严依旧的父亲,就算由于岁月的蹉跎使他整个人都苍老了,她也会依旧爱他。 “好的,爸爸,您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就带人来”眨了眨长睫,清欢脸上有些不自然道。 翌日清晨,清欢早早就起床去了学校,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走在校园里眼睛还带着迷蒙,她昨天一晚上都没休息好,在为安父的一时兴起而发愁,话说她去哪里找个男朋友让他见?清欢心里正有些烦躁,就听见离她不远处传来‘梅好好、景言’之类的字眼,听此立刻停下了脚步。 “你听说了吗?梅好好又向景言告白了,还一脸做梦地说,咳咳,‘景言,上辈子,你就是我的恋人’,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路边几个女孩子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个高个女孩子学着梅好好的语气,阴阳怪调道,说到可笑之处就开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就是,你都不知道梅好好垂涎景言很久了,听说上次表白被拒绝,这次谁知道又想出什么好点子啦”另一个短发女生向她们靠近窃窃私语道。 “对的,对的,这不是开始玩前世今生的游戏了吗?话说前世五百年你与我擦肩而过,今生换来你回眸一笑,与我再续前缘”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文绉绉地摇头晃脑道。 旁边围着的几个女生顿时有些语塞,又开始拽文章了,这怎么这么别扭。 另一个声音爽朗的女生道,“咳咳,为了追到那个眼镜男,每天我蹲点与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制造相遇,擦了这么久,把衣服都擦烂了都没擦出火花,都是骗人的” 清欢听到这里,不禁弯了弯唇,继续向前走去,想到梅好好的奇怪之处,有些不解,“系统,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哦...梅好好重生回来了”系统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带着不经意间的慵懒与散漫。 听到系统的话,清欢顿时愣住了,怪不得,如果没重生的梅好好对景言是痴恋不已,那么重生回来的梅好好,对景言就是痴狂。想着她没在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清欢顿时不淡定了,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快步向景言这个时间必出现的地方走去。 等清欢看到景言身影的一刹那,下意识顿住了脚步,话说她能以什么立场去询问他?看着面前冷酷依旧的面孔,一如既往澄澈的眼睛,清欢终按耐住自己的心情,转身离开了。 这一天,A班的学生发现自家班主任非常不对劲,偏偏怎么不对劲法又说不出来,抬头看着讲台上优美的身影,只见清欢美貌的脸上依旧带着清冷,和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他们为什么感觉到教室里更冷了... 放学之后清欢特意留下没有走,看着班里已经快走的差不多的学生,走向正坐椅子上发呆的景言,“景同学,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清欢侧着身子盯着面前的景言,语气带着些亲昵和自然道,脸上挂着少见的微笑。 “什么?”景言纯粹黝黑的眼眸中闪过疑惑,想起两个人已经是朋友,随即点了点头。而旁边还没走的学生看到清欢脸上的笑容,顿时打了个哆嗦,安老师笑起来确实很好看,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感觉心里毛毛的? “那个你先跟我走,路上再慢慢和你说”清欢勾了勾唇,脸上全是平易近人的微笑,看到景言点头应承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踩着优雅的步伐缓缓靠近他,走在他身侧,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无比相衬。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拐的景言,一路上乖乖地走在清欢身边,好像丝毫不怕清欢会把他卖掉似得,直到走到病房门口,看着面前白亮亮的墙壁,景言眼里才闪过疑惑,偏头看到清欢眼里闪过的温柔,他微微抿了抿唇。 了解景言的人都知道他这个小动作代表着什么,而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清欢恰巧知道,他现在心里非常紧张,她和慕思诺还曾为景言脸上出现过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热烈讨论过。一直观察着景言的清欢余光正好瞄到,见此内心愉悦地勾了勾唇角,眼里聚起点点笑意,会知道紧张就好,看你以后还会不会对陌生人毫无戒备,然后傻傻地跟着人家走。清欢此时心里想的这个陌生人就是梅好好。 其实清欢想多了,景言也是因为内心接受了她,才会毫无顾虑地跟着她,毕竟自闭儿的世界只有自己,内心敏感而脆弱,对于他人的善意和恶意都能察觉到,从这方面看,在景言心里清欢与梅好好就有很大区别。 景言此时正乖乖地坐在病床前,认真倾听安爸爸语气伤感地回忆从前的事情,对于他来这里是干嘛的,景言还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们刚进门,清欢就被安爸爸以其他名义给赶出去了,对于老人家景言心里一直都很尊敬,当听到安爸爸的问话,他都会老实地点点头或摇摇头,话虽然不多,却让安爸爸对他的印象很好,一直不断向他讲述清欢小时候的事情。 “小欢啊,她呀,一直都很认真呢,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认真做笔记,老师都和我讲过,不过我却知道她很内向,养成这么孤僻的性格也是怪我,我实在太想和她妈妈团聚了,一直在蓄意伤害自己的身体,她都知道”安爸爸紧紧盯着花瓶里的玫瑰,她还在世的时候,喜欢的就是玫瑰。 景言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嗯,老师很认真。 “唉,是我疏忽了她,别看她成绩一直都是第一,性子却太孤僻,没有什么朋友,每次老师让她发言的时候,别看她站在讲台上很有自信的样子,我却知道她为了这些会熬到很晚,为了让自己的发言更完美,往往准备到深夜”安爸爸看着景言嘴里不断地絮叨,那些清欢都不知道的事。 “她的母亲在她很小就离开了她,我又经常在忙公司的事,就这样她还是努力没有学坏,学习的韧性连老师都夸赞,但是也导致了她轻微自闭的性格,不会表达感情”安爸爸叹了一口气,内心充满对女儿的愧疚。 “你也许不知道,同学问她一个问题,她因为性格原因没和别人讲明白,内心就会非常懊悔,晚上回家翻阅大量的资料,找到许多种方法,解出来放在别人桌子上,别人问她谁放的,她会面无表情的说昨天的题你不会,然后就会瞬间冷场,朋友最后干巴巴地对她说声谢谢” 景言听到安爸爸的话,脑海中不禁想着清欢是怎样面无表情地说出话的,又想到当时她内心会出现的无措,眼睛里顿时流露出点点笑意。 “呵呵,我们家的欢欢就是这样可爱,别人和她说一句话,她都会僵硬的要死,等快速回答完后一准又会懊恼,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好,往往会因为别人和她说的一句话,而纠结一下午,脑海中一直装着那句话” 景言静静地听着安父说着小时候的清欢,脑海中不断幻想她会出现的各个表情,一个明明是需要呵护柔弱的小女孩,却总喜欢用一脸清冷来装作坚强。 “还有她呀,以前就很想当老师呢,小时候,每次放学她都一脸艳羡地看着其他有人接送的孩子,但一见到我又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那时老师让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我好奇地看了一眼,看到她藏在抽屉最深处的纸张,我问她的理想是什么,小小的她带着被发现的窘迫,跟我说‘爸爸,我认为学校是能给人带来幸福的地方,长大后我也要带给别人快乐’,我又问她为什么把作文藏起来不交,她举了举手中另一份作文说,‘虽然理想很重要,但是爸爸更重要,所以哦我长大要当总裁,这样才可以帮到爸爸’”说着安父浑浊的泪水划过充满皱纹的眼角,“看,我的女儿就是这么善解人意”说着用布满针孔的青紫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景言听到他的话伤感地想到自己的经历,心中对清欢有些怜惜,点了点头,老师很坚强。 突然,安爸爸话锋一转,“你是来陪她骗我这个老头子的吧”安父眼里划过一道精光,“就算以前被告白都会纠结很久怎么拒绝的人,怎么会突然脑子开窍谈恋爱?但是,你以后和她相处多了,你会爱上我女儿的” 景言听着安父的话,一直没出声,直到听到他肯定无比的话语,抿了抿唇。这时清欢正好推开门进来,就感觉到两人之间瞬间冷却下来的气氛,神色有些尴尬,她这是又导致冷场了吗? 而此时景言看到她可爱的反应,唇角勾了勾,眼里溢满笑意,还真是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 昨天是阿凉的生日,呜呜~~~~(>_<)~~~~ ,被糊了一脸的蛋糕。 第30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八) 热闹繁华的夜市,清欢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余光扫了一下和自己并排行走,却因为人群密集恐惧症而身体僵硬的景言,见他如此,笑意更加深了,此时清欢穿着休闲的长裙和一身校服的景言走在一起,就像正在热恋的情侣。 景言有些局促地看着前面密集的人群,心中闪过一阵阵想要逃离的冲动,扭头不经意间看到清欢脸上的笑容,顿时呆了呆,夜晚朦胧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平时清冷的面容现在变得柔和,就那样柔柔地笑着,好像钻进他心里,让他的心脏开始不规律地跳动。 景言耳尖有些发烫,有些窘迫地侧了侧脸庞,不想让人发现他脸上的红晕,景言眼神慌乱地开始游移,就是不看清欢的方向。清欢看到他黑夜都遮掩不住的通红耳朵,心里有些好笑,她也笑出了声,而听到她笑声的景言更加慌乱了,手脚僵硬,开始同手同脚的走路,再也全无往日的平静淡漠。 清欢眼中闪过一道恶劣的光芒,勾了勾唇,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邪魅,只见她伸出右手拽着他的手臂,踮起双脚,左手按着他的肩,把他拉近自己,然后低头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感觉到景言顿时想要挣扎开的动作,清欢嘴角又上扬了几分,“小言言,怎么了?”带着深恐被嫌弃的小心翼翼。看到景言顿时不动了,整个人更僵硬了,清欢觉得心中的邪恶因子全都被景言给激发了出来。 也许是灯光太昏黄,也许是夜色太撩人,等景言反应过来,清欢的脸颊已经与他的脸庞距离很近,两个人虽然有几厘米的空隙,但是从旁边看此时就像她贴在他身上,两人正在拥抱,想到这个词,和不断喷洒在自己耳边的温热气息,她身上的淡淡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景言再也绷不住冷酷的面孔,急忙侧过脑袋,脸颊上还透着薄红,就连刚才清欢对他的称呼都没有细想。 “咳咳,我只是想问一下景同学,今天我爸爸对你说什么了?”清欢忍耐住心中的笑意,好奇地盯着景言的侧脸,好吧,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带景言去见安爸爸的,不过安爸爸若是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就不怪她了。清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谁让他和梅好好还有交际的,哼,没错,她的心眼就是这么小,本来没打算带景言去的,怕吓着他,但是现在,哼哼~~ “没、没有什么”景言一听见清欢说的话,就想到安爸爸对他说的男、女朋友那些话,脸上一红,把两个人相距太近的问题也抛在了脑后,由于不会撒谎,结结巴巴的不知怎么解释。 清欢眼眸一闪,继而勾了勾唇角,真是情感白痴呢,不用想,清欢都知道安爸爸会对他说些什么,他可是安爸爸认为的她的‘男朋友’呢,看眼前的景言还没发现他们的姿势不对,早已经超出了老师与学生的范围,清欢见好就收,慢慢松开他,向后退了几步。 “嗯..肯定是我爸让景同学照顾我之类的”清欢用食指指腹点了点红润的唇瓣,鼻尖微皱,脸上带着苦恼,“真是抱歉呢,明明是景同学比我大,还要你照顾我” 景言愣了愣神,正要开口解释,就被清欢突然拉着向路边的小胡同走去,“景同学,不是不喜欢人多吗?正巧我也不喜欢,我们走这边吧” 清欢无比体贴地拉着景言的手,语气自然道,说着微微垂下眼眸,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指,清欢忽然扭头对景言灿烂一笑,看到他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脸庞,勾了勾唇,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无法拒绝呢,明明清冷无比的人都对你露出了微笑,你怎么能不动容、不上瘾呢? 景言有些愣神地盯着他们牵着的手,听到清欢体贴的话语,内心划过一道暖流,她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畏惧人群的?景言看了一眼清欢在灯光下被照耀的不甚分明的脸庞,眼里闪过复杂,感受到心中不断滋生的情愫,抿了抿唇,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清欢看着眼前漆黑的小胡同,眼睛闪了闪,胡同里和外面的喧嚣不同,黑暗的四周沉寂而危险,若是怕黑的人走过,绝对会把自己吓死,清欢抿了抿唇,紧紧拉着景言的手向里走去,脑中在思索着她要不要按照偶像剧的情节,装着怕黑或是被什么吓到的样子,然后扑进景言怀里,顺便吃点豆腐呢。 清欢还没有付出实践,就被突然而来的尖叫声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进景言怀里,一瞬间肌肤相触,脑袋碰到他结实的胸膛,而景言听到叫声,下意识地搂住了清欢,想要护住她,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听着身后隔着衣料传来的心跳声,清欢身体有些僵硬,黑暗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让清欢脸上有些发烧、滚烫,正考虑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这暧昧尴尬的气氛,清欢就察觉到喷洒在耳际温热的呼吸,然后听见景言低声有些沙哑的声音,“别说话,有人来了” 景言话音刚落,清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想不了那么多,清欢抓着景言的手向旁边的遮挡物躲去,没过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步伐慌乱的人影,后面还追赶着几个明明灭灭的身影。 “唉呦~”梅好好正要转头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来,就被脚下的障碍物给绊倒了,只感觉膝盖一疼,本想要站起来,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估计自己的膝盖已经青紫了,可是,看着距离自己已经没有几米远的身影,梅好好焦急地想要爬起来,却再一次因为黑暗看不清而被绊倒,栽了一个跟头,再想爬起来逃跑,却已经晚了,眼前围上来一群人。 “让你跑,跑啊,怎么不跑啦”黑暗中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咬牙切齿地说道,带着浓浓的怒火和不爽,说完气愤地把嘴上叼着的烟头一扔,在地上恨恨地踩了几脚。 这时,清欢才知道那些明明灭灭的光,就是这些人吸的烟,只听见地上坐着的身影大喊道:“哼,我为什么要跑,有本事你们不要追啊”熟悉的声音,让清欢皱了皱眉。 “呸,要不是你在公车上打断老子的好事,老子现在会跟着你吗?老子早就和兄弟们去吃香喝辣啦”领头男子气愤地踢了梅好好一脚,正好踢中了她受伤的膝盖,梅好好顿时惨叫了几声。 听着梅好好的惨叫声,领头男子深深地感觉到蛋疼,他早早就退学了,现在是一个无业游民,天天带领一帮兄弟在公车上蹲点,运气好了偷点什么东西用来生活度日,但是今天偏偏运气不好地遇上了景好好这个奇葩,只那一天碰到她还好,但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衰神附体,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碰见她。 你看到就看到呗,喊叫什么鬼东西,还想让人抓他,现在的人对他的行为都保持沉默不吭,也就这个傻子似的二百五,揪着他们不放,他都已经准备把钱包放回去了。 想到他在这一片混的,在哪里不被人叫一声黑哥,而现在却无比憋屈,每天都要躲藏。这男子还不知道这就是女主效应,哪里有恶势力,哪里就要有女主大人,她们会代表月亮消灭一切黑暗。 “吼个什么鬼,闭嘴”旁边另一个男子有些气急败坏道,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如果清欢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就可以回炉重造了,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唇角,看来电视中的那些情节都是为男主和女主定的,她这个跑龙套的还是不要再蹦哒了。 此时清欢和景言蹲在墙角,两人相距很近,景言就在清欢身后,好像就像他从后面环抱着她一样,清欢露出脑袋盯着前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此时景言的眼眸在黑夜中有些莫测,景言眼里涌动着温柔,依稀在昏暗的月光下看到清欢脸上古怪的表情,唇角有些好笑地扬起,脸上带着笑意。 而正关注梅好好的清欢,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此时盯着被一群流氓地痞遮挡着的梅好好,纠结地想着要不要救她,按照女主不死定理,应该没什么事吧?反正最后坏人要么死的不能再死了,要么就是变成了女主的拥趸。 还没等清欢纠结完毕,不知道那群地痞又嘀咕了什么,然后就听见梅好好惊呼了一声,声音嘶哑地喊道,“啊,你们放开我”梅好好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这群男子,身体蜷缩在一起,心里涌出一股股害怕。 “哼,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领头的男子说道,等他说完他身边的那群哥们把嘴上叼着的烟头一扔,也猥琐地笑了起来,“对呀,老大说的对,你三番两次坏我们好事,也该陪着我们乐呵乐呵了” “快点,要么把钱全拿出来,要么让哥哥爽爽” 梅好好听见这句话,因为害怕开始大哭起来,她这次真的是害怕了,以后再也不逞英雄了,是她自不量力。 “唉呀,唉呀~~,谁啊?敢踢老子?”被清欢偷袭,一脚踢倒在地上的男子怒骂道。 清欢挑了挑眉,看着已经反应过来的几人,毫不示弱地拢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眼睛眯起打量着,飞起一脚踢在另一个男子跨间,等那个男子开始痛苦地蹲下身子,然后专挑这个脆弱的地方继续踢另外几人,她身体灵活,那些男子一时间拿她没办法,抓也抓不到,只能尽量护住下身。 本来原主就学过几年散打,而她第一次打人感觉到很神奇,心中跃跃欲试,因为穿着裙子不方便,脚就抬到跨间的位置,正好一击必中。 从刚才就在她身后的景言,看到她急匆匆地冲了出去,也连忙跟上她的步子,看着她自己在那里踢的不亦乐乎,由于黑暗他没有看清,只听见一时惨叫连连,发出一阵阵男子凄厉的呻.吟声,看她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景言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快速打开手电筒,想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他不想让她受伤。 此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梅好好坐在地上,好奇地想不知道是什么人救了她,灯光打开的一瞬间,眯了眯眼就看到景言的身影,梅好好眼睛闪亮,脸上的泪水沾染上尘土有些滑稽,“景言,你来啦,没想到是你救了我,太好了”说着梅好好曲起有些疼痛的双腿,就要向景言扑去,看到景言她一瞬间就感觉不到疼了。 她想要紧紧抱着他,每次他总是第一个来救自己,帮自己解决麻烦,在梅好好心里景言就是他的全部,如果没有景言,她真不知道该依赖谁。 景言本来正紧张地盯着清欢,生怕她受到伤害,没想到梅好好就扑过来了,身体快于大脑做出反应,景言向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梅好好抱住了,只不过抱的不是他的腰,而是他的大腿,在梅好好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景言身体瞬间僵硬了,心里带着对她的排斥和厌恶。 而此时由于抱着景言大腿的缘故,梅好好的脸颊撞到了景言的腿上,她正准备抬起头就听到清欢喊了一声,“不准动” 本来踹得正开心的清欢,一扭头就看见梅好好向景言扑去的身影,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正想去阻止梅好好,就看到景言后退了一步,才刚松口气,躲闪间就看到梅好好抱着景言的大腿,脑袋埋在他腿间,清欢脸顿时黑了。 清欢赶紧使了力气把那群地痞撂倒,就向他们跑去,她脸色阴沉地想把梅好好拉起来,就被景言一个使力拉进了怀里,清欢正错愕间,又被他一转身拉到了身后,眼睛正好看见景言那只完美修长如玉的大手,此时紧紧握着一个匕首,由于用力过度,顺着匕首尖流出汨汨鲜血,他手里的手机已经掉落在地上,照着墙壁的方向,让清欢看不清景言的神色。 清欢看到他手掌不断流出的鲜血,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抓着景言的衣服,若不是刚才景言推开她用手握住,现在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人就换成她了,想到这清欢抬头紧紧盯着景言冷酷的侧脸,眼泪一瞬间就流下来了,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啊~啊~”梅好好低着头,感觉有什么液体滴落在自己头上,然后顺着脸颊流进脖颈,她疑惑地用手摸了一下,黏黏的,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让她瞬间惊呼出声,惊恐地瞪大眼睛,没想到有一滴血正好滴落在她的眼皮上,她只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景言没有看已经晕倒在地上的梅好好一眼,侧过脸看到清欢没有什么损害,立刻松了口气,就开始干净利落地收拾起眼前已经站起身的地痞,景言身形单薄,手中还在流着鲜血,可是真的动起手来却是飒爽干脆,身手十分了得。 这年头,不仅是长得漂亮的女生出门危险,长得过于漂亮的男生也是,上一世的景言就深有体会,所以他早早就练了自由搏击。 由于刚才一感到不对,景言就报了警的缘故,所以警察来的十分迅速,那伙地痞本来就被清欢踢的够呛,现在又被景言死死揍了一顿,连逃跑的精.力都没有了,一个个灰溜溜地上了警车,心里泪流满面,他们容易吗?好不容易打打牙祭碰上了梅好好那朵奇葩,之后又被清欢踢命根子差点被踢死,最后好不容易爆发一回,拿出刀子你就会害怕了吧,又被景言往死里给揍一顿,这年头小偷真不容易,还是大牢安全啊! 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梅好好才醒过来,所以她是被警察拉进警局的,对于梅好好已经醒了,清欢只是没什么情绪的清冷的扫了她一眼,景言亦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任清欢小心翼翼地处理自己的伤口,可能是自知对不起他们二人,梅好好什么都没说,就把录口供的活揽过去了,算是帮他们解了围,让他们并没有开口说几句话。 等出了警察局大门,清欢拉着景言另一只完好的手就向医院赶去,千万别拉下什么毛病啊,否则她会内疚死的。看到清欢脸上愧疚的神情,景言脸上流露出淡淡笑意,一言不吭地任她拉着自己走了。 而正准备喊住他们的梅好好,看着他们快速消失的背影愣了愣,刚才她好像看到他们牵着手?梅好好随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她肯定是看错了,梅好好不住地想要否定,可是心中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拉锯。 那个带着牛角的小人突然说道:‘别傻了,如果他们真的没什么,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小胡同’ 另一个身后带着白色翅膀的小人说:‘如果没有他们,昨天就死定了’ ‘哈哈,真是蠢,他们肯定有奸.情,自己的老公都要被抢走了,还为情敌找理由’说着带着牛角的小人一拳把戴着白色翅膀的小人给打飞了。 梅好好垂下眼眸,紧紧攥着双手,抬头看了一眼刚才他们消失的方向,怎么可以,她就只有景言了,父母也不喜欢她,只喜欢妹妹,前世今生景言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绝对不会让他被夺走的,绝对。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来一发,(~ o ~)~zZ,要一直支持阿凉哦 第31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九) “叮铃铃~~”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景言这次竟然意外地没有发呆,也没有看窗外,而是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讲台,想起因为自己手掌受伤,这几天不断在家里唠叨的身影,不让自己碰这里不让自己碰那里的清欢,都快要成为家里的保姆了,而不是家教老师,想到这里景言眼里聚起.点.点笑意,身上冷冽的气息柔和了下来。 景言再想起慕思诺一直不满的在自己耳边嘟囔:‘安老师真偏心,明明是来到家里照顾我的,我不管我不管,安老师是我的’,然后开始在沙发上不断打滚的身体,不禁莞尔一笑,景言微微敛眸,好像自从她来到家里之后,不管是慕思诺还是他,变得都有点不一样了呢。 坐在离景言不远的梅好好,一直视线灼热地盯着景言的侧脸发呆,当看到景言脸上出现的笑容她顿时一愣,自她重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景言露出这样的神情,她以为他除了她,再面对任何人或事就只剩下了平静无波,这样想着梅好好看着景言的眼睛一时有些迷离,上辈子他出现这样的神情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他们结婚后,她彻底攻破他的心房之时,那时他露出爽朗一笑,和熙若三月春花。 “诶,看什么呢?”梅好好正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就被毛悦拍了一下肩膀,霎时清醒了过来,有些迷蒙的收回了一直注视着景言的目光,回头看到毛悦微笑的脸庞,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毛悦看到梅好好呆呆的,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到景言的莞尔一笑,被那一瞬间的惊艳给震得呆了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景言对梅好好说:“哇,整个人身边的气息都好温柔,让人感到好幸福”说着毛悦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眼睛里带着痴迷之色。 梅好好属于那种神经比较粗线的女生,性格一直是大大咧咧的,要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常常惹祸,弄得景言哭笑不得地为她收拾麻烦了,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此时毛悦看景言目光的不同,听到毛悦形容景言神情的话,梅好好附和地点了点头,手掌捧着下颚,继续看着景言道:“景同学,好像很开心呢” 毛悦听到梅好好的声音,顿时清醒了过来,放下双手,打量了一下梅好好的神情,确定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而误会她,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还好。 “嗯嗯,应该是恋爱了吧”毛悦看了梅好好一眼,有些打趣道。 梅好好顿时身体一僵,瞪大了双眼凝视着不远处的景言,恋爱?恋爱!是和安老师吗?怎么可以?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 讲台上,姗姗来迟的代课老师清了清喉咙道:“今天安老师身体不舒服,那么,就由我来带大家几节课” 只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讲台上,说话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面带笑容地看着讲台下的学生,心里称赞道:‘果然不愧是重点班’,中年老师打量了一下班级里的学生,最后把视线停在年级第一的景言身上,当目光与景言相交的一瞬间,让他微不可觉地打了个颤,连忙收回视线,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教案,心里想着现在的学生,眼神太可怕了,安老师真不容易。 听他说完,讲台下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等吐槽完这个代课老师的穿戴衣着,想着今天美女老师应该不来了,就收回了视线,该刷题的刷题,该睡觉的睡觉,该玩手机的玩手机,该听课的听课,顷刻间一室寂静。 中年老师感受着教室里的气氛,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重点班,素质就是好,这样想着开始卖力地在讲台上激情四射地讲了起来。 景言没有听到期待的声音,当听到陌生的声音从讲台方向传来,脸上顿时一片冷凝,眼睛泛着冷冽的光,抬头扫了讲台一眼,正好与那位代课老师四目相对,看到那位老师快速地收回视线,景言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清澈的眸子里有些不解。 转头看向窗外,景言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几分,但心里却恰恰相反,似不断翻滚的潮水,感觉到自己这一变化,景言紧紧皱了皱眉宇,平时早已熟悉的身影突然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让他深深感觉不适,只觉得心中一丝丝暴戾感不断涌出,让他莫名感到烦躁。 景言沉了沉眸,周围的气息更加冷冽了,让他四周的同学不断打寒颤,他旁边的同学搓了搓胳膊上因寒冷而产生的鸡皮疙瘩,抬头看了看窗外,依旧是炎炎烈日啊,为什么这么冷?然后只感觉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哦,原来是他生病了。 景言在学校待了一天,包括他常待的图书馆,都没有看见清欢的身影,这让景言心里越加急躁,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冷了,这让他周遭的同学苦不堪言,以为是自己得了重感冒。 等到放学的铃声一响,景言还是依旧慢条斯理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只不过相比于往日动作加快了几秒,其他人没有发现景言的异样,但一直关注他的梅好好却察觉了,见他一天都失魂落魄的,梅好好咬了咬下唇,紧紧握了握双手走向景言。 她深呼了一口气,刚刚站定还没开口,就见到景言右肩斜挎着背包,左手插.进裤兜里,身体绕过她,目不斜视地走了。 梅好好张了张唇又闭上,侧身看着景言以前沉稳从容的步伐,现在变的急速匆忙,她眼里闪过失落,紧紧抿了抿唇,唇上不见一丝血色,梅好好整个人显得苍白无力,深深地看了一眼刚才景言离开的方向,空气中好像还有他的残影,只不过人已经不在。 而这边景言步履匆匆地赶到大门口,当看到在车边等候的司机,立马放缓了脚步,身影闲适优雅地走到车边。 景言刚坐在车上,就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这是怎么了?不过当察觉到后视镜里司机探询的视线,他变了变手势,改抓为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额前的发,景言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然后眼神冷冽地扫了司机一眼。 司机被他一眼扫过,打了个哆嗦,快速收回视线坐好,似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子,恭敬地问了一句,“少爷,你很急吗?我要开快点吗?” 景言微阖双眼,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情,听到他这样一句问话,顿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薄唇,内心更加狂躁了,“不用”,继而又阖上了双眸。 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司机快速转身坐好,启动车子,听到他发完话,司机心中不解,他难道说错什么了吗?他明明看到少爷刚才的步伐很疾速,好像很急的样子。摇了摇头,司机照着往日的速度开始稳速地驾驶着车子。 而此时的景言心中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看到眼前不断往后移动的景物,心中更烦闷了,平日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怎么今天感觉车子开的这么龟速,景言侧过脸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司机,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一想到回家之后可能就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景言张了张唇复又快速闭上,“开快点” 景言说完再看了司机一眼,就阖上了眸子,装作正在闭目养神。司机听到他的话愣了愣,少爷这是在和他说话吗?想到这里,司机内心有些激动,连忙加速车子,从他接送少爷开始,少爷从来没有和他主动说过话,大部分都是他说,然后少爷嗯一声就不错了,想到这里一时有些热泪盈眶。 景言感觉到司机盯着自己毫不掩饰的炙热视线,敏感心细如他立刻就捕捉到司机先生变得有些激烈的情绪,片刻眼皮也不抬的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回去睡觉”,说完之后,景言就后悔了,这种蹩脚的借口...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自家少爷似是有些困意,正偏头靠在椅背上,闭眼面向窗外,然后转头看到车窗外还是大白天,虽是下午,但仲夏的白天是那么长,阳光还有些炙烈,司机默了默,原来少爷有下午睡觉的习惯啊,他记住了。 想到自己以前开车开的那么慢,肯定耽搁了少爷不少睡觉的时间,而少爷竟然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司机先生顿时满目热泪感动不已,开车开得又稳又快,少爷我一定好好开车,报答你。 等景言内心急躁地回到景家,打开慕思诺房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慕思诺小朋友趴在床上撅得高高的小屁屁,正在被子里面一拱一拱的,景言快速地巡视了一下房间,没有找到清欢的身影,内心更加焦躁了,有些微不可察的失落。 只见他抿了抿唇,大步迈到慕思诺床前,手一伸一拽就把他身上盖的被子给掀开了,然后就脸色阴沉地跨步坐在他的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撑在身体的两侧,上身后仰,慵懒至极,后背正好依靠在慕思诺拱起来的身上。 当景言掀他被子的一刻,慕思诺正想发火,就看到自家亲亲表哥的身影,顿时把脸上狰狞的表情一收,露出可爱之极的笑容,撑着自己的身子不敢乱动,想让景言依的更舒服,一脸献媚道:“表哥,是您来啦,小舍蓬荜生辉啊”小脸变换之快,就差捶背捏腰端茶送水了。 景言坐直上身,回头看了一眼他肉嘟嘟的小脸,伸手胡乱地捏了捏,看到慕思诺柔软白腻的小脸在自己手上变换各种表情,心里的暴躁才稍稍平息,等放开他的脸之后,看到慕思诺的脸上被他蹂.躏出的红印,有些愧疚地想要拍拍他的肩,抬眸就看到慕思诺脸上正不断变幻的诡异表情,就像抽风了一样,景言清澈的眸子闪过困惑,他这是把他捏傻了?可是,他捏的是脸不是头啊? 而慕思诺现在正沉浸在被自家生人勿进的表哥捏脸的兴奋之中,控制不住地想要大笑,但一想到表哥正在自己身边,又努力地憋着,所以脸上的表情一时狰狞之极。 “咳,今天安老师来过吗?”景言没有理会正在傻笑的慕思诺,看了他一眼,立刻把目光移开,耳尖微红的说道。 “嗯?...啊咧?那个啊,安老师今天没有来”慕思诺开始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听清景言说的话后,脸上有些失落。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景言垂下了眸子,额前的刘海遮挡住眼际,令人看不清神色,半响景言才抬眸,轻“嗯”了一声,揉了揉慕思诺的脑袋,站起身就要离开。 在景言揉乱他头发的一刻,慕思诺心里还想着,他的发型!!这一个两个的就知道毁坏人家形象,想到清欢,慕思诺看着自家表哥有些失落的背影,眼睛顿时亮了,勾了勾唇,诡异一笑,对着景言的背影喊道:“表哥,上一次安老师落在咱们家的书你要看吗?” 看到景言顿时停下的脚步,慕思诺奸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戏!那书哪里是安老师落的,是他看安老师在看,还不让他看,所以他就偷偷藏起来看了一下而已,真的只是而已。 于是,就出现了慕思诺和景言一起围在书桌前的一幕,期间不断传出慕思诺猥琐的笑声,和景言的点头应和声。 华灯初上,清欢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身体不舒服沉甸甸的,脚步虚浮,但她还是到了会所上班,这几天她很忙碌,恨不得把一个人分成两个用,为了早日拿回公司,她费了很大的功夫,如今就等瑰美子手里的证据了。 清欢身着女仆服,一步一步向更衣室走去,她和瑰美子早已约定好了,瑰美子帮她拿到重要证据,她帮她脱离这里,让她一生无忧。 回头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清欢唇上不知觉地绽放了一抹绝美的笑靥,只要明天一过,她这几天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她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让安爸爸安心,更是为了给景家一个她足以配得上景言的理由,她不是梅好好,没有女主光环,可以让景父景母无条件的把儿子让给自己。 对于景言还不是她男朋友这个问题,清欢表示毫无压力,反正她认准了他,他就是她的,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想到这里清欢摸了摸下巴,估计就算她这样做了,那个呆子还会一脸娇羞吧,真是期待呢。 轻轻扭转开门,清欢侧身进去,正想着瑰美子可能没得手或是还没来,就被一个突然扑过来的身影给抱了个满怀,脑袋抵上不知名的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阿凉这里下雪了呢,好几年没看到雪了,真是高兴,O(∩_∩)O~,亲们注意保暖,阿凉这里也好冷哦~~ 第32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十) “么么哒,清欢酱,人家真是爱你这小模样,爱得无法自拔呢”听着上方传来的瑰美子甜腻腻的声音,清欢顿时凌乱了,脸颊不断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感觉到瑰美子胸前的饱满,清欢脸颊红的像个红彤彤的苹果,不断散发着热气,清欢被她蹂.躏的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整个人尴尬极了,本来就昏沉的脑袋更晕了,浑身热的发烫,就差可以冒烟了。 揉捏够怀中的人,瑰美子才放开她,一低头就看到清欢此时脸色通红,媚眼迷离的样子,瑰美子立刻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长得好看就是引人犯罪啊。 为了忍耐住心中的蠢蠢欲动,瑰美子不敢再与她对视,连忙放开怀中有些站立不住的人,把手中的东西往清欢手中一塞,瑰美子就向她摆摆手,打开门之后,并朝她抛了个媚眼,“那么清欢酱,奴家就走了,为了这个,人家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呢,所以作为惩罚,你要养人家一辈子哦”说完甩了甩身后的波浪大卷,身姿妖娆地走了。 只留下清欢,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只感觉眼前呈蚊香状,脑袋晕乎乎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门外走了几步的瑰美子,突然想起.点什么,顷刻顿住了脚步,眨了眨浓密的睫毛,脸上带着促狭之色,对了,还没有告诉清欢里面有大惊喜呢,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瑰美子狡黠一笑,算了,让她自己发现吧,她真的很期待清欢看到里面内容的表情呢。 身体靠在门上蹲了几分钟,清欢努力平息自己有些灼热的呼吸,等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她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U盘,眼眸中掠过不知名的光。‘马上,一切都要结束了’。 “少爷,您要出去啊?我送您吧”景言侧身绕过司机,走到车库里,听到他的询问,轻轻“嗯”了一声,就开始打量着周围的车子。 “少爷,您该不会是想自己开车出去吧?可是,那可不行啊,少爷还没学过开车,再加上少爷还未满十八岁...”司机说着语气有些急切,带着浓浓的担忧。 景言没有理会旁边司机的欲言又止,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上了另外一辆外型普通的车子,开着就走了,等出了大门,上了公路之后车开得极为迅速。 五分钟之前,景言正有些失落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一个人发呆,手机这时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寂静。 景言看着不断闪烁震动的手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按下接听键,他的手机除了家人,就没有额外的联系人,偶尔打给他的就只有程墨,而他的恶劣趣味就是喜欢骚扰他。 果不其然,景言才将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程墨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小言言,你是不是还在一个人发呆啊,无聊地看着窗外有什么好的,嘛~,我给你说你家清欢现在正在会所上班,哇哦~~,有很多双眼睛都在对她图谋不轨哦,刚才有一个肚满肥肠的男人还想揩油呢...” 程墨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感觉到那边的沉默,笑意更深了,说着还使坏地停顿了几秒,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的节奏啊。咳咳,基本上毁灭、遭殃的都是他,不过为了自己的这点恶趣味,程墨继续撩.拨景言。 “咳咳,小言言,你要不要来看看呐,小欢欢好像身体不舒...”程墨感觉到电话那边沉寂的,快要爆发的阴沉,识相地继续开口道,本来还正准备再调侃几句,就听到耳边传来“嘟嘟..嘟嘟...”的挂电话声,程墨顿时就想摔手机,妹的,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的节奏啊! 程墨最终还是捧着手机不舍地亲了一口,这可是花了很多钱的说,“嘤嘤~~听到相好的生病就赶紧赶过来了,当初听到我生病,怎么就只‘嗯’了一声啊,哼~”程墨猜测景言肯定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想到这里内心充满忧桑。 老陈看到自家经理心伤的又开始咬手绢了,顿时无语凝噎,经理,不是他不想说,是不敢说啊,当初你那纯属无病呻.吟好吗? 老陈想起前些阵子,经理天天敷个毛巾躺在床上,美名其曰病入膏肓了,吩咐他让他给boss打电话,时不时地骚扰boss,老陈想到这,顿时额头上开始流起了冷汗,经理,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为什么总喜欢出些幺蛾子?对于自家经理时不时抽风的人生,老陈表示他内心很无奈。 景言坐在驾驶位上,熟练地开着车子,前世的他自己学过,所以很久没开但并不生疏,这一世他几乎都是司机接送,就没有再摸过车子,这次也不知怎么了,开始听到清欢的行踪,景言内心还有些莫名的惊怒,不是生病请假了吗?怎么还去那里上班。 尽管心里不平静,但当听到她真生病的一刻,他还是紧紧地提起了心,无论他究竟是怎么了,他宁愿遵从自己心中的意愿,不想让她不开心,不想让她痛苦,他想让她永远都对自己露出笑容。 等景言赶到会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清欢面带笑容的身影,他紧紧抿了抿唇,没有理会围绕在身边的其他侍者,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好像只能看到她,也只有她。 景言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发呆,眼眸深邃地凝视着清欢久久没有回神,看她在那里对着他人巧笑倩兮,眼里却是一片漠然的样子,等景言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看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回眸眼里装着的全是自己,一瞬间他只感觉心里所有的暴躁和不安,顷刻间化为乌有。 “主人,您来啦”清欢眉眼弯弯,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向景言躬了躬身行了一礼,抬眸眼含笑意地注视着他,所有的清冷在他面前瞬间消失不见。 “你....”,景言被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心里一痒,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滋生,让他好想伸出手摸摸她,感觉到此时自己内心的想法,景言有些难以启齿地侧过脸,不过,他极力掩饰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发红的耳尖。 “呵呵~~”看到他此时有些微妙的神情,清欢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凑近在他耳边不断低吟,“主人,您需要点什么吗?”,“主人,您饿了吗?”“主人,您需要我帮您捏肩吗?” 清欢不断向景言发散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热情,弄得景言本来冷酷的俊脸更加僵硬了,景言看到清欢脸上的潮红,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润,眼睛水润迷蒙,他敛了敛眸终忍不住抬眸注视着她的眼睛,他说:“老师,你是m吗?” “嗯?”清欢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出声,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说老师你是m吗?明明病的很严重,还要强撑,还是有着受虐体质”景言说着伸手紧紧抓着清欢裸.露在外白皙细腻的手臂,原本毫无情绪的脸上此时一片冷凝,往日淡漠的眼睛如今里面闪动着怒火,整个人危险之极。 清欢听到景言的怒吼,只感觉脑袋一阵阵轰鸣,后面他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眼前一黑,顺着景言拉着自己的方向就晕厥了过去。 景言看她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便顺势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搂着,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内心充满担忧,景言轻轻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地就想独占,独占她的一切美好。 “唔..”清欢睡梦间就感到有人在紧紧地搂着自己,身上火热的温度快要把她灼烧化了,只记得迷蒙间身体出了大量的汗,黏黏腻腻地让她不舒服,身上涌动的燥热,让她有种想要撕扯掉身上碍事衣服的冲动,把它们都拽掉,这么想着她也是这样做的,感觉到燥热的身体一片清凉,清欢舒服地弯了弯唇,复又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间她好像听到一道闷哼的声音,清欢微微蹙了蹙眉,不过终挡不住困意的侵袭,沉沉遁入梦中。 清欢眨了眨眼睫,从沉睡中醒来,由于舒服地睡了一觉,让她连日来的身心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眯着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脑袋当机还未全部清醒。 当看到周围陌生的一切,清欢清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攥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双手不断摸索检查着身上的衣服,当触摸到身上滑腻腻的肌肤,清欢顿时懵了,低头就看到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男性T恤衫,清欢惊愕地咬了咬唇瓣。 她也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书中描述的异样感,只觉得整个人比往日更精神了几分,清欢正纳闷着,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响动声,她立刻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的身子,然后抬眸就看到景言推门进来的身影。 看见景言手中端着的盛满白粥的瓷碗,清欢眼睛一亮,就察觉到肚子在咕咕直叫,本来还有些尴尬,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个...我的衣服...”清欢张了张唇,盯着景言的小脸上充满纠结,她是称呼他景言呢?还是景同学?以他们俩现在恋人未满,朋友有余的状态,还真是纠结。 景言一进门就看到清欢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了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像蝉蛹似的,微微抿了抿唇,“唤我主人”,说着景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拿调羹似是想要喂她,刘海微遮眼帘,令人看不清神色。 清欢本来正想要询问他,她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就被景言冷不丁的一声主人给吓的呛到了口水,整个人咳个不停,清欢用手掌遮着唇,脑袋由于咳嗽不断在被子上一点一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的支持,阿凉真的很感动。 一直以来阿凉都是个感性的人,虽说有些笨拙地想要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可能表达不好,但是希望支持我的人能感觉到。 第33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十一) “咳,那个,我的衣服,咳,是谁换的?咳咳...”清欢终忍不住抬起了通红的小脸,因咳嗽的缘故,眼里全是水润之色。 景言低头把调羹里的粥吹凉,然后把勺子凑近清欢的唇边,他才刚抬眸就看到清欢正泪眼迷蒙地注视自己,因激烈的咳嗽眼角微红,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景言见此微微勾了勾唇,好像他曾经养的小动物。 “哦,我换的”景言侧了侧头,清澈的眸子注视着清欢全是不解,昨晚她发烧未愈,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断喊热,想要脱掉,连他的衬衫都被拽掉了好几个扣子,而她后半夜又开始发热冒汗,最终他看着她身上的女仆服有些碍事,就脱了。 景言疑惑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让才吃到一口粥的清欢,被粥散发出来的清香勾的饥肠辘辘的,清欢紧紧盯着景言手中的白粥,内心充满挣扎,最终还是肠胃战胜了大脑,清欢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唇,反正他人早晚是她的,现在不应该纠结于此。 “主人~~”清欢眼睛闪亮地盯着景言,脸上带着有些讨好的笑,然后低头深情地注视着他手中的白粥。 他怎么好像看到了她身后不断挥舞的小尾巴,景言抿了抿唇,抬眸看到清欢闪亮的满含期待的眼神,里面写满求投喂,景言看到她这样一副萌哒哒的神态,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清欢身体虽然恢复了精神,但是大脑还有点晕乎乎的,面对景言这个高智商的天才,以前还能从容应对,现在变得整个人老是慢半拍,总是不知觉地做出某些蠢萌的行为,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当看到景言唇间弥漫的笑意,让她有一种羞愤欲死的冲动。 待在景言的房间修养了一天,清欢躺在床上整个人懒洋洋的,嘴巴不断咀嚼着慕思诺小朋友送过来慰问的零食,清欢觉得幸福极了。 忽然间清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思考着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清欢郁闷了,果然人一生病不但人犯懒,就连脑子都不够使了,她怎么把U盘的事给忘啦。 清欢连忙从景言软软的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他的衣柜,挑了一件长裤和T恤衫换上,然后就开始在房间翻找着她的那件女仆装,景言的房间属于那种什么都囊括在一起的类型,可能是景言喜欢清静的缘故,他住的一个大房间里有很多小的房间,而她就在其中一个他的卧室。 清欢寻找了半天,衣服没让她找到,却让她发现了景言随意搁置在书房桌脚的U盘,这让清欢一喜,随即就把U盘插.进了旁边的电脑里。 清欢浏览着电脑里那群董事的证据,愉悦地笑了起来,不过当点开其中一个视频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看见屏幕上此时出现几具交缠的身体,白花花的躯体、激烈大胆的动作,晃花了清欢的眼睛,由于没插耳机,电脑的音响中不断传来视频里男女情.动的呻.吟声,yin词艳语在她待在的寂静房间里不断回响。 清欢整个人都僵住了,双颊通红,往日清冷的眉眼此时染满尴尬之色,她想起瑰美子临走前不怀好意的笑容,立刻瞪大眼眸,紧盯着屏幕里刚才因为羞恼而没有看清楚的面孔。 这样看着清欢原本被惹得躁动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视频里面的主角竟然就是那几位董事,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脸上全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癫狂地和几位脸被打上马赛克的女人纠缠着,好像不满足于双方的给予的刺激,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了,开始了男男、一男多女、一女多男的群p行为。 看着里面不断在蠕动的白花花的肉.体,清欢被深深恶心到了,视频里不论男男女女身材都是臃肿不堪,糜.烂的情景透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要不是对那几位董事不要脸的行为印象深刻,清欢还真的分不清是他们。 清欢“啧啧”地惊叹了几声,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啊,还没看完限制级的大片,就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给死死捂住了双眼,她开始还有些困惑,接着就闻到了景言身上熟悉的清冽干爽的味道,清欢身体一僵,脸颊顷刻间爆红,就像熟透的虾子。 景言眯了眯澄澈的眼眸,扫了一眼清欢正在看的短片,冰冷的脸上透着不爽之色,他已经进来很久了,可是清欢却好像没发现他,当他走进房间就看到清欢眼睛闪亮地在盯着屏幕,津津有味满含兴趣地在看着什么。 看到屏幕上没有穿衣服滚作一团的男男女女,景言冰冷的脸上全是厌恶不屑,再好看能有他的好看吗?听到音响里还在不断播放出的yin.秽之音,景言皱了皱眉,伸出另一只手捂住清欢的耳朵。 但是就算捂得再紧,也还是能听到不断传来的靡靡之音,这让景言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烦躁,他似是才想起来什么,伸出晶莹如玉的手指快速按上了电脑的开关。 清欢此时尴尬极了,不知道是该把眼睛上覆盖的手掌拿开好,还是不拿开好,被自己心爱的人捉到自己在看小黄.片肿么办?尤其是视频里的男主还不是自家喜欢的男人,清欢郁闷之极,欲哭无泪的只想‘呵呵’了。 她能怎么说?难道解释说她是不小心被人坑了,抑或说自己是一不小心点错了?清欢心中抓狂地想着。 清欢眨了眨睫毛,长长的眼睫划过景言的掌心,让他像触电一样慌忙放下了手掌,清欢缓缓睁开眼,适应着不断涌过来的光线,然后抬眸认真地看着景言道:“他们没你身材好,真的” 看到清欢脸上的认真严肃之色,景言伸手摸了摸她还有些燥热的脸颊,感受到手指尖传来的余温,景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清欢看到他点头顿时松了口气,她就说吧他怎么会在意其他呢,看来他只在意这个。 自从那次因为看限制级大片被抓包,清欢就开始乖乖地在景言房间里住下,每天非常老实地等待他投喂,整个人安静乖觉极了,由于她的表现良好,使景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始至终都没想过清欢就这样住在他房间有什么不对,景家有那么多房间为什么当初他没有把清欢安置在其他地方,毕竟,自闭儿是非常有领地意识的,更何况景言自己还有很重的洁癖。 景言没有想到,不代表慕思诺和其他人没有想到,这几天景父景母恰巧在外出差不在家,现在就只剩下慕思诺和景言两个主人了,面对自家表哥的行为,慕思诺猥琐地偷笑着,他非常自觉地没有去打扰他们的相处,只在景言不在的时候去看了清欢几回。 等清欢病愈之后回到学校,就感觉到周围人打量自己的怪异视线,刚开始她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打算理会,不过突如其来地成为他人的关注和八卦对象,还是非常令清欢不适,就算因为家世和容貌的关系曾成为过焦点。清欢从没有这么敏感地感受到他人情绪,这一次她清楚地感觉到对她传达的是恶意和不屑,而不是羡慕嫉妒。 清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又一次感受到了旁人毫不掩饰的恶劣目光,顿时目光冷凝地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办公室里的两个女老师以为清欢发现了她们的目光,连忙有些心虚地撇开了视线,转而两个人脑袋聚在一起,开始用余光看着她的方向,垂眸窃窃私语。 两人就算压低了声音,可是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非常响亮,清欢听到她们说的什么狐狸精,不要脸,勾引自己学生之类的话,清冷的眉眼更加冷冽了几分,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优雅地走到了她们身边,双手环着手臂站定在她们眼前,俯视着她们道:“不知道两位为人师表的老师在说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我很好奇” 由于清欢站着,而她们坐着,一瞬间只感觉到清欢身上的气势凌冽,让人不敢侵犯,两位老师被清欢身上突如其来爆发的气势压迫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感觉苦不堪言,她们从前看这位安老师一直不苟言笑,与她们也不合群,本以为新来的老师会很好欺负,就算被人说了什么也会默不吭声,一时没想到清欢会反击,让她们有些怔愣。 须臾,一位长发的女老师先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看了清欢一眼,心里全是懊悔,她刚刚竟然被一个没有多大的黄毛丫头给震住了!她拨了拨脸颊边散着头发,打着哈哈道:“安老师,在问什么啊?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是呀,是呀,我们什么都没说”旁边另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师清醒了过来,连忙附和道。 “是啊,两位老师什么都没说”清欢说完唇角扬起,脸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向她们莞尔一笑,整个人温婉娴雅之极,眼梢却带着邪魅蛊惑,让正在看她的两位老师一愣,本来正竖起耳朵关注这边动静的其他老师,也被清欢淡淡的反应给勾起了好奇心。 清欢抬手理了理被高高竖起的马尾,轻启朱唇,声音似淙淙流水敲击玉石般,“刚才我听到两位老师说的什么勾引自己学生的话,也全当作没听到,哎呀,真是抱歉,毕竟对两位老师不好”清欢说着有些懊恼地伸手捂住嘴巴,眨了眨眼歉意地看着她们,似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两位老师被她说的一愣,等反应过来愤怒地盯着清欢,因为是身为老师的缘故,她们的素养很好,就算再气愤,她们始终也没有吐出什么不堪的词来辱骂清欢,只能愤怒地瞪着她。 “我什么?”清欢见她们说不出话来,无辜地眨了眨眼眸,就那样抱臂站着,嘴角微嗤。 “你怎么能毁坏我们的声誉”戴眼镜的老师瞬间站起身,气愤地指着清欢道。 两位老师被清欢颠倒是非的能力给气的够呛,明明是清欢自己不要脸竟然勾引自己的学生,现在却倒打一耙,污蔑她们,毁坏她们的清誉,再说她们怎么会像她一样做出这种事。 “所以两位老师就能毁坏我的声誉了吗?”清欢扫了一眼她们瞬间僵硬的身体,继续道:“就因为一些流言蜚语的怂恿,就可以不相信自己同事的清白了吗?” 清欢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她知道这两位都是古板的老学究,教书教了几十年,自然看不上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老师,所以难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话,是非不分。她也不怪她们,毕竟,她和景言迟早会遇到这些事的,早点爆发出来也好,总比以后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不堪入耳好多了。 “我们..”被清欢说的顿时脸庞羞红的两位老师,尴尬地不敢直视清欢犀利的眼神,言语有些结巴地不知怎么解释。 清欢伸手阻止了她的张口欲解释,淡淡道:“我知道两位老师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清欢说着抬眸扫了周围抬头正看好戏的老师一眼,转身神色淡漠地走了。 但等清欢查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她头疼地抚了抚额,整个人都无奈了,说起来整件事的起因还与女主君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阿凉会努力的。。。。 第34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十二) “景同学,景言,你站住”梅好好看到景言还想像往常一样无视自己,冷漠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她顿时有些急切地喊道。 这时正值放学的高峰期,若是往日的景言,肯定是不愿意在人多的时候回家的,但是想到家中生病需要人照顾的清欢,景言皱皱秀气的眉宇,还是忍耐着心中的不适准备早点回家。 听到梅好好有些尖锐的叫喊声,周围正在行走的学生顿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开始八卦了,没办法,因为他们听到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景言的名字,就算景言这一段时间沉寂了,但是成绩还是依旧高调,每天自家班主任唠叨榜样什么的,让他们对这位学霸简直如雷贯耳,尤其是再加上最近听说的谁谁谁又和他告白了,好像就是这个梅好好,想到这里,周围的学生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景言如梅好好所料的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她,这让梅好好一喜,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景言,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梅好好期待地看着景言,星眸闪亮,说到最后看他脸上没有丝毫反应,眼底带着浓浓的乞求。 景言听到熟悉的话语,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困惑,片刻,过目不忘的眼力还是让他认出了梅好好,是她呀,前几次向自己表白的女孩,她怎么又来了,是他表达的不清楚吗?景言不解地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 梅好好不知道她已经凭着小强一般顽强的精神,在景言面前混个眼熟,不过就算知道了,梅好好也会感到不可置信吧。 景言看着梅好好认真的小脸,脑中闪过另一张脸,神情有些恍惚,毫无情绪地道:“抱歉”说完景言就准备转身离开,他现在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等一等”景言听到她的声音,疑惑地侧过身,回头看着梅好好,难道他忘了什么事吗? 梅好好看到景言有些急匆的步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毫无血色,紧紧地闭了闭眼,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景同学,喜欢的是安老师吧,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了,是正在交往所以拒绝我吗?”说完梅好好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气般,颓靡地倒在身后毛悦的怀里。 听到和清欢有关的话语,景言原本雀跃的心情顷刻冷却下来了,他抿了抿唇角,冷酷地说道:“和你无关”,然后没有一丝留恋地走了。 “呵呵~~我的爱和你无关”梅好好看着景言冷酷的背影,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开始流出眼泪,转身抱着毛悦埋在她的脖颈中痛哭了起来,她早就应该知道的,自从她重生回来,一切都变了,那天她明明看到景言抱着安老师急切的身影。 而周围的学生看到一场好戏,满意极了,等到主角走了,他们也走了,不过当听到景言和安老师的事,他们的眼睛瞬时亮了,闪着八卦的光芒。 于是,从那天开始,学校就开始传出‘安老师勾引自己的学生景言,让景言对自己的女朋友梅好好始乱终弃’的流言,流言越传越离谱,就因为梅好好的那一句话,她就成了破坏人家男女朋友关系的小三,对于此清欢深深地感觉到肝疼,果然女主君的影响力不同凡响,就像原.子.弹一样,把她轰炸地想要死啦死啦地。 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缘由,清欢深深呼出一口气想去找景言,不管他人如何看待她,她只在乎他的眼光,希望景言不要误会她。清欢垂了垂眸,叹了口气,就算她开始的任务是攻略他,但她还是逐渐对这个内心干净、真挚的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他就像光,让一切在黑暗中掩埋的人都抵抗不住诱惑。 树上交错的枝桠生长着浓密的树叶,个个招展着,层层掩映着炙烈的阳光,给坐在树下的少年带来片片荫凉。 随着风吹过脸颊,景言颤了颤浓密的睫毛,最近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午休时常喜欢坐在树下闭眸歇息,待在寂静的只属于他的一方天地。 可是,偏偏有人想要打破这些许安静,离景言不远处走近两道因为天气炎热躲在树林中纳凉的人影,这两个人就是梅好好和毛悦,此时毛悦有些气愤地询问道:“好好,真的是这样吗?景言竟然对你始乱终弃?” “啊?”因为被景言毫不留情拒绝的梅好好此时神色萎靡,脸上带着颓唐之色,听到毛悦的话顿时一惊。 毛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梅好好,抬高声音凑近她耳边道:“我说安老师她竟然干勾引自己学生的勾当,真是不要脸,还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就是被拒绝了吗?竟然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一副样子”毛悦伸手狠狠地用手指戳了戳梅好好的脑袋,有些女汉子地凶狠叉起腰。 离她们不远处的景言被两个人声音所惊扰,紧紧皱了皱眉,当听到清欢的名字被人随意说起,让他本来被打扰的郁闷心情更加不耐,景言眯了眯眼眸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梅好好被毛悦的声音震得好久才回过神,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哪有?阿悦,别这么说,我只是看到安老师和景言很亲密地搂抱在一起” “哼哼,明明就是她不要脸,连自己的学生也勾引...”原本气势十足的声音,在看见景言的一瞬间,顿时慢慢变小了,毛悦惊惧地瞪大双眼看着突然出现的景言,当看到他眼里直视自己的冰冷,讪讪地松开了放在腰上的手。 梅好好原本背朝景言的方向站着,所以景言出现的一瞬间她并没有发觉,等察觉到毛悦的不对劲,她纳闷地转身就看到景言的身影,他冷冽的双眼不再淡漠,里面盛满怒火,很显然的他听见了刚才她和毛悦所说的话。 梅好好心中涌出一股股被人逮到的羞耻感,她和朋友谈论安老师的闲话竟然被喜欢的人听见了,梅好好只感觉自己所有的不堪在他面前全都暴.露了出来,半响看到景言冷凝的俊脸,梅好好有些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 “嗤~~”景言垂下眼眸,额前的刘海遮掩住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只是一个喜欢女仆喜欢到不行,喜欢收集各种各样、各种尺码的女仆装,还喜欢看各种各样关于女仆的杂志、漫画,就连看到真人穿上女仆装都会兴奋不已,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特意开了一家女仆、男侍会所,为了随时可以观摩到各种play,满足自己独特欲.望的变态”说着景言抬眸,眼睛里溢满笑意,唇角罕见的勾起。 听到他说的话,毛悦和梅好好瞬间震惊了,当看到景言唇角的微笑,她们惊艳归惊艳,但更多的是心里发毛,梅好好愣了几秒,有些呆呆地看着景言道:“所以,景、景同学是想表达什么呢?” “嗤~~”景言眼里带着不屑地嗤笑道:“就你这种程度,能接受我这种恶劣的性格到什么地步呢?”景言说着双手插.进裤兜靠近梅好好,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遮蔽住梅好好上方所有的光线,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了。 不过这种女主一米五、男主最低一米八,两人萌萌的身高差,在原文中可是原作者的最爱。 梅好好被景言身上冷冽的气息惊住,不自觉地被压迫的向后退了一步,慌张地想向毛悦求助,而毛悦整个人在景言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石化了,景言眼眸深邃地俯身注视着梅好好,看到她畏缩在一起的身体,眼神带着不可察觉的轻蔑,俯视着她就像在看着渺小的蝼蚁。 而当清欢赶到,看到景言背影的一瞬间,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景言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微前倾,笼罩住梅好好娇小的身影,两个人相距甚近,就像在接吻一样。清欢看到景言的动作顿时愣住了,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伐,不想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这样的我,你了解多少?梅同学还想大言不惭地说喜欢我吗?”景言黝黑的眼眸深邃了几分,说着侧过身,以拳抵唇低沉地笑出了声。 清欢看到景言脸上笑容的一瞬间,只感觉到内心溢满苦涩,好像有只手在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心脏,钝痛的厉害,清欢脸色霎时苍白了,她伸出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衣服,感觉到呼吸不畅,似要快窒息而死。 景言回头看到清欢,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冷酷的脸上毫无情绪,澄澈的眼眸带着不解缓缓靠近她,而被他吓住的毛悦,回过神连忙抓住正呆愣住的梅好好,拽着她就跑了,这男人就是恶魔,真的是太可怕了! 清欢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景言,深呼吸一口气,眼里含着眼泪侧过脸不敢看他,清欢摇了摇头想把内心的刺痛感甩掉,骄傲如她才不会哭呢,她这是被沙子迷了眼,对,就是这样。 景言看着她奇怪的在游移视线,就是不看自己,轻轻皱了皱眉,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抿了抿唇,转过身想要走回刚才待的树下。 感觉到景言要离开,清欢握了握双手,伸出手指拽着他的衣角,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景言顿时收回刚抬起的脚步,听到身后带着泪意的暗哑声音传来,身体一僵。 “还请你不要”清欢低垂下眸子,身侧垂下的手紧紧抓着裙角,身体有些颤抖。 “在我心里,景同学,就像光”说着清欢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脸颊微湿带着泪痕,坚定地看着他道:“照亮了我整个黑暗的世界”,听她缓缓地诉说着,景言身体一愣,侧过身对上她弯弯的眉眼。 “开始我也是不会交流,只要有人接近,就会恶言相向,以冰冷骄傲的面孔去面对他人,可是”清欢说着顿了一下,然后抬眸坚定地看着景言,眼眸衬着泪水闪亮,“是,景同学,让我找到了自我,就算我是景同学的老师,但是说起来真的很惭愧,除了知识,我什么都没能教给你”清欢说着眼里的泪水凝聚的越来越多,最终流了下来。 “景同学,真是太纯净了,让我一靠近,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清欢低头敛了敛眸,身侧垂下的头发粘黏上脸侧的泪水。 “景同学曾问我是什么颜色,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是天然色,只有不戴面具、不作伪地与人相处,才会快乐”清欢抬眸,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脸庞上的泪水和耀眼的微笑相映衬,让景言心中微痛,感觉刺眼无比。 “是一直以来的我太讨厌了,我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讨厌?我知道的。”清欢失落地抿了抿唇,不间断地开始否决自己,说着紧紧握了握拳头,“所以真的很羡慕那些有自己独特性格的人呢!” “阳光?”景言似是才反应过来,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庞,眼神有些迷离。 “是”清欢说着向他绽放了一个明媚灿烂的微笑,似万千桃花齐放,灼灼其华,让他一瞬间心跳加快。 景言低头掩饰道:“老师,也很努力,我看到老师写的教案了,还有批改得认真工整的试卷,我知道老师就连以前学习的时候,都很认真”说着眨了眨长睫看着她。 清欢微讶,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些,神色动容,“我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讨厌?没有自己的性格,只能以冷淡来伪装自己”说着清欢有些逃避地扑向他怀里,泪水终忍不住染湿了他衣衫。 景言感觉到她的脆弱,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开始紧紧地回抱着她,把自己的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微阖眼眸,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清香气息,轻声道:“老师,做我女朋友吧”低声呢喃缠绵悱恻。 清欢正沉浸在心中不断溢出的悲伤中,并没有听清景言的低声呢喃,抬眸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景言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侧过脸道:“没有什么” 清欢慢慢松开正搂抱在他腰间的手,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有些不满嘟了嘟唇嘟囔道:“我明明就听见你说了什么的”,低眸偷瞄了一眼景言的脸庞,见他转过脸,立刻站好了身体。 “嗯?”景言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手帕,听着她微不可见的声音,纯澈的眼眸看着她带着疑惑。 清欢定了定心神,向后退了几步,做了几个深呼吸,恬静的脸庞带着还未干的泪水,向他绽放了一抹绝美的笑靥,“真是失礼了,每次都让景同学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面,真是抱歉” 景言听到她的话,往日也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只感觉客气疏远之极,景言皱了皱眉宇,只眼眸深邃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抬脚走向刚才休息的树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这一个故事,么么哒,晚安咯~ 第35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十三) 在高三学习的紧张繁忙中,景言的生日也接踵而至,为此清欢特意举办了宴会,邀请了世家名流,也邀请了A班的学生和老师,一来是为了夺回安氏公司而庆祝,向诸位名流世家昭告她已经恢复安家大小姐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洗清前些阵子的流言蜚语。 毕竟,上流世家贵族男女通婚只讲究门当户对,不会在乎两个人是不是师生恋,抑或女方比男方大了几岁。所以这算是清欢在变相的给自己正名,在景言不知不觉间就把景家儿媳妇的头衔给套上了,清欢猜测以景言的聪明他不可能想不到,也许只是不说透。 名门贵族之间特别注重外表的光鲜靓丽和面子,由于豪门之间的龌龊也不在少数,只要不做得太过分,或是能将自家的私密隐藏得很好,谁会闲得蛋疼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梅好好的家庭不过是小康之家,与景家是绝对不能相提并论的,上辈子面对梅好好嫁进豪门,其他几家也不过是吐槽几句就罢了,眼里的不屑和骨子里散发出的轻蔑都收放自如,隐藏的很好。 觥筹交错间,清欢嘴角含笑与身边一个个在商场上精明善战的老狐狸寒暄,世家不论男女都有着极好的修养,当他们注视着你时,你绝对能体会到他们的真诚和亲切,就算在心里对你极为厌烦,也会保持着很好的风度,转过身眼底才会划过对你的高傲和不屑。 其实清欢又何尝没有在利用景家的势力,就算夺回安氏,公司也已经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邀请到名门望族,清欢知道其他家族大部分也是因为景家的缘故,才会出席的。对于这次的生日宴会,景言也是同意了的,本来他并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他知道清欢可能需要为安氏造势,于是一向清雅淡泊的少年同意参加了这次宴会。 景父景母由于儿子的原因,也参加了,就算不是以他们名义举办的,他们也感觉到了景言对清欢的不同,知道此事他们并没有反感,慕思诺也是出了很大力气的,再说开始清欢就给他们的印象很好,所以他们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 清欢应对得游刃有余,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交锋,就算恨你恨得牙痒痒,他们也会保持得体的微笑,所以文中出现的那些世家女一看到贫民女就会歹毒地挑衅,那都是假的,那是只有女主君才有的待遇。 在这个宴会上,清欢就看到很多温婉娴雅的名媛,她们谈吐大方举止得体,一个个就像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 清欢打量了她们一眼,莞尔一笑摸了摸下巴,狡黠地眨了眨眼,她估计这些名媛就算真遇到那些小白文中的女主,也会气质优雅、心平气和地同她们握手,然后转过身之后再用手绢擦干净自己的手指,行为举止绝对不会让别人挑出任何瑕疵。当然,前提是她们没被女主的光环所萦绕,激发出恶毒女配的气质。 清欢今天身着一袭紫色的裹胸曳地礼服,丝滑的裙子贴着她白皙的肌肤蜿蜒飘逸,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随着她行走间的动作而移动,衬得她整个人优雅又高贵,再加上清冷的气质,偏又带着些神秘的韵味。 安爸爸因为身体不好,并没有出席,所以这场宴会清欢是唯一的主人,不过,很快就要再加一位了,清欢手持一杯香槟,缓缓向角落里坐着的景言走去,看着那依旧精致澄澈的少年,清欢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她做的这一切又何尝没有他的原因。 清欢眼底带着些醉意和迷离,装作头晕依偎在景言身上,小鸟依人的动作,全无刚才的凌冽气势,感受到景言僵直的身体,清欢开始恶劣的笑,脸颊埋在他肩膀上,双肩控制不住地耸动着。 “你喝醉了”景言无奈地看着与往日不同的清欢,抿了抿唇。 “哪有?我很清醒”清欢反驳道,余光扫到毛悦和梅好好的身影,唇角勾了勾,毕竟好戏才开始不是吗? “阿悦,我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我不敢”梅好好穿着粉色的小礼服,有些局促地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在这次宴会中她深深感受到了自己与景言的差距,上辈子她从未曾自卑过,是因为景言知道她不喜欢什么劳什子宴会,所以他没带她参加过。 上辈子豪门中流传景家宠妻也不是假的,因为家大业大,所以除非必须,景家人就算不出席也没有什么,可是今天梅好好看到在会场中高贵优雅与那些名媛交谈的清欢,她内心是羡慕的,她未曾有的气质,她没有学会的东西,清欢都有,这让她心里渐渐产生嫉妒的滋味。 毛悦身着露背的黑色小礼服,与平时的低调甚为不同,整个人打扮的艳丽张扬极了,梅好好站在她身边被映衬的就像是一颗小白菜,清新又不失妩媚。 “你怕什么?你心里不是放不下景言吗?”毛悦余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看到梅好好畏畏缩缩的行为,有些恨铁不成钢,拉着她就向一个人少的角落走去,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我不想景言厌恶我”梅好好打量了会场一眼,犹豫地低垂下眼眸,这里来的都不是普通人,如果一个不好就会变成笑话,她和景言都会变成被嘲笑的对象。 毛悦示意梅好好看景言的方向,看到清欢狠狠地瞪她一眼,“唉,好好,你看安清欢那个贱人都已经明目张胆地坐在景言身边,为他举办宴会了,可是她凭什么?这不是在向你宣战,宣告她是景言未来的妻子吗!” 梅好好本来看到景言的身影眼前一亮,接着看到依偎在他身上的清欢,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了,听到毛悦的话,本来还犹豫的内心逐渐变得坚定。 看到梅好好变得坚定的眼神,毛悦眼里划过一道精明的光,转瞬即逝,“这就对了嘛,我给你说,只不过让他喝下迷药,然后和你躺在一起而已” 梅好好听到毛悦的话有些紧张,她从小到大还没做过这样的事,毛悦看见她有些发抖的身体,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放心,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到时你把衣服弄的凌乱点,再在被单上洒上鸡血就好了”说着毛悦把准备好的小瓶子塞到她手中。 梅好好见此深呼吸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毛悦,脸上满是动容之色,“阿悦,谢谢你,若不是你我还提不起勇气,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告诉景言让他帮忙你父亲公司的事” 毛悦听到她的话,顿时嘴角扬起,向她绽放了一个明媚的微笑,“谢谢你了,好好,不愧是我最好的闺蜜”说着捶了捶她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等会我把这个想办法让他喝下,你先去休息室等候,等到事情差不多了,我将人引去,到时你千万不要慌张”向梅好好指了指手中的东西,毛悦看了一眼景言的方向,眼眸里掠过不知名的光,有些担忧地嘱咐梅好好道。 “好”看到毛悦如此为自己着想,梅好好眼里含着湿润的水光,侧身势在必得地看了景言一眼,就转身去了休息室。 毛悦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梅好好的身影,随手从侍者托盘里拿出两杯酒水 ,抬脚走向景言的方向,站在他面前眉眼弯弯道:“景同学,生日快乐”说着把手中的红酒递向他。 毛悦脸上一直保持着脸上甜美的笑容,等过了几分钟,见景言还没有意向准备接过去,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毛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抬了抬已经僵硬的手臂,杯子一转指向清欢的方向,“真是不好意思呢,本来这杯酒是准备向安老师道歉的” 听到毛悦这样说,清欢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全是困惑,向她道什么歉啊?她们两人好像除了上课,没有过交集呀,清欢正准备伸手接过,毕竟她是她的学生,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谁知她还没有触碰到杯沿,就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修长干净的大手给接了过去,景言抬眸看了清欢一眼,就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侧脸看着毛悦有些不爽道:“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毛悦言笑晏晏地回答道,果然不出所料呢,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景言。不过,看到景言毫不犹豫的动作,毛悦眼眸沉凝,都已经护到如此地步了吗?若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猫腻,她还真不相信。 “道什么歉啊?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清欢看了一眼毛悦,又侧脸看了一眼景言,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哦,只是…”毛悦正要解释,就被景言给打断了,“没什么,现在你可以走了”景言瞥了毛悦一眼,漫不经心道,这些小事,他才不想污了她的耳朵。 “好的,上次的事请景同学也不要放在心上”毛悦诚恳地看着景言,希望他能不计较,看到景言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身上不断冒冷气想赶人的架势,她非常自觉地向他们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没过一会儿清欢就被其他侍者给喊走了,说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做主,清欢无奈只好暂时离开,叮嘱景言等她回来。 看着清欢脚步匆匆的身影,景言淡漠的眼神染了些笑意,微微抿了抿唇角,手指轻触刚才她坐过的地方有些愣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他就会很开心。 景言正发着呆,就突然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阵燥热感,这陌生的感觉让他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只感觉身上快要烧起来了,一阵阵暖流不断向下腹涌去,涨涨的让他有种难以启齿的怪异感,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奇怪的感觉。 隐忍地紧紧咬了咬下唇,景言攥紧了双拳,想要克制这种莫名空虚燥热的感觉,抬眸看了一眼刚才清欢离开的方向,他本能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继续待在这里也许更危险,他要离开。 吹吹风、洗个凉水澡应该就不会再这么热了吧?还是他发烧了?景言不解,不过这不妨碍他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的冲动,他总觉得留在这里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毛悦一直时刻在注意着景言的反应和举动,看到他跌跌撞撞地向大厅外面走去,眼里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嘴角不可遏止地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景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的脸上渗出了很多汗水,身上的燥热空虚的冲动一阵阵冲击着他冷静的大脑,让他不禁扯起了自己的领带,拽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想要透透气。 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大脑开始眩晕,景言紧紧抿着有些苍白得薄唇,狠狠地咬了咬下唇,想要使大脑保持清醒,他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追赶他,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人。 景言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想要保持冷静也越来越吃力,在花园转角的时候他终忍不住栽倒了下去,没想到有一个人凑了过来,温柔地扶住了他,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清欢小心翼翼地扶住景言,将他的身体依偎在自己身上,支撑着他身体大部分的重量,带着他几步之间走到花园里的一个角落,藏到花园高高的灌木丛中,听到离他们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清欢眼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毛悦是一直跟着景言的身影来到这里的,没想到很快景言的身影就不见了,看到周围静悄悄的,根本不可能藏人的样子,毛悦焦急地踩着高跟鞋来回踱步寻找。 过了一会儿,等脚步声渐渐远了,清欢看着怀里额头上渗出大量汗水的景言,伸出白嫩的手指,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手帕,轻轻抚上他红透了的脸颊,温柔的擦拭着,手指轻柔的挑开被汗水粘湿沾黏在他脸庞上的黑发。 清欢想起她如果再来晚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眼睛闪过一丝暴戾之气,她本来想早点赶回景言身边的,却一直麻烦不断,好像有人在阻止她的脚步,看到角落里已经没有景言的身影,她就感觉大事不好。 焦急忙慌地寻找他多时,幸好还是赶上了,清欢看着待在她怀里,脸色潮红,眼神迷离的景言,心里不可抑制地涌出一股股疼惜。 这样澄澈纯净的人,怎么能遭遇这样的事?怎么可以!清欢紧紧抿了抿唇,还是她太低估人的野心和欲.望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一直对景言虎视眈眈的人,她竟然没有察觉,实在是太大意了。 清欢定定地凝视着景言,眼眸里流动着醉人的柔情,她温柔摩挲着景言的脸颊,看他还在半梦半醒间,俯下身低头在景言的额头印下一个饱含珍惜与爱意的轻吻,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他的人。 清欢闭了闭眼,脸上微红,脸颊轻轻蹭着景言发烫火热的脸庞,感受到他脸上燃烧着的火辣辣的烫人温度,清欢咬了咬下唇,这种棘手的情况,她该怎么解决? 正当清欢心中抓狂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迷迷糊糊间,只听见“嘤咛~”一声,景言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神色迷醉地看着她。 看到景言醒了,清欢脸上有些发烫,连忙坐起身拉开与他的距离,景言现在的神智还不是很清醒,他只感觉到刚才脸颊上凉凉的,好像有什么在他脸上蹭了蹭很舒服。 心里这么想也是这样做的,景言伸手紧紧抱着清欢,开始不断在她身上磨蹭,当初碰到她冰凉的肌肤,他不禁呻.吟了一声,唇间逸出美妙的声音,景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顺着心中的欲.望,懵懂地在清欢身上动作着。 景言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他人的触碰,不通男女之事还有情.欲的他,纯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身体更舒服一些,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不断在清欢身上蹭蹭。 清欢看着不断在自己胸前蹭着的毛茸茸的脑袋,脸颊瞬间爆红了,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脖颈间灼热的气息,开始口干舌燥起来,情.动使得景言白皙的脸蛋上晕红,染上了些醉人的迷醉之色,他的眸底泛着迷离的水雾,可是却依旧清澈不染尘埃,就像坠入人间的天使,纯净的让人不敢玷污,只觉罪大恶极。 狠狠地吞咽了几口口水,清欢面对景言纯真不谙世事的目光,诡异地生出了一股罪恶感,沉默良久,清欢还是推开了景言的脑袋,摸了摸他的头道:“乖,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办法,绝对不会再让你难受了”说着清欢轻轻拿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就想站起身。 “嗯~~不要,我好难受”清欢还没有站起身,就感受到身后贴过来的火热胸膛,听到景言沙哑撒娇的声音,顿时懵了。 清欢抑制住脸上不断弥漫的燥热,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火热温度,快要把自己融化般,身子一下子就软下来了,手指触到他光滑的胸膛,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景言已经把衬衫的扣子全部都弄开了,他就这样从身后抱着她,清欢依稀都能感觉到他急速的心跳。 清欢只感觉到脸更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受身后火热的身躯所影响,她的身体也慢慢灼热起来,两人肌肤相贴之间,她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旖旎迷离,逐渐染上暧昧的味道。 清欢被景言抱着只感觉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她正想换个姿势,不然这样半坐在他怀里,两个人都不会舒服,感觉到清欢有些挣扎的动作,景言的呼吸更粗重了,“别动,我只是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景言隐忍暗哑的声音,顿时令清欢僵住了身体,尤其是抵在自己尾椎上硬硬的东西,让清欢更不敢动了,她只觉得自己像熟透了的番茄,就差冒热气了。 景言将脸颊深深埋在清欢的脖颈,嗅到她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他整个人除了呼吸灼热之外,并没有做其他动作,景言叹了口气,黝黑的眼眸深邃,令人看不清神色,须臾,声音暗哑低沉呢喃道:“欢欢,做我妻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来一发,亲们请不要大意地蹂.躏阿凉吧,请尽情评论吧,提出阿凉的不足之处。 下一章,应该就完结了,阿凉脑洞一时开的太大,写的有点多了,嘿嘿。 第36章 校园纯爱师生恋(十四) “老师,我如此对你,你不介意吧”景言说着,伸手摸了摸清欢的头发,看她没有反应又摸了摸她的脸颊。 “啊,没事”清欢身体有些僵硬,说着脸颊通红,就像涂了腮红一样,她怔怔地看着景言半天才收回的手,只见他掌心处躺着一片落叶。 “咦,老师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景言有些担忧地看着清欢,说着又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少年温凉的手指沁透她的皮肤,温热的气息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就这样喷洒在她脸庞上,清欢只感觉到呼吸之间,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清新干爽的男子气息,随着肌肤相近,清欢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不是,我很健康,只是有点儿热”清欢内心腹诽,只要你不再离我这么近,我一切安好。 “嗯”景言抬手就要解清欢衣服上的带子,清欢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向后挪了挪椅子,与他保持距离,并且双手紧紧护着胸前的衣服,瞪大双眼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今天清欢穿的是一件胸前系带的白色裙子,如果要是解开,必定会露出胸前大片白嫩的肌肤。 余光扫到清欢一脸看流氓似的看着自己,景言抿了抿唇,唇角轻勾,转瞬即逝,眼眸澄澈地注视着清欢道:“老师,不是感觉热吗?”解开就不热了。 听他说完,清欢拢了拢胸前的衣服,有些结巴道:“不用、不用”当看到等她说完,景言眼里出现的困惑时,又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衣服是不能随便脱的” “脱了会怀孕吗?”景言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说完点点头,认真地表示他懂了,“那以后我脱其他人的衣服试试看”看能生男生女。 清欢心里顿时泪流满面了,别问她是怎么在景言的冰山脸上看到恍然大悟的,她的读脸技能如今已经达到了秒懂的地步,有一个冰山攻略对象真心伤不起。 “没事,你以后还是脱我的衣服吧” 清欢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景言说道,内心却早已经欲哭无泪,景言是上天看她过的太滋润,派来惩罚她的吗?看着面前听到她没事就收回手的景言,清欢无比确定,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她不就是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一脸不可置信地回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之后景言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话,搭理过她,然后她就开始了苦逼的生活,不断面对景言身与精神的折磨。 其实,景言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老是做出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动作,比如刚才,他会摸摸你的脸,再摸摸你的手,或是你的头发,然后再问你介意不介意,少年正色没有丝毫暧昧的行为,让你说介意也不是,说不介意也不是,尤其他总会以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 比如,“老师,头发上有东西”,“老师,肩膀上有落叶”,“别动,身上有虫子”,“老师别动,衣服乱了”,“身后有东西”...然后就开始了,他光明正大的动手动脚行为,但是景言行动之间光明磊落,丝毫不见猥琐,清欢只能无奈地听之任之了。 清欢:“。。。。。。”最近她好像遭受到了很多不幸,一直在倒霉,就连走路、下台阶也会差点踩空摔倒,比如昨天。 “老师,小心,走路要看脚下”景言伸出双臂半抱着清欢,将她向后带离一步,离开她刚才踩空的台阶,等她刚站定,就松手优雅地抬脚离开了,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清欢依在景言怀里,只感觉到心脏在怦怦直跳,看到他放开自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心里有些失落,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真是越来越有林妹妹的气质了,走路似弱风扶柳,两步一歪倒,三步一跌倒。清欢无奈地盯着面前的景言,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宽大处理,如果再持续几天这样的生活,她真的会疯的。 景言倒是没什么,但是作为一个肖想他的妹子,清欢快被他折磨疯了,尤其是他有时会突然眼含深情地看着你,而当你回头再看他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冰冷的样子,让你觉得他这样纯澈的人会产生如此浓的情愫,绝对是错觉。 此时,原本是清欢帮慕思诺小朋友补课的时间,本来已经恢复大小姐身份的她,是不用再做这些的,但是清欢觉得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所以她只是把到学校做老师的工作给推了,现在还是在做景家的家教老师,清欢的本意是为了留在景家刷景父景母的好感度,没想到总是被景言给搅了。 清欢一脸无奈地看着景言,慕思诺呢,为什么他不在他的房间里 ,而变成了景言,还有谁能告诉她,本来应该待在学校上课的人,现在为什么像个大型犬一样蹲在她面前。 “咳咳,你怎么没去学校?”清欢连忙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有些局促地看了他一眼。 “哦,老师你不在太无聊了”景言慵懒地坐在清欢旁边,抬眸看向窗外的绿树成荫,不经意道。 “那个,你快要高考了,怎么能这么随意的不去学校”听到他无所谓的话,清欢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心中充满惊怒,真是不让人省心的猴孩子。 “哦~~老师很关心我呢”声音有些低沉地拉长尾音,景言说到后面回眸温柔缱绻地注视着清欢,他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修长的双手搭在她身旁两侧的椅子上,左手尾指缠绕上清欢脸颊旁的发,薄唇吐出冷酷的话语,“可是,你是以什么立场关心我呢,是老师、朋友,抑或..”说到最后声音戛然而止。 由于他的突然靠近,清欢被困在他的双臂之间,注视着眼前不断靠近的俊脸,和景言身上突然爆发出的霸道强势的气势,她有些害怕身体不住地向后缩了缩,一时之间被他压迫的无言以对。 由于他们坐的是带有靠背的小椅子,清欢就算身体不断往后仰,也拉不开与景言的距离,清欢本来是要准备伸手推他,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景言衬衫上的扣子全被解开了,看到他光滑有料的胸膛,清欢一时懵了,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好。 “可是,你现在既不是我的老师,亦不是我的朋友呢”景言停在距她脸庞不过几寸的位置,双手撑在清欢的身侧,由于椅子的狭小,看到清欢不断向后仰缩的上身,抬起右腿跪在她不自觉微张的双腿之间,冰冷的脸上不知何时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我、我,我是..”清欢张了张唇,“我”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看到景言凑近的俊脸,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脑海中慌张地思索着她要不要睁开眼,然后狠狠地吻一下景言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可是,清欢有这个色.心,没这个色.胆。 清欢有些紧张地颤了颤睫毛,本来以为景言真的会对她做些什么,她内心还有些隐约的期待,没想到一道稚嫩软糯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安老师,你在干嘛?休息吗”,顿时打破了这暧.昧尴尬的气氛。 听到慕思诺的声音传来,清欢愣了愣睁开双眼,就看到在她旁边闲适坐着的景言,她连忙低头,却只看到景言被扣的一丝不苟的衣服,抬眸就看到景言正眼含困惑地注视着自己。 “没什么,刚才身体有些不舒服”清欢脸色羞红地向慕思诺解释道,对于自己向一个小孩子撒谎,内心有些歉疚,可是,总不能实话实说吧,难道说她思.春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她心里太龌蹉了,清欢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站起身快速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和长发,是她太不纯洁了,景言怎么会对自己做那种事,清欢心里无比懊悔她刚才露出的窘态,并没有看见景言在看到她一脸窘迫的时候,勾起的唇角。 慕思诺好奇地看着眼前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眼底闪烁着狡黠,竟然连他偷听都没发现,看来好严重滴说,“表哥,来一发”,嘛~,自家表哥都故意将他支走了,他刚才回来的好像有点不巧啊,为防止表哥发怒,要迅速补救。 清欢:“。。。。。。”本来燥红的脸庞,扭头看到景言一脸淡然,她只感觉更尴尬了,原来只有她一个人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慕思诺眨巴下眼睛,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表哥,现在不应该上去强吻安老师,然后水到渠成吗?” 清欢顿时怒了,惊愕地盯着慕思诺道:“小小年纪,你怎么懂得这么多,跟谁学的?” 慕思诺无辜地看着清欢,回答道:“跟安老师...”,清欢听此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她什么时候教他这些啦! “你的书”听到慕思诺接下来的话,清欢想掐死系统的心都有了,都是系统出的馊主意啊,本来她还是个挺纯洁的妹子,当看到系统给的小黄.书时,她是一脸羞涩地边看边研究的啊,谁知还没看完书就不见了,原来是被慕思诺拿走了,清欢正想开口把书要回来,余光就扫到景言眼里闪过的光,她连忙警惕地看着他。 景言听到慕思诺的话,似是思索着可行性,眼睛里闪过莫名的光,走近清欢。 清欢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忙不迭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靠在墙壁上,才开始紧张道:“那个,喂,你别过来啊,我可是练过的” 清欢看他并不准备停下脚步,连忙扭头羞恼地瞪向慕思诺,只见慕思诺朝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地道:“嘿嘿,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先闪了”然后就嘭地一声关上门,走时留下一句“你们悠着点,我的床刚修的不结实” 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身影,清欢瞪了瞪双眼,说好的老实听话的乖孩子呢? 景言看到清欢愣神,有些不满,上前抓着她的手臂认真道:“安老师还没有男朋友吧,我看我就不错” “啊”清欢呆愣地看着景言,这是被表白了吗?清欢微微红了脸颊,她这是在矜持什么? “我不需要你作为其他身份的关心,只想要你作为恋人的关心,懂?”景言眼眸中满是坚持和认真,一脸坚定地直视着清欢的眼眸,清澈的眸子好像要看到她心里的所感所想。 “所以呢?清欢酱,你到底是在矜持什么?”瑰美子一脸八卦地看着清欢道,看到清欢紧蹙的眉,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转头对着镜子继续描画脸上精致的妆容。 清欢听到瑰美子的话,脸庞红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立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淡然,“所以,我没和景言矜持,当时直接就把他给扑倒了” 瑰美子本来描眉的动作一滞,眉毛顿时就画歪了,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眉笔,侧身拍了拍清欢的肩道:“孺子可教也” “所以你今天来是干嘛的?发喜糖?还是通知你们的婚讯?抑或是来得瑟的?”瑰美子朝清欢挑了挑眉,一时之间媚态横生,风情万种。 “我是来和程墨辞职的,感谢这些天他的照顾,顺便带你走” 清欢说着余光扫到一直在门外踌躇的身影,转过头看向虚掩的门外有些不解。 “呵~还真是亏你想着我,经理早就知道你要离开啦,他要我对你说不必言谢,好好照顾景言才是正事” 清欢听到瑰美子说的话,垂眸轻轻点了点头,程墨的恩情她记下了,清欢知道当初若不是程墨插手,瑰美子根本不可能得手,并且还拍到那样一段视频,正是由于这段视频,她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威胁到那群董事,夺回安氏集团。 “不必太在意,我们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瑰美子说着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身姿慵懒妖娆,满不在乎地道。 清欢抿了抿唇,也只有瑰美子才能将利用说的如此坦诚吧,余光看到门外的身影有些急躁地趴在门边偷听,清欢眼底掠过一道不知名的光,“你现在要和我走吗?” 清欢的话令瑰美子补妆动作一顿,随即摇了摇头,“不了,人一旦熟悉某个地方的生存规则就很难改变习性的,帮你,只是想给自己多增加一个随时离开的机会”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其他人吗?比如老陈”清欢看着瑰美子促狭一笑,打趣道,老陈那样的人可是对程墨很忠心呢,现在竟然会离开程墨到这边晃悠,不是因为她,就是因为瑰美子了。 瑰美子听到清欢的揶揄也没有反驳,一脸平静淡然地扫了一眼门口老陈正在不断朝屋里偷瞄的身影,“你说他呀,没什么,只是我把他给睡了” 上次为了帮助清欢,她特意向那群人下了大剂量的媚.药,没想到自己也误食了一杯,中招了,恰巧当时在场的只有程墨和老陈两人,面对自家铁公鸡的经理,瑰美子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老陈啦,再说她也没得选。 听到瑰美子淡然的声音,情绪毫无起伏地向清欢讲述这件事,门外老陈终于憋不住了,虽然他已经三十岁了,但是他还没有结婚,他还是个处.男,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夺了第一次,她竟然还对自己不屑一顾。 这样想着,老陈“砰”的一声推开了门,一脸愤怒地走到瑰美子面前,看到她平静无波的艳丽脸庞,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瑰美子打断了,“我怎么了?”说完瑰美子高傲地瞟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老陈脸颊通红,眼睛灼热地看着瑰美子道:“你...我..,你要对我负责”听到老陈酝酿了半天才吐出的一句话,清欢有些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拍了拍身旁瑰美子的肩膀劝道:“你就答应他吧,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 由于清欢的动作,本来快要修好的眉又歪了,瑰美子强忍住心中摔镜子的冲动,抬眸看了一眼眼角快要笑抽的清欢,咬了咬牙,眼底带着些认真道:“你真要我答应他?” 清欢听到瑰美子的询问,自是点头答应了,她可不想瑰美子孤独一世,她这样的人经历过太多事情,无情的可怕,也许老陈是她的好归宿,“那是当然,你就娶了他吧” 听到清欢的回答,瑰美子眼眸深处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好,你嫁给我吧”说着她转头看向老陈,勾了勾唇角。 “你、你答应我啦,真是..”老陈听到瑰美子的话憨厚的脸上全是激动之色,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当看到瑰美子柳眉一竖,“嗯~”了一声,顿时开始举起右手发誓,“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清欢打量了一下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唇角溢出笑意,“那好,我就离开啦,对了,最近我要去国外一趟,你帮我告诉景言一声”,说着清欢连忙站起身离开了,丝毫不给瑰美子拒绝的机会。 等走在宽敞静谧的走廊上,清欢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想亲口对景言说,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清醒的机会,自从那天她勇猛无比的以实际行动告诉景言她的回答,她和景言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仅限牵个手,摸摸头发。 而且景言事后还总会问她介意不介意,面对景言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清欢当然是很欢喜,只不过他如此的呵护,却让她内心产生了两个人总是遥不可及的错觉,好像她无论如何都走不进景言心里。 一个人太澄澈,总是让她产生她在亵渎他的错觉。 无意间瞄到前方一个正依偎在一位发福男人身上的女仆,清欢的脚步顿了顿,看着不断向发福男人撒娇的毛悦,清欢的脸色有些微妙,似是看到清欢的身影,毛悦低头向男人说了些什么,说完咯咯笑了几声,便扭着腰走向清欢。 “好久不见啊,安老师”毛悦走到清欢面前,看了她一眼,神色之间不辨喜怒。 看着此时笑的风情万种的毛悦,清欢心中思绪万千,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不见” 毛悦摸了摸指甲上涂的红色丹蔻,抬眸怨怼地看了清欢一眼,“安清欢,你是不是很得意,最后景言还是你的囊中之物” 清欢自是知道毛悦对自己的怨恨,她照样也很讨厌她,景言的事她还没找她算账,没想到她自己就堕落成这样的地步,清欢勾了勾唇角,看样子应该是程墨动的手脚,不愧是黑道组织的头,出手就是厉害,既能祸害毛悦,又能让她有苦说不出。 “呵~,你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清欢眼底掠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就算是程墨不出手,她也不会放过她。 “我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受到利益的驱使,做出了实际行动而已”毛悦抬手抚了抚耳边的发,脸上都是不屑与轻蔑,“你看梅好好不也是肖想景言吗?你怎么不出手啊,啊!”说着她的脸上充满不甘,向清欢吼道。 “她不是你,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利用朋友达到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上次的谣言也是你传的吧”清欢看到毛悦脸上的不甘,勾了勾清冷的嘴角,看向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的梅好好。 上辈子毛悦就是一个不甘于人下的人,做出过很多让梅好好夫妻不和睦的事情,只不过当时被景言发现了,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梅好好的身边,所以后来她就没有再出现到梅好好面前蹦哒,而梅好好被景言瞒着根本不知道毛悦的真面目,这辈子还信任着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利用个彻底。 “哼~,是她自己蠢,被人利用还不知道”毛悦语气里带着不屑。 清欢听此并没有出声,看到梅好好因为深受打击匆忙跑出去的身影,眼眸暗了暗,如果一直只会依靠他人,什么时候才会成长,总有一天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兴许这样对梅好好也是好事,只会一味轻易相信、依赖别人,也不是好事。清欢没有搭理还在蹦哒的毛悦,踩着优雅的步伐绕过她就离开了。 看着清欢对她不屑一顾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毛悦愤恨地大喊道:“安清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出身比我好,家境比我好,你知道吗,我对景言的爱不比你和梅好好少,凭什么...” 后面的话清欢走远了并没有听清,她看着前方眼里充满迷茫。爱,可以造就一个人,亦可以毁掉一个人。清欢想起文中曾出现的那些痴男怨女,紧紧攥起胸前的衣裳,爱,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人痴狂?她不懂,真的不懂。 感受到清欢内心强烈的波动,系统对她有些怜惜,如果她能一直这样不知道、不明白、不好奇多好,可是人是有好奇心的动物,一切皆因好奇而始,一念之差就会万劫不复。宿主,希望你不要陷进去。 听到瑰美子的话,景言愣了愣神,回想到那本书中清欢的结局,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心中闪过一阵阵慌乱和惊惧。 景言连忙夺过司机手中的钥匙,在公路上飞速地疾驰,恐惧一阵阵侵袭着他的大脑,让他的心几乎快要窒息了。 等景言赶到的时候,飞机早已经起飞了,景言有些慌乱不安地想要找寻清欢的身影,第一次冰冷的脸上出现裂痕,不再淡然冷漠。可是,在机场的大厅里,景言找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上不断沁出汗水打湿了刘海,他还是没有找到清欢的身影,景言有些颓废地蹲在地上,眼睛里闪烁着无助。 这几天清欢一直在躲着他,他眼皮今天又一直跳个不停,就准备出来找她,可没想到她竟然一声不吭地就去了国外,景言想到书中清欢最后尸骨无存的下场,心里弥漫着绝望,不住地祈求着,只要能让他再见她一眼,怎么都好,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小景,你怎么蹲在这啊?”景言心里正绝望痛苦之际,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传来,他眼睛一亮,连忙抬头,就看到清欢拉着一个箱子正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景言唯恐是自己的错觉,连忙站起身,大步走近她,紧紧抱住了清欢,感觉到怀里踏实的触感,景言埋在清欢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还好你没事” 听到景言有些无助颤抖的声音,清欢有些不解,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当然没事啦,嘛~,我一不小心就没赶上飞机”说着清欢有些窘迫地皱了皱鼻子。她本来是想将安爸爸送到国外医治的,医生都联系好了,最后却忘记带证件,想到这里清欢有些郁闷地蹭了蹭景言的胸膛。 “我们结婚吧”景言说着紧紧搂抱着清欢,似是要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在他尚未穿越之时,他也有二十五六了,所以能说出这话毫无压力。 景言话音刚落,清欢就听到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灵魂体已复制完成,现在灵魂脱离身体,3...2..1..” 系统的话使清欢愣了一秒,急忙开口回答道:“好,我愿意” 意识迷糊间,清欢好像又听到景言对自己说了些什么,灵魂剥离的瞬间,她痛苦地流下一滴眼泪,谢谢你,景言,让我学会何为喜欢,给予了我鲜活的性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绝对是大更啊,阿凉琢磨了一天,这是字数最多的一章,求抚摸啊,求投喂.. 呜呜~~~~(>_<)~~~~ 欢迎亲们踊跃来评价,来收藏一发... 第37章 始 末 回到空间的一瞬间,清欢虚脱地趴在窗前的榻上,原本雾蒙蒙的空间,因为神秘人的缘故现在已经完全变成白色,整个不大的空间被改成了亮堂堂的书房,清欢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房间里唯一的窗户,透着光亮不知通向何方,清欢每次向外面看的时候,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有时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时是皑皑白雪的雪山,有时是喧嚣热闹的集市,但空间里和空间外互不相扰,外面的人看不见清欢,而清欢却能看到恣意生活的他们。 清欢最喜欢的就是待在这唯一的窗户下面,为此她特意放了一张软榻,希望能看到不同的风土人情,想到这里清欢有些嘲讽地弯了弯唇角,她又何尝不是被关在这牢笼里的人,没有任何自由,只能压抑地待在这方空间。 “宿主,这次是你太急躁了,不想留在空间中休息,一下子完成了三个任务,这让你身体负荷太重”清欢抬眸就看到一只萌萌哒的黑色小猫,嘴巴中吐出的话却是与它外形不符的老成与生硬。 清欢有些嘲讽地盯着面前化成巴掌大小猫咪的系统君,勾了勾唇角,“呵~身体负荷太重,系统君看我有身体吗?不过是一个飘荡的灵魂罢了” 系统无奈地看了清欢一眼,摇了摇自己的尾巴,蓝色的猫眼中全是澄澈,“宿主,你不要这样说嘛,你看人家也不是连身体和灵魂都没有吗,只不过是一串数据”系统说着有些伤感地耷拉下猫耳,垂下尾巴。 看到系统萌萌的身躯散发出伤心的气息,清欢感觉到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它戳到了,连忙揉了揉它柔软的皮毛,脸上有些不自然道:“好啦好啦,等我自由之日,会帮你的,真是麻烦” 清欢揉捏着系统带着温柔触感的皮毛,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话说真的是仿真的吗?虽然她没摸过小动物,但是系统的皮毛还真的是像真的一样。 “宿主,觉得好受点就行啦”系统听到清欢有些别扭的语气,抖了抖身上的皮毛,继而又欢快地摇起了身后的尾巴。 “哼~还可以,姑且就先这样吧”清欢余光扫到系统君精神抖擞的样子,唇角弯了弯。 “宿主是选择待在这里休息还是继续下一个任务”系统向清欢摇了摇尾巴,有些撒娇地卖萌道。 听到系统的话,清欢内心一窒,心里开始弥漫起伤感的感觉,让她心脏钝痛,清欢紧紧攥着胸前的衣服,额头上开始沁出汗珠,清欢抬眸看着系统君眼里满是不解,明明她只是灵魂,为什么还会心痛? “宿主体会到喜欢之情了吗?”系统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奇怪地打量着清欢痛苦的反应。 “这就是喜欢”清欢说完迷茫地看着系统,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衣角。 “对的,这世上除了求不得,就只有爱别离最痛苦,世间八苦,宿主才经历过一个而已,以后会逐一体验个遍的”系统说着蹲在地上,抬了抬猫爪,抚了抚嘴巴上的胡须,高深莫测地看了清欢一眼。 “再说宿主才明白喜欢,根本算不上爱哦”系统张开前肢,向清欢人性化地耸了耸肩,动作滑稽地让清欢心里绷着的弦一松,这才感觉到心中好受点。 “八苦吗?” 听到清欢懵懂的呢喃,系统多少对她有些怜悯,情根已断,还真是可怜,“嘛~宿主,想不想看你在这几个世界得到的回报呢”清欢听到系统如此说,眼睛顿时亮起来了,“什么回报?” “就是这些”说着系统抖了抖猫尾,白而空洞的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清欢抬眸看到半空中闪烁着几个不知名的球体,在昏暗的房间中明亮的像星星一样。 “这是?”看着系统抬起前爪指了指半空,清欢有些不解道。 还没等她讶异完,那些明亮的球体从半空中飘到她身侧,清欢只见环绕在自己面前的是三个水晶球,两个都亮晶晶的泛着柔和的光芒,另一个却黯淡极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清欢用指尖轻轻触碰这个黯淡的水晶球,当手指与球面相碰的一瞬间,只感觉到灵魂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剥夺走了,让她心中产生惶恐和空虚的情绪。 看到清欢想要收回手,系统的眸光一闪,蓝色的眼眸中泛着些浅淡的金色,“宿主将手放上去吧,这样你就能看到这个世界后续发生的事了”系统的声音带着些蛊惑道,在昏暗的水晶球的照射下,有些怪异。 清欢眼眸深深地看着面前的水晶球,手指收合间,须臾,终弯了弯唇角,将手掌全部放上去,眼睛带着笑意看向系统君道:“这是剥离我情感的东西吧,算是器皿的存在”,感受到本有些微起涟漪的心湖,逐渐变得不起波澜,清欢的笑意更深了。 系统感觉到清欢就算笑得再欢快,却丝毫不带情绪波动的笑容,对她有些怜悯地垂下了脑袋。 等到心绪又恢复平静无波,系统君才抬起猫眼看了她面前的水晶球一眼,“这里确实储存的是宿主的情感,不过,宿主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它们的不同”听到系统的话,清欢凑近开始仔细观察面前的水晶球。 只见三个水晶球忽然变得有序地停留在她面前,清欢看到第一个水晶球上印着的好像是一个泪滴,这个发现令清欢抿了抿唇,连忙观察另外两个,第二个上面印着的是一个吻痕,第三个水晶球显现出的却是一个拥抱。 “这些都是那些被你攻略的男主送于宿主的礼物,第一个世界沐重紫流下的真心之泪,第二个世界安以纯给予宿主的真心一吻,第三个世界景言最后和宿主的真心一拥” 听到系统的话,清欢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水晶球,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由于情感被剥夺,记忆也变得模糊,其中有些人的面孔她也只是记了个大致轮廓。 “这些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却包涵它的主人对宿主真挚的情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看到清欢神色有些动容,系统又加了一句话,希望清欢能够继续努力。 “对了,最后系统君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所以没有让我上飞机”清欢突然想到在第三个世界,她本来并没有延误了登机的时刻,是系统突然告诉她让她不要去,她才在一旁等候到景言出现的。 系统听到清欢还没有对上个世界模糊掉记忆,眯了眯猫眼,“那架飞机最后失事了,如果宿主上了飞机,就会挂掉完不成任务” 清欢听到系统的解释,本来还有些怀疑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有些感激地看着系统道:“谢谢系统君的提醒,还好”清欢有些后怕地想到如果当时她没有听系统君的劝阻,现在不死也会脱层皮,这样好不容易得到的救赎也会失去了。 清欢眼含不舍地打量着如今变样的空间,这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她不想失去。 系统看到清欢已经不再追问这件事了,胡须动了动,其实最后是景言承诺了愿意用一切交换的诺言,系统受理了他的请求,自然会从他身上收回一些东西,就这样那个世界保住了,不会再因为一些因素而坍塌,之前就是由于时空法则不严密的缘故,才会发生梅好好重生的事故。 一切都是系统故意的,看着还被蒙在鼓里的清欢,系统摇了摇尾巴道:“现在宿主可以看那个世界的后续发展了” 几年后,安清欢与景言结婚了,婚后面对自家老公才被她发现的独特癖好,清欢只表示非常脸红,看到衣柜里悬挂着各式女仆装,清欢哭笑不得地回头瞪了景言一眼,“小景,今天还要穿啊?” “嗯,你有两个选择,我帮你穿,或是你自己穿”景言看着脸色通红的清欢,眸光一闪,接着伸手就要脱她身上的衣服。 “不用,我自己穿”清欢连忙阻止他的动作,声音有些羞涩撒娇道,她是结婚后才知道景言竟然就是那家变态会所的老板,而她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老板娘。婚后经过更加深入的了解,她挖掘出景言很多的隐藏属性,比如恋女仆癖,比如隐藏许久的天然黑,比如原来他才是那个最深藏不露的boss! 由于识人不清被拐上贼船,她每天被欺负的不要不要的。她真想吐槽一句,特么的,快还我那个羞涩单纯的小景来!! 清欢羞涩一笑,喊了声“主人好”心里却在羞恼地直呼景言变态,这是什么独特的嗜好啊,整天玩女仆play什么的真是够了。 这天,看到被别人灌酒抬回来醉醺醺的景言,清欢开心极了,今天终于不再玩什么女仆游戏了,虽说这是两夫妻之间的情趣,可是为什么她却不是发号施令的主人,想到这清欢眼里闪过恶劣的光,从衣柜里拿出大号的女仆装就开始往景言身上套。 脑海中预想到景言穿上女仆装被她蹂.躏,清欢只感觉身上狼血沸腾,看到景言睁开迷蒙的双眸注视着她,清欢动作一顿,心里有些心虚,不过看到他脸上呆萌的神情,又镇定了下来。 只见景言往日冰冷的脸庞,此时整个人变得柔和极了,眼神朦胧地看着她,就像纯洁的天使,刚降临世间的孩童,见到景言这样,清欢心里更激动了,真的是好像揉捏,好像虐待他,让他在自己身下娇.喘连连,跪地求饶。 这么想着她也是这样做的,清欢伸出白嫩的手指挑起景言的下巴,脸上带着些扬眉吐气的得瑟道:“乖~告诉本女王,你永远是被压的那一个” 景言眼里都是潋滟的水色,有些困惑地看了清欢一眼,声音低沉暗哑道:“女王” 虽然没听到完整的一句话,清欢整个人却满意极了,拍了拍他的脸颊,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爆棚的邪恶因子,“乖,一会儿一定要伺候好姐姐,明天姐姐给你肉吃” 清欢说着就把他给推倒了,双手拽过床上白色的床单,就想将景言的双手给绑起来,谁知她还没动作,就被景言给翻身压倒了,最后一室旖旎,她被做的今夕不知何夕,迷糊中早已经将如何蹂.躏景言的想法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清欢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给照醒的,眯了眯眼睛,等脑袋完全清醒,就看到身旁单手撑着脸颊在不断打量她的景言,清欢想起昨天晚上她对景言做的那些事情,余光瞄到被撕碎扔在地上的女仆装,清欢尴尬心虚地朝景言笑笑,“早上好,小景” 景言本来有些暗沉的眸光,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也勾了勾唇角,“天确实还早,那我们再运动运动,等天晚了再起不迟” 清欢看到景言俯身还准备再继续的动作,连忙抬手抵挡住他胸膛阻止道:“还来什么啊来,昨天都被你折腾死啦” 景言看到她由于抬手被子滑落裸.露出的肩膀,黝黑的眼眸深邃,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掌心,见清欢似被触电一样,连忙拿开手掌,勾了勾薄唇,“呵呵~女王?姐姐?肉吃?” 看到景言脸上露出的笑容,清欢顿时怂了,尴尬地笑了笑,“这是个美好的误会,衣服本来是我要穿的,谁知道手一抖就跑到你身上去了”清欢想起昨夜一脸温良身着女仆装乖乖任她揉圆搓扁的景言,再看了一眼眼前景言脸上可怕的笑容,她无比怀念昨夜的景言这么办?要不要还灌醉他。 景言看到清欢还在不断乱转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坏主意的眼神,顿时怒了。“误会,呵呵,这也是误会”他要吃肉,说着景言以身实践亲身告诉了清欢什么叫误会,下场就是清欢三天三夜没能下床。 清欢看到这里就不想再看了,让系统收回了水晶球。 “宿主怎么啦?”系统看着清欢有些莫名的脸庞,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尾巴。 “没什么”清欢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落寞,也许她内心也是渴望这样纯粹幸福的感情的吧,“系统,以后我不想再用自己的名字了”看着自己的名字被他人叫的那样温柔缱绻,她莫名有些嫉妒,就算最后留下了灵魂体,那也不是她了。 “好的”感受到清欢心底情绪的变化,系统眸光一闪,会嫉妒了吗?看来离恢复不远了,但是现在才开始呢。 清欢在空间停顿了几分钟,最后实在忍耐不住空间中压抑封闭的氛围,向系统说了一声,继续下一个世界之旅。 星光中悬浮着一袭紫衣的男子,他微微盘腿坐着,打量着面前浮在半空中的棋盘,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白子与黑子思索着,伸出只露出一只手就让人感到无比惊艳的手指,左手和右手在棋盘上博弈厮杀着。 “来了,如何”男子淡然的声音飘过,声音如涌动的流水,给人以听觉的享受。 “回禀主人,已经有眉目了”只见星光中逐渐浮现出一道黑衣男子的身影,此时他单膝跪在地上,抬眸间金色瞳孔映着紫衣男子的身影,里面全是虔诚,跪着的金眸男子英气逼人,深邃的轮廓,俊美的容颜,看起来风华绝代。 跪着的男子姿色尚且如此,在星空中悬浮着的紫衣男子就更不用说了,他的脸庞似是被一片浓雾遮挡着,令人记不住他大致的样貌,只觉得回眸一瞥间,令人感到美得窒息。 “是吗?” “是的,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让她经历这些” 紫衣男子手指微动,捻着指间夹着的棋子,看了一眼白棋与黑棋不分输赢的棋局,“下棋者,讲究攻心为上,只有越陷越深,将来接受起来才会感觉到不能失去,痛心疾首”说着紫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黑子,让它稳落在棋盘上,一时之间黑白双子一赢一败,境界分明,“而本尊攻的就是心” 听到紫衣男子说的话,黑衣男子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身影又隐没在星空之中,逐渐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是吃货师妹与腹黑师兄的故事,最近阿凉正致力于学会如何对人表白... 亲们看完阿凉的文,可以随手吐槽评论,面对自家得到的评论还没有章节数目多,阿凉感觉好心塞... ~~~~(>_<)~~~~ 女强后宫文 第38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一) 苍澜大陆,分天启、华耀、流火、崇弄四国,其中天启为大,依次次之,四国由于常年的和平,人们渐渐被抹去尖锐的棱角,崇弄国借机私下小动作不断,与其他三国暗争锋芒,各国之间转而烽烟又起。 华耀国,景帝十年,就连离京都偏远的小镇上都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集市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整个民间丰衣足食,欣欣向荣,人称文景盛世。 奈何太平日久,上至皇族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穷苦百姓人皆奢靡,乞丐连路人施予的鸡腿都见而不食。 面对苍生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知大难临头,天山德高望重、神出鬼没的隐世高人天机子预言:凤星出,四国统。 继而各国开始惶恐不安寻找凤星,为此费了大量人力财力,百姓苦不堪言。天机子怜悯众生的执着,叹了一口气又道:凤星生时背部带有凤凰胎记,隐而不显,每当与人交合时便会展翅高飞。 清欢眼巴巴地看了一眼临边铺子香喷喷的肉包子,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转头言笑晏晏地望向对面正坐着的身着凌罗绸缎的妇人,“嘿嘿,夫人这是打哪来啊?”说着清欢献媚一笑,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 那妇人瞥了一眼简陋的算摊前挂着的牌子,只见那牌子上写的字歪歪扭扭似鸡挠,“千机妙语”四个大字特别醒目,又瞅了一眼桌子后坐着的一身灰袍形容猥琐的清欢,皱了皱眉,眼含轻蔑与不屑。 “你就是那个算命算的特别准的算民先生?” 清欢自然看到她对于自己的不屑,连忙坐直了身子,抚了抚她的胡子,一脸正色道:“是的,正是在下”清欢声音飘渺,本来眯起来猥琐至极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底划过一道精光,今天终于有肉包子吃啦! “我观夫人面色红润,头发乌黑,气色极好,简直不像三十八岁嫁过人生过孩子,如今都已经快要做祖母的世家贵妇,而是像年方二八的气质少女,不知夫人一生顺遂圆满,如今来找鄙人要卜什么卦?” 那穿着绫罗绸缎的贵妇本来还对这寒酸的卦摊有些鄙夷,听到清欢如此说,不禁扶了扶鬓发。真是好眼力,既然猜的分毫不差。看着清欢她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先生真是神了,竟然猜的一字不差,我..” 清欢看她还要说,连忙抬了抬手阻止道:“慢”看了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侍从一眼。收到清欢的眼神示意,那妇人也不是傻的,这等私事有一个听众就够了,若让下人听见,在私底下嚼舌头怎么好,只叹这算命先生不一般,连这等小事都为她着想到了。 妇人连忙收起脸上激动之色,余光扫了身后的丫鬟一眼,摆了摆手,“先去马车那边等着”丫鬟本来见夫人要说就有些胆憷地低下头,如今被她打发下去,才松了口气,走时感激地看了清欢一眼。 看到多余的人已经离开了,那位贵妇中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始迫不及待地问向清欢,一个个问题不间断地砸下来。 “先生,不知我那苦命的儿子如今还有没有救?还能不能传宗接代?以后我会有几个孙子?是否能儿孙满堂?” 清欢听到这夫人急切的询问也不恼,依旧是自在高深地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地认真倾听她的问题,等她一口气说完所有的疑问,这才气淡神闲地伸出黄歪歪、皱巴巴、黑漆漆,布满皱纹的右手,掐了掐中指,抬眸看向面前的妇人,见她紧张地盯着自己,这才用拇指将手指头掐了个遍。 “敢问夫人,令郎是不是前日在醉春楼里调戏过一个姑娘?”听到她的话,那妇人连忙点了点头,清欢见此眼底划过一道流光,这才娓娓道来,“令郎看这姑娘姿容颇好,就想要一亲芳泽,奈何这姑娘抵死不从又使诈,最后悻悻没有得手,那位姑娘被一位贵公子救了去,令郎只能愤恨离去,却怎料回家之后发现自己的命根子出了毛病” “对,对,先生说的都对,只不过希望先生不要再说了,妾身求问先生有什么解决之法?”那妇人本来还一脸激动惊叹这算命先生不愧料事如神,直到听到清欢命根子一说,她毕竟是妇人,脸色有些燥红。 清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就受不了啦!她真的很讨厌这样文绉绉地说话,如果可以,她好想爆粗口说老二啊!但没办法她还要继续装逼。清欢思绪一转,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 “咳,可能是在下言语有些露骨,但有一言在下不知当说不当说,那位姑娘与令郎命格相克,以后能避开便避开了事” 清欢自是知晓那位姑娘是谁,这分明就是女主凤非烟干的好事,每个古言女强文中总要出现一个色狼不断肖想女主然后被炮灰,恰巧这位妇人的儿子,就是倒霉催的那位。 这位妇人的儿子叫作俞强,看,听名字就知道是要让女主遇强则强,前些天正好俞强好死不死地遇到在青.楼跳钢管舞赚钱的女主,然后被女主的玛丽苏光环所吸引,一见倾心,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女主见此怎么会放过他,他肯定会被女主收拾的爽歪歪,有苦说不出,但是依旧色心不减,最后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霸道女主下了断子绝孙的毒.药。 “是,妾身晓得了”俞夫人听完清欢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之色,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会出这样的事,分明就是那个小贱人下的毒手,原本她以为本是个青.楼的小蹄子,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再加上被自家儿子的病情所扰,所以就没有动手,既然如此就再多留她几天活命,回去她会好好收拾这个贱人。 俞夫人心思百转,准备回去就动手杀了那个谋害自家儿子不要脸的妓.子,尽管心里想的多狰狞,俞夫人还是面带笑意,“不知先生,我儿的病可有解?” 清欢看到俞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无辜地眨了眨眼,这可不怪她,是她自己想歪的,你看,她多善良,还提醒让炮灰远离女主的玛丽苏光环,可是为什么总有人不领情呢。 不过对于自己给女主拉了点儿仇恨值什么的,清欢惬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她表示很爽,她早知道就算她不言语挑明,总有一天俞强那厮见到女主也会像蜜蜂见到花儿一样,眼巴巴地送上去作死,俞夫人作为炮灰他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也会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夫人此次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令郎来向神医求医问药的吧” 见清欢轻描淡写就说出了她的大致来意,包括他们到这个小镇的起因都说了出来,俞夫人显然很激动,世人皆知神医君凉薄有三不医,分别是:奸.□□女者不医,出不起诊金者不医,看不顺眼者不医。 对于自家儿子的德行她也是了解的,不说那昂贵的诊金,就连第一条他就过不了,如果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医好儿子,俞夫人自是不想低声下气去求人的。 “先生说得极对,事事皆正确,不知道先生有何良方?”俞夫人说着有些激动,坐着的身体前倾,上前就想去抓清欢的手,清欢见此连忙不动声色地收回右手,“咳,办法也是有的,不过..”清欢言语未尽之时瞅了一眼自己破败的招牌,本来好好的一块白布早已经被她弄得脏兮兮的,东一块补丁西一块油渍,她又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袖,身上本来青色的衣袍,现在被她给染的变成了灰袍。 俞夫人看着清欢这出反应,作为老人精的存在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比起那黄金万两的诊金,这个还是出得起的,俞夫人连忙满脸堆笑,“先生不管出什么妾身都愿意给,只要一想到我那苦命的孩儿,我就..”俞夫人说着满脸都是伤痛绝望之色,拿出衣袖中的手绢遮住粉面,似哭非哭地抽噎起来。 清欢眼眸一闪,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不想让她狮子大开口吗,其实堵她的嘴还不容易,来点好吃的比什么都强,不过清欢是不会告诉她的,俞家富得流油,俞强强抢民女纨绔的事也没少干,她收银子收的非常安心。 这样想着清欢不动如山地伸出了右手掌,比了比自己的五个手指,谁知俞夫人抬脸一看哭得更凶了,五百万两黄金!“先生,妾身出不起啊”说着抽抽搭搭的,上气不接下气。 见清欢摇了摇头,俞夫人才猜测道,难道她说少啦,‘是五千万两!’,俞夫人“嗝”了一声快要晕倒了,见清欢又摇了摇头,还是比着五个手指,作为资深守财奴,俞夫人终抵抗不住压力,趴在桌上奄奄一息地问道:“先生,你想要多少就直说吧” 说完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躺尸,她的钱啊!俞夫人对钱是非常热衷,从她将自己打扮的满身珠翠,金光闪闪,华贵无比,就可以看出,尤其是她还有一个毛病,钱只能自己家花不心疼,若是别人拿了她的一分一毫,她就感觉像剜她血肉一样,绝对不能忍! 清欢看她哭的像快要死了爹娘一样,眨了眨水眸,五百两很多吗?她见自家师兄们都很能挣钱的,随便卖个画扎个针都是几箱几箱搬得。也罢,是她要求太高了,清欢瞄了一眼旁边的包子铺,心里泪牛满面,小包子,你们等我。 清欢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肉包子香喷喷的气息,享受地眯了眯眼,只见那本来就长相猥琐的双眼更加丑陋不堪了,这就是清欢为什么会选择把摊位摆在这里的缘故,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清欢默默地张口道:“五两” 没办法,自家师兄们已经好几天不给她饭吃,她只能自力更生。 俞夫人本来抽噎悲痛的脸半天没反应过来,“咳”,等回过神听清清欢的话,她连忙坐直身体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伸出白胖的手指扶了扶鬓角,语速奇快地说到,“好的,成交”俞夫人家是江南首富,从小就开始与算盘账本打交道,自从嫁给户部尚书俞大人之后,还是改不了这斤斤计较的习惯,面对清欢的傻愣呆,她自然毫无压力地敲竹杠。 于是俞夫人拿着清欢莫名其妙的神药就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清欢看着远去的马车,勾了勾唇角,眼睛闪亮地左跨一大步到了对面包子铺,盯着笼屉里的肉包子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她连忙吸溜吸溜自己快抑制不住喷涌而下的口水,笑眯眯地看向包子铺的老板,“来一屉包子” 老板看见她脸上惨绝人寰笑容的一瞬间,身体顿时僵硬了,等反应过来连忙麻利地装好包子就往清欢怀里塞,想赶紧打发这个瘟神,在清欢准备给他钱的时候,看到她又黄又皱的手,又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 尼玛,他这是活见鬼了吧,这明明是尸体的手好吗,看那上面又黑又深的尸斑。艾玛,这真是误会,分明是清欢十几天没洗手,又沾染上了墨水。 由于包子老板麻溜的动作和友好的态度,清欢又向他绽放了一个绝美的微笑,包子老板身体更僵了,有向抽风转化的趋势,清欢笑得更加灿烂了,连白亮亮渗人的牙齿都露了出来,谁说她丑来着,你看她美的都把人家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以后她一定见人多笑笑,让人领略领略她的美貌,她真是个大度的人。 这样想着,清欢笑眯眯的抱着怀里的包子就走了。 包子老板连清欢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要不是客人喊了他几声又拍了拍他,估计他会站一天,包子老板僵硬地瞅了瞅周围,看眼前已经没有清欢的身影,连忙摸了摸自己被惊吓到的小心肝,转身就吐,混蛋,你妈没有教过你吗?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 想着自己还和那人做了三天的邻居,她还时不时露出诡异的笑容盯着自家的笼屉,包子铺老板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爬起来仔细检查包子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他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咀嚼间脑海中晃过清欢刚才灿烂无比的笑脸,他忍不住蹲在地上又吐了起来。 就这样包子铺老板的悲惨生活开始了,他每天见到包子,做包子,卖包子,脑海中总是闪过清欢那惨绝人寰的笑脸,半个月后他被折磨得实在受不住就改了行,顶着苍白发青的一张脸发誓此生打死再也不卖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 第39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 “别跑,抓住他”伴随着一声声喊叫,一个灰色的影子快速掠过桥头,清欢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骂声喋喋,回眸睨了对自己紧追不舍的众人一眼,似是跑累了,终于停下了脚步。 “快,给我捉住这个神棍,为我儿报仇”俞夫人恶狠狠地盯着清欢的身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见清欢已经不再施展轻功潜逃,以为她已经力竭,便挥了挥手让前面离她不远处的侍卫围了上去。 清欢悠然屹立在桥头,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袖子,看到已经围上来的侍卫也不跑,施施然站在那里任他们捉住。俞夫人气喘吁吁地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随着她的动作汗水与脂粉交融糊了一脸,整个人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相比于她,众侍卫毕竟都是男子,虽然有些气喘,但是也比她满头钗横乱掉形容狼狈好多了。 清欢气定神闲地被包围在中间,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一时之间就像早已得道的仙人,微风吹拂着她灰色的衣衫,和鸟窝式被一根青木簪子随意簪起的长发,头发中夹杂的鸟毛和稻草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迎着风吹来的方向飘拂着一荡一荡的。 “将她给我绑了”俞夫人双手叉着腰来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见清欢被绑老实了,才踩着虚浮的脚步上前,怨毒地盯着她看。 清欢见到迅速向自己靠拢的众人,乖乖地素手就擒,任他们将自己给绑起来。 “怎么不跑了,啊!”俞夫人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清欢恨恨地道。前日她拿着据说可以药到病除的神药回到客栈就给儿子喂下、敷上,却没想到儿子本来还好好的,只要不动欲.念就没事的命根子立刻变得软趴趴的。 俞夫人又想起俞强痛苦的嚎叫声,只感觉心肝肺都开始疼了起来,她只能亲眼看着自家宝贝儿子在床上不断痛苦地打滚,神色痛苦地捂住裤裆,又不断扒住胸膛不放,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开始不住地往墙上撞,大哭大闹道:“娘,我疼,好疼,胸口好烫啊..烧起来了,快要断了...” 开始她还以为是药性太烈的缘故,就开口让他忍忍,一会儿就过去了,没想到愈演愈烈,俞强最后痛苦地尖叫一声就向柱子上撞了过去。 俞夫人眼里冷光一闪,恶狠狠地盯着依旧悠然闲适的清欢,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因为眼前这个神棍遭受的极大痛苦,现在还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俞夫人冷哼一声,虽然她是个深宅夫人,但是怎样让人生不如死,怎样让人饱受折磨死也死不成,她可是深谙其道的。 看着俞夫人眼里不住闪烁溢出的阴毒光芒,清欢默了默,眯了眯猥琐至极的小眼睛,皱纹遍布的脸一笑之间就像菊花绽放似的,她疑惑地问道:“跑什么啊?夫人,小老道不就在这吗?” “装什么糊涂,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清楚”俞夫人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道。 看到俞夫人脸上的怨毒之色,清欢连忙献媚一笑,“在下干了什么好事?就是疑惑夫人为甚老是追着鄙人,让我还以为昨日偷...”觉得不对,她连忙止住了音调,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词道:“借了一只鸡,现在主人家要让我还呢” “你害了我儿的宝贝疙瘩,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老娘也要把你抓回来,今日就以命抵命,来人把她的也割下来”俞夫人使了一个眼色,本来架着清欢胳膊的人狠狠拽紧了她的双臂,就怕一个不留神她又滑溜溜地跑路。 侍卫们丝毫不敢懈怠,这两天就是因为他们的一时疏忽吃了她的大亏,他们本以为夫人只不过让抓一个瘦瘦矮矮的小老头,绝对是手到擒来。谁料到他们追了他两天两夜,这老头看着瘦削跑起来还真是不慢,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鳅难抓得很。当他们以为快找不到她人影的时候,她又总会到他们眼前晃悠,就像在逗弄他们玩一样,想起她那欠揍的模样,侍卫们狠狠磨了磨牙,下手更不客气了。 清欢被扭得手臂一疼,瞪着眼前这群刚才对她穷追不舍的黑衣侍卫,知道这次俞夫人是来真的了,但她可没有那玩意,怎么割?想着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连忙开口求饶道:“夫人饶命,我知晓怎么救令公子” 俞夫人整整了凌乱的发髻,这两天她为了捉拿清欢整成了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听到她的鬼哭狼嚎正准备不予理会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但听到自家儿子的病情还有一线希望,救儿心切的她,连忙止住了正欲扒清欢裤子行事的侍卫。 “快说,还有什么办法,再耍花样老娘让你生不如死” 清欢挣了挣被绑的生疼的胳膊,看她着急的模样慢悠悠的道:“俞公子身体之内本就积毒颇深,原先加上贫道的神药是可以治愈的,未曾想令郎身体内还带有热毒,如此自会疼痛难忍”清欢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俞夫人,幽幽叹了口气,“看来那下毒之人真是歹毒至极” 见清欢说的头头是道,俞夫人在心里愤愤地又给伤害她儿子的人记了一笔,她狐疑地打量着清欢似在思考她说的是真是假,嘴上不饶人地道:“再骗老娘,老娘弄死你” 听到她这句话,清欢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若不是她想让人抓到,谁能逮得住她。她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见君凉薄的理由罢了。想到这清欢暗暗握了握爪,若是师兄再不给她饭吃,她就头悬梁,锥刺其他师兄。 见她不信,清欢嚎了一嗓子,“老夫是神医的师父,此生从未说过谎话”才怪。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钳制她双臂的力气减小了几分,清欢在心里默默地摸了摸下巴,没想到编几句装逼用语就镇住场子了,至于装逼是和谁学的,当然是和自家师兄了,她脑海中闪过那白衣飘飘不染纤尘的身影,看来她的道行还不够。 俞夫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神医的师父?就你这样的,骗谁呢” “咳咳,老夫真是神医的师父,神医师兄弟五人,他排行老三,从小到大他的任何事情我都知晓,而且小三他呀最听师父的话”清欢撇了她一眼,傲慢地仰了仰脖颈,山羊胡顿时撅了起来,有些无赖道:“见我如此,小三肯定不会不管的” 俞夫人深知隐世高人都爱装作一副寻常的样子,微服私访,含而不露,见清欢神色淡淡,一派高人之姿,她心里又开始不确定起来。相传神医师出名门,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可活死人肉白骨,但是世人并不知道神医究竟出身何派,来自哪国,只知道身份来历神秘莫测,无人不敢尊敬违逆,因为大逆不道者早已经死了。 “你真是神医的师父?” 清欢抖了抖衣袍,身上的紧绑着的绳子顿时断了,又甩了甩胳膊立刻挣脱了钳制,“自然,我就是君神医那神秘的师父”说着清欢摆了摆衣袖,轻拈胡须。 俞夫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高人总喜欢藏拙,可她并不知道她是真的误会清欢了,有些人当有了真正的实力,乐意时才会陪她玩一玩,不乐意时压根不必藏拙。 “既然如此,刚才多有得罪,是妾身鲁莽了”说着她向清欢屈身施了一礼,先不管认错态度如何,倒是给足了她面子。清欢高深莫测地捻了捻会白的胡须,向她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无碍,既然如此就跟随我上山吧” 俞夫人连忙应是,心道若不是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现在也只活马当作死马医了,她儿子的病情等不得。 清欢说着先行一步,带领着身后的一群人抬着俞强上了碧落山。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到这里说的就是碧落山与黄泉寺,碧落山与黄泉寺皆是武林中有名的地方,声望惠及四国。碧落山是神医君凉薄的地盘,因地势奇异,十分难寻,但因众人景仰神医的医术,常常有人到碧落山附近的小镇去寻找碧落山真正的入口,来解救不治之症,但有缘得见神医者有,铩羽而归者亦不在少数。 而黄泉寺则是一个普度众生之地,寺里的了恩大师据说已经成真佛,他是与天机老人不相上下的存在,在四国声望极高。了恩大师悲悯众生,深受百姓敬仰尊崇,因不喜清净的佛门之地被权贵叨扰,就将黄泉寺建在深谷了因山中,非有缘者不入。 这次清欢的身份就是天机子的小徒弟千语,一听她这名字就知道她是个配角,她的出场率是万万不能与女主媲美的。这是一篇古言女强n.p文,讲的是流火国威武大将军府的嫡女凤非烟是如何从爹不疼,姨娘欺负中捱到了十三岁,被.庶妹嫉妒她貌美给推到了荷花池中,让现代一个冰冷嗜血的灵魂得以复生,一改原主懦弱好欺的性格,如何闪闪发光发亮招蜂引蝶,最终一怒成皇的故事。 女主凤非烟是现代的一个冷血狠辣的王牌特工,以她的秉性知道原身的待遇定是要帮她报仇,于是女主就开始了斗白莲花庶妹、绿茶裱姨娘,踩负心汉将军爹,同时再以利落的作风吸引吸引皇子什么的,不时再吟诗作赋桀骜不驯跳个钢管舞什么的。 如果女主只是在后院蹦哒蹦哒,最后再安心地嫁个皇子过日子,倒是没清欢什么事了,可惜女主志不在此,见原身的仇已经报完,她潇洒地拍了拍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包袱款款地逃婚去了,从此开始游历四国的不归路。 在这个国家不经意间勾搭个皇子;上个小树林捡个受伤的忠犬杀手;吸引吸引武林盟主、魔教教主的目光;再尾随个包子脸痴情皇子,美名其曰将他认作弟弟;异国再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以惊人的谋略《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惊艳个深情将军。 可是,女主这么猛,女配们怎么会干呢,于是就开始了她们的一次次追杀,一次次下药。当然,最后成就的还是女主,就连走投无路都可以捡个无欲佛子解个毒什么的,女主的桃花运不是一般好。 女配和众炮灰的辛勤努力,再加上凤星预言,让女主的阵营越来越强大,后宫美男忠犬收得手软,这让boss级女配咬牙切齿情何以堪,狠狠戳了戳女主的草人,怎奈求不得,就酝酿着再给女主致命的一击,所以就连女主跳个崖失忆了,都能遇见个谪仙神医相救,最后两个人日久生情,郎有情妾有意,就差更进一步的时候,众美男找来了,谪仙一怒为红颜,从谪仙堕下凡尘,中间再加上一段虐恋情深。 “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离不开你,我最爱的就是你了”凤非烟看着他绝情的背影,身体因抽噎微微颤抖,脉脉含情道。 “你已经有很多人了,不差我一个”淡漠中夹杂着失落的声音传来,这是谪仙神医。 “阿弥陀佛,贫僧一入佛门是生是死皆为佛门弟子,已经犯了色戒,不应再犯,施主,保重”空灵飘渺的声音传来,这是清静无为佛子。 “小烟儿,不管他们怎么样抉择,我会始终陪在你身边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撒娇难掩失落的声音传来,这是以弟弟之名深情付出的傲娇皇子。 “女人,你有我一个就够了,你只能属于我”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这是邪魅霸道的魔教教主。 “烟儿,你为什么不能和我生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为了你我甘愿舍弃江湖虚名,只为与你归隐”嘶哑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这是痴情绝对的武林盟主。 “暗夜的命是阿烟给的,阿烟在哪里暗夜就在哪里”低调有内涵的声音传来,这是忠犬属性的杀手。 ……………………………中间再夹杂着青楼名.妓、落难公子、温柔深情的国师、花心变专情的皇子、狂霸拽的皇叔、报恩成精的狐妖、化身成人的狼妖什么的巴拉巴拉的,——美男十六宫总之很壮观………………………… “不,你们为什么总是要逼我,我是真的离不开你们,任何一个都不能”说着凤非烟有些疯魔地抱着自己的头,纠结无奈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阿凉课有些多,再加上快放寒假了,所以有些忙,更的不多,请亲们见谅。 只要有空,阿凉就会多更的。 第40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三) 到这里你以为众美男会与女主一拍两散吗?如果是,那么你就太天真了,每次的误会,总意味着是更加厉害xxoo的开端,最后各位男主终为女主的身体、魅力所折服,甘愿成为了她后宫中的一员。清欢就是在这不断的床戏中看吐的,任谁翻了一篇小说不出两章都带肉,谁都会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遭受打击而崩塌,更何况是在这方面纯粹的如一张白纸的清欢。 空有理论没有实践的下场就是,清欢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三天没有吃肉包子,由于带着原主资深的吃货本质,让她头晕眼花了好几天。等看完整篇小说与剧情,她只想咆哮一句,“女主,泥垢了”,说好的高贵冷艳、杀伐果断的特工呢?全都因为一身名器喂美男后宫了! 接收完全部剧情的清欢已经无力吐槽了,她拽了拽乱糟糟似稻草的头发,无语地照了照溪水,愣愣地看着水中映出来的一张猥琐至极的脸,纠结地摸了摸自己的下身,还好,她还是女的。 记忆中虽然知道她易了容,自己是个妹子而不是猥琐老大爷,清欢还是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作为一个在文中出场不多的炮灰,她还是不要妄想和女主比花容月貌什么的,因为按故事发展的尿性来看,女主就是毁了容,恢复之后也能倾国倾城、艳绝天下,令一干女配拍马不及。四大美女什么的在女主面前全都暗而无光,弱爆了好吗,就算开头末尾真出现个绝世美人,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被炮灰掉,而其中最经典的原因就是因勾搭男主不成,自己作死的。 当清欢知道这次的攻略对象是自家谪仙师兄之后,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只叹系统为什么不让她早来几年,毕竟养成什么的才是最有爱的了不是吗?想起印象中那张淡漠平静的脸,清欢更头疼了,从小到大培养了十几年都没培养出来感情,靠这一时出手能培养出个什么鬼?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个对自家师兄垂涎三尺虎视眈眈的女主,想从虎口里拔牙,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想起文中女主那些煽情矫情的各类哭戏、床戏,被翻来覆去,床上三百六十度必备姿势什么的。清欢欲哭无泪的表示她还是很满意的,幸亏是只让她攻略一个,否则她真的吃不消,毕竟,她可不具备女主怎么玩都玩不坏始终紧致如初的小强身体。 也许,每个女孩心中都曾有一个玛丽苏的梦想,清欢不知道她有没有过,也许曾有过但她忘记了,时至今日她内心想要的也不过是平淡安稳的生活。清欢不知道其他人面对她遇到的情况会做出什么选择,她内心也从不鄙视或讨厌那些原文中的女主,只不过每个人的原则和观点不同。她自私冷漠绝对,只会按照她想到的去做,她想自由的活着,女主再潇洒恣意也入不了她的眼,凉薄无情才是她的本性。 清欢待在碧落山附近的小镇近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她靠着坑蒙拐骗才得以饱饥,为了去见君凉薄,她总要找个充分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师兄,我饿了。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清欢的愿望是吃遍四国,把四个师兄给吃穷。 看着前面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名贵植株、草药遍地,一片诗意的碧落谷,清欢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晃进了谷内。这些阵法、障眼法骗骗别人还行,却难不住从小就与天机老人学奇门遁甲之术的她。 君凉薄看见不经人通报,就闯进来的众人,生性凉薄淡漠的眼神依旧是平静无波,只不过微微蹙了蹙眉,显然是对人无故打扰他清静的生活有些不满。 “小三子,见到师父为何无动于衷?还不快来拜见为师”清欢轻咳一声,吸引君凉薄的注意力,双手背到身面,轻扬下巴,飘渺的眼神(是饿的)与气定神闲的模样,一派高人之姿。 如果不是她略矮的身高,想必会很有说服力,让君凉薄真以为是他那经常性抽风的师傅来了,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打量了清欢一眼,而后微微侧头遮掩住眼眸中的笑意,既不熟套也不热络,“哦,不知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俞夫人听他这么问,并没有驱赶或拆穿清欢,就知道自己是真的碰上高人了,连忙恭恭敬敬地向君凉薄行了一礼,然正想开口却被清欢打断,只见她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就是为师前日出来游历,想要体会体会民间风土人情之时,正刚准备祭祭五脏庙就发现忘带了银子,还是这位大婶好心帮为师付了银子,又一路护送为师到了这里” 清欢声情并茂地叙述着,眸中泪光闪闪,总是在俞夫人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不自觉拔高声音,让她内心几欲喷血,“徒儿,为师真是太感动了”说着清欢泪奔扑向君凉薄怀里,动作因着特殊的身法极快,让他躲闪不及。 君凉薄初始身体有些僵硬,见清欢在他胸前干净的衣袍上又蹭又揉的,小黑手还不断在他衣服上擦拭,因天生带有洁癖让他非常不舒服,但身体还是慢慢缓和了下来,见俞夫人还要开口,非常有眼色地道,“所以”声音清冷疏浅。 清欢听到他冷冽的声音,见好就收连忙抬起脑袋,“所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三你就不要大意地帮为师还了吧”清欢深知自家三师兄铁公鸡与龟毛般的性格,想要狠狠敲他一笔,让他出出血,不然都对不起她这半月来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手中摸着君凉薄身上天蚕丝做的丝滑衣裳,清欢眼眸闪了闪,好吧,她承认她仇富了。 “多少?”君凉薄余光扫了一眼俞夫人,让她本想要开口的嘴巴立即乖乖闭上,整个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因没有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君凉薄满意极了,好心情地伸出晶莹如羊脂玉的手指轻拿掉清欢头上的鸡毛与稻草。 清欢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立刻从善如流地答道:“十两”说完眼含期冀地瞅着君凉薄,想要等他付完银子,她再从中大赚一笔,想到很快就有五两银子进账,清欢眼珠滴溜溜地转,在心里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 一见她眼珠乱转,就知道她心中在打着什么古怪主意,君凉薄松开她向后退了几步,清浅一笑,本就不似凡间的脸庞飘渺至极,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是吗?”听到君凉薄反问的话语,清欢直觉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是她大意了,一贯的铁毛老公鸡,怎么可能帮她还帐。 她已经预见到眼见本来近在咫尺的烧鹅、鸡腿插翅而飞了,清欢撇了撇嘴,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五两银子” 看她这样一副失落之极的模样,君凉薄挑了挑远山似的眉,示意身后的药童上前,眼眸淡然地扫过俞夫人所在,淡粉色的唇轻吐“不送” 俞夫人盯着放在手心里的五两银子,恨不得盯出个大洞,抬头瞅着君凉薄飘渺如仙的身影咬碎了一口银牙,并没看到清欢灼热的目光,正眼里带着可惜深深地盯着她手里的银子瞧。 见真的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俞夫人也不再讲什么风度气质了,大呼一声,“求神医救我家儿郎”说着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清欢恋恋不舍地收回了一直盯在她袖口的火热目光,小眼睛委屈至极地眯眸,饿狠狠地瞪向君凉薄,眼神不断传递着‘赔我的肉包子!’的信息。 君凉薄见她如此轻勾薄唇,划出一道微小的弧度,眼神淡漠无情地扫向跪在地上的俞夫人,“你可知我的规矩?” 俞夫人见他询问顿觉有戏,连忙挥了挥手让侍从将俞强抬过来,忙不迭地点头答道:“小妇人知道,知道,求神医救救我儿”说着她手指伸向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俞强,轻抚着他的脸庞,眼中含泪。 谁知君凉薄只是淡淡扫过他一眼,看到他蜡黄的脸色和眼下浓重的眼袋,压根没有意向去救,“他犯了我三不救中的第一条,奸.淫.妇女者不救”,只需轻瞄一眼,君凉薄就知道这躺着之人,常年纵情于酒色,早已经被掏空了身体。 俞夫人早料到君凉薄会这么说,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若是不救,她的儿子该怎么办,俞家就这一个千宠万宠的独苗苗,俞夫人心中不敢想象,若她失去了这唯一的儿子,她还能不能活的下去。想到这她一改往日嚣张,终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拗痛哭出声,“求神医救救我儿” 就算俞夫人再不靠谱,再狠辣无情手腕残忍,如今她也只是一个疼爱自家孩子的母亲,只要一想到自己儿子活不长,她心中悲痛难忍,哭的更大声了,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乱掉,妆容凌乱凄惨,以期望能够引起君凉薄微弱的恻隐之心。 君凉薄,君之性情凉薄至斯。俞夫人千错万错不应该期望他动容,君凉薄生来淡漠不知恻隐之心为何物,见她痛心疾首的伤心模样也不过是一瞥罢了,似是觉得她打扰到自己的清净,他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清欢,“离开吧”,随即不愿多说,冷酷地转过身。 一旁站着的药童连忙上前驱赶这帮不速之客,对于君凉薄的冷酷无情他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打从心底尊敬,自家神医若是见何人都救治,那这碧落山岂不是变成了大白菜,随处可见。 俞夫人只能眼见君凉薄的身影逐渐淡出视线,而没有丝毫办法,开始她还想撒泼,但现在只能被动地任两个药童架着她向碧落山的出口去,直到眼睛瞥到一旁站着的清欢,俞夫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刚才她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小老头的存在,有这小老儿她儿子就有救了。 “高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求你让你徒儿救救我家孩子吧”俞夫人见自己已经离门口不远了,急忙大声喊道,眼含希冀地望向清欢。 一直被忽视彻底的清欢,见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悠闲地摸了摸灰白的山羊胡,并没有答话。 俞强的毒她早就解了,只不过留下些后遗症,需要泡冷水澡泡个三天三夜,以后不能妄动女.色。至于他能不能发现解法,就不在清欢的考虑范畴了,毕竟她已经仁至义尽,连天机老人赠她的药渣都给他喂了,天机老人能教导出神医,自身医术自然也是极好的,炼药的渣滓都能解百毒,更何况女主区区断子绝孙的阴损毒.药。 不可否认的是清欢傲娇了,作为天机老人唯一的宝贝女徒弟,她也算的上是白富美,所以美人师兄你就从了我吧。 君凉薄见她似老鼠见到食物的发光眼神,一直诡异地盯着他瞧,清浅一笑,似朗朗风月,风华绝代,声音似玉石轻击,“不知师妹为何来我碧落山?” 君凉薄十五岁离开天山,独居在碧落山庄,那时清欢还只有十岁对他印象不深刻,再加上两人又有很多年未见了,她如今却突发奇想来到碧落山,怎么能不让君凉薄多想。 清欢眯眼一笑,露出白渗渗的牙齿,捻了捻自己胡须,一副高人做派道:“小三,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师父,不是你家可爱的师妹” 君凉薄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恼,凉凉地开口道:“师父最近缩骨功见涨,又矮了,身高和师妹不分上下”说着君凉薄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力气之大让清欢本来不矮的身高也能缩短几分,见他已经揭穿,清欢识趣地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她这师兄别看整个人长的风花霁月,其实却是个心眼似绿豆大小的主,从小到大用血与泪换来的教训,让清欢深深领略到什么叫作呲牙必报。 只见清欢笑眯眯地在脸上捏了几下,原先惨绝人寰的脸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巴掌大的小脸秀丽可爱,平凡无奇的面孔上也就一双灵动的水眸美丽至极,点缀着暗淡的容颜也显眼了几分。 君凉薄对于清欢的动作丝毫不觉讶异,因为从小这位师妹就学会经常性换脸,喜欢换成种种相貌来挑战他们的审美,弄得他们师兄弟都对于她的气息非常熟悉,所以就算她刚开始出现顶着一张猥琐至极的脸,他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不过他却有些好奇“这是师妹的真容吗?” 君凉薄的话使清欢一愣,不愧是敏感至极的君凉薄,这是她在那堆面.皮中找到的最正常点的脸了。毕竟自己还要攻略他,所以清欢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他给吓跑了。这点清欢却估计错了,君凉薄的承受能力远比她想象中的强大。 对于他的疑问清欢并不准备回答,“师兄,你怎么发现我不是师父的?”明明她已经伪装的很像了好不好,师父那一脸猥琐样,谁能想到一向德高望重的天机子长相...嗯,如此猥琐。 对,就是猥琐,想到山上容貌个个惨不忍睹的师兄,清欢对这个看脸的社会绝望了,整个山上也就只有君凉薄的容貌最正常。 世人只知天机老人有五个徒弟,却不知究竟是谁。天机老人也是个怪人,为四个徒弟取名自‘薄情寡性,凉薄无情’四字,清欢的名字倒是没被荼毒,由他亲自取名千语。 大师兄南薄情,尤其擅长妙手丹青,一手画技出神入化,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二师兄许寡性,一手棋艺无人能敌,落子间便定人生死;三师兄君凉薄继承天机老人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仅凭一身医术就闻名四国;四师兄夜无情钻研诗词歌赋之中,因一身文采官拜丞相;而她则是天机子最小的徒弟,继承了天机子一身衣钵中最精湛的推演之术,据他所说学精之后五行八卦、前世今生皆不在话下,说白了就是神棍。 四位师兄中,除了三师兄,其他各位师兄要么是貌丑无盐,要么就是平淡无奇,就连令人敬仰的师父都是一副猥琐样,清欢的容貌就更加不必说了,打小师父就经常在耳边絮叨她长得是多丑多丑,为此清欢懂事起就开始戴上了人.皮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见君凉薄清浅一笑,“那是因为师妹你太矮了,师父可比你高多了” 听到君凉薄戳人伤疤的话语,清欢瞪了瞪水眸,她哪里矮了?只不过是没他们高罢了。 “师妹的胡子是师父的吧”听到他的话清欢顿时得瑟了,“那当然,我趁师父不注意,在他喝醉的时候剪的,把他那白花花留了很长时间的宝贝胡须都给剃了” 见清欢得瑟的小模样,君凉薄笑得愈加风华绝代了,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三只蜡,师父,你多保重。 清欢眼珠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奇地开口道:“师兄,多日不见你的鼻子还是一样灵敏”说着她从怀里拿出刚才用来易容的灰白色山羊胡,“不愧是师兄,连这都能闻出来”明明她已经将白色的胡须给改造成了灰白色,还偷工减料弄成了山羊胡。 君凉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本来谪仙的面孔似暖融融的阳光,散发着醉人的光辉,“师妹说笑了,几年不见,师妹还是依旧英俊的让人羞愧” 清欢谦虚地摆了摆手,“哪有,哪有,几年未见师兄出落得越发动人了,真是让师妹自愧不如” 听此君凉薄眼底划过一道流光,似坠入星眸的细碎星光,他的师妹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师兄岂敢与师妹争辉,自从遇见师妹,师兄就知自己的脸.皮是绝对没有师妹厚的” “呀,师兄怎么知道我为了不洗脸多贴了几层”清欢说着从脸上揭下一层又一层人.皮面具,揭完后还是原先的样貌,“不过师妹是不敢与师兄相比的,据听说你老人家的脸皮厚的可是城墙三拐弯” 君凉薄潇洒一笑,似风中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声音似玉石轻击“就是因为师兄的脸皮太薄了,没有师妹的脸厚,今天的晚饭,看师妹如此生龙活虎,自是不用再吃了”说完君凉薄光风霁月地转身,迈着优雅闲适的步伐慢悠悠的走向药庐。 听到‘晚饭’二字清欢的眼睛顿时亮了,但当听到最后一句话又立刻暗了下来,她连忙追上君凉薄清闲的脚步,请求他宽恕则个,她要吃饭! 两人斗嘴的结果自是不言而喻,君凉薄打蛇打七寸,完胜。 第41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四) 自从那日起,清欢就赖上了碧落山,在君凉薄的住处白吃白喝白拿。因为她此次下山并未和师父打招呼,是偷偷跑下山的,所以在找君凉薄的一路上,靠着‘神圣’的职业给人算命挣盘缠。这次有免费的包子可吃,自是要吃个够本。 作为一个以生命与美食做斗争的吃货,清欢十分懂得怎么吃如何吃,可惜的是她厨艺不好,只能成天眼巴巴地看着君凉薄药园里的那些名贵草药解馋,话说那个天山雪莲看着真的很好吃啊,不知道做成香糯糯的糕点怎么样,还有啊那个千年灵芝好适合炖个小鸡什么的。 清欢在心里不断YY着君凉薄的...那堆宝贝药材怎么吃,回神盯着桌子上清淡的四菜一汤,悲愤地化悲痛为食量风卷残涌,她一定会努力把师兄吃穷的。这样想着本来她始终优雅却很快的用餐动作又迅速了几分。 君凉薄看着她如狂风过境般风卷残云的吃相愣了一秒,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玉箸,抬手拿起桌旁的茶盏抿了一口,使他本就极淡的唇色润泽鲜艳了几分,“师妹,最近怎么想起来下山了?” 谁料清欢一直在低头奋斗吃食鸟也不鸟他一下,见她认真至极的模样,君凉薄也不觉尴尬,瞅见盘子里快被扫荡尽的饭菜,勾了勾唇角,看来在她心里自己还没有一盘食物有影响力。 等解决完食物,清欢优雅地拽过君凉薄干净整洁的衣袖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我是来投奔师兄的,想要跟随师兄做一番大事业”提到这件大事,清欢的眼睛亮了起来,跃跃欲试。 眼角淡淡扫过雪白的衣衫上沾染的污渍,就像无瑕美玉上多了块黑色斑点,显眼至极,君凉薄看着她闪亮的星眸,语气淡淡分不出喜怒:“不知师妹想要做什么大事?” 清欢本来想拿乔吊吊他的胃口,眼睛瞥到那一抹纯白上沾染的油渍,有些心虚道:“师兄可听说过凤星的传言?”想要转移他的视线。 君凉薄抬眸看了她一眼正兴奋不已的模样,垂下浓密的睫毛,曲起食指轻叩桌面,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回答。凤星的传闻在整个苍澜大陆谁人不知,就算他深居幽谷也不能避免有心之人想让他听到。 “师兄,我们一起去找凤星吧”清欢声音里难掩雀跃,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 “咚咚咚”轻击桌面的声音终于停下,君凉薄见她兴奋无比,分明是好奇那凤星长的是扁是圆,却要拉他一起,忍不住泼她凉水:“你是女子,她也是女子,找到了又有何用” 他对那凤星的传言始终嗤之以鼻,只不过是师父见四国太过奢靡只享安乐,弄出的新花样罢了。在他看来四国早晚要一统,需要的是贤明的君主和能干的臣子,而不是一个是扁是圆还不知道的女人。 “师兄~~”清欢这一声喊得婉转悦耳,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她轻轻扯了扯君凉薄的衣衫,恳求道:“师兄你看,这四国又起风涌,有多少饱受战乱的黎民百姓正期待着有人能出手相救,恰巧师兄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令他人拍马莫及,你就和我一起下山看看吧”清欢说到最后带着浓浓的奉承献媚。 看着她晶亮的双眸,君凉薄缓慢从她手中解救被抓的褶皱满满的衣袖,“哦~,师妹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有爱心了” 见他没有直接拒绝,清欢就知道她是戳到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了,别看君凉薄一副高高在上高冷的谪仙模样,他却最是心慈。虽生性凉薄爱财之极,却将是非分的清楚。 面对贫穷百姓他可以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不取分毫,而面对权贵人家成箱成箱搬来的金银珠宝,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皮都不抬一下,一是一,二是二,犯了他的规矩,管你是朝中重臣也好,有钱富商也罢,就算是当今皇上,他也不会医治。 “哼,我可是一直都很有爱心好不好”清欢不满地撅了撅嘴,眨了眨水眸又道:“这次下山本来想游山玩水见识见识的,谁知却见到了那样的场景,别看碧落山附近很安全太平,一路上我看到许多无辜的百姓因战乱死伤无数,还听说南方发生了水灾,如今瘟疫横行,师兄你慈悲为怀就去救救他们吧” 天山坐落于华耀国的北方,正好与四国相邻,是四国的交界点。虽是最易发生战乱的地方,但四国掌权者碍于天机老人的名号是不敢轻举妄动惹怒他的。故而极有可能在别处另起战场,清欢一路走来可能就正好遇到这些残忍的场景,君凉薄闻此摸了摸她的头发,直到将她梳理整齐的发髻揉成了鸟窝才收回手。 因为从小就一直待在天山上,师父也曾为她卜卦言不出二十岁就不让她下山,所以时至今日她也不像他早已领略过所有的人世浮华。虽然对于师父神棍般的卜卦之术不敢苟同,但对于自家师妹一下山就看见了生死,君凉薄表示他还是要安慰安慰的。 清欢本来还有些晦暗沉凝的眼神,因为他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顿时就将脑海中那些可怕嗜血的记忆给抛到九霄云外了,顶着一头鸟窝头她瞬间炸毛了,想揉过去却因为吃人家住人家的有些气短,只能愤愤地瞪着他瞧。 见她将眼睛瞪得圆圆的,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君凉薄只感觉内心愉悦满满,他缓缓站起身,抚平衣袍上的褶皱,又在清欢头发上摸了一把,这才转身出了大厅去了药庐。 君凉薄回眸看了一眼大厅中她凌乱的模样,轻轻捻了捻手指,嗯,感觉不错。 见他离开,清欢松了一口气,还好蒙混过关了,没向她追究衣裳的事。 事实证明,师兄永远都是小气的,清欢高兴的太早了。翌日当清欢看到桌子上连清淡都算不上寡淡至极的各式酱菜,她整个人都默了,说好的四菜一汤呢?师父,你抠门的徒儿欺负我! 她放下手中的干馒头,扭头狠狠瞪向一旁上菜的药童,以期望用眼神杀死他,指望他能良心发现,“饭、菜呢?” 药童放下托盘上的清水,淡淡道:“神医吩咐:你的条件太好了,该换换口味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清欢狠狠地咬了咬筷子,盯着药童离开的背影看,到底是有多喜欢君凉薄啊,整个碧落山的人全都是一袭白衣,声音淡漠不带情绪和他如出一辙,就连离开的姿势不说学个十成十,那潇洒不食人间烟火的动作学了个三成也是有的。 清欢觉得她真相了,碧落山全都是不近人情的家伙,可怜了她的五脏庙,有些低落地摸了摸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清欢抬手拿起一个干馍开始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太狠的缘故,她一口馒头一口咸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她猜想君凉薄现在肯定在哪里大鱼大肉,想看她笑话。作为吃货,她怎么能让他得意呢。 饿肚子的深刻教训告诉清欢,宁可得罪五脏庙,千万不要得罪君凉薄。 清欢虚弱地第四次从茅房爬了出来,自从吃了几个干馒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一个时辰里她已经跑了好几趟茅房了。有些脱力地靠在墙壁上,清欢阴险一笑,捏了捏手中的厕纸,话说这很像君凉薄啊,她好像捏死他。 于是怀着厕纸就是君凉薄的态度,清欢又多跑了几趟茅房。 站在离茅房不远处树丛间的君凉薄自是看到了自家小师妹脸上阴险狡诈的笑容,只见他清浅一笑风华霁月,向身后的药童吩咐道:“以后她若上茅房,厕纸不用给了” 上茅房发现厕纸不够用的清欢:“。。。。。。。” 这天清欢终于结束了腹泻的时光,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来到了药庐,她脸色苍白,步伐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似的。 清欢经过这两天的拉肚子摧残,她只感觉到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她的脸还胖嘟嘟的,带着婴儿肥,现在却生生被饿成了瓜子脸,身体轻软无力的让她感觉到在像练轻功一样,每天就算她按时吃饭,可抵不住跑厕所跑的勤啊,压根存不住货,当然会瘦了。 最可恶的还是君凉薄那个小气鬼,她都这样了,连给她诊个脉开个药都不曾,倒是将厕纸的使用量给禁了,美名其曰碧落山穷,入不敷出,他开的不是善堂。 想到君凉薄,清欢扶着柱子,默默地向天空比了个中指顺便翻个白眼,这两天她为了少用点儿厕纸,待在茅房几乎都没出来过。 清欢双手扶着柱子喘了几口气,平复眼前突然而来的黑暗,因为这两天折腾的太狠了,她有点儿低血糖。正虚弱间就听到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你轻点儿,哎呦,轻点儿,不要碰那里,好疼...” “别动,放松”君凉薄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 然后隐忍暧昧的声音传来,“嗯哼...嗯..”喘息的声音不断冲击着她的耳膜。 清欢:“。。。。。。”为什么她觉得充满奸.情的味道,不等她多想,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嘭”的一声踹开了门。 清欢一抬眼就见到一个正在床上趴着的俊美男子,他刚毅俊美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润,衣衫半解的趴伏在床上,发丝微乱,额头上布满密集的汗水,还在娇喘连连。她连忙侧过脸就见君凉薄衣衫凌乱地站在他身后,手中还拿着不知名的闪光东西。 两人见到清欢突然踹门而入,均抬眸讶异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气氛太暧昧的缘故还是其他,清欢顿时了解地点点头,她还在想女主有这么多男人怎么吃得消,就算轮一遍侍寝也需要一个月,怪不得还能一直和睦如初,原来这些男主有的是弯的。 君凉薄看到她盯着自己瞧的怪异眼神,还不断来回打量他和连臣奕的微妙视线,眼眸闪了闪,勾唇浅笑“师妹也要来吗?” 来?来什么来!她怎么能打扰到他们的‘性’福生活呢,清欢立刻摆了摆手,干笑了两声,“呵呵,师兄,你们继续,继续,是我打扰了,呵呵~”说着向后退了几步,希望能就这样退出去。 君凉薄见此就知道这小妮子是想歪了,他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以防她踩到门槛而摔倒,“既然师妹来了,就你来帮连将军拔箭矢”说着他拽过她的手臂,就将她往床边带。 清欢听到他们在‘拔箭’而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的,顿时愣了,耳尖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是她想岔了,咳咳,她就说她那风花霁月的师兄怎么可能会是雌.伏在人身下的那一个。可是,心中莫名出现的隐隐期待感是怎么回事? 听到床上的俊美男子是‘连将军’,清欢眼眸一闪回了神,女主的后宫之一那个深情将军怎么会在? 当看到以英明神武著称的连臣奕,屁股上.插.着一支箭,上面羽毛颤颤,清欢顿时明悟了,眨了眨水眸有些歉疚看了自家师兄一眼,师兄,在我心里你还是纯洁的。是谁刚才还一脸期待想看唯美画面来着?清欢否认道她早已经忘了。 不过,看到一向以铁血冷面为代名词的连大将军,此时不雅地趴在床上任人宰割,而且尴尬的位置还.插.了这么一支羽箭,清欢顿时不厚道地抱着肚子笑了,而且还是哈哈大笑。 连臣奕抿了抿冷峻的嘴角,冷冷地看着眼前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傻女人,盯着自己的臀部哈哈大笑,轮廓深邃的脸上闪过一抹薄红,只不过因为肤色是小麦色不太明显,他有些咬牙切齿地看向君凉薄道:“神医这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让一个女人不顾廉耻地替我拔箭?” 君凉薄见一向面瘫的连臣奕恼羞成怒,愉悦了眉眼,他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不然呢?你还想让我帮你拔”他可是有洁癖的好不好,对于勉强自己摸另外一个男人的臀部,君凉薄才不会去做,尤其是见过清欢盯着他们俩看时脸上出现的怪异表情,这让君凉薄觉得更加不能做了。 原来刚才在房间里,连臣奕趴在床上撅着高高的屁股自己在拔箭头,自己拔臀部上的箭矢当然是很辛苦了,尤其是看不到怎么拔?所以一向坚韧连被砍了一刀都不会皱眉的连臣奕才会惊呼出声。而且让他自己动手的君凉薄还在一旁悠闲地看着,时不时说一句风凉话,这让自尊心极强的连臣奕动手时更加没有分寸了,才会有清欢见到的那一幕。 连臣奕皱了皱剑眉,冷硬地说道:“还不快拔” 清欢听到他恶声恶气的语气,不解地眨了眨水眸,疑惑地看向君凉薄,是让她拨吗? “就是你,还看什么看,唔..啊!!死女人你动手不会先说一声吗”在连臣奕刚开口说话间,谁知清欢已经伸手拔掉了箭头,屁股是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深入骨髓的痛楚让连臣奕没有准备,紧紧闭上嘴巴,直接痛呼出声。 听着他叫嚣的话语,清欢困惑地看了一眼他的臀部,对,她是应该告诉他一声再拔的。 “啊!!呀,你...你”杀猪似的嚎叫声顿时响起。 君凉薄无良地站在一旁,见自家师妹又将箭头给插回去了也没有阻止,听着耳边连臣奕痛苦的吼叫声,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放下手中适才削断箭矢的匕首。 清欢看着连臣奕因为痛苦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困惑地盯着他瞧,她好像一失手,手里没有准头,插错地方了,看着自家师兄已经准备亲自上阵,伸出去的手,她吞了吞口水,“抱歉,一不小心爆了你的.菊.花”她好像一不小心就.插.进那里了,真的是一不小心,谁让他乱动呢。 谁知她话音刚落,连臣奕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又再次响起,“啊!!啊!!” 清欢无辜的话语让君凉薄身体一顿,本来快要拔起的箭头,又原封不动地.插.了回去,他优雅地站起身,气质高贵地转过身,踩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慢悠悠地向门外走去。 清欢看了自家风华绝代的师兄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师兄你去哪里啊?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门外君凉薄淡淡的声音传来,“洗手,箭上有毒”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清欢眨了眨水眸,无辜地低头看向床上因为疼痛昏厥过去的连臣奕。 第42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五) 隔日,对于自己竟然因为小小的痛楚而晕厥过去,连臣奕醒来后一张脸完全是阴沉的,简直是冰冻三尺,全身上下带着压抑低沉的气压,让他带来的那些侍从手下除了端茶送水全都避得远远的,夸张点来说三米之内不敢有活物靠近。 不过,一直待在药庐里的连臣奕,三日后还是拖着不方便的身子出来吃饭了。究其原因就有点微妙了,不是他不想多躺几天缓解被爆.菊的疼痛,可是有好戏不看,君凉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自从第一天他拿出三箱的黄金作为医药费,君凉薄就像掉进钱眼儿里一样,住宿费、膳食费...特么的就连他用一杯一盏上个厕所都要收费。 开始连臣奕对君凉薄满身铜臭味的行为是十分不屑的,觉得这文明四国的神医也不过如此,所以对他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还在别人地盘上,顿时摆摆手允了。他每天照样卧床养伤吃着君凉薄送来的名贵药膳度日,谁能想到这是君凉薄给他挖的坑。 当手下禀告他带来的五大箱黄金白银已经被挥霍干净时,连臣奕顿时待不住了。 本来他不准备上碧落山的,怎奈他伤的位置太尴尬,射箭的人属于暗箭伤人,他中箭之后身体软绵绵的,箭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涂过毒.药,所以皇帝老儿一知道他被伤了,唯恐这次战事出了什么差错,就预支他十年的俸禄与打赏,命人将他抬上了碧落山。 作为一代君主,臣子有难不应该毫不吝啬地慷慨相赠吗?更何况是连臣奕这能决定一国生死存亡的大将,自是不能出丝毫差池。景皇帝表示他也想啊,但如今战事吃紧,大争小闹不断,他的国库早已经被掏空了,能从牙缝里体恤体恤连臣奕已经不错了。 连臣奕扶着自己的腰,一步一挪地慢慢向大厅靠近,从远方看去仿佛有一种袅袅婷婷的美。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君凉薄他们的饭菜都很清淡,并不像他吃的如此铺张浪费,对于君凉薄‘你不是有银子吗,那就全拿出来吧’的行为,连臣奕有苦说不出,只能拖着被箭头捅了两个洞的臀部艰难地挪向大厅准备蹭吃蹭喝。 当他走进大厅的一刻,清欢看到他那一张臭臭的生像别人欠他钱似的脸,顿住了手中如狂风过境的动作。不愧是被称为黑面罗刹的连臣奕,她以后对他便秘似的一张脸绝对印象深刻。 君凉薄见连臣奕扶着腰慢慢挪向板凳小媳妇似的动作,连忙端起茶盏掩盖住唇间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一大早就能见到连臣奕一脸阴沉的表情,他表示心中酸爽无比。谁让起始连臣奕见他不愿为人医治,而差点对他拔刀相向呢。 君凉薄自认为他从不是善人,相比于当时发作,他更喜欢秋后算账。 连臣奕小心翼翼地侧着臀瓣坐下,就听见君凉薄似笑非笑的声音,“连将军今个怎么独自出来了?你那群手下呢?” 君凉薄这些话绝对是火上浇油,由于这两天连臣奕被伤了不可言说的地方,他的那群手下大气也不敢出,能少出现在他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绝对不会往他面前凑。对于趁机献个殷勤表个忠心什么的,废话,他们对自家将军的手段可是打骨子里畏惧,正值将军心情不美丽还送上去,绝对是妥妥地找练啊。 连臣奕绝对不会坦白是因为他找不到人,所以才出来自力更生的,想起那群兔崽子忘恩负义地快速闪人,他咬了咬牙,回去再收拾他们。 “有事被我扔下山了”连臣奕阴着一张脸看向桌子上清淡的白粥和白凉凉的馒头,他脸黑了黑,拿起桌子上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虽然在战场上比这更艰难的苦他都吃过,但他是病人好不好,对于自己花了大把的银子却连一个像样的待遇都没有,连臣奕心中无比憋屈,只叹不愧是有名的铁毛公鸡。 “哦~是吗?我还以为是囊中羞涩,连将军命他们抬银子去了”作为碧落山的主人,君凉薄自是知晓所有人的动向,他现在问出口绝对是故意的,暗戳他的伤疤。 清欢默默地看了一眼被嫌弃的连臣奕,继续埋头奋吃,这毕竟是君凉薄的地盘,连她自己都是一个蹭吃蹭喝的闲人,还是不要妄想拔老虎须什么的。 等用完早餐之后,君凉薄就开始赶人了,惨遭嫌弃的连将军顿时怒了,“还望神医给在下一个说法?” “最近凉薄要下山一趟,碧落山明日将会关闭,一切生人皆不得留下”君凉薄从衣袖间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这是余下的伤药” 知道他不是唯一一个被赶下山的人,连臣奕的脸色好了不少,心中因为将要拖着病体在外奔波的不满也缓和了几分,他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地向清欢挑了挑剑眉。 清欢瞪了他一眼,心想她才不会给君凉薄抛下自己的机会呢,“师兄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君凉薄摸了摸她的头,脸上带着轻浅的笑意,语气像哄小孩子似的,“别闹,快回山上去,师父在等你” 他诱哄低沉的话语,让清欢不满地撅了撅嘴角,“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师兄别想撇下我一个人去救死扶伤,这次我赖定师兄了” 连臣奕明白了君凉薄此次下山的目的,心中顿时对他肃然起敬,不愧是神医,心中还念着黎民百姓,那些银子估计也是用之于民,是他心胸太狭隘了,怎么能把神医这谪仙般的人物看作守财奴呢。 只能说他脑补的太多,怪不得被君凉薄坑的心甘情愿、无可奈何。 清欢又道:“与其在山上无所事事,倒不如做出一番大事,让师父不敢小觑我” 听她一番话,连臣奕只觉得心中豪情万丈,“好”他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由于常年练武,力气之大桌子顿时碎了。 清欢惊愕了几秒,只觉后背发凉,立刻扭头看向君凉薄的反应,他的衣食无一不奢华低调,所以这张桌子能便宜吗? 君凉薄清浅一笑,风华绝代的风姿使人敬仰,谪仙的气度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连将军此次下山,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华耀国需要将军” 他的反应让清欢疑惑了,君凉薄有这么好说话吗?根据这些天她对他的了解,这货绝逼小肚鸡肠坑人致死。她余光不经意扫到桌子上放着的金创药,顷刻明悟了。 “在下多谢神医一直以来的照料,下山之后定会好好保家卫国,护卫华耀国致死”胸中涌起的军人情结驱使连臣奕不禁站起向他抱了抱拳,挺拔高大的身躯带着战场上的铁血肃杀,身上特有的因常年厮杀聚起的浓浓血腥味只觉扑鼻而来。 君凉薄勾了勾薄唇,整了整衣摆上的褶皱,“将军严重了,凉薄当不起这一声谢”连臣奕见此对他又敬重了几分,不愧是神医,气质风度不是京中的贵公子们能比的。 清欢摸了摸瘦小的下巴,看连臣奕这一副傻样,她为什么会有种不好的感觉。 只听见下一句君凉薄清冷疏浅的声音传来“还请将军在离开之前先结账” 本来正准备坐下的连臣奕身子一抖,触到屁股上的伤,“啊!!” 听着耳边余音不绝凄惨至极的惨叫声,清欢默默地捂住了耳朵,她就说君凉薄怎么可能突然转性变善良了,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翌日,清欢眼含不舍地站在碧落山口目送连臣奕被抬下山的身影,好想挥挥小手绢。连臣奕和一干手下是身无分文离开的,他巴不得君凉薄下山,所以这善良的孩子就将钱袋里的银两搜刮干净乖乖上交了。 见连臣奕走了清欢有些寂寞,她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平日里有他吸引自家凶残师兄的火力,她过得还轻松一点儿,如今他一走,清欢颇有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她预见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变得黯淡无光。 清欢正伤感间,就听到似玉石轻击的声音响起,“师妹舍不得连将军?” 清欢连忙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让他误会的好,她伤不起。她眨了眨水眸认真地望向君凉薄谪仙般如梦似幻的容颜,“师兄,我很好用的” “噗嗤~”君凉薄见她认真的神色,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轻轻点了点头,“嗯,师妹很好用” 见他不相信,清欢连忙报上自己的好用之处,“我能吃、能睡绝对好养,打还口,骂还手,身上没有几两肉,易容逃跑轻功绝对一流...” 想了半天自己的特长却没想出几条,这让清欢郁闷至极,相比于其他师兄她就一身逃跑的轻功和易容之术能看,一提到轻功清欢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话说她一身轻功可是出神入化,论逃跑整个武林没人能比得上她,就连君凉薄都自叹弗如。 君凉薄脸上挂着浅笑看了她胸前一眼,确实没有几两肉。继续听自家师妹推销她是如何能干云云,不过,对于她带着自己逃跑什么的,对不起,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清欢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拍了一下大腿,“对了,我还可以替人算命养活师兄”话说得逐渐变味了,她有些跑偏地拍胸保证道:“师兄以后嫁不出去我娶你” 她的五行八卦之术被天机老人寄予深厚的希望,想让她发扬‘神棍’一职,为此天机老人唯恐她被人追着打,便教了她易容之术与轻功专司逃跑,还经常在她耳边唠叨道:“徒儿啊,我们能言的并不是别人的生死,而是自己的命格” 君凉薄抑制不住地抽了抽眼角,姑娘你是有多恨嫁啊,自家师妹从小到大的心思,他也是了解几分的,不过他认为自家师妹是由于没见过世面,所以才轻言喜欢一个人。天山上常年没有陌生人出现,而几位师兄弟长得又太有特点,他自认为自己的长相比较正常,所以师妹难免会从小将‘娶他’挂在嘴边。 ‘没见过世面的’清欢生怕自己被师兄丢下,连忙报告道:“师兄我有银子,这次下山,我特地拿了大师兄的字画,二师兄的暖玉棋子,四师兄珍藏许久的孤本,还有师父的天蚕衣” 清欢献宝似的从小包裹中拿出一堆东西,见已看不出原样的衣服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在心中加了句,“不过现在被她穿得灰扑扑的”忘洗了。 君凉薄见她从腰间挂着的袖珍小袋子里,掏出一个又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并且还毫不心疼地扔在地上,有些哭笑不得,顺便在心里为诸位师兄、师弟以及师父默哀了几秒。 大师兄珍藏许久不敢拿出来的古画,二师兄最喜爱轻易不敢动用的暖玉棋子,四师弟供奉起来的名家孤本残卷,师父平时宝贝压箱底的天蚕衣。 看了一眼那堆有价无市的古董,他清浅一笑,“师妹,想从三师兄这里得到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你” 清欢利落的作答,让君凉薄谪仙的容姿罕见地愣了几秒。 不过君凉薄始终是面不改色的君凉薄,“师妹说什么?” 清欢眼睛闪亮地盯着他看,双手有些激动地交叉放在胸前,“做的饭菜”她毫不作假的回答使君凉薄莫名松了口气,看到她因渴望而变得湿漉漉的眼眸,刻意忽略掉心中听到她话的一瞬间而出现的异样感觉,淡淡道:“这么想吃?” 清欢自是察觉到君凉薄的放松,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启表白模式“一直在想如果能有一天吃到师兄亲手做的东西,就算是用生命来换也值了” “是吗?”听到她真挚吐露的话语,君凉薄勾了勾唇角,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直到将她梳理整齐的发髻弄成鸟窝,这才心情愉悦道:“下山吧”说着迈起修长的双腿向山下走去。 清欢看了一眼他飘逸的背影,暗暗握了握爪,揉头发什么的最讨厌了。嘟了嘟唇有些不满地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君凉薄早将门口的阵法改成杀阵了,若她不跟上,破除还要白浪费功夫。 她就知道君凉薄虽装作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但是对于那些战乱濒死的百姓也不会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她是故意投其所好才如此说的,也是为了早日将他拐下山去,生怕他什么时候和女主来个狗血邂逅。 路上清欢不解地问道:“师兄,你给那瓶金创药加了什么料?” 淡漠的声音传来,“无.欲.散” 听着名字蛮高深莫测的,作为不懂就问的好孩子,清欢乖乖地问道:“无.欲.散是做什么的?” 君凉薄淡漠依旧的声音传来“性.无能” 得到令人暗爽的回答,清欢默默地给即将遇到女主的连臣奕点了根蜡,作为在小说中被女主誉为.器.大.活.好可以在任何场地下做的存在,希望他能忍得住。 前几天她还问师兄箭上涂的到底什么毒.药,还记得他脸上出现的微妙表情,于是她立刻秒懂绝对是媚.药之类的,对于在n.p文中一中毒就出现的神助攻,她也是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要开启分分钟表白模式了,阿凉握爪。 第43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六)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清欢一路最深的体会。她与君凉薄南下经过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战场,见过饿殍遍野,因战争民不聊生而易子而食的百姓。 浓重的鲜血似的粘稠感一阵阵侵袭她的皮肤,被破坏的断壁残垣,农家土墙,洗刷不掉的斑驳血迹,深入骨髓的阴冷,哀求不得的绝望,人间惨境。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呢喃询问,这就是必定的结局吗?四国混战,成就的究竟是谁的名?那些无辜百姓该死吗?他们又有什么错?不,错就错在要顺应天命,乱世出帝王。 她很清楚,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女主做嫁衣,不论是起始天机老人那一句凤星预言,还是小说中的结局都是为成就女主打造的。女主凤非烟顺应天命,也为了光明正大的正名,将一众身份不凡的美男收纳后宫,迫于众位男主的家世和道德舆论的压力,最终一怒成皇,一统四国成为最有权势的王。 让清欢讽刺的是,那些为成就女主而惨死的无辜百姓算什么?历史终不会铭记四国一统到底付出多大的代价,就像如今提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也不过是只能想到他一人,史书传到后世也不过简单几句。‘四国纷争不断,民不聊生,女帝凤非烟顺应天命,以崇弄为起.点征战十年,收复四国,开启一代女皇的盛世’。 葱白的手指翻过书页,终抵不住心中的沉痛,清欢凄凉一笑,看着手中系统给她的后世史书,后世的人们早已忘记他们在这一场战争中丧失了多少同胞,当初大伤元气之下是如何弥补回去的,提到那一场四国混战,他们也不过平静的说一句,“四国征战我知道,历史上唯一的女帝就是那时出现的”,人们再说下去探讨的也是女帝和一群美男们的风流韵事。 寥寥数语怎么能述说的了战争的残酷,清欢想起这些天看到的凄惨场景轻叹一口气,“系统,无辜之人的死亡不能避免吗?”难道唯有用黎民生死之血浇灌,才能让人体会到女主和男主之间的倾城之恋吗? “无辜?哼,世上没有无辜之人,既然有人是受天道眷顾的宠儿,剩余者就要有被舍弃的觉悟”系统轻嗤一声,声音冰冷残酷。 弃子吗? 系统话锋一转,毫不留情面道:“你是在怜悯什么?收起你渺小的同情心,那是对已死之人的侮辱” “本尊需要的是一个能随时抽身而出的无情之人,而不是一个蠢货” 冰冷机械的音调使她想起神秘人毫无感情的冷冽话语,眼眸闪了闪,清欢知道此次出现警告她的是那位神秘人,而不是时常喜欢卖萌打滚的系统君。 乖巧的应了句“是”,脑海中冰冷无情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接着她自嘲一笑,她在纠结什么?她又不是圣母,竟然还妄想生出救世的念头。系统是不会帮她的,它能不看她笑话再趁机坑一把就不错了,一切只能靠她自己,第一次她打心底生出想要变强的念头。 是,她的怜悯之心微不足道,但只要拥有绝对的实力,一切皆不在话下。 自从有了要变强的觉悟,清欢不再得过且过,她开始从小事留意起,趁这不断穿越的难得机会填补她空白的知识层面。 宣城外,阴冷潮湿的城脚下,清欢眼睛追随着君凉薄那袭遗世独立的白衣,她眉目含笑站在他身后,认真看他诊治走投无路的百姓,时不时递个帕子或递碗水,殷勤地随他走南闯北。 两人在宣城停留已经十天了,起初君凉薄一直在打听瘟疫的所在,谁曾想到他们一直顺南而下却没听到一点儿风声,要不是君凉薄相信她打的包票,一准会以为她是故意骗他下山。 天启国在东方平原之地,四季分明;华耀在北方山脉之地,常年积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崇弄国都在西方沙漠,气候干燥炎热;流火国处在江南水脉之处,常年阴雨连绵温暖如春,是有名的富庶之地。 两人一路跋山涉水从华耀国来到流火国。宣城是华耀与流火的分界线,依山傍水本也是个美丽之地,如今却凄惨至极弥漫着死气,城中不久前遭到流匪的洗劫,能过冬的粮食布和匹银两皆被洗劫一空,城中的百姓个个眼神空洞麻木,城外聚集了大量因战争逃亡的流民。 路遇他人生死,君凉薄心中也不是没有丝毫动容的,他当即决定在这里暂居半个月,为流离失所的百姓治理隐疾,暗中打听有关瘟疫的详情。 对于自己竟然亲手将师兄带到女主老窝里的行为,清欢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可以说她是故意的,按照剧情的发展,现在女主应该在逃婚去往崇弄国的路上,此时恰逢她刚刚离开流火国,她留在流火国的相好还不知道她就是众人争抢的凤星,所以逃跑之路十分顺遂。 她掐指算了算女主现在应该忙着收忠犬杀手,是没那个闲情逸致突然改变路线的,于是清欢准备先她一步在君凉薄面前刷存在感。 君凉薄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行走在衣衫褴褛的流民之间非常显眼,尤其是他谪仙般的气度风华,让濒临绝望的百姓以为他们遇到了仙人,眼睛里重新焕发出生机,涌现出希望。 两人在宣城停留了半个月,救治了无数百姓,还有慕名从其他城池赶来的。而这些病人君凉薄均好脾气的照收不误,悉心诊治,没有丝毫厌烦。 这两天清欢深刻认识到了什么是医学狂人,世人称赞君凉薄的医术不是白夸的,只是看着他指间翻飞的银针,她就眼晕至极。 这天,当看到他眼睛里浮现的血丝,苍白憔悴的脸色,清欢终忍不住开口道:“师兄,你休息会儿吧,瘟疫的事还没有眉目,若你倒下了该怎么办” 见君凉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收回银针,她松了口气,连忙拿出手中的食盒,献宝似的让他尝尝饭菜。饭菜是城中受君凉薄恩泽的一品居老板送的,因此她也水涨船高,就算在这乱世中伙食也好了不少,这些天总算将原来的婴儿肥给养回来了。 相比于她,君凉薄却瘦削了几分,因为每次他都会将得到的饭菜分给百姓,自己拿出怀中的干粮吃。 君凉薄看到食盒里丰盛的饭菜只是皱了皱眉,摆摆手就想让清欢照往常分给大家,不过没想到她这次态度如此坚决,非要让他吃一口不可。 君凉薄揉了揉眉心,神色间透露出疲累,“别闹” 清欢顿时不满了,眼巴巴地望着他“师兄你就吃点儿吧”瞅见他疲惫的脸色,她接着又道:“师兄若是瘦的狠了,以后不好生养” 还不等君凉薄回击出声,就听见身旁“噗嗤~”一声有人笑了起来,只见一个瘦弱矮小的男孩捂着嘴巴,睁着因常年营养不良特别显大的双眸,痴痴的笑着,似是在好笑清欢刚才说的那番话。 清欢居高临下地走到小不点的面前,叉起腰有些不满道:“笑什么?” 小男孩眨了眨黑眸,无辜地放下双手,面黄肌瘦的小脸遭人怜惜,“哥哥真笨,同性之间是不能生孩子的,对吧,”他又一副求夸奖的神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君凉薄。 君凉薄见师妹立刻黑下去的脸勾了勾唇,他点了点头似在认同小男孩说的话,“嗯,确实很笨“ 可是小男孩下一句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仙女姐姐,你可以等我长大吗?长大后二狗子要娶你”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师兄,师妹真是太不应该了...和师兄相处这么长时间,竟然...没发现师兄的美”君凉薄见她一脸抽风地捂着肚子笑蹲在地上,抽了抽眼角,感觉手好痒怎么办。 接着又听见她阴阳怪调道:“漂亮姐姐,伦家要娶你”清欢眨了眨水眸,学着二狗子的语气道:“然后再生一群小狗娃” 二狗子见她笑欢快,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脑袋,这位怪姐姐在笑什么?清欢才不管他的疑惑,伸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鸡腿塞给他,拍拍他的头,对于能占君凉薄的便宜,她满意极了。 这时一个衣衫凌乱的妇人跑了过来,伸手将他紧紧搂进怀中,“二狗子,谁让你乱跑的?让娘亲担心死了”她声音里充满焦急担忧,说着不禁红了眼眶。 君凉薄看了一眼自家师妹不断抽动的肩膀,眼眸闪了闪。清欢只觉得突然脊背发凉,立刻单手撑地来了个后空翻。等站定,她拍了拍手心里的泥土,有些不满地看了君凉薄一眼,捡起刚才她站着的地方此时却深深插.着的银针。 捻着指尖细长发亮的银针,清欢“啧啧”出声,“师兄你到底是有多狠啊,怎么能伤害自家可爱的小师妹呢” 君凉薄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师妹太可爱了,银针都去找师妹玩去了” 二狗他娘抬眸看到君凉薄飘渺如仙的身影,拽着怀里的二狗子连忙跪地叩头,“多谢神医,照顾我儿” 君凉薄侧了侧身,避过她的叩首,不咸不淡道:“无碍” 清欢见此顿时不满了,话说自家师兄什么时候会照顾人了,整人还差不多。明明鸡腿是她给的,于是她抱胸傲娇地“咳咳”两声。 顷刻响起君凉薄担忧中夹杂着奚落的声音“师妹可是嗓子不舒服”清欢立刻瞪了他一眼,还是二狗子比较有良心,抬眸亮晶晶地望向她,指着她道:“娘亲,还有这个哥哥,她给二狗子鸡腿吃” 清欢顿时僵住了,她累觉不爱了,这个万恶的看脸社会,改天她一定要找张帅得惊天动地的脸。 二狗他娘闻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微红了眼眶“多谢神医的妹妹,若不是两位,小妇人的二狗子说不定就找不到了” 清欢干笑两声,她能说是自家师兄散发的圣父光芒太耀眼,将二狗子吸引过来的吗。还有妹妹什么的最讨厌了,为什么女主一和男主成双入对就是夫妻,到她这里就是妹妹!这待遇不要相差太大好吗。 二狗他娘慈爱地摸了摸二狗的双颊,再次叩首道:“求神医救救我儿” 清欢诧异地看了二狗子一眼,这孩子虽然人面黄肌瘦,但看着很正常,难道有什么隐疾? 君凉薄皱了皱眉,快速上前扣着他的手腕,他抿了抿薄唇,眼眸里闪过讶异,脸上一片沉凝,怪不得他刚才觉得不对劲。 清欢见此更好奇了,想上前摸摸二狗子的头安慰安慰他,却被君凉薄侧身挡住了。 “师兄,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君凉薄清浅一笑,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没什么”见她眸中的好奇,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师妹还是先看看自己的掌心,再操心他人” 清欢疑惑地看了掌心一眼,只见白皙如玉的手心中此时布满黑色的小点,就像被破坏的微瑕美玉。刚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阵阵痒意传来,让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大笑了起来。她想瞪君凉薄一眼,却抑制不住打心底传来的痒意,只能捂住嘴巴,眉眼弯弯地看他,一时之间就像撒娇的猫咪,讨喜之极。 君凉薄蹙了蹙眉,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真是不让人省心,若他是敌人,扔出去的暗器能捡吗,除非嫌命太长。 也罢,终归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他就再护她一段时间吧。 不知道在自家师兄心中她只是个孩子的清欢,想瞪君凉薄却因为笑意眼睛弯弯地眯了起来,想开口讨要解药却一张口就只能发出笑声,她内心憋屈至极,只能双手捂紧嘴巴,断断续续道:“师兄,我错了,唔...不该笑你...夸...你漂亮...” 君凉薄见她眼睛里笑出来的两包泪,忍不住愉悦了眉眼,低头看着安静啃鸡腿眼睛却滴溜溜转的二狗子,眼神深邃地扫了二狗子他娘一眼,“跟我来” 清欢见他要走,顿时急了,“师..兄,呵呵..我..肿么..么办?解..哈哈..药” 君凉薄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含笑意轻笑间风华流转,遗世独立,“师兄见师妹如此开心,心中也生欢喜,师妹就再多笑一会儿吧”语毕不等她回应,踩着优雅高贵的步伐走了。 “哈哈,君...凉..薄,魂..淡啊,哈哈...”清欢再也忍耐不住心中弥漫的痒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放声大笑起来,狂笑出声扭曲的有些癫狂。让她周围的人以为她疯魔了。 二狗子他娘轻轻抱着二狗子,跟在神医身后,听到清欢开朗明媚(凄惨至极)的笑声,心想神医和妹妹感情真好啊。 如果此时清欢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一定会狂笑出声回答道:“是呀,她和师兄感情好的相爱相杀”基本上她总是被杀的片甲不留的那个。qaq.. 第44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七) 城角简易搭起的木屋中,只有一厅一卧,里面的物品却整洁干净,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有很深的洁癖,狭小的房间内屋外的阳光浅浅射.入,给昏暗的房间带来点点透亮的光线。 君凉薄身体颀长,他一袭白衣屹立在简陋的房屋,为暗沉的房间增色了几分,他蹙了蹙眉,打量着眼前瘦弱矮小的妇人和她怀中紧紧搂着的不大孩童,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微不可闻的轻叹消失在空气中。 “多久了?” 等他一开口,妇人才察觉压抑的氛围稍稍消弭些许,她慌张地拽着二狗子拜伏在地,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眸与他对视。 她紧紧咬了咬下唇,阖了阖眼眸还是说了,“奴家本是流火国若水城人,夫家姓李,原先一家四口生活在李家村,平日里虽然不算富足,但也安康无忧。岂料三个月前村子中突发洪水,将小妇人的丈夫与女儿全都带走了” 说到伤心之处,她开始抽噎起来,豆大的泪珠砸在地面上,落在泥土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珠,整个人带着沉痛,沉浸在伤感绝望的回忆中不可自拔。 静谧的木屋中一时之间只有李氏低低的哽咽声,在安静的空间中久久回响。二狗子看到娘亲的泪珠眼睛里闪过困惑,似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哭的这样伤心,他缓缓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像娘亲照顾他那样,想要哄她不哭。 君凉薄静静盯着木屋中唯一的窗户,视线不知是落在窗里还是落在窗外,他的目光渐渐发散不知想到了什么。 李氏沉吟片刻才又接着说道:“自从那场大水之后,村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淹没了。小妇人的丈夫拼死才留下小儿这唯一的血脉,家中只余奴家和儿子独活着,本以为就这样养大儿子,小妇人若是有天去了,也就不留什么遗憾了。谁知没过多久村中开始传播起瘟疫,大部分人由于未能及时救治,全都死在了这场瘟疫中。瘟疫渐渐弥漫了整个若水城,村民们想要逃离村子,而城主怕事情闹大就将城封住了,并且下令焚烧感染瘟疫的人,吩咐不许向外传出丁点儿风声” 李氏的脸上一开始还满是悲痛之色,如今却带着愤懑,显然是对掌权者打心底不满,却人微言轻,没有丝毫办法。 “奴家带着儿子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说到儿子,李氏这才跪直腰身,她脸颊带泪,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二狗子的脸庞,将脸颊紧紧贴着他的。 “他们说小妇人的儿子感染了瘟疫,想要将他扔进焚化炉,可是,小妇人怎么能愿意,二狗子是我的命,是丈夫拼死留下的命根子,就算我死他也不能死。所以小妇人带他连夜逃跑了出来,恰巧奴家在路上听人说神医正在宣城义诊,于是我们母子就来到了这里” 李氏想到儿子的病情,脸色突然开始变的灰败,蜡黄的脸上染上颓废之色,她的眼泪似是流干了,眼角红肿干涩,又再次叩首道:“求您,奴家知道儿子感染上瘟疫是没有救了,但是心底还是残存一丝希望,求神医救救他,明明未离开村子之前他还是活蹦乱跳的,都是小妇人照顾不力,求求您,求求您,神医,小妇人不能没有儿子” 李氏声音沉痛,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二狗子也不知道是明白了什么,见娘亲伤心,“哇”的一声也大哭了起来,三四岁的幼小身躯无助地蜷缩了起来,小脸上横流着眼泪和鼻涕,扁了扁干裂的嘴巴,细小的声音也跟着嘟囔起来:“求求神医..求求神医..” 君凉薄似是才回过神,他动了动微僵的身子,抬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想要将脑海中浮现出的不好记忆驱逐掉,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记忆中曾经好像也有一个女人,为他跪在一个满脸冷酷无情的男子脚下,苦苦哀求着什么。 记忆与现实相互重叠,让他眉间染了一丝戾气,仙人顷刻之间从云端跌落地狱,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握着的双手,须臾清浅一笑,又恢复了谪仙容姿,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见小的哭的小心,他也没搭理跪着的大人,任她磕得头破血流。他本就是凉薄之人,心中残存的怜悯所剩无几,只留给重要的人。 再者说,她也不应该因为一时私心,就将感染瘟疫的人带了出来,就算是母爱的天性使然,她这样做完全是置无辜的百姓不顾。不知路上,又有多少人因为她不计后果的行为而父子、母子分离。 就算心里不忍,其他人又何其无辜? 君凉薄轻移几步,他微蹲下身子,摸了摸二狗子的头,等他不再大哭慢慢抽噎起来,才缓缓伸出右手,“诺,这是给你的,吃了就不许再哭,否则我就收回了” 他声音带着柔意,玉石相击般的动听声音,使二狗子渐渐止住了哭泣,他愣愣地瞅着眼前的‘仙女姐姐’,只见君凉薄如玉般晶莹的手心中躺着一粒圆圆的白色‘糖豆’,他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有些期待地看向他:“仙女姐姐,这是给我的吗?” 听到他的称呼,君凉薄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不过,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浅,他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嗯” 二狗子顿时兴奋的放进了嘴里,白色裹着的糖衣渐渐融化,嘴巴里开始蔓延着浓重的苦味,小孩子天性喜甜,因为苦涩他的脸立刻皱在一块儿,蜡黄的小脸变得皱巴巴的,他对君凉薄骗他很不满,“姐姐,好苦,好苦啊”他伸手在嘴巴旁扇着风,不断地动着上身,想要吐出来,没想到却被君凉薄给捏住了下巴,一时之间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李氏见自家孩子有苦吐不出的样子,因母性使然尽管她心里很担心他,想起君凉薄神医的身份,却只能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她心存侥幸地相信神医菩萨心肠,不会随意伤人。 等他真的咽进去了,君凉薄才收回手,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手指,见他一脸惨兮兮的模样,心中才愉悦几分。苦吗?哭就对了,呵,仙女姐姐。 其实君凉薄是故意的,考虑到小孩子的味蕾不能多加刺激,他特地将药丸改做了甜的,因为那一句“仙女姐姐”,他又改变了主意。所以说‘宁可得罪五脏庙,不要得罪君凉薄’。 清欢扯了扯笑歪了的嘴角,默默地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随手再换一张脸,任谁被人当作傻子整整围观一个时辰,被当作猴看的人还只能控制不住地大笑,谁都会心情非常不美丽。 在药效快要消逝的瞬间,她连忙运起轻功快速逃离了现场,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她现在整个人有气无力,就像被饿了三天三夜似的,肚子还传来阵阵的余痛,正想着该怎么报复回去,就恰好看见君凉薄递出药丸的一幕。 清欢微妙的眨了眨眼,倒挂在横梁上观看后续发展。据她所知,那粒药丸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可解毒,治百病,还可延年益寿。多年前天机老人曾炼制过几回,用材极其珍贵罕见,简直世间少有,师父他老人家经过多次的炸炉,才不过炼制出三粒。 一枚因为君凉薄继承了师父医术的缘故,而被他赐予以供研究;另一枚因为她是他最小的徒弟所以在她手中;而最后一粒不知所踪。 这世上究竟是什么疾病,连君凉薄都无解,让他轮到动用生死底牌的地步。 清欢眯了眯眼眸,想起文中曾提及的那场天灾,整整死了几个城池的人,比屠城还恐怖的瘟疫。不过那时的君凉薄还没有出现,所有的一切仅仅是围绕女主描写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连他都没有把握。 “神医,我儿的病可还有救?”李氏轻轻抚了抚二狗子的后背,半响才让他一直喊苦的声音停了下来。 君凉薄抿了抿唇,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道:“已经治好了”随即他挥了挥衣袖,不欲多言。 君凉薄神医的名号也不是空穴来风得到的,他的医术连天机老人都称赞有加,自是不差。李氏见此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内心充满感激和激动,她红了眼眶,眼眸含泪地凝视着怀中的儿子,“二狗子,听到没有,你的病治好了”说到最后她开始哽咽起来,语气难掩激动。 清欢明白一切皆是母性使然,李氏并没有问君凉薄用的是什么药,大概她也猜到了什么。不过,虽然有些感动,她却不是良善之人,君凉薄花费不菲的救命良药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自是要替他从她们母子身上得到点什么。 见他们想要起身离开,清欢身影闪了闪堵在他们面前,与此同时道:“不知师兄什么时候改开善堂啦?”清欢双手环胸,轻轻睨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打趣。 轻瞥了李氏母子一眼,目光有些微妙,她微微俯身有些轻佻地挑起了二狗子的下巴,“难道小狗子是师兄遗留在外的私生子?怪不得,取的名字与师兄如此贴切” 她又“啧啧”了两声,似是不敢置信,脸上带着苦恼“可是,我究竟要不要做小狗娃的娘亲呢”。 “原来师妹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多个狗儿子” 瞅见君凉薄越发飘渺的脸,她连忙收回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以拳抵唇道:“咳咳,师妹只是见师兄有些不开心,开个小玩笑” 君凉薄的声音又响起:“其实..” “呵呵~~”知道君凉薄接下来的话肯定是个坑,她摸了摸后脑勺打着哈哈道:“呵呵,师兄还是一向爱较真” 说着她朝他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好像在埋怨他不解风情。 君凉薄见她灵动的表情,眼眸闪了闪,“是吗?师妹的玩笑真是太好笑了,看来师妹还是非常喜欢一直笑下去”君凉薄勾了勾唇,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他声音一直都很动听无害,但是清欢还是感觉毛毛的,整个房间阴嗖嗖的,她连连干笑了两声,不再提那要命的笑话。特么的,与大尾巴狼说话真心累,清欢心里默默流下两条宽苗条眼泪。 她向后退了几步,离开君凉薄笼罩的危险范围,扫了李氏一眼,有些懒洋洋地道:“说吧,突如其来的洪水与瘟疫,想必你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氏没想到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眸会看穿自己,她的身子抖了抖,似秋天将落未落的枫叶,有些萧索,脸色开始变的苍白无血色,知道自己非说不可了,她拍了拍二狗子的后背,轻柔道:“二狗子能在门口等娘亲一会儿,自己玩会儿吗?” 二狗子抬头睁着懵懂的眼睛看了她一下,乖乖地点了点头,就自己跑出去玩去了。 盯着儿子的背影,李氏眼里带着不舍与沉痛,她阖了阖眼,直直地跪了下来,“多谢两位恩人相救,是奴家欺骗了你们”她重重地叩了几个头,想要偿还歉意,却知道根本偿还不起这救命之恩,“也罢,既然恩人想要知道,我就说” “三个月前城主带回来一个美貌至极的女子,对她以礼相待,还称呼她为凤大小姐,奴家也不是李家村人,而是城主府的侍女,所以知道的比其他人多,城主府隐传那位凤小姐是凤星转世,拥有一统四国的力量” 李氏提起这些事,紧紧握起身侧蜷着的手指,连手心被指甲掐得出血都没有松手,她的眼眶微红,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胸前剧烈地起伏哽咽道:“什么狗屁凤星,明明是灾星,我们若水城本来好好的,就因为她出的计策,大坝决堤,淹没了整个若水城” 李氏脸上带着对凤非烟的恨意,恨不得食她血拆她骨。清欢见此有些微妙地瞅了君凉薄一眼,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身上冰冷的气息却怎么掩都掩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一到这两天,阿凉基本上都是满课,而且今天还考了一场试,qaq...不提也罢。 让小伙伴们久等了,今天和明天都会多更的。 第45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八) 清欢抖了抖身子,看来君凉薄这下对女主的印象一定没有更差,只有最差。她无辜地眨了眨水眸,虽说她不喜女主任意轻贱人命的行为,但是这下凤非烟的正宫娘娘——君凉薄就要没了,她的心中还是酸爽的。 她微微垂下了眼帘,掩去眸中莫测的情绪,大水横淹若水城,是书中的一个赞女主有勇有谋的桥段,女主刚到崇弄边境,正好碰到崇弄国的战神王爷云墨泽,她的后宫之一,那个年龄最大的皇叔。云墨泽只是婉转的一问,因攻打若水城他没想出绝佳的主意,正好这时女主自告奋勇献上一计,为他提供了不费一兵一卒的好办法。 若水城的百姓就这样死了大半,崇弄国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城池。 之后云墨泽更加对女主爱的不可自拔,放不下。说起云墨泽,她倒是想起男女主的狗血相遇。 女主与男主相遇,肯定是磁场相吸火花四溅。这天女主恰巧在小河中洗澡,无巧不成书洗着洗着云墨泽正好从河水中起身。接下来,清欢已经能脑补出来了,不近女色的皇叔一见女主倾心,然后是火热的那个什么。想到这里她莫名的感觉鼻子下一热,君凉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想什么?” 她下意识地回答道:“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尖,声音低低引诱道:“哦~想我什么?”尾音上扬,令人酥麻到了骨子里,让人觉得温柔缱绻。 “师兄不穿衣服的样子”脑海中想着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她吸溜了一下鼻子,怎么感觉鼻子下痒痒的。 君凉薄用手帕擦拭着她鼻子下溢出的鲜血,见她脸颊红彤彤的,鼻血有流的更欢快的趋势,他勾了勾唇角,声音暗哑分不出喜怒,“好看吗?” 清欢立刻乖乖地点了点头,“好看好看,摸着应该也很舒服”她似是沉浸在幻想中不可自拔。 君凉薄勾唇:“想摸吗?” 李氏本来沉痛的脸,从刚才就僵了下来,说好的悲伤气氛呢,为什么连同情的眼神也没有给她一枚,两人完全不按常理的出牌,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让她有些傻眼。 然后就听见清欢的惨叫声响起“啊!!啊!!!君凉薄…”余音绕梁。 君凉薄曲了曲修长干净的手指,收回扎在她痛穴的银针,淡淡道:“嗯,我在” 清欢默默含了两包泪,小脸皱着,摸了摸自己白嫩的小手,手上别说流血了,连针孔都没有一只,可见君凉薄技术之高超。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心中咆哮道:你个混蛋。嘴上却弱弱地说“我错了” “错哪了” “我应该付出行动,今天继续观看师兄沐浴” 君凉薄清浅一笑“看来之前,你偷看不少” “我..”君凉薄收回银针,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美好了不少,这才回眸看向脸色扭曲的李氏。 自家人的账等会再算,现在应该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他可没有在外人面前随意讨论自己身材如何的癖好。 君凉薄还未察觉到他已经下意识习惯将清欢归到‘自家人’的阵营。毕竟像他如此凉薄没有亲情观念的人,能有这种想法就意味着在他心中她已经有些不同。而清欢还不知道攻略已经有所突破,她现在正在作死的路上愈走愈远。 清欢张了张唇,“啊,啊”了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她只能欲哭无泪地瞪向始作俑者,眼睛控诉地看着他,期待他能良心发现。 君凉薄理了理衣袖上被拽出的褶皱,淡淡地看了李氏一眼,眸中含冰,“来这里有何目的?” 李氏没想到他早已拆穿自己,手中闪过暗芒,正想起身。只见君凉薄指间银光一闪,她刚起来的身子只能软弱无力的跪坐下去。很显然君凉薄出手了,而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清欢“啊”了半天也没能发出丁点声音,她愤愤地看了君凉薄一眼,越过他走向跪着的李氏。不知道她被他射中了什么穴位,李氏腰弯着,此时单膝跪地,双手向两侧伸着,明显是某一个武功的起始招式。 清欢眯了眯眼眸,上前扯过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原本柔弱的妇人被一个眼角带着伤疤的男子代替,疤痕看起来是被鞭子鞭挞所致,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渣。明明是男人味十足的一个汉子却偏偏打扮成一个女人,顶着这样一张脸,却穿着妇女的衣裙,还真是...毁三观。 他嘴角嗫嚅了几下,一道暗光划过空气向她而来,清欢怔愣了一下,显然是对他突如其来的暗器没有反应过来。 她内心微沉,正准备运起轻功躲避,下一秒就被君凉薄拉着手臂整个人落进他怀里,她的背部轻抵着他的胸膛。两人突然之间拉近的距离,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淡雅的莲香,能听到他微弱的心跳,让她两颊有些发热。 君凉薄松开怀中的人,他手速极快地卸下男子下巴,让男子想要咬破毒囊自尽却无计可施。他打量了男子一眼,见他大张着嘴巴,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这才伸出修长的手指用银针挑出他口腔内侧的毒囊,他丝毫不担心银针会不会戳破毒囊让男子迅速死亡,或者银针直接戳破男子的脸。 瞅见他脸上的厌恶,清欢幸灾乐祸地无声笑了起来,走上前拿出刚才他擦拭鼻血的手帕捻起银针上挑着的毒囊。君凉薄立刻避如蛇蝎地松了手,连银针都不要了,一并丢在她手心里。 她用银针轻轻戳破毒囊,黑色暗沉的毒水流满了半个手帕,黑色的毒水夹裹着白色丝帕上的暗红血渍,隐隐有刺鼻的味道传来,令人感到反胃。 清欢蹙了蹙眉,想扔了手中的烫手山芋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只能盯着君凉薄等他开口。 “还请师妹收好它”君凉薄勾了勾唇,眼神幸灾乐祸,见她立刻鼓起来的一张包子脸,语气非常正经道:“嗯..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见她脸色臭臭的收起手帕,他拿出银针轻戳了一下她手腕间。只听见清欢本来一直“啊,啊”像哑巴似无声的轻喃,终于能发出声。 知道自己能说话了,清欢这才瞪了他一眼,有些憋屈地询问地上因为下巴被卸,嘴巴合不住只能不断流口水的男子。她不出马行吗,一看就知道君凉薄是个不会开口套话的人,她深怕他一开口男子会直接生无可恋地自杀。 “说吧,你是哪里人?来宣城找我们干吗?”清欢咔吧一声,脸上带着嫌弃合上他的下巴。 见他准备死鸭子嘴硬,她勾了勾唇角,“我还是该问你,主上让你来做什么?” 男子立刻瞪大了双眼,脸上带着不可思议,想要开口询问,又顾忌着旁边的君凉薄。 清欢见此轻蔑地看了男子一眼,气势一变,她脸色冰冷,身上带着上位者才有的气息,全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哼,真是蠢,怪不得全身上下露出的都是破绽” 她轻慢地瞥了一眼君凉薄的位置,声音一改往日的娇媚灵动变得暗哑低沉起来,分明就是成年男子的声音,“他是本大人的侍女,连低级的易容术都分辨不出来,还敢在本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君凉薄看着她傲娇的小模样,抽了抽唇角,师妹,你问话归问话,为什么要将我也扯出来,还有为什么我还是女的?难道我的性别如此不明显。 只见清欢从脖颈与下巴的分界处一撕,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就掉了,出现一张刚毅充满男人味的脸,她背对着君凉薄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让他配合自己。 君凉薄看到她的小动作,也没有按她设想的那样,出个声证明自己是女的,或是像她一样换张脸,证明自己非常有男子气概。她这样拙劣的把戏连他都能看穿,更何况一个正常人,就在他以为男子肯定不会相信的时候。 男人开始热泪盈眶,热切地盯着她看,“统领大人,白梅终于找到你了”他眼里的激动不言而喻,清欢想若不是君凉薄定住他,估计他会无比激动地扑过来抱自己大腿。 君凉薄:“。。。。。”智商好捉急,他还是默默当花瓶吧。 清欢:“呵呵~白梅与你还真是贴切”她吐槽道:白梅都有了,红梅还远吗?这主上还真是取名无能。 白梅:“谢谢统领大人夸奖,一切都是为主上服务” 听到他身后真有个“主上”,清欢眼眸闪了闪,高深莫测地背过手,留给他一个飘渺的背影,装十三道:“你不用说了,主上让你来此地的来意,我都知道” 她接着又道:“不过主上说原计划改变,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白梅皱了皱眉宇,眼角的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是事情变得棘手了吗?没想到小小一粒药丸竟需要主上最信任的统领大人出手”白梅不忘拍马屁。 “你有药丸的下落”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让本来还有一丝怀疑的白梅立刻打消了疑虑,他有药丸下落的事不久前才禀告过主上,主上对这次的事没向任何人透露过风声,也只有暗卫统领之首才有这个殊荣能分分钟钟了解主上的机密大事。 想到主上对她的看重,白梅对她的态度愈发恭敬起来,“是的,属下已经打听到药丸就在碧落山庄神医君凉薄手中” 听此清欢眼中情绪莫测,就连君凉薄眼中都闪着危险的光芒。消息是谁透露的?江湖上知晓他们的师父是天机老人的少之又少。 “属下刚见到大人一行出现在此地,还以为神医突然下山了”说到刚才的误会,他嘿嘿傻笑了两声,脸上带着憨厚,“听说神医从未出过碧落山,是属下认错了,还差点伤了统领大人” 清欢冷哼一声,“你怎么可能伤到我,不知者无罪” “对,对,小的怎么可能伤到大人,大人不愧是暗卫中最有男子气概,最英俊的人” 听到自家师妹是最英俊的人,君凉薄差点“噗嗤”笑出声,怪不得刚才师妹没有被拆穿,这是个看脸的社会。他强忍住笑意背对他们,肩膀一耸一耸的,一看就知道忍得很辛苦。 清欢的脸顿时阴下来了,尼玛,为什么她总是逃不脱‘英俊’二字,她只不过最近换脸没有这么勤,日夜赶路,脸上有些灰尘好吗? 她“嗯?”了一声,声音不辨喜怒,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又因为故作男声声音中夹杂着清脆,听着仿佛能让耳朵怀孕。 白梅被她的气势所摄住,他并没有注意到声音是不是好听,他只感觉到危险,后背都开始冒起冷汗,“先前是小的冒犯了统领大人,还请大人放过小人” 他献媚的眼神一转盯着君凉薄不住抽动的身影沉声道:“统领大人,这样的侍女不要也罢,看这侍女身材不怎么样,脸蛋声音还可以,想必还未开过苞,不如将他送给身处夜城的红梅,红梅现在正在为主上到处收集处.子之血” 夜城距离若水城不远,乃是到达若水城的必经之处。 他话音未落,清欢就感觉到后背发毛,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只见君凉薄脸上依旧挂着清浅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那谪仙的容颜怎么看怎么怪异。 清欢哼了一声,“这个可不行,我就喜欢这一口,第一个将他开.苞的人肯定是本大人”她提高音量与此同时不忘表白。 她连忙上前遮挡住君凉薄的视线,深怕他分分钟动动手指头就将男子给灭了,“红梅怎么跑夜城去了?” 不过,清欢还是猜错了,君凉薄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杀人,从来都是别人跪下来求他让他动手。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他也非常会看人脸色,知道自己逾越了,白梅也不敢再开口,连忙回答道:“主上要的量太多,在京中作案,容易引起朝廷怀疑,红梅没办法只能去边境收集,小的们可不敢耽误主人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时间” 长生不老药?处.子之血?特么的,这个主上还真是恶心,清欢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记得原文中并没有出现过这个主上,只出现过一个采花贼,不过这采花贼色心不改倒霉地遇上了女主,被灭的连渣都不剩。所以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诈他,但得到这个结果还真是草泥马。 清欢上前正准备替他解开穴道,忽又想起这是君凉薄搞的鬼,她不知道解法,手指顿在他胸前轻点,“那二狗子是什么人?” 白梅内心非常期待身体得到解放,这个姿势不仅不美丽还折磨人,但见统领大人还有些疑问,就忍下心中的焦躁,“他呀?我是在宣城发现他的,他母亲正好饿死,我又需要一个光明正大见神医的身份,就将他带来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小的眼拙,冒犯了大人” “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什么凤大小姐?” 白梅听到她问起,脸上闪过惊恐,“是小人的错,不应该妄加议论主上和凤小姐的事” 清欢的脸上带着玩味,难不成那所谓的主人也是男主之一?女主和男主能有什么事。她余光瞥了一眼君凉薄,见他依旧如仙的风姿,不慌不忙问了一句:“哦?”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了一句“主上和凤小姐怎样?” 白梅见统领大人竟然不知道,他的眼睛里闪过讶异,只听她又道:“在我离开主上之前,主上与凤小姐还没有什么” 白梅立刻了解地眨了眨眼,“确实,我也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主上竟然会带个女人回来,而且还对她言听计从”,话到此白梅自知失言,他不应该随便揣测主上的行为,连忙补救道:“我有罪,不应该胡乱议论主人” 清欢眯了眯眸,男人味十足的脸庞带着威势,你不说我怎么给女主上眼药,“放心,今天这些话只有你知我知,忠言逆耳” 至于清欢为什么不加上她身后的‘侍女’,估计他也明白,在他们心里君凉薄早已经是死人,‘侍女’只不过是个傀儡。 听到她的保证,白梅才开始吐苦水,“统领大人,你可不知你离开后,那个妖女多嚣张,将主人的手下全部修理了一遍,连我最好的兄弟白麒因为她都被主人杀了”白梅的脸上带着愤恨与伤痛,显然他没有说假话。 她才不管他们死了多少人,窝斗的多厉害,她只讲重点“大水淹城是谁出的计策?” “是凤小姐” 果不其然,那个所谓的主上就是云墨泽了。云墨泽曾娶过三个妻子,毫无例外的是每个人都活得不长,活的最长的才不过一个月,崇弄国相传他克妻,是个天煞孤星。不过,她却知道,天煞孤星什么的都是为女主准备的,因为女主往往就是破除谣言打别人脸的那位。 话套的差不多了,还不露痕迹地上了眼药,清欢心中满意极了,她向君凉薄使了个眼色让他解开穴道。 白光一闪,白梅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站起来正准备向统领大人行礼,谁知眼前一黑,他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是那个‘侍女’脸上挂着的清浅笑容。 清欢看着眼前软绵绵倒下的人,无奈地抚了抚额,片刻小脸瞬间春暖花开地凑向他,笑得一脸明媚。 笑容明媚都是她自己认为的,君凉薄只见眼前一张粗旷的汉子脸笑的猥琐至极,偏偏中间夹杂着小女孩的害羞,两者结合简直挑战人的审美能力,他伸手将她靠近的脸推离些距离,淡然道:“师妹,是何时发现的?” 被他推开清欢也没有气馁,她笑眯眯地道:“一见师兄终身误,就连师妹也不例外。是个女人见到师兄绝佳的容姿都会犯花痴,可是他见到师兄只是一愣,并没有多余反应” “呵呵,是师兄不及师妹英俊” 清欢摆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是师兄更胜一筹” 话虽是这么说,她言语间却不禁带了一丝得意“师兄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哼哼,肯定比她晚,君凉薄你好不容易也鱼唇一回。 “见二狗子第一眼” 清欢脸上带着不敢置信,“什么?” 君凉薄扫了一眼窗外露出的衣角,脸上带着高深莫测嘴上打着哑谜,“没事”连一个成年男子在她面前使用了缩骨功都没看穿,师妹的智商真捉急。 实际上在那个小男孩一出现,君凉薄就察觉到不对劲,一个成年男子就算再假装稚嫩,眼里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沧桑。更何况在他故意混淆两人性别的时候,他的眼底带着嘲弄。 所以在他第一次拍他脑袋的时候,就用银针不动声色地试探了几下,男子紧绷的身体还是让他看出了端倪,他故意用放黄莲的‘糖丸’试探他,见他眼里不带贪婪还有些憋屈,君凉薄心里的恶趣味被激发了出来。至于他想玩什么,君凉薄就不知道了,慢慢玩不是。由于最近只能欺负师妹一人,他表示师妹的智商太令人捉急,会拉低他的智商。 清欢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其实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想到终于能胜他一筹,她心中满是欢喜。 只不过君凉薄下一句话她就笑不出来了。 “师妹说的那些话,是与何人学的?” 知道他要秋后算账,清欢打着哈哈道:“哪有什么,只不过是师妹对师兄的仙人之姿内心觊觎已久,才无师自通表白的” “师妹一席话,令师兄深感安慰,师妹确实长大了”不知怎么她在他脸上突然发现一丝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即视感。 他淡然道:“是时候该开.苞了” 清欢惊愕地睁大眸子,不相信一向以谪仙示人的君凉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她狠狠地瞪了君凉薄一眼,想咆哮一声:君凉薄,你妹。但是抵挡不住药力来袭身上的无力感,只能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不用等了,阿凉明天再更。 每天更得有点晚,是阿凉的错。希望亲们不要熬夜看书,这样对眼睛不好。 如果想看阿凉写的文,可以先收藏一下,存起来慢慢看。 虽然文字青涩,但阿凉会一直风雨无阻地更下去,不管亲们什么时候能想起来看,阿凉都在。 第46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九) 君凉薄轻轻接住将要倒下的人,将她搂进怀里,娇小的身躯贴近他高大的身体异常契合。他还在想如果她太重就将她丢下不管也罢,却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团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一样,抱起来刚刚好。 轻瞥了一眼窗外蠢蠢欲动的人影,他又看了一眼地上倒下的男子,微微勾起唇角,“醉浮生?一梦不醒”就算他不要这叫白梅的命,也会有人让他不得好死,谁让他不长眼惹到不该惹的人,还妄想做人家娘亲,真是出门不带脑袋。 醉浮生,一梦经年,名字好听是好听,药效却十分歹毒,它可以让人在梦中醉生梦死,并且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连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更为讽刺的是中毒者会被自己梦里呈现出的欲望折磨而死。但它价格昂贵,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他语气里带着不屑,“阁下,未免也太小看我君凉薄了”君凉薄嘴角含笑,笑意不达眼底,见窗外伺机而动的人影,讽刺道:“竟然花大价钱买来杀人不见血的醉浮生,还真是抬举在下” 窗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从来没有指望区区幻药能制住鼎鼎有名的神医,只不过先来点开胃小菜罢了” “不过没想到神医君凉薄真如传言中说的那样,无欲无求,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他都已经不知不觉将屋中各处点燃上了醉浮生,没想到另外两人皆晕了过去,就只有他还清醒着,而且还清醒得很。 男子不知道清欢是被君凉薄一针扎晕的。君凉薄也非常好奇,因为他早就发现了醉浮生的存在,没有昏过去很正常,但是令他没想到是小师妹也坚持了这么久,吸食了这么多的幻药,若不是他将她扎晕,估计也丝毫没有大碍。 这让他啧啧称奇,他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睡得香甜的容颜,不禁想到:小师妹她和自己一样无情吗? “小笼包,大包子,香酥肉..”清欢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在睡梦中呢喃道,声音娇憨,尾音带着不满。不知是不满没有吃到,还是不满该吃哪一个。 君凉薄神色冷凝,正想着窗外下毒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就听见清欢宛转悦耳的轻吟,垂眸就看到她红润的嘴唇微涨,似是对她说出的这些东西很是垂涎,睡梦中还不忘砸吧砸吧嘴,嘴角流有可疑的液体,目测是口水。 他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好吧,他收回那句话,他怀里的这个人不算,对食物执著至深,只是太过没心没肺而已。 君凉薄抿了抿唇角,下意识忽略因知道在她心里自己还没有食物重要而产生的失落感。 因清欢嘟囔的声音很小,所以窗外的人并没有听见,他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要向神医借一样东西” 君凉薄笑了,眉眼泛起.点.点涟漪,如果清欢现在醒着,她一定会对这个人默哀几秒顺便点支蜡,这分明是君凉薄欲坑人的节奏啊。 “不知我是该称呼你二狗子?还是小狗子?”他声音淡然,口气却十分恶劣。因为他看到怀里的人似是被打扰到好梦而蹙起的眉。 果不其然窗外的人被这两个名字气的不轻,身子立刻就动了,他破窗而入,手中的药粉瞬间洒向君凉薄,但君凉薄也不是吃素的,他将木屋里唯一的木桌踢起,木桌快速向男子飞去。 桌子掩映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容貌俊朗,轮廓分明,一袭简单的黑色深衣。最令人难忘的是他那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睛,只需看一眼就如坠冰窖,身上特有的浓烈肃杀气息让人深感窒息。 不过,君凉薄可不是寻常人,他丝毫没被男子身上的血腥味所吓住,只打量一眼就知道男子手里长年沾染鲜血。 他也没有给男子继续磨叽的时间,手中银针飞出射向屋中唯一的主梁,只听“咔嚓”一声木头的断裂声响起,原本建造就不坚固的木屋顷刻间坍塌了。君凉薄紧紧搂住怀中的人,身影掠起飞出木屋,脚尖点了点片刻就不见踪影了。 男子被君凉薄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措手不及,等他刚躲过为君凉薄特制的迷药,就差点被横梁砸到,他连忙运用着手中的剑劈开不断掉落的木头。可是,就算他躲闪的身影再快,也难免被掉落的木头砸伤了几分。 从远处看来,男子就像一个劈柴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次次砍断木头。 等男子从木屋中逃出,君凉薄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了,他有些气恼地挥了挥手中的剑,身旁倒塌堆积起来的木材立刻被他的内力给击个粉碎,破败不堪七零八落地落在地上各处。 如果清欢清醒着,她一定会从男子的种种特征中认出他就是女主的后宫之一,那个忠犬暗卫——暗夜。并且她一定会惊叹一句,“这狗血的缘分”,转来转去还是躲不掉和女主相遇。缘分什么的自然是自家师兄与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主,果然女主的正宫娘娘不是好抢的。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现在忠犬不在女主身边呆着,好好的和女主谈恋爱,却出现在宣城,在她面前晃荡。 等清欢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一睁眼入目的是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凉风吹在她身上,让她打个寒颤,下意识地向热源靠去。 等她有些惬意地抬眸,君凉薄的眉眼就这样映入视线,他正笑容清浅地看着她,等等。。。 等清欢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对,她正投怀送抱地窝在他怀里。看着他脸上不达眼底的笑意,她的身体顿时僵了,连忙退出他的怀抱坐起身,动作之迅速就像身旁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似的。 她有些心虚地四处张望,耳根慢慢染红,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在一辆牛车上坐着,牛车上被铺满干草,前面有一个正在赶车的老汉在不断鞭鞑着前头的黄牛,他大约五六十岁左右,两鬓斑白却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地挥舞着小皮鞭催促着黄牛快速前进。 特么的,她还真没想到君凉薄会坐这么不符合他形象的车,她以为他会拉风地骑着高头大马,再不济也为她着想着想准备个马车。咳咳..她也不是个虚荣的人,看在他一直供自己取暖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一直抱着她好了。 君凉薄瞅见她红彤彤的耳尖,掩在衣袖下的手指收回将要刺出去的银针,眼底神色莫测。 老汉见她醒了大喊一声,声如洪钟,打趣道:“小娘子醒啦,你家相公可是很担心你呢,在你睡着时一直搂着你,生怕你出了差错” 清欢脸色羞赧地偷偷瞅了君凉薄一眼,听到老汉的话脸庞顿时酡红起来,就算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还是非常显眼。想到醒来时闻到的清雅莲香,她只觉得仿佛身上所有的温度都集中到脸颊上。 “大爷,哪有?才不是...”嘴上想否认他们并不是夫妻,可是心中还有些期待,本来因为羞恼拔高的语调到语末几乎微不可闻。老汉只认为她是害羞了,才羞羞答答的不敢承认,女人嘛,总是脸皮薄。 老汉连声说三个好,语气中带着笑意,“是,是,是,小两口感情挺好” 清欢伸手摸了摸脸颊,脸上的温度热得烫人,透过几层人.皮面具她都能感觉到。见君凉薄只是坐在那看着夜空不说话,她只感觉好似被一盆凉水浇的透心凉,脸上的温度渐渐冷却,连心里听到‘夫妻’二字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她眼底划过失落,面上却笑吟吟道:“老大爷,我们才不是夫妻呢”她看了漫不经心的君凉薄一眼,只感觉脸上的笑容不管怎么勾唇角都那么苦涩,清欢扭过头不再观察他会有什么反应,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顿了顿:“我们是..兄妹” 清欢并不知道当她扭过头的一瞬间,君凉薄看她的眼神是多么复杂。有杀意,有纠结,还有朦胧的爱意。 君凉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他抱着她,她静静地靠在自己怀里,只觉得心里那片空虚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有什么东西满得快要溢出来似的,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岁月静好。 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他被打得措手不及。也许他早就感觉到了,只不过在默默地放任,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抱着她只感觉到满满的煎熬,竟让他有些暴戾地想要杀死她,只要杀死她,他还是别人眼里无情无欲的谪仙君凉薄。 只要用银针轻轻一刺,只要一下就好,他绝对有把握让她毫无痛感地死去,就这样美美的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这样多好,可是,他纠结地盯了她的睡颜半响,看着那小小的乖巧的人,一次次犹豫不决,等她醒来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见她自称兄妹,君凉薄的心里莫名一松,他还纠结什么,一切都是幻觉,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君凉薄故意按耐下心里的不舒服,须臾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浅无害,嘴角的弧度完美,看起来优雅从容。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清欢,此时她放下了失落的情绪,正和老汉言笑晏晏地聊了起来。他们天南地北地聊,大部分都是清欢在讲她下山以来见过的所见所闻,还有她经历过几个世界的见地,她就像一个孩子分享着自己喜怒哀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很别扭,很尴尬,不想搭理君凉薄,却又期待他能主动搭理自己,毕竟他对刚才对那老汉的一番言论无动于衷,而她却激动像什么似的。 她本来只是想躲避和君凉薄说话的机会,未曾想老汉的见识也很广博,他说他天南海北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没见过。又说他看人很准,从来没出过差错,一看就知道他们小两口在闹别扭,清欢只是笑笑没说话,最后也不知道老汉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一壶酒,闻起来醇香至极。 就连从未喝过酒的她,都被酒香勾的口水直流,最后她还是没能按耐住心中的跃跃欲试,尝了一口,然后尝了一口又一口,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汉看她脸上不开心,本来只是想让她借酒消消愁,没想到她会喝这么多,见她酒量浅连忙停下牛车,想要伸手接住身体向后仰的清欢,谁料想还未碰到她的衣角,她整个人就被刚才还默不吭声的君凉薄揽了过去。 君凉薄眸色深沉,看着她醉得人事不省,黝黑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老汉嘿嘿笑了几声,露出了满口黄牙,他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带着乡音道:“俺就说嘛,肯定是小两口吵架了,小娘子还不承认,这不,小相公多担心小娘子” 君凉薄顿了顿放在她脸庞上的手指,波澜不惊地为她挑开垂在脸侧的发。晶莹如玉的耳垂露了出来,小巧精致的耳朵就这样映入他眼帘,让他的眼眸暗了暗,想到旁边还有外人看着,他伸手用衣袖遮挡住她的脸庞。 淡然道:“师父,你还要装多久?” 一道令人酥麻到骨子里的勾人嗓音响起,“什么嘛,小三三,还是一样不解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更这么多,小伙伴们晚安。么么哒。 第47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 娇媚入骨的声音让君凉薄身体僵了僵,清冷的眼眸看向眼前一袭红衣妖娆勾人的天机老人。 面前的邋遢老汉哪还有之前的白发苍苍,精神矍铄。妖孽俊美的脸庞连女子在他面前都要羞愧不如,黯然失色,眼波流转之间皆是魅惑勾人的神态,盛开的娇艳明媚的花朵都抵不过他一颦一笑。 天机子身着大红色的衣袍,衣袖与衣摆上皆绣了暗金色的花纹,衣袂飞扬间如开得极盛的罂粟花,他伸出如羊脂玉般白皙晶莹的手指轻轻抚了抚朱唇,眼睛黑白分明似醉非醉,让人心神荡漾,眼尾略微上翘向他抛了一个媚眼。见三徒弟立刻冷下来的俊脸,这才瞅着他怀中的人道:“嘛~~嘴上不说,现在还不是像眼珠子似的护着死丫头” “真是的,既然喜欢直接承认就是,小三三现在心里还在负隅抵抗哦” 君凉薄脸上没有丝毫被戳破心事的羞恼,谪仙似的脸庞笑的愈发清冷了,就像飘渺欲乘风而去的仙人,“凉薄不明白,为何自小师父就将几位师兄、师弟的脸整成那般,惨不忍睹的模样”说到最后他拉长了尾音,声音虽不像天机老人那般酥媚入骨,却林籁泉韵,其中夹杂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对了,还有师父也将自己弄的那样..猥琐”想起师妹整日挂在嘴上‘猥琐’二字,凝视着怀中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君凉薄眉眼上沾染些笑意,和师父以往的样子还真是形容贴切。 天机子脸上妖孽的笑容顿时凝滞了,眨眼间他妩媚一笑遮挡住脸上的不自然,心中咬牙切齿道:三徒弟几年不见越发妖孽了,还专门戳人家心窝子。 不过,天机子知道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他坦白道:“还不是为了给你和死丫头牵红线,真是的,你这孩子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天机子用衣袖压了压眼角,眸中水光闪闪。 君凉薄微勾淡粉色的唇,嘴角划过一道嘲讽的弧度,“呵,原来师父早就开始算计徒儿了” 天机子脸上带着被戳穿的心虚,嘴上不饶道:“怎么?你有意见?我给你说语儿可是我当作亲亲女儿养大的,送给你还亏了呢”说着他轻哼一声,双手环胸傲娇道:“若不是你们有着宿世的缘分,我怎么会将语儿交给你这个臭小子,只知道坑师父的混蛋” “那是因为师父太笨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年轻时天机老人就是出了名的妖孽,如今君凉薄比他更甚,绝对是气不死人语不休。 天机老人瞪了瞪风流的桃花眼,眼波流转勾人至极,他叉着腰正准备还击,又想起刚才观察到的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这才拂了拂衣摆气定神闲道:“哼,你相不中语儿,语儿喜欢不喜欢你还是难事”他勾了勾妖艳的红唇,眼波闪闪道:“山上可是还有你那几位俊美不凡的师兄弟呢” 他声音低沉暗哑,似香醇的红酒带着不知名的诱惑,“若是小语儿一见师兄们便惊为天人,凉薄你可怎么办才好呢?”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浓浓的笃定,天机老人瞅见他依旧毫无波动的脸庞,又下了一剂猛药,“这样的话连小三三从小到大唯一的优势也要失去了”话音刚落他请轻瞥了一眼君凉薄正抱在怀里的清欢,暗示不言而喻。 从君凉薄刚到天山上起,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几位师兄的真实样貌,只能说各有风华,个个都不似凡人,不愧是天机老人教导出来的人物。他早就听说有一位师妹的存在,而他第一次见小师妹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在此之前她一直被师父单独教导,从来没有露过面。 那时四师弟刚上山不久,就和两位师兄一起被勒令化成千奇百怪的模样,而且是怎么丑怎么装扮。当时他也感觉怪异,以为是他们有着个人的怪癖也未曾深想。师父就给自己下达了一个任务——照顾师妹。 那娇小软软的一团,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在众位师兄中最为正常,从小师妹就开始粘着自己,整天在他身后“师兄,师兄”叫个不停,起初他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可是,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变了?君凉薄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几年来第一次见她,她将师父宝贝的天蚕衣穿的灰漆漆的时候;也许是她孜孜不倦拐弯抹角向自己表白的时候;也许是他意识到身边的这个小家伙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时候。 君凉薄注视着怀中睡得极熟的人,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放进自己的衣襟里,眼里流动着似水般醉人的温柔。 “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失去机会了不是吗,师父” 君凉薄声音里带着笃定,和掌控一切的傲然。身上隐隐浮现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尊贵,那是长居上位的气息。 毫无起伏的语调,只是平铺直述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天机子解读成他在得意,脸上妖孽的笑容闪了闪,他又丢下一记重磅炸弹道:“你与她宿命相生,她若死去你也活不长” “语儿刚出生我就为她算了一卦,她此生此世将会孤独一生,失去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天机老人扬了扬眉,似是在问“你害怕吗?” 可是,君凉薄依然毫无反应,只是专注地盯着怀中的人。他故意将两手松开一些,不久,怀中睡熟的人感觉到寒冷,立刻乖乖地向他怀中缩去,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还满足地蹭了蹭他的胸膛。见此君凉薄眼眸中流动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似的,他勾了勾唇,对天机子说的威胁之语毫不在意。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他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声音飘渺,似在追忆往日,“为生下她,她娘在她一出生就因难产而死”他眼里滑过黯然与伤痛,语气中夹杂着悲哀,“只因她继承了我活不过二十的命格,世人皆知‘天山的主人能言算命,窥探天机’,却不知我们因为逆天而行在最美好的年华死去” 君凉薄心中一动,抿了抿唇“她是...” 天机子回眸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在他怀中睡的极熟的清欢,沉吟道:“对,她是我女儿” “当年的我风流恣意,完全不将必死预言放在眼里。直到知道自己真的逃脱不了命运的掌控,就欲想引用血引之术改变自己的命格。那时正好碰到她娘,她主动提出愿意帮我达成所愿,开始我对她毫无感情,半推半就的就应了,可是当她怀胎八个月的时候我后悔了,但语儿的娘亲拼死也要将她生下来” “不久,我耗费心血为她占卜一卦才知道为时已晚” 血引之术是上古流传的毒辣之术之一。有传言曾说苍澜大陆在千百万年前乃是修真大陆,那时的修仙者为了提高自己的血脉纯粹度,和抵制仇家的诅咒,就创造了此法,可以将自己身上因修仙产生的一切负面东西,通过血脉传给嫡亲子弟。 君凉薄博览群书,自是知道此法的歹毒,他冷冷地看了天机子一眼,眼神专注地注视着怀中安静沉睡的人,眼里带着疼惜和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情绪。 天机子眼里的悲伤消失,眼眸里深藏的疯狂全都暴露了出来,“只要你们生下孩子,只要你们生下孩子就好...”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情绪十分激动,神色之间尽是疯狂。 君凉薄面无表情,眼睛幽深地注视着他脸上的癫狂,凉凉道:“然后继续祸害下一代” 许久之后,天机子激动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嗜血一笑,“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早已为你们下了血咒之术,她死了你也活不长,再者你对小语儿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不是吗?” 血咒之术,远古曾有修仙道侣之间鹣鲽情深,修真界又何其残酷,因忍受不了另一半会随时离自己而去,而专门牵引两人的血脉之术。一人死去,另一方也会爆体而亡。 君凉薄脸上的表情清冷淡漠,“我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如此这般,多年来的师徒之情,同门之谊又算什么?他垂眸凝视着怀中不知外事的人,眼里带着复杂。 天机子盯着他的背影,朝他喊道:“凉薄,你与千语有生生世世纠缠的情劫,你以为师父会随便挑选一人与我的宝贝女儿成亲吗?” 君凉薄脚步一顿,缓缓抱着怀里的人转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牛车上。睡梦中的清欢才离开温暖的怀抱,立刻打了个哆嗦,滚向热源的方向,然后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冰凉的小手紧贴上他的胸膛。 天机子见他要走,他喊道:“凉薄,别怪师傅心狠” 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君凉薄还是没有松开手指,罢了,算他欠她的。 “师父,继续赶路吧” 天机子见他不走脑子一热,立刻“诶”了一声,十足的老汉声音。等反应过来,他才发现多毁他英明神武的形象,连忙抬脚坐上牛车挥舞皮鞭赶了起来。他的衣袖因灌入冷风鼓了以来,一身红衣被风吹的飒飒作响,颇有些放荡不羁的味道。 君凉薄紧了紧搂着怀中人的手臂,听着他不断挥舞皮鞭的声音,勾了勾唇,“果然师父还是以前的打扮比较顺眼”让你作死地赶牛车而不赶马车,如此露天又拉风的事业,和身上大红的衣裳还真是不符。 天机子心中也非常懊悔,就他这等风姿委屈自己专注扮丑十年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赶个牛车过来。一阵凉风吹来,又将他梳理一丝不苟的发弄得凌乱了几分。天机子在心中咆哮:特么的,他的发型。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丢。又一阵凉风吹过,天机子将遮挡眼睛的乌发拨开。尼玛,这绝对不能忍。天机子暗中握了握拳头,回眸看了一眼牛车上两个依偎着的人,他非常有气势地喊了一声:“驾” 宽阔平坦的道路上,一辆牛车映着星光越驶越远,打眼撇过,只见车头一身风中凌乱的红衣和车上两道模糊不清的影子眨眼掠过。 等清欢醒来己经是次日了,考虑到牛车毕竟走的太慢,她和君凉薄决定骑马去若水城,顺便到夜城看看。 清欢挥别赶车的老汉,就这样和君凉薄日夜兼程到达了夜城。 在清欢醒来之前,天机子就恢复了易容的老汉相貌,那晚两人说起的话就像是他们之间不能诉说的秘密,谁也未曾提起,更加不会让她知晓。 两人牵着缰绳走向夜城城门口,本来清欢想用宿醉头太疼的原因,提出两人共乘一骑。被君凉薄一句“我会忍不住将师妹扔下马背凌虐一番”给惊吓地收起了心思。 清欢想起前几天告别老汉时他对自己说的话,“小娘子将一颗心放进肚里吧,看你家相公对你多好,连你得了恶疾都始终对你不离不弃” 她咬牙切齿道:“我得了恶疾?” 君凉薄打量着夜城周围,漫不经心回应道:“嗯,相思入骨,病入骨髓,姑娘你恨嫁这是病该治” 姜还是老的辣,天机子走之前还不忘坑君凉薄一把。 剩下的她什么都听不见了,愤愤地瞪向君凉薄颀长单薄的背影,特么的,果然不能对君凉薄这大尾巴狼抱有期望,她得了恶疾?就这么盼着她死?哼哼,她偏要好好活给他看。 真是感动不过三秒钟,君凉薄依旧毒舌。他们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清欢内流满面地想起一句话:真是君凉薄虐她千百遍,她依旧待他如初恋。 君凉薄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灼热视线,微微勾起薄唇,眼里带着浓浓的宠溺,可不是病入膏肓了,我是你唯一的解药。 他眉眼间流动的温柔,唇间噙着的淡雅清浅的笑意,似暖暖华光,微风轻扬衣摆,刹那芳华,风华绝代,不知迷了谁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更的晚了,还好差不多赶上双十二啦,小伙伴们双十二快乐。 呜呜~~~~(>_<)~~~~ ,这两天终于不再会因为断网而紧赶慢赶码字了,阿凉感觉好幸福。 第48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一) 清欢与君凉薄赶到夜城的时候早已经是傍晚了,一进入城门,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辉淡淡洒在红砖绿瓦上,黄昏的余晕给相对繁盛的夜城增添了几分诗意与朦胧之美。 夜城离四季如春的若水城不远,无论是城市的繁华还是经济的发达虽敌不过之前的若水城,但是身处四通八达的地理环境还是不错的,四国互通的商贾经常在这里停留歇脚。街道上的人烟并不稀少,看来若水城爆发瘟疫的事被掩藏的极好,否则这里的动乱与恐慌早就爆发了。 相比于华耀极寒的地界,和崇弄连年不断的炎热,常年温暖如春的流火国自然令人向往,一汪碧水似的流火国就像是他国眼中的香饽饽,被其他三国窥伺着,肖想着能从中分一杯羹。不过令人惊叹的是流火虽然繁华富庶,却丝毫没有居安思危的心思,流火国主纵情于声色犬马,流连于诗词歌赋,几乎夜夜笙歌,荒废了操练士兵,让军营形同虚设。 所以女主的父亲威武大将军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这是一个咬文嚼字酸儒当道的国家,若你是来一段之乎者也,肯定会受到皇亲国戚的尊重与赞赏,但你若满口糙话那些文人虽不会当面骂你,也会给你个高傲的眼角,背后议论你有辱斯文。 女主的父亲就是个糙汉子,多年从军让他身材高大气质威武,与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格格不入。别说那些文人看不起他成天在他背后戳脊梁骨说他有辱斯文,他更加看不上那些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文官。他又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经常会因为一言不合差点与人家打起来,而那些文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基本上每天都要上演一把血溅朝堂的戏码。 流火国皇帝本来就对这些文人墨客风雅的东西多有推崇,虽说对手下唯一稀缺的舞刀弄剑的将军多有宽容,但架不住每日早朝都要上演一遍‘文臣泪洒朝堂状告威武大将军’的唏嘘场面。 皇帝表示他身累心更累,任谁每天必备的例会被搞成一副死了娘似的悲惨场面,谁都会心情不美丽,于是喜爱附庸风雅的皇帝挥了挥龙爪,爱卿,反正每日的早朝你也听不懂,不放一个屁,既然如此就好好在家安歇几日吧。 闲不住的威武将军当场就想撂挑子不干了,本来他在家都呆发霉了,不得皇帝老儿重视就算了,如今连唯一露脸的机会都不给他,在众位大臣面前没有了刷存在感的机会,谁还会记得他这流火国唯一的武将。 皇帝也是个精明的,只不过偶尔喜欢犯蠢舞个文弄个墨,不务正业一下,但是人家是皇帝人家有挥霍的资本。见他胡子都气得竖起来了,立马安慰道:爱卿,既然这么喜欢为国奉献,不如就隔天差五出来溜达溜达吧。对于流火国现在仅存无几的吉祥物一样存在的威武将军,皇帝还是挺稀罕的,毕竟搞不好什么时候打个仗,还需要人家,自然不能搞得太僵。 于是威武将军就开始了在家娇妻美妾相伴美滋滋的生活,时不时出现在皇帝老儿面前刷刷存在感,没事就在后院转转造个娃什么的。闲的蛋疼的威武将军见前朝无事,就开始将手伸向了后院,专司宅斗十年。本来后宅乃女人杀人不见血的战场,经他这么一插手,从原来没有硝烟的战争变成争得头破血流控制不住的场面。 凤袭见后院的那群女人为自己拈酸吃醋的样子大感有趣,总算满足他大男子主义被需要的心理了,既然皇帝不需要他,他就在女人中找存在感。他本就是女主凤非烟的亲爹,能造出女主那样的绝世佳人,自然长的也不差,尤其他特别喜欢美人,更爱那口风中不染纤尘的白莲花。他的手下知道他的喜好,就经常投其所好专门给他送这一款。 这其中最为脱颖而出的就是柳姨娘,她有个特别能勾引男人遐想保护欲的名字——柳媚儿。在柳姨娘这里凤袭得到了身与心的满足,就开始了宠妻灭妾的长年生涯,女主的亲亲娘亲就是在这场夺男人的争斗中落败,一口气上不来,缠绵病榻炮灰了。 如果到这里也不过是一个白莲花成功上位的故事,可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身为特工界王牌的凤非烟怎么会罢休。在她看来凤袭是个抛弃原配妻子,置她这个孤女不顾的混蛋,要不是血脉相连,该杀;不要脸勾引她娘亲男人的女人,该杀;上赶着作死的庶妹,该杀;不长眼惹到她的人,该杀。 清欢对女主神奇的脑回路完全了解无能,在她看来女主就是那种‘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典型代表。秉承着能不遇上就不遇上,就算遇上也要绕道走,否则会被女主自带的麻烦体质波及到。 可是,操蛋的是,好像天上各路神佛圣父娘娘完全没有听到她虔诚的祷告。 她刚和君凉薄找个落脚的地方,到客栈还没洗漱就碰上了女主,她心中顿觉一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尼玛,剧情君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现在女主不应该在崇弄国大杀四方,顺便收留个弟弟男主吗?为何不长眼地提前与正宫娘娘碰面了? 清欢暗自瞄了一眼正宫娘娘——君凉薄,心中感叹这操蛋的人生,真他.妈避不开的孽缘。她自认为打量的隐蔽,却不知被君凉薄尽收眼底。本来他还疑惑师妹怎么刚进客栈就不对了,难道是最近经常风吹日晒,跟着他颠沛流离,突然之间待遇变好了,太过热泪盈眶? 他扫了一眼大堂就见一个长相不俗的女人从正门口款款而来,她神情冷淡,眼里似常年融化不开的寒冰,气质冷然地越过他走向大厅靠窗的位置,整个过程没瞅他一眼,目不斜视。 当然以上都是清欢臆想出来的场景,君凉薄只不过扫了一眼她的方向就收回了目光。 他想到:哦,原来是师妹看人家长得美,内心自叹弗如,没事他要多多关心她,对师妹好点,不要让她产生自卑的心理。 如果清欢知道被他脑补成了这样子,她一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君凉薄就是一个十足的巨坑,而且还非常喜欢坑自家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算明白了,君凉薄表达喜欢的方式非常奇特,他把你坑的多惨,就代表他多喜欢你。 尼玛,君不见这一路走来的血泪史,也不知道他哪个神经搭错了,自从赶路以来,一改往日的谪仙之姿,态度对她也不再客气疏离,反而带了些亲切,对她关怀备至,被‘照顾’的她想起来就一抖一抖的。 场景一 君凉薄伸出莹白如玉的修长手指拿起架子上烤好的鸡,掰了一个鸡腿递给清欢。 “师妹” 清欢因为惊讶瞪大了双眸,对君凉薄的转变非常受宠若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想到这大尾巴狼往日让自己啃个鸡屁股就不错了,现在却变得这么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见清欢愣神,君凉薄右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清欢顿时一个激灵地就回了神,她连忙摇头道:“师兄烤鸡辛苦了,整只鸡都是孝敬师兄的,我只啃这个就好了”她伸手拽下鸡屁股和鸡头,向他挥手示意她有这个就满足了。 君凉薄眯了眯眼眸,也没再管她,放下整只鸡擦了擦油腻的手指,淡淡道:“鸡是被我用封喉毒.药给毒死的,而且”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正啃鸡脖子啃得正欢的清欢,见她因为他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勾了勾唇,“鸡屁股我好像忘处理了” “呕,呕~”听到他前一句话,清欢就恨不得伸手将胃里刚咽进去的食物掏出来,在知道鸡屁股是没有处理的,搞不好还带着热乎乎便便的味道,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扶着腰开始不顾形象的大吐狂吐,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洗胃,她一定不会拒绝。 原来她识时务也是错的,起先君凉薄想对她温柔点的,但看她一副惊吓似兔子的表情,心中的恶趣味那是蹭蹭的往上冒啊,心中刚升起的那点要温柔不能吓到人家的小心思也完全磨灭了。 被君凉薄狠狠照顾的清欢有时会无缘无故从正吃得香喷喷的烤鱼中吃到..呕,她想到那肥胖胖的虫子立刻就吐了,对于吃货来说君凉薄绝对是人间杀器,特么的,她就这点爱好,这招谁惹谁了。 其实君凉薄也是故意的,谁让她眼中完全可以忽视自己的存在,见到食物分分钟钟抛弃他呢。作为一个谪仙,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嗯,就是这样。 场景二 经过这几天的折磨,虽然他们要赶路,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两顿不吃心发慌。清欢忍受不住胃里的空虚感,终没抵抗住食物的诱惑,运用极致的轻功飘了过去,向路边的包子伸出了毒手。 闻到包子的香味她眼里闪烁着泪光,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捏了捏手中的大包子,她只感觉幸福的热泪盈眶。 清欢在心里忍痛决定,以后绝对再也不吃君凉薄做的东西了,绝对。虽然他做的食物好吃了这么一丢丢,一丢,丢,但是作为一个要大吃四方的吃货怎么能因为一棵小草,就放弃整片深林呢。 她咬了一口大包子,痛苦的想到一定要放弃这棵草。未曾想才吃了一口包子,她就皱紧了眉,小脸皱成了一团,实在是太难吃了。 其实不是包子难吃,和往日的也没有多差,只是她在君凉薄刻意的娇养中嘴被养叼了。在深山无人的赶路过程中,君凉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完美,绝对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一手银针那是使得嗖嗖的,就没有射不中的东西,清欢又不会做饭,大部分都是他打理的。 君凉薄在每次做的料理中放了让人觉得手指大动的草药,不仅有益于练武之人的身体,还能增强她的抗毒体质,最为厉害的是只要人尝了一口,就再也没办法忘记这种味道,日思夜想只能吃他做的饭,更何况本就是个吃货的清欢。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养歪了的清欢嘴巴里还含着咽不下去的包子,她有些痛苦地低头瞅了包子一眼,脸上难舍难分的表情就像面前是她爱的热切的情人,让旁边的君凉薄不由一笑。 往日她最爱吃包子里的肉馅,可是今天,“呕~呕”看着包子里的肉,她不知怎么想起上次吃出来的胖乎乎的肉虫子,连忙蹲到墙角吐了起来。 君凉薄歉意地向卖包子的摊主笑了笑,抚了抚清欢的背想让她好受点。自从进入城区,他就戴上了人.皮面具,不过就算他一脸平凡,但是气度风华是丝毫不差的,摊主对他的印象也好了几分,有些八卦地问道:“小伙子,你家娘子可能是有喜了,不如你带她去医馆看看吧” 君凉薄随即挑了挑眉,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身体就知道她听见了。默默抠墙角的清欢:妈蛋,能听不到吗?话说摊主你还可以喊得再大声吗?本来她就因为失态干呕受到了路人的关注,现在好了身上全是火辣辣的注目礼啊。 君凉薄看着她窘迫的身影,手指在她背部按了按,清欢本来快要止住了呕吐,此时只觉得胃中又一阵翻涌开始吐了起来。他轻笑了两声,好听的声线使路人有些沉迷地驻足盯着这边看,吸引过来的人更多了,他眼含笑意,“承你吉言” 清欢:“。。。。。。”她看了看自己豆芽菜似的小身板,心中咆哮:承你妹的吉言,你这嫁不出去的腹黑老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会有两更,第二更会有点晚,小伙伴们早点休息。 第49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二) 自从有了被君凉薄‘关怀备至,呵护有加’的经历,清欢不由蛋疼了起来(前提是她有),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回想起前几次的经历,虽说她感觉自己有些矫情,但是相比于面前这位,前几位勉强算正常人啊。 面对君凉薄在情商上神奇的脑回路,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若不是系统提示‘他这是独特的爱人方式’,她都要给他跪了,少年她要的是满满的爱,而不是时不时在心中踩一脚的折磨。 君凉薄看了一眼长得相比之下有些磕碜的师妹,见她心情低落,摸了摸她的脑袋,直到将她乌黑的发蹂.躏的凌乱不堪才罢手,他嘴角挂着清浅的微笑,不同于往日的清冷疏离,眉眼间沾染些柔意。 “放心,医书上记载孩子大部分随父亲”你负责平凡无颜,我负责貌美如花。 清欢有些懵懂地盯着他看,愣愣道:“所以?”so,师兄,你要闹哪样啊?怎么又扯到孩子上啦。 君凉薄耳尖难得染上了薄红,他眼眸不得深邃了几分,直白道:“你太笨了”真是迟钝,那这样明白的话都听不懂,非让他说得露骨点。 “君凉薄”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智商能随便侮辱的吗?虽然沉浸在单相思中的女人智商有点捉急。 见她瞬间鼓起的小脸,他抬手顺了顺她头上炸起的毛,目光一转看向楼梯的方向,与她隔开视线,低声道:“孩子会随我的长相” 怎么能随他呢,清欢顿时不满了,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随我”因她情急之下喊得大声,柜台后的掌柜和门口正招揽生意的小二,还有大厅里逐渐多起来的客人都向她这边看了过来,眼神怪异。 清欢的耳朵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冒烟了,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气的。本来她以为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毕竟以后她家孩子的长相不像她像谁,但谁知又被大尾巴狼给挖个坑埋了,前提还是她乖乖跳下去的,而且非常义无反顾。 看着眼前耷拉下脑袋,恨不得羞愤欲死的人,君凉薄在清欢眼中大尾巴狼似地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嗯,随你” 瞅见因晚上夜市降临,客栈中渐渐多起来的人,君凉薄皱了皱眉,叮嘱让她吃完饭乖乖上楼,因不喜喧闹在清欢呆呆反应不过来的目光中优雅地上了楼。 等清欢反应过来,她立刻向刚才君凉薄离开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我愿意”,本来还有些热闹的客栈,瞬间静谧了下来,掉根针都清晰可闻。不过,这样的安静也只维持了几秒,片刻响起了议论声,一时嘈杂的比集市还热闹。 清欢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笑的快要咧到耳后的嘴角,顶着一群人看傻叉似的目光快速地吃完桌子上君凉薄特意给她留的几片...菜叶子。 往常老觉得君凉薄就是个吝啬鬼、守财奴,从不给自己肉吃就算了,还非常没有同门之谊地虐待自己,如今望着清湛湛的几片菜叶,她竟然从心中涌出一股幸福满足的感觉,果然是人被虐的久了,虐着虐着就习惯了,清欢默默地吃干净最后一片绿油油的菜叶子,想起一个月前还无肉不欢的生活,莫名地觉得自己果然变贱了。 临上楼前忽然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清欢心中动了动,收起脸上的凌冽,一脸迷茫地看了过去。循着心中的感觉,她就看到了正坐在靠窗位置,被月光与灯光两相交映似仙子下凡的女主大人。此时凤非烟的身旁围坐着几个长相俊美不凡的男子,所料不错应该是命定的男主们,想起文中对那些男主们最少长达五百字描述,她就没有多看。 感受到周围空气中散发着的浓烈荷尔蒙,和周遭环绕在他们那一桌暧昧朦胧的气氛,清欢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转身上了楼。那道目光并没有恶意,带着浓烈的打量与探究让她有些不悦,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她突然想到女主可是有美男十六宫来着,这么多围绕在身边的环肥燕瘦她消受得起吗?这世间最难消受美人恩,当然美男恩也不例外,不会真像她想那样有个别是弯的吧。 后来,当清欢渐渐站在顶峰,回想起当初的想法,她才察觉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幼稚。别说一女十六男,就连一女n男她都见识过了,那人在天下有着数不清的三千分.身,更有着数不清的男人。当然这是后话,每一次从稚嫩到成熟的蜕变都需要血与泪的浇灌,才能茁壮成长。 甩了甩脑海中有些歪楼的想法,清欢甜甜地进入梦乡,好不容易有被子可盖,而不是以天为被地为席,让她不自觉地迅速沉入梦乡。 人是有欲.望的生物,有欲就有念。当在沙漠中快要濒死的时候,想的最深的也只是一滴水;当蜷缩在角落里以垃圾而食的时候,想要得到最多的也不过是一个白面馒头。濒临绝境之时,往往是人思想最为简单干净的时候,那时的欲与念不参杂着利益,只因生命遭受到威胁,想要好好活着。 翌日,刚起床准备大吃特吃一顿的清欢,就被扑倒了,而且扑到她的还是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似怕她看不懂还眨巴眨眼,照她的意思暗送着秋波。 秋波清欢没接收到多少,只不过她的腰快断了。正巧她刚从木制的楼梯上下来,还差几步台阶就可以沾地了,没想到被一个凶残的少女给扑了,这少女长得异常娇小,比她的身体还娇弱瘦小几分,放在现代完全一个未成年的女娃娃。 咳,也不是说她自己老了,她也未成年。只是毕竟穿过几次的人了,始终有一种自己是千年老妖精的错觉,而且还是打不死的那种。 清欢默默地移了移自己的老腰,由于是后背着地的她的腰在层与层之间卡着,艾玛,真疼。 看着眼前趴在她胸前,始终不说话愣愣地盯着她的姑娘,她表示深深的醉了。昨天她睡的早,今天早起大厅之中只有一个摆放椅子的店小二,和在后面敲着小算盘的掌柜,幸好并没有多少人看见这一幕,否则自家清白堪忧。 虽然她不歧视百合,但是让她真刀真枪的干,她还是接受无能。她现在算是刚打开男女爱情的大门,就让她接受更高层次的东西,她表示脑容量不够。 无奈地抚了抚额,还好这姑娘是比较安静的类型,只是趴在自己身上维持着不变的姿势,不然她真想考虑考虑手抖之下给她一针,或是怎么将她踹起来比较优雅。 竹叶从小就深受大小姐温柔懦弱的性格熏陶,但自从最近大小姐性情大变后,小姐就经常告诉自己喜欢什么要自己去争取,虽然她原来有些害羞的性格一时之间改变不了,但是不妨碍她像她说的那样追求真爱。 想起自家小姐,竹叶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注视着有些不在状态的清欢郑重道:“公子我对你一见倾心,再见倾身,你就从了我吧”说完豪言壮志,小姑娘有些害羞地垂下了脑袋,好巧不巧地枕在她胸上。 竹叶郑重到清欢有些傻眼,等回过神就开始欲哭无泪,特么的,她还是逃不脱英俊二字,她不过就是长的英俊点,有错吗!等等,这话怎么感觉有点怪异。 不等她深想,就感受到小姑娘的脑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还在上面蹭了蹭,如果说男人的老二是个不能碰触的敏感点,那么女人的胸更是。可是,小姑娘你告诉我啊,特么的,老子的胸有这么平吗?你在上面一蹭一蹭的还没感觉到小爷是女的。 “噗嗤”在上面看的正欢的君凉薄终忍不住笑出了声,才一晚上没见师妹就被一个小家伙给扑了,这要是不时时在身边看着,还不给他弄来一个军队的情敌。 还好,君凉薄也开始着急了,这意味着清欢的腰终于要脱离苦海啦。 只见他迈起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下楼梯而去,清欢抬眸斜盯着上方还能看他缓步而来衣袍下露出的白色亵裤,顺着他衣衫摆动间露出的修长美腿,她感觉到自己目光非常露骨地将他剥了个精透,从上而下直到看到那一双清冷的眼眸,好像能将她所有的心思看透似的,她连忙有些惊慌地收回与他对视的眸子。 “噗嗤”君凉薄站在他头顶上方的台阶,微微躬身道:“好看吗?”行动间他的衣摆拂过她的面颊,一股若有似无的青莲香气就这样涌入她的鼻尖,就算她不用抬眸都能看见上方凝视着自己的细碎眸光,身后披散着的些许乌黑发丝从纤长白皙的脖颈处下滑垂在胸前,隔着些距离她都能想象到缠绕在指尖该是多么湿滑。 清欢被他带着些笑意的目光打量着立马红透了耳尖,接着红晕快速染上脸颊,让她整个人飘飘然,心“扑通扑通”地跳,心中直叹了句妖孽。 竹叶瞅见她脸上的羞涩,立刻不乐意了,她瞪了君凉薄一眼,丝毫不为他的谪仙容颜所动,撇了撇嘴,“不好看” 君凉薄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她泼凉水的行为所动,好像刚才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看了一眼地上害羞的小家伙,见她还没有回过神,君凉薄目光微凝,手指微动间就听见清欢痛苦地嚎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坐了起来,由于被她带着竹叶整个人直接滚在了楼梯上,额头也磕在扶手上。 见师妹乖乖坐起来了,他勾了勾唇,绕过两人下楼去,路过清欢身旁还丢了一句,“回房洗干净之后再来见我”。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清欢生锈的脑袋终于灵光了一回,她亮晶晶地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灼热如同实质,师兄要找自己侍寝吗?她歪楼地想到,‘今晚洗干净之后,在床上等我’。 清欢周围顿时开始冒起了粉红泡泡,直到听到一声痛呼声音,这才回过神,不过嘴角勾起的笑容是怎么都抑制不住。她笑盈盈地看向额头上被磕得青紫的小姑娘,有些歉疚道:“不好意思,我师兄太残暴了”。 竹叶有些愤恨地瞪了君凉薄出尘背影一眼,小姐告诉自己追求真爱是没有错的,所以小姐没错,眼前的公子也没错,错的就是刚才那个臭男人。刚才撞到木头的那一下瞬间磕青了她娇嫩的皮肤,她疼得眼里开始泛起泪花,但是想起要为眼前的公子留个好印象,总不能让她看到自己涕泗横流的一面。 竹叶柔柔道:“没事,公子,竹叶皮糙肉厚没有伤到哪里,倒是公子有没有事?”她言语恳切带着担心,深怕清欢也被摔了好歹,就伸手摸了摸,仔细检查着。 清欢被她上下其手的行为弄的措手不及,脚下很快地躲避着她的触碰,身体一转踩上了楼梯的扶手,她连忙大喊一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喊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看着她脸上的羞红,清欢内里吐血,恨不得喊一句‘雷啊,你劈死我吧’。特么的,一大早就天雷滚滚的,挑战她的小心肝。 这时,君凉薄分不清喜怒的声音传来,“洗不干净,就不要来见我” 艾玛啊,清欢顿时就热泪盈眶了,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是这么动听,眼前姑娘火辣辣的目光她根本就抵不住好吗,她洗,她现在就去洗。 清欢跳了一下,跃下扶手向楼上走去,脚上速度极快,临走前还不忘抛下一句话,“别搭理他,我师兄是个拥有强烈洁癖的变.态”清欢本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了,但怎么能与光速相比呢。 小姑娘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公子,奴婢叫竹叶”声音中夹杂着三分羞涩,两分忐忑,五分爱意,说完她跺跺脚就走了。 清欢的背影顿时就石化了,整个人定在楼梯口的拐角,就像雕塑,不过是沙做的,风一吹好像就会散。 嗷~嗷~嗷~嗷~嗷嗷啊,最后一声完全是惨叫,她在心里不断鞭挞着里面的小人,“让你长得帅,让你长得帅,长得太过英俊不是你的错,错在天妒英才,错在因为长的过于英俊你不知不觉勾搭了女主手下的丫鬟,却不知,嗷嗷,神啊,来道雷劈了我英俊无比的脸蛋吧”清欢在心里干嚎。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好地继承了天机老人厚颜无耻的自恋性格,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清欢回房就将自己埋进了浴桶中,扒拉几下花瓣,有一种想在里面长期睡眠的觉悟。 竹叶是何许人也?你可能没听说过,但是一提到女主你就肯定知道了。每个万能穿越女主在受苦受难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他们也许叫.春.花秋月,也许叫风和日丽,但他们都逃脱不过一个字:忠。 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小姐就算杀人放火咱也要举双手支持,有人欺负小姐要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有人刺杀小姐要挡刀子迎难而上..总之巴拉巴拉的,而竹叶就是这本书忠心耿耿丫鬟的代表。 往往女主醒来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遇见一个忠仆或刁奴,大部分还是忠仆比较多,再有一种就是孤家寡人,不过这种情况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天道要女主很快融入环境,所以必须有人配合女主作战。 女主一路升级打怪最后事业美男两丰收的时候,总会将自家的丫鬟配给对应的男主.....身边同样忠心耿耿的侍卫或暗卫。竹叶也不例外,最后被女主手一挥,任她挑选对象,毕竟自家相公有点多,暗卫侍卫什么也一堆,最终她选择了连臣奕手下的一个少将,妥妥的一个man极了的糙汉子。 清欢打量了一下自己光滑细嫩的皮肤,和小细胳膊小细腿。她很男人吗?除了她喜欢穿紧身的衣袍,而没有穿繁杂的衣裙。刚开始由于不会梳发髻,她还梳过高高的马尾呢,最后被君凉薄天天蹂.躏蹂.躏,才学会简单的发髻。 拽了拽黑长的头发,古代就这一点儿不好,男女特征不分明,如果像现代剃个小平头妥妥地是汉子啊,清欢又想起现代也不是没有留长发的男人,果断放弃了胡思乱想,还是想想怎么受小丫头青睐了,再给她掰直吧。 想到古代小姑娘都这么开放,她累觉不爱了,果然都是因为她太英俊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更,晚安,么么哒。 第50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三) 当清欢将自己刷洗刷洗干净,浴桶里放了大把的花瓣,反复确认自己已经足够香喷喷,她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裳,喜滋滋地下楼去了,她耍了个小心机,故意和师兄穿同一个样式的衣衫,美名其曰:情侣装。 奈何她算到了开头没算到结尾,当清欢梳了一个双丫髻俏生生地出现在君凉薄面前时,凤非烟正与他隔桌而坐,不知在说着什么。 她一袭广袖白裙,头上梳着朝云近香髻,斜插着一支白玉簪,衬得她衣袂飘飘似天上的仙子,加上气质清冷眉眼间透露出些傲然,愈发显得她气质冷然不可侵犯。这样的美人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除非他是断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清欢眼眸闪闪,她要不要考虑看看。 正优雅饮茶的君凉薄莫名觉得下身一凉,抬眸望向恨不得在自己面前转个三四圈,彰显她真洗干净了的师妹,一阵花香吹过,让他觉得鼻子有点痒,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困惑,师妹你又怎么了? 清欢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女主是衣袂飘飘的衣裙,自己是男子似的一身衣袍,败;女主是如云似仙的朝云近香髻,自己是稚气难脱的丫鬟头,败;女主姿色难寻,绝世风华,自己顶着一张清秀有余美丽不足的人.皮面具,败;女主举止优雅一举一动皆可入画,自己行为大大咧咧只知道吃,败。 她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词,完败。不过,对比打量只是一瞬间,清欢笑盈盈地坐在君凉薄身边,睁着无辜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他,疑惑地问道:“师兄,这位小姐是谁啊?难道是找师兄看病的病人?” 她语气里透露出两个信息,一女主是位小姐,不过此小姐非彼小姐,她是故意膈应女主的,相信女主知道是什么意思。二女主有病,没病怎么会来师兄面前晃悠。 不可否认的是,她与君凉薄呆在一起耳濡目染现在也变得蔫坏。清欢默默在心中祭奠一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纯真。 凤非烟只是看了这不知名的小丫头一眼,神色淡淡,并没有准备理她。 “这位是凤小姐”君凉薄放下手中的茶盏,美如冠玉的脸上依旧是淡然,只不过在她出现的那一瞬,眼眸里闪烁着光华。 知道他意有所指,清欢目光闪了闪,她当然知道面前女子是白梅说的那个凤大小姐,不仅如此师兄你还是人家的正宫娘娘。不过,这些心思还要埋在肚子里烂掉,她脸上适时地出现讶异的神色,而后又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 “凤小姐,好”客套完,清欢就开始吃君凉薄为她点的包子和米粥,吃货的世界很安静,专注地与食物做斗争。 凤非烟微微颔了颔首,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还是懂得。只不过她生性冷淡,和君凉薄同桌也是因为昨晚黄昏之时瞥见的刹那芳华,烙进她心里。 凤非烟对男女之情从来不在乎,就连开始和云墨泽连臣奕他们也不过是在追求肉.体上的欢愉。旁人只看到她表面上的冷艳无双,却不知道凤非烟内里也是薄情之人。她性情寡淡,最爱看的就是男人在身下对自己痴迷不已,离不开自己的卑贱神态,那样会让她心情愉悦,生出一股优越感。 至于面前的谪仙男子,凤非烟看到他眉眼间因一个还没长大的黄毛丫头而涌出来的点点宠溺,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既然入了她的眼,此等风华若不能拥有就太可惜了,她从来都秉承着得不到就毁掉。 初见时的不理不睬就是她有意为之,男人都有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想到这里她眼眸闪了闪,前世若不是她全心全意的付出,也不会被最信任的爱人及伙伴背叛,被暗地里捅了一刀。 不过,她该感谢他们不是吗,是他们让她重生并且拥有锦衣玉食美男环绕的机会。一场死亡使她的脑筋心神变得通透,往日为心上人付出一切的自己还真是傻透了。既然她成了凤非烟,她就会好好利用自己的资本。 想起那对狗男女,凤非烟眼里浮现一丝戾气。虽然她身上浓烈的杀意只是转瞬即逝,却还是让敏感的君凉薄察觉到了,他目光闪了闪,摸了摸吃的正欢的小家伙脑袋,见她抬眸疑惑地注视着自己,勾唇笑了笑。还是自家的比较可爱。 看着她因美色所迷变得迷离的眼神,连手上拿着的包子掉在桌子上都不知觉。看来这张脸还是有些用处的,君凉薄心情极好地摸了摸指尖温软丝滑的发丝,继续散发着漂亮脸蛋的魅力。 看来要让小家伙早点爱上自己,不知怎么,他总感觉到有些不安。 清欢回过神就瞧见眼前正散发着浓浓荷尔蒙的俊脸,然后就察觉到手中的包子掉了,秉着浪费食物可耻的美好传统,她愤愤地瞪着眼前的大尾巴狼,没事你发什么春啊,连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她在心里反复鞭打一个叫作君凉薄的小人,狠狠唾弃他的行为,让你浪,让你浪,然后叉腰大笑三声,我是不会被你的美色所欺骗的。姑娘你擦干净嘴角的哈喇子会更有说服力好吗。 看到她不自觉撅起的唇,气鼓鼓的脸颊,君凉薄莫名觉得有些手痒,掩在衣袖下的拇指轻轻搓了搓食指。如果他知道‘萌点’一词,就会明白清欢不知不觉间戳中了他高大上的萌点。 师妹鼓起来的脸颊,好想戳戳肿么办? 这么想他也是这么干的,修长干净的手指戳了又戳,凹下去又鼓起来的软软脸蛋让君凉薄戳的爱不释手。 当凤非烟看见君凉薄脸上的笑容,被那一瞬间风华刺激的她直接失了神。而清欢她是不敢反抗,生怕君凉薄拿银针扎她,直到脸颊被戳的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最矫情,她眼睛闪了闪里面酝酿出两滴眼泪,水眸雾气萦绕,可怜之极。 瞅见她眼里噙着的两包泪和脸颊上被手指戳出来的红痕,察觉到自己失态,君凉薄以晶莹如玉的手指掩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微妙地移开了视线。 凤非烟眼里的迷离才散,就看到男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映着淡粉色的唇,莫名的勾人至极,让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她目光闪了闪,舔了舔朱唇,谪仙从高不可攀堕落成凡人,沾染上人间烟火气息的模样,想想就让人有种不顾一切把他拉下神坛的欲.望。 “咳,抱歉”君凉薄有些歉意地递给清欢一个小瓶,感觉到对面人炙热的视线,眼里闪过不耐,侧脸就正好瞅见凤非烟眼里收敛不及的征服欲,让他神色更差了,虽然依旧神情淡然,灼灼其华,身上的气息却冰冷了几分。 清欢接过他手中的玉色小瓶,看着上面写的‘玉肌膏’三个大字立刻就懵了,乖乖,文中为女主上药消除疤痕的存在,更是让女主冰肌玉骨,那一处妙不可言的必备伤药。 知道玉肌膏妙用的清欢迫不及待地将其收入怀中,然后眨巴眨巴眼睛望向君凉薄,话说师兄你怎么会弄女孩家家的玩意,还非常好心地让她用。 瞥见她脸上的不可置信,君凉薄目光闪了闪,“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其实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君凉薄让她吃的那些东西都是他珍藏的名贵草药,虽然有些苦涩,但个个价值不菲,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千年灵芝被当作调味料,万年雪莲被清欢当作零食嚼,咽下去的时候还一脸嫌弃,他们一定会哭的。 君凉薄神色认真,深邃的眼眸中似淙淙流水藏匿着深情,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神祗般的脸上,让清欢盯着他失神好久,就连对面的凤非烟都坐不住了。 当清欢有一种他的眼眸中只有她,产生一眼万年错觉的时候,君凉薄移开了视线,“你的还是我的” 清欢:“。。。。。”这个小气鬼!!!不过,这是被表白吗?嗷嗷嗷嗷~她心里泛着粉红泡泡。 不过他下一句话,就让她幻灭了,“才怪” 君凉薄起身弹了弹衣袍,看着她抬头希冀望着自己的一双眼,抿了抿唇,“骗你的,师妹还是单蠢的令人无法直视”瞅见眼前的小脸上全是失落,他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眼里全是言不由衷的笑意。 君凉薄勾了勾唇,心里却想着你这么笨我不看着你点儿,被其他狼崽子叼走了怎么办,再说除了我谁敢要你。 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呀,原来是神医,怪不得只看背影就如此风光霁月,我还道是谁,君兄怎么来夜城了?” 君凉薄原本是背朝客栈楼梯的方向,只让人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连臣奕在大厅中一扫一眼就认出了他,此等风华除了被称为谪仙的神医又有谁能让人如此惊艳。 当看到他的第一眼,连臣奕黑煞神似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他立刻“嗒嗒嗒”地下了楼,步履迅速地走向他伸手欲拍他的肩,与此同时他身后也跟了一个人慢悠悠地下了楼。 君凉薄察觉到他熟稔的动作,微微侧了侧身,让连臣奕的手擦过他的衣衫落了下去。没了君凉薄高大身影的遮掩,清欢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连臣奕,还有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 男子的白袍上不同于君凉薄的素雅,上面绣着金色的莲花,下摆和阔袖间用丝线绣着不知名的图案。她大致瞄了一眼,那盘绕着的分明是四爪金龙,她垂下眼眸就瞅见男子行走间露出的鞋子,白色靴子上用暗金色丝线绣着的波涛汹涌的水浪纹饰,再联想刚才的图案,应该是游龙戏珠。 男子容颜俊美如玉,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知道他是个性情温润的人,然而狭长的眼眸轻微一挑又沾染些邪气,两者相结合会让人自然而然生出探知的欲.望,他右手轻执白玉折扇,步伐不疾不徐,缓缓走下木制楼梯,当真是风度翩翩佳公子。 清欢抿了抿唇,对他的身份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女主后宫之一人称克妻的云墨泽。她又伸手从桌子上拿个包子啃了起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默默地沉思着,真是怪哉,战神王爷不在军营领兵打仗,突然跑到夜城一身常服的晃悠干什么? 清欢瞄了一眼女主此时笑颜如花的脸庞,瞬间明悟了,能让男主不务正业地瞎转悠,舍她其谁。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号称战无败绩的云墨泽竟然没有从若水城一举攻打到夜城,而是在这里像皇帝微服私访似的。 默默打量几眼,她得出个结论,还是自家师兄穿白衣好看,其他人穿只是东施效颦。 “连将军,好久不见”君凉薄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好像没人能激起他所剩无几的热情。 他并不热情的语气让连臣奕有点尴尬,他掩起语气中的欢喜,以拳抵唇轻轻咳了几声,暗示君凉薄多少给他点面子。他可是找他好久了,好不容易跟着他的踪迹来到这里。 似是感到他的尴尬,云墨泽潇洒地展开折扇,悠悠地晃了几下,“这位是?”他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笑意深入眼底,一看就是个翩翩君子,让人拒绝不了他的询问。 连臣奕见他说话,眼里的那点欣喜之情也被冲散了,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面,还自带冷气,他抬了抬手向云墨泽介绍道:“碧落山的主人,君凉薄”他还没来及介绍云墨泽,就被人给截胡了。 “在下云墨泽” 云墨泽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他向面前的君凉薄颔了颔首,“世人谁不知惊才绝艳的君凉薄,墨泽早对神医的医术如雷贯耳,并且景仰已久” 君凉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不比于他的温暖入人心底,气质清冷孤绝,“云王爷也自有一番风华”一语就道破了他的身份,云墨泽只知君凉薄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未曾想他比自己想的深不可测得多,立刻就高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忌惮。 三人客套寒暄的场面落在凤非烟的眼里可就变了一层味道,看着他们相处甚佳的场面,她不知觉地扬起了唇角,眸光诡秘莫测,都是她看上的人,相信以后会相处的更加好。 她优雅地起身,白色广袖裙裾展露出她曼妙的身材,更衬得她肤白如玉,她轻移莲步,走到三人身前脸上适时地出现一抹羞红,“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如我们晚上畅饮一番,纪念这来之不易的相遇缘分” 她面上浮现的嫣红映着白嫩的肌肤,勾得人心痒痒,特别是她说话间欲语还休地抬眸扫了面前的三个男子一眼,不知道是在看谁,却又让人觉得她谁都看了,轻语间微微垂下眼眸,也不会让人感到由于身高差她会比三人低微,只会让人注意到她卷翘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扑闪在人心里。天鹅般光洁白皙纤细的脖颈随着她的垂眸而显露出来。本来她的衣领就不高,臻首娥眉微垂间精致的锁骨透过薄薄的衣料似掩非掩。 真是‘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擦,清欢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尼玛,她算是见识到女主勾人的魅力了,就连她都抵挡不住地吞咽口水,其他三个男人能抵住美色的诱惑吗!不用想了,肯定不可能。 “咕噜” 看吧,清欢眯了眯眼眸看向正吞咽口水的连臣奕,此时大早上客栈并没有多热闹他们坐的地方离门口又远,所以这一方天地很安静,他没出息吞咽口水的声音异常响亮。 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怪不得让你性.无能,活该,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课多,阿凉能更就更,不更的话会在后天,请小伙伴们不要捉急。 晚安,么么哒。 第51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四) 连臣奕吞咽口水的声音让凤非烟的耳朵更红了,白皙的耳尖染上薄红,煞是好看。 云墨泽倒是没有多失态,他手中的扇子早已经合上,温暖的笑容依旧,如果忽略他紧握白玉扇青筋直冒的手,和注视着凤非烟灼热的眼神,看起来还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云墨泽只感觉下腹处涌现出一股股邪火,想要将眼前人压在身下的欲.望强烈到他快要控制不住脸上的假面,真的好想独占,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揉入自己的灵魂。身体各部分感官传来的不正常的情.动,让他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呵呵,清欢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连手中的包子被无意识地给攥烂了都没发觉,她大脑中空白一片,早已经忘记她是个吃货不该浪费粮食,一时之间她只感觉脑袋僵硬无比,明明一侧脸就可以看到君凉薄是什么反应,却又不敢接受他可能被凤非烟展现出的媚态勾魂的现实。 “傻看什么呢,包子凉了”就在她心里快要绝望的时候,君凉薄温润如玉的手掌突然拍在她脑门上,温暖的掌心微触她的额头,虽然有些疼,却一巴掌将她打醒了。 见他没被美色所诱,清欢感觉心里像涌了蜜似的,暖暖的甜甜的,与心中的苦涩掺杂让她五味杂陈,她捂着刚才被他打的地方,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师兄,凤小姐很美”她似是不经意提起,心中暗暗期待着他能否定。 君凉薄瞅见她水眸深处涌现的细碎星光,在她希冀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话。不过,看她眼中的期冀一下子消散了,他接着有些恶劣地道:“在我眼中只看得到师妹一人” 君凉薄就像是一下子点亮了情话技能似的,而且还是满级的存在,随便一句话,瞬间秒杀了清欢这颗颤颤巍巍的少女心。 妈呀,她真hold不住了。 清欢捂着自家的小心肝,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余韵,笑容灿烂明媚。高兴的同时也为他可能下一句就说出打击之语做好准备。 唉呀妈呀,再像过山车一样来几次她迟早要得心衰竭而死。 令人惊讶的是他接着什么都没说,而且还无奈地注视着她,就像在包容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看着她眉眼弯弯,傻笑嘻嘻的模样,君凉薄无奈地抚了抚额,真是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笨,他勾了勾唇角,算了,看在她这么蠢的份上,他照顾她一辈子好了,否则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君凉薄的声线极其好听,在这安静暧昧的氛围中,就像清冽的冷泉一下子就打破了这处空间令人遐想的旖旎。 连臣奕被他清冷的话语冰的身子抖了抖,望着凤非烟火热迷离的视线一霎那变得清明,他回眸看向不解风情的君凉薄,只见他坐在清欢身边伸出仿佛完美工艺品的双手,没一会儿在他手掌间冰凉的包子就变得热腾腾的,还泛着热气。见他们俩甜蜜蜜的,连臣奕就像个大男孩摸了摸后脑勺,眼睛里带着困惑,方才他怎么了? “烟儿,你还未用餐吗?听说这家店的早餐不错”最先反应过来的云墨泽眼底闪过一道诡秘莫测的光,快得让人察觉不到,他目光闪了闪,依旧温暖似玉能暖到他人心里。 见君凉薄未曾被她的美貌所慑,凤非烟垂下的眼眸中闪过冷光,她屡试不爽的媚术竟然对他无用。 云墨泽体贴的话语又让她一瞬间暖了心,她抬眸柔柔地望向他:“阿泽,我还未曾用膳”她怎么可能用早膳,本来是出来吊君凉薄的,谁知道他油盐不进,自顾自地点好早餐坐在那里,也不请她吃一口,弄得她只能干巴巴地坐着,笑脸相迎。 最可恶的是,她放下自己的骄傲矜持主动开口,问他几句他还不答一句。 她有些幽怨地看向不怜香惜玉的人,瞥见他脸上的笑意,凤非烟只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两腮染了些羞红。既然他的笑容不属于她,那就别怪她了。 “那正好,我们一起”云墨泽将她眼里的狠辣尽收眼底,他体贴地拿丝帕擦干净木凳让凤非烟坐下,神色不显露分毫,好似没发现一样。 凤非烟落落大方地落座在君凉薄对面,见他宠溺的视线落在那不知名的黄毛丫头身上,暗暗咬了咬牙,心中的急躁驱使她忍不住打破两人之间的温馨气氛,她轻启朱唇,“不知君大哥,愿不愿意给烟儿这个薄面” 清欢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撇了撇嘴,无声地张了张嘴阴阳怪调道:烟儿。还真是风尘气息十足,她是想让师兄这样称呼她吧,还真是狡猾的女人,话说你们才认识多久,连大哥都叫上了,哼。 要论她说给你个毛线的面子,咱们认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的腹诽,君凉薄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瞅见她嘟唇明显不满的样子,眼眸里闪过笑意,扭脸神色转换清冷地望向凤非烟:“凤大小姐,不必如此客气”他的话让凤非烟眉间一喜,这是答应她了。 “我们不熟,而且我也没有妹妹”君凉薄语气淡淡,凤非烟脸上挂着的的笑意一瞬间就僵硬了。 “正巧我有事情想要拜托神医”连臣奕察觉到突然变得冷凝的气氛,看心爱之人明显不高兴的神色,开口接过话茬道。 清欢轻抿了一口茶水,秒懂他会有什么事。 “这次我和师妹还有事情要去若水城一趟,不会在此多做停留”最让他感到怪异的是他们一路打听若水城发生的瘟疫,竟然没有一丝风声传出来,可见,隐瞒之人的势力多大。 “还望神医在这里多停留几日,在下真有生死攸关的事情想要拜托你”见他拒绝,连臣奕忍不住抱了抱拳,脸上带着急切和恳求。 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行使男人的权利,确实蛮严重的。清欢连忙接过君凉薄递过来的包子遮掩住嘴角的幸灾乐祸。 从军多年,尚未沾染过女色的连臣奕并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毛病。在一次行军打仗之后,军中将士们宴饮,恰巧有一群敌军刚送来的军.妓跳舞助兴,他从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也就没当回事。属下们一贯怕他,知道他洁身自好,从来都是自己享用也不曾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手下的兵知道他不沾染女色,但那些军.妓不知道啊。于是有一个大胆的妓.子就开始勾搭他,还在他身边跳衣不蔽体的脱衣舞,开始他没当回事,只当又一个送死的赶上来找死。 跳着跳着那名妓.子顺势一倒落在了他的怀里,连臣奕脸色顿时变了就想将她推开。那个妓.子也是个大胆的,她想着与其伺候那些满脸胡子拉碴浑身汗臭味的臭男人,还不如伺候自己相中的俊美男人,她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就开始在他身上不断点火。 连臣奕本来就板着脸的面容更加好看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定格为阴沉的黑色。他大手一挥,那名妓.子就被他扔飞出了营帐。将士们知道将军这是动真怒了,也不敢久待,连忙颤颤巍巍地脚步极快退了出去,谁不知道将军不近女色,他们还私下里讨论过将军喜爱男色,说归说老大还依旧是让他们敬畏的存在。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上赶着送死,这不是连累他们吗,他们在心里骂咧咧道,不知死活的玩意。 他们却不知道连臣奕哪里是因为妓.子勾引而生气的,任谁被握住男人的根本也该有点反应不是,可是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想到他可能真的不行,连臣奕顿时脸如黑墨。向景帝告个假就顺着君凉薄他们的足迹到处寻找他们,如果刚开始他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确定了,任谁碰见喜欢的人温香软玉在怀,特么的自己却没有一丁点反应,谁都把持不住。 连臣奕看了身旁的凤非烟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情意。 “连将军今晚到我房间来”君凉薄轻抿了一口茶水,点了点头,药是他下的他自然知晓怎么解。 清欢:“。。。。。。”为什么她又想歪了?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奸.情满满,她决定了晚上要去捉.奸。(系统:姑娘你是对基.情四射的场面非常好奇吧) “既然如此,今晚在下做东,神医也来,算是给我个薄面”云墨泽笑吟吟地展开了折扇,语气不容拒绝。见君凉薄点头,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绚丽了。 云墨泽毕竟是位王爷,就算清欢再不愿,她知道君凉薄还是会答应的。 傍晚,等清欢跟随君凉薄来到客栈后的小院,见到熟悉无比的穿越必备场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院子里摆着现代式的烤架,做工有些粗糙,一看就是不久才订制做好的,凤非烟正贤惠地在烤串上刷着调料,见他们来了,还给她一个明媚灿烂的微笑。 云墨泽笑眯眯地介绍道:“是不是很有创意,我这是第二次吃到烟儿做的东西,这次还是托君兄的福才能有这个难得机会,我可是一直对烟儿烤的串垂涎不已呢” “呵呵,哪有,是云大哥太抬举我了”听到云墨泽的夸奖,凤非烟羞赧地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映着薄暮下的夕阳简直人比花还娇。 “云某从不是说大话的人,若是能让我一直吃到烟儿做的东西,就算舍弃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他轻展折扇,望向正坐着烤串的佳人,两人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电流丛生。 “凤姑娘,我来帮你”见气氛不对劲,连臣奕大跨一步上前挡住了与凤非烟正含情脉脉的云墨泽,然后搬个小马扎大马金刀地坐在她旁边。 “呵呵”清欢腿肚子颤了颤,别理她,她好想大笑三声。 尼玛,谁能告诉她,文中冷艳高贵的女主大人为什么变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还有冷酷嗜血的战神王爷为什么变成了这副德行?话语挑逗出口成情话不该是你侄子的技能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文中杀伐果断的女主变成了柔柔弱弱的白莲,搞不好还是绿茶婊。 相比于云墨泽和君凉薄的情话满级,她的表白小技能完全不够看。 于是,好好的一顿烤串就变成了云墨泽和连臣奕抢夺凤非烟注意力的战场。君凉薄只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也是,她可是吃过他做的东西的人,面对君凉薄的厨艺之无敌,女主小小的烤串还真不够看。 清欢好不容易在古代碰到现代的吃食,想到能恣意地吃食物,不会再被君凉薄坑了,她心里飘飘然连以往对他的怨念都减消了几分。 她接过凤非烟递过来的烤串,见她一脸温婉笑意地看着自己,心底默默给她点了几个赞。心中对她不专情滥情的坏印象也好了不少,这才是技能满点,她流着口水想,能将现代的东西搬到古代还可以卖弄,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比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多了。 清欢正准备开吃就看到君凉薄饮着小酒看过来的一记眼神,她身体习惯地抖了抖,忍痛放下手中的烤串,看到他眼中闪过满意的眼神,舒了口气。 “千语妹妹怎么不吃了?”凤非烟手中拿着香喷喷的羊肉烤串正想递给她,见她面前一口未动的食物眼眸闪了闪,“可是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不是,很好吃” 她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妹妹,谁是你妹妹?不愧是女主,这么快就将她名字打听出来了。可是,羊肉串什么的真特么香啊,她眼睛湿漉漉地凝视着她手中的烤串,眼底都是垂涎。 “那千羽妹妹就多吃些吧”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和雾气萦绕的水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求抚摸的小狗狗,凤非烟顿时被她萌到了,只要她不和她抢男人,嘴上的好处她乐意与她分享。 “不用了,多谢凤小姐,我只吃师兄做的食物”清欢坚定地看向君凉薄的方向,完全视眼前香味四溢能勾起人馋虫的烤串们无物。 有一种爱情叫作只吃你做的饭。 凤非烟想到这一点,脸顿时阴了,抬眸看向君凉薄依旧是昔日的绝代佳人,“我真羡慕你们师兄妹的关系”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我和弟弟妹妹的关系并不是很亲昵,若果能像你们关系如此好我就满足了” 女主失落伤心自然有男主无微不至体贴安慰,清欢看着云墨泽和连臣奕一下慌了的样子,这个抱在怀里安慰安慰,那个端茶递水的,两人配合默契,完全没有刚才还在斗嘴的争锋相对。 她撇了撇嘴,不愧是女主,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推到哥哥妹妹的位置,是不是只有这样,她勾搭起别人的‘哥哥’才不会有丝毫愧疚之心。 见她不吃,凤非烟就开始招待其余三人吃她烤的食物,君凉薄反应淡淡,剩下两人为了争夺女主烤的东西差点打了起来。 实上清欢心里真有面上这么淡然吗?不是她视女主做的食物为粪土,而是师兄大大的目光太凶残,在心里默默念了几句‘这不是肉,这不是肉’,然后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那只白胖胖的虫子。 “呕”在他们几人吃的正欢的时候,她非常扫兴地干呕起来。清欢脸色惨白,这才感觉到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香味没刚才那么浓郁,果然她是被虐的惨了,那只臭虫子已经成为她作为吃货的阴影。 不行,为了不变成一个挑剔的吃货,她这么有追求这点小困难一定会克服的。 似是她的表现令君凉薄很满意,他递给她一片薄薄的花瓣,意思不言而喻,这是她的晚饭。还好不是草,清欢庆幸地想。 接下来,她悲催地小口小口嚼着小小一片花瓣,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好吃的被一口一口消灭殆尽,中途女主看到月亮还睹物思人一展歌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 清欢:“呵呵” 等一切结束,食物被消灭完,连渣渣都不剩,她感觉她眼里聚集的幽怨可以将他们给消灭了。一晚上她只吃了一片花瓣,倒是酒因为吃场失意灌了不少。 然后她充分发挥了自己一杯倒的体质,趁着发酒疯一脚踢坏了女主的烤架,又趁着他们安慰凤非烟,混乱之中朝云墨泽屁股上踹了一脚,即使他衣袂翩翩没有摔倒还挥了挥白玉扇,屁股上的脚印却非常明显,最后顺手拽掉了连臣奕的裤子。她不仅嘴能诓人,手更能探物。 君凉薄:“呵呵” 就算醉意朦胧,清欢身体还是下意识抖了抖,脚步虚浮地走向唯一没被殃及的君凉薄,她醉眼迷离,三步并作两步地倒在他怀里。 睡过去之前,她是这样想的:这真不怪她,毕竟她喝醉了不是吗,再说谁让你白衣飘飘独自饮酒不管我的,秉着破坏你谪仙风度的精神,我也要倒你怀里。 在清欢心里,天塌了由君凉薄顶着,她不怕。 君凉薄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酒盏,望着怀里醉醺醺的人,蹙了蹙远山似的眉。他抬眸看向两腮挂泪的凤非烟,“天凉了,我带师妹回去歇息”说完他抱起怀中的人翩然而去。 凤非烟望着他出尘的背影,暗地里咬碎了一口贝齿。 “烟儿,他怎么能这样,他师妹差点让你受伤。他不道歉就罢了,还这样没有风度地离开”云墨泽气愤地拿白玉扇子敲了敲手心。 连臣奕张了张唇解释道:“可能是千语不胜酒力醉酒的缘故,这不怪凉薄”他与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两人脾性,小丫头也不是鲁莽之人。连臣奕面对情敌和相处过的朋友,自是会帮助君凉薄他们,毕竟他还有要事相求。 “哼,谁知道她真醉假醉”云墨泽全无风度翩翩佳公子模样,现在不过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毛头小子,不过他这一番话倒是说到了凤非烟心里,她也不相信清欢是真醉了,只觉她是在挑衅。 虽说让一见钟情的人委屈了,但连臣奕也不退让,自己的朋友怎么能让人欺负。 二人都是掌权之人鲜少有人敢忤逆,两人谁也不让谁,三言两语就开始斗了起来。 两人不断斗嘴,凤非烟被夹在中间,感觉嗡嗡的头疼,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脾气暴戾的凤非烟,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脾性。若两人因为她吵起来她搞不好还会高兴,现在却因为一个黄毛丫头。 凤非烟一直是自负的,穿越女自带的优越感让她自高一等,更何况她从那本书上看到这些美男子都将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按照书中的情节与那些美男一一相遇,相信他们迟早都是她的。 谁知却出现了偏差,比预定的轨道上她早遇到君凉薄,而且他好像还对他那个小师妹有意思,凤非烟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不管怎样,君凉薄一定会是她的,任何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人都要抹杀。 “够了”凤非烟大喝一声,等她抽回思绪才想起她不应该这样失仪,见两人看向自己的惊愕眼神,她羞赧地低下头,“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们别吵了” “烟儿” “凤姑娘” 似是觉得难堪,凤非烟脸上挂着两滴泪,跺跺脚跑了,连身后二人的喊叫声都没理。 凤非烟听着他们难掩爱意的挽留声,勾了勾唇角,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文中的凤非烟从不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却像哈巴狗似的粘得紧,现在她只不过稍微喜形于色就满脸惊讶给谁看。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今天阿凉更的多,让小伙伴们等急了,是阿凉的不是。 第52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五) 等凤非烟的身影消失,云墨泽讽刺一笑,“你倒是好脾气,我可不曾知被称作黑面罗刹的连臣奕是如此好说话,难道是被人掉包了” 连臣奕板着一张俊颜,对他的话丝毫不在意,“本将军一直好说话,只不过对不和本将军好好说话的人不好说话”连臣奕双手抱胸睨了他一眼,对他狐狸似地假面具颇不以为意。 “哼,将军还是先将裤子提上再和本王说话吧”云墨泽低头瞥了一眼他的双腿之间,轻嗤了一声,从来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将军,还在本王面前耍横。 连臣奕垂眸一看才察觉到股间凉飕飕的,他低咒一声连忙提好裤子,这次被情敌见到自己的窘态可真是丢大人啦。 风吹屁屁凉...这滋味真.他.妈酸爽。 云墨泽轻展折扇,俊雅地扇了扇风遮住面容,表示他看多了会长针眼,“我就不陪连将军在这里丢人现眼露腚了,烟儿晚上还需要我为她推宫过血”待瞅见他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乐呵呵地离开了。 连臣奕被气的眸色通红,黑色的瞳仁里浮现出大量的红血丝,可见气恼之深。推宫过血?推宫过血个毛线,他怎么不知道烟儿有什么毛病,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捷足先登,怎么能让他侮辱自己的女人。 这样想着连臣奕气呼呼地向凤非烟房间去了。 其实对让自己在情敌面前丢了面子的清欢,连臣奕还是气的,但是一想到山上相处的那段时间,她和君凉薄经常欺负自己的场景,就歇了那份讨个说法的心,这大小两个腹黑可是他惹不起的。 那边君凉薄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儿,看着那纤细的只需要一只手掌就可以拿捏住的细白脖颈,他慢慢伸出了右手,手指离她的脖颈只有一寸之隔才停止。他眼眸里闪着幽深的光,缓缓收紧双手。 明明脆弱的,只需要自己轻轻一捏就可以捏死的人,却因为和自己宿命相连,而不能轻易动手,君凉薄抿了抿唇,凝视着床上躺着的人不谙世事恬淡的睡颜,木桌上的油灯忽闪了一下,就如他此时此刻心情。 在快要握紧的瞬间,君凉薄收回了手,他看了一眼黑漆漆不见光亮的窗外,起身为她关好窗户,这才离去。 过了很久,直到清欢以为自己真的快要睡去了,屋里才响起一道幽幽的叹气声。 君凉薄想杀她,她当然知道,他身上那一瞬间弥漫出的强烈杀气,简直让她冷到骨子里,当她以为君凉薄一定会杀了她的时候,未曾想他竟然按耐住心里的杀意,又收回了手。 清欢转动着闭上的眼珠,在黑暗的夜晚用舌尖舔了舔下唇。师兄,如此渴望自由喜欢掌控他人生死的你,犹豫不决,可不是你平时的作风。 屋里灭了的油灯又起,点点灯火亮起打在她的眼睫上。 “语儿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本来还正猜测着难道是君凉薄去而复返,想好了准备取她性命,或是哪个不长眼的盗贼,想来劫个财或劫个色,各种情况她都想到了,就连女主可能因爱生恨对她下毒手的可能性她都设想过,她唯独没想到会是天机老人。 她的身体顿时一僵,他怎么会知道她没醉? 是了,清欢虽然喝了壶中的酒,但酒精只是将她的身体给麻痹了,她的灵魂却无比清醒,所以一路上师父和师兄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有意识之下她还将故事大概内容又分析了一遍,她的这具身体二十岁之前从未下过山,在将近二十岁的时候才下过一回天山。 那时女主和男主忙着打仗,原身又单纯,靠着继承天机老人的那股精明劲,才能在乱世中多次辗转见到师兄。可惜那时候君凉薄和女主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原身也不知道凭着一股什么劲才非要在临死之前见他一面,见过后终逃不过诅咒加身,在回天山的路上就芳龄早逝,令人不甚唏嘘。 这也是她拼死下山的原因,她可不管她能活多久,只要能攻略下人,她拍拍屁股走了之后,以后的事情就不再归她管。 天机老人一席话,却让她完成任务的难度加深。她知道君凉薄生性凉薄,最讨厌他人的桎梏,而天机老人又用这样的方法束缚于他,只会让他更加排斥。尚且自己在他心中的痕迹不深,那丁点的爱意根本不够消磨的,在他想杀她的时候,她早已做好任务会失败的心理准备。 她猜想他可能会早早下手,却未曾料想到他竟然开始对她温柔以待。温柔乡亦是英雄冢,美男色亦是,这让清欢心中暗暗警惕,明明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她,却为何还要让她察觉到。 清欢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些变态的思想她还真不明白。若只是在身体上折磨她,折磨她的胃,这未免也太幼稚了。 天机老人幽幽叹了口气,拿起腰间挂着的酒壶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良久他才说道:“你师兄现在不在,不用装了” 似是了解到她的诧异,他又幽幽开口道:“你继承我千杯不醉的体质,作为你的父亲我相信我足够了解自家的女儿” 清欢缓缓睁开了眼睛,氤氲的水眸遮掩了眼底一闪而逝的讶异,她环视了一下周围才发现她此时已经不在客栈里了,正躺在一辆牛车上,应该还是那辆牛车,他倒是对这辆车执念很深。 周围环境荒芜,不像在城里倒是像在郊外,牛车停在一处土坡上,天机老人背对着她,望向天边的明月正举着酒壶狂饮。 似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他有些伤感地开口道:“当年我被人追杀,你娘亲就是赶着这辆牛车救我一命,我们相识” 她从牛车上铺的干草上坐起身,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天机子,他一手执酒壶,负手而立,妖娆的红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望着远方青山覆盖的雪花,不断饮手中的酒水,周围的苍凉给他的背影增添了几分惆怅与寂寥,孤寂的身影莫名让她感到悲伤,眼睛酸涩好像一眨眼就可以落下泪来。 “语儿,世人皆道尽人事听天命,干我们这行的,也逃脱不了这句话。我们能言的也不过是上天让我们透露的罢了,就连窥探到的都是它想让我们看到的层面,它让我们透露几分我们就只能透露几分,世人皆知我们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上天是在借我们的嘴来言事。 干我们这行的最忌骄傲自负、沾沾自喜,以为能窥探天机就志得意满,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不知为何,天机老人的一番话让她莫名悲伤,再看师父的背影她却从他沧桑的背影中感觉到佝偻,明明他容颜是那么年轻,连女子都要嫉妒三分,一定是她看错了。 她弯了弯身,恭敬道:“女儿省的” 他又灌了一口烈酒,只感觉舌尖无味,就像喝了白水一样,他的眼眸有些猩红,照着月光像发光的红宝石,“语儿,你别恨我,爹掩盖你的容貌也是逼不得已,你以为爹爹希望四国混乱吗,我也不想,凤星之事乃天授意,我不能不说”像是在对她发牢骚,他猛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他侧仰着的脖颈染湿了衣襟。 他大笑了一声,将酒壶扔在地上,神色有些颓废“真是可笑,我一生骄傲自负,风流恣意,却连自已唯一的女儿都救不了” 他叹了口气,神态无奈,他轻声说道,语气俨然一个慈父:“爹遮掩你的容貌也是为你好,凤星出世所有人都是为她垫底,你的容貌太盛盖过她反而不是好事,若不是爹一厢情愿你也不用遭这个罪。 我对你师兄说慌了,他是凤星天定的男人,将来会是四国一统之后的凤后,招惹凤星男人的人,不论男女都没有好下场。 爹只想让你平安活着,听爹的话若你现在离开,爹这就带你回家,若你不愿,唉,罢了,一切皆由你” 清欢眼里闪烁着泪光,泪水沿着她平凡无奇的面庞蜿蜒而下,经水洗过的美丽眼睛,衬得清秀的小脸都美丽显眼了几分,从骨子里透出丝丝惊艳。 虽然她感动于天机子的父女深情,但她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儿,她也是个自私的人。 “不要,我不会离开师兄”她听到自己坚定道。 “那好吧,这是你常年易容药水的解药,若你想恢复容貌,就做吧。从你偷偷下山的那一刻我就知晓你不会再回天山了”似是早已经料到她的回答,天机子倒是没有多少讶异。 “爹”清欢呜咽一声,忍不住扑向他怀里,即是感动于他深沉的父爱,也是为自己感到悲凉。 天机子眼神深邃忧伤,他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似是做了什么决定闭了闭眼,在她耳边轻喃几句,递给她一把匕首。 翌日,他们早早就离开了客栈,不过,中途收了痴女一枚。 清欢瞅着拦在马路中间的竹叶,她在思考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知道她的半吊子马术过不过关,玩个跳跃空中飞马,会不会伤人性命。天昏昏亮,他们才将马牵出来,也不知道她是循着什么气味找到了他们,还一拦一个准。 “你要干什么?好女不挡道”她无奈地抚了抚额,都怪人长得太帅,没办法。 君凉薄瞧见她一脸无奈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双腿轻夹马腹,马儿自觉地越过她向前走去,走过她身边,他丢下一句,“自己解决,快些跟上” 清欢见他不顾竹叶的安全就想驱马过去,她一急之下就想叫住他,谁知当马蹄快要行到她身边的瞬间,竹叶侧过身就让他的马儿过去了,没发生一点儿事故。 清欢:“。。。。。”说好的视死如归,为爱当街拦马,‘从我身上踏过去吧’的豪言壮语呢? 竹叶快步走到她马前,仰着脖子道:“公子,你带奴婢走吧,从此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扬了扬手中的包袱,表明她要和自己离去的坚决态度。 “那你家小姐呢?你不要了?”清欢无奈道,姑娘,她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娘们。这个世界难道还要让她自己证明自己是个女的,她感觉好混乱。 竹叶摇了摇头,“放心吧,公子,你我之间绝对不会有任何阻碍,小姐听说我有了喜欢的人,非常支持” 清欢:“呵呵”你我性别相同这就是最大的阻碍。还有你确定你家小姐知道你喜欢我,不是让你来搞破坏的。 任她怎么说,竹叶都丝毫不为所动,她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一句“公子,你别说了,我会勇于追求真爱的” 清欢:“。。。。。”可是真爱不想让你追求。 最后,她无法只能带上竹叶这颗闪闪发光五百瓦的大灯泡,原本她还想一路上和君凉薄培养培养感情什么的,这下好了,有了竹叶的第三者插足,计划全都胎死腹中了。 “公子,公子,你看那里是不是很好看”竹叶兴奋地指着路边的风景,抓着她的袖子满脸憧憬地问道。 “嗯,好看”清欢怏怏回答道,她瞅着前面坐在高头大马上潇洒恣意的君凉薄,面上漫不经心,心里流宽面条泪。 话说姑娘你为什么要和我同乘一骑?同乘一骑就算了,你不断用屁股摩擦我的下身做什么,我真的没有男人那玩意,对你没有男女该有的性.趣。 再说一路上你叽叽喳喳打扰我培养感情就算了,咱俩擦了这么久火花,都快将我的胸给蹭平了,特么的为毛你还认为我是个男银。 “公子,公子”又来了,清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回她一个笑脸,尽量平静道:“怎么了?” 竹叶羞赧地垂下了头,她小声羞涩道:“公子,天上飞着的是不是比翼鸟?”清欢瞅了瞅天空飞着的两只毛耷拉很长的鸟,她感觉手很痒怎么办。 “我曾听小姐说比翼鸟是一公一母,两人之间至死不渝,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殉情” 清欢抖了抖身子,艾玛,这都谈论到殉情了。 她拍了拍她的肩,尽量使自己平静道:“你家小姐说的话都是骗你的,不信你看”她指了指天上飞着的两只秃毛鸟,趁它们羽毛全无,光秃秃的还没有掉下去,连忙向她普及知识,“看见没,它们也不是一公一母,这世间男男才是真爱”她向她示意她和自家师兄。 “啊,怎么会这样”竹叶吃惊地盯着因为没有羽毛,正在做自由落体还不忘护着下身的两只秃毛鸟。 看到她由于惊讶,张大的可以塞进去个鸡蛋的嘴巴,清欢抿了抿唇,驱马追上君凉薄。她吹了声口哨,示意他向这边看过来。 见他真侧过脸,清欢挑了挑眉,以眼神示意道:“师兄,是你干的吧” 君凉薄见她挤眉弄眼的样子,觉得好笑,但是尽量装作读懂她眼神的样子,理所应当地眼里出现困惑。 “那两只鸟是你弄的吧”清欢朝他扬了扬眉,示意天上,又垂下眉,示意地下。 君凉薄终忍不住心中的笑意,霎那间风华绝代,眉眼弯弯地看她,隔空拍了拍她的头,“师妹真可爱”,然后驱马快速前行。 被发‘可爱卡’的清欢:“。。。。”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师兄这是要倾整个大陆的节奏。 一路上,竹叶小姑娘充分发挥了她不懂就问的好品质,让清欢以为女主可能早发现自家丫鬟是个话唠,典型的十万个为什么,所以才将这个包袱丢给她,继而折磨她。 “公子,你看那水里的鱼,是不是比目鱼,听小姐说..” 被自家师兄忽视很不开心的清欢:“嗯” 然后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今天的午餐改吃鱼,她愣愣地注视着自家师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师兄你确定你不是个天然黑。 “公子,公子,你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连理枝,听我家小姐说..” 小姑娘的表白能力最近貌似上了几个等级,这让被秒成渣渣的她情何以堪,清欢在心中默默地记下小姑娘的名句,以期望在日后给自家师兄用,等她屁颠屁颠地跑到小姑娘指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剁成了渣渣。 然后她发现今天的晚饭变成了凉拌树叶。看着碗里被切成一丝一缕、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树叶,清欢咽了咽口水,她用小眼神偷瞄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用丝帕擦手指的君凉薄,见他温柔缱绻地拿出袖中的银针,她下意识抖了抖身体,乖乖地吃完碗里的凉拌树叶。 她深怕下一顿,被切的整整齐齐躺在碗里的就是她自己。于是边吃边在心里默念“这是人参,这是薄荷叶..” 她心里甜蜜蜜地想:还好师兄对她不错,没让她啃树根。 系统:姑娘,你被虐的要求真低。我都不敢告诉你这个残酷的现实,树根已经被你家凶残的师兄磨刀霍霍,当柴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阿凉电脑上的浏览器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晋江的页面就是进不去。于是,阿凉挨个换了一遍浏览器,可是,晋江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还是进不去,阿凉一次次刷新,等了两天,终于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进去了。 现在心情忐忑,抱着三成页面保存不成功,五成能成功,两成它会抽风的心情发了这一章。 还有,阿凉说了,小伙伴们别拿臭鸡蛋砸我。 那就是阿凉要暂停更文一个月,因为快要考试了,为了争取下一年不补考,我要好好弥补那些因为熬夜码字听得昏昏欲睡的课,还请大家原谅。 本来想将这个故事写完,不吊大家胃口,但是电脑一直抽风阿凉也没办法。 请大家看在阿凉以往这么勤快的份上,揍哪里都行,不要揍脸,毕竟,阿凉,长得辣么帅。 第53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六) 也不是她不知道这是君凉薄在虐她,而是他做的东西太好吃了,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更何况是经常被投喂的清欢,她的舌头早已经被君凉薄给养刁了,从一个全盘接收来者不拒的吃货,堕落成专属于他喂养的挑剔吃货。 所以她现在是被虐的痛并快乐着。再说了这种程度如果能发泄君凉薄对她的不满,还是能忍受的,清欢乐观地想到。 果然她现在被调.教的越来越有向抖m靠拢的趋势了吗? 黄昏,水天接处的地平线一片暗黄,若水城三面环水,进城时只能从一处城门进入,而出城时更加麻烦了,需要渡水离去。 薄暮夕阳笼罩的若水城,处处弥漫着死气,一半天空还余有落日的余晖,另一半天空上挂着圆圆的红月,天上几点繁星,好似若水城就是分界线。 而他们正好走在夜晚与黄昏的交替点。 诡异而阴冷的感觉侵袭着渐进城池的人,将落未落的红日还在挣扎着,想要给予城中的人们最后一片光明和温暖。 君凉薄勒马而下,清欢见此也停下了马,抱着竹叶翻身下马。 也许是感受到了若水城死气沉沉的阴冷气息,竹叶一改往日的喋喋不休,叽叽喳喳的小嘴终于消停了下来,闭紧嘴巴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 若水城此时不复往日的繁华,连比它小的城池夜城十分之一的热闹都没有,根本是荒无人烟。 城门大开,城墙上没有一个人影,如果真如白梅所说,可能有些人隐藏在暗处。鳞次栉比的房屋上方没有飘荡一丝傍晚百姓们做饭时的炊烟,城里店铺紧闭,家家户户锁紧了门,就连一声狗吠都无,了无生机。 清欢紧蹙起眉,正要开口询问君凉薄怎么办,就被远处升起的袅袅灰烟吸引住了目光,那烟颜色深沉,好像就算她离这么远都能闻到这刺鼻的气味。 自从来到古代,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烟雾,就算只是灵魂,她都能感觉到由于空气的清新灵魂传来的舒爽滋味,好像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滋润似的舒爽。清欢抿了抿唇,这片地界并没有被战争的烟火气息所侵袭,那就只能是。 “师兄..”清欢简直不敢置信,难道书上和电视上描述的场景真的有现实版本?她正要开口确认,就被从进门就一声不吭,阴沉下脸的君凉薄给打断了,“是尸烟” “燃烧尸体产生的焦臭味”他转过头紧盯着她,微蹙远山似的眉,冰雪雕铸而成的脸上全是冷凝,以及她从未见到过的危险气息。 虽然在现代死了会火化吧,但是那是人死了之后的事。人死了就只剩一身臭皮囊,就算灰飞烟灭被烧的连渣都不剩,那时也没什么感觉了。 没想到她才来一趟古代,就能见到一场古代版的火化,还真是..污染空气。好吧,原谅她这个没见识的娃,现在想的还是环保问题。 清欢自娱自乐地想了想,以后就算死还是要死在现代,好歹不会被烧得面目全非。古人都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现在竟然发生了焚烧尸体的大事,看来这里真的发生了瘟疫。 古时候的医术还没有沉淀下几千年现代的医疗技术发达,每当发生一场传染性疾病,统治者们为了要杜绝疾病的传播,也就是病毒,往往要焚烧传染源,以绝后患。所以每当有大型疾病,医者们束手无策,就只能采取焚烧的办法,杜绝更多人感染致死。 瘟疫,又谓之天行时疫。是由于一些强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一般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 从古至今,人类遭遇了无数的瘟疫,古时候的人们认为是天罚,人性不善或掌权者不仁,故使天上的仙人发怒,给人类以死亡的警示。 但是,这次可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人为。 凤非烟,肆意妄为的你,将会如何收场? 君凉薄见清欢沉思不语,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显然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怪不得一路上越是到若水城越是人烟稀少,如今若水城更是人迹罕至,街道上都没有行人,估计来往穿行的商人早就得到了消息。 瘟疫横行,周围竟然没有引起暴.乱与百姓的惶恐不安,想必是有官府在镇压,再加上城中暗自焚烧尸体的行为,所以上面皆被瞒住了,悄无声息,没有大动作。 在古代一场大型疾病的死亡,意味着人命在骤减,每次最少约有几万人会丢掉性命。 清欢抿了抿唇,盯着君凉薄的背影,眼神有些发散。原文中这场瘟疫他根本没有参与,流火国国君荒淫无道,这场瘟疫被后人誉为天罚。 瘟疫蔓延了整个国家,四国都拿这场瘟疫没有办法,在瘟疫即将控制不住之时,女主正好恢复记忆,哄骗君凉薄下山,为了能一解与众美男的相思之苦,她快马加鞭从碧落山赶到了四国的战场。 那时瘟疫横行,已经控制不住了,没有人能治好感染上瘟疫的百姓与士兵,整个大陆哀鸿遍野,怨声载道,弥漫着死气。 见证了众多百姓的流离失所,朝不保夕,本想回山上去的君凉薄,在知道凤非烟有这么多男人也没有离开,就好像是上天专门留给男女主感情缓冲的契机。 君凉薄为救治百姓,每天与感染者同住,以至于感染上了瘟疫,差点身死,女主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在绝望之际研究出了现代治愈瘟疫的方子,救百万黎民于水火之中,两人也因为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最终旧情复燃,而他也成为了女主后宫的一员。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手上传来的疼痛使清欢回了神,“嗯?嗯”察觉到竹叶语气中难掩的关心,她愣愣地应了一声,有些迷茫地打量着周围,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小丫头打得还真疼,劲没少使。 “公子,别看了,神医在前方都快走远了”竹叶晃了晃清欢的肩膀,看她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 清欢被她这一晃,原本还有些恍惚的神情,顿时清醒了,她抬眸看了一眼前方的白影,眼里难掩复杂,也不知道这次她的决定对不对。 她在与天赌,赌被天道眷顾的男主没那么容易挂。 虽然系统不允许她做除了任务之外的事,但它并没有说不允许她诱拐其他人做这件事。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没有了躯壳,只剩下孤单的灵魂,她也能感觉到血脉相连,他们穿越千年,越过空间,都是活生生的人,焉能不救? 也不是她圣母,只是同为人类,相煎何太急。 于是她就利用了拥有既定不死命运的君凉薄,利用了他内心残存的善念。她没有女主吊炸天的能力,灵魂稀薄到连自己是谁都只记了个大概,就算说她自不量力也好,她也想量力而行。 “没什么,我们快点追赶上师兄的脚步”似是想通了般,清欢粲然一笑,如释重负,心头眉间的郁气散开,仿佛死气沉沉的若水城都因她沾染上了鲜活的气味。 也是,是她自己想多了,她现在还是个披着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灵魂,内心纯白不知事的初学者不是吗,既然渴望力量,终有一天她也能找到她的道,她也能变得很厉害。 是她想岔了,不应该与得天道气运眷顾的女主相比,就像神秘人所说的,被抛弃的人不需要同情,因为他们在死前充分发挥了属于自己的光和热,就算他们不知道自己只是他人戏中的一员,他们身在局中,心却在戏外,他们只知道自己是自己世界的主宰。 竹叶还保持着被清欢甩开手的动作,看着前方蹦蹦跳跳去追君凉薄的人儿,眼里划过一道幽光。许久她才收回有些发麻的双手,眨了眨眼睛,眸底依旧清透见底。变得更有趣了不是吗? 竹叶眼神晶亮地看向前方,公子刚才笑的好好看怎么办?内心好喜欢,好想收藏肿么办? 清欢跟着君凉薄溜达进了城主府,亲眼见他一包药粉撂倒一大片人,就算有漏网之鱼也被他一银针给扎晕了,而且他那细细的银针还能连发连中,譬如一针戳晕三四个人都不是问题。 这让她大开眼界,对古代的医术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如果让她选择现代的吊瓶还是古代的银针治病,她宁愿让君凉薄戳几下,一针包治百病。 从她见他起,就没见他使过除银针之外的刀枪剑戟,真是一根银针走天下,银光那是噌噌地飞。 师兄太过凶残,做师妹的该怎样才能抱得美人归?论如何扑倒君凉薄的一百零八式,在线等,急! 若水城的守卫不出所料早已经被人掉包了,一个个跟弱鸡似的,都没有清欢出手的余地就被君凉薄给迷晕了,白梅所说的叫作红梅的男人并没有出现,就连她早预料到可能会出现的暗卫以及守卫城池武功高强的侍卫们都没有出现。 整个若水城陷入黑夜来临的诡异氛围,傍晚的云霞早已消失不见,从城主府的高楼上远眺,目视一切皆沉入死寂。若不是方才见到的那阵灰蒙蒙的烟雾,没有人会感觉到这里有丝毫人烟,就算心中猜想过这座城池往日的富饶,也不敢相信,因为如今若水城,犹如死城。 清欢打量着周遭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守卫,在他们身上乱翻一通也没有找到任何除了能证明是城主府的人,其他身份的物件。 她站在君凉薄的身侧,待在这方静谧的空间,可能是早有所料,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遗世独立。眼眸繁星点点,抿唇看着前方,不发一言。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或是周围的气氛太过诡异,竹叶只是安静地站在清欢身边,即便心中对即将出现的未知的危险难掩紧张。竹叶手指紧紧攥着清欢束起来的衣袖,那衣袖被她拽得皱巴巴的,看得出来小丫头对危险很敏感,难得没有往日的活泼。 清欢蹙了蹙眉,眼底闪过兔死狐悲的悲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连动物都知道的道理,为何还要人为自相残杀? 她终于明白那句,‘今日侬葬花,他日谁葬我?’的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阿凉回来了,嘿嘿,有没有想阿凉的美人呢? 呜呜~~,面对此情此景,阿凉,只想大喊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 因为朋友们说阿凉原来的笔名不好搜,所以阿凉又换了一个马甲。如果见作者名变了请大家不要奇怪。吼吼~~ 由于学校放假了今天才回到家里,并且美人们知道有晕车体质的孩子伤不起,阿凉是吐了睡,睡了吐,整段路程一直处于人事不醒的状态。 所以今天先更一章,明天再满足小伙伴们如饥似渴地看书欲望。 我知道让大家等急了,现在再接着看可能有些陌生,阿凉会努力将大家继续拐上阿凉这只贼船上的。 这篇古言文会有些长,大约需要二十多章才会结束,请亲们耐着性子,明天阿凉就会满足你们的。嘿嘿。 第54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七) 君凉薄眉眼沉凝,心中划过一道道思绪,母子分离,骨肉相残的戏码恍惚中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闪过。 他能救得了别人,可惜,他最想救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师兄”清欢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莫名悲伤的氛围,尤其是她知道君凉薄身上萦绕不去的伤感是怎么回事,更不能让他愈发孤世独立。 黯淡下去的黄昏映着他的脸,余光落在他身上,似仙非仙的谪仙脸庞难言悲悯,他身上的气息依旧不喜不悲,淡漠的好像要与这个世界上的人脱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何要独居碧落山,哀大莫过于心死,君凉薄,你的心死了吗? 就算是死了,我也一定会救活的。 不管再怎么肯定,其实清欢心里还是没底,那句话并不是笃定,只是自欺而已。人自信时只会说‘我会’二字,前面添加再多的修饰词也掩饰不了她内心怯懦的事实。 清欢不知道,当她说‘一定’的时候她已经输了。 论冷情冷性,他们是一类人。两个同样怀揣冰窟窿的人互相依偎着怎么取暖? 清欢用视线描摹着他的眉眼,注视着他的眼神闪亮,想要将那人从乘风离去的仙人之姿拉下神坛,想要让他沾染上烟火气息。无欲则无求,君凉薄,若你沾染上七情六欲,会像原著中那样疯狂吗?或是更加疯魔。 她一直都知,这个师兄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凉薄之人不一定薄情寡性,他深谙阴谋诡计,算计起来连文中那些男主都比不过,否则也不会在女主美男如云的庞大后宫团中脱颖而出,让女主为他神魂颠倒,成为她心头一抹高洁的白月光,击败各路背景强大的男主,成为唯一与女主并肩而立的凤后。 论腹黑,心志强大,谋略过人,当属君凉薄。这是后人对这位神秘凤后的评价,他在女主收复四国中,担当了很大的作用。 此时,清欢突然对后文结尾处男女主HE的美好结局有些怀疑了。蛟龙从来都不会潜水不出,它只会图谋着更耀眼的凤凰于飞。 “无事”君凉薄看了灰烟一眼,眼神变得凛冽,他声音飘渺,径直掠过她身边向灰烟的产生方向而去。 清欢拉着竹叶连忙跟上,她揽着她的肩将轻功运用到极致,这才堪堪跟上不被落下,可想而知君凉薄淡漠的神情下掩饰的该是有多急切,她知道他的母亲就死在一场瘟疫中,大火焚烧了宫墙三天三夜。 空气中一股烤焦的焦糊肉味儿传来,让人闻之欲呕。清欢只感觉胸前一闷,胃中翻腾着,还好她忍耐力不错,强忍下喉咙间的呕吐感,苍白着脸扯了扯嘴角。 浓重的黑烟随着他们的接近变得越来越清晰,萦绕不去的腐烂味道和恶臭味刺激着他们的嗅觉,城外的红瓦高墙雕栏画栋与面前的此情此景形成两个极端,真是表面有多鲜亮内里就有多腐烂。 清欢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淡漠地勾了勾唇,她知道自从她走上这条路,看到的要别他人多得多。君凉薄还是一身白衣宠辱不惊,好像面前的景象对他没有半分影响,与两人格格不入的是竹叶看到眼前的人间炼狱因为恐慌止不住地尖叫,小姑娘脸色发青直往她怀中躲。 冒起的灰色烟雾和用砖砌的炉子里仿佛是这片漆黑的空间唯一的光亮,周围的土地上躺着许多不知生死的人,围绕在炉子周围的区域早已经被垒成尸山,尸体层层叠叠有种莫名的凌乱美,泥泞的土地还留存着被大水倾没的痕迹。 烧的‘啪啪’作响的声音从被黑灰色烟燎烧泛黑的炉子中传来,浓郁的臭味儿混淆着那种让人鸡皮疙瘩直立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公众大伙儿烧着大锅饭,青烟燎黑的墙壁就像烧饭时柴火冒出的火焰舔黑锅底,火越烧越大,烟越熏越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人间盛宴,可惜这是一场屠戮盛筵,充当干柴灼烧的是死人的尸体,烟囱中冒出的也不是炊烟。 清欢俯身用指尖轻触这片黄色的土与灰色的残渣交错的土地,周遭的地面上可见泛着青绿稀稀疏疏的庄稼苗,未干松软的触觉让她有些厌恶地勾起唇,她站起身脸颊被青丝掩映着,并没有人发现她身上气息一瞬间的不同之处。 真是,死了就算是骨灰也不能让人安寝呢。 这片土地光落落的空旷的可怕,遍地死尸堆积让竹叶吓得通红了双眼,尖叫着宣泄已经不能表示她对死亡的恐惧,她紧紧地抱着清欢的腰,力气之大快要将她的腰给勒断了,身体像在筛糠般哆嗦,两条腿直打颤,额头上直冒冷汗,若不是她死死搂着清欢的腰,估计因为恐惧已经趴那儿了。 竹叶颤抖的身躯,因为害怕躲在她怀里低低啜泣的反应,让清欢本来有些硬撑下意识忽略的恐惧感也冒了出来,她嘴唇发白,背后直冒冷汗。 还没等清欢反应,就听见君凉薄大喊了一句“小心”,第一次听到君凉薄不是温如细雨的浅浅呢喃,也不是淡漠孤傲地凉凉低语,尖声嘶吼如此失态。清欢下意识回头只见一支箭矢朝她们扑面而来。 尼玛,清欢在心底暗暗诅咒了一声,想带着竹叶快速避开,却因为被她抱的太紧而进退无能,重力驱使下她根本迈不动步子,瞅了一眼怀中趴在她胸前被吓得愣愣的小姑娘,清欢心里直想骂娘,她只能无奈使力旋身将她护在怀里,把自己的背部暴露在危险之下,祈祷这支箭不会将她射成筛子,伤到竹叶。 在她动作间远方又射出两三只箭矢,全都是向她们而来,君凉薄那里却不见半分危险,清欢想着她的下场可能会被串一串变成一个被箭射穿的肉丸子,或者一个品相不太好的刺猬,神啊,原谅她如今只能想起被串来串去的肉丸子。 如果不死,她发誓一定要多吃几串肉丸子。清欢觉得她现在还能想着吃,真是简直了。 “抱够了?” 千钧一发间,君凉薄身影闪烁从相距清欢五十步的距离越到她背后,轻松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第一只急速驶来向她后背正中心脏位置而去的箭矢,语气愠怒地问了一句。 他将左手搭在她肩膀上,拽着她的后领几个呼吸间就将清欢和竹叶瑟瑟发抖的抱在一团的身体给提起来放在一旁相对干净无危险的空地上。 见两人缩在一起像小鸡仔受惊般,君凉薄阴沉着脸,恼怒地将手中残存的箭矢反送了过去,跟随而去的还有几根淬毒的银针,这是他第一次用毒取人性命。 天知道,他方才有多害怕。等他沉静下来,才发现身上丝薄透气的雪蚕亵衣早已经被冷汗沁透,一阵凉风吹来,让他手脚发凉,那一阵阵后怕萦绕在他心中久久不去。 君凉薄狠狠看了清欢一眼,眸子里盛满盛怒,他抿了抿唇又凉凉地看了竹叶一眼,目光阴寒刺骨。 竹叶止不住地双肩抖动着是因为害怕,从她被泪水浸湿的肩头就可以看出来小姑娘是有多害怕,清欢身体颤抖不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自家师兄刚才那句威压太甚,满含怒意的低吼差点将她给吓尿,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连天机老人蓄养多年的胡子都敢拔,但是...师兄,以后我一定乖。 清欢眼里含了两包泪扭头弱弱地望向周身萦绕着低气压不散的师兄大人。见她眼里噙着泪水,君凉薄的脸色才好些,看她可怜兮兮地皱着小鼻子,嘴一瘪就要哭的模样,君凉薄神色柔和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冰冷肃杀咄咄逼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希望她真知道错了才好。君凉薄气的不是她没有危险意识,是她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太轻。 但,师妹快哭了,全身心地依赖着自己的眼神真的好可爱。快要崩溃的小模样,真是..莫名让他兴奋不已。 果然,师兄大人你承认吧,就算披着谪仙皮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恶劣本性。 君凉薄清浅一笑,面上一片清风朗月,瞥过两人相贴依偎的身躯,淡然道:“还想抱到几时?” 师兄大人,你老老实实承认你是吃醋了咩~~ 清欢立刻松开搂着竹叶的双手,对着君凉薄傻气一笑,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没办法她已经快要对这大尾巴狼的笑容产生抗体了,这绝对是下意识的反应。嘤嘤~~她还想多活几年,她在心里咬着小手绢想道。 等他转过身,清欢又恢复了一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脚步轻点就掠向了刚才放暗箭的方向,炉子后方堆积的尸体后面仰面躺着两个守城士兵打扮的男人,他们胸前还插着明晃晃的两根银针,躺在地上抽蓄不止,和躺在地上冰凉的尸体形成两个极端。 额外一支箭从斜上方穿透一个士兵的..雄伟,将他钉在了地上。清欢莫名感觉下身一凉,咽了咽口水默默低头瞟了一眼下身,心中涌出一阵阵庆幸,还好她不是男人。 看着地上鲜活的人,清欢不厚道地笑了,师兄怕她找不清人还特地将人弄得如此生动,以免她将昏去的人与死人混淆,还真是..体贴。 提着两人回到君凉薄所在的地方,清欢嫌弃地将他们丢弃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赶到的时候两人正与尸山为伴,尸体相邻,看着两人倒去的姿态,背上还未放出的箭,明显就是放箭的人。 至于他们为何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个尸臭熏人的地方不言而喻,清欢当然不会认为是他们大半夜睡不着来找个尸友聊天喝茶什么的,那么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结合之前的烟雾就一目了然了。 两人的衣服上还沾有血迹泥土和难闻的焦臭气息,带着尸体腐烂的恶臭,一看就是经常干这活的。清欢捏了捏鼻子,拯救自己遭罪的嗅觉,话说这两人还真倒霉,清欢同情地扫了地上如死狗的两人一眼,大半夜不睡觉,还不能回城主府,记得方才他们赶到城主府的时候,那里的守卫都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玩骰子,两相对比只能与阴冷冰凉的死人作伴的他们还真是可怜。 当然她心中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活。 君凉薄淡淡地瞧了他们一眼,递给她一个眼神就向城中去了,他神色沉凝周身的气息愈发冷了。 清欢叹了口气蹲下身拔出两人身上的银针,拿出之前天机老人给她的匕首往他们的脖子上轻微一抹,跟上他的脚步就离开了。 想问她杀人为什么不害怕?没错,她是怕的,不过她更怕死的会是她自己,既然早晚要经历生死杀戮,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她也不会矫情地求君凉薄放过他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享受自由的瞬间她就该有杀与被杀的觉悟。 一直致力于坑她的系统是不会放过她的,经过这为数不多时间的相处,让清欢深刻认识到神秘人是怎样的人,那人轻易掌握他人生死却又绝对冷酷无情残忍至极。 与其被逼着做抉择还不如她早早地坦然接受这一切,没有什么是公平的,没有什么是无私的,一切皆需要等价或者不平等的东西去交换,弱肉强食算什么,只要你强,规则由你而定,无能者只能安然接受强者的游戏规定。 一味被逼着做出选择可不是清欢的作风,她喜欢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中,就算给自己的主动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安慰地去想她还是她,自己的世界自己掌控的她。 这样想着,清欢心里好受了不少。 第55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八) 清欢和竹叶随君凉薄来到若水城唯一的府衙,这里不同于城主府的富丽堂皇,破败的很,门口上方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蜘蛛网,门口灰尘遍布,墙瓦破损,站在门前还要唯恐墙或者是院墙房上的瓦一个不留神落下砸在身上,周围还长着茂盛的杂草,一看就是无人问津的地方。 清欢撇了撇嘴,有着轻微洁癖的她对这样的环境充满嫌弃,眼神瞟到君凉薄蹙起的眉想必他也很难受。竹叶小丫头一路上倒是难得安静得很,看到方才那一幕,估计吓着了一直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不断发抖的小腿泄漏了她的紧张情绪。 清欢有些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若是她也没有早早地做好觉悟,估计也会像她一样被吓得不轻吧。 君凉薄轻抬右手,掌风将大门霎时给推开了,扑面而来的烟尘气息和不知道沉淀多少年的尘土就这样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落了下来。还好他们没有乖觉的上前推门,否则肯定会变成黄土加身的泥塑。 入目可见的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庭院,不论是公堂还是正中间挂着的那块昭示着‘清明’的匾额皆被擦拭的干干净净,迈入正门用砖砌的地面寸草不生,一看就可以发现这里人住过的痕迹。 清欢向君凉薄暗暗点了点头,掠身向府衙的后院而去。 一刻钟之后,清欢手中提溜个人从后堂出来。君凉薄白衣翩翩坐在大堂官老爷的位置上,竹叶正在东瞅西瞅好奇地摸着公案上的惊堂木,又摸了摸靠在大堂一旁的廷杖,对这些东西好奇无比。 小姑娘大概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上公堂难免觉得新鲜,平复了她心中不少的恐惧感。 就连她第一次见这古代的公堂也难免有点儿土包子进城的即视感,好在她能装,在心里激动激动妥了,若是表现出来肯定会被君凉薄鄙视的。 将手中的衣衫不整的男人丢在地上,清欢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站在君凉薄身侧,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唉呦,唉呦~~”已过不惑之年男子猛然被清欢粗鲁地扔在地上,顿时摔得四脚朝天捂着自己的腰哀叫个不停。 任哪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被一个小姑娘毫不给颜面地拽着衣领提溜着,再像丢弃垃圾一样摔个狗啃泥都会感觉颜面无光。 张太守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捂着自己的腰呻.吟着,又揉了揉磕在水泥地上疼痛难忍的膝盖,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可见是刚从床上被人揪出来。 “哎呦喂~~真是要了下官的老命咯”张太守用余光暗自打量了一下上方的人,见他们没有开口,便坐在地上装作看不见,倚老卖老嘴上哼唧着。 当瞥见大堂之上坐着的白衣男子愣了愣,眼里带着垂涎,瞧见他深不可测的目光连忙收回视线,不再敢与他对视。根据他多年摸爬滚打混迹官场的经验,这些人不好惹,他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行了别嚎了,装什么装”清欢叉着腰,凶神恶煞道。“惹恼了姑奶奶,老娘让你脸先着地”她上前一步,威胁道,若是有一个小板凳,估计她肯定会脚踩板凳像个土匪一样更加毁形象。 想到古代官宦人家圈养的娈童之类,这老头的眼神,莫名让她觉得恶心。 君凉薄看了她一眼,估计心中很无语。最后在他老人家的出手之下,也就是亮了亮身份。张太守交代了一切,怪不得城中无人,感染疫病的人皆被隔离圈养了起来,任其自生自灭。没有感染瘟疫的人,年轻力壮的早就逃出了若水城,年迈妇孺之流行动不便,也被城主派出的官兵看管了起来。 就像白梅所说的,他们多方查探,经还活着的村民核实,真的有不顾死亡逃脱出去的百姓,和二狗子同样境遇的孩子不知凡几。由于这里被大水淹没,稻米颗粒无收,往年囤积的余粮也因为被水泡过发霉了。 耐人寻味的是命大之人没有被洪水淹死,没有感染疫病而死,反而活生生地饿死了。 那张太守一知道是神医前来,眼睛顿时亮了,他自知欺瞒不报酿成大错是重罪,被圣上知道不仅他脑袋要搬家,还要连累妻儿牵连九族陪他一起去死。但他心中怎么能甘心,明明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在发现情况不对他早早就想上报朝廷,却被城主大人不咸不淡地给挡了回去。 能身居一方城主之位又怎么会是常人,若水城这等富庶之地乃是皇上最亲近疼爱的皇弟的地盘,人家是王爷之尊,而他官居郡守之位也不过是一个摆设,看起来好看而已,他自负满腹才华学识,本想做出些政绩,也因为生不逢时扼杀在摇篮里了。 本以为一生就这样颓靡安乐地过去了,未曾想遇见了凤非烟那个灾星,被城主礼遇迎接到城主府奉为上宾就算了,还脑袋抽风地引狼入室,毁了若水城,让敌国趁虚而入。 现在城主不见了,指不定早早逃了或者死了,张太守当时也是藏在地窖中才躲过一劫。如今想来,他失去了富贵荣华活的这么憋屈,还要牵累一家老小落得个死后葬身乱葬岗的下场,他想生吃凤非烟的心都有了,还京都来的贵人,去特么的,有这么通敌叛国的同胞他都感觉到耻辱丢人。 再联想到凤家被皇上器重封为威武大将军,凤非烟又出自凤府,张太守更膈应了。他连忙向君凉薄全盘托出一切事情的起因,都不用添油加醋就将他对凤非烟的恶心厌恶浓墨重彩了一番,尤其是事事都有女主大人的身影,总之,一句话罪魁祸首就是凤非烟那个祸水。 张太守字字泣血,一番话抑扬顿挫,慷慨陈词,意气昂扬,列举了女主大人草菅人命、通敌叛国等等一系列的罪状。让人对凤非烟心生怨怼,就连清欢这个见过她的人都止不住摇头叹息,感叹这貌美如花的少女怎得生出如此蛇蝎心肠,估计那些不识她真面目的人更会将她想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可见,这张太守嘴皮子之厉害。不过,他说的也确实很对,让人心中很难反驳。 好在她早知道这事是女主做的,见怪不怪了,脸上只是适当地流露出一番惊讶愕然,没想到这一面之缘的漂亮姐姐是这样的人。但竹叶就没有她这么好说话,起始她只是不信,还据理力争一番,和张太守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最后见他夸夸其谈确有其事的模样。 张太守问了一句:“敢问若水城发大水时她是否身在此处?”竹叶听完顿时蔫儿了,呐呐不语,“小姐,小姐...小姐她确实在此”说完她面含羞愧。 张太守在前方引路,君凉薄沉默不语,清欢跟着他们来到关押感染者的难民所在地,竹叶也许是因为打击并没有跟随。眼前是几所搭建的茅屋,几乎可以预见它会是怎样在天公不作美的情况下风雨飘摇,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疾病缠身的百姓撑起一片避难之地。 这片感染瘟疫之人居住的地方被篱笆和青砖砌的墙围着,黑漆漆的地方散发着霉味与尸体腐烂的味道,周围有稀少的士兵把守,门前竖着木桩做的倒刺,谨防有人逃脱。 见有人来了,来的还是张太守,士兵们本来有些昏昏欲睡也打起了精神,敷衍地朝他行了一个礼,也没有询问来的是谁。张太守面上讪讪,心里清楚自己不能服人也没有怪罪,只说了一句:“我带贵人来看看,你们歇息去吧” 张太守恭敬地弯着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他心中门清君凉薄将会是他的希望,自然是不敢怠慢,尽管有些纳闷为什么他会不听劝阻,仓促之下偏偏今夜就要来看人。 这时天边月光透过阴云,月亮的光辉洒下,脏兮兮的妇孺搂着孩童与一群男子蜷缩在靠近墙壁的位置,圈起来的小院里,稀稀拉拉的,墙角茅草屋处或靠或躺着大人和孩子,一阵凉风吹过,虽然若水城温暖得宜,他们却像不堪重负似的抖动着身子,像是生在严寒之地。 得瘟疫者,前期身有燥热,久治不去,表现为发高烧,胸闷咳嗽。这样潮湿阴冷的地方显而易见并不适合养病。 “不知道神医需要在下做什么?”张太医观察着君凉薄的神色,早先见他问起就有了五成把握,现在看来他不会撒手不管了,连忙老老实实地等他吩咐。 “想必早前张太守已经请医者看过,麻烦给我准备往日的病例,还有一事请张太守替我照顾好我这不听话的师妹,凉薄在此谢过”君凉薄目光沉凝,接下了这个可能要他性命的烫手山芋,早在师妹撺掇着他来这里,他就知道此间事不能善了。 他先向张太医拱了拱手,看了清欢一眼就头也不回地推开残破斑驳的木门走向墙内。 清欢一急,连忙追他:“师兄” “姑娘,别急,既然神医敢勇闯凶险之地,说明他心中有把握”张太守赶忙上前拦着,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拽着她的胳膊阻拦道。 清欢眼睁睁地看着君凉薄进去,她心中早已经悔死了,若是攻略对象香消玉殒了,若是任务完不成...若是君凉薄真的死了,她不敢想,清欢甩开张太守的爪子就想往里冲。 “狗屁的把握,收起你心中的小九九,我对你说如果我师兄有什么不测,我要你们为他陪葬”第一次她言语粗鲁飞扬跋扈,言行于色。清欢心里从来就有一杆秤,她头脑一直很清醒,知道该收手时何时抽身,这是她第一次一改往日的波澜不惊产生慌乱的情绪。张太守被清欢犀利的言语一刺,老脸顿时红了。 他也没想到君凉薄会以身犯险,毕竟那可是要人命至今无药可医的瘟疫,而不是一般头脑发热的病症,但现在人已经进去了,感染的百姓还需要他,张太守也只能博一把了,往日人们将神医的名声传的神乎奇神,玄之又玄。尽管他担当不起神医身陨他这个地界的罪过,但也只能赌一赌了。 如果连神医都救治不了,大家还是找根绳子早早去吧,这样想着张太守使出了浑身解数,叫来旁边休憩的手下一起拦着清欢进去,神医的师妹想必也很牛叉,为老命着想,还是多叫几个人吧。 什么轻功,什么与天赌,清欢全都忘了,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往日洁癖致病的人不顾污浊推开那扇木门决绝离去的身影。一瞬间泪水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真的错了,别人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 清欢张了张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眼神空洞麻木没有焦点,任张太守带着人推搡着她往回走,连中间有人趁乱在她胸前摸了一把都没有回神。她的眼神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自私。 原来自己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清欢潸然泪下,她真的做错了吗?不,她没错。清欢抹了一把脸,将面上未滑落的泪珠拭去。她好不容易下了一盘大棋,怎可半途而废,她只是因为怕任务完不成才会这样,对,就是这样。 清欢转身拂开身旁的人,对着那扇门大喊道:“君凉薄,你这个混蛋,都说祸害遗千年,你个大尾巴狼如果敢不出来,老娘就进去阉了你,听到没有,不准不出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她的啜泣声,想到他真会有什么意外清欢简直泣不成声,无论是‘万一’还是‘一万’哪种可能她都不敢想。 不过,她知道她喊的那样大声,他一定能听到。 墙内,君凉薄拈起银针的动作一顿,他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背影还是那么清风写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更,明天继续,晚安,么么哒。 第56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十九) 等天明,张太守非常听话地去准备君凉薄可能会需要到的东西,毕竟,一个人的医术再高明没有匹配的器械或者药物,也是白瞎。 虽然神医没有吩咐,他还是非常有眼色地早早将病例和药材备上,在知道城中的医馆关门了店铺中储存的草药也被水泡过不能用了,张太守非常认命地拿出自己的私房钱,驱使剩下的为数不多手下向来往路过若水城的商人或是周遭城池的药铺购买需要的药品。 当然,在行事之前,为防这些人拿着他攒下来养老的银两逃的不见人影,张太守尽其所能地好好将他们洗脑一番,更是打出了君凉薄亮堂堂的‘神医’名号,众捕头在听到神医莅临他们若水城,他们有救了搞不好还会升官加爵一番,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得,做事更加尽职尽责了。 路过的商户在知道神医他老人家的足迹竟然到这儿了,再联想到神医前些日子曾在夜城出现过,行医施药,恩泽遍布夜城,看到若水城出来的人不复往日的面黄肌瘦、神色颓靡,一个个腰板挺得笔直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样子,心里本来还有些怀疑如今也有了八分的相信,更是主动出银出钱。 那些富商们全不怕自己的荷包缩水,巴不得能得到神医的另眼相待。于是,他们再看到若水城的人出来也不像躲病毒似的远远逃窜了,有些人还主动献上了免费的药材。在这乱世中,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嗝屁了,能得到一位有名医者的青睐,还是一位神医,自己若有什么不测,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虽说不会救他们于水火,也会略施援手,再说了这位神医可是来历神秘,有心人早就猜想他身后会有什么神秘势力。 不说其他,在这乱世中如果能爬上某个庞大势力的贼船,就是沾个亲带个故,做梦也能让他们笑醒了。 于是在听到张太守打着神医的名号来各处收集药材,那些药材商也毫不吝啬地多给予了一部分,要知道在如今战火纷飞的时期药材可是很宝贵的,但是大脑清醒的人也没有拎不清,他们广施恩惠不管神医承不承他们的情,就是朝廷来人了,往后战火熄灭也能给他们博个善人的名头。 就这样,张太守笑呵呵地看着大量的药品从城门处一趟趟运进自家仓库,对他们的识时务满意地点了点头,抚了抚下巴上黑色的胡须。 “公子,公子,城外又来了几辆马车”竹叶叽叽喳喳地拽了拽清欢的衣袖,脸上兴高采烈的,小丫头精神头恢复的不错,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刚入城时的脸色苍白畏畏缩缩。 与她相比反倒是一旁的清欢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睛下泛着青影,本来还有些肉的讨喜小脸,现在瘦的尖尖的,刘海一盖,只见下巴不见脸。 “嗯”清欢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蹲在地上手上动作不停打开火折子,只见地上放着一个碰掉许多瓷的瓷碗,里面放着刺鼻的雄黄与苍术。随着火焰的升腾,一圈圈难闻呛鼻的烟雾随着她手中扇子扇的方向飘向墙内。 “咳,咳咳”清欢蹲在木门旁,左手掩着口鼻,右手不断扇动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缺了一角的蒲扇。虽然她不通药理,但她依稀记得苍术、雄黄等烟熏室内可以消毒防病,所以也不管不顾翻墙从城里的药铺找来了这两样东西,还好找到的东西没有潮湿能用。 也许是关心则乱,她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与其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外面在那儿瞎着急,还不如尽自己一份心力。听到竹叶描述若水城有救了,旁人是如何如何善良的话,清欢有些怔愣,若是君凉薄在这里听到别人用他的名头攀亲戚揽财,按照那厮的品性,估计他明面上会清浅一笑,暗地里会将算计他之人坑的不要不要的吧。 “咳咳,公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竹叶被这难闻的烟熏得一阵咳嗽,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还不等她平复一下眼里含着的生理泪水,转头就看到清欢两腮上挂的两行清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竹叶连忙顿住嘴不再说。 “嗯?..没事”清欢手中扇扇子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连忙将脸颊上泪水抹掉,愣在那里,良久轻声道:“只是被烟熏到罢了”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不知为何如今艳阳高照,在这片狭窄逼怂的方寸之地,她却心生冷意。 “公子,还是我来吧”竹叶见她神情不对,伸手就想接过她的蒲扇,清欢一抬手她扑了个空,“没事,还是我来吧” 已经五天了,除了送饭之人,她没见君凉薄身影出来过,她也想过与其忐忑不安在外面度日如年还不如直接进去陪他一起去死,但是进去的人都是被君凉薄勒令才能进入,并且面上还要罩上棉布,以防感染。 她不想违背他的一片好心,虽说可能只是出自他的师兄妹情谊,但是他进去之前能将她的一切都安排好,这片心意她就不能辜负。 她想过了,她就再等一天,若明天他还杳无音信没有出来,不管怎样她都要进去。 就一天。清欢在心中喃喃,手上动作不停,这几天他在里面几天,她在外面熏了几天的烟。 翌日,清欢早早地来到了墙外,此时天才大亮,天空雾蒙蒙的,久久不见太阳透过乌云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小厮才拎着一个食盒姗姗来迟,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能见到清欢来这里报道,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墙外,他也知道她是神医的师妹,见她来这么早也见怪不怪了。 “姑娘你来了”话说着,他从怀里拿出钥匙准备打开门上落的锁。 那是君凉薄进去那日专门吩咐人弄得,估计是以防她进去,最可恶的不是君凉薄防贼似的防着她,而是君凉薄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对她下了药,她一身轻功就这样被禁了,内力用都不能用,虽说知道这药时效不长,但这几天也让她燎心燎肺地差点气死。 要不是武功被禁,她怎么会乖乖地在外面等他出来。 清欢点了点头,看着离他有五步之远,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一眨眼却脚步极快地夺过他手中的食盒,窜进了墙内连带着手上动作不慢地关上了木门,顺便从一旁的墙边拿起一个木棍顶在门上。 行云流水地做完一切,她脚步轻盈地向院中唯一的瓦房去了。徒留外面的小厮尚未反应过来,僵在那里傻眼。 “师兄,师兄”清欢到处张望着,见院子里没有那一袭标志的白衣,猜测他可能还不曾起床连忙向房中望去,这是那些人专门给他收拾出来的行医就诊的房间。 谁知她还没迈步进去,就听到一阵低沉压抑的咳嗽声,咳嗽之人好像在隐忍。清欢瞪大双眼,忽略心中出现的不好预感,快速夺门而入。 一进门清欢整个人都愣住了,连手中紧握的食盒滑落掌心都没有知觉。 君凉薄孤零零地躺在一个木板床上,身上盖着破旧的棉絮,上身从床上探出来,歪在床边正在捂着嘴角咳嗽,眉眼紧皱似在隐忍痛苦,一看就是梦中下意识的行为。 往日纤尘不染的人,如今白衣上遍布污渍,他双眼紧闭,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束着的发已散,青丝摊在硬枕上尽显凌乱,形容狼狈,怎么也令人联想不到那个洁癖致病的谪仙模样。 “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子剧烈地咳嗽声,清欢听他费力快要将肺给咳出来了,眼泪再也止不住,一眨眼就落了下来。 “嗯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擦干眼泪,君凉薄本来就半个身子落在床边,咳完一歇力,身子一歪头朝下就想从床沿栽倒地上,清欢大步上前连忙扶着他,让他不至于栽倒。 他的头落在她的颈窝处,不正常的灼热呼吸吹拂在她脖子上,令清欢心中一颤,搂过他的肩把他重新扶在床上躺好。距离拉近,她这才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如玉的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渣,眼下青影重重,脸色憔悴,人又瘦了一圈。 没看过人还好,在心中还会想着他会如何如何,如今一见人,清欢鼻子一酸,再次落下泪来,没想到他竟然会以身犯险,自己也感染上瘟疫,不知道他这样几日了。 清欢怕吵醒他又怕他不醒,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面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他落在床榻上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脸侧。似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君凉薄‘嘤咛’一声,悠悠转醒,睁开疲惫的双眼。 “师兄,你醒了”见他醒来清欢连忙吸了吸鼻子,等别过头将眼泪擦干才回头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声音温柔似水。 “嗯”声音干涩像石子在剌玻璃,君凉薄张了张唇,只感觉喉咙干涩难忍,像有刀子在割般痛涩难忍,才说了一个字,就像有利刃在磨石子,喉管里涌出腥咸的血腥味。 知道他才醒来可能会想喝水,清欢连忙走向一旁的桌子上准备倒水,才拎起茶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轻颠颠的,清欢脸上闪过疼惜,想起被她扔在一旁的食盒,她连忙打开,看到食盒里放着的一盅米粥,心里松了一口气,替他盛了一碗。 清欢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来靠在竖起来的枕头上,这才一勺子一勺子喂他喝粥,每次都是再三检查是否烫嘴才敢让他喝。 看着她一番小心翼翼像对待瓷娃娃的动作,仿佛他是个泥捏的,君凉薄心中一动涌出一股股暖流。 等一碗粥下肚,君凉薄撇过脸不再吃了,脑海中涌出的一阵阵睡意让他睁不开眼睛,眼睑半阖着,知道自己又要昏睡过去了,君凉薄强忍住睡意,抓过眼前人的手,清欢手一哆嗦,手中的瓷碗落地应声而碎。 “快,看到桌子上的那张纸没有”君凉薄强撑着睡意眼睛望向窗边书桌,见她点头,他声音有些软弱无力:“那是我这几日研究出来的方子,可惜时日尚短,还缺了几味药,你拿去给张太守,让他寻人制出来...解..药”话还未说完,君凉薄脱力昏睡了过去,最后几个字音像蚊子轻咛一般,若不是她靠的近根本听不见。 清欢望着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因为内力被封,扶着他躺好废了她大部分气力,没想到他看着瘦削人却这么重。 清欢去井边打了水,想了想这里感染者众多估计水也不干净,又忙着寻了炉灶煮了一锅水,等水滚了才端进屋里帮君凉薄净了面又替他擦了擦身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留了一壶热水谨防他醒来喉咙干涩没水喝,这才拿了桌子上的方子离开了这里。 不过清欢并没有将君凉薄研究出的方子直接给张太守,而是带回了她这两天落脚的地方,不是她怕张太守私吞方子,而是因为这张药方连君凉薄都没把握说药不全,她又怎么敢拿给别人胡添一通。 不是她自夸君凉薄的医术确实是真真好,连他都没把握,清欢对那些医者也不抱多大希望,如今她想救的只有君凉薄,怎么会让别人拿他的命犯险。 “系统,我知道你最和蔼可亲乐于助人了,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清欢认真地瞅着手上的药方,总觉得缺点什么。 系统撇了撇嘴,果然只有用到他的时候他才和蔼可亲:“宿主,你不用拍马屁了,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在她心目中系统是她最大的底牌,她从来没主动求过他什么,但是只要想着身边随时随地有系统在,她心里就残存着一丝希冀。 系统叹了口气,声音难得沉凝没有撒娇卖萌:“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帮不了你,时空法则有规定外来人员不能干涉别的时空人或物的轨迹,你就是干这一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他是这个时空的男主,如果他死去,这个世界不是会崩溃吗?”清欢一颗心高悬着,不可置信君凉薄会死。 “从你来到这个时空开始,这个世界一切从新洗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笑到最后谁是主角” “所以?”想到那个可能,清欢突然有些颓然。 “从一开始他的不死命格就被你打破了”系统突然不想告诉她这个残忍的消息,他一直知道宿主打的那些小算盘,本是心神相连她骗不过他,但是他也没有横加干预,人只有跌得头破血流才会长记性,这是主人说的。 主人又何尝不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起那些防备的倒刺变成一只温顺的猫咪。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清欢心中不能接受这一切,难道这世间一切都是公平的吗?有人生就要有人死。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想让他死,那人如此惊才绝艳,怎么能还没来得及绽放光华就无声无息地死去,死后还不能落得全尸。 “砰~”清欢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神情痛苦,药方落在她眼前的地上她却不想去捡,那不是救命良药,是催命符。 看着她脆弱地全身蜷缩在一块儿,系统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想着君凉薄命不休矣,想着他那样谪仙般的人坠落凡尘,一抔黄土掩风流,清欢不禁泪如雨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气急,手一挥,屋里的屏风桌子应声而碎。 清欢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刚才...她的功力恢复了?她当时心中憋闷,然后爆发了,就这样好了。 想到武功,清欢只感觉眼前一亮,心中浓雾拨开清明了几分,对呀,她还有卜卦推演之术,她怎么将这个给忘了。 清欢连忙起身捡起地上的药方,去寻她包袱里的卜卦所需之物。他们天山一族卜卦所需物品只是龟壳和六枚铜钱,只用龟壳卜卦和旁门别派不同,形式古朴悠久,不过简易。 清欢寻了一个蒲团坐着,地上铺了一个草席,以免卜卦之物沾染上污秽。 她先将六枚铜钱先摆成五行八卦之列,龟壳稳稳放在正中央,然后深吸一口气,神色虔诚地将铜钱放进龟壳之中,随着她手中摇晃的动作,铜钱并没有从下方露出,清欢紧闭双眸嘴中无声默念,须臾她咬了咬牙将手指咬破从中逼出一滴精血,滴进龟壳之中。 只见当龟壳完全融了那滴血,忽然从龟壳肚内乌龟.头的部分吐出一枚铜钱,听到铜钱落地的声响,清欢面上一喜连忙睁开眼睛,谁知她手中的乌龟壳突然裂了,里面的铜钱也从裂口处蹦了出来。 清欢瞪大双眸,胸口一闷,“噗~”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血液正好溅到席子上落的那枚铜钱上,铜钱从中间而断,清欢忍不住胸口的翻涌再次吐了一口血,倒在草席上,瞳孔恍惚中她死死盯着那枚断裂的铜钱。 她硬生生地撑了一会儿,良久才压下那阵眩晕感,眼睛由于她一直瞪着酸涩无比,像死鱼眼,她这时脸色苍白,面如金纸,鬓角边落着豆大的汗珠,她方才清楚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她以为她要去了。 清欢手哆嗦着撑着身子坐起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她听系统说过若在任务世界死去就是真死了,她这行看着光鲜靓丽却也不是非她不可。 缓过这阵子她才感觉好点儿,捡起那枚断裂的铜钱放进袖中,差点这枚铜钱就是她的下场,清欢心有余悸,等到眼前不发黑她才起身。 果然窥探天机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还好,那几味药她已经知晓了,她简直是在拿生命作斗争,想起方才差点西去,清欢后背直冒冷汗,去你妹的以命易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不少,双更合一,小伙伴们消化消化,明天咱继续来。 清欢占卜的内容纯属作者君瞎想,大家不要当真哈。写那一段的时候,阿凉觉得自己快要成神婆了。 第57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 等她将那几味药用毛笔添上,这才发现全身汗津津的,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衣裳被汗侵透粘到皮肤上难受至极。透过窗户向外看发现已过正午了,她还以为自己就昏了一会儿,没想到用了这么长时间,清欢惦记着君凉薄,也来不及沐浴换衣服再耽误时间,就顶着一身的狼狈出去了。 殊不知她一身的装扮哪是一句狼狈就可以形容的,一身衣裳由于被汗侵过皱巴巴地贴在她身上,清欢此时发丝凌乱干枯,眼窝深陷,神色憔悴苍白,尤其是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下巴连接处泛黄起皮,让人硬生生地感到诡异,胸前的衣襟上还沾染着一片尚未干枯的血迹,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个活脱脱的瘾君子。 傻愣愣的清欢心念念惦记着君凉薄的病情,一路上并没有注意到路人看她的怪异眼光。虽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去了半条命,清欢也没深想好好打量她此时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并不知道刚才的一场卜卦透支了她的生命,她现在的发尾已经透着银白,也许她知道不过不愿意去想。 古往今来窥伺天机者几乎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扭转众多将死之人的命运,这样想来清欢的命不可谓不大,只是生机有些透支而已,想来她身体并没有其他症状除了继承了天山老人的身体素质,也和君凉薄变着法让她吃的诸多东西息息相关。 这边清欢没有理会他人的异样眼光按照方子上所说抓了药就往君凉薄住的地方赶,等一阵折腾好不容易熬了药喂他喝下,身体已是疲惫不堪,要不是死死撑住想亲眼看他醒过来,清欢早就昏厥了过去,她知道这次和以往不同,她的身体自己知道,前不久才生生吐了两口精血,确实是伤到根本了。 君凉薄借着药力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才睁开眼睛悠悠转醒,中途清欢用帕子擦了几次身体,午夜时分他发了汗高烧才退下。清欢也不敢离开生怕会病情反复,就一直守着他眯着眼趴在他床前小憩。 睁开眼的一瞬间,君凉薄瞧见趴在他身侧睡得并不安稳的人眼里闪过疼惜,只觉得心中涌出一股股暖流,一向风平浪静的心湖中慢慢泛起涟漪。 好象自从娘亲过世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对待了吧。 君凉薄望着那张憔悴不堪带着脏污的瘦削小脸刹那间有些恍惚,视线飘渺,目光找不到焦点,待他反应过来,竟发现他已伸出了手停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方久落不下,好在他情绪一直内敛,控制住不触碰她的琼鼻樱唇,伸展开的手指在空中拐了弯落在她的脸侧。 清欢睡的并不是多死,她一向浅眠,感觉脸侧的温暖她下意识地去蹭了蹭。看着她如撒娇小猫的样子,君凉薄愣了愣,手指没有动也没有抽回,任她蹭了够本。本来被那丝滑如玉般温润的感觉蹭的满意极了的清欢,在蹭到他手掌上茧子的一瞬间立刻清醒了,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睁开了有些无神干涩的眼。 见她憔悴至斯君凉薄一下子就愣住了,往常盈盈泛波似一汪春水的水眸此时有些黯淡,隔着一层人.皮面具君凉薄也能感觉到她的疲惫,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怠让他心惊,她怎么比他还像大病一场? “师妹,你没事吧?” “无事”清欢缓缓摇了摇头,也不敢动作太大,昨天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现在只感觉耳朵轰鸣,只一点儿动作就让她眼前发黑,脑袋像快要炸裂般疼痛难忍,身上的毛孔似有细针扎。 知道自己情况不太好,清欢尽力抿了抿干涩的唇让它看起来水润一些,感觉到舌尖的血腥味清欢有些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唇角,向他笑笑希望他能安心。 “真的没事儿?”君凉薄撑起躺在床上酸软无力的身体,俯视着趴在床沿的她眼里带着狐疑。 “嘿嘿,当然没事,就是昨天照顾了师兄一天人家没睡好嘛~”清欢坐起身揉了揉眼,声音带着半睡半醒的娇憨。 “对了师兄,这个药方给你,你能大病得愈还是拖了它的福”生怕一会儿自己撑不住会露馅儿,清欢连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从胸前拿出他宝贝的药方递给他。 看着上面罗列的一系列草药名字,君凉薄轻轻拧起了眉,试探地问道:“这真是我的那张药方吗?” 秉着多说多错露破绽的原则,清欢瞪大双眼鼓着一张脸不可置信道:“难道不是这张吗?天啊,难道我一不小心弄掉了”她气恼地挠了挠头发显得憨傻可爱,想起什么又翻了翻胸前的衣襟,嘴上嘟囔道:“可是我就是按照药方上抓的药喂师兄喝的呀,怎么会弄错,我可是一拿到药方就去抓药了,如果弄错了,这可惨了” 瞧着她将胸前的衣裳翻来翻去,整个人衣衫不整的,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的大片粉嫩莹白肌肤,就连那鸳鸯戏水的兜儿他都可以窥探到几分,君凉薄一下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掩饰住脸上和耳朵上的燥意,装作病还没好轻咳了两声。 听到他的咳嗽声果不其然清欢的视线一下子转移了,整个人变得慌慌张张的先是上前拍拍他的背,又温柔地替他顺了顺气,在屋里东找西找找水让他喝。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君凉薄心中闪过愧疚连忙喊住她:“不用找了,我不渴,放心我的病已经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清欢背对着他的身子一僵,这才乖乖转身回到他床前坐好。其实她方才那样做殊不知也是为了转移君凉薄的注意力,他虽然是她需要攻略的任务对象,但她也不会挟恩图报。不然君凉薄问起来,她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到时候肯定错漏百出难免让他多想。 不过她也不是善人,做好事不留名不是她清欢的作风。恩情吗?尤其是救命之恩,当时提提只会让人一时内心涌动,倘若将这份情感放的越久,才会越发酿得醇厚。 清欢眼眸闪了闪,抬眸直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嗫嚅了几番,眼眶顷刻就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师兄,我不该乱抓药,你要是吃错药了该怎么办啊,啊~`呜呜~~”说到后面吃错药的下场,她直接哭出来了。当然也不忘哭起来看着好看,生生借鉴了一把女主泪凝于睫的泫然欲泣模样。 可是清欢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若是她现在照着镜子哭就会发现,她脸颊庞还画着昨天煎药时落下的黑印子,再加上她哭功掌控的不是多么熟练,鼻滴眼泪再混着脸上的黑灰整一个小花猫,黑一道白一道的很难让人产生怜惜,君凉薄不笑就怪了。 但是君凉薄心性是何等强大之人,他怎么会突然笑场呢! 只见他有些怪异地抽了抽嘴角抖了抖肩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了,好了,没事啦,这药方没错”君凉薄注视着她抬眸被水洗的清澈无比的一双眼睛,仿佛想看出什么端倪,可惜那双水眸清晰依旧,他轻声道:“这确实是我那张药方”不等他继续说起什么,只见清欢已经朝他扑过去了。 抱着他的腰,嘴上嚷嚷道:“师兄你好厉害,竟然连瘟疫这种病症都能治,师妹真是太崇拜你了”说着手上不忘吃豆腐,好不容易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呢。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清欢才将小手伸进君凉薄的衣襟,就被他制止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一双眼,君凉薄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这方丝帕比她精心收藏起来的那张还精致,上面用金色丝线滚了边,绣工精致,清欢在心里惊叹,恐怕比起那苏绣也不枉多让。 虽然知道君凉薄所吃所用无一不精,但是如今都落得了这个境地他还能拿出如此精致的玩意儿,清欢不说嫉妒是没有的,不过想起他的那层身份,她又释然了,可恶的官二代,权贵二代。 清欢愣愣地看着他将那方丝帕放进自己手心里,这要做什么?难道是定情信物吗? 所以说人不能想的太美好,尤其是脑补过度要治,她怀着的满腔热血,下一秒就被华华丽丽地泼了一桶凉水,还是透心凉的那种。 “去洗洗脸,再擦擦吧,像个小花猫似的”君凉薄嫌弃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像打发叫花子似的将她打发了出去。 清欢怀揣着一颗玻璃心,就这样晕乎乎地出了房门,满腔即将凝固的狼血,再想到君凉薄亲昵的动作又立刻将她化成了绕指柔。 不过,清欢脸色发白地走了两步,脚步虚浮,只能凭下意识机械地走向那扇斑驳残破的木门,她还是真晕。 “噗~~”清欢脚步一抖,双腿无力地靠在木门旁边的墙上,她双手撑着墙壁硬撑着那股眩晕感,唯恐别人发现连忙抹了一把嘴角。 “姑娘,你没事吧?”才进门的黑衣小厮看清欢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上前询问:“要不要去医馆看看?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 清欢摇了摇头,等眼睛能看清人了,才对他笑笑:“没事,你进去吧,我师兄醒了” “真的没事吗?”黑衣小厮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声,神医的师妹也是个大人物,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这种升斗小民可是罪过了。 “真没事,谢谢你关心,我师兄就是个医者他都说没事,你就放心吧,师兄现在肯定饿了,你赶快进去吧”清欢对他露齿一笑,笑容灿烂明媚,怕他不信她专门搬出君凉薄这尊大佛。 听到神医的名号,黑衣小厮明显是信了,见清欢已经推门而出了,也不再说什么了,看了一眼墙角的鲜血,他有些纳闷,不过也没有多想径直去了。 不过,在帮神医摆好饭菜,黑衣小厮还是非常老实地告诉了君凉薄他看到的情景。然后他就看到神医温润清浅的脸有些阴沉,屋里气氛压抑的他马上就灰溜溜地滚出去了。 这边清欢回去一点儿也不顺利,清欢一直在坚持,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去,她住的地方并没有多少人,不会惹人怀疑,只要回去再晕不迟,不过她无论如何硬撑也掩饰不了她脚步虚浮无力的事实。 为避免别人怀疑,清欢已经挑人少·没有多少人的道路走了,可惜她还是太高估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了,其实刚才在君凉薄那儿她就已经撑不住了,整个夜晚她一直半眯着眼睛才不至于睡过去,再加上方才一场色厉内荏、唱作俱佳的表演以防君凉薄怀疑,她现在真是快作死了。 “砰~”清欢眼前一黑,松了扶着墙壁的手,两腿交错一绊,仰倒了下去。在她昏过去之前,眼神模糊间她好像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不对,是绿的?算了不管了。 竹叶俯身盯着地上昏睡过去的人眼神复杂,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澈,“公子,公子,你醒醒,醒醒”她轻轻推了推她,见她还不醒也不再叫,反而是勾了勾唇,抬手就将地上不省人事的清欢打横抱起来。 若是旁边有人亲眼目睹这一幕,难免惊异,要知道竹叶这小丫头长的比清欢还低还瘦小,如今竟然能轻松将一个比她高一头的人横抱起,看起来丝毫不吃力,若是有路过的人肯定惊奇这小丫头的力气之大。 可惜,此时周围并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由于刮大风阿凉这里停电了,所以这么晚才更了一章,第二更可能会有些晚,美人们早点休息吧。 第58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一) 她还没醒,迷糊中嘴巴里就被灌进去了什么东西,热热的软软的,她还来不及去用舌头分辨,喉咙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吞咽,半梦半醒间她仿佛睡得极不安稳,也不知道为什么唇齿间自动分泌的口水一直残存在口腔中,她只能下意识去吞咽,在她整个睡梦中好像一直就在吞咽口水。 她有意识的时候还在想难道她内分泌旺盛?翻个身还止不住一直吞咽口水的坏毛病,清欢怒了,被自己骚扰醒了,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不断在自己眼前晃悠的绿色身影。 绿色?她昏迷之前看到的人?清欢睁大迷蒙的双眼,然后就看到离她不远处忙上忙下的竹叶。 还带着睡意没有回神的清欢正纳罕竹叶小姑娘怎么会在她住的地方? 这时小姑娘一回头就看到她醒了,小脸通红洋溢着欢喜就向她这边来了,嘴上不忘叽叽喳喳地轰击:“公子,你醒了,这真是太好了”离她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顿住脚步侧过身就开始双手合十,神色虔诚:“老天保佑” 清欢抽了抽嘴角,她能醒来和老天爷真没什么关系她对天发誓。 这时,“咔嚓~~”天上闪过一道闪电。 清欢身子一抖,难道老天真存在?清欢一直是个无神论者,虽说现在被系统拐上了贼船,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这是假的,不过当逐渐接触到这些活生生的人,她的自欺在慢慢被推倒。 竹叶被这一道突然而来的雷声吓得身子一抖,差点跳起来,她探了探身子向外面看看,明明是大好艳阳天,哪儿来的旱天雷? 竹叶收回身子,转身看着床上的清欢纳闷道:“真是奇怪,明明大好的天怎么打雷了?” 这时,“宿主,宿主出事了”系统一改往日的不正经,声音冷硬急切。 清欢心里一慌看到眼前的竹叶连忙摆出疲惫饥饿脸:“小丫头,我饿了” 竹叶不疑有他:“好的,公子,我现在就去给你找饭去” 清欢目送竹叶出了房门,等她脚步声听不见了这才急切地联系系统:“系统君,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系统:“宿主你还记得,当你来这个世界只吩咐了你一件任务吧” 清欢点了点头,“嗯,我记得”当时她还纳闷既然没有外来者,为什么还要让她攻略君凉薄,系统给她的任务只让她攻略人物,并没有其他,她还奇怪为什么如此轻松,难得地没有双管齐下。 “现在出事了,谁曾想不仅女主传送错误,而且男主那边也出了问题”系统说到后面突然有些心虚,明明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如今难度再次升级,他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什么问题?”女主那边出了问题她能理解,她早就感觉不对劲了,一个雷厉风行的np文女主,就算有改变那也是在和男主纠缠痴情的时候啊,特么的怎么会突然转变画风变成一朵水嫩嫩的白莲花,要知道她对这种女人最不感冒了,暗中戳刀子下套谁喜欢啊。 听到清欢的腹诽,系统突然有些脸红,自己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系统连忙干咳了两声缓冲一下沉重的气氛,严肃道:“刚才那声旱天雷想必宿主你也听到了,民间谣传艳阳高照打雷必有妖孽出没,这句话也差不厘,这个世界的时空法则不久前检测到有高级世界的人逃窜到这个世界” “啊!”清欢如今的心情已经不能够用愕然惊讶来形容了,以往时空法则有规定再加上一些其他不明力量的束缚,她从来没说过会有高级世界的人向低级世界而去的。 虽然世界法则不完善,但它还是比较严密的,比如只能有高级世界的人向更高一级的世界穿越,或是低级世界的人向高级世界而去,她从来没听说过由高到低的,就算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还是有约束的,不然那些吊炸天的男女主早将这个世界给毁了。 在那些人穿越的一瞬间世界法则一方面会赋予他们一些能力,比如金手指,当然另一方面也会抑制他们一些能力,控制他们带领这个世界向美好的方面进化。现在竟然出现了胡乱穿越的现象,没想到如今时空法则竟然已经紊乱到这个地步。 “不是我不想让宿主你早点适应这一切,可是现在任务难度升级,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简单的任务了,宿主最好早早做好应对的准备”本来想让任务一点点加大,谁知却摊上了这样的事,系统对自家倒霉的宿主抱以一万点同情。 “好啦,你说吧,接下来让我做什么”清欢任命地歪床上躺好,一惊一乍的她的小心脏受不了,自从被拐上这所无止境的贼船她已经学会认命了。 宿主一副任君吩咐的语气明显愉悦了系统,他连忙如倒豆子般将一切都吐露了出来:“这次的女主熟知剧情,不过那是原著,自从宿主来到这个世界一切全都变了,所以宿主你不用担心,虽然你们共同拥有早知事情发展的先机” 听闻自己连这点金手指都没了,清欢立刻翻了个白眼,还不用担心!人家是女主身带资深玛丽苏光环就算了,估计还看过这本书,清欢顿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系统不复方才的人性化,带着机械的冷硬与冰冷接着说道:“宿主还有一件任务:猎杀云墨泽” 听此清欢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了,突然她喉咙有些干涩:“他,他就是那个高级世界来的人物?” “是” 听到系统冒着冰渣子的声音,清欢抖了抖身体仿佛这份阴冷冻到灵魂深处,她听到自己咽了咽口水:“能透露点儿他的身份吗?” “云墨泽,男,来自修仙位面,在修仙世界修为已达到元婴境界,如今附在男主云墨泽身上并占取主动地位,由于这个世界灵气不足再加上踏破虚空神识受伤,修为退化到练气三层的地步,至今未恢复” 清欢惊叹系统这个时候还真是吝啬,说一点儿就一点儿,就不能再多透露一点儿吗?抱怨归抱怨,一想到自己要对上一个修真老祖,特么的他还是元婴老祖,虽说人家虎落平阳了吧,但好歹还有练气三层的修为吧!她这只‘犬’真心斗不过。 清欢已经感到前路渺茫了,她嘴一扁可怜道:“系统,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平凡的孩子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在他面前和一个白痴废物没啥区别啊”老虎就算是沦落了依旧是老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猎杀?人家动动手指头,她压根没有出手的机会,分分钟被灭好吗? “哎呀,宿主~~你不要涨人家气焰灭自己威风好吗?伦家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知道硬的不行,系统画风一换立马来软的。 清欢摸了摸下巴,想着确实是这个理儿,搞不好她手一抖一不小心还真能把他给弄死,毕竟狮子害怕蚊子,大象的克星还是耗子呢。 原谅这熊孩子没见过世面,清欢还没有进过修仙世界,并不知道修仙位面是多么波澜壮阔丰富多彩,修仙世界的人又是多么牛叉。多少年后,当清欢像个土包子似的到了修仙世界,想起这件事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感叹当年的自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清欢眼前面临的大事是如何弄死云墨泽,她现在正在脑海中想云墨泽在她手上各种死,当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清欢和系统君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怎么弄死云墨泽比较妥贴,毕竟除开修真者这一身份,云墨泽还是崇弄国的战神王爷,手握十万兵马大权,比她手上什么实权都没有可靠多了。 除了刚才那一番话,清欢从系统君嘴里再也没有套出来其他有用的信息,她只能饥肠辘辘地一边等竹叶小姑娘,一边和系统君闲聊转移注意力。 清欢仰面躺在床上,手中唿扇着身侧的纱帐:“系统啊,云墨泽究竟是什么时候来这个世界的啊?” “嗯...根据这个世界法则的检测好像是两个月前就在了”系统说着有些底气不足,现在才发现确实是他的失误。 “啊,那不是他和女主刚认识那会儿吗?”清欢一惊,想起前不久还和他见过面,突然感觉自己的小命还真大。 不对,既然他已经不是‘他’了,为何还要在凤非烟身边?这时她脑海中一道亮光划过,清欢觉得好像她忽略了什么。 “对呀,我也奇怪呢,在修仙世界这个外来者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谁知道他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女主身边,而没有想起来去报复社会或者来个一统苍澜大陆呢,这不符合那边传过来他的性格啊” 听到系统不自觉吐露出来的消息,清欢眯了眯眸子,系统果然没有它看起来那样简单。 清欢装作疑惑道:“他为什么呆在女主身边?难道他也熟知剧情?”突然她想起白梅所说的那番话,主上需要处子之血,当时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背后出一阵冷汗,不等系统作答,清欢头脑冷静地再次追问:“系统,他竟然肯老老实实地呆在女主身边,想必女主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说女主身上有他必需的东西” “是气运,女主天生带有的气运”系统经她一提突然恍然大悟,高级位面的人才看不起低级位面的东西,那些东西对于那些修仙者来说没有灵气完全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既然他又不想弃,反而主动推动事情的发展,也就只有如此了,要知道修仙之人大多清高自负,完全不将凡人看在眼里,更何况只是颇有姿色的凤非烟。 “那他为什么还要采集处子之血,想要气运乖乖呆在女主身边不就行了吗?”早先,她还以为是由于她的出现才会促使男女主提前相遇,看来并不是她,想起那幕后推手,清欢背后冷汗涟涟。 最可怕的不是当你认为你是螳螂,结果还有黄雀在后,而是当你认为你是黄雀的时候,现实打了你一巴掌,告诉你:你不过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蝉,不论是黄雀抑或螳螂全都想置你于死地。 很显然,不管是她,还是女主凤非烟,自负的以为只要掌握先机就能掌控一切,结果现实打了她一巴掌,告诉她还有黄雀在后,要不是系统估计她怎么被玩死的都死不明白。 “这个,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并不是想要采集处子之血,而是想要掩饰什么,宿主你以前可能听说过双修” “双修?”清欢眨了眨眼,为什么她感觉这个词这么邪恶呢。 “咳咳,不是宿主想的那样,双修在修仙位面是男女交融之法,若是修炼过当,双方皆可以受益增长修为。但如果采阴补阳不当,被采补者往往采补过度乃至身死,而这个‘云墨泽’的身份从那边传来的好像是个邪修”系统喃喃道。 虽然系统最后几个字状若蚊子嗡嗡,尼玛,她还是听到了,清欢第一反应就是她危险了。 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为防清欢懈怠,系统第一时间立马给予安慰:“宿主,你放心吧,你现在长得很有创意,并且英俊无比,连伦家都被你老人家的风采给倾倒了,你放心只要你不洗掉那层面具,他是看不上你的” 清欢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戳了几箭,系统是在赤.裸.裸地揭她的短啊!她现在心灵深受一万点伤害:“系统,你知道人要是长得俊就连从形象和气质都能看出来他长得英俊,所以系统君你真的不考虑给我点儿金手指吗?” 系统:“别拦我,让我吐一吐” 清欢眼睛一眯:“嗯?你给我回来” “好吧,伦家错了,嘤嘤~~”系统察觉到自家宿主忍耐的极限濒临徘徊在爆发的边缘,连忙狗腿道:“放心吧,宿主,伦家耗费巨资为你打造了一套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方案” 清欢:“别吧啦了,说重点” “咳咳,我一直很严肃的好不好,就是你还记得你在这个世界你那个便宜老爹送你的那把匕首吗?” “嗯哼”表示自己还在,清欢很苦恼,自家有一个时不时定期或不定期抽风且啰嗦的系统,她好像把他的嘴缝起来怎么办。若是系统知道他肯定会跪求自家宿主不要那么凶残。 “苍澜大陆本来是个修仙世界这个不假,咳咳..扯远了,那把匕首乃上古修仙世界遗留的弑魂匕,有吞噬和消灭灵魂的作用” 想起天机老人将匕首给她时说的话,清欢身上一冷,明显不相信天机老人会让她用匕首对付君凉薄。 “放心,放心,都过去多少年啦,那把匕首早就失效了,否则天地法则怎么能容忍它存在危害人间,现在我会将这把匕首恢复它以往的样子,不过你记住这把匕首只对修仙之人有效” 知道自家也有金手指了,清欢很欢快地应声了,不过,怎么弄死云墨泽还真令人头疼,要知道能修仙的人也不是吃醋的,还有竹叶小丫头不过是找个食怎么还没回来。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她还没完成原本的任务成功攻略下君凉薄,又让她猎杀穿越者,清欢表示她心累肝很疼。论云墨泽的各种死法,在线等,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最后一更,晚安,(~ o ~)~zZ 第59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二) 在这众多消息的轰炸下,清欢消化了许久,但左等右等也不见竹叶端着饭回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不过是端个饭菜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呢,君凉薄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系统,我昏迷多长时间啦?” “五天” 用梳篦束发的手指一顿,看着铜镜中映出来的模糊人影,她喃喃道:“这么久了”手指抚过发尾,瞧到上面的银白清欢一愣,等她反应过来连忙拿起针线篓中的剪刀上去“咔嚓,咔嚓”就是两刀,虽说剪的参差不齐,但也不会让外人看出端倪,清欢这才满意。 随后她连忙更衣洗漱一番,这才出了房门,她醒来时原先的那身衣裳早已经换了,估计是竹叶动的手,既然竹叶知道她的身份还在装傻充愣,这就耐人寻味了。推开门的一瞬间,初遇见阳光眼睛还不适应,她用手指掩眸久久才适应太阳光的灼烈。 因为沾了‘神医’的光,她这位师妹被安置在城主府一间不错的房间,无论是吃的用的都还算不错,只不过这几天她心念念君凉薄的病没有好好享受罢了。 这边,因为如今城中瘟疫横行,粮食几乎全被淹得发霉了,城中如今的吃食全都是张太守办的再加上好心的粮商赞助的,城里也没有给人私开小灶,大家的饭菜都是从一个锅里面做出来的,只不过因身份的不同饭菜的好坏不同罢了。 城里唯一的锅灶离君凉薄待的那个小院并不远,十分方面往来的人前来取饭,一方面也有张太守想让神医看看他亲民的一面。 于是就这么狗血,当竹叶才来到这里就看到她的‘小姐’凤非烟正和风细语般在那里行医施药,她的身边此时围了好多人,一身白衣犹如初见那么打眼,无论是温柔的神情,还是脸上温暖若三月春花般灿烂明媚的笑容深深烙印在人心里,驱散了他人心中的阴霾。 周围感染疫病的人对她良善行为简直热泪盈眶,纷纷感激道:“谢谢凤姑娘,你简直是活菩萨” 竹叶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然后就是不知所措,打心眼儿开始心虚,想起前期阵子她竟然误会小姐是草菅人命的恶人,真是太不应该了,看着眼前小姐和善亲切的脸庞,她突然想起以前和小姐相濡以沫在将军府的艰难时光。 顷刻间她热泪盈眶,小姐还是那个小姐,她没有变,竹叶不禁张口喊道:“小姐..”喊完她直接泪如雨下。 而凤非烟当然早就看到她了,瞧着小丫头还是以往的痴傻好骗模样,她连忙拂开人群,上前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调笑道:“怎么?才几日不见,小丫头就忘了我啦”她眉眼含笑,一举一动故作羞恼的娇嗔模样简直叫旁边的人迷到骨子里。 “哪有,我才不是这样的人”知道小姐只是嗔怒,竹叶连忙抓过她的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望着面前鲜活不再死气沉沉的小姐,想到两人几日的分离难免有些哽咽:“小姐,奴婢一直很想你嘛”说完急急抱着她的腰,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感觉到怀中人的抽噎,胸前的湿润,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鼻涕眼泪皆蹭到她胸前衣服上,凤非烟心里不嫌弃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到周遭有人在,她手上欲推开竹叶的动作一顿立刻变成了哄拍她后背的样子,看在围观人眼中一副主慈仆忠的美好场景。 有点钱的人早已经趁瘟疫兴起老早跑了,如今城中剩下的皆是老弱病残,大部分都是村里的人没见过大世面,哪见过眼前的场面,几乎都在惊叹没想到眼前的贵人善良就不说了,大户人家的人还这么好相处的样子,再想到神医那仙人般的人物对他们也一向平易近人,于是他们对眼前这位‘仙女’凤非烟纷纷开始赞不绝口。 不说其他单是这份笼络人心能力,凤非烟确实厉害无比。没想到只不过小试牛刀,不仅听见大量的溢美之词,还笼络了人心。这样想着凤非烟突然看怀中竹叶这番作为也没有这么讨厌了,她反而心情极好地搂紧了她,并且递上了她贴身的丝帕,笑得更加和熙温暖了。 清欢一转角就看见凤非烟圣母光环闪闪发光模样,那经久不衰的玛丽苏光环差点闪坏她的钛合金狗眼,特别是她嘴角噙的那么柔美笑意,尼玛,她直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估计她要是个男的早就化身为狼扑上去了吧。 别说她一抬眼就看到连臣奕那个性无能傻乎乎地上去了。他脸上与有荣焉的笑容简直令清欢不忍直视。 “烟儿,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多加操劳了”连臣奕上前搂过凤非烟的肩膀,顺便解救她被竹叶抱着的身体。 那身柔情似水的‘烟儿’又令清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妈的,秀恩爱死得快不知道吗,这群人简直是来挑战她的极限来了。 看着女主那张柔弱怜惜上面写着我不累,我能忍,我还能坚持继续的脸,如果清欢再不知道她的来意就是傻叉了,她这分明是想来分一杯羹捡漏来了。 当时若水城有君凉薄的方子这瘟疫治愈的机会也差不厘了,所以清欢才能放心地晕了这么几天,偏偏女主非要来插上一脚,清欢不知道君凉薄知道不知道,也许他已经默认,但清欢心中现在一点儿也不好受。 清欢上前只是看了一眼凤非烟,然后对她旁边的竹叶点了点,算是报答这几天她对她的照顾之恩了,就绕过了他们径直去找君凉薄,不管这小姑娘故意接近她究竟有什么用意,她绝对不会放任她伤害君凉薄。 等清欢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君凉薄令人惊艳的一身白衣,休养了几天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勉强能见人了,见他正在为人看病清欢连忙朝他笑笑,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师兄” 见是她君凉薄眉眼含笑收回了手中的银针,向面前的病人示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扭头看她:“怎么才想起来看我,身体好了?” 清欢一愣,见他恢复了往日清风朗月的高洁模样,面容上不见病气,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眼神有些躲闪道:“千语不知道师兄在说什么” 君凉薄叹了一口气,双手按住她的肩神色非常认真:“前几天我听送饭的小厮说你咳血了,你那天来看我我就察觉到你身上有血气,怎么?连师兄都要瞒着不能说啦” 看他难得严肃,清欢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听他这么说清欢顿时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他并不知情,连忙嘴上插科打诨:“哪有啊,只是第一次煎药一不小心烫伤了手而已”见他伸手还要检查,清欢连忙缩回手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过来”君凉薄看她躲闪,心里一瞬间生出怒意,这就要上手给她把脉。 “没什么”清欢连忙背过手去,见他靠近又向后退了几步。开玩笑,她身体还没好,不把脉她也知道气血不足身体亏损的厉害,经他一把脉这不是全遭了。 见他面容有异,知道自己的躲闪肯定惹怒他了,别看君凉薄看起来好说话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师兄弟几人包括天机老人清欢最怵的就是他了,清欢天生就对以笑面迎人的男人有股说不出的惧怕。 知道躲避不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清欢立马来软的,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卖乖撒娇道:“师兄~~,你看我这副样子像有事儿的人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捧着自己的娃娃脸靠近道:“看见没,面庞红润有弹性,肤色莹白如玉” 唯恐他不相信,清欢连忙扯过他的袖子有些害羞道:“师兄放心吧,师妹随时随刻做好了给你生猴子的准备,哪怕就是为了下一代的健康,师妹也不会任性的”顺便抛了个媚眼,暗送秋波。果然看到君凉薄有些抽搐的眼角。 这边她还准备继续撒娇,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女主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君哥哥”声音含嗔带怨,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 清欢:你大爷~~ 这下可好了连大哥都不叫了改‘哥哥’了,女主你家亲戚真多。清欢同情地看了一眼君凉薄,他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从容淡定,清欢接着暗暗叹了一句:这年头大哥已经不能表示女主的禽兽程度,被上的都是‘哥哥弟弟’啊。 看君凉薄不理她,凤非烟直接上前如怨如诉、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当然顺便用弹性很好地Q弹屁股挤掉清欢占据最佳位置,完全弃她身后的男人——连臣奕于不顾。 被上位的清欢:“……”看着女主在君凉薄面前如怨如慕、含羞带嗔,她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心念念将养好的小白菜被一头猪拱了的既视感。 清欢捂了捂脸,从指缝里细细打量女主,话说,身材还真好啊,女主不愧被称为穿衣不显脱衣有料,从刚才她那biu的一撅屁股,清欢顿时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棉花般的软糯触感。 “君哥哥,咱们好久不见了”忽视掉凤非烟眼里的似水烟波,清欢觉得她如果再咬个小手绢或许更应景。 君凉薄看了她一眼并不准备答话。 “你,你就不想烟儿吗?”凤非烟有些不安地低头揉了揉裙摆,抬眸目光中带了些期待。清欢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样一副小女孩家的矫揉造作之态做出来的,明明比她年纪还大好吗? 系统添油加醋道:“宿主,你应该好好学学,看人家这才真正叫作真女人,男人好的都是这口,若你再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小心吃亏” “好了,一边儿去,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虽说她这种假小子的性格有些怪,但是她感觉凤非烟这种性格更怪好吗?她真的学不来,想到她有一天也这样含羞带臊地叫着“君哥哥”,清欢抖了抖身子,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见她没完没了了,清欢果断上前蹲下撩衣摆掀裙子上爪,可是,接下来的一幕闪瞎了小伙伴们的眼,她竟然..没穿亵裤啊没穿亵裤。清欢果断忽视眼前白花花的大长腿,上手直达目的地,于是这世界安静了。 被咸猪手摸屁股的凤非烟:“……” 撇过眼不看的君凉薄:“……” 眼里直冒狼光的连臣奕:“……” 被君凉薄怒目而视的清欢:“呵呵~~”嗯,触感即滑,手感不错。摸也摸了,清欢果断放下了爪子,对明显生气了的君凉薄干笑,一边笑一边往后退。 “你..”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凤非烟眸中含泪身体颤颤巍巍的欲倒不倒,惹得一旁的连臣奕立刻对清欢怒目而视,与此同时不忘搂佳人入怀,旁边围观众人也对她多有指责。 清欢看了一眼刚进来的竹叶见她一副深受打击震惊不已的样子张了张嘴,她怎么这么像别人眼中的负心汉。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就被君凉薄捞进怀里带走了..走了。清欢回头还想说些什么,一对上君凉薄冰冷刺骨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立刻就怂了。 清欢直接被君凉薄掳进了房里,接着君凉薄“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凉这里下雪了,风飕飕的太冷啦,冻得人直哆嗦,今天就更一章吧。 好冷{{{(>_<)}}},求温暖! 第60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三) 从门缝渗透出来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脸丰神俊朗,清俊的容颜如冰雪雕铸,唇间清浅的笑容勾勒出暴风雨酝酿前夕风雨欲来的阴沉深邃。 清欢就这样看着他,细碎的阳光照射眼睑上,令她有些不安地眯起了眼眸,想必方才凤非烟放荡的一面已经印刻在他心里,抹也抹不去,就算往后两人能携手在一起,那根刺也会如鲠在喉。 这一切,清欢是故意的。 崇弄国如今正值炎夏,凤非烟想必是刚从崇弄国过来,在古代就连她都抵抗不住中午闷热的气息,渴望现代那些短袖短裤,更何况是从现代穿越来不久生性放荡不羁爱标新立异的凤非烟,清欢心中窃笑不已,想必以她的能耐早就做出现代清透凉爽的内衣内裤了吧。 经此一试,果然不出所料。 清欢突然感觉有些讽刺,她最讨厌女主的就是这一点,永远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自处面上无辜地享受一切,一边害的若水城爆发瘟疫不止,一边贪图享受安乐在不远处发财致富壮大自己的势力。 她不认为若水城因她的点子出事凤非烟会丝毫不知情,如今又圣母光环照射四方给谁看,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令清欢打心眼儿里恶心她的作为。 不过,现在戏演还是要演的,毕竟在君凉薄心中她只不过是一个长年待在天山不谙世事却又有点儿狡诈小聪明的师妹不是吗?她知道君凉薄这人掌控欲极强,不喜欢任何事物逃脱他的预料之内,所以她会毫不吝啬地满足他的掌控欲。 君凉薄发青阴沉的俊脸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生气了,清欢非常给面子地惊惶不安地咬了咬下唇,眸中含了两包泪颤颤巍巍地看着他,拿出十万分的诚意诚恳认错:“师兄,我错了”当然,她心中的诚意有多少只有天知地知了。 君凉薄不辨喜怒地看了她一眼:“错哪里了?” 清欢难掩紧张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心中却在猜测这厮能纵容她的度,她嘴上诚恳道:“我不该破坏凤小姐的名节,不该...”说到最后有些难以启齿。 “嗯?”余音绕梁,声调上扬温柔缱绻,像钩子似的勾得人心痒痒,却偏偏带着乍暖还寒的冷意,仿佛一个字回答不好等待她的将会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深渊。 清欢挑了挑眉,眼神无辜至极:“不该在凤小姐没穿亵裤时掀她的裙子” 君凉薄“噗嗤”一笑,清冷的眉眼生动鲜活极了,眼梢上挑带着他不知的媚意,他亲昵满含无奈地伸手敲了敲清欢的脑袋:“你这个丫头,这些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如此鬼灵精” 果然,对了他的脾气。 清欢捂着他敲的地方,不但感觉不到疼反带着酥.痒,从善如流道:“在天山上师父常说三师兄多智近妖,让我多向三师兄学习,所以才养成我这天不怕地不怕鬼灵精的性格”才怪,天机老人成天念叨众位师兄中就数君凉薄坑他坑的最惨,他的名贵草药,他的稀世丹药。 估计君凉薄下山天机老人也占了一部分原因,就因为他太过腹黑才会被早早地赶下山去。清欢不知道,她真的稀里糊涂地真相了。 君凉薄果然笑了,只不过这句话含金量有几分他信不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望着眼前懵懵懂懂傻兮兮的师妹,也许是她愉悦了他,他突然倾身而下,两人唇瓣相依。 眼前微弱的光线被遮住,突然而来的男子气息令清欢愣了愣,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就像化不开的寒冰与她的红唇相贴,没有攻城略地,没有温柔似水般的清流缱绻,两人眼眸相对谁都没有闭眼。 近到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瞬间闪过的讶异,似乎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近到她能清晰地一根一根数清他鸦黑纤长的睫毛,鼻间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新香草味混合着药香的浅淡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定格,如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双方都没有要更深入一步交流的准备,柔软相抵的地方却仿佛产生了电流,酥酥麻麻的从她唇间传到她的齿间,再到皮肤、骨髓,最后抵达尾椎,让清欢情不自禁地一抖,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终归是清醒了,君凉薄立刻站直了身体,他的神色毫无异样,好似方才的一切全未发生过,这让打量他反应的清欢心里难掩失落,不过只有片刻她又刻意忽略了这种小心翼翼满含期待的感觉。 清欢感觉玉白的面颊有些燥热,见始作俑者都没有什么反应,她怎么好表现出娇羞万分,尽管还是有些羞赧,她捂着面容用冰凉的小手尽量驱赶那莫名的滚烫。 等冰的差不多了,手掌间沾染上温热她才放下双手,若无其事地直达她今天的主题:“师兄,为什么凤小姐会在这里?” 君凉薄身体一僵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也是了,在古代男子若亲吻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没有羞恼地让他负责,或者在现代直接扇他一巴掌,喊一句流氓就够好的了,可惜清欢小姑娘并不属于这两列,在她心中嘴上嚷嚷着让人负责已经过时了,她要的是君凉薄的心。 不过他反应很快,淡然道:“她是三天前来的若水城,说是来帮忙” “哦~这样啊”上扬的语调有些意味深长,这明显借君凉薄成名的行为清欢本来心中不愉,只不过被君凉薄一打岔,她早忘记要说什么了,嘴上还是酥酥麻麻的。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君凉薄明显想没话找话,他轻咳一声:“师妹是怕这盛名被人得了去?” 清欢不敢看他,只感觉嘴上那种冰冰凉凉的滋味挥之不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问题,一看他的眼嘴巴就变得辛辣红肿起来,只得干巴巴道:“嗯,明明是师兄不畏生死才救下的人,她凭什么啥活都不干白白捡功劳”声音若蚊蝇,好吧,她承认她小家子气,但是看着白莲花似的凤非烟她明显咽不下这口气。 君凉薄叹了一口气,似无奈又似宠溺,上前一步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她答应师兄会帮若水城重新建筑水坝” 清欢本来有些不适地想退后一步,但是听到君凉薄的一席话,她只能叹一句凤非烟真是好算计,弄坏水坝的是她,如今伪善建筑水坝的又是她,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除了拥有现代头脑知识的凤非烟没人能接下这活儿。 “你还在生气?” 清欢朝君凉薄笑了笑:“怎么会呢,凤小姐这明明是造福四方的好事,我怎么会生气”她恭喜她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当然,前提是她能担当起这样做的后果。系统说的没错,单论善解人意她还是棋差一招。 “那就好”君凉薄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什么。但清欢明显发现在提及凤非烟的时候他眼中除了深邃似雾的不可琢磨,没有丝毫惊艳。 君凉薄打开房门,回头瞟了她一眼:“准备准备,明天我们离开吧”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的唇瓣,嘴间的笑容意味不明。 清欢听话地点了点头,凝视着他的背影眼神难掩复杂幽深,他嘴上的笑容再无害清浅,影影焯焯似无暇美玉,笑容始终不达眼底,莫名让她心中发寒,心生忌惮。 君凉薄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说话,也是,清欢柔若无骨慵懒地倚在门扉上,手指虚掩炎炎烈日刺目的阳光,看着天边的太阳妖媚一笑,皇城出来的人果然是不一样,温柔好说话的皮囊里掩盖不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生杀夺予。 这一夜,清欢没有再次遇见凤非烟和她身边的美男团,好似她眼中深藏的对君凉薄的掠夺征服只是一场梦。 清晨,城门外莺歌燕语,落英缤纷,难得的清风写意,使清欢骑在马上舒服地眯起了眼。门外花团锦簇,青山连绵一望无际,门内断墙残垣,青瓦斑驳弥漫潮湿水汽,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清欢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这份安宁又能持续多久。 据她所知,若水城修养生机之后变成了女主手中的一份助力,城中人人爱戴女主,日积月累积攒的财富全部用来支持女主打江山了,最后因为这份恩德,若水城成为了难得富饶之城,是在战乱后最早崛起的。 清欢最后再看了一眼身后关闭的黑漆漆斑驳大门,毫不留恋地策马离开。 不过,在此之前有账要算,清欢驱马和君凉薄并列,语气难掩幽怨:“师兄,请问我这嘴巴是怎么回事?”莹白如玉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红肿起来的唇瓣,只见往日的红唇竟然肿了一圈,不知道的还以为蚊子造访日久将她叮成了腊肠嘴。 天知道昨天遇到的人看她的目光是有多暧昧,清欢起初只感觉酥麻,没想到嘴巴真酥麻了,简直酥.痒难忍,让她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然后眼生生地看它肿了起来。 君凉薄眼里闪过笑意:“让你长个教训” 教训?清欢顿时秒懂了:“是想让我永远记住师兄吻我的那一刻吗?” 君凉薄身体僵了僵,无话可说。起先只是想让她记住女人的名节并非儿戏,现在经她不羞不臊地一说,君凉薄瞬时囧了,好像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被人一语点破了,豁然开朗。 当然君凉薄是不会承认的:“你说呢?” 清欢“嘿嘿”直笑,嘴上说着:“我懂我懂,千语不应该辜负师兄的一片好心”怎么有一种小狗撒尿圈地盘的即视感?清欢抖了抖她肯定想多了,她这是嘴巴不是地盘。 “懂了就好”君凉薄动了动马缰,双腿轻夹马腹超过了她,准备让她再多肿几天。 很显然,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不容易见他吃瘪一次,清欢心中酸爽不已,手中挥动小皮鞭跟上他。 她喊道:“师兄,我们往何处去?”声音淹没在周围呼呼的风声中。 “去天启”轻击玉石的温润声音消失在马儿前行时产生的气流中。 不咸不淡的声线令清欢想起昨晚书桌前看到的那只擎在君凉薄臂腕上的黑鹰隼,鹰眼锐利似陡峭山峰常年不化的积雪,冷冽带有寒光,纯黑色的羽翼,趾间锋利的鹰爪,弯曲的喙呈黑蓝色,挺立在君凉薄臂间就像帝王在巡视民间,措不及防时给人一击,一击毙命。 君凉薄并没有瞒她,应该说诸位师兄都没有瞒她的意思,反正早晚要知根知底,他从鹰隼的腿腕处黑色的铁筒中取出一张薄薄的卷缩纸张,上面写的什么不用明说,这就是君凉薄前去天启国的理由。 他不说,清欢也没有问。以品种不凡的鹰隼代替信鸽来互传书信,四国之中除了财大气粗的天启还有谁会这么做。 只不过总会有人不想让他们离开。 当清欢和君凉薄行到一处山坡处,前方和后方突然惊现一波黑衣人,这群黑衣人明显受过良好的训练,做事有条不紊,前方不知埋伏了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这是一个分岔路口,前面有两条道路可选,其中一条就是通往天启国的路,只不过现在有黑衣人在把守,他们身后那条路也有黑衣人。 黑衣人不知凡几,并且他们压根没有打算隐藏,一看就知道杀死他们有十成十的把握。 是谁不想让君凉薄回到天启国? 清欢在心中阴谋论了一番陪着君凉薄适时勒住马缰。 看着黑衣人有组织有纪律地分头行动,就连行走的步伐都一板一眼,君凉薄勾了勾唇,眼前的黑衣人分明不是死士是军队,又蒙着脸,看来他君凉薄还真有面子。 古代医术高强之人奉为神医者,无论是财力还是人脉皆不可小觑,谁都不愿意得罪一个能起死回生救治他们小命的人。她自己又才下山不久根本不可能与人结下梁子,如此说来这群人是冲着君凉薄来的。 那群黑衣人并没有上前,不知道是忌惮还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敌不动我不动,他们身下的马在不安地踱着步。 君凉薄安抚了身下的马儿,对她清浅一笑:“师妹,看来是我连累你了” 清欢心中翻个白眼,连累都连累了还能怎么办,正在想她要不要嘴上煽情一番,不过明显君凉薄不需要,他看都没看她,与其说是在对着她说,不如说是在对着黑衣人说。 “唉,看来是天要亡凉薄”君凉薄唇间始终带着笑意,好似在与人踏马游春谈笑风生。 他看了清欢一眼:“得罪了”话音刚落他身体一跃落坐在清欢背后,原先的马儿经他一拍风驰电射向前方分叉口的黑衣人驶去。 趁此机会,君凉薄双腿夹着马腹,轻喝一声“驾”那马儿越过黑衣人向他们期望的方向行去。 清欢靠在君凉薄胸膛上,随着他胸膛起伏微微震动,她顿时迷惑了,前方是个分岔口右方有黑衣人堵着明显是去天启国的路,后方也有黑衣人夹击,分明是想将他们赶到左方那条路。 既然如此君凉薄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真的走左边那条路。 “别怕,师兄不会让你死的”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脖颈处,语气带着笃定。清欢觉得被他呼吸掠过的地方一痒,好似有电流划过,酥到了骨子里。 清欢耳尖微红,手中的马缰被夺只能信赖地靠在他身上,身后有大量的黑衣人在迫近,鼻间闻着他身上的药香却莫名心中安定。 君凉薄瞧了一眼怀中乖巧的人,马儿行走间两人肌肤相贴难免有摩擦,顺便喟叹一句温香软玉在怀不过如此了。 耳边呼呼风声吹的两人青丝缭乱,纠缠在一起,气氛之好清欢半响才回神,老天,他们是在被追杀而不是在度假。君凉薄确实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等她回身去看,黑衣人仍在穷追不舍,不赶尽杀绝誓不罢休。 还没有回头便听见君凉薄“吁~~”了一声,勒住了马。 “怎么了?”清欢不解。 君凉薄叹了一声:“没路了”他旋身环抱住清欢下马,脚踏实地落了地面才看了她一眼:“看来,真是要天亡你我” 只见这里四面是高山左右皆是悬崖峭壁,前方是万丈悬崖,前方无路,后退无能,高山峻岭,无路可登。 清欢愣了愣难道天真要绝她?她心中突然涌出对未来的恐惧,见君凉薄往前走,她也跟着他,等她战战兢兢地俯瞰脚下这处悬崖,犹如斧劈刀削般陡峭,根本让人攀附无能,空中弥漫着的雾霭更让人觉得这处悬崖深不见底。 最主要的是,清欢脸色发白地向后退了几步看向离他们越来越近,逐渐向他们靠拢包围的黑衣人。尼玛,她恐高,清欢心惊胆战两腿直发抖,瞧了一眼悬崖下的景象差点吓得她魂不附体,尤其可恶的是当清欢看到君凉薄美如冠玉的脸上挂着的清浅笑容,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清欢感觉她快哭了。 眼角瞥见深不见底的悬崖,清欢两眼一闭就往君凉薄身上扑,躲在他怀里毛骨悚然,她知道这不是原主的毛病,而是她灵魂中的缺陷,可是这恐高症久治不愈,治不好啊。 清欢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搂着君凉薄不放,君凉薄看着两人面前逐渐逼近的黑衣人压根施展不开手脚,他总算找到师妹一个优点了,恐高啊!没事儿,以后好侍弄。 “没事儿,没事儿,千语乖,你先松开抱着师兄的手,让师兄喘口气,不然一会儿咱们会被射成刺猬的”君凉薄安慰地拍了拍清欢,转过身让怀中揣揣不安的人看到那些黑衣人手中举着的弓箭。 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必死无疑了,清欢慢慢松开了搂着君凉薄精窄有力蜂腰的手,抬头只见细致如美瓷的脖颈肌肤。 君凉薄看着那群黑衣人冷冷一笑,俊美绝伦的脸上透着阴冷,削薄轻抿的唇瓣始终勾画着迷人的弧度,极淡的唇色轻吐:“怎么?怕了?” 清欢这才发现不论那群黑衣人如何追逐他们,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让君凉薄的毒.药银针毫无用处。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凉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抽风,所以阿凉(严肃脸)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地写文章。 这两天家里老是停电,呜呜,所以这两章放得多,加起来有一万多字,望美人们满意。 第61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四) 明白情形的冷峻,清欢深吸一口气,尽量心中不去想身后的万丈悬崖,将目光落在旁边的君凉薄身上,以欣赏美色来克服恐惧。 淡雅如雾的阳光中,薄薄的光线穿透不过群山遮蔽的浓荫,那人远山似的黛眉,一颦一笑泛起柔柔的涟漪,高挺的鼻子,淡粉色樱花瓣似的唇瓣由始至终带着清浅的笑意,长身玉立,绝美的面容,身如玉树,白皙晶莹如上好暖玉的肌肤,她方才触摸到的完美的身材,硬挺的胸膛给人以安全感,一袭白袍翩翩而立,身上有着贵族的矜贵,又有着谪仙般的淡然幽雅。 君凉薄是个谜,初见时你觉得他拥有着谪仙般的倾城绝色却温润雅致如玉,好似能窥探人心里一般,永远与人不近不疏,让人如沐春风相交得宜。但若一不小心剖开那层谪仙似的虚假薄纱,你会发现这人皎洁似天边明月偏偏无心,他做的一切都恰到好处,让你目眩神迷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他却可以随时抽身而去,凉薄的让人心醉,却戒不掉。 君凉薄就犹如那上好的烟丝,吞吐间让人沉迷,明知昂贵,却止不住心中暗痒作祟欲一而再再而三地享受那种被烟雾包围的朦胧快感。 清欢目光痴迷间,她听见君凉薄笑了,依旧凉薄似水,如浓烈醇厚的上了年份的美酒潺潺流动。 他说:“终于出来了,是等不及了吗” 清欢匆忙回眸望向黑衣人,只见一袭黑衣加身的云墨泽正在中间对着他们含笑。 云墨泽叹道:“若不是阁下堵了我的路,又令我牵挂的人对你日思夜想寤寐思服,单凭阁下的聪明头脑和绝佳医术我就要多留你几日” 清欢顿时翻了个白眼,你都修仙了还治什么病,古人就爱长吁短叹扯来扯去扯不到重点。 不过,难道连这个修仙者都拜倒在女主大人的石榴裙下啦?不是吧,玛丽苏光环加持的还真持久。 见云墨泽不在崇弄国而在这里,君凉薄倒没有多少惊讶,他眉间带着无聊和乏味:“你知道古往今来何人最愚蠢吗?” 云墨泽下意识答道:“什么人?” 君凉薄眉间含笑:“那些唧唧歪歪磨磨唧唧永远戳不到重点的人”你要杀就杀,还来这么多废话。 “噗嗤”清欢不厚道地笑了,她突然感觉君凉薄好可爱,莫名戳中了她的萌点怎么办。 云墨泽的脸顿时黑了,简直是阴云密布,只等狂风暴雨而下。 君凉薄看着面前的这群人脸上带着不耐烦:“知道我往日为什么喜欢多费口舌吗?那是因为我喜欢将人玩弄股掌间,在我眼里他早已经是个死人,身体上的创伤不足以表达我对他的敬意,再加上心灵上的创伤才完美极了” 清欢猛然被自己的口水一呛,咳个不停,尼玛,她终于发现君凉薄的变态点了,怪不得他要学医。 猛烈的咳嗽声在这方山涧中异常清晰,尤其是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瞬间降到冰点,君凉薄看了她一眼顺便轻柔地帮她拍了拍后背:“你这种能被自己口水呛到的本领也是舍你其谁了” 君凉薄抬眸看向云墨泽继续开启毒舌模式:“我从来不给将死之人以敬称,要死就从心房开始击败他。如今你方人数众多,我们二人自然不敌,不过我忘了了告诉你了我喜欢下阴手”意思就是来就来嘛,废话这么多。 云墨泽听到他前一句脸色还好些,听到后一句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抿了抿唇:“你就垂死挣扎吧”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扑通,扑通”几声响,他身边的黑衣人顷刻间倒了大半。 云墨泽终于被君凉薄激怒了,大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也不管什么安全距离了,一翁而上,云墨泽直接上前和君凉薄大打出手。 清欢直接傻眼了,连忙从腰间拔出匕首,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君凉薄的招灾能力果然不同凡响。 运起轻功躲开向面门而来的大刀,清欢左窜右跳,除了打落黑衣人的武器或是踢踹他们几脚,压根不敢拿匕首捅人,她是红旗飘飘根正苗红长大的啊,哪见过这阵仗。 直到身边闷哼一声,清欢惊恐地抬头只见云墨泽手中的武器刺穿了君凉薄的腰部,红色浓稠的鲜血染满了他身上的白色衣衫,若朵朵艳丽至极的红梅绽放灼伤了她的眼,清欢也不顾杀人不杀人的问题了,将灵活刁钻的轻功运到极致狠狠地补阴刀。 君凉薄手捂着腰间的伤口愣了愣,没想到他的银针和封喉毒.药压根对云墨泽没用,君凉薄幽深难测的眼眸朝他勾了勾唇,眼里带着狐疑:“怪物吗?” 云墨泽没想到君凉薄的医术这么刁钻,下手老是朝人体死穴入手,要不是他有微薄的灵气护体,改变了周身大穴的位置,单单与他赤手相搏也绝对不会是对手。这样想着,本来他还有些对肉体凡胎轻贱自负,现在逐渐重视了起来,这人绝对不能放过,否则假以时日后患无穷。 是他自负了,云墨泽连忙调整好心态,慎重地对待面前的对手,本来他想以一己之力杀死他,如今云墨泽自然改变了这种打算。 于是有大量的黑衣人加入了两人的打斗,君凉薄不仅要面对黑衣人,还要面对云墨泽时不时的耍阴招,偏偏他是医者身上见血封喉的毒.药并不多,其他的药效太慢。等过了几招之后,眼看面前这一掌避开肯定避不过,君凉薄清浅一笑,等着这来势汹汹的一掌落在他身上。 清欢回头一看,心中惊呼不好,君凉薄受了伤,有云墨泽夹击就算了还有黑衣人的围攻,不愧是邪修,云墨泽这人真是奸诈无比,太不要脸了。 眼看着君凉薄受了云墨泽一掌身体向悬崖下跌去,清欢脚踩身旁黑衣人的肩,又踩了几个人的脑袋向君凉薄扑去。 电光火石间,终归是抓到了。 “师兄”清欢眼瞥过君凉薄身下的悬崖,只感觉身体软绵无力。她连忙双手并用攥紧他的左手,脚背别着一块儿凸起的硬石。 君凉薄看着身体瘦削,没想到还挺重,清欢咬碎了一口银牙,被他拖了几步远才堪堪支撑住他的体重,只感觉肚皮被身下凹凸不平的石子磨得火辣辣的,估计都出血了,手肘疼痛难忍一动钝痛不已,大概脱臼了,最主要的是她的胸肯定被磨得平的不能再平了,这要吃多少木瓜才能补回来。 还有你妹的,眼角撇过逐渐朝她逼近的黑漆漆的靴子,清欢欲哭无泪,这怎么那么像武侠电视剧里面的梗,这不应该发生在女主身上吗?还有背后那个大反派你千万别动,我怕我腿一哆嗦就两尸两命。 清欢此时就像拉开的弓根本经不起一点儿碰触,脑子紧绷着弦,她的腿感觉被拉伸的快要断了,疼的她心里直想骂娘。 君凉薄望着她痛苦扭曲的苍白小脸,又瞧到悬崖边浮现出的人影,淡淡道:“放手” “不放”清欢都快疼哭了,这是什么节奏,你妹的这是生死离别啊,竟然狗血地发生在她身上了。 听到她坚定的回答君凉薄明显一愣,接着眼前就出现云墨泽难掩幸灾乐祸的脸。 云墨泽看着清欢渐渐脱力快要松开的青白手指泛着青筋的手背,大发慈悲道:“用不用我帮你拉他上来” “不用”他没有推她一起下去就够好的了,骗鬼呢。 事实证明还真是骗她这个鬼呢。 清欢发冲的口气让云墨泽并不以为意,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附在清欢手背上正要动作,君凉薄突然伸出右手在他手上一拍,云墨泽只感觉手上一阵刺痛下意识收回手,这时君凉薄左手使力拽下了清欢,两人没有落脚点就这样掉落悬崖。 “啊~~”清欢被这突然而来的坠崖弄得一惊,连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紧紧抱着君凉薄的腰,她的惨叫声在这片山谷中不断回响,简直鸟兽皆散。 “砰~”不知掉落了多久,清欢害怕的一直没有睁眼,然后就听见水花四溅,她在水中不断沉沉浮浮。 旱鸭子的清欢觉得这次铁定要玩完,坠个崖没有被摔成肉酱,直接被水淹死了。 而她身边早就不见了君凉薄,想必落水的瞬间两人已经分开了。清欢只觉得大脑缺氧快要窒息而死了,她竟然还非常有闲心地猜测她会喝几口水噎死,这时水中出现一只手提着她的衣领就将她给提出来了。 “咳咳,唔”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知道自己不用死了,清欢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鼻子里被灌了水凉凉的根本不在状态,只能小口小口地用嘴巴呼吸,嗓子里火辣辣的,清欢抖了抖身上的水,这才敢睁开眼睛。真佩服那些能在水中睁眼的神人。 只见她面前站着君凉薄,他正诧异地盯着她的脸,清欢一愣,伸手摸了摸脸,脸上皱巴巴的就像发皱抹不平的抹布,贴在脸上非常不舒服,她下意识一撕,只听‘刺啦’一声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掉了一层,不过,她清楚地知道最原始的一层需要用药水洗去。 她也曾问过天机老人为什么要她从小带着面具,还开玩笑地说难道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个美人胚子了吗,若是个丑八怪该怎么办。那时天机老人骚包一笑,说我自己的女儿长相如何难道我这个做爹的不知道吗,你看做爹的都如此风华绝代做女儿能差到哪里。 虽然他笑得很招眼,但清欢明明发现他眼里盛满苦涩。那时她想若是能从此变得平凡他也是愿的吧。 清欢抹了一把脸,头发上的水顺着脸颊滴到她的眼里,嘴巴里。人.皮面具紧巴巴地贴在脸上弄得她难受至极,不过清欢丝毫没有露出真面目的打算。 从下往上望,依旧是雾霭沉沉,上面带着经久不散的浓雾,亦或者是水汽,他们正巧落在一处水潭里,不远半山腰处有一道倾泄而下的瀑布,飞流直下,声如奔雷,澎湃咆哮着,珠玑四溅,令这方天地水气蒙蒙,水流激溅撞到山脚的石头上碰得零碎,落下千千万万的水珠。 她站起来水潭里的水正好及腰,这一发现使清欢顿时愣住了,她方才还以为她要死了,几乎挣扎了半天才发现白挣扎了,眼睛瞟到君凉薄腰上的伤口,清欢讪讪,连忙拖着侵满水紧贴着皮肤的沉重衣衫扶着君凉薄往岸上去。 只见远方红霞满天,蓝天上飘着红色的云艳丽至极,远处青山如黛,一座座山峰虚掩着,稀松的树木映着透着碧绿波光粼粼的湖水好看之极。 将君凉薄扶到一处光滑的大石头上,看着他流了满身血如今泡得发白的伤口,清欢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无从下手。 “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悬崖下面是个水潭?” 君凉薄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清欢直接欲哭无泪,要是早知道悬崖下面是个水潭,她肯定不会阻止他跳崖,搞不好还会和他一起跳,清欢觉得自己真是蠢死了:“师兄,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无事”君凉薄瘫软在石头上,身上处处刺痛,他不想动。见她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吩咐道:“从我衣袖中拿出一个白色带青花的瓶子,里面是止血散”清欢指尖颤抖着按他说的拿出一堆小瓶子,半响才从中找出带青花的小瓶子。 “师兄,你忍着些”清欢不忍一层一层褪掉衣裳惹他疼痛,只能猛地一撕,只听‘刺啦’一声,君凉薄上好的蚕丝衣裳就这样暴殄天物毁在她手中,全程清欢是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药,生怕触碰到他哪一点儿,让他遭了疼痛。 等上好药,清欢从怀里拿出那时他给的丝帕,用内力烘干然后就傻眼了,看着他腰侧的伤口不知道怎么包扎。 “呵呵”君凉薄直接就笑了,随着他笑意的蔓延,胸膛微微起伏着,脸色比方才又惨白了几分。 他调笑她道:“怎么?傻啦?刚才你撕衣服不是撕的很勇敢吗?” 清欢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师兄,我错了,关心则乱,方才我就该直接脱了你的衣服” 君凉薄无奈地笑道:“算了,不用包扎了,血止住了就好” 清欢见他脸色疲惫,也不多加勉强,只能连连应是。不过,任意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可不是君凉薄的作风,何况他那么爱洁。 清欢也不敢乱动他,只能试探道:“师兄,你怎么啦?” 君凉薄阖上双眸,不是很在意道:“肋骨断了几根,腿也摔得错了位” 这让清欢更愧疚了,若不是因为她,凭君凉薄的身手一定会毫发无伤。突然她感觉如果再待下去会被自己蠢的无地自容,为了调节气氛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师兄,你方才拍在云墨泽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君凉薄突然睁开眼睛,眸中曜曜生辉,繁星点点,带着不一样的色彩:“你想知道?” 清欢乖巧地点了点头头,眼神亮晶晶的,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学生,等着老师来解答疑惑。 “哦~这个啊”君凉薄卖了个关子:“你和它应该很熟啊,每次你偷吃东西都能碰见它” “他?”清欢困惑了,怪不得每次她背着君凉薄偷吃东西总能被发现,原来是她身边有君凉薄放的奸细,清欢愤恨道:“他是谁?” 然后她就看见从君凉薄袖口里爬出来一个白胖胖肥嘟嘟的大胖虫子,清欢顿时感觉整个吃生都不好了:“呕~~” 清欢扶着一旁的树干呕道:“师兄,你怎么将它给放出来了” 君凉薄动了动手指,只见那只白胖胖的虫子可爱乖巧地爬过去蹭了蹭他的手指,君凉薄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它啊,它可是师兄我养了几年的蛊虫,这种蛊虫无毒,名叫牵丝蛊,不过,只有一种用处,经母蛊的控制让人钻心蚀骨” 清欢脸色发白,想到每次偷吃东西时这东西突然冒出来的场景,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说到自己的宝贝君凉薄眼底唇角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心情极好的他还特意为清欢普及了一番知识:“牵丝蛊,顾名思义,牵牵绕绕,销魂蚀骨的滋味,酥麻到骨头里的感觉让你不想经历第二次” 看着君凉薄此时恶劣的样子,清欢丝毫不怀疑如果君凉薄身上的骨头没断,他肯定会满眼放光地将虫子放在她脸上,亲密地和她探讨一番,涨涨她的知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更,大家晚安。 第62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五) 所以那只白白胖胖的虫子是他的蛊虫?清欢磨了磨牙,思考着能在他身上咬到一块肉解解馋的可能性。 又听他有些恶劣地道:“我这还有其他品种”接着从他袖口里又爬出来一只,自卖自夸道:“它可以解百毒治百病,师妹要不要尝尝鲜” 尝你妹的鲜,清欢再好的修养都快憋不住爆粗口了。这只虫子这只虫子萦绕了她整个吃货人生吃不香甜的阴影面积,她能有如今吃什么都要斟酌再三害怕不已的阴影心理全是拜它所赐。 她吃货的美好人生啊!全都因为一只虫子葬送了全部的幸福,令她还没有开始就无疾而终了,想到最近被君凉薄虐的这么惨的罪魁祸首,清欢想杀它的心都有了。 尼玛,她被蹂.躏摧残的未成年小身板,饿掉的几斤肉。好在清欢知道君凉薄的凶残指数,只敢拿那只白白胖胖的虫子出出气,清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想到她本来就算不能发育成波霸,也能来个一只手握不住,可是看看现在呢,活脱脱一个搓衣板,这还是她没有特意裹胸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清欢看君凉薄的眼神怨念无比,里面溢满了谴责。 谁知君凉薄对她笑笑:“这很好吃的” 清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吃你吃啊。 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瞬间让她惊悚了,那只在他手中泛着金色的白胖蛊虫,顺着他的衣服逐渐爬到了腰侧伤口处,白色的蠕动身影与红色流着鲜血的伤口凑成了两个极端,蛊虫就顺着还未结疤的伤口爬进去了,直到不见踪影。 这一幕让清欢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掉,本来最讨厌软体动物的她,经此一役更加心惊胆战。 果真是变态啊,变态。 擦,一不小心又被她挖掘出来一个属性,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真是简直了。 因为君凉薄受伤的关系,就这样清欢和君凉薄在悬崖下待了五天。 如果你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周遭没有人打个野战什么的也好啊! 但是你完全想错了,一来君凉薄如今摔得半身不遂,二来想借此培养培养感情什么的也是妄想,如果不信请看君凉薄的正直脸。那张谪仙恋愈发无欲无情了,仙气直冒的让清欢膜拜还来不及,根本生不起一根半点‘性’趣。 可能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君凉薄是越来越不掩饰他那点儿恶趣味,一张脸笑的比谁都出尘,可是那干的事儿与他的形象完全不符。 这五天他深刻让清欢认识到什么是完美的化身,相比于五体不勤的清欢,他简直是全能啊,不信者请看。 “噗通”清欢无精打采地见证君凉薄飞针将水潭里‘扑腾’正欢的鱼一个刺穿,只见那鱼明明几秒前还在水上跃来跃去活泼不已,下一秒双眼泛白漂在水面上了。清欢熟练地运起轻功脚尖轻点掠过水面,两息间捡过鱼轻巧如燕回到岸边。 没错,你看的没错,她那绝顶的轻功全是为了用来帮身体不便的君凉薄捡鱼的。 清欢自顾自地娴熟地走到水边拿出匕首就开始收拾鱼,将鱼剥皮扒骨退鳞后熬汤。可怜的弑魂匕啊,自从系统为它重新锻造后它接触的唯一生物就是鱼,不知道如果上古的修仙者知道清欢如此暴殄天物,会不会气得活过来,毕竟那是上好的杀人越货必备良器。 鱼汤鱼肉补身最是不错,很显然君凉薄也不是个亏待自己的,每日都要来一条寒潭里的鱼,当然,君凉薄吃肉喝汤,她还要帮他挑刺剔骨,每次清欢有点鱼汤喝就不错了。头几天他们一直吃烤鱼,吃的快吐了,没办法了,清欢穿过深林找到了一个瓦罐,这才改善一下伙食改吃清蒸鱼,吃到现在清欢眼冒绿光,见到丁点绿叶子都把持不住。 开始,君凉薄冷眼看清欢瞎折腾,见她学古人钻木取火他也不劝,等清欢将自己熏成了大黑猫,鼻涕眼泪被烟熏的流了一通,似是看不过眼了这才拿出个小瓶子往火星一浇燃起熊熊烈火,并大发慈悲地拿出另一个小瓶子只见里面盛着盐巴。 经过了一系列的出丑事件,清欢不得不承认君凉薄是杀人越货生活旅游必备良人。 在等待鱼汤熬好的一段时间,清欢开始发挥她的每日一调戏。 经过这几天清欢做牛做马东奔西跑的调理还好伤口没有恶化,腰侧的伤口开始结起粉色的疤,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只能躺在地上不能稍加移动。 看到她后背腰侧的伤口,清欢抿抿唇眼里闪过不忍,手指轻颤触了触他的伤口,拿出狰狞可怖的伤疤。察觉到眼前人的小心翼翼君凉薄睁开了正闭目养神的眼帘。 “师兄”语气里包含疼惜与过意不起,声音娇娇软软的似轻盈的鸿毛飘荡在骨子里。 “嗯,放心不疼”知道小家伙这是愧疚了,君凉薄难得安慰道。 “血流了这么多,这要吃多少饭才能补回来”松了一口气,清欢开始没心没肺道。 君凉薄眯了眯眼,任她在腰侧打量,躺在石头上一动不动,有些咬牙切齿道:“呵呵,一个月不许吃饭” “啊!”一个月不吃饭那会死人的,那她吃什么啊,清欢想到什么狡黠一笑:“那我吃你” 君凉薄不怒反笑,背靠在石头上,抬起头看着她:“呵呵,你可以试试” 方才还邪魅霸道范儿的清欢看到君凉薄凶残的目光,乖觉地摸了摸鼻子,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师兄如今腰不行” 直白无比的话明显戳进了君凉薄的心窝子,对他造成了一万点伤害。哪个男人也不希望异性说他腰不行,虽说君凉薄号称谪仙,但他尚未羽化而登仙,这句话明显挑衅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很快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半天君凉薄理直气壮地抛下了这一句。 “师兄,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但你有伤在身千万别逞能”这几天君凉薄半死不活地躺在石头上,连饭都是她一口一口喂得,清欢很清楚如今他只是个纸老虎,她很欢快地嘚瑟起来了,以嘴上的便宜来报往日之仇。逞一时之快的小姑娘压根将君凉薄不久前生龙活虎一针一个鱼的风采忘了。 远处树叶的婆娑让君凉薄的耳朵动了动,他看了一眼不知自己正在作死的清欢一眼就想起身。 好不容易翻身做主把歌唱的清欢连忙制止他起身,有些苦恼地解释道:“师妹是心直口快了些,爱说大实话,对不起师兄,你行你真行,以后我说善意的谎言还不中吗?”她面上诚恳无比,却掩饰不了眼里的幸灾乐祸。 嘴上爽快了的清欢,看着君凉薄嘴角弯弯,铁青的俊脸,为什么她感觉不对? 清欢全然不知她这番话又暗自戳了君凉薄几箭,他不仅心灵中箭,膝盖也中了好几箭,而且还是无可救药的心灵摧残,在他男人的尊严上踩了一脚就算了,末了还狠狠地碾了几脚。 君凉薄淡然道:“呵呵,师妹不用解释,我懂你的意思”语气淡然却让清欢嗅到了一点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清欢也尽量淡然地补刀子:“呀,太好了,师兄明白就好” “当然明白”君凉薄好像非常好说活。 清欢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明白就好,她不是故意的,是有意地。 “两个月都不用吃饭了,师妹从今天开始就按你说的吃我吧”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清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地上本断了几根肋骨的人缓慢地坐了起来,只见他先‘咔嚓咔嚓’在腰边按了几下,再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得‘咔吧咔吧’响,这就..站起来了。 站起来了...清欢只觉得完全不可思议,明明前几天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竟然好了。 一阵微风吹过,风吹得树叶‘哗啦哗啦’响,地上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来人黑衣蒙面,单膝跪地,以一个非常虔诚的姿势来展示自己对眼前人的尊敬。 清欢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挡在君凉薄面前,虽说他刚才奇异地站起来了,但是伤口还未痊愈。 “小主人,属下来晚了”黑衣人恭敬地抱拳,弯下了自己挺直的头颅。 清欢这才发现他行礼的方向正是她这边,不过,清欢垂下了眸子,掩住眼里的思绪,她不会自恋,肯定不是来找她的,见来人没有危险,清欢轻移一步将身后‘刚’长好骨头的君凉薄露出来。 很明显,几天的相处,她被戏弄了。 见她竟然丝毫不好奇也没有疑问,君凉薄诧异地高看了她一眼,可是女子被玩弄了的羞愤不满还是落进了他的眼中。他接过忠心属下递过来的信,一看就是快马加鞭传送过来的机密密函,看完他眉间轻皱,本来打算在这里多待几天的计划不得不搁浅。 “我们去天启的郢都” 清欢低垂的眉眼眨了眨眼睫,确认是‘我们’而不是‘我’,她诧异地抬眸注视着君凉薄,不过,只得到了一个背影,两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脉脉温情。 清欢也不气径直跟上,被欺骗气愤吗?生气吗?清欢缓缓低头将手放在心口感受到胸口挥之不去的郁郁之气,她知道自己一点儿也不恼,在接受剧情的一瞬间她就将男主君凉薄的身份了解个底朝天。 总所周知,天启国一直是四国之首,在几百年前就有统领四国的趋势,这种趋势在历经两位皇帝手中达到鼎盛,国土面积在整个苍澜大陆占有最大。这两位圣主,一位是流光帝,一位是暮淑帝。 前者应了‘流光’一号,在天启政坛上不过是昙花一现,仅在位十年,便早早去了,历史上他骁勇善战,还未继承皇位就为天启国打下宏伟江山,拓宽了天启国的版图,令各国掌权者纷纷忌惮,边境各国不敢再犯。 更为人称道的是他此生无论是身为皇子亦或是皇帝后宫佳人只有一枚,当真是任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传说他面若冠玉,胜似潘安,其容其貌当真无愧是天启国第一美男子,听说他每次入战场上还要以面具遮面,敌军因他容貌柔美晃了心神的不知凡几,当真令人神魂颠倒。 可惜的是,清宁十年,流光帝崩,唯一的皇后也跟着去了,只留下孤零零地皇子一人。十三岁入军营,上战场;十八岁凭借一身本领封王拜候,抱得美人归;二十岁继承皇位,三十岁无声无息地因病去世。比云墨泽、连臣奕更早的这位流光帝是四国公认的战神,真正的战无败绩。 与流光帝不同的是,其皇侄暮淑帝温良恭谦,生性勤勉,继流光帝这位指点江山的马背上的皇帝之后,暮淑帝真正将天启国发扬光大达到顶峰。他知人善任,政治清明,睦邻修边,勤政爱民。这都是百姓对它的溢美之词,相比于流光帝,暮淑帝更能体察民间疾苦。 不过与流光帝此生挚爱一人不同,暮淑帝长袖善舞,后宫三千佳丽雨露均沾,不分薄彼。虽说刚即位之时,也少不更事拥有宠姬,令前朝后宫争得头破血流怨声载道,但自那位宠冠后宫的妃子缠绵病榻薨后,暮淑帝像突然醒悟不再流连后宫,暮淑帝和那位薨了的绝代宠姬之间的风流韵事也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相比于历史上色令智昏的昏君,暮淑帝除此没有污点,已经够好了。 这两位当代明君引领天启国日渐昌盛,如今天启国乃有独占鳌头的趋势。 能与女主携手与共、比肩而立,成为她此生唯一的凤后,美男十六宫中无论是权势身份以及头脑君凉薄都不可小觑,女主等他人亦是最后才知道他的尊贵身份,算全文埋得最深的伏笔,而君凉薄就是那位流光帝唯一的遗腹子。 君凉薄出生那一年正是皇位更迭之际,生于新朝父皇母妃皆去身份异常尴尬,还好流光帝遗留下诏书禅让于其兄燕王之第三子,并且将暮淑帝过继到自己膝下,朝堂才没有产生腥风血雨。人人皆以为这位前朝皇子绝对活不成,谁知暮淑帝竟然异常爱护这位皇子,待其如亲生父子,亲近之意连其他几位皇子都嫉妒这位小皇叔。 君祈,字凉薄,流光帝至爱之子也,形貌昳丽,百花宴上公卿皆惊为天人,叹其貌女子亦谓自叹弗如也,未曾料由朝堂传于后院,天启国权贵女郎皆心生不忿面见攀比,遂后羞于见人也,家人问:何以如此?众女回:自叹不如也。其后美名远播,人称玉郎。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将男主崩坏,为了收尾,阿凉的头发几乎快被揪光了,为了保质保量,阿凉可能会一天一更或两天一更,数目不定,原谅阿凉懒癌犯了吧,现在上轻松一刻: 君凉薄指了指手中白嫩嫩的虫子:师妹,你要不要吃? 清欢(痴汉脸):我要吃你 君凉薄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乖,它进去了,来把它舔出来 清欢:.... 咳咳,原谅阿凉的恶趣味。欢迎前来捉虫。 第63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六)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层峦叠翠,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正午阳光高悬,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华丽灿烂的光晕,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金碧辉煌的宫墙内一隅,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娟娟秀美地题着三个簪花小楷‘听雨阁’。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两边高悬着鲛绡纱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似雾,上好白玉铺就的地面泛着温润的光,以珍珠为帘幕,凉风吹过‘沙沙’叮咚作响。 细密如银毫的雾丝作线轻纱一般笼罩这方天地,听雨阁内侧被一阵袅袅娜娜的潮湿轻烟氤氲,地铺白玉,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只觉温润不见凉意,乃是蓝田暖玉所化,直入步步生莲。 牵丝双面莲戏荷叶屏风后,未曾想是一处温泉池水,清欢赤足褪尽万千繁华步入,拔开活塞任触手可温的小玉瓶内的液体一滴一滴流淌进碧绿明净的池水中,等瓶口黏腻如稠的蓝色液体一滴不剩,这才完全没入池水中。 海藻般的长发飘浮在水面上,水底温热的池水侵入片片肌肤中,蜷缩在水中的少女紧闭双眸,不呼不吸,任池水淹没自身,荡涤洗净身体的每一寸,若有人此时在池中便会看到原先少女还有些蜡黄的肌肤一寸一寸变得如白瓷般细腻,晶莹剔透如上好的羊脂美玉,白中泛着盈盈水泽,清秀的小脸上面皮一寸一寸开始脱落似龙蜕鱼鳞,蛇蜕陈皮,原先平凡中带着些许僵硬的五官逐渐变得鲜活,从眉眼处一处一处开始雕琢勾勒。 明明还是原本的样子,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惊艳、绝美,青山似的黛眉,小巧的琼鼻,红艳的朱唇,没有一处不美,尤其是眉间的一点朱砂痣,红艳似火。当真是姿色天然,一貌倾城,般般入画,皎如秋月。 随着丝丝酥麻沁入骨子的痒意,清欢忍不住咬唇轻吟,身体由温热很快变得清凉又逐渐灼热,由此循环往复,酥.痒难忍到骨子里的感觉,溶入水中的不知是细汗还是香泪。 ---------------两个时辰前---------------------- 巍峨的大殿外,前方领路的太监见到了忍不住回头轻唤一句身后不知在寻思什么的男子:“殿下,雾淅阁到了” 望着面前的宫殿,君凉薄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继而淡然道:“嗯”缓步越过方才领路的太监,沉稳步入宫中。 刘公公见他步履沉重,望着即将迈入宫中的小主子忍不住脱口劝道:“殿下,这些年陛下他也不容易,您就原谅他吧” 君凉薄的身体一顿,又恢复了一贯的不急不促。 天启国皇宫中诸宫妃嫔宫女奴才不论等级大小皆知‘雾淅阁’乃是皇宫中的一处禁地,平时只允当今皇上暮淑帝与皇子君祈二人进入,这里曾住过两位宠妃,一位是君祈殿下的母妃清宁皇后,另一位就是抚养君祈殿下长大的宠冠后宫第一人——宁贵妃,二人皆是红颜薄命,早早地香消玉殒。 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寝殿中的一切君凉薄闭着眼都能数清宫殿中的每一处地方,雾淅阁摆放陈设极简,却充斥了他童年的所有的欢声笑语和幸福。 水晶珠帘逶迤倾泄而下,帘后,有人焚香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水清泉空灵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须臾汇聚成溪穿过层峦叠嶂、暗礁涌动,汇入汹涌拍岸激石的江河湖泊,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轻音绕梁三日不绝。 听到熟悉的琴音君凉薄愣着的身体一颤,想到什么眼神中的波涛汹涌终和着琴音归于平静,阖着双眸靠在房柱上未曾言语。 暮淑帝君煜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注视着眼前已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的孩子,他的眸子难掩复杂,似要穿透眼前的人寻找当年的那一抹倩影。 “看够了”君凉薄掀起眼睑,嘴角挂着冷笑,声音非常无情。 “祈儿..”君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君凉薄打断:“我现在名凉薄” “凉薄”君煜眼里全是慈爱还有父亲对不听话叛逆子女的纵容和无奈。 君凉薄并没有应声而是直接问出心中的问题:“皇兄,方才弹奏的是母妃留下的那首曲子?”唯恐他不够难堪,‘皇兄’二字字音咬的尤其重。 很显然君煜被那二字刺的一伤,目光难掩沉重,他眼神里带着怀念喃喃道:“是呀,你母妃最喜欢的《醉花吟》,当年我们初次遇见她弹奏的曲子”在他面前他从不自称朕,俯首帖耳卑微到尘埃里,骨子里留下的只有溺爱与无奈。 君凉薄毫不给面子地冷冷嗤笑道:“可惜,她奏曲的对象不是你吧” 脑海中浮现那一抹绝美的身影言笑晏晏与另一个白衣男子在凉亭中抚琴奏曲,琴箫合鸣,而他只能在远处偷偷的看,惶恐不安地唯恐他人发现,不知道害怕别人发现他偷偷躲在暗处窥伺,还是害怕别人发现他肮脏的心理。 君煜闭了闭眸,低吼一声:“够了”声音中带着愤怒与隐忍。 君凉薄全然不怕面前这四国的王者,他的‘皇兄’的呵斥,反而清浅一笑,脸上带着不耐烦:“你找我回来有何事” 知道自己不该动怒,是他控制不住失态了,将两人本来僵持的关系又推至到一个冰点,君煜叹了口气,终忍不住身体的疲累和伤寒加身咳嗽了几声。 “啧,啧,看来你真像信中说的那样即将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君凉薄勾了勾唇,冷笑一声:“这真是令人心生愉悦的事不是吗” 听到他的嘲讽,君煜只感觉心如刀割,他抿了抿唇:“孩子,你还是恨我吗?” “恨,怎么不恨,不过”君凉薄话音一转,看到君煜眼里闪烁着的希冀残酷道:“不过,看到你在我面前逐渐丧失生的气息,我心里爽快多了,只恨你怎么没有亲手死在我手上” 君煜眼里的希望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他亲手将他置于这个境地的孩子终归是恨他。 “是朕对不起你” 君凉薄这回连冷笑都欠奉了:“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怎么会只有我一人,你对不起的多了,我只不过是其中一员” 君煜深吸一口气,丝帕紧紧捂住嘴角掩住咳嗽,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喉咙里溢出腥咸,轻轻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擦拭掉,他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任谁被害得家破人亡都不会原谅”他只不过是想自虐,偿还曾经的罪恶,他想以死赎罪。 “哼,既然你还死不了,就不要找人来打扰我”君凉薄冷冷看他一眼,眼里尽是嫌恶,转身不带一丝留恋。 门外等着的刘公公见二人再次闹得不欢而散终忍不住了,他连忙推开房门快步进入,跪下死死抱住将要离开的君凉薄大腿:“殿下,老奴知道您心有怨恨,可是这些年陛下勤政为民,将天启国打理的井井有条,若离了陛下天启国将会大乱,再说陛下这些年对您不薄啊,求您救救陛下,陛下的身体真的不能拖了” “噗嗤”君凉薄不怒反笑:“我说呢,怎么人人都催促我回来,原来是老家伙不行了” 君煜看了他一眼,撇头扫向刘公公:“放开他” 刘公公抖了抖身体,忍不住痛哭出声,嘴上恳求道:“不,陛下,就算拼了老奴这条命,老奴也要留下殿下” “哈哈哈哈”君凉薄第一次朗声大笑,笑得肆意讽刺,他胸腔不住起伏,笑得眼中隐有水光,拂开腿上的刘公公,见他还要扑上来,手中银光一闪直接银针封穴,冷笑道:“怎么?今天这一出,难道就是想让我看一场忠仆为主” 他话音一顿目光从暮淑帝身上移向刘公公,眼中幽光闪烁:“可是,你难道忘了你曾经的主人是如何惨死的吗?” 刘公公曾经的主子是宠冠后宫的宁贵妃,想起以前的主子刘公公面有戚戚,整个人都好像苍老了十岁。 见他不答,君凉薄一字一句提醒道:“就是因为你面前这个主子”他手指着一旁面色苍白的君煜,平静道:“就是因为他,令那人到死都不能留下尸骨,生前不断遭受后宫众人的排挤暗害,最后沾染上瘟疫烈火焚身而死” 君凉薄瞧了一眼萎靡下去的君煜,眼里带着厌恶憎恨,最终归为平静,看也不看眼前这一主一仆转身就想离开这处伤心之地。 是的,就算雾淅阁重建的如何奢华,它都不再会有曾经令他心安依赖的人等着他回家,不再会有往日的温馨味道,不再会有往日种种,昨日事昨日人已死,君凉薄痛苦地闭上了眼。 刘公公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能不断大声哀求:“殿下,求你救救陛下吧,求你救救陛下..”穴道解开了他也没有再次扑上去,只是不断叩头请求,见君凉薄依旧无动于衷,刘公公一狠心道出了暮淑帝隐瞒的病情:“陛下的病情太医院已经束手无策了,如果连殿下都不救的话,陛下没..” 君凉薄身体顿了顿,回眸看了一眼暮淑帝君煜眼带询问。 君煜看着他,没有隐瞒:“朕得了绝症,太医说朕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 君凉薄冷酷地勾了勾薄唇,轻飘飘道:“我绝对不会救你,再说你也达不到我三不救的标准”看着君煜变得灰白泛青的脸,他无情道:“我.奸.淫.妇女者不救,而你.奸.淫.皇婶,掠夺叔父爱妻,弑叔夺位,谋篡皇权” 君煜紧闭眼眸,自己的一切被这个孩子毫不留情□□裸地暴露出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罪孽深重。 眼角扫过刘公公几乎快要趴到地面的脸,君凉薄恶劣道:“你说说,这样一位杀父仇人,害死我母妃之人,他为什么值得我去救他?”明明是疑问刘公公却完全答不出来,连嘴边方才陛下勤政爱民的措辞他都说不出来。 “也别提什么为国为民,没了他照样有人做皇帝” 君煜明白自己乞求不来原谅,他无法只能道出自己找他回来的目的,他说:“祈儿..”见君凉薄又要反驳,他恳求道:“算朕最后一次叫你,你别怒,朕这回叫你回来是想将皇位传给你” 注视着眼前的人,君煜想起当年小小的一团没想到如今都这么大了,那时君凉薄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君祈,祈祷心中的那人能爱上他,他一直抱着这种想法,从遇到他母妃的惊鸿一瞥,就已经误了终身,不过那偷来的几年却让他记忆犹新难言甜蜜。 “随你”君凉薄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是他故做潇洒,而是如今他有这个能力,皇位一直是他的囊中之物,若不是他不想涉足朝堂,暮淑帝的政权早被他推翻了。 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君煜闭了闭眼。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十五岁那一年他和自己的五皇叔同时遇上那人,她唤作清宁,他清楚地躲在一旁看见刚从战场上回归的五皇叔抱着清宁笑得像个孩子,他说:清宁,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个清宁太平。 而清宁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笑而不语,但是她眉眼间沾染的喜悦抵消了往日的清冷。那时两人聚少离多,边关经常有外族滋扰,五皇叔经常离开郢都出战,清宁每次都会站在城门上等他回来。五皇叔在外打仗的那段时间,却是他最为开心的时间,他巴不得日日有外族骚扰边境,这样五皇叔就能长期在外抵御外敌不回来,而他也能光明正大地接近清宁。 清宁可能也想不到自己人人称赞的侄儿会对她抱有那样的感情吧,记得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你就是君煜呀,我知道你,君熠经常向我提起你,他说你是家族里学业学得最好的翩翩君子。 是呀,五皇叔能不对我印象深刻吗,天启国长年征战,皇族里的孩子没有一个不骁勇善战,在战场上大发光彩,只有他体弱多病,缠绵病榻,不能习武。所以他只能加倍读书,族里健康的孩子都认为他是个异类,只知道成天之乎者也。 而五皇叔是皇爷爷最小最疼爱的孩子,从小文武双全,在四国都闻名遐迩,他拿什么比?不过,五皇叔纵然天纵奇才又怎样?他亦有一样比不上他。五皇叔被宠得太厉害了,他一生太过顺遂,兄友弟恭,亲人待他太过和善,他都忘了生在帝王家的无情薄幸,身不由己,没有他来的会蛰伏隐忍。 于是他伺机而动,在五皇叔登上皇位的十年,他一点一点建树自己的势力,然后打他个措手不及。五皇叔也没有想到吧,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会是一个懂得隐忍潜伏的毒蛇,随时随地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还记得大军攻破皇城的那天,五皇叔他腹背受敌,他以为五皇叔会老老实实乖乖坐在龙椅上等死,却没有想到暗卫搜遍了整个皇宫他会在雾淅阁看到他还有清宁。那时清宁正在房中待产,他焦急地在房外踱来踱去,完全没有料到他从小疼爱的皇侄会在背后捅他一刀。不,也许他早就想到了,毕竟他这位五皇叔多智近妖,在战场上兵不厌诈,落子取命。 他还记得五皇叔惊讶地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很复杂,鲜血溢满了他的嘴角,从脖颈沾染上衣襟、胸前,须臾五皇叔对他笑了笑,他说: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不过我念及手足之情,想给你我一个机会。最后他见五皇叔胸前、指尖黏稠的血液在白袍上点燃一个又一个梅花,艳糜的血之彼岸染红了地面。 他心中嗤笑道:早注意到又怎样,五皇叔你死就死在心不够恨。 他说:传位诏书我早就立好了,就等你皇婶生下孩子与她一起浪迹天涯,归隐山林。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自己的父亲身死在门外,产房里响起了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声,接着五皇叔指尖殷红的血液沾染上他的青衣,他恳求道:求你照顾好清宁和那个孩子,让她们母子活着。他拍拍五皇叔死死攥着的衣襟,他听到自己承诺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们的。然后五皇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亲眼见他倒在地上,任自己的衣服上渲染出红色的花,他也不在意,反正那血不是他的。 没有人知道他会好好照顾清宁,因为他爱她,他怎么会伤害她,至于那个孩子只要是清宁喜欢他会留下。 可是,他没想到他已经做的够好了朝堂上还有这么多老不死的与他作对,他阴冷一笑,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他最会帮人找罪名了,人无完人,人心是邪恶的,没有一个人毫无瑕疵,除了他心中纯洁无暇的清宁,那些元老级臣子没有一个人能找到他的差错,朝堂上终于安静了。 不过他的清宁为何不接受他,他将自己的所有全部坦诚地呈现在她面前,她为何不屑一顾?为何对他冷眼相待?他做的不好吗,后宫也只有她一人。他不知道,清宁看那个孩子都比他温柔,除非必要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说。 清宁,清宁,我只想你看我一眼,我只想你眼里有我。为得她青睐他用孩子性命相逼然后醉酒占有了她,那晚他听见她蜷缩在一起止不住地哭,然后眼神越来越空洞。 清宁,清宁,你为何对我不假辞色?从那晚之后他好像拥有了要挟清宁的筹码,他用那个孩子的生死要挟了她整整五年。这五年他脾气越来越乖张暴戾,他不知道怎么爱人,因为他的父王燕王人前谦谦君子,人后经常虐待打骂他的母妃。 有一天他亲眼看见父王和五个长相狰狞的强壮男子从房中出来,而他的母妃在背后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他这才知晓原来他不是父王的孩子。如禁地般的后厢房养的都是面首,怪不得他和皇族里的孩子不一样,怪不得他总是体弱多病,原来他是父亲为证明他的生育能力找人孕育的孩子。 清宁,清宁,他许你一世清宁太平,我许你一个昌平盛世好不好?初登皇位的那一年大臣问他更改什么年号,他提笔龙飞凤舞地书写了两个大字——昌平。 清宁,对不起,我不该喝醉酒被其他女人有机可乘,可是,当时我以为那是你。清宁,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一时之气广纳后宫,可是,我以为你会生气,就像那些女人一样为我拈酸吃醋。清宁,对不起,我不该将你与送进后宫中的那些庸脂俗粉相比。 如果我会提前预知你我会是这个结局,我曾自问还会不会将你囚禁在我身边,答案是:我也不知道。祈儿五岁那一年,你被人陷害沾染上瘟疫,那时我被人相瞒还耍小性子与你冷战是我不对,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出现在你身边照顾你令你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午夜梦回眼泪沾湿了锦被,我知道你已死无可惧,孩子再也不能威胁到你,我早就应该想到的,除了对五皇叔,你对于一切都是那么决绝无情。 我知道一切全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你为了与五皇叔能死在一起,放火烧了雾淅阁,还命人与他葬在一起,连唯一的念想都不愿留给我。可是,我怎么会同意呢,生我们同衾,死后我们也要同穴。所以我将你的骨灰一口口吞下,等我死后一起葬进皇陵,就算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模糊中有人在喊“陛下,陛下..”我心中嗤笑,什么陛下,他妄为九五之尊,连自己爱的人都守护不好。 掀开水晶帘幕,清欢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暮淑帝叹了一口气,方才她一直都在,那首《醉花吟》就是她弹得,一切只为得他青眼与暮淑帝做个交易。 清欢为君煜把了把脉,虽说她跟在君凉薄身边耳濡目染了一点儿,再加上平时易容也用得着医术,如今为人把脉绰绰有余。 看着旁边眼巴巴瞅着她的刘公公,清欢有些肉疼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玉匣子:“喏,这个是九转丹,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你将这个给他服下,可以续命三年” 刘公公连忙取来茶盏混着药丸给暮淑帝服下,见他好了不少,不再呼吸急促,抬眸道谢:“谢谢姑娘” 清欢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往后不要再去烦我师兄了,他的病想必师兄也没有办法,这种药只有三粒,而师兄那一粒在若水城为救治百姓已入药做药引,再说药用的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那陛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清欢摸了摸下巴想到:“大约一盏茶功夫”方才在君凉薄来之前,她与暮淑帝谈判这位刘公公一直都在,想着君凉薄估计还以为她正乖乖地待在寝殿,清欢要趁他尚未回去早早赶过去。 “对了,等陛下醒来请他早早做出决定,给我一个答复”清欢丢下这句话脚步匆匆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更,总算将阿凉想写的写出来了,咳咳,脑细胞死了一坨。 还有阿凉要告诉诸位小天使,阿凉写的文每段每句都有深意,咳咳,不是阿凉喜欢装深沉,只是阿凉特别喜欢一环扣一环,所以小伙伴们看文的时候要仔细了。 前面几个故事里也有伏笔,只等最后揭晓,每个人物出场都是有他的原因的。 还要偷偷告诉大家一个秘密,阿凉是个取名废柴,除了主角的名字,其他配角什么的全是边打字边想的,我又是个美字控,那个字好看用哪个。嘿嘿。 所以小天使们注意了,那些有名字的出场人员都有阿凉的目的。作者君不喜欢写无关人员充数,既然写了就要在各岗各业发挥他们的光和热不是。 还有欢迎前来捉虫。么么哒~~ 第64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七) “你就是天机老人的女儿?”低沉富含磁性的男性声音从上方响起。 清欢眨巴眨巴眼睛,抬眸看向上首坐着的这四国最尊敬的男人——暮淑帝。‘暮淑’二字可见人们对这位皇帝的尊崇,朝五九晚、勤政爱民。可惜,清欢打量暮淑帝君煜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清欢,暮淑帝生性俊美,丰神俊朗,大约因常年大病小病不断的原因身体有些嬴弱,眉目间难掩病态的苍白,可也当真是一个美男子。 不过,别因为暮淑帝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就小瞧人家,被人蒙蔽,他一双凤眸幽暗深邃,虽难掩病气病西施的模样,久居上位的威压却丝毫不减,在他面前只有心悦诚服的臣服,当然,这个臣服的对象并不包括清欢。 她回道:“是,家母未去世之前与清宁皇后曾是手帕交” 果然清欢打蛇打七寸,示好的效果比较好,暮淑帝没有了方才的冷淡疏离,似是想起清宁皇后,眼神里都带了几分柔和。君凉薄幼年拜在天机老人门下也是暮淑帝默许的事,那时清宁刚离开他,当时他想过与其将人放在面前整天睹物思人,还不如早早地放他去,对孩子对他都好。 “是吗?咳咳”暮淑帝一向身体不好,最近风寒又侵入龙体,情绪稍加激动,便是一阵猛烈地咳嗽。见他咳得厉害,刘公公连忙上前递盏热茶,等暮淑帝稍稍平缓饮下咳得不再那么厉害他才退下。 清欢没有答话,也没有趁机上前献殷勤,哀大莫于心死,对于暮淑帝、流光帝,以及清宁皇后那些事她只能说好大一盆狗血,这就是传说中的虐恋情深啊!可惜结局以悲剧收场。 暮淑帝用丝帕抹了抹唇角就递给刘公公让他收拾了,清欢眼尖一撇就看到了丝帕上温热粘稠的血液,看来暮淑帝已病入膏肓了。 暮淑帝打量着下面的清欢不问,不好奇,挺乖巧的模样,心中对她的印象也好了几分。暮淑帝看一个人从来不以貌取人,权势与身居高位形成的眼力让他一眼就看出来清欢不凡,否则光看清欢易容的那一张脸,是个人都膈应死了。清欢还不知道暮淑帝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能怪暮淑帝吗,这都是人家吃剩下的。 “你请求见朕有何事相求?”暮淑帝眼睛微眯,颊边带着些病态的嫣红。清欢不禁想果然辣文盛产美男,瞧瞧她遇见的哪个不是各有千秋男子,颜值高就算了,地位都不低,诚然,这些都是女主的艳福,平常人消受不起。 清欢福了福身子,神色非常恭敬,因为她代表天山一脉是不用向四国天子下跪行礼的,不过,礼数不能废,毕竟在暮淑帝眼里她只是个黄毛丫头,全凭天机老人的脸面此番她先君凉薄面见暮淑帝才不费吹灰之力。 她恭敬道出自己的来意:“皇上身在天启,可曾听说过四国如今风头正劲的千机子?” 虽说暮淑帝三天两头大病小病不断,但人家是皇帝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清欢也没有准备让暮淑帝询问抬高身价的意思,老老实实地道出自己的身份:“想必陛下早已知晓,本人就是那位神出鬼没、不知来历的千机子,继承父亲天机老人的衣钵,以推演占卜在四国有寥寥虚名” 清欢抬眸对上暮淑帝的眼,果然里面早已有洞悉一切的深谋远虑,不管她易容成什么样,暮淑帝早知道她的身份,一方面有暮淑帝在四国伸手之长的原因,当然一方面也有清欢故意泄漏身份的原因。她说此番话没有其他的目的,只为了毛遂自荐,将暮淑帝拉到自己的阵营中,一起对付云墨泽这个异端。 她接着道:“鄙人没有其他意思,一切只为帮助师兄成就大业” 清欢抬眼直视暮淑帝,他眼里没有轻视,没有不信,只有探究,探究她为何有这么大的口气。这一瞬间清欢明白了暮淑帝能将天启国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的原因,暮淑帝他不愧是个好皇帝,他懂得察纳雅言,知人善任。 很快清欢就告诉了暮淑帝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她说:“我知陛下希望四国一统,不再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我敢这么说不是因为君凉薄他是在下的师兄,而是因为他是上天选择的明君” 暮淑帝眯着的眸子一睁,目光更加幽深。没有人知道他对君凉薄的看重是真正的看重,尽管他不是孩子的父亲,他也只想让他心爱女人的孩子坐上那个最尊贵的位子,为此暮淑帝为君凉薄铲除了朝中所有的隐患,拔掉了宫里所有的钉子,甚至他常常想若是他身体康健,他会在外打仗就像皇叔那样征战沙场,将一个大好河山奉到君凉薄手上。这是一位想赎罪的父亲对自己亲手抚养长大孩子的情感,而清欢正巧说到他心坎里。 不过,虽说清欢勾画的蓝图十分美好,暮淑帝却不是个好糊弄的,在将一切送到君凉薄手中之前他要保证上面不会有任何倒刺扎手。他思虑道:“你想怎么做?或是想朕怎样做?” 清欢知道自古帝王疑心大,尤其是面前这个擅长隐忍的皇帝藏的更深。开始清欢刚到这个世界并没有想到用千机子这个名号去做什么,她最大的恶趣味就是用这个名头恶心恶心女主,去添添堵。恰巧女主惹得都是非富即贵正中她下怀,女主不是喜欢下阴手吗?她让她下个够。所以清欢去四国溜达的时候专门去和女主有仇的或是想弄死她的人家,女主不愧是招灾体质,她惹的祸全都成就了清欢。 对此清欢表示毫无压力,她只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不仅坏了凤非烟很多事,还让那些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凤非烟的麻烦,因为都是勋贵世家,一来一回清欢算卦的名头就这样打出来了,如今四国大部分人都知道有一个游荡踪迹不定的算命好手,整天拿着‘千机妙语’的招牌四处救(招)苦(摇)救(撞)难(骗)。 咳咳,扯远了,如今是要想办法让暮淑帝打消疑虑,得到他的信任。 “下山前我曾为师兄卜了一卦” “如何?”暮淑帝有些激动,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忍不住前倾。 清欢摇了摇头,面上似是有难言之隐,她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有些蹊跷,师兄本来正对紫微星,奈何两个月前突然星宿旁边生出来一团黑气,正要有将紫微星吞噬的趋势” “可有何解决之法?”暮淑帝忙急问道。看出来只要一摊上君凉薄的事儿,这位君王就难免紧张,失去了往日的稳重。 清欢也不掉他胃口了,解释道:“阻挡师兄帝王之路的就是崇弄国的战神王爷——云墨泽”清欢抬眸对上暮淑帝的眼,任他审视。 最终暮淑帝屏退左右,清欢和暮淑帝两人谈论了很久,直到君凉薄觐见,没有人知道两人商议了什么。 --------------------------------------------- 清欢还是晚了一步,等她回去的时候君凉薄已经坐在‘听雨阁’桌前喝茶了,见她回来君凉薄纹丝不动,很难让人猜到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不过清欢是何人,在君凉薄面前卖傻装痴那么久,她早了解君凉薄的尿性。清欢也乖乖坐在桌前,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茶暖了胃壮了胆,开口道:“师兄~~”声音似嗲非嗲,疑丝撒娇。 君凉薄放茶盏的手一顿,瞟了她一眼:“偷吃也不知道擦嘴” 清欢‘嘿嘿’傻笑两声,抹了抹唇角,她不是忘了吗,天知道他和暮淑帝在外间谈(相)情(爱)说(相)爱(杀),她在帘子后面待得是有多辛苦啊,于是就自娱自乐偷吃了几块点心。 君凉薄只当她饿了,忍不住去御膳房偷吃了,再说他们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歇地赶到郢都,他才到寝宫就被皇上宣召,将师妹撇下这么久想必她还未用膳。 于是,二十四孝好师兄拍了拍清欢的头,道了一句乖,准备撸起袖子去小厨房做饭。 清欢突然站起来喊道:“师兄”君凉薄回头以眼神询问传递疑惑。 清欢看着他狗腿道:“我观师兄最近红鸾星动”说着清欢朝他挑了挑眉,端的是猥琐神棍范儿十足。 君凉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已经能预见师妹接下来的话,有一个分分钟想要调侃他借机表白的师妹伤不起,还好他已经免疫了。 谁知清欢垂下眸子,神情莫测道:“师兄凤命加身,不久就会入住东宫,成为世上唯一的凤后”她声音正经,语气轻颤不知是伤心,还是对命运的妥协。 君凉薄微微有些讶异于她的话,因为这丫头很少有这么正经严肃的时候,在他心中清欢一直是不着调的,他摸了摸清欢的脑袋:“我去做饭了”转身向厨房走去,内心信几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清欢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张了张唇大喊道:“师兄不信我?”声音隐含不被信任的伤心与质问。 只听他轻笑一声:“别闹了,我知道你该饿了”说完就听到清欢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君凉薄转身看到清欢正不住地咽口水,君凉薄又笑了:“乖乖等着,一会儿祭祭你的五脏庙。 不是他不信她,而是这件事情太滑稽了,此时皆是男帝当朝,怎会容有女子称皇,若他真如她说的入主东宫他也会是太子,再说他绝不是断袖之人。可君凉薄不知道历史上凤非烟最后真如清欢所说的称帝了,而这件事只有清欢知道是真的。 等君凉薄消失在她眼前,清欢喉咙动了动,呕出来一口血。最近她总是有预感这场四国争霸的大戏不会这么容易落幕。在若水城她窥探天意,不久前她又为君凉薄算了一卦,方才又泄露了天机,她这个身体本就活不过二十岁,如今更是破败不堪了,清欢扶着凳子、柱子进入内间在床上躺下,她需要好好睡一觉,醒来还有很多事需要打算。 果然她最讨厌古代的任务了,清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古人真是麻烦连谈个恋爱还要磨磨唧唧,在现代直截了当多了,清欢想了想还是现代好,然后缓缓沉入梦乡。 不久前清欢替君凉薄算命并不是假的,她一直好奇上一世的君凉薄什么样,但她也没想到会看到那样一幅画面。 女帝一统四国五年,凤非烟和众王夫皆成为阶下囚,只能说君凉薄好本事,他骗过了一切包括他自己。谁都没想到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凤非烟就这样被君凉薄悄无声息地拉下了皇位,本来人们对女子当权就心生不满,再加上凤非烟的一切权势并不是她自己得到的,也是她只顾与众美男谈情说爱去了。 众人皆知君凉薄生性淡泊,对一切都不争,凤非烟因为此还对他有诸多愧疚,多加弥补,却没有想到这不争就是最高明的争,所有人全被他的谪仙外表骗了,能亲眼看自己的娘亲被□□而不贸然动作,能在吃人的皇宫长大的人会有多会隐忍蛰伏,他选择在凤非烟身边,不是因为被她的石榴裙所折服,不是因为得凤星者得天下的预言,他谋的是天下,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君凉薄冷眼旁观凤非烟与他人卿卿我我,看她像个傻子似的爱美人不爱江山,成天因缘际会四处偶遇美男而不顾政事,将一切权利交到他手中让他暂代管理。君凉薄才不会认为这是凤非烟对自己的信任与看重,他也曾身份尊贵,这一切事本就是驾轻就熟,他不费吹灰之力将权利、人心、财富攥到了手中。 而众美男呢,他们以为天下一统就没事了,整天只知道哗众取宠,哄得凤非烟欢心,替他们生儿子,等尘埃落地他们回过神却发现一切都是君凉薄的囊中物,他也不杀他们,只将他们像宠物一样囚禁起来,那些孩子他就不会放过了,等他们还没有分清是非生出怨恨君凉薄就将他们抹杀了,反正一个都不是他的种。 说来君凉薄这人洁癖至极,他医术绝顶,凤非烟正纳闷为什么她孩子一个一个接着生就是没有怀上他的,君凉薄将所有措施都做好了,亏凤非烟还因为没怀上他的孩子经常愧疚,这样看来真是讽刺。 清欢亲眼见君凉薄步步为营,一步一步谋得皇位,上一世他尚且如此,这一世若不是出了云墨泽这个变数,清欢想他想必看不上如今的凤非烟,而她能为他做的就是替他铲除云墨泽,现在想来,清欢只能赞叹君凉薄不愧是天生的皇帝。 他这种人有没有心还是未知数。 第65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八) 领头的女官带领一行宫女经过重重宫门鱼贯而入,听到内殿没动静双手举着托盘,大气也不敢出,托盘里是刚赶制出来的紫色衣袍,她身后宫女手中各举着应有的衣服首饰。 等了有一会儿,她们谁都不敢去屏风后面窥探或是惊扰了贵人,谁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国师大人会是什么脾气,好不好说话,宫中众人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全部仰仗着陛下的宠爱而活,这位新鲜出炉的国师大人据听说颇得陛下看重,特例允许安置在宫中寝殿。 女官耳尖听到屏风后面有‘哗啦’一声水声响,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恭敬道:“大人,陛下让奴婢等人赶制的衣袍已经做好了” 须臾,屏风后传出如山泉泠泠作响的暗哑低沉声音:“嗯,放那儿吧” 这道声音难辨雌雄,尾音上扬,萦萦绕绕令人酥麻到骨子里,女官被勾的心神一荡,手中的托盘差点脱手,她回头只见并不是她一人丑态百出,身后的宫女大部分羞红了脸,女官定了定心神眼尾剜了身后那些宫女一眼,应声道:“是”说完放下手中的托盘向屏风方向行了一个礼,带着身后的宫女掩好宫门秩序井然出了听雨阁。 屏风后,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温泉水中冒出一个美人,她睁开眼,其眼神似醉,而又楚楚可怜,正所谓一枝梨花春带雨,上翘的桃花眼梦幻迷离,极具美感,水眸似有潺潺流水浮动,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或临去秋波,叫人心荡意牵。 看着水中倒影,清欢勾了勾唇,对自己碾压凤非烟一大截的姿色非常满意,光裸细白的脚踝踏上岸边,玉足莹润似玉,脚趾小而精巧,清欢身上一|丝|不|挂,随着她行走间水珠细细滑落,当真是温泉水滑洗凝脂。 捡起一件件衣服穿上,清欢拿着个干净的绢布仔细擦拭绞干缎子似的秀发,等差不多了,这才坐在模糊的铜镜面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拿起梳篦梳理乌黑及臀的头发,一缕一缕,最后随手拿起白玉簪挽了个发髻。 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心念念回归了美人的一面,清欢第一反应就是以黑纱遮面去找君凉薄,自古英雄为美人折腰,得不到他倾心也要让他多夸赞夸赞,算是此刻她心中所剩无几的小女孩儿心态吧。 远处花园中行来了一个妙人,紫色繁杂的宫装遮掩不住女子与生俱来的贵气,女子袅袅婷婷而来,脖颈处浅紫色锁着边的里衣绣着紫色的梅花,从精致的锁骨蜿蜒而下让人有蠢蠢欲动的窥探欲望,女子以黑纱遮面,露出一双似语还休的桃花水眸,黛眉间的血色朱砂痣红艳似火。 清欢居住的听雨阁与君凉薄所住的寝殿只隔了一个小花园,清欢此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懵懂的,想让心爱之人看到自己美丽的一面,想让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出现对自己的惊艳。 可惜,若说方才心中有多期待甜蜜,如今就有多苦涩。 清欢站在盛开的丁香花丛中,看着假山处的一对璧人。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君哥哥,君哥哥你那位师妹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呢”凤非烟眨了眨眼,眼神清澈似水非常无辜。 不等君凉薄反应,她接着道:“也是,人长得丑又没有价值,怪不得君哥哥不想让她像狗皮膏药跟着了”凤非烟眼神里全是了解,她可是那本书的读者,明白这位神医的身份,以及他常人不能窥测到的野心。 当然那是遇见她凤非烟以前,凤非烟撩了撩胸前的头发又向君凉薄靠近了几分,充分地显露了自己的身材,以便于从君凉薄的方向能一低头看到她似掩非掩用现代胸衣加持过的雪白酥胸。见自己靠近君凉薄不排斥,凤非烟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毕竟连黄泉寺无情无欲的浮生都逃脱不了她的魅力。 “也是”清欢听到他说,满心的欢喜与希冀瞬间碎成渣渣。 凤非烟眼梢上调,眼中闪过一道媚意,她上前手指轻抚君凉薄的胸膛,靠近他娇俏道:“想必殿下已经听说过四国传扬的凤星一说,若烟儿告诉殿下烟儿就是那所谓的凤星,并且烟儿心中所属之人就是殿下你,殿下可以尽情地虐待利用烟儿,是不是比殿下你那貌丑无盐的师妹强多了” 凤非烟早就不是那天真稚气的雏儿,无论是死前还是死后她的床伴都不少,尤其是经过古代这一个个的优质男滋润过,她的一笑一颦妩媚与纯真并存。凤非烟御男无数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男子欲罢不能,说着话她的指尖不停地在君凉薄有料的胸膛上画圈圈,若是寻常男人早就将这惑人的妖物压到身下了。 “是吗?”君凉薄反问道,不以为意地捉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玉手,凤非烟心中一喜,以为他上钩了顺势歪入君凉薄的怀中。两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让离他们不远的清欢听到耳朵里,明明是诘问的口气,清欢却听成了打情骂俏般的肯定,望着互相依偎的两人,她有些伤心地离开原地。 温香软玉在怀,又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只要是热血男儿没有不会主动收下的,更何况是凤非烟这样妖艳与妩媚并存的尤物。可惜,君凉薄是罕见地自制力过强,君凉薄手一抖不断往他身上贴的凤非烟就这样飞了出去,正巧撞在假山上疼的呲牙咧嘴。 凤非烟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的君凉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芝兰玉树,凤非烟尽量忽视后背的痛楚,注视着君凉薄的目光愈加兴奋了,她舔了舔红唇,骨子里隐藏的兴奋感蠢蠢欲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原来他喜欢这个调调。 君凉薄还不知道自己嫌弃的一推让凤非烟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直接眼毛红光,期待他更加粗鲁的对待。 这也不怪凤非烟,未穿越之前她就是个重口味者,越是不把她当人她越兴奋,来到古代因为长相的缘故就连糙汉子连臣奕床底之间都对她呵护有加,温柔似水。可凤非烟骨子里渴望的根本不是这样,她心中老是觉得不是太满足,这一瞬间君凉薄毫不怜香惜玉地粗鲁行径正巧点燃了她心中压抑的奴性。 随着君凉薄身体靠近的低喃,凤非烟准备蹭过去的蛇腰霎时顿住了,她的脸顷刻间变得苍白。 “什么?”凤非烟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置信。 “我说”君凉薄有些恶劣地勾起了唇角:“相比于师妹,对着你这种女人我更提不起性趣”和女人说男人不行相同,女人最听不得就是一个男人质疑她的魅力,说她比不上一个从头到脚和她没有可比性的女人。 凤非烟这才肯定他说的是‘性趣’不是‘兴趣’,她张了张唇反驳道:“你……”她还是不相信一向光风霁月的男子会是嘴上刻薄毒辣的人。 君凉薄捏起凤非烟的下巴,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假山处保持距离,眼里带着嫌恶:“啧啧,看着你这一张花容失色的脸,还真是倒胃口”察觉到靠近的脚步声,君凉薄收回抬起她下巴的手指,从容不迫地用随身丝帕擦干净,等瓷白的指尖被他擦拭的嫣红,君凉薄还是不满意,脱掉方才凤非烟碰触的外衫,将外衫和丝帕一起丢向空中,随手撒了一把粉末,空中掉落的衣物遇风开始自燃。 君凉薄想了想他还是去沐浴一番,将那女人发情的气味洗干净,真是糟糕,本来准备去看师妹没想到半路碰见这个扫把星。君凉薄忽视了凤非烟愈发苍白楚楚可怜的脸庞,转身与寻找佳人的连臣奕擦肩而过。 君凉薄心情非常不美丽,真是的,真当天启国的皇宫是收容所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刚赶到的连臣奕看到梨花带雨的凤非烟必会安慰温存一番自是不提。 这一边,有些失魂落魄的清欢带了一坛酒和一个白玉杯晕晕乎乎去了宫里的桃花林。 桃花林中有一处石凳石桌,正是花开时节,落英缤纷,微风吹过空中的花瓣翩翩飞舞,甚是喜人。 清欢将酒坛放在石桌上,慵懒地坐在石凳上,酒未饮人先醉,她倒了一杯一口饮下,等喝了几杯,脸上遮着的黑纱早就不翼而飞了,两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像是腮边涂了嫣红的胭脂。 许久她叹了口气,呢喃道:“老爹,这时暮淑帝赏赐女儿的桃花酿,据说是娘亲生前与清宁皇后埋得,此酒确实是香气凝人” 她说:“我给你带来了一坛,一直以来是女儿不孝了老是惹你生气,不过……”清欢笑了笑,瞬间山花烂漫:“女儿也算是完成你的志向了,你一直不能入仕,如今女儿将咱家天山一脉,你传教的神棍那一套发扬光大了,在天启国混了个国师当当” 这时,清欢眉眼一凝,以宽大的广袖遮面:“谁?” 凉风吹过,一身黑衣的暗卫现身,跪下恭敬道:“启禀国师,陛下口谕说大事已成”说完人瞬间消失了。 方才放开性子饮了太多酒,清欢揉了揉眉宇离开了此处。石桌上的酒坛与酒杯好像被她遗忘在脑后,一阵风吹过,花瓣飘扬落进白玉杯的酒水中,转眼间酒坛不翼而飞。 傍晚,清欢得到消息,一日崇弄国出现一个盗贼,此贼胆大包天竟敢偷到皇帝头上去了,自从御书房失窃,崇弄国皇上怒不可竭,吩咐大臣查查查。从那天开始全京城开始宵禁了,各位大臣一到夜晚更是闭门不出,枕着自己小金库方能睡着,一天检查不止两遍生怕自己贪赃枉法的罪证一不小心流出去供人观瞻,然后自家脑袋落地。 谁知这位盗贼猖狂至极,巡夜的京兆尹奉命追赶盗贼,没想到这位胆大包天的盗贼会在战神王爷的府上被擒拿归案,并且这位倒霉催的京兆尹查王爷小金库丢失多少的时候,一不小心发现了皇袍和玉玺。京兆尹顿时懵逼了,这位手握重兵的王爷是要谋朝篡位啊!当即连夜进宫禀报了皇帝,皇帝一听这还了得,他本就忌惮这位皇弟,没想到这位皇弟是要和他玩真的,于是连夜按兵不动宣云墨泽回宫缴了他的兵权,并且杀了他培植的亲信。 云墨泽身为异世来的修真者会束手就擒吗?答案当然是不啊!身为邪修的他当即就将欲擒拿他的侍卫送到地府找阎王喝茶去了。那一夜皇宫死尸遍地,惨不忍睹,当崇弄皇弟以为吾命休矣之时,未曾想云墨泽杀着杀着突然气不顺了,清欢知道是君凉薄下的蛊虫灵验了。没办法云墨泽只能运起轻功逃脱了皇宫,准备再寻个时机杀掉皇帝老儿。 崇弄皇帝被摆了一道,死亡即将来临的阴影吓得他差点大小便失禁,崇弄皇帝震怒了,没想到平日里朕对你如此好,信赖于你,你竟然不顾手足情谊。当夜下令封闭城门全国通缉这位谋朝篡位的前战神王爷,而事到如今这位人人得而诛之高价悬赏的王爷尚未伏法受诛,依旧在外逃窜,逍遥法外。 清欢眯了眯眸子,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云墨泽受伤了是肯定的,若是不趁他病要他命,恰当给予他致命一击,等他恢复元气事情就大条了。 还没等清欢细想,就有宫女来通知她这位新鲜出炉的国师去参加今晚的宫中宴会,四品官员以上携家眷皆能参加。清欢冷笑一声,心知这是暮淑帝笼络凤星的手段,并当即应下说明自己会参加。 待晚上日暮西山,月上柳梢头。清欢依旧一袭紫袍,玉簪轻束乌发,黑纱掩面。不过这次她并没有与君凉薄亲近坐在一桌,而是坐在暮淑帝下首,与暮淑帝右手边嫔妃相对,君凉薄上首位置,以示暮淑帝对她的看重。 宫中众人以及朝中大臣对这位神秘的国师早有猜测,从清欢落座身上打量的视线的不断就能看出他们浓烈的好奇心。清欢坐在那儿落落大方任人打量,无论是善意或是恶意的视线她皆照收不误,不过,当君凉薄的视线投在她身上时清欢身体还是一顿,复又归于平静。 哼,她正生气伤心着呢,不是与凤非烟呢眉来眼去吗?干嘛还这样看她,搞得她象个负心汉似的。 清欢瞟到君凉薄身边坐着的凤非烟顿时收回了视线,不是她不知道君凉薄这人多疑的本性,她猜测她这个御封的国师君凉薄早就收到消息了,她一恢复容貌脑海中第一时间想见的人就是他,可是君凉薄呢?原来她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他眼中的笑话,如今清欢不想解释了,任他随便猜想自己是什么人。 清欢端起一杯酒面纱下的红唇抿了一口,酒香馥郁,入口灼烈,是极品佳酿,可惜,她只感觉到满口腔的苦涩。 顺着凤非烟身边的人依次看去,果不其然清欢看到在她身边献殷勤的连臣奕,一身黑衣掩不住自身煞气的俊美男子,还有……传说中的佛子——浮生。至于云墨泽,清欢猜想如今崇弄皇帝正在通缉他,他也不敢出来蹦跶,至于其他美男嘛,剧情崩坏到清欢猜不准凤非烟已经收几位了。 这位佛子,据说转生几世皆叫浮生一名,转世轮回带有前世记忆,不知为何却迟迟不肯早登极乐,飞升成为真佛。传说其师父了恩大师论佛法精深程度亦比不上他这位徒弟,只待褪掉凡身便能成就金身。 清欢只能叹凤非烟好手段,喜欢遮掩自身气息藏匿在暗处的杀手暗夜,因她脱离黑暗待在明处,心之所向皆是我佛的出尘佛子,因她脱离山谷的静谧待在处处人情世故暗潮浮动的盛筵。 她只能冷眼看待这一切,暮淑帝话里话外都有拉拢撮合凤非烟与君凉薄的意思,只因她是凤星,而君凉薄是暮淑帝最宠爱的儿子。暮淑帝不能不做两手准备,一方面让清欢为他卖命,清欢所言他信一半留一半,另一方面做二手准备,利用凤非烟凤星的名头助君凉薄成就大业。 她能做什么?只能说最是无情帝王心,宫闱的肮脏算计每个人都驾轻就熟,看那些官宦之臣说话一套一套的哄得帝王开心,金枝玉叶又如何在这个皇权的时代全都仰仗一人鼻息而活。 慢慢她懂了,为何君凉薄执著于权势,因为只有到手的能力才不会背叛你。世间如此污浊,你我身在其中,皆不能幸免。 “大人,您怎么了?”耳边传来宫女一声声的问候声,语调那么暖,为何她还是感到心生寒冷。 清欢愣了愣这才发现她多饮了一壶酒,将暮淑帝与她攀交的朝臣全都晾哪儿了,瞧见暮淑帝眉间的不虞,清欢起身端起一杯酒,诚惶诚恐道:“陛下息怒,微臣不胜酒力,先退下了”说完她一饮而尽,任身旁的宫女扶着她往外走。 等离开了大殿,清欢屏退了宫女一个人晃晃悠悠往回走,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想太多了了,终归与人殊途同归,她不属于此地。 走到夏蝉知了知了地鸣叫,蛙声一片的湖泊,清欢眼角瞥到一道黑色的影子,也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抑或是酒精一阵阵涌上头,清欢的酒量并不好,她跌跌撞撞地走近一看,就瞧到了一袭灰色僧衣的浮生,月光下他眉目如画,道了一句佛偈。 浮生生性不喜太过喧闹的地方,于是他借机出了大殿在这湖边寻找一份安静,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眸,撞进了一汪波光粼粼的水眸,眸含春水,似醉非醉,正巧凉风习习玉人黑纱飘下,那一瞬间他眼里闪过诧异、惊艳,还有一丝复杂,最后终归于平静。 他接过空中飘扬的黑纱,虔诚地递过去道了一句:“施主,还是遮上比较好” 清欢见浮生低着头不看她,仿佛她是什么病毒似的,一看就能传染上,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清欢从他手上接过黑纱遮面,调笑道:“怎么?难道小和尚看一眼就万劫不复了?还是小和尚怕破了戒,不对呀,浮生你不早就破了色戒了吗?这下聊胜于无呀” 手离近些好似还能闻见那一阵掌中残存的清香,浮生双手合十又道了一句佛偈,压下那一阵心神荡漾,他想了想如实道:“施主确实有让人一眼万劫不复的能力。至于浮生破了色戒,这确实是贫僧的罪过” 清欢目光冷凝:“大师,佛祖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经上又有佛祖割肉喂鹰,你说我说得对是不对?” 浮生一愣,点点头:“施主说得对” “可是”清欢话音一转,一步一步走近浮生,逼得他一步一步后退,她接着道:“不知大师有没有听说过农夫与蛇以及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是人就不应该不分善恶,滥施仁慈。不然等待你的不是凶狠的毒牙,就是穷凶极恶不知餍足的獠牙” 身后是泠泠湖水,身前是步步相逼的美人,浮生顿住脚步低眉顺眼道:“施主教训的是” 黑纱下遮掩的红唇轻勾,清欢凑近他耳际喃喃道:“那敢问大师极品春|药难道只有水乳交融,销魂蚀骨可解吗?据我所知天下没有一味春|药非冷水不可解,只要中药者耐力惊人”说完她退了几步,拉开两人距离。 浮生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耳尖面颊通红,不知道是因为被人戳到软肋处,还是因为方才鼻间挥之不去的清香和耳垂处喷洒着的混合酒气的温热呼吸燥热了他的心。 他说:“是贫僧愚钝了,凤施主当时并不需要浮生解救” 见他识相,又解决一个麻烦,清欢心情大好:“还有小和尚不要对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肌肤相亲之后要负责的鬼话”她反问道:“你看凤非烟身边缺男人吗?与她肌肤相亲之人犹如过江之鲫” 浮生喃喃道:“可是师父要我入世,体味男女情|爱” 见他玉面含春,耳尖通红似要冒烟,清欢打趣道:“大师,你要谨记你师父要你体味而不是‘体位’啊”果然浮生又燥红了双颊,她再接再厉道:“想必了恩大师让小和尚你体会的是凡间平淡情|爱,那种感觉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满足,而不是一女侍几夫的荒谬情|欲”清欢越过他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水中倒影的弯月。 浮生注视着眼前目光没有焦点的少女,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说道:“浮生转生几世,入世轮回,一直追寻不到什么是男女情|爱,勘破不了情关”他不知道说给清欢听,抑或是说给自己听:“很多年前浮生亲眼见师兄与一女子爱的轰轰烈烈,那时浮生佛心已有瑕疵,想要寻找一处自己的明镜台” 良久他似是反应过来,向清欢一揖道谢:“多谢施主点醒浮生,施主的确与佛有缘” 清欢扑哧一笑,不过是她胡诌的还与佛有缘,真是折煞她了,她转身摆了摆手道:“就算小和尚说我与佛有缘,我也不会出家为尼的” 月上中天,浮生盯着清欢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良久没有回神,他转身双手合十再次道了一句佛偈,声音低声若蚊蝇:“你确实与佛有缘,只不过……”话音飘散破碎在微风中,微不可闻,徒留一句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亲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明天这个古言篇差不多就完结了,就是酱紫。请美人们称呼作者君为‘凉凉’,是不是很炫酷霸气吊炸天。不知道晋江又怎么抽风了,竟然可以投地雷!!!欢迎小伙伴们轰炸作者君,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凉凉做封面时发现原来的小说名字太长了,所以就改一个简单点的。选自最爱的诗人之一李煜《浪淘沙》‘梦里不知身是客’的下句‘一晌贪欢’,一晌贪欢,亦是虚妄。是说:贪图世间片刻的欢娱,其实不过是虚幻而已。 很符合凉凉爱做梦的性格。 第66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二十九) 与浮生说了一席话,清欢的酒意消了大半,在她以为她和浮生可能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听到浮生独自离宫的消息,或许昨晚见面亦是最后一面,浮生未曾与任何人打招呼,出了宫门就此销声匿迹。 那个受她逗弄就会脸红的小和尚,从此不复相见。 清欢明白没有人能永远相守在一起,做她这一行的更应该做好随时随地与人别离的准备。可是,她不会忘记有一天晚上月色正好,她满腹怨气,怨天尤人,恨不得要整个世界与她陪葬,满脑子中二病的思想,直到她遇见了一个小和尚,那个小和尚身上干净的气息给予她心神片刻安宁。 离别终归是伤感的,所以她学会了一如来时无声无息。 清欢在听雨阁沉寂了三天,宿醉的疼痛相伴一如昨日。这三天她未曾见君凉薄一面,或是君凉薄因为她的欺瞒迁怒于她不想见她一面。也许是她耳力太好的缘故,离她寝殿不远处的小花园整天传来凤非烟如猫叫发|春的娇憨声。 “君哥哥,快来快来” “哎呀,这处有蝶儿,你怎么这么笨呢?” “人家要这个嘛” 清欢知道凤非烟这是要向她宣战,显摆她与君凉薄之间是如何柔情蜜意,郎有情妾有意,暮淑帝对她这位儿媳妇是如何看重满意,但是清欢绝对不会出宫门一步。一方面是因为暮淑帝下令不让她去打扰君凉薄与凤非烟培养感情,经暮淑帝的查访他已经确定了凤非烟的特殊性,另一方面清欢借此机会暗中出宫,伺机打探云墨泽的消息。 果然没错云墨泽因为凤非烟在他心中的感官不错,他陪同凤非烟来到了天启皇城——郢都。在清欢这几日契而不舍的打探下,她通过暮淑帝的暗卫发现了云墨泽的作案身影。 或许是怕将事弄大,朝中四品以下官员府中皆出现了采花贼的身影。有的闺中小姐对云墨泽倜傥的风姿床底之间的高超手段所折服,反而对他魂牵梦绕。不过那是小半部分,大多数正待字闺中的小姐莫名其妙失了身,有的正准备嫁人,嫁妆等物一切都准备好了,却因为云墨泽一采花,羞愤欲死如今只能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有的因为年纪小还没有说人家,仅此一事,对未来夫君的臆想一下子扼杀到摇篮里。 被采花的姑娘失去了处子之身,有的敌不过心中那道坎直接上吊或喝毒|药死了,有的直接被家人一顶小轿送到了庵堂。都是小姑娘,还能隐瞒到哪里去,被自家宅斗至尊娘亲、老祖宗一问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招了。 由于最近京中稀里糊涂失了身子的姑娘突然剧增,郢都周围的庵堂寺庙一时之间香火鼎盛、人员爆满。就连分散在城中各处的棺材铺子一时之间棺材数量也供不应求,尤其是那奢华的上好的棺材,有钱人家偷偷订了许多,直接预订到了明年。 更甚者,往日姑娘、小姐爱参加的百花宴、群芳宴等宴会,一时之间也人烟稀少。这种采花行径直接威胁到京中有钱有权儿郎的美好性福生活,直接牵连到下一代,京中女子突然锐减,叫那些权贵世家的黄金单身汉肿么办? 于是云墨泽这厮的恶劣行径引起了天怒人怨,朝中大臣本来隐忍不发的行为,也因为同道中人过多开始在早朝上怨声载道,只说郢都竟然出现了采花贼,熟悉地踩点儿作案摧残还未开花的花骨朵,其中恶劣凶残程度令人发指。 京中权贵家尚未及笄的女郎变成了珍稀保护动物,每天不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院子里守卫的侍卫生生增加了三倍。世家大龄男青年本来还想再拖几年成婚,一遇此事门当户对的女子全都遭难,只能老牛啃嫩草,早早地定下了花骨朵,没办法,自家开|苞,总比采花淫|贼辣手摧花强吧。 三天后,京中开始动荡,暮淑帝盛怒,挨家挨户彻查采花贼出处,暮淑帝并将此事全权交给前朝皇子君祈处理。清欢明白这是暮淑帝在帮助君凉薄在朝中扎根,建立声望。 这天,清欢专挑京中女子不敢出门,满大街都是大爷大妈的时候出宫。她手中举着遮阳水墨纸伞,一袭紫袍逶迤至地迤逦而行。 她在大街上袅娜娉婷为的就是吸引云墨泽的视线,有如此美人怎会不想与她春风一度。毕竟清欢无论姿色容貌皆乃世间少有,人|皮面具一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不同的容姿。 正面来了一个金冠玄衣手拿折扇的俊美翩翩浊公子目光火辣辣地盯着清欢瞧,清欢这两天与无数人擦肩而过,早就练就了城墙厚的面皮,对这种视线基本上就是忽视之。 “诶,你……”下一瞬手腕被人握住,清欢心中一怒,虽说这两天不乏有骚扰之人,但也没有直接敢动手的,毕竟暗中暮淑帝派遣的暗卫不是吃素的。 清欢回眸正想呵斥一声或说些什么,却未曾想这人面容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公子是?” 俞强松开手中的温热滑腻的手腕,心中突然有些失落,他抱拳朝清欢一揖:“是小生唐突了佳人,姑娘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俞强” 清欢怔了怔,纳闷她已经换了样子为何这人还能认得她,再说两人只见过一面。清欢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面如冠玉,眼下不再发青看得出来他是真好了。 “我不认识你,最近男子的搭讪技巧已经如此炉火纯青了吗?”清欢越过他就想离开,俞强上前一步直接挡在她面前,有些誓不罢休的意味。 俞强看着面前眼含薄怒的女子,心中颇不是滋味,碧落山匆匆一面,那时他知道她是女子虽说她长得不好看,但当时他已动了娶她为妻的念头,这种事无关情爱,只是一眼钟情,他被药物折磨是她略施援手救了他。让饱受凌|辱沉浸在黑暗中的少年心中点燃了一盏明灯。 不过,如今一面黑纱也难掩她风华,想必她是不需要的吧。 “姑娘,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儿”俞强注视着清欢,目光里全是真诚:“不过……”他看了一眼街道上的行人,向清欢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他走。 清欢也不怕他耍什么手段,她不动声色地做个手势,让暗卫们按兵不动暗中跟随。 俞强带清欢到了城中最热闹最大的客栈,要了一个包厢,再三确认无人跟随偷窥这才禀明他此举的目的。 “姑娘,应该很纳闷我为什么能一眼认出姑娘”俞强眼神突然有些嘲讽:“其实不是我认出了姑娘,而是有人要我接近你,想必凤小姐是姑娘的仇敌” 清欢一愣顿时猜出了几分,原先让竹叶来接近她就算了,现在直接找一个男性来接近她,清欢不想猜测具体过程如何,目的她已经知晓了,终究是为了君凉薄。 “那你怎么没有答应她?”清欢疑惑道。 俞强面颊一红,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嗯……虽说我是纨绔吧,但是我也懂得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虚与委蛇我还是懂得”本来他是想顺水推舟即可以完成凤非烟的要求,也可以抱得美人归,但是现在不用想了,美人明显心有所属。 这下,清欢倒是对俞强刮目相看了:“说吧,她怎么威胁的你” 没想到恩人如此冰雪聪明,最主要的是明白他是清白的,好感动怎么办?俞强摸了摸鼻子:“她以我娘的性命威胁我”自从那天儿子好了之后,俞夫人这位宅斗骨灰级高手没少想办法找凤非烟的茬,下毒,买|凶|杀|人等等层出不穷。 “咳咳……”好像这些事的发生原因都是因为她,清欢薄纱下老脸一红:“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娘怎么办?” “没事儿,我会自己救我娘出来”俞强手足无措连忙摆手解释,生怕恩人感到愧疚,只差没说他娘皮糙肉厚了。 当初救他一命也是为了给凤非烟添堵,没想到这孩子好起来竟然会辣么纯洁,还挺可爱的,既然帮人就帮到底吧。 清欢大手一挥屋中立马蹦出来十个黑衣暗卫,大变活人什么的好爽有木有! “这十个人会去帮你,等救出来你娘将你们俩安置好他们会自己回来”就算说的再豪言壮气,这些人是皇帝老儿的也不是她的人,清欢忽然明白财大气粗是多么重要,那些总裁文里的男主为什么喜欢用支票砸人。 --------------------------------- 几天后,清欢去了君凉薄的寝殿,只见书房里不止他一人,热心的凤非烟就是来帮君凉薄破案的,当然身后若没有一大串美男,也要有几人跟随,在这里看到连臣奕和暗夜以及竹叶清欢一点儿也不意外。 进殿后清欢先向君凉薄福了福身,毕竟一个是殿下,一个是臣子。然后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殿下,陛下派臣前来辅助你破案” 尽管两人地位已不相同,清欢还是低下头不敢看他,害怕瞧见他看自己复杂的眼神。 “是吗?”君凉薄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抬眼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此,国师就来说说你的主意” 他亦没有讲师兄妹情面。清欢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一片清明。 “臣认为欲要引蛇出洞,需要足够的饵食” 在清欢说到‘饵食’的时候,连臣奕和君凉薄目光移到凤非烟身上,眼前不就是有一个妖娆堪称尤物的大美人吗? 凤非烟被他们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一急,双手环胸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是不会以身犯险的”说完她撩了撩头发,再说了还是她男人,她去勾搭个什么劲,不过……凤非烟看向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清欢,这不是正好有一个吗?想必阿泽他会很高兴的。 清欢忽视凤非烟意味不明的目光,应承道:“既然如此,那就臣来吧” 夜晚,花灯节,清欢一行人故意挑灯会所在地游走,此时她身穿凤非烟准备的红色衣袍,像是日本的和服又像是古代的汉服,据说由她所做,估计是凤非烟和众美男床间情|趣所穿的衣服。 清欢看了看裸|露出来的脖颈,行走间露出来的大白腿,心中暗道凤非烟真是好打算,虽然是破案这下子也将她的名声毁得差不多了,怪不得准备服饰时如此踊跃说是为了勾出淫|贼而打算。 夜晚灯火阑珊,朦胧的烛火映照出女子绝美的面容,氤氲之下看不清真切,清欢并没有戴面纱。 她忽略行人火辣毫不掩饰的目光,忽视君凉薄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意,随着人群四散开与他们失散。 清欢卸下腰间的酒葫芦,一口一口饮下,步伐婀娜,腰肢轻摆摇曳多姿,慢慢她被人群隔离开,身边的暗卫逐渐消失,清欢也不在意,她知道云墨泽这是出手了。 往年花灯节是在一处不高不低的山上,今年也不例外,各姿各态,多种形状的灯笼从山脚蜿蜒而至山顶,据说有情人爬到山顶拿到顶峰的那盏灯就可以与所爱之人相守一生。 等清欢缓步到达山顶,百姓越来越稀少,徒留灯火的照映,令她讶异的是云墨泽竟然没有趁机将她掳走。 昨晚他们计划由她一人吸引视线,若是察觉不对就在山顶埋伏。清欢猜测云墨泽有足够自负,凤非烟非常取她性命,果然她猜对了。 清欢不知道凤非烟给云墨泽传达的消息说半截留半截,只说让云墨泽多加小心,与此同时还将清欢的美貌夸赞了一番。云墨泽收到消息时心知君凉薄不能拿他怎么办,美色他是不怎么在乎,他只是想到那天清欢坠崖之时,他察觉到她体质之特殊,绝佳炉|鼎可遇不可求。 山顶了无人烟,察觉到暗处灼热的视线,清欢抿了抿唇,斜倚在山顶一块青色的大石头上,肩上衣服大开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下摆轻分随着她躺下的动作露出白皙修长的腿,根本不需要她故意撩起,衣服直接开到腿根处,似遮非遮。 青丝滑落胸前,不盈一握的纤腰,将胸前丰盈恰当凸显出来的抹胸,随着她仰头喝酒动作露出来的精致锁骨,纤细优美的脖颈,点睛之笔的眉间朱砂,一颦一笑尽得风流,真乃世间尤物。 清欢左手撑在石头上,右手执着酒葫芦,完美地将上身撑起展现了身体曲线的完美,今晚她青丝只是斜斜一绾,风吹过发丝凌绕妖媚无比。 清欢看着不远处的沟壑,心想就算这山不高,她也不要跳悬崖。没错,她已做好离开的准备。 在她愣神间,有人夺去她手中酒壶,执起她纤细的手指,在白皙的手背吸允亲吻,清欢回眸一看是云墨泽。 云墨泽一身黑衣,黑色眸子幽深,眼角勾勒着红色的眼线,朱唇红艳。随着亲吻清欢的手背,他眼眸直视着眼前女子的容颜,见她不反抗唇角轻勾:“果然纯阴之体就是与其他玩|物不一样” 怪不得连亲吻都如此敏感,原来这具身体是纯阴之体。 闻言清欢也不恼,那双清澈的水眸没有其他情绪,她朝云墨泽柔媚一笑,反手捉住他的手拉近距离,靠在他胸膛上,左手轻抚他的面容,水眸对着那双妖艳的眼睛,两人脸颊相距不过五寸距离。 她说:“亲爱的,既然玩够了你也该走了”袖口里的匕首蓄势待发。 云墨泽笑了笑,压根没在意怀中的美人在耍什么花招,右手擒住清欢优美的下巴,左手搂过怀中佳人,两人肌肤相贴,呼吸相近:“放心,如此尤物我必定不会暴殄天物”他的手指摩擦过她的唇。 见她出神,云墨泽凑在她耳垂边呢喃:“在想什么?” 清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说我在想你各种死,如何狗带?不过云墨泽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的唇已经触碰到清欢敏感的耳垂。 清欢笑的愈发不可方物了,左手从云墨泽的下巴往下脖颈、锁骨,最后在坚硬的胸膛处游移,朱唇轻启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他留有轻微胡渣的下巴,云墨泽下意识被这香艳画面刺激地身体如电击轻颤。 清欢一把推开他,与此同时袖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刺向他的胸膛,她站起身罗衫轻分,掩唇娇笑道:“我在想你如何死” 为提防有人心脏生于左侧,清欢特地寻摸了一番,如今正好一击必中。 仰面躺在地上的云墨泽起始并不以为意,作为修仙者他有灵气护体,一个小小的凡人奈何不了他,直到他发现周身的灵气运行不了,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他早就忘了。 他怒目道:“你是何人?对我做了什么?” 这时君凉薄与凤非烟一行人赶到,清欢并不准备搭理他们,她抬起穿着及脚踝的白靴子踩上云墨泽另一半胸膛,眉波流转间酥胸顷刻间烘托而出,她拂了拂脸颊边的头发,睨了他一眼:“送你去地府,不过……”你有没有来世还难说。 云墨泽将她最后咬唇说的话听得清楚,他瞪大眼,黑色的眸子变得赤红,和红色的眼线相得益彰有些妖邪。 “啊!!!”凤非烟没想到云墨泽竟然会死,她有些惊恐地转身扑进君凉薄怀中,没想到君凉薄身影一闪她刹不住步伐摔了狗啃泥。 君凉薄快速上前用外衫遮住清欢暴露在外的春光,纤腰一揽压向自己胸膛,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覆了上去,一改第一次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如暴风雨般热烈。 “唔……唔唔”在清欢张口欲言的瞬间君凉薄将舌头滑进她的口腔,攻城略地,勾起她的舌尖不住地吸允,直到将她舌根吸允的发疼也不松口,好似是要向人宣告着什么,清欢被逼着吞了许多他的津液,直到她被啃咬的红唇发肿,身体软得似一汪春水,君凉薄才放过她。 清欢挂在君凉薄身上,两颊生艳,腿软的靠腰间的大手才能站立。尼玛,这技术也太好了点吧,若不是开始在她唇齿间舌头跌跌撞撞差点将她嘴唇咬破,她绝不信君凉薄这娴熟的技能是个雏儿。 君凉薄扫了一眼地上瘫软似死狗的云墨泽,眼尾瞟到清欢两腮浮现的嫣红,眼梢含媚甚是勾人,他有些不虞地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膛,以免被别人看到。其实君凉薄到山顶很久了,他一直在暗处是凤非烟一直拦住他说怕打草惊蛇。方才怀中人与男子亲近的一幕瞬间点燃了君凉薄满腔的怒火,既然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最厌恶不知死活的人染指。 指尖寒光闪烁,只听‘嗖嗖’几声,云墨泽脑袋上胸前各处要命大穴扎上了君凉薄的银针。 弑魂匕在不住地吸收他的灵魂能量,云墨泽狂怒地看向君凉薄和他怀中的清欢,眼睛圆睁,目呲欲裂,他大笑道:“好,真是好极了,没想到一个破落的下界竟然还有能杀死本尊的人” 他瞥向凤非烟身后的人,大喊道:“红梅,你还在等什么,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他话音刚落一道破风之声从清欢身后响起,清欢回眸看到避无可避的箭矢飞来,她瞪大瞳孔下意识将君凉薄推离身边。 竹叶伺机飞身将离开君凉薄身边的清欢抱入怀中,身体一跃躲开飞来的箭矢,冰冷的匕首对着清欢的脖子只有一寸之远。 云墨泽看向竹叶神情狰狞痛苦,弑魂匕终吞噬了他的灵魂,他声嘶力竭地喊道:“红梅帮我报仇”随后眼睛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君凉薄冷冷地看着红梅:“放开她”红梅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眼中似是不屑。 凤非烟方才亲眼见君凉薄亲吻清欢的一幕心中怒不可竭,她费力讨好的人不仅对她爱搭不理,而且还对她视为眼中钉的贱人亲昵,凤非烟眼里闪过疯狂之色,她大叫道:“竹叶,不,红梅,看在你在我身边时间不短我尚待你不错的份上,杀了她”声音尖锐。 连臣奕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凤非烟,完全没想到心中善良完美的白月光会是心思恶毒之人。暗夜看了凤非烟一眼就转移了视线,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心中却在扪心自问这样陌生的嘴脸会是救他于危难之中不计回报的烟儿吗? 红梅无动于衷,完全将面前几人说的话当作耳旁风,缩骨之术已让她的身高恢复正常,她是个比清欢还要高挑的冷艳少女,她将匕首移开一段距离,低头在清欢耳边轻叹,她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并不是世间最悲哀的事,世间最凄凉不过,你我皆是女儿身,而我永远追赶不上你的脚步” 清欢一愣,下一秒红梅已经松开她,袖箭连发欲将离她不远处正在叫嚣着让清欢死的凤非烟掳在身边,却没想到暗夜上前护下凤非烟,最后她看了清欢一眼,眼神复杂缠绵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她轻启红唇低喃了句什么,死抱着暗夜跳下悬崖。 她清晰地看到那是两个字,不是她如今的名字千语,不是她的名字清欢,她叫她——大人。 从灵魂传来的痛楚让清欢撕心裂肺地疼,她好像身在一处漫天火焰纷飞的地方,火蛇叫嚣着欲吞噬她的灵魂,红裳与青衣翩飞遗落红尘,她是谁?她是谁?你是谁?清欢不知不觉红了眼,耳边有人温柔地呼唤:“语儿” 那一瞬清欢非常冷静地反驳道:“师兄,语即玑也,我名千机” “你这个扫把星,有你没我,我要杀了你”暗夜与云墨泽的死已经深深刺激到凤非烟,尤其是看到连臣奕目光里的不可置信就像对她的讽刺,凤非烟抽出连臣奕腰间的剑朝清欢冲了过去。 清欢推开君凉薄挡在他身前,她眼中难掩沧桑疲累,双手交错做了个手势,口中有声道:“吾以天山一脉第七代继承人身份起誓,吾在此诅咒仇人凤非烟永生永世得不到自身幸福,爱她宠她之人皆会离她而去” 话音刚落她见君凉薄打落了凤非烟手中的剑,接着她身子一软,好似听到一声:“千机”声音震响了山谷,鸟兽俱散。 似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清欢躺在君凉薄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气血翻涌身体遭到反噬痛苦至极,两眼瞪的大大的,满含不甘。 她说:“师兄,我算来算去你我还是悲剧,终归是有缘无分罢” 清欢艰难地张了张唇咽下喉咙里涌出的鲜血,不想让离别显得太痛苦,她喊道:“师兄” “嗯,我在”君凉薄看着怀中痛苦的人,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两臂轻轻地环着她,生怕手中的力气过大,怀中佳人的芳踪就这样消失了。 与天道作对擅自诅咒大气运的女主,清欢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不过她心念念的问题一定要问:“我漂亮吗?” 心脏就像有人在撕扯,痛的不能呼吸,君凉薄有些痛苦地应声道:“漂亮”似是觉得不够他补充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清欢攥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死前作的最后挣扎:“师兄放心血咒我早解了,你……不会死,我知道师兄……是做大事的人,咳咳”发青的朱唇逐渐溢出黑红色的血沾染了她胸前的衣襟。 “别说了”君凉薄低吼道。 “初一十五别忘记给我烧纸,多准备些酱香,鸡……爪”说到最后一个字,嘴角开始溢出大量黑红色的血液,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视线早已经模糊,看不清眼前人的轮廓。 “好”君凉薄应声道:“只要你无事,以后想要多少有多少,乖,你不会有事的,师兄是神医怎么会让你离开我”君凉薄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医者,他连忙上手给清欢把脉,从怀里哆哆嗦嗦掏出保命药丸往她嘴里灌,可惜已经药石无灵,药丸黏在她唇边就是咽不下。 “噗”清欢抑制不住又再次呕了一口血,唇边的药丸被她吐了出来,她嘴唇蠕动了几下,君凉薄没听清倾身靠近,只听到:“师兄,以后再有喜欢的女子,一定要让她吃饱饭”话落她的手无力垂下,再看已经无息。 “我只会为你洗手作羹汤”微风吹过,带走君凉薄细碎的呢喃。 君凉薄看着怀中了无生机的人儿,良久才伸出手为她阖上双眸,只是那双眼再也不会氤氲一片水雾弥漫,可怜兮兮地叫他“师兄” “我心悦于你”若往事随风,此情不过烟花碎。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被锁了!!!绝对没有大尺度。审核的大大们,求通过!!!放过小人吧!!! 第67章 古言甜宠师兄妹(完) 烟雨浩渺,袅袅江南,似雾又似纱,烟笼寒水月笼纱,重重掩映的山峦被遮在薄雾之中,似蹙眉颔首的仙娥,一叶扁舟泛在清澈的湖面上,任水波荡漾,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微微低头在她眉间印下真挚一吻,无关风月,无关情爱,人是他珍视的人,可惜,再也醒不过来。 那天她在他怀中逐渐流失了生机,幸好有师父现身续命,才得一线生机,代价就是他的心头之血。 艳糜浓稠的血液从胸前渲染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不管不顾手中握着弑魂匕希望插|得更深入一些,然后一夜白发。 师父见此大笑道:“痴儿,痴儿啊!两个人都是痴儿”最后他见师父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又哭又笑,自此疯癫,天下不再有天机老人。 他无惧无痛,血之彼岸花染红了她的唇角,衬着眉间暗淡的朱砂痣愈发妖艳。 他轻唤她:“语儿,师父说你如今的状态与那活死人没什么区别,若你不回来师兄去找你好不好?” 他已经能想到她临死之际所做的艰难抉择。 不过,沉睡的你不会再孤单,你不是喜欢自由吗?我陪你看烟波浩渺的江南,陪你看大雪纷飞的雪山,陪你看落叶缤纷的深秋,陪你沉睡在炎热的六月。 为何你还不苏醒再看我一眼?难道我白发相随追寻不回你的爱?我愿与你生死相依,只求你再睁眼看我一眼,一瞥就好,否则我会忍不住徒留你一个人忍受这漫漫人生路,再次将你圈禁我身边。 千机也好,千语也罢,我不求你能帮我掠夺江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承认了,我始终渡不过你给我布下的劫,躲不过你的温柔缱绻。 每天夜晚我总会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她亮晶晶地看着我道:“那我吃你” 你看我多笨,连你直白无比的情意都听不出来。人人皆说玉郎心思九曲十八弯,我学会了以复杂的意思去揣摩他人,却听不明白你最朴实无华的暗示。 也许爱情真是毒|药,触之必死,我和母后一样都逃脱不过孤独一世的命运。千机,你不是会算命吗?那给我算算我为何会对一个痴傻的女人动心,会为她放弃大好河山不顾,洗手作羹汤只求她能醒来看我一眼。 那你再算算我是何时对你动了情,不愿抛弃谪仙的外衣?算算你为何拼死也要结束与我的宿命纠缠?我倒情愿你当日诅咒的是我,是否只有这样才不会暴露你抛下我的冰冷事实,残酷的你亲手将我推下情爱的深渊,没有拉我一把,亲眼见我不知沉沦。 傻傻的还以为自己才是掌控全部的那一个人,当初的我真是天真,如今有再多谋略也改变不了你沉睡不醒的事实。 面对我这个榆木石头,我明白你心累了,这次换我等你回头看我一眼可好。 你放心既然你不愿意让凤非烟好过,我也不会放过她。我派遣暗卫一直跟随于她,却没想到她这么有能耐,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男子,根本不需要我去做什么,不知是你对她的诅咒生效亦或是她心中凄惶,性情大变之后那些男子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她身边。 对了,还有对你一直纠缠不久的小丫头,想起她跳崖之前那番话我就生气。不过我知道她对你还是不同的,当然我在你心中才是最不同的那一个。 等我的人到达崖底只发现两具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从崖下凌乱残破的树枝与滚落的石头可以看出当时两人之间的打斗多么惨烈。 小舟上,白衣男子低眸对怀中的紫衣女子不住地呢喃声在荒无人烟的山涧不断回响。 良久,他说:“师父说的很对,你我就是纠缠生生世世” 白衣男子遥望远处绵延不绝的群山,许是太阳破开重重迷雾太刺眼的缘故,他的眼眶湿润,落下一滴泪滴在女子的面上。与此同时,女子侧对着他的眼角不知是被水雾氤氲的缘故或是其他,亦滑下一滴泪珠。 薄雾袅袅,那一瞬白衣男子好像看到有一女子正撕开雾霭对他微笑,她乖巧地道:“师兄” 天启国,昌平末年,暮淑帝崩,留有遗诏其膝下皇子君祈继位,史称凤帝。凤帝即位之初囚凤星与各国皇子将军以令四国,三国不从,第二年四国混战激烈程度达到至高点。凤帝亲自领兵长达四年征战,后于凤帝登基第五年冬统一四国,国都定于郢都,定国号为羽,年号永宁。 永宁二年,凤帝长年征战暗伤不治而崩,选暮淑帝第五子继承皇位,史称建安帝,建安帝继位后仍沿用原年号,听从凤帝遗诏将一陌生女子与其合葬。 永宁四年,有猎户称曾在一处山上见过一对男女,那男子就是已逝凤帝。亦有曾经的天启国官员辞官回乡之后说在水乡见过一对神仙眷侣,男子与凤帝有极为相似,女子与曾昙花一现的国师大人身形颇为相似。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真也好,假也罢,事情的真相已随往昔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 “叮!欢迎宿主回归” 清欢再睁眼已经身处空间之中,望着眼前熟悉的冰冷不带人气的摆设,她不知今夕是何夕。 临死之际她想起师父在她耳边轻语的几句话,“语儿,当初我承凉薄母亲的情,将他带上天山,他骨骼清奇,我特意将他做成药人,他一骨一肉皆能解百毒治百病,若你想多活几年可取他的心头之血,就算不能解你身上的诅咒,也可使你续命” 她听到她问:“有几层把握?” “活命之机大约三成” 她又问:“需要多少用量?” “整个心脏之血” 她阖上了眸子,叹了口气,道了一句罢了。终归只有三成微小几率,她还是不要赌了,就算留下的复制体能活,没有了君凉薄还有什么意义。 清欢伸过手一如既往将手心贴到水晶球上,随着情感的抽离她心中的悲伤逐渐消散,最终恢复面无表情,好似方才为情要死要活的人不是她。 书桌上系统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她面前,熟练地用湿漉漉的粉舌舔了舔前肢,等清欢情绪不再波动起伏,开始严肃地对她作出宣判:“由于此次任务宿主任性地寻死,导致不能亲眼见证穿越者被驱逐的过程,经研究以后将会剥夺宿主对剧情全部的知情权” 清欢想起在上个任务世界她并没有死成,而是被吊了一口气做了三年的活死人,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只有漫无边际的沉睡与黑暗,直到君凉薄对自己说了一腔肺腑之言她才得以留下复制体离开那个地方,想必这就是系统对她任意轻生的惩罚。 她想了想说道:“我错了,生命是如此珍贵”从一开始系统给她普及知识,听系统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若魂体消失再也不能复制出第二份。生命如此可贵,再有下一次就算那个身体病入膏肓,她也不会轻易结束自己。 系统斜躺在桌面上有些慵懒地眯起猫眼,他的声音难得低哑暗沉:“知道就好,以后宿主得到的剧情和人物记忆依任务难度的多少而定,并且上个世界得到以及学到的知识与技能不准带到下一个世界,若想要改变现状宿主只能在任务世界中现学,懂?” 即使被剥削的一点儿也不剩,清欢也只能点点头:“明白”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这次宿主擅自结束自己的性命,所以被惩罚停留在任务世界三年,下一次若宿主再犯”系统眯了眯猫眼,语气冰冷:“等待宿主的将是天雷炼魂” “不会了” “好的,亲爱滴宿主,接下来你准备休息一阵子或是继续?”系统趴在桌面摇了摇尾巴,水灵灵的猫眼眨了眨很是讨喜。 清欢看了一眼毫无人气的空间,垂眸道:“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应各位美人的要求,番外就是酱紫,撒花撒花~~~ 作者君在很认真地走剧情哦。下一个故事娱乐圈文,闷骚深井冰型男主,求包养。 女配逆袭系统 第68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一) 化妆间中,不久前才结束一场亚洲小型演唱会,清欢正乖乖坐在椅子上让人给她卸妆,这时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接着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冲到她面前,清欢默默睁眼,只见她的经纪人郑姐手上正拿着一张照片对她贱兮兮地笑。 郑姐见她睁眼,笑得更贼了,她一屁股坐到化妆台上,臀部之丰满顿时将那些瓶瓶罐罐挤到一边。化妆师无奈,作为清欢的专属化妆师同事一场她熟知郑姐的脾气,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和清欢一起期待她在卖什么关子。 郑姐右手拿着那张没有几寸的小照片,快速在清欢眼前晃悠一下,她贱笑道:“你看这是谁?” 虽说她眼神不好,但眼力还是有的,照片上一个大约一两岁的光头小屁孩撅着白生生的小屁股正对着镜头笑。清欢撇撇嘴,一副你很无聊的表情:“哦,这不是郑姐你小时候光着屁股还剃了个光头的照片吗?!” 郑姐脸一僵将那个有些发黄的照片朝左手拍了拍道:“什么是我小时候,这分明是你”说着她笑得又贱又欠扁,特意凑近让清欢近距离观看:“瞧这蹭亮蹭亮的小光头,瞧这撅的老高的嫩屁股”郑姐用涂了红指甲油的食指点了点照片上人一毛不生的脑袋瓜以及白生生的小屁股。 清欢整个过程都是:(⊙o⊙)。 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糗照,清欢老脸一红,她真的不记得了。再说原来郑姐还有收集幼童裸|照的癖好,清欢以一种很微妙不可说的眼神盯着郑姐看。 郑姐被她看的老脸一红,嘴角的笑明显挂不住了,她有些讪讪地收回照片又摸了摸鼻子:“咳咳,别一种我有什么特殊癖好的眼神看我嘛!这还是上次我去你家拜访伯母死拉着我让我看的,我只是看着可爱就顺手要了一张” 天啊!她容易吗她!不仅要做老板与清欢之间的双面间谍,而且老板自己不好意思去见丈母娘让她代劳就算了,她很认真地将自家艺人从小到大的老底儿与糗事探了个门清,老板还让她写心得与报告。尼玛,这从小到大鸡毛蒜皮的小事多了,老板你为了自己下次上门时和丈母娘有话聊,让我将每件小事都写得巨细无比这是要人命呢! 于是郑姐趁丈母娘不注意立刻撸了一张照片,准备给老板交差,希望老板看在照片上嫩呼呼的小人争取对她宽大处理。 清欢有些狐疑地瞅了郑姐一眼,然后想起郑姐八面玲珑的本事不放心地警告她一句:“不准把这张照片给萧祁看” 郑姐连忙点头,站到一旁等着,以眼神示意化妆师继续卸妆。至于给与不给这个问题,将在外令有所不受,姑娘,如果总裁主动要看你就不要怪我了,我一直很被动滴。 清欢卸好妆就跟着郑姐他们离开了会场,他们是从后门出去的并没有碰见多少粉丝与记者。一出会场就看到停在偏僻无人之地的保姆车,如今是晚上十一二点,周围静悄悄的,一阵风吹过还带着深秋的冷意。 一推开车门就看到车后座规矩坐着的优雅身影,男子身穿严谨的黑色西装,皮鞋擦得蹭亮,他上身后仰低着头手中正把玩着什么,额发低垂遮盖住眼睛,五官被阴影遮蔽看不清,车内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头发上,晕染出一个个墨色的光晕,随着车门的打开,他的目光追随着她,俊美的五官暴露在灯光下。 清俊深邃的脸庞,双眉入鬓,狭长的双眸,尤其是堪比星辰般璀璨幽深的眼睛,好似有一道道漩涡欲将人心神吸进去,坚|挺笔直的鼻梁,薄厚适中的红唇。最吸引人令人无法忽略的是他身上如经年陈酒般醇厚沉淀下来的气质,整个人俊美无俦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清欢见萧祁竟然在车上先是呆了呆,然后和以往一样上了车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有些委屈地嘟了嘟唇歪在他肩膀上假寐。 他们两人因为清欢演出的缘故已经一个月未见了,若是以往清欢看到他在顶多冷着脸话也不说一句躺在车椅上直接睡觉,必定离他远远的,可是如今……萧祁先是身体僵了僵,最后慢慢放松了周身的气场,低头注视着怀中女人写满疲惫的小脸,然后动了动被她枕着的右肩。 清欢以为他不愿意让她倚着,但是睡意涌上头她也懒得动,皱了皱小鼻子,闭着眼睛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别动”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充满撒娇的意味。 萧祁立刻不敢乱动了,其实他刚才只是想搂着她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而已,但是小女朋友方才是在向他撒娇吗?萧祁勾了勾冷硬的唇角,由于长年嘴唇抿着不笑的原因,笑得极为扭曲。 而郑姐他们在看到boss的一瞬间,立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只剩下坐在副驾驶座与司机为伍的郑姐一人。这次演唱会之后会有两天休息时间,郑姐明白员工们不想做这个电灯泡感受老大生人勿近的气场,她很开明地放行了。 可是,由于保姆车驾驶位与后面是隔离开的,郑姐无意中瞟到后面boss大人笑的极为扭曲的笑容,她立刻抖了抖小身板,好像拍恐怖片有没有,最主要的是boss竟然笑了,脑海中浮现出往日boss大人杀伐果断英明神武的形象,郑姐再看了一眼如今笑得傻兮兮的萧祁,果然恋爱能拉低智商哇! 沉浸在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的郑姐无意中瞄到boss大人阴嗖嗖的小眼神,立马拉上了隔挡视线的帘子。老板啊!奴家不是故意知晓你情商低的,求不要杀人灭口,求放过。 萧祁是从一场例会中抽出空来的,注视着肩膀上睡的歪歪扭扭不时朝他怀里歪的小女人,他的目光无比专注,良久见清欢睡的不舒服,随着车的行走脑袋一点一点的,他皱了皱眉。 萧祁一直以来是个严谨到古板的人,譬如他扣衬衫上的扣子总是喜欢扣到最后一个,譬如他穿的西装必须被熨烫的一个褶皱都无,譬如穿什么样的西装就要配上什么样的领带…… 萧祁想了想还是随手将脖颈上的领带解了,低头看到西装外套上的扣子可能会膈到她的脸,他一手揽着怀中的人不让她歪倒,一手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衣。可能是怀中的人被他的动作弄醒了,萧祁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她又嘟囔句什么,往他怀中一歪又睡了过去。 温热的呼吸贴着丝薄的衬衫,随着呼吸的起伏一点儿一点儿好像可以透过他的衣服吹拂在他腰间的皮肤上,这下萧祁连动也不敢动了,怀中人许是感觉到冷双手抱着他的腰贴得更紧了,软糯的小脸还朝他腹部蹭了蹭。 萧祁呼吸逐渐变得紊乱,良久察觉怀中的人睡熟了,这才将另一只胳膊上挂着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睡得嫣红的小脸,纤长浓密的睫毛,白嫩的肌肤上浮着红润的光,小巧的鼻翼,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微张,趴在他身上温软的娇躯随着呼吸不断起伏,萧祁注视着清欢脸庞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 就这样,一路上一人酣睡一人凝视持续到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小天使,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69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二) 这次清欢的攻略对象就是萧祁。 在这个世界她的名字叫艾小雨,是个独生女,家庭只是小康水平,父母只是在一所初中教学的老师,艾父是一位数学老师,艾母是一位音乐老师,祖上一家几乎全是教书先生,说是书本网也不为过。 艾小雨却是这个家的异类,经艾母从小对音乐的耳濡目染,她不想继承父母的衣钵成为家里第三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她反而是想成为一名歌手。艾小雨也有这个资本,她的嗓音空灵,唱情歌时也可以变得嘶哑低沉,随意转换。 从小到大在音乐方面她得了无数奖项,因为艾母想把她培养成温柔贤淑有气质的女孩子,钢琴古筝等乐器更是玩的信手捏来,不仅这样她还非常喜欢跳舞,在音乐方面几乎可以说是全能型人才。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没有听从艾父艾母的意思报考师范学校,而是报考了京都的音乐学院,最后她以优异的成绩也被这所学校录取了。 可是,艾父艾母不放心啊,因为只有这一孩子,还是个需要将养的女孩,他们都不放心自家闺女远离父母到外打拼,尤其是自家孩子还是个路痴外加脸盲,一不小心被拐卖了怎么办?! 最后艾父艾母终究是没有拗过艾小雨,她孤身一人来到了京都,并且当听说京都某电视台正在举办女子唱歌比赛,她也满怀信心地报了,凭借她多年的底子直接杀出重围,一鸣惊人。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与萧祁的狗血相见。经电视上的选秀节目一炮走红之后,艾小雨作为第一名被天娱娱乐公司挖走并签下了合同,而萧祁就是这家公司的总裁。 最坑爹的是刚到公司的那天,因为接待人堵车没到公司,艾小雨在接待室喝了五杯咖啡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公司转呀转找厕所,上完厕所后却找不到回去的路。 天娱娱乐不止签了清欢一人,第二名第三名都签了,于是某个嫉妒她获得第一名的妹子看不惯艾小雨总是一副高傲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她很好心地帮艾小雨指路直接给她指到了总裁室,据听说天娱娱乐的老总最讨厌这些想上位的小把戏了,她很期待艾小雨的下场。 最苦逼的是艾小雨根本不是高傲不将人放眼里,她压根是看每个人的长相都差不多啊!当然男女还是能分出来的,只要女的不太男性化。她就这样( ⊙o⊙)迷迷糊糊地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晃悠了三圈也没有进去,路痴加面瘫的孩子伤不起啊! 于是刚出电梯的萧祁就这样站在一旁观看犯蠢的艾小雨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三次,他以为是哪个欲勾搭他的新人也没有在意,最后还是接待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 再次相见萧祁对她是有印象的,毕竟艾小雨容貌属于那种肤白貌美腿长的美眉,尤其是清新脱俗的气质让人一眼难忘,但没想到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是?” 经助理好心的解疑萧祁才明白这姑娘原来不是故意在吸引他视线,萧祁本来就对她一眼有感觉,这下连最后的疙瘩都没了,于是他仗着自己在天娱的身份就将这朵还未开放的花骨朵圈养了,艾小雨小姑娘肯定抵抗不了总裁大人的权势,无奈被镇压成为了萧祁的地下女朋友,当然‘地下’一词是艾小雨要求的,因为那年她才十八岁,而萧祁已经二十八岁,她对这位霸权的老男人很嫌弃,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 当然,看到这里你以为男主、女主都有了,那你就错了,他们之间没有强取豪夺,总裁也不炫霸酷拽吊炸天,如你所见萧祁是个很严谨古板的人,而艾小雨不是个自强不息的女青年,她只是一个冷淡不爱搭理人的脸盲路痴女。 所谓的总裁不邪魅,女主不白莲,这个故事就有趣了,他们只是一个重生系统文里的炮灰。真正的女主是个伪重生携带全民女神养成系统,被系统坑以为艾小雨所有的光环成就全属于她,心狠手辣绿茶婊一枚。 而这个世界原本真是小白兔被邪魅男主强取豪夺加圈养的故事,清欢提高了待遇升成了女主,当然前面加个‘前’。 晏青上辈子只是个在剧组跑龙套的小演员,连末流明星都算不上,她同样也参加了那场唱歌比赛,不过因为她的嗓音问题她在第一场就被评委刷下来了。从此就开始在剧场找点小活儿干,演的不是尸体,就是连脸都不露的路人甲或者是替身演员,没有在演艺圈发光发热的原因也是因为晏青长相太平凡,她是属于那种扎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类型,并且因为贪吃甜品她体形比一般人圆润,所以连一个花瓶都做不了。 在她三十五岁那年冬天因为威压损坏,她在做替身的时候从高空中摔下,面目全非。在她死去的一瞬间被所谓的系统附身带她回到了她二十岁那年。当然,因为是‘伪’重生,其实晏青她压根没经历过那一切,所有的真相都是系统告诉她的,只不过是她一梦。而系统选中她是因为她隐藏的本性足够狠辣,做事情可以不择手段。 全民女神养成系统开始逐渐改造她,但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改变的,尤其是那些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就算有系统开的外挂,在电视台唱歌比赛中,晏青也只得了个第二,没错就是‘好心’帮艾小雨指路的那个第二名。金手指也不是平白得来的,这个所谓的全民女神养成系统同样发布的有任务。 清欢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至于这个系统有多高级她也不知道,据她的系统说这个全民女神养成系统没有她的高级,只不过是个劣质的残次品,专门掠夺每个世界的本源以补充能量,晏青只不过是它众多选中者其中的一个。 是的,这个世界并没有男主。在这个世界本源消失崩塌之后,全民女神养成系统带着晏青的灵魂逃之夭夭了,天道降下天罚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在三千世界中,而晏青只能在其他世界一次次帮系统做任务,继续替系统卖命。 在知道了这个系统的可怕之处,清欢突然感觉自家系统真是太好了,就连往常冰冷的电子音听起来都辣么可爱。 有时她想系统那所谓的压榨,何尝不算是对她的一种历练,天道并不是瞎的,不该存在拥有的东西绝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也是系统对她的一种保护。 不过她在书房的书籍上曾看到过,也听系统提到过,这世间有超脱天道不受世界法则约束的存在,只要你足够强大,时空法则由你制定。看到的那一瞬间,清欢眼里闪过艳羡与向往,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强大的存在。 如今,晏青已经得到系统三年,这三年来她比清欢成长的更快,无论是系统提供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曲,还是清欢觉得熟悉的那些电视剧剧本、电影,都使年仅二十三岁的燕青成为影视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相比于她如今的成就,清欢还只是在歌坛蹦跶的小天后一名,确实不够看,这还是在有萧boss的大力支持下。不过,清欢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贪多嚼不烂,在她到来这个世界之时她也只是按照原身的计划在走。 晏青还并没有给清欢下多少绊子,由于萧祁的保护她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时不时给清欢找点小麻烦也被她化解了。而清欢要做的就是抱紧萧祁这根粗大腿,时不时给晏青顺遂的人生路上添添堵,毕竟爬得越高将来才会摔得越惨。 第70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三) 等回到萧祁给她买的别墅,清欢就醒了,毕竟谁能忍受别人连眼眨都不眨火辣辣的目光还睡得香甜,清欢一向浅眠。她没有睁开眼以防两人尴尬,两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进行进一步的肢体接触,当然萧祁肯定能忍住,清欢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于是萧祁直接抱着‘睡得香甜’的清欢来到她的房间,然后他自己回房了。 说实话,谁能想到她和萧祁男女朋友三年连个小手都没牵过,至于床上更深入一点儿交流就更没有了,他们两人基本肢体碰触就是挽一下胳膊,他握着她的手腕。 清欢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床上软绵绵的感觉真是爽呆了,这就是萧祁,只要他确定你是他女朋友,他会挖心掏肺地对你好,她房间一系列的用品都是萧祁特意准备好的。 清欢再次在床上滚了一圈,感叹道这种好男人去哪找啊!尤其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到外边找野花偷吃。清欢忽然想到萧祁情商这么低,不会他根本想不到怎么与女朋友相处吧?! 清欢想了想觉得可能性非常大,为了补偿这个老男人明天她就让他拉拉小手吧。想着想着清欢逐渐坠入梦乡,她已经有一个月没睡一场好觉了。 清欢没想到昨天才夸萧祁不偷吃,结果第二天报纸上就刊登了萧祁与一名长相妖艳的女星的艳照。 当时清欢正在别墅里的练舞房练习每首歌的舞步,因为是工作原因萧祁在家里订了各个娱乐周刊的报纸。于是清欢练完舞蹈出了一身汗正准备去冰箱里拿瓶水,坐在沙发上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报纸上鲜红鲜红的大标语以及占了整个报纸封面的大照片。 那是一张背影照,好像拍得匆忙照片有些模糊,但是也能看出萧祁以及一位身材火辣的女星贴的多近,从背影上看两个人好似在接吻,看到这张照片清欢直接笑了。 果然不一会儿郑姐就打来了电话。 清欢看了一眼被她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里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不出所料全都是郑姐的,萧祁的一个都没有,她这个手机号知道的人就只有那特定的几个,萧祁并没有打来,清欢说不出是失落或是黯然。 在铃声即将消失瞬间,清欢还是划了接听键,紧接着郑姐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那个小雨啊,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吧?你知道咱们演艺圈就喜欢捕风捉影,你千万别当真” 电话那边郑姐几乎是汗如雨下,这老板如今在开会还不知道这事儿,如果她没能处理好这小两口分了,她真的会死拉死拉的,不仅老板那边不好交差,她自己都想以死谢罪了。 萧祁与清欢两人郑姐看了三年,一开始她并不看好他们,可是老板就想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认清欢了,看着老板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刚开窍的小青年似的,作为老板得力的手下郑姐是非常开心的,但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清欢那边才软化下态度,两人昨天才温情一番,老板这N年都不出一场的绯闻,这回直接上重量级,郑姐想杀那个绯闻女主的心都有了。 清欢“嗯”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等那边郑姐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清欢笑了笑说道:“没事,本来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呀,萧祁他想找谁找谁”看,她贤良淑德吧。 电话那边郑姐听到清欢的笑声差点被吓尿,姑娘,你笑得那么阴森,这叫没事! 郑姐知道是女人就喜欢说反话,她立马解释道:“小雨,小两口不要生气,我对天保证总裁他对你真是忠心不二,一腔热血。你看这些年他身边有其他女人出现吗?!他只有你一个女人” 由于是地下恋人关系,知道清欢与萧祁关系除了身边的郑姐还有萧祁的秘书陈戈,就只有萧祁派来替清欢做形象化妆的专业团队。 清欢的语气非常之平静,她淡淡道:“是吗?我这老人不如新人了,他另找新欢也是明智之举,趁我还年轻大不了分手” 果然清欢说完这番话郑姐在电话那端不断表忠心,说萧祁的优点,她都插不上嘴简直是电话轰炸,对于此清欢也没有接着听,她直接丢下一句:“晚上七点来接我,否则……” 否则什么清欢也没有说,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毫不顾忌那边郑姐忐忑的心情。 萧祁一改晚上九点下班的规律,五点半就回了家,他回到家时清欢正在吃烛光晚餐。别想多,她不会做饭专门在酒店订的一人份,由于她身份的特殊家里连个佣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钟点工定时来打扫。 于是萧祁一打开门就看到在客厅吃的正香,将牛排切的咯吱咯吱响的清欢。看到的知道她在切牛排,不知道的还以为盘子里的牛排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萧祁是听郑姐说清欢要跟他分手推了几个会议又放下手中很多事没做特地赶回来的。 清欢听到玄关那边的动静也不抬头,等将盘子里最后一块儿牛排吃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葱白的手指端起一杯红酒,她才抬眸看向欲打开房间灯的萧祁。 阻止他道:“别打开”萧祁果然没有了动作。这时候正是深秋,天黑的虽然不快,但等黄昏时房间里若不开灯还是有些暗,萧祁只见烛火的照映下,清欢小脸酡红,嘴唇润泽好似抹了唇彩亮晶晶的。 他走到她面前,张了张唇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从小到大萧祁都没有主动给人解释过什么,从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行事。想了想见她欲饮下手中的那杯酒,萧祁直接伸手夺过。 清欢愣了愣,看着面前挡住她光线的黑影,不满道:“还给我”站起来伸手欲夺,许是酒精上脑,清欢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就想往前面倒,还没等她扶住桌子站好,萧祁已经伸手搂过了她。 大手落在那不盈一握的腰间,透过薄薄的衣料好像还能感受到衣下温热皮肤的滑腻感,萧祁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清欢歪头看他,对于他碰自己非常不满。她瞪着水润的眸看他:“还给我” 萧祁眼中只看到她一张一合润泽红唇,只感觉到心中酥麻极了,总想找点什么事儿做,他抿了抿唇,直接一口饮下手中的红酒。 清欢看他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优美纤长的脖颈微扬,随着喉结的滚动杯中的红酒一点儿也不剩。萧祁将空了的酒杯往她面前扬了扬:“没了”然后放在桌子上。 对于他这种无赖的动作清欢简直是目瞪口呆,她盯着他唇边残留的酒渍,无语道:“那个酒杯我用过,你沾了我的口水” 要知道萧祁这家伙是非常有洁癖的,两人以前从来不用一双筷子吃东西,别说互相夹菜了,连吃个饭都要准备两双筷子,一双夹菜,一双触碰嘴唇。而且这人洁癖到外出吃个饭都要自备筷子。 萧祁往桌子上瞟了一眼,虽然清欢在家里不喜欢化妆,但是看着桌子上的空酒杯,在烛火的映照下他好像还能看到那极浅的唇印,这下他只感觉口更渴了。萧祁瞟到清欢不住盯他嘴角看的眼神,想起什么伸出舌尖抿了抿唇。 清欢更愣了,粉嫩的舌尖舔过经红酒润泽过的红唇,她吞了吞吞口水,平时看萧祁挺禁欲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妖孽。 想了想清欢挑起他的下巴,然后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红唇,顺便舔了舔尝尝有没有红酒的味道。 萧祁起初身体一僵,但很快身为男人的本能就让他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可是还没等他加深这个吻,清欢已经离开了,并且用食指挡住了他欲进一步的唇。 她对他笑靥如花:“味道怎么样?家花野花哪家香?” 萧祁愣了愣正欲开口解释,伸出的舌尖一不小心舔了舔她的指腹,这次没给她离开的机会微张的唇直接含住了她葱白的手指,低眸注视着她的眼像吞人的漩涡。 这样就不用解释了吧! 经萧祁这么一舔,只感觉从脚趾酥麻到尾椎骨,清欢咽了咽口水,萧总裁这是什么时候get到的技能?!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手指被含住幸好萧祁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温热口腔包住手指清欢有些嫌弃,她抽了抽手指:“脏”不知道说的是他的口水脏还是说她的手指脏。 事实只能证明清欢高兴的太早了,随着她手指的抽动正好触碰到萧祁的舌头,他眼神暗了暗,舌头勾起她的手指开始轻咬舔舐。 尼玛,清欢被他舔的一阵酥麻脸红,不止这样萧祁的大手搂过她的腰依偎在他身上,越勒越紧。 清欢呆了呆,不能再玩了,否则这是要上主菜的节奏啊!事实证明男人绝对不能撩拨。 她伸手拧了下萧祁腰间软肉,旋转一百八十度,趁他吃痛的瞬间连忙抽出手指,嫌弃地在他手工西装上擦了擦口水。 “放开”清欢怒目道。 接着没给他说‘不放的机会’,小脚踩向了他擦得蹭亮的皮鞋。哼哼,她想这么做很久了,让你讲究。 殊不知她那些力量对萧祁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萧祁怕她生气于是就顺手放开了她。 清欢推开他,绕过他直接就朝玄关方向走,萧祁不知道她准备做什么,接着就看到她拿起毛呢外套从阴影处推了一个小箱子,推开门拉着就准备往外走。 萧祁直接愣了,迈起修长的双腿几个大步子拦在清欢面前,制住她拉行李箱的手腕。 声音有些冷硬道:“回去” 清欢抬起穿了靴子的脚踹他:“放开” 未曾想萧祁根本连躲都不躲,站在原地被她踹,黑色的西装裤上留下一个小脚印。 见他不放清欢丢了行李箱,甩开他的手,对着他道:“我要离家出走” 萧祁朝她迈了一步,高大的阴影遮挡住她,声音沉凝:“回家” 清欢侧过身躲开他有些压迫的气息,向门外面张望,等瞅见郑姐的车清欢更不将他当回事了,双手推开他阻挡的身影向外跑。 “我要离家出走”喊了这一句话之后清欢快速打开车门坐上郑姐的车,连看都不看正在院里盯着她的萧祁一眼。 “快开车”清欢催促郑姐道。 郑姐朝院里黑着脸的老板笑笑,这才启动车,带着这位小姑奶奶回家。 萧祁看着那辆车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周身的气场压抑无比。难道她说与自己分手是真的?萧祁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若不是见她上的是熟人的车,萧祁会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 等天逐渐黑下来,萧祁才转身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饭桌上的烛火还亮着,可人已经不见了。 车上,郑姐看着笑的狡黠的人,心想还只是个孩子。她摇了摇头无奈道:“小姑奶奶,你笑什么?” 清欢想起肚子待在别墅里的萧祁,摸了摸有些憋笑疼痛的肚子,答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到萧祁一个人在别墅,没有吃的又没有电,真的好可怜” 郑姐还以为她这么说是良心发现,接着她就感觉不好了,握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差点变道,她急忙问道:“小姑奶奶,你做什么了?” 清欢不是很在意道:“没做什么呀,我只是将冰箱里的食物送人了,顺便将电给掐了” 想起英明神武的老板接下来会遇到的情况,这彪悍的小妮子!竟然敢拔老虎须!事实证明清欢不仅敢拔老虎须,还敢踩在老虎头上作威作福。郑姐直接欲哭无泪,老板,我对不起你,你节哀顺变。 等到了郑姐家,清欢睡了之后。郑姐开始给自己老板打电话,说明清欢干的好事之后不忘领罪。 “老板,就是这样,我不应该在没有你的允许之下擅自带走艾小姐” 电话那边的萧祁直接哭笑不得,她真以为他是万能的了,想起小女朋友可能真的生气了,分开一段时间让她消消气也好。 萧祁想了想道:“先让她在你家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再接她回来” “好好好,老板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艾小姐”知道老板不喜欢别人与清欢表现的太亲昵,郑姐非常有眼色地称呼她为艾小姐。 然后萧祁直接就挂了电话。徒留郑姐在那里感叹,果然老板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了,除了工作上的事这是老板和自己说的最多的字,没有之一。 怎么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即视感,这绝逼是错觉。今年三十五岁的郑姐感叹自家三十多岁的总裁终于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感谢昨天留言的两位小天使,~~~~(>_<)~~~~ ,你们的关注是凉凉写文的动力。 因为作为晋江的新人真是空虚寂寞冷啊,连个可以说话的好基友都没 第71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四) 什么女主叼炸天,清欢除了对音乐足够敏感外,技能一个都没有,所谓的脸盲路痴女主标配技能给清欢带来了很多麻烦。 清欢就这样在郑姐家里住下,郑姐已经结婚,丈夫是一位稍有名气的导演,由于工作原因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在上大学的弟弟也住校不着家。清欢知道萧祁如此放心自己,因为有郑姐时不时打小报告,不过她也不拆穿,有些事说穿了就不好玩了。 在歌坛经过三年长跑,清欢现在在圈里也是稍有名气,不同于晏青拿出来一首歌就是家喻户晓的金曲,清欢只能算稳扎稳打,每一首歌从词到曲都是她没日没夜自己作的,她无愧于心。 有时候太猖狂总会自取灭亡,艾小雨的每首歌都能从中寻找到她的足迹与努力,而晏青的那些歌曲却找不出属于她的风格。每个人的性格由阅历的增加逐渐改变,在每个年龄段都会有所不同,人总是在成长,青涩到成熟再到沧桑。 天娱娱乐公司准备将清欢培养成全能人才,从歌手到演员的蜕变,若是拿捏得好了将来的星途会一片坦荡。清欢明白这是萧祁的意思她也没有推辞,相比于唱歌其实她更看好自己的演技,人生如戏,每一个世界都是一场戏,只不过别人以为她在戏中,她一直置身于外。 这个世界是系统的馈赠,毕竟清欢可不会以为系统是让她来度假的。 很快,清欢的休息时间终止,郑姐给清欢看了两个剧本,一个是青春偶像剧,一个是仙侠剧。明明刚结束一场巡回演唱会,为什么还会紧赶慢赶?其实原因是萧boss想见老婆了。清欢不回家成天宅在郑姐家里,萧祁表示经过那天一个吻,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心好痒,好想见女朋友肿么办? 于是萧boss大手一挥,利用工作之便将原本清欢的工作提前了几天,反正公司是他家开的,有权利就是任性。 这一切清欢全不知道,她也没有精力知道,不仅有两部剧要拍,郑姐给她又接了几个广告,她就像一个旋转的陀螺整天忙个不停,更加没有时间见萧祁了。 两部戏时间卡的刚刚好,两部戏轮流拍,正巧第一部上映后接档第二部。 第一部青春偶像剧故事的背景在校园,像诸多无厘头傻白甜校园剧一样,这个故事围绕着三位校园王子与一位平民校花展开。女主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艾瑞斯学院这个贵族学校,开学的第一天男女主狗血邂逅,两人引发了一系列的不愉快。最后闪电带火花,男主从一开始的看女主不顺眼到逐渐被女主自强不息小强一般的性格所吸引,女主由认为有钱人都是吸血鬼寄生虫逐渐对男主的敢作敢为另眼相看,两人这才发现原来对方都不是那么讨人厌,于是这两位欢喜冤家HE的故事。 中间掺杂着女主以及另外两位男配的爱恨纠葛,不过几乎都没她什么事,清欢应征的是女配角,那个敢爱敢恨和男主青梅竹马却求而不得炮灰女配,清欢翻了翻剧本发现这个角色极对她胃口,直来直去高贵冷艳什么的不要太驾轻就熟啊。 由于剧本是萧祁让经纪人郑姐送来的,郑姐也隐晦地言明了角色任她挑。嘛~,有后台金主什么的,清欢心塞地表示被人呵护的感觉真的好窝心,但她也不会恃宠而骄。 在她做决定之前,郑姐以她金牌经纪人的眼光暗示过女主这个角色不错,这部剧肯定会大红大紫,毕竟在如今不是婆婆就是媳妇,没什么新意的八点档狗血电视剧中,这部青春偶像剧就像是一缕清风足够清新,哪个人没有一段励志的青春年少?很符合女人们那些年曾做过的灰姑娘白马王子梦。 在郑姐再三暗示下,清欢婉拒了,并且翻了翻剧本让她看女主角剧情片段,郑姐看过之后立刻默了,她可不想被boss弄死。在一场电视剧中女主必定会有一场与男主的亲密大戏,清欢让她看的就是男女主其中一幕水中接吻桥段。在清欢进军演艺圈之前萧boss明言禁止过不允许有过于亲密的戏码,否则她就等着某人的怒火吧。 虽说由清欢出演女二差不多已经拍板了,但是为了维护她‘为人高傲爱耍大牌不讲人放眼里’几乎快被晏青黑的差不多的形象,清欢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剧场试戏,不出所料碰见了前来应征女主一角色的晏青。 经全民女神养成系统改造的晏青也只算是中上等姿色,或许是资质有限,并不像清欢想的那样由一个矮穷挫被改造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看来这个全民女神养成系统还是很有脑子的。让人一眼难忘的是她身上那种海纳百川可以包容一切的气质,她眼睛柔柔地注视着你会让你感受到全世界,想将自己的一切主动奉送到她面前。 清欢看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很可怕,藏得不仅很深,道行还不低。若是表面装的厉害,内里恶毒流脓还好,最可怕的是你完全提防不起来。清欢觉得一个人的本性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起来的,总会有迹可循,只不过相比于上个世界容易被激怒的凤非烟,这个晏青更加高明罢了。 这部戏的导演——赵导是圈里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但大家对他却颇为敬重,因为别看赵导嘴毒,但是被他骂的人如今在演艺圈都出了名气,还有人专门上门求着让他骂。 清欢一进会场就看到了和赵导坐在一起的晏青,和清欢一样这位女主角也是内定,不同的是赵导对晏青和颜悦色完全看不出来外面传的愤怒的雄狮模样,人家在下面和导演喝茶,自己在台上被导演挑剔却有火不能发的瞥一眼。清欢摸了摸鼻子,估计自己被当成了暗中攀上某个大佬借机上位的花瓶,她很无辜的好不好压根不是她主动攀,是萧老大凑过来让她踩着上位的。 站在台上朝台下浅浅鞠了一躬主动说了自己应征的角色之后,清欢脸上带着自信的淡笑随大流抽签抽了自己的戏,正好是女二发现男主喜欢的是女主并且专门去找女主茬的一幕,胸大无脑恶毒什么的好有爱,清欢表示她得心应手。 清欢正酝酿着感情准备发挥自身的时候,就听到台下晏青柔和的声音:“等一下”这句话是对清欢说的。 赵导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晏青,晏青抱歉地朝赵导笑了笑,又看了台上清欢一眼,温和道:“赵导,不如让我和这位艾小姐搭戏,反正早晚我们也要合作”明人不说暗话,作为这部戏的女主角,女二这个角色已经内定了晏青还是知道的。 赵导当然乐意至极,他早对这位圈里的全能人才久仰已久,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递了剧本,没想到会得到回复,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位才出道三年就不可小觑的女星有什么本事,众人皆知他可是很挑剔的。 晏青站在清欢面前先是温和地对她一笑,然后说了句:“请多多指教”一番动作下来完全是可圈可点,和她对外示人的形象一样,温柔有礼包容至极,若清欢不给她好脸色看,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 清欢看着她的温柔假面不可置否,神情淡淡地向她礼貌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整个人气势一变,“啪”打了晏青的脸,那声音清脆的绝对不惨杂质,让本来就空无几人的会场更加一静。 晏青直接被清欢打懵了,她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的思绪,完全没想到清欢是真刀实枪地真打,台下的导演们也没想到清欢真上手了,那脆响脆响的声音绝对不是借位产生出来的音效。 众所周知在娱乐圈中无论你心里咬牙根恨一个人恨得直哆嗦,明面上你也要一副哥俩好世纪好闺蜜的架势,拍戏打耳光什么的更假了,往往打人者比被打的人还憋屈还疼。 清欢瞥了一眼台下脑袋上乌鸦直飞呱呱叫的众人一眼,眼波流转间将高贵冷艳飞扬跋扈的女二演绎得入木三分。这位女二对女主的感情是复杂的,她作为一个世家小姐对女主平民草根身份是打从骨子里不屑的,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一身的公主病是家人宠出来的,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她有这个资本。 凭什么女主一出现不仅往日疼宠她的哥哥都说她骄纵,自己从小到大恋慕的哥哥亦不喜欢她,为了面前的女子甘愿放弃大少爷的身份跑到低等的咖啡馆打工,而面前的女子呢,要什么什么没有,三心二意地周旋在三位哥哥身边,让她心爱的男人痛苦。在这位女二心中,这个所谓的‘不同寻常’的女主并不真如外表那么善良。 “你……”晏青很快便发应过来了,她捂着被掌掴的半张脸眼里充满不可置信,不知道是不敢置信清欢竟然真打她了,或是不敢相信这个任性的只知道发大小姐脾气的女孩竟然敢打她。 “你什么你,本小姐打你是你的荣幸”清欢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双手抱胸,趾高气昂道。 那一瞬间,她就是她,她真的只是一个花瓶吗?不,她只能用最后所谓豪门世家的尊严来伪装自己,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脆弱诉说了她爱的男人并不爱她的悲哀。这是一个失败者向成功者展示的自己最后的骄傲与尊严。 台下的赵导被这一场神转换弄得目瞪口呆,他突然对台上硬塞到剧组的清欢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是一个有实力的演员。 不等他深想只听清欢又道:“本小姐警告你,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朝三暮四,只知道勾搭男人,那三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们并不是傻子,有他们其中一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 是的,清欢接的这个角色并不是往常的恶毒女配,这个人物爱而不得有女主一部分原因,也有她自己一部分原因,她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也是无论她做错什么事男主们能原谅她的原因。由于先天性的心脏衰竭,她身体不好并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经过热情洋溢的女主一对比,生生给衬托成小白花,在电视剧上映后,这个角色骂声一片。 这部剧女主的形象亦有槽点,只不过大部分人都被女主的坚贞所感染,并没有多少人发现编剧设定女主这一角色其中的瑕疵不完美。这部剧的女主也是个自私的人,不过经过女配们恶毒无脑的映衬,被杜撰成女二咎由自取罢了。 可是,清欢不会如了她的意,她会将这一点放大,女二再不择手段又怎样,她是被人逼的,受爱情所驱使,她直来直去问心无愧。 明明是恶毒的嚣张跋扈一句话,偏偏被清欢演出率真直白,本就应该如此是对面的女子自不量力的错觉。 晏青的眼神突然变的晦涩难明,该死的她竟然被清欢身上的气势压下去了!她张了张唇不等她说什么,就被台下赵导“好好好”三个叠词给打断了,等反应过来清欢已经向她鞠一躬下台了,看着台下神情自若和赵导交谈的清欢,晏青突然有种直觉这次的任务并不好完成。 听赵导说完话,清欢知道这次她出演女二一角,赵导心中不会有疙瘩了,这是她洗清自己形象最主要的一步,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萧祁并不能一直帮她。最后再次向晏青点了点头清欢就离开了。 而方才她打了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晏青一巴掌,这件事早被她演技折服的赵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走亲戚,竟然被一个极品亲戚欺负了,凉诗突然感觉自己脾气好包子,最后自己生了一下午的气,第二天起来心里还胀鼓鼓的。 起初凉凉不明白什么是‘渣’,每次看各位大大虐渣虐的好爽,现在可算是明白了,真特么憋屈。 凉凉决定等这篇文写得差不多了,再开新坑就写虐渣快穿文,现实中欺负凉凉,她是长辈,作者君没话说,凉凉准备用笔写死她。 第72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五) 若想问她不是脸盲吗?怎么分得清谁是谁的? 这该多谢系统,省了清欢听声辨人的功夫。刚进会场清欢就看到晏青头上金灿灿闪瞎眼的两个字‘女主’,并且晏青对她微笑的时候清欢脑海中很明显地响起一连串电子音。 【叮!现在发布支线任务,请尽快和这个世界的女主艾小雨成为好朋友,并且使其对宿主好感度达到100!】 在晏青怔愣间,清欢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她将目光放在了有些不在状态的晏青身上。 【叮!艾小雨对宿主好感度0,请宿主多加努力!】 清欢微不可见地眉间一皱,自己的心声被人监测着可不是好苗头,她正准备让系统关掉那所谓的好感度提示,然而接着再次听到的内容让她打消了念头。 【叮!艾小雨对宿主好感度-5,好感度累积-5%】 【警告!警告!请宿主尽快将好感度由负变正,否则将接受二级电击惩罚】 于是清欢装作全然不知地将好感度一直停留在-5,然后深感有趣地离开了会场。这个系统比她的有意思多了,她要好好地玩一玩。 或许是为了刷清欢的好感度,等清欢面试第二部戏的时候又碰见了晏青,她看见清欢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凑巧的是这部仙侠剧郑姐的老公是副导演,又有萧祁铺路,所以清欢的角色已经板上钉钉了。 这部仙侠剧根据一部小说改编,本来就拥有不少的人气,讲述的是一名草根猎户巧遇一位正在被追杀的仙人,然后获得功法金手指大开,一路边泡美人边打怪升级的故事。其中各类美女帅哥如云,又掺杂了许多小故事,这部戏可谓是众星云集,高颜值又大阵容,又有导演界的一位挺有名的导演指导。 清欢面试的是和男主作对的反派女一号,戏份不少,是男主所拜师门的大师姐,中间不断给男主添堵,到最后一集才露出马脚,被发现魔族的身份。 试戏时清欢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在会场晃了一圈就准备离开,却没想到竟被晏青拦住了路。 “艾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能做个朋友吗?”晏青朝清欢友好地笑了笑。 清欢看着她伸出的手,心想这位伪重生者又玩什么幺蛾子,然后就听到那久违的声音。 【叮!艾小雨对宿主好感度-10,好感度累积-15%。警告!警告!请宿主尽快和艾小雨建立深厚友谊,否则系统将收回‘黄鹂出谷’技能】 晏青下意识捂住嗓子,她有些尴尬地望着清欢,“不知道以前我们见过吗?或是我有什么得罪到艾小姐的地方?” 她的声音又细又柔,如果和这种美人闹红脸的话,清欢肯定会被再扣上一顶‘不好相与’的帽子,清欢用眼尾扫了一下周围来往看戏的人 ,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你是谁?” 清欢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眼里全是迷茫,正有些无辜地盯着晏青看。 路人、郑姐:…… 亲切叫了这么半天,结果人家不知道你是谁。久在娱乐圈混的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来往面试的明星看见清欢诚实的脸‘噗嗤’一笑,这妹子真可爱。 晏青此时快要吐血了,她唱作俱佳的一番表演,表演给瞎子看啦! 为维持自己柔和好亲近的形象,晏青朝她柔柔的笑,“你好,是我唐突了,我以为你可能会认识我,我倒是对艾小姐你印象很深,我们都是选秀比赛出身,见到你我感到非常亲切,我可以叫你小雨吗?”说着她上前一步拉近了和清欢的距离。 郑姐知道清欢脸盲的毛病,凑到她耳边就开始科普,并且客观地对晏青进行一番评价,外表虽柔美但骨子里恃才傲物。清欢见晏青突然靠近,皱了皱眉向后挪动一步。 【叮!艾小雨对宿主好感度-20,累计好感度-35%。收回‘黄鹂出谷’技能,待三小时后宿主将接受二级电击惩罚】 【警告!警告!若好感度负值累积100%,将对宿主进行抹杀,请宿主注意!】 还没等清欢说点儿什么,晏青被打击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颇为可怜地捂住了嘴巴,“那个不好意思,艾小姐,我们改日再约”手捂住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干涩刺耳,像有磨砂玻璃在磨,尖锐难听。 郑姐见她神色不对,连忙打圆场:“既然这样,晏小姐还是回去多多休息,我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太好” 郑姐真是补得一手好刀,清欢绷着脸,在心里为她点赞。 晏青这回连话都不说了,朝清欢她们点点头带着自己的经纪人就走了。 “这晏小姐好奇怪”郑姐望着晏青的背影对清欢喃喃道。 清欢莞尔一笑不作解答,奇怪吗?奇怪的可不是这一点半点。 随着青春偶像剧的开拍,清欢逐渐变得忙碌起来,如今正值初冬,导演扬言在初夏之前必须拍摄完成,三十多集电视剧,历时六个月,工程不所谓不浩大。仙侠剧组更赶了,六十多集电视剧,在暑假来临之前必须完成,而且这部戏还需要到各个地方取景。 好在第一部戏清欢的戏份不多,在片场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揣摩演技,学习新的技能,完全将萧总裁抛到脑后了。 某位想要和自家女朋友培养感情的boss更加苦逼了,清欢天南海北地飞,不是接通告,就是演戏,他几乎见不到人。 在忍了差不多两个多月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利用公务之便顺便去清欢所在的y城探女朋友的班。 y城是个沿海城市,地处南方并不是多冷,正处在温暖适宜的时节,等萧祁到剧组的时候清欢正在拍戏。 “卡!卡!卡!”赵导将手中的剧本一摔,将手一挥,浑身带着愤怒的火焰,像只愤怒的狮子走来走去。 接过助理递过来已经卷起的剧本走过去就准备敲头,清欢已经适应了,随着他的动作配合地一点一点的,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赵导瞧,那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看得一旁的孙睿乐不可支,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 当红小生孙睿是这部戏的男主,颜正腿长,符合每个女孩对王子的幻想。并且清欢和他相处的不错,尤其是他能主动发现晏青作的本性,拍戏时不时照顾清欢这个半路出家的新人,俩人算是基本上达到统一战线。 “我说……你们两个……”赵导指了指清欢和孙睿,见孙睿正看的欢,一剧本敲上去,“看什么看,你小子也不过关……”孙睿特意耍宝地配合赵导的动作像小鸡啄米似的。 “算了!算了!气死我了”赵导手中的剧本再次脱手而飞,嘴像炮仗似的唾沫乱飞,“看看你们俩这条拍多久了啊?!NG几回了啊?!胶片不要钱啊!这都大中午了让不让人散伙好好吃饭啦!” 要说两人的演技都不差,清欢也刻意磨练过自己,但是接吻什么的两人都没感觉,于是一直过不了。 赵导接过助理递的水猛灌一口泄泄火,指着孙睿开始喷沫子:“孙睿!这次你们俩不要借位了,直接上”说完转过头指着海里的晏青,“不然你们俩一会儿和她一样在海水里泡着好了” 被点名的晏青虚弱地朝他们俩笑笑,由于已经在海水里泡了半个小时又被大太阳晒了不长时间她感觉皮肤都黑了一圈,见众人看她,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楚楚动人道:“没事儿,问我还能挺得住,你们加油”她说着将目光转向清欢,“我相信方才只是小雨的一时失误,小雨一定可以的” 众人:晏小姐真是一个宽容又善解人意的好人! 谢谢你啊!清欢已经无力吐槽了,这段和晏青相处的时间她是没少被骚扰坑害啊!尤其是她无论何时都一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模样,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好感度都达到-75了,电击不知道挨了多少回了,还能尽力维持与她表面上的和睦,只能说这孩子真坚强。 【沙滩边,身穿比基尼的女子从身后抱住男子阻止他去救海里正在挣扎不会游泳的女子。 只穿一条泳裤露出姣好身材的男子额头上青筋直冒,甩开身后的女子不是推开也不是,终究是顾及她的身体,他看着海里正等待他救援的女子冷酷道:“你放手,我没想到从小看大的妹妹会是这样恶毒的女人” 女子拼全力搂着他的腰,赌气道:“不放,若是我和她同时掉下水,欧阳哥哥,你会救谁?”终究是不甘心罢,为此宁愿背负‘恶毒’一词。 “她”男子毫不带感情地回道。 女子的泪终于忍不住滑下,欧阳哥哥,你为什么不信我呢?那个女人全是骗你的呀!我明明见她会游泳。 女子无意间瞟到海中女子嘴角得意的笑,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从胸腔蔓延的痛楚让她忍不住惨白了脸。 欧阳哥哥,你可知我已找到适合我身体的心脏。 今天她和那个女人打赌,看男子被她留不留得住,看男子心里有没有她一席之地。 “欧阳哥哥,我喜欢你” 女子双手攀上男子的脖颈欲强吻,就算男子不爱她,她也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 还没等声音消弭于唇齿间,还差一寸距离,清欢在孙睿诧异的目光下被腰间突然多出来的大手掳走……了,回头便对上萧祁那张漆黑无比的俊脸。 勒着她腰间的臂弯越收越紧,不盈一握的纤腰差点被大力勒断,清欢咽了咽口水,勉强地朝萧祁笑了笑,“哈,老公,你怎么来啦?” “怎么?看到我来你好像并不情愿”萧祁黑着脸,阴嗖嗖地道。 剧本是经他手审核过的,他怎么不知道还有吻戏这一茬,想到这萧祁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 “怎么会……老公”清欢干巴巴地道。 萧祁冷哼一声,叫老公也没用。 鬼知道他刚抵达y市就往这边赶,连歇都没歇一会儿,可是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身穿三点一线的女子挂在另一个几乎赤|裸的男子身上,两人的脸贴得极近,若他没有阻止,是不是俩人就亲上了?!想起这个萧祁额头青筋直跳,禁锢怀中人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那个,萧总啊,咱们这是在拍戏呢,你看……”被突如其来的神展开弄得有些懵逼的赵导,上前搓搓手套近乎道。 一旁围观的孙睿瞅着清欢一秒变可怜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此时方才水里扑腾正欢的晏青也停止了动作,看着岸边突然出现的俊美男子眼睛暗了暗,早知道萧祁长得不错,上次她就亲自动手了! 剧组所有人全被清欢那一口撒娇的老公震的够呛,尤其是妹纸你往日不是走的高贵冷艳范吗?!我们和你说话都爱搭不理的,你如今这么狗腿你老公知道吗?还我们高冷的女神来! 萧祁瞥了一眼旁边近乎赤|裸的孙睿,眼刀子那是蹭蹭飞,将怀里身上没有几块布的女人往怀里搂了搂,如果可以他都想将她揣兜里,手中触碰到的滑腻触感让萧祁更加火大。 他都没有的福利别人竟然先睹为快了!本宝宝表示非常不开森。 被萧祁瞪了一眼清欢愈加不敢动了,她敢在踩在萧祁脑袋上拔毛那是在他不发怒的情况下,萧祁只要一冷脸清欢还是很憷的。 “我给他当替身”萧祁瞟了一眼做空气的孙睿,很‘正经严肃’地对赵导说道。 第73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六) 萧总裁你眼里闪过的期待是怎么回事?! 快要闷出内伤的清欢:…… 萧总裁这是吃错药了吧!她一个二线明星和一个一线男明星拍个吻戏需要一个娱乐圈的大亨当替身,突然感觉好高的逼格! 赵导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爷,你这不是难为小的吗?!早知道这是你家的人,我哪敢啊! 他无法只能用眼神示意清欢解释,而窝在萧boss怀里的清欢哪敢解释啊!否则她相信萧boss分分钟勒断她小细腰。赵导无奈地看了一眼窝在萧祁怀里做乌龟的清欢,欲哭无泪地将眼神投到看戏的孙睿身上,结果孙睿也对他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有老板给他当替身,孙睿表示他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真滴好期待! “好吧,请萧总自由发挥”赵导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那边萧祁搂着怀里的人开始亲的热火朝天,难分彼此。 萧祁表示他早觊觎已久了,正好试试他刚练不久的吻技。 至于拿什么练?都是过来人你们都懂的。 众妹纸:总裁大人威武霸气! 众汉子:好会撩妹! 路人甲孙睿:我是站在这里近距离围观呢?还是站在这里近距离围观呢?!别看我,我只是一团空气。 赵导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只差脑门上没喷火了,“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吼完弱弱地看了一眼没受影响的两人,心里弱弱地道:再看饭碗不想要了!Boss分分钟消灭你们! 最后以清欢挂在萧祁身上两人亲了长达三分钟为结束,身高太低的妹纸伤不起啊!清欢亲了一分钟就不想干了,还是萧祁托着她的腰才完成了这世纪般的三分钟。 萧祁觉得亲一分钟不够,亲三分钟应该够了吧,这是他第一次滥用职权,总要多换几个姿势让摄影师做好本职工作。 发现胶片用完敢怒不敢言的摄影师:他真的很想吐槽哇!总裁大人,那只是强吻戏码,人家一秒就ok了,你非要用时长达三秒半,是在炫耀持久力吗? 亲完清欢表示她以后再也不接吻了,麻蛋,脖子仰得好疼,嘴唇好肿,吃个火锅都不能。 你以为这三分钟就算了吗?当然不是。萧总裁很生气,双手扶着早已瘫软成一团水的清欢进了小轿车,然后司机往下一扔,车窗那么一关,就开始了长达一小时对清欢的思想教育,据可靠的司机先生透露,车里时不时有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传出。 等众人再次看到清欢,暧昧地将视线停留在她肿成腊肠的嘴巴上,以及换了长裙还遮盖不住的脖颈锁骨上的草莓,萧总裁你又调皮了! 远处,晏青看着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清欢眼底有暗光一闪而过,她在车外面和爱八卦的众人等着同样也想知道会发生什么,看到她一脸被滋润过的模样晏青就知道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方才萧祁强势霸道的模样,晏青微微脸红,早知道萧祁长得不错上次她就直接出手了,否则不会被那个笨蛋只在报纸上闹了一场绯闻,萧祁早就是她的人了。 余光看到下车扶着清欢的萧祁,晏青转身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既然上天赐予她一次宝贵的重生机会,证明老天爷也看不惯上辈子自己处处被压一头的悲惨命运,现在她风光无限什么都不缺,作为逆袭悲催人生的得天眷顾气运女主,只差一个属于自己的忠犬男主。 清欢咬了咬唇,狠狠瞪了一眼扶着自己的萧祁。其实萧祁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如果算的话,只不过舔遍全身……而已。 尼玛,没想到这货平时一副情商令人堪忧的模样,行动起来这么生猛。 尚在发软的腿忍不住一哆嗦,“小心”萧祁适时地扶住她,清欢羞赧地瞪他。小心你妹,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 似是读懂她眼中传递的信息,萧祁挑了挑眉,严肃地问道:“不然你还想再来一次?”萧总裁表示他身体倍棒精力充沛无压力。 清欢回他一个‘你难道是属狗的吗?’的鄙视眼神,读懂她眼神的萧祁认真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个毛!你丫的还真是属狗的胡乱舔人!知道羞耻怎么写吗?!萧总裁。奈何萧祁完全没get到重点,他以为清欢对他占便宜的行为不满,很认真地开始建议。 “或者你舔遍我全身?二选一”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闷骚男!为什么说着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无耻话语,脸还可以瘫着? 清欢脸颊绯红一片,脸皮厚不过他,直接将脑袋埋他怀里躺尸。 时间随着萧祁时不时地探班中缓缓流过……转眼快到年底,赵导明白事情急不来,于是给全剧组人员放了假,明年再约。 清欢在这个时候收到了艾父艾母的贴心问候,毫无悬念今年与往常一样不论多忙都要回家陪他们过年,萧祁预料到热乎乎软糯糯的女朋友要抛下他,在临近年关公司事多的情况下还要随时揣着清欢时刻黏糊在一起。 天娱集团总裁室。 萧祁正在埋头苦干处理文件,清欢无聊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拿平板玩切水果,在无故触碰到炸弹N次后,她终于愤怒了,瞄了一眼对面专心致志处理文件的某人,进入某扣扣群中开始抢红包。 白嫩的手指点呀点,好在平板质量好,不然以她那苦大仇深的手劲分分钟挂掉。 这是实在无聊至极的清欢另一个爱好,艾小雨和清欢有同样一个毛病,那就是性情寡淡又内敛害羞。清欢撸遍原身从小到大的记忆,发现她从小到大无论是毕业也好还是与认识的人相处,聊天软件上加的好友除了个别聊得来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剩下的好友无论男性女性都是对方主动加的原身。 最让清欢无语的是,可能是因为原身脸盲的原因现实生活中她也分不清谁是谁,再加上艾父艾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常不能顾上她生活中的方方面,原主成绩是不错,可惜人缘不怎么好,她这个人还比较内向,属于那种打一棍子说一句话的那种。就算心里渴望和别人做朋友嘴上亦不会表达不会说,只有在她喜欢的舞台上她活力四能找到自我。 清欢发现那些聊天软件,被拉进的那些群全都成为了摆设。父母加班不在家,身边没有知心好友,写完全部作业的原主拿着手机只能一遍遍往前翻着聊天记录,看到好笑的句子会心一笑,却从来不会在群里多说一句话,是怕自己说错话,亦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就算有因为原身外貌而主动和她聊天的人,原身也是回一句答一句,久而久之那些人觉得原身高贵不可侵犯,其实不过是觉得她索然无味,外人问起会说那谁谁学习那么好,性子又冷,不愧是咱们班的高冷学霸。 一句话坐实原主不好亲近的名头,长到十八岁,原主没有萌生出一次青春的萌芽,除了在填志愿的时候与父母意见不合,从小到大一直是父母的乖乖女,别人家的孩子。可是别人家的孩子活得很寂寞,她只是怯懦地不知道怎么表达。 想到这里清欢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晏青的出现,相信原主会过得很好,也许起初只是不适应厌恶自己被潜规则的萧祁,在他的呵护下等原主见识到娱乐圈的残酷想必两人会很幸福。 清欢慢慢发现从那些原主身上她总能找到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她们尽管性格不完美却拥有着自己的闪光点,而她懵懵懂懂什么都没有。 一成不变总要改变,在公司建的千人群中清欢发现那些外表光鲜靓丽的明星们有时也会八卦,他们也是平常人,有的还拥有着小孩子的脾气,起初她只是在过年过节默默抢红包,现在也会说个一两句。 原身的命不是一般的好,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中能一直保持着纯粹,得归于萧祁的保护,否则空有一腔才华在这个圈子里也走不远。 手中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怕清欢觉得陪着他无聊,萧祁将手中未完的工作一放,抬头就看到沙发上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女朋友,完全没发现他正在看她。 玻璃窗外面的天渐渐黑了,萧祁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走进清欢就想看究竟是什么这么吸引她,陪了他一下午竟然这么老实,中途不抱怨,不喊饿,不撒娇。 原来萧总裁你的重点是最后三个字——不撒娇,您还真是闷骚。 佳人一反常态地没有使尽浑身解数让他放她自由,萧祁感觉他很不开心。虽然他是一个很严谨的老板,当然那是吃过清欢给的甜头之前,现在萧祁工作依旧认真,但若小女朋友偶尔使点儿手段让他从此君王不早朝,萧祁内心会很期待,因为这样可以光明正大……提(吃)条(豆)件(腐),他很享受其中的乐趣。 清欢正盯着手里的平板看的两眼放光,突然空降一只大手将它给抽走了,清欢有些不满地瞪始作俑者一眼,“干什么?” “干你……” 清欢愣了愣完全不相信这词竟然是从萧总裁嘴里说出来的,她一副‘你吃错药了吧’的表情望着眼前翻看她小平板的男人,“你做什么?”伸手就要从他手里夺。 根本不用翻,萧祁才将平板拿到手中就看到一组能让腐女们眼冒绿光的照片,群里正在分享的是他公司旗下两个男艺人在一起的亲密照,尺度不小,在这个人人卖腐的社会,也算是一种宣传手段。这种事萧祁从来不参与,全是手下的助理们解决。 不过,如今让某个眼睛放光的女人看到其他男人半|裸胸膛什么的,萧祁觉得他气有点儿不顺,所以当清欢问了这么一句他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做你”反应过来的萧祁瞟到小女朋友惊讶的模样,脸上带着神秘莫测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如果郑姐在这里她肯定会双手双脚为萧总裁点赞,“总裁干得漂亮,不枉我将自己的私藏品《邪魅总裁爱上我》、《契约情人》、《一夜情人带球跑》等小说奉献出来” 可是,清欢听完眨了眨眼睛,接着上前摸了摸了萧祁的脑袋,嘟囔句:“不发烧啊”然后夺过平板就没有理他了,完全没有get到萧总裁传递的讯息。 不怪妹纸信号不好,而是萧总裁你顶着一张生人勿进脸说这么邪魅总裁的话真的好吗?! 萧祁叹了口气默默记下在公司群里公然卖腐的几个人,决定等晚会儿秋后算账,他低眸望着玩的很嗨的清欢,突然有一种自己被冷落的感觉,好凄凉。 他这是被打入冷宫了吗?! 为了争宠萧祁准备采用大计,“城南那家你很喜欢吃的店,我订到了位置” 果然,清欢下一秒放下平板站起来就准备走,一脸欢呼雀跃,心情好像很不错,萧祁见此亦勾了勾唇角,弧度很浅。 或许是沿袭了上个世界的习性,清欢现在依旧是吃货一枚,而且还是吃不饱经常饿的那种,她最爱的是城南那家做虾的店,生意很好,经常座无虚席,萧祁能订到可谓是用了心的,清欢当场毫不吝啬地奉送了香吻一枚。 萧祁身体僵硬地摸了摸被亲吻的脸颊,嘴角的笑容僵硬看起来惨不忍睹,可清欢从他脸上的薄红,发烫的耳尖以及柔和了的目光,再配上嘴角傻兮兮的笑容,突然感觉萧祁看起来好蠢,简直不忍直视。 等菜上桌,全程萧祁为她剥虾壳,自己没吃几只,那眼神温柔的一塌糊涂,让清欢产生‘此生足矣’的错觉,还有两人之间溢满的粉红泡泡,莫名的让她微醺,忍不住红了脸,暖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上完,明天继续撸啊撸。 第74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七) 天娱集团的员工发觉自家的总裁非常不正常,有一段时间走路带飘,眼中含笑,周身弥漫着的温暖气息让他们非常怀疑自家平时凌然不可侵犯的总裁是不是被换了个芯子。 总裁的心思你别猜,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自家总裁的心思亦不遑多让,就像女人定期出现的亲戚一样老是反反复复,前段时间还温暖似阳,最近又如凌冽的冬风让人冷到骨子里,临近年关,大家开始不分日夜地加班加点,给新的一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天娱集团的员工们发现了,越是临近过年自家总裁好像越暴躁,就像那压抑的寒风酝酿着只等哪天释放来个大风暴,这件事作为总裁的贴身秘书陈戈最有话语权,自从艾小姐回家过年,老板就像是磕了药一样每天加班到深夜忙个不停。陈戈揉了揉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觉得熬不到过年他肯定先神经衰弱。 那边清欢才不管天娱集团正在肆虐酝酿的暴风雨她直接拎着萧总裁为二老准备的大包小包回娘家了,究其原因萧总裁这是不满了,两人偷偷摸摸在一起三年多,直到现在清欢也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名分,这让萧祁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见不得人被包养的小白脸,对此清欢摸了摸他的头只说他想多了,再说有如此帅气多金又深情的小白脸吗?! 清欢的顾虑萧祁不是不知道,艾父艾母本来就对唯一的宝贝女儿不声不响入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不满,二老都是传统的人家,很保守,生怕宝贝女儿受一点儿伤害,这点从艾小雨长到二十多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就能看出来。艾父是资深的女儿控,从小到大接近自家女儿的只要是异性全部都被他严守死防,所以至今为止艾家连个宠物狗都没有,咳咳……扯远了,先说回清欢回到家。 艾父艾母如今尚未退休,他们一家还住在学校分到的家属院内,艾小雨因为学习好性子好很受一圈邻居的喜欢。他们家住在小区三楼,三室一厅。听说清欢要回家,楼里和艾父艾母关系好的老教师都来凑热闹,想看看电视里的大明星有什么不同。作为教书育人的老师他们骨子里都有些传统,但是因为清欢从小的形象就好,进入娱乐圈也没有什么绯闻传出,他们对清欢还是很看好的。 围观清欢的途中,心中不忘偷偷刷屏: 陈阿姨:这就是大明星啊!好激动!终于见到活人了! 刘阿姨(鄙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激动个啥,小雨从小被我们看到大,什么样子没见过。(咳咳……她才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地激动) 张伯伯:小雨这孩子好哇,艾老头这下算是有出息了。 李伯伯:要不要来个合照什么的,去单位晃晃也有面子 ……………… 清欢全程都在点头微笑中,没摆一点儿明星的架子,该怎么样怎么样,最后送走了众人,艾妈妈瞧瞧告诉她那些人全是她的粉丝后援团,清欢立刻就震惊了,不过片刻就释然了,原身她确实很努力。 家里布置得很温馨,透出一股股浓郁的书卷气,清欢的房间除了一架子书和各项的奖状奖杯,最另类的是墙上挂着的各式乐器,回家的第一天照顾到清欢坐了一路车艾父艾母没有问她最近的情况,放她早早睡了。 但是第二天就不好了,在清欢尚不知道在睡梦中迷糊的时候,外面她的绯闻满天飞,报纸上最醒目的娱乐头条——‘某女星疑似被潜规则,靠金主上位’,并附了一张清欢一身遮挡不住身材的比基尼挂在一个脸被打了马赛克穿着名贵西装的男子身上,两人正在拥吻。 正是那天萧祁来探班不知道是被哪位有心人拍的,专门趁大家过年回家正无聊的时候增加谈资。一瞬间网上现实中清欢有很多的粉丝粉转黑,路转黑,在各个平台上开始撕逼大战骂个不停。碰见这件事吃亏的还是女人,无论她是否有过被包养的事实,都会被打上二奶、潜规则、狐狸精的标签。 女儿进了娱乐圈,作为父亲也没有什么权利人脉能帮到女儿,艾父只能每天从看新闻联播变成娱乐新闻一个不漏,家里订阅的关于国家大事的报纸变成了娱乐周刊呢。 在艾父刚打开今天的娱乐报纸就看到了那醒目的照片,当即他怒不可竭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要不是艾母在一边劝着,“老头子,小雨刚进娱乐圈的时候你不是说做好准备了吗?” 经老伴一说艾父老脸一红,他开始对娱乐圈那些小明星还是挺不屑的,见那些女人这个上位那个被爆潜规则,他当时心里很自豪,还是我们家小雨乖。如今自家发生了这事,艾父终于明白那些清白的人被污蔑的憋屈感,他们父母的感受。 不乏有想看笑话的人来艾家问候一番,这些艾父都一一推了,默默记在心中,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从头至尾艾父艾母没有叫醒清欢责怪一番的意思,家里很平静,二老很相信自家女儿,从小到大女儿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清欢是被郑姐一通电话轰炸醒的,她先是揶揄了清欢一番,“干得漂亮啊!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总裁竟然干了件这么天雷勾地火的大事”清欢无言以为。 萧祁探班的时候郑姐有事要忙并不在剧组,要问郑姐怎么知晓报纸上的主人公是萧总裁而不是其他人的? 郑姐:废话,马赛克也遮盖不住自家老板的气势,至于其他人嘛,压根不用想了。电视上并没出现某某集团总裁提刀入宅挥刀自宫陌生男子的新闻。 作为一个专业的神助攻,郑姐早在新闻一出现,自家老板老神在在没动静,就知道那是萧祁无疑。 在郑姐看来娱乐圈有绯闻是很正常的事,没说多久她就挂了电话。清欢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和二老解释。没过一会儿,萧祁的专属铃声响起,听筒里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别担心,有我” 一瞬间暖了她有些退却的心,清欢感动完有些不满道:“哼,始作俑者就是你,你不解决谁解决?!” 那边响起萧祁的轻笑声,模模糊糊让她听不真切,“嗯,我解决” 不一会儿萧祁就挂了电话,对于这事儿萧祁怎么解决清欢也没有问。 她打开窗看向楼下喜气洋洋,笼罩浓浓年味的小区,天上飘下的雪花落在脸上莫名让她清醒了几分。果然,不是这个时空的生物存在下来就是对原住民的不公平,她眯起的眼眸带着莫名的凌冽,是错误就应该抹杀。 那边,萧祁盯着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文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他用手指点了点一份资料的照片沉吟。 这份文件已经被拆开,详细地描述了一个人的生平,具体描写详细到这个人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过,那张照片的主人就是曾经的未改变前的晏青。 凝视着两张反差极大的照片,萧祁眯起了锐利的眼眸,看在为公司盈了不少利的份上,上次做小动作导致他上了头条,他只是吩咐下去将那个女星雪藏并没有再管,可是这次千不该万不该动到他的软肋。 最让萧祁生气的是那张照片正好拍出清欢的好身材,不知道有多少精虫上脑的男人对着自己女朋友意|淫,想到这里他脸黑了黑,以后家里绝对不能出现比基尼这种尺度太大的衣服,不过,如果穿给他看,萧祁觉得还是可以有的。 晏青在系统的帮助下这件事做的很隐蔽,但始终是涉世未深,玩不过萧祁这个商场上的老狐狸,众人只知萧祁身份显赫,来历很神秘,对他的家人身世一无所知。系统所能知道的和众多人差不多,只不过它善于分析,知道萧祁很危险。 没有人知道萧祁拥有着深厚的黑道背景,他的身份亦黑亦红,家族枝叶庞大,天娱集团不过是他洗白的一种手段。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的电子音让晏青一怔。 【叮!艾小雨对宿主好感度-25,累计好感度-100%。警告!警告!恶感累计上限,请宿主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将对宿主进行抹杀】 听到自己将会被抹杀,晏青没有紧张反而开始妖娆地笑了起来,她坐在梳妆台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带着痴迷。 【你笑什么?!】 系统的声音不复以往冷硬的电子音,带着人性化的愤怒。 晏青勾了勾唇角,眼波流转间带着浓浓的不屑,“你说呢?我亲爱的系统大人,你和我一样不过是被人抛弃的残次品罢了,我们同生相依,你要抹杀谁!” 明明是疑问句却带着浓浓地笃定意味,系统默了几秒,声音带着些疯狂,【你知道了?你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手指一寸一寸抚摸着丝滑弹性的皮肤,晏青眼里带着毁灭性的偏执,“既然你我分不开,性命相连,还是不要摆什么谱了,想想怎么帮我才是” 过了几秒,系统终于放下了身段,【嗯】 听到系统答应晏青眼里闪过满意,她看着镜中的人,镜子里的人也在看她,她笑镜子里的人也笑:“你看你长得这么美,怎么能悄无声息地从世上消失呢?!你应该留下来,让那些臣服在你脚下的人跪下来舔吻你的脚趾” 系统莫名打个冷颤,碰上这快要神经的宿主,与此签订契约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在三个月前,因为清欢的好感度一直在变化,只降不升,这让好脾气的晏青暗暗咬碎了一口白牙。随着身上技能的消失她根本不能出去见人,于是她和系统签订了契约,永生永世为它卖命,如果说一开始晏青还对系统有所防备,那么如今已经逐渐离不开系统帮助的晏青在清欢的刺激下是真的不管不顾了。美丽有罪吗?她变得这么漂亮,她认为清欢是在嫉妒她。 那么……晏青手指不经意地使力握断了手心的梳子,木梳上的倒刺扎进了她白嫩的手心,看着手上白与红极致鲜明的对比,她笑:“真是的,本来还想放你一马呢,如今看来你不需要了”温热的舌尖舔舐过掌心弥漫滴落的血液,异常红艳的唇令她别有一番妖娆风姿。 从晏青和系统签订契约,两者融合开始,她发现所谓的系统并不是万能的,只有寄居在人身上迷惑宿主,依靠宿主做一系列的事情它才能得到能量。 晏青摸了摸自己柔嫩的脸颊,任血液在白皙的脸庞盛开。而她最不怕的就是赌,她曾经的容貌如此不堪,还有什么可怕的,如果系统不帮她?不,它一定会帮,如今挑中自己的它没有选择。 白皙纤长的手指拿过梳妆盒里的红色口红,艳丽的口红染满唇角,勾勒出不一样的艳糜,她轻笑,镜子里白色的脸庞与红到极致的唇对比起来有些瘆人,“弱小的人只能等待被杀死和掠夺” 第75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八) 清欢想到萧祁可能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艾家二老没有问清欢也没有解释,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娱乐圈就是这样,红一时黑一时。 除夕夜晚,清欢和艾父艾母吃完团圆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她手中拿着小平板不停地在刷红包。 天娱集团旗下的艺人专门有一个群,每个明星都是匿名的不怕崩坏人设,过年了都新潮一把,新年祝语以及大量的口令红包刷了满屏,清欢玩的不亦说乎,尤其是看到那些奇葩的口令短语更是无语。 我是无能星人:小土豆,来一发 土豆没有泥:最近不在服务区 菊花残:运气王接【抠鼻】 满地伤:(ˉ﹃ˉ) 犀利哥:再不发扒裤衩【扒一扒】 ………… 紧接着被一系列红包口令刷屏。 学霸怼了你一下:【新年快乐,666】 天生丽质难自弃:【除夕快乐。小伙伴们新一年更开心!】 托马斯老司机滴滴滴:【群主的红包我所有的余额】 我还是个孩子:【宝宝心里苦】 ………… boss:【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孙睿的网名是‘满地伤’他刷红包刷的正起劲看到屏幕上下一个指令直接愣了。 与其他红灿灿的红包不同,这个红包竟然是两个人脸贴脸的照片,最惊悚的是主人公是冷脸总裁和自家小搭档。 群里下一秒直接被刷屏了,孙睿甩开膀子立刻开始点点点。 总裁果然是不同凡响,红包上面还可以有p照片一说。没过一会儿群里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刷屏了,孙睿很幸运地抢到九毛九,不过当他一打开面板看到boss发了九百九十九满腔的嘚瑟顿时蔫了。 …………… 盯着屏幕发愣的清欢:…… 名字起的这么明显直接,真是萧祁的风格。这还不是最让清欢震惊的,最震惊的是下一秒萧总裁好像不开森自家红包被人抢了,该抢的那个人没抢到。 boss:@颜狗与我不能共存媳妇接! 群里再次被刷屏了。 幸运的小土豆:【抠鼻】这个boss是谁? 卖土豆的小花钗:颜狗与我不能共存是谁?好大的脸。 菊花残:虐死单身汪了【星星眼】 满地伤:【奸笑】我就知道他们俩有jq ………… 男秘书陈戈在屏幕这边默默地看着这群鱼唇的人类卖蠢,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boss的网名如此犀利你们这群作死的人竟然还没发现,接着他默默爆内|幕。 犀利哥:【狗腿】【呲牙】老板,你老驾到拉! 我是无能星人:老板?!真滴假滴? 下一刻不用他怀疑,萧祁直接开启告白模式。 boss:初遇见时第一感觉你很蠢,嗯……蠢得恰到好处,我很满意……【害羞】,我们在一起三年五个月零三天两个小时……是时候给我一个名分了,小雨。 洋洋洒洒地一段告白令全场哗然,boss一出谁与争锋,屏幕前的各位群成员开始屏气凝神,没人敢刷屏,再愚蠢也知道小雨是谁了。 一看就知道这一段话是别人帮忙写的,她怎么不知道萧祁还有脸红这一技能,不过时间这么详细,一看就符合是萧boss认真严谨的作风,最后几个字那么大,果然你的重点在这里吧萧总裁! 嘴角不经意间上扬,清欢抿了抿唇,眼里藏着掩不住的喜意,她默默地把聊天记录翻到上方将那个自从萧祁自报家门后,无人问津的红包领到手,不多不少正好99.9.8。 听风雨轩:【抠鼻】那一分呢? boss:在我心里有个你 听风雨轩:【疑惑】 boss:你的人生再加上我才算完整—— 接着清欢收到一个写着0.02元的红包。 boss:爱你一百年 boss: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来世,我愿许你一生一世至死不离,护你一世安好。 ………… 这令人羞耻的告白方式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家单蠢的男朋友想的主意。 颜狗与我不能共存:好,我同意了。 ………… 红包事件告一段落,群里对萧boss表白谈论激烈,清欢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这就将自己嫁出去了? 突然旁边响起艾父的惊讶声:“啊!” 清欢回头一看发现艾父正与时俱进地拿着手机在微博下蹲点领红包,他喜欢的一当红女星艾特两个微博之后,发表了这样一句话: 听过这两个人的故事之后,我很感动,娱乐圈中很难有这样的真挚感情,我祝福你们永远幸福,也请大家祝福他们。 然后清欢发现这名女星艾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和萧祁,不仅如此几乎公司凡看过萧祁告白的所有明星都发表了微博,给予祝福。 这下好了,不仅嫁了还挺轰动,清欢无奈地扶了扶额,萧祁这是在给她造势逼着她给名分,一大票大腕都祝福了,他们的粉丝能不祝福吗?! 一时间清欢微博的粉丝从十几万增长到百万,源源不绝的粉丝在她微博下冒泡跟风地说祝福,并有赵导爆出那天是萧祁来探班,谣言不攻自破。 艾父有些接受无能地盯着清欢瞧,她想了想觉得这事瞒不下去,正准备开口解释忽然一阵手机铃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能说萧祁这通电话打的真是时候,巧妙地化解了她的尴尬,她走向阳台前,看着窗外的漫天风雪划通了电话,低沉悦耳的声音飘入她的耳朵。 “老婆” 真是不害臊。 “喂,萧祁,谁是你老婆?!” “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瞥见艾母八卦的眼神,清欢下意识地攥紧手机,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下一秒对方防止她说出拒绝的话已经挂了电话。 清欢尚未缓过神,不知道怎么面对萧祁,好像这是两人真正确认关系向外公布,千丝万缕地牵连在一处,斩也斩不断。 她双手捧着绯红的脸颊有些心虚地瞄了沙发上坐着的二老一眼,不一会儿没等清欢出去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一声声落在她心里。 艾母正准备起身开门,清欢下意识地抬手阻止,“妈,别,还是我来吧” 然后她就像上刑场一样打开了防盗门,不出意外正对上萧祁那张俊美的脸,外面雪花簌簌地落下,他今天罕见地没有西装革履,上身套着羽绒服丝毫不显得臃肿,配着休闲裤更显得身姿挺拔。不知道他在外面呆了多久,头发、羽绒服上落满了雪花,清欢心里顿时歉意满满,连忙让他进来。 二老看到屋里进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少不了打量一番,清欢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萧祁。难道说这是包养你女儿三年的金主,你女儿的男人?!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完萧祁肯定会被轰出去。 萧祁一眼就瞧出了小女朋友的胆怯,决定这事完了之后再好好地收拾她,先办正事再说,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萧祁不会放弃这次登堂入室的好机会。 他伸过手握紧她微凉的手,极有礼貌地对着处于愣神间的艾父艾母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好,我是小雨交往三年的女朋友萧祁” 当萧祁说完这句话后,顿时静了片刻。 反应过来的清欢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女朋友?!还以为萧总裁有多镇定。 知道自己一紧张说顺嘴的萧祁默了片刻,面上虽是面无表情,却将手心的小手抓的更紧了。 还是艾爸爸比较镇定,“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 清欢疑惑了一瞬,她没看到萧祁手中拎东西啊,难道是她看错了? 艾爸爸自然看到萧祁两手空空,她说出那句话完全是带着嘲讽意味的,想娶自家女儿想得美! 谁知萧祁面色不改地羽绒服里掏出薄薄的一张纸,递到艾爸爸面前:“这次来得匆忙,就带了这么点儿东西,让伯父见笑了。” 清欢好奇地看向萧祁:“那是什么?支票?”外观看起来不像。 萧祁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是,我名下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转移合同。” 清欢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话说萧总裁什么时候学会拿钱砸人了?还偏偏知道她好这一口。 萧祁挑了挑眉“不然呢?萧夫人” 艾爸爸不满地“哼”了一声,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拐他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转头瞪了看萧祁眼神越来越慈祥的艾妈妈一眼:“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给客人倒杯茶!” 之后就没有清欢什么事了,她被赶去和艾妈妈一起洗水果,清欢挑挑眉,从厨房探出头望向和艾父聊得正欢的萧祁。 正想着那家伙会有什么应对的办法,脑袋上挨了一记,“哎呀,别看了”艾母看了一眼客厅聊得不错的两人,“你呀你,还是先说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吧” 诶,妈,下手真狠。 揉了揉脑袋,清欢收回不断往客厅瞄的视线,将自己和萧祁从初见到在一起的原因全都说了。 十八岁被包养清欢觉得相比于以往的乖巧算出格了,她低垂着头等着艾母发火。 “呀!”清欢被这一嗓子吓得下意识身体一抖,抬头就看见艾母双手捧着脸颊妥妥地怀春少女样 ,“总裁,包养,囚禁,强取豪夺什么的好有爱”说着她一脸激动地盯着清欢瞧,心中不知不觉已经幻想出两人相遇的无数个版本。 母亲身怀重病,家境贫困的少女为母治病去酒吧打工,偶遇色狼总裁拔刀相助开出天价支票——女人,你不是要钱,我买你一夜。 被闺蜜陷害误食春|药的豪门千金在酒店走错房间两人春风一度——五年后可爱的天才小包子寻爸爸。 父亲身欠巨债,为父卖身还债的柔弱少女和总裁心中的白月光长得极像卖身为契——替身情人逆袭记。 ………… 清欢很想说一句:妈,你想的太多了。 很明显自家人神经都比较粗长。 没一会儿功夫艾父与萧祁相谈甚欢,两人惺惺相惜,在萧祁想要告别之时对他依依不舍,对他比清欢还像父子。 “小七,常来玩啊”艾母攥着萧祁的手依依不舍道,看起来还意犹未尽。 萧祁,小七?娘,你真会起名字。 “伯母,不了,天色已晚,我等会还要赶飞机”萧祁说完向清欢眨眨眼,那眼神不言而喻,炫耀着搞定。 “艾小姐,这是你要的消息,都在这里” 静谧的咖啡厅中,清欢暂定了咖啡杯里搅动的瓷匙,伸出手指翻起桌子上摆放整齐足足有一摞高文件的最上面一层,看到里面的内容与自己所料想预期的相差不大清欢满意地点点头,望向对面西装加身的精英男子。 谁能想到对面西装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副精明商人样的小资男,会是一个秘密情报机构的成员,撒旦——一个惹不起的神秘黑道组织,清欢能与其牵上线还是偶然。 “多谢贵组织能帮我解心头的疑惑,真是太感谢了,剩余部分的钱稍后会打进账户” 对面的男子笑了笑,“能为艾小姐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清欢疑惑地望着他,“贵组织如此神通广大,不知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帮上忙?” “我是艾小姐的粉丝,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几份签名照”说着男子一改方才公事公办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狂热的粉丝,眼里闪着精光,清欢怔愣间桌面上出现一摞她的各种艺术照片,工程浩大没有几十分钟绝对完不成。 原来混黑道的也追星,还有,清欢嘴角抽蓄地盯着那一摞照片,她能拒绝吗?! 答案是不能。以她如今的根基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不必要的人。 等右手酸涩抽蓄地签完名,清欢脸色不是很好地告辞了。 等她离开咖啡馆,那男子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照片,随后狗腿地拨通了一个号码,“boss,遵照你的吩咐,文件已经交到艾小姐手里了” 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下,“嗯,她想做什么你们帮她一把,不要留下痕迹”低沉的声音狠辣,带着一如既往的杀伐果断。 “是,属下一定会好好帮助夫人,完成任务” 掐断通讯,萧祁眼神复杂地望向落地窗下的风景,从高处俯瞰变成蚂蚁的人以及车水马龙。 黑色的眼眸波诡云谲,哪还有在清欢面前的单蠢样子。 微抿的嘴角缓缓上扬,细碎的阳光映衬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庞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可是,亲爱的,别妄想离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一点一点敲碎你的腿,折断你的羽翼。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更新,改错别字。 第76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九) 冷风吹起,肆虐的寒风鼓动她的广袖,雪山上红衣似火,如一团燃烧生命在绚烂美丽的火焰,红衣女子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为首一个俊美的男子痛心疾首道:“妖女,若你能悔过向善,看在你我曾经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会劝掌门对你从轻发落” 红衣女子的目光从他身上缓缓移到他身后的那些莺莺燕燕,听此忍不住哈哈大笑,“丁宏烈,你莫不是傻了,你为修仙者我为魔,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着她的目光一凌,“少拿那些假惺惺的骗我,交出无极天书我饶你一命” 男子被她嚣张的态度一激正准备拔剑相向,他身后的一黄衣女子出列,阻止道:“且慢,相公,等我与她说两句”黄衣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男子一眼,将目光移到红衣女子身上,“师姐,我知道你亦心悦于相公,不如……” 红衣女子像猫被踩了爪子似的,掌风扫过黄衣女子“滚”奈何男子早已有所准备,一掌未中反而惨遭暗算。 目光从男子身后的美人一个个扫过,最后再次眼神复杂地望了俊美男子一眼,红衣女子捂着胸前的伤口,心已伤,情已断。 她从来不是个纠结的,红衣猎猎作响升到半空中,雪山极致的白与她身上鲜血染就的红形成两个极端,她决绝道:“既然你不爱我,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话音刚落她手掌一握,身后雪山上堆积的白雪滚滚而来。 ………… 不远处的小镇,晏青坐在饭店里气定神闲的享受寒冷冬日的火锅,“这边的天还真冷” 仙侠剧组最后一站的取景之地在极北的雪山,晏青跟随剧组来到这里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滞留在小镇。 【宿主,你为何还如此气定神闲?你不是准备要艾小雨的命吗?不去拍戏怎么有机会?】 还号称人工智能,真是蠢。晏青不理会系统的愚蠢问题,打开任务面板。 主线任务:拆散这个世界男主萧祁与女主艾小雨。任务完成进度80%。 支线任务:目标和艾小雨建立深厚友谊,达到全心信任的地步。任务失败! 支线任务:全民女神养成计划,任务完成进度70%。 看到那80%的进度晏青有些讶异,怎么会这样?难道女主死了还不够?! 【宿主,怎么回事方才任务进度还是0%】 晏青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地将目光放在饭店唯一的电视上,目光隐含期待。 答非所问地问道:“你说他们去的是雪山会不会恰巧遇上雪崩呀?”不知道在等系统回答,还是在问自己。 【经过精密的推算,那座雪山已经五百年未发生过雪崩,所以宿主的担心是多余的】 “是吗?”晏青妖艳地笑“系统,自从你不能窥测到我的想法干扰我的日常,智商堪忧啊”她端起一杯茶抿了抿唇。 【你是说?】 “就算不会发生我也会让它理所应当地出现”她眼里闪过寒光衬着氤氲的水汽看不清真切眼中的思绪,“借刀杀人太low,天灾之祸取人性命,啧啧” 这时地方台突然播报了一则新闻,主持人焦急的声音在小饭馆里响起,“据最新消息报道x市不远处的雪山发生雪崩,某剧组正巧在这里取景,如今有一人失踪下落不明” 在天娱集团大楼办公的萧祁听到这件事立刻就懵了,郑姐的电话不一会儿打来,她的声音微颤带着哭腔:“老板,我对不起你,小雨她……” 剩下的话他已经听不到了,偏偏是那万分之一的机会,萧祁当时冷静地想到,若是他去买彩票肯定会中奖,艾小雨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等他赶到发生雪崩的地点是第二天凌晨。 漫无边际的白,搜救人员正在准备开展第二波搜救行动。 “老板,小雨她……”郑姐在现场一眼就看到山脚下刚到不久的萧祁,此时他穿着公式化的西装,眼睛布满血丝,红的吓人。 萧祁扫她一眼,瞧到她哭肿的眼憔悴的神情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很空,转身回到车里换上一身休闲的衣服,接过搜救人员递过来的东西步行上了雪山。 他只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一夜没睡整个人绷着神经没有一丁点儿睡意,雪山上冰冷的温度刺激的他脑袋生疼,手中拿着探测仪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地方。雪山连年下雪,昨天搜救人员的足迹经一晚已经被淹没,救援行动只能从头开始。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的耐性从来没有如此好过,孜孜不倦地搜寻不肯放过任意一个角落,可惜没有一处有生的痕迹。 不止有一人给他说过雪山温度太低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没有任何措施下过夜,仙侠剧组当时也是准备取完景后立即回去。 萧祁当时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为她收尸他也要再见她一面。 在山上晃悠着找不到回去路的清欢:……路痴伤不起 遥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清欢眨了眨结冰渣的眼睫毛,身上穿着拍戏时的红衣戏服,浑身冷的直打哆嗦,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因为怕冷在身上贴了暖宝宝,她是从雪堆里爬出来的她容易吗她! 擦,早知道这妹纸要黑化没想到这么猛!要是再次扑街,她已经能想到等待自己的惩罚,天雷炼魂不用走一遭她就要挂还是魂魄湮灭的那种。 “有人吗?救命啊!”清欢悲催地挥了挥身上的红衣保持自己的体温,声音弱的似猫叫,她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是要被玩死的节奏啊!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一口饭,体力严重不足,因为路痴吃得苦,清欢已经放弃靠自己走下山了,还是乖乖地等人来救她吧,但就怕别人以为她死了放弃寻找,想到这种可能她眼泪哗一下流下来了。 昨天发现自己被埋在雪地里几乎要嗝屁清欢没哭,走了一圈又一圈下不了山她亦没有哭,但是一想到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她是被抛弃的那个,她再也忍不住蹲在雪地里哽咽地哭出声。 她心里忍不住埋怨系统那个没良心的,不是说系统拥有者都吊炸天吗?!她都快死了,连个鸟作用都没,从昨天到现在没一句话吭都不吭,好歹排遣一下她的寂寞也是好的呀。 走到半山腰萧祁听到若有似无的哭泣声,那一霎那他冷静清醒的头脑瞬时炸了,大步快速接近声音传来的地方,生怕那个声音消失。然后就看到一身红衣狼狈不堪,小脸冻得发紫的清欢,蹲在地上正在啜泣。 他第一个反应上前伸手死抱着不放,第二个反应感受着怀中还有生机的人说了句:“艾小雨,我们领证去” 接触到一具滚烫的身体清欢下意识往他怀里缩,等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先是愣了愣,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才回神,哦,她现在的名字是艾小雨,她闷在他怀中笑了笑,声音嘶哑,“好呀”然后昏厥了过去。 在医院醒来第二天,清欢将手中收集的资料找几家报社匿名寄了过去,没过多久,国人们都被震惊了,那所谓的娱乐圈天才全是假的,晏青从小到大包括她小时候用的纸尿裤牌子全部被扒了出来,媒体能塑造一个人亦能毁掉一个人,所谓的影视歌全方位天才只是一个高中未毕业压根没有时间金钱进修的抄袭能人。 一开始大家根本不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会是这样的人,随着事情愈演愈烈,那些全神贯注投身于创作的人发现这位知名女星发表的东西与自己还在创作或已经完成的作品相差无几。时空与时空之间是相通,共同成长的存在。晏青以为那些外来时空的东西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可她想错了,全民女神养成系统是未来世界的产物,就连它自己也说不清它拿出来的东西是哪个世界的产物。 最终那些作品的原持有者将晏青以抄袭罪、盗窃罪告上法庭,充分的证据下晏青无力辩解,她没有所谓的创作原稿。天娱娱乐在第一时间放弃了晏青,毕竟签订的合同早已达到三年期限。晏青迫于无奈赔偿了巨款,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 清欢此时躺在病床上耳边郑姐唠叨的话语响个不停,“诶,小雨,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呀……” 清欢皱了皱眉拿起桌子上震动不停的手机,无奈答了句:“在听,萧祁对我很好,他英勇救了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不惧危险,所以我准备以身相许……”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短信内容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上面只有一句话:她不会再次打扰到你。号码很陌生,却让清欢满腹疑虑,这种感觉又来了,那种被人暗中窥伺着找不到源头的感觉……经历三个世界都摆脱不掉。 她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暗中那人对她并无恶意,却有种超乎寻常的炽烈与疯狂,在一个不经意的时间离开或出现。 清欢寻思着那人是谁,却毫无头绪,这种事情想必系统早就知晓它却并没有提示,好像是在看好戏。 她想着总要见晏青一面,会会那个所谓的系统,晏青如今藏匿的地方没有几人知道,连那些号称专业刨底儿的狗仔队都不知道。 清欢正没有目标的时候却碰上一个人,还是专门出现为她指路的人。 被清欢眼神火热地盯着打量,男子有些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艾小姐,虽然我是你的粉丝,但是你也不用这样看我,据说你已经有未婚夫了,这样不好吧” 面前的男子正是曾向她卖情报的那名男子,清欢莞尔一笑,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我还不知道原来贵组织有售后服务的良好习惯” 那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干笑几声,“呵呵,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懂得为客户谋利益” 清欢也不纠结,她面带微笑看在对方眼里非常和善,“既然贵组织这么热情,那我期待你们下次的贴心服务”说完清欢拿起桌面上放着的地址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若事情没有萧祁在推波助澜清欢不信,不过,清欢很好奇,知道被保护的女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他会怎么做。 等清欢走后,男子无奈地向老板报告事情已经办完了,在他一字不差地复述完清欢方才说的话,他清晰地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低沉笑声。 那声音绝对很勾人很磁性很销魂,男子下意识抖了抖身体,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男子想起回到组织受到的非人待遇,被扔进海里像鲁滨逊一样漂了三天三夜,被鲨鱼追,被鱼咬……他上次只是将夫人的签名照卖给兄弟们而已。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boss,那夫人的事?” “答应她” 电话下一秒就挂了,不辨喜怒的声音传来,直觉告诉他要为夫人点根蜡。 第77章 娱乐圈之boss寂寞如雪(完)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清欢进门后向一个角落处走去。 她想过下一次见晏青她会是什么情况却也没想到她会将自己弄成这样邋遢的模样,草莓鼻,一字眉,香肠嘴,脸庞布满凹凸不平的青春痘,头发乱糟糟的,宽大的牛仔裤与T恤衫包不住她身上欲脱衣而出的肥肉。 在她印象中晏青一直是意气风发的,清欢在她对面坐下,不确认地问道:“晏青?” “嗯,是我,你来看我笑话的?”她喝着玻璃杯里的果汁神情怏怏地瞟了清欢一眼。 “不是,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反击”清欢很奇怪,就算当时舆论的导向对晏青很不好,她明明可以依仗名气与人斗个鱼死网破,毕竟她拥有广大的粉丝为基础,可是她却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很不符合她的性格。 “累了”晏青的眼里不带一丝光彩,但是她坐在那里相貌与曾经天差万别身上却不带一点儿自卑。 清欢觉得事情很诡异,好像有什么事情她忽略了,因为她在晏青身上没有发现系统的影子。 她可以风轻云淡地说一句累了来结束以前光鲜靓丽的生活,而清欢却不能,莫名的她对她心中产生敬佩,即使她曾经差点死在她手中。 清欢勾了勾唇,身体前倾朝她脸侧落下一个羽毛似的轻吻,她说:“若你我之间没有剑拔弩张,我很欣赏你”这是她的心声,她确实没有晏青够狠,够干脆,太过优柔寡断。 晏青抬眸看她,神情依旧怏怏,眼底快速闪过一道流光,晦涩莫名,她很快地垂眸低喃:“欣赏……吗?”声音很轻,清欢并没有听到。 清欢起身微微一笑,“再见”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晏青看她的眼神很复杂,犹豫、疯狂、痴迷、决绝,眼神沧桑好像透过她要看到什么。 “再次相见” 清欢回到别墅发现屋里很黑,她啪嗒一声打开灯,楼下并没有萧祁的影子,她顺着楼梯到二楼,打开萧祁的房门,屋里照样很黑,下一秒灯亮起,然后她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幅美人侧卧图。 萧祁正浑身赤|裸地躺在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清欢拿手遮眼以防长针眼,“这次还是郑姐出的馊主意?” 回应她的是贴近的滚烫身躯,以及门被关的声音,手被拿下来正对上萧祁深邃的眼眸,“不是,陈秘书出的主意” 萧boss你这样诚实地出卖下属真的好吗? 还没等清欢细想她已经被萧祁压在门上,细碎的吻落在她眉间脸侧,清欢身体一僵,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那个,我还没洗澡”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呵,我替你洗”她正要拒绝说不用,萧祁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了,边走向床边脱她衣服,清欢感觉情况不对,她在他怀里不断挣扎,“不是要洗澡吗?” “口水也可以洗”回答她的是萧祁颇为无赖的口吻。 清欢挣扎的更厉害了,“那多不卫生,我还是自己洗吧” 她想逃奈何被萧祁武力镇压,压在床上动也不敢动,抵着她下腹正对她不断抬头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二十分钟后…… 清欢满面通红地看着身上的人,身体痉|挛个不停,口水浴什么的,萧祁,你真是够了! 他的大手抚过她的嘴唇,“你为什么总是不乖呢?”手指从身下的桃花源伸出,修长的手指沾着暧昧的粘液,他将手指放进唇中一点点舔舐干净。 低沉的嗓音充满诱惑,“我知道你想要很久了,乖,告诉我你以后还出去拍戏吗?” 无耻的话语让清欢羞到骨子里,声音由于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变得沙哑,弱声道:“不会了” “小雨,看着我,你以后不会离开我一步”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暗哑,眼眸注视着她好像在盯着什么猎物。 她抬起绯红的脸颊看他,眼眸水汽氤氲,起身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肩窝处承诺道:“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一步”温馨又暧昧的气息迷了两人的眼。 大手一寸寸抚摸她的脊背,蝴蝶骨,再到臀部,手到之处带起一阵阵电流。 清欢眯着眼看似意乱情迷,心中却在狂刷屏: 系统,你快给我死出来!老娘贞操要不保了! 你这个不靠谱的,擦了个擦,再不出来真要…… 眼看着萧祁那死闷骚快要提枪入洞了,她脑海中终于响起系统天籁一般的声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灵魂体已复制完成,现在灵魂脱离身体,3……2……1” 在昏过去之前,清欢暗暗在心里吐槽,以后除了温柔似水的男人,闷骚的男人她亦敬谢不敏! 夜凉如水,夜晚的风将晏青凌乱的头发吹的更乱了,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桥上看着桥下滚滚江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到底是谁?晏青呢?她被你弄到哪里去啦?】 脑海中愤怒的电子音在狂轰乱炸影响人的神经,‘晏青’笑了笑,笑容有些诡异,她拨了拨吹到眼前的发,“你说她呀?我不就是她” 【不,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我是她亦不是她”‘晏青’伸脚费力地迈过栏杆。 系统慌了,【你要怎么样?你不能去死!我们签订了契约!】 女子笑笑,臃肿的脸颊竟透出一丝妖艳,看着桥下的湍急的江水她眨了眨眼,“放心吧,小系统,我正好缺少能量,你不会白死的,我会替你去其他世界看看” 【你到底是谁?!】 系统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人的神经。 她俏皮一笑,双手一使力,沉重的身体自然而然在空中做自由落地运动,风中传来她嘲讽的声音,“我是很多人,可她们皆不是我” “嘭”地一声水响在夜晚特别响亮,最后归于沉寂。 七天后,媒体报道某天桥下发现一具自杀的无名女尸。 作者有话要说: 求通过呀,没有大尺度,很隐晦呀!!放过小的吧!!! 女主穿越文 第78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一) 祁连山常年雪花漫天,此时雪花飞舞着落下,清欢窝在一棵被积雪掩埋的大树上,眼看着树下披着珍稀白色狐裘披风的男子在同一个地方转悠三次之后有些无趣地坐在她这棵树下。 此时,清欢穿着时下最拉风新潮的夜行衣,黑布蒙面,一副标准的暗卫身份打扮,蹲在树上有内力护身还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无聊地盯着树下的男人无聊打转。 谁能想到她已经这么无聊三个月了,每天就是这么无聊,而原身已经这么无聊八年了,还好她耐性十足。 做暗卫这活简直是古代最苦逼的职业,没有之一,尤其是自家主子太过强大且健忘。原身是暗卫这一行里的灵魂模范,有一个很拉风通俗易懂的名字——十三,取名字的人绝对是废材。 树下的男子正在闭眸假寐,乌发一丝不苟地用玉冠束着,全身上下无一不在诉说着什么叫做低调的奢华,可那张脸横看竖看怎么瞧都平凡无奇。清欢知道这人喜欢每时每刻戴着人|皮面具,至于有没有坊间传诵的那样俊美绝伦世间少有她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这人很自恋,因为清欢到来第一日破天荒瘫着脸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爷太俊美,怕闪瞎你的眼”声音如大提琴般悠扬,沉醉到人骨子里,可语气里的自恋泡泡是挡都挡不住。 清欢在心里暗暗吐槽,自恋狂魔。管他相貌如何,她只知道这人是他的攻略对象,正准备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原主的性格实在不给力呀。 原身就是那所谓的面瘫,性格很高冷,简直目中无人,当然除了主人——十一爷。你没看错,在主子身边呆了八年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说原主还真是奇葩。 还没等她吐槽完,正上方突然传来一连串响彻空谷的大叫声,“哇!!!!啊!!!救……命……”那余音绝对是不绝于耳。 被这惨叫声一闹,树下的男子不耐地睁开眼睛,清欢抬眸见正主到了,不给她掠过自己砸向树下男子的机会,黑影掠过,飞起一脚,顿时那道清凉的身影惨叫一声消失在视线中。 脚步落地,清欢用手遮挡住阳光向她消失的方向看去,确定她飞得极其远。回头就对上男子探究的目光,她熟练地单膝叩地双手捧拳低垂下脑袋,一系列动作娴熟无比,“主上” 十一爷打量了她几眼,总觉着身边的这个暗卫好像与往常有所不同,他抬眸朝清欢方才看的方向望去,见没有什么不同收回了视线,懒洋洋道:“回吧” 完全没有刚才遭受到惊吓或一场刺杀紧张兮兮的模样,亦没有阔绰地奖励清欢一番。十一爷这是无聊了,自他强大起身边就没有出现过刺客,方才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也被自家剽悍的小暗卫赶跑了,想到这里他眼里有一丝幽怨。 要不是自身缺陷,他身边压根不需要什么暗卫。是的,十一爷身边就清欢一人,这也是她幽怨的原因,明明这么好的先天条件! 看来这人除看到一抹身影外并没有见到其他,清欢下意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知道这人看不见面上还是恭敬无比地瘫着脸,“是” 然后身影掠过片刻间消失不见,在前方带路,十一爷功力精湛,她在暗处带路他亦能跟上,原身以前也是这样做的。 没错,这人外人道光风霁月,无所不能,举国上下没有一人不景仰。可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人,十一爷的缺陷是路痴,而且破坏力极强,人家没有路能创造出来路。 比如此时,“轰”的一声响,挡在他面前的大树被他一掌轰塌了,清欢简直是无语凝噎,这还是在有人带路的前提下,她毫不怀疑他能破坏一座城。 关键是十一爷富可敌国,一座城根本不算什么,他有钱赔,最主要的是被一掌轰了的城主可能还会笑呵呵地说:干得漂亮。然后为留作纪念那座城不会被修葺,会维持原状供人观瞻,好比现代的“***到此一游”。 但他这个比较牛掰,清欢缓缓拉下速度等十一爷找好方向。 这是一个穿越女大杀四方的故事,林久久未穿越之前是一名高三的学生,在她穿越之前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生生将收过路费的小流氓给说急了,然后一刀扎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嗝屁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从天空中往下落,然后好死不死地砸到十一爷身上,成功地将他砸了个半身不遂,导致十一爷胎毒发作。林久久穿来之前是夏季一身短衣短裙,落在常年飞雪的雪山自然很冷,于是乎毫不客气地将洁癖至极的十一爷扒了个干净,尔后逃之夭夭。 你若问暗卫去哪儿了?其实十三一直在暗中,只不过她生性木讷,十一爷不唤绝对不出来,等她发现不对劲十一爷已经在雪地里躺尸几个时辰了。 说回女主林久久,林久久披着十一爷的衣服不伦不类地进了皇城,饿了几天之后发现自己真的是穿越了,而且还是身穿,于是这姑娘心宽地在皇城落脚,正巧端王府寻觅丫鬟她一应即中在端王府安了家。 这姑娘不知道的是管家能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挑中她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件十一爷的衣服。因十一爷的身份尊贵举国皆知他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与他人不同,旁人得到十一爷的任何一个物件恨不得供起来,可林久久不知道,所以她就这么另类地杀出了重围。 这个小说名叫《俏皮丫鬟翻身记》,林久久就是这个丫鬟,先是端王爷容寻发现了她的不同,再然后林久久充分发挥了她穿越女的光环凭一口唇舌让三王爷容旭,六王爷容梓,七王爷容瑞,当今太子容逸对她刮目相看,妥妥凑了一桌麻将之后,当然还有十一爷——容夙。其中夹杂着各种被她玛丽苏光坏照耀的炮灰们。 别想歪,说女主凭一口三寸不烂之舌是因为此穿越女的金手指就是口舌之辩。在穿越女降临的世界除了女主男主,其他人的智商都是要被拉低的,不然怎么能衬托出女主的威武不凡。碰见个盗贼被女主一劝,立刻洗心革面向往佛祖我佛慈悲。碰见个淫贼被女主一感染,立刻乖乖地俯首帖耳,你是我的老大,我要给你做手下。 凡是有玛丽苏照耀的世界,那简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逐渐向百姓们向往的大同社会所转化。八头牛都拉不回的趋势,简直不要太美(脑)好(残)。 这个丫鬟与一众王爷们家长里短,谈情说爱一场,抵不过金窝银窝没有自家狗窝香,最终花落一开始落脚的端王府。 十一爷并不是当今皇上的第十一个儿子,他是一个异类,是前任皇帝——也就是这任皇帝他爹退位后与另一个国家女皇的风流产物。身份尊贵异常,美中不足的是身带胎毒,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作一次失忆一回。 一看就知道这是标准的作者亲妈为女主准备的美男,事实也确实如此,不同于其他几位王爷对女主放手的洒脱,十一爷是最赚读者眼泪的人物,他身份尊贵,从来没有求而不得,却栽在女主身上了。 自身性格使然使他不会放下身段苦苦哀求垂怜,一次次与女主之间的嬉笑怒骂,那深藏的都是他的情,可是他下一秒却会否定,女主听的多了自然也就当笑话听了。 他拥有着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身份尊贵,爱的深沉,总会在女主遇险时第一个赶到,却在男主抱她入怀时洒脱地离开,他的爱贵在不言,最纠结之处是他问:“若当初你入的是我的府邸,你会选择谁?” 这句话女主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俊美如斯,又强大如斯,她也不知道。明明是他第一次遇见的人,最后投入的却是他人的怀抱,那人还是他的皇侄。 俊美又过于强大的男人,可惜不是男主,而是男配。果然男主是女主的,男配是大家的,这句话毫不作假,清欢唏嘘不已。 清欢是谁呢?清欢是每次都出场却始终不露正脸的十三——十一爷迷路时的路引。 十一爷一句“十三”,她就会出来,被喊得最多,可惜没有露过脸。在故事的最后,清欢露脸了,被闲的蛋疼的女主乱点鸳鸯谱指给了某位王爷的侍卫,十一爷深爱女主,十三又是个榆木的,于是他就同意了女主的做媒,婚后如何被作者一笔带过。 没有人知道十三之所以面瘫不会笑是因为她中了毒,这种毒因她为十一爷试药时而中,十三八岁之前也是个爱笑的小姑娘,她心念念的就是替十一爷解了身体里的胎毒。 十三是十一爷的师父在路边捡到的孤儿,因为脑袋不灵光一成不变并没有被收为徒弟,而是被培养成武功高强的暗卫留在十一爷身边,所谓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一睡醒发现今天是情人节,于是连忙爬起来为美人们加菜,情人节快乐! 作为一个单身汪,只能苦逼地码字看人家秀恩爱各种心酸不解释。 该告白地告白,该送花地送花,该腻歪地腻歪。今天有两更,同是单身汪的小伙伴们,来,作者亲妈这里是爱的港湾,各种温暖看文中人物秀恩爱。 欢迎投入作者君的怀抱! 第79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二) 且说回那边女主林久久被清欢一脚踹飞,也许是女主不死定律过于强大的缘故,她‘砰’地一声落进了一个温泉池,好巧不巧地男主容寻在这里沐浴。 林久久从水中爬出来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裸|体美男,口水、鼻血那是流的不要不要的。 容寻天生性冷,尤其讨厌女人,众所周知他府中的侍妾妃嫔均是摆设。 他冷淡地扫了林久久一眼,以为她是哪位贪恋他美色故意追随而来的侍妾,眼里带着厌恶,“滚”下意识掌风一扫,林久久又再次飞天好巧不巧地摔在容寻衣服上。 林久久大难不死地喷出一口血,这下两人是结下梁子了,她抱着他的衣服愤恨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是看你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然后气势凌然地“哼哼”两声,怕这个男人打女人,抱着他的衣服就逃了,不过从此在心中为他打上‘小气、恶劣、讨厌鬼’的标签,当然更多是想起他黄金比例般的身材,优美的肌肉线条偷偷羞红了脸。 若是清欢在这里她不止要吐槽了,怎么会这么巧十一爷在雪地里转了几圈都没找到的地方会恰好有个露天温泉池,而且还巧合地被女主砸中,最坑爹的是端王爷什么时候或在什么地方洗澡不好偏偏闲的蛋疼地在这个露天的雪山洗,要知道祁连山离京城有五十里地……最终只能归结为一句话男女主磁场相吸定律。 想到这里清欢开始止不住地开脑洞,若有一天十一爷在雪山转呀转,突然走到温泉池,端王爷正巧从池子里走出来……哎呀,画面太美她不敢想,【奸笑】,腐女的思想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鼻血】…… 咳咳,拉回正题,若男主都去搞基去了,清欢还攻略个什么鬼…… 等林久久好不容易走到了京都,然后管家见她一身衣服比较眼熟留她在端王府安家自是不提。 清欢和破坏力极强地十一爷回到王府,十一爷的王府并不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亦不和众王爷府毗邻,而是在偏远的郊区,且周遭没有其他人家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即便是偏僻无人区,因为十一爷响亮的名号,是以没有毛贼敢来放肆。 相比于古代那些凶神恶煞能止小儿哭啼的人物,十一爷绝对是正面人物,他往那一站,各路牛鬼蛇神全部退散。清欢琢磨了一番十一爷的作用,给出了一个确切答案:十一爷=门神=吉祥物。 不过,并不是说没有其他的房屋,王府旁边有一所教坊,宫中专门开设教习秀女礼仪的地方。在林久久成为端王妃之前,被端王爷的母妃送到这里任教养嬷嬷搓磨,可惜女主太过威武牛叉不仅大快人心地捉弄了嬷嬷,且趁端王爷不在的功夫与十一爷进一步培养好了感情,让十一爷对她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只能说同是配角身,相煎何太急,爷,你就从了我吧! 清欢正在思索着从暗转明到十一爷面前露脸刷存在的机会,却没有想到十一爷暗中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想起清欢不久前的飞天一脚,十一爷觉得自家这个默默不吭犹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存在的小暗卫好像变得很有趣,于是乎他无聊的人生产生了捉弄之心。 随着一声慵懒的“十三”,清欢再次出现在十一爷面前,恭敬地跪在他下首听他指派。 十一爷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心中纳闷也没有发现这个暗卫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其实在十一爷心中十三就如一个影子,至于她的以往、性格,只能说他忘了,或者说压根没在意。清欢要的是走入他的视线,继而走进他心中。 不记得没关系,十一爷浑不在意,现在知道有这么个人物就行了,只能说十三你存在感有多低! “去给我到醉香楼买一碟马蹄糕”王府离醉香楼不近,一去一回大约需要半个时辰。 清欢下意识的反应是她好饿,然后她的肚子也不负所望地“咕噜”叫了起来,在安静的大厅中格外响亮。 十一爷若有所思地望了她肚子一眼,清欢一点儿也不羞赧依旧瘫着脸任他打量,面瘫就这一点好,不会有任何外在表情流露。 “一炷香的功夫爷要见到糕点” “是” 清欢非常恭敬地应了一声,不同于以往的是她表了忠心,“即使要了属下的性命,也会为爷做好此事”话落她就不见了身影。 十一爷无语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只是买个糕点而已,用要死要活的吗?!别以为他没听见说马蹄糕时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十一爷高傲地撇了撇眼角,就算再隐忍暗暗蠕动嘴唇他亦能听见,因为爷的耳力是天下无敌的。 十一爷,承认吧,你又自恋了! 买糕点而已,清欢会吗?答案是她不会。十三长年干粮清水混着吃,身上就两套衣服还是府里发的,她压根没买过东西逛过街,清欢就更不用提了,她兜里的银子从来没超过五两,君凉薄那个吸血鬼!古代的各种金钱兑换她也不知道。 于是乎她悄无声息地攀上了醉香楼厨房的房梁,端了桌子上的马蹄糕,又顺了一盘龙须酥就走。 清欢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跟着十一爷没油没水地混了三个月她早就馋了,一路上边施展着轻功边吃。据说这家酒楼的龙须酥曾为皇上的御用点心,十一爷的那份她不敢动,这份嘛不尝白不尝,出了事有十一爷顶着。 十一爷并不了解十三的武功有多强,除了十一爷,十三绝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这姑娘将八年的光阴除了为十一爷领路剩下的全都用到练武上面了,一炷香的路程根本不算什么。 等清欢回到王府香才燃一大半,这还是她中途边吃边赶路的结果,将热乎乎的马蹄糕放在十一爷面前,她正准备继续隐到暗处却被他给拦住了。 “慢着”清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老老实实低着头站在那里任他打量。 十一爷突然逼近,离她有十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看,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面巾未擦干净的碎屑上,“好吃吗?” 清欢:??? 难道他发现自己偷吃了?可是为毛她从他语气中听到一丝幽怨……这绝逼是错觉。 “龙须酥好吃吗?”十一爷接着又问了一句,这下不止是语气了她惊讶地抬眸正好对上他幽怨的眸子。 清欢想了想措辞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好吃,甜而不腻,香酥可口,入口即化” 可是妹纸,你回答就回答为何还要诚实地给出评价! 果然,清欢见十一爷的眸子亮了,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十一爷心情很好地坐在椅子上捻起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很香甜地把它解决了。清欢见他吃的香甜,身体比心理更诚实下意识口腔分泌出了口水。十一爷耳朵动了动,吃的愈发香甜了,在吃了四五块后,他掀起眼睑,漫不经心地看了清欢一眼。 “再去买龙须酥” “是” 这次清欢顺手撸的是云片糕,她学乖了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将身上的糕点碎屑收拾干净,奈何十一爷就像是长了狗鼻子,他盯了清欢一会儿后,又用着无比怨念的声音问道。 “好吃吗?” 清欢歪歪头诚实地回答:“香甜软润” “再去买” ………… 就这样,清欢又跑了十几趟顺手牵了n盘糕点,虽说糕点不顶饱,可是她都快吃饱了,由于一路上边做运动边吃还有些撑的打嗝。 在牵第十三盘点心的时候,醉香楼的大厨怒了,然后清欢被一群杀手追了五条街,不过他们没有清欢的武功高强最终成功被甩。究其原因清欢偷的糕点正巧是一位客人点的点心,这中奖概率简直不要太美好,偷都能偷到一个桌。这位倒霉的客人正是私底下掌管杀手情报楼的七王爷——容瑞。 在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吃到可口的点心之后,他终于爆发了,竟然有人敢偷到他的头上,简直是踩在他七王爷的脸上作威作福。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等清欢回到王府那柱香快要燃尽了,时间赶得刚刚好,十一爷瞟了一眼清欢略显狼狈的样子。这时清欢跑了一趟又一趟,再好的体力也扛不住,她的额头沁满了薄汗,由于一来一回吃撑了,她还要隐忍着不打嗝,非常憋屈。 这次清欢学乖了,两碟糕点一个没碰,其实是她吃不下了。十一爷看着桌子上放置的两盘糕点,拿起清欢顺手牵羊的那碟水晶桂花糕放入口中,眯起眼睛看起来颇为享受。 “晶莹剔透,香甜可口,不错,不错” 夸完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清欢,“想吃吗?” “呃~~不想”清欢非常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是她一开口就是打嗝声,她说完立即闭紧嘴巴,以免再次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 却不知道她隐忍不发的神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这是十一爷在她口中除了‘是’之外,唯一听到的生动不再单一的词,当然那句拍马屁表忠心的话不算,十一爷只认为她脑抽了。 十一爷心情很好地笑了,他摆了摆手,“下去吧,明天继续” 听到他前一句清欢很乖巧地回到暗处,只不过轻巧如燕的身体有些沉重,等听到明天还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非常僵硬。 十一爷才不管她怎么想,对自家这个暗卫他深感有趣,看着那张隐藏在黑布下面瘫着的脸破功觉着非常有意思,为了不吓跑清欢,他决定事情要缓一缓不能操之过急明天再逗弄,可是心中那不断冒泡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十一爷端起青花瓷杯遮挡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以防暗中的清欢看到,好想玩啊!无聊的人生终于来了点乐趣,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家蠢萌的小暗卫。 十一爷你那噌噌直冒的恶趣味是肿么回事?只能说你老的兴趣还真是……独(无)特(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写着写着竟然饿了,口水弥漫~~ 咳咳,扯回正题,本文绝对1v1,而且男主你们还想不到,要保持神秘感不能剧透哦,小天使们先猜想一番,到最后有奖励,想写谁的番外任你们选。 本文大概百万字左右完结,所以美人们可以踊跃跳坑,还有十几个故事作者没写,故事绝对连贯,作者君在很认真地在走剧情! 第80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三) 翌日一大早。 “十三” “是” “十三” “是” “十三” “……” “我饿了”十一爷怨念地盯着自家小暗卫,真是没默契,大早上不知道他要吃早点吗! “是”清欢瘫着一张脸淡然回道,你老难道忘了我只是个指路的隐形人呐,不负责你老的生活日常。 十一爷盯着面前只知道跪着连动都不动的人感觉朽木不可雕也,要知道十一爷身边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人,想要什么平常只需他一个眼神根本不用多费口舌,但是看着自家蠢萌的小暗卫,他为什么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即视感。 一旁候着的管家见此正准备吩咐身后的奴婢去准备膳食,被十一爷一个眼神给止住了,只能讪讪地待在一边等候吩咐。 十一爷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让他吃瘪过,尤其这人还是他的下属,但是心中那隐隐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叫嚣着你忤逆吧忤逆吧,我好心水的绝对不是他。 即使心中变态的思绪不断翻滚,十一爷外表依旧是一副淡然之姿,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上一贯风轻云淡,好像刚才以可怜兮兮的口吻说我饿了的不是他。 “据说醉香楼早上的清粥小菜不错,大街上卖的包子豆浆油条也甚是可口”十一爷自顾自地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耳朵动了动很明显听到那细微的猛咽口水声,而且那声音还是从一脸正经的小暗卫喉咙里发出的。 说着说着他也饿了,接着道:“那就劳烦十三走一趟吧”话音刚落清欢的身影就消失了,胃里的空虚感叫嚣着要进食,她刚从某个犄角旮旯里熬了一夜爬出来,连馒头都没来得及啃,十一爷这磨人的小妖精还真折磨人。 一旁站着的低眉顺眼的管家有些好奇地想到十三会买东西吗?脑海中浮现一身夜行衣的十三,黑布蒙面,来到大街上走到摊贩前……这明明是要抢劫的节奏呀!管家不敢继续往下想。 事实管家预料的没错,醉香楼里的清粥小菜非常好弄,即使因为三番五次的丢失点心护卫增加了一半戒备森严,清欢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弄到手了,中间没惊动过一个人。 但大街上的豆浆油条不好弄了,虽然偷技已经深入骨髓,身手即使再高明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到吃的也要费一番功夫,最终以一声震天响“抓小偷啊!”,清欢的行踪被发现,被卖包子豆浆油条的小贩追,身上大包小包拎着吃的颇为滑稽,中途醉香楼的大厨又发现失窃,惊动了七王爷容瑞留下的杀手,清欢再次踏上被追杀的不归路。 但是她很想吐槽啊!七王爷,不就是吃你几碟点心,用得着派楼里顶尖的杀手追杀我吗?! 殊不知七王爷觉得这个小偷能偷到他头上,就是在向他示威,此大患不除若有一天不动声色地给他下毒,他找谁诉苦去。 于是乎清欢悲催地逃亡在被追杀的路上,因为手里提溜着东西腾不开手,她只能被动地逃跑。 十一爷正躺在院子里搁置的藤摇椅里,惬意地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微眯着眼眸,这时眼前的光亮突然被遮盖,然后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只见清欢左手拎着食盒,右手端着个瓷碗,嘴里隔着黑布衔着装着油条的纸袋,给她一身神秘的黑衣装扮凭空增添了许多笑点,尤其是她蒙脸的黑布好似是被利刃划了一刀,挂在耳朵上欲掉不掉,露出半张脸,可见大概是个长相冷艳的美人。 十一爷看清是她,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声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眼看清欢将尚冒着热气未有一滴洒出的豆浆放在他身旁的小桌上,随着她将嘴上用纸袋包裹极好的油条拿下来,黑色面巾飘落,十一爷看清了她的面容。 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柳叶似的黛眉,挺翘的琼鼻,微抿着朱唇,透出骨子里的冷艳,整张脸很有侵略性,一看就知道是个冷美人。 十一爷愣了愣,眼里闪过惊讶,接着恍然大悟道:“十三,原来你是个女子” 清欢:…… 她瘫着一张脸,将食盒里的餐点摆放好,闻言抬眸,眼里闪过疑惑,“哦,我是个女的”那张脸要多呆萌有多呆萌,十一爷明显从她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夹杂着的明悟,大概意思是:哦,我原来是个女的。 十一爷顿时被她萌了一脸血,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像有一只小猫仔在挠,痒痒的,回味起来格外舒坦。只不过还没等他细想,清欢又隐回了暗处。 十一爷吃着纸袋里的油条喝着碗里的豆浆感觉今天的早餐格外香甜。 不过,没过一会儿许久无人问津的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得到手下消息特意赶来的七王爷容瑞。 七王爷衣冠楚楚地行了一个礼,作为男配出身自然长得不差,相貌丰神俊朗妥妥滴美男子一枚,接着他开诚布公地说了自己的来意。 “不知皇叔府邸里可曾出现过一个贼人?”容瑞打量了一下周围眼里带着探询。 十一爷懒洋洋地靠在摇椅里,晒着阳光惬意地眯起了眸子,声音带着慵懒与漫不经心,“你觉得会有人敢偷到爷头上么?” 容瑞顿时咽了咽口水,众所周知十一爷的府邸是最安全的所在,因为十一爷的威望没人擅闯,更何况那些小贼了,他这位皇叔走到外面任人膜拜还来不及,能被人信仰到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只因十一爷太强大了。 容瑞无奈只好将自己最近发生的憋屈事一一道出,义正言辞地讨伐了那个偷吃他糕点的小贼,并将醉香楼三番五次失窃他追随盗贼来到十一爷的王府,亲眼看到毛贼进入王府的事全都说了。 清欢在暗中挑了挑眉,原来醉香楼是七王爷的产业,怪不得他小气巴拉地对自己纠缠不休。 十一爷由始至终舒服地躺在摇椅上姿势换都没换,“说完了?” 这偷糕点的贼明显是在挑战十一爷的极限呀!容瑞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平淡,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说完了” 十一爷睁开眸子瞟了他一眼,淡定道:“全进爷肚子里了” “什么?!”容瑞面上掩不住讶异,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道自家这个皇叔最近无聊了,特意去他店铺里耍一耍,容瑞简直是哭笑不得,“皇叔,你要是想吃我亲自把厨子给你送过来,也不用你亲自跑一趟呀” 七王爷这是明显误会了,以为是十一爷闲得无聊故意和他开玩笑,却不知这事压根十一爷不知情,他以为清欢拿银子买的。 十一爷听到他也是哭笑不得,心中对小暗卫蠢萌的一面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可是人是他的,他这人就是护短。 拒绝了七王爷送厨子的美意,等打发了容瑞,十一爷无奈地将清欢召唤了出来。 “爷是怎么教导你的?”他坐起身,身体前倾,眯着眼不辨喜怒。 一头雾水的清欢:你老有教导过我吗?! 似是察觉到清欢心中的疑惑,十一爷严肃地说道:“下次记得不要只偷一桌,事先调查一番” 还有下次呀?! 刚才收下厨子不就省事了吗?!还要这么麻烦。 受原主性格影响清欢还是老实回答了一句“是” 十一爷重新躺了回去,抬眸看春光大好,自己也心情不错,突然觉得嘴里缺了点什么,“去买龙须酥” 清欢正准备动身却被十一爷叫住了,他不放心地问:“你知道怎么买吗?” 清欢歪了歪头还能怎么买,不就是银子么。 见状,十一爷立刻明白这厮没有买过东西,“算了,我和你一起去”说完他起身和清欢一起去了醉香楼。 但是爷,你确定你花过银子?你认识银子长什么样吗?! 清欢本想隐到暗处却被十一爷阻止了,于是她跟在十一爷身后如入无人之地拉风地走在了街头,颇有一番混混头子后面跟着凶神恶煞小弟的即视感。 她非常淡定地穿着塑身的夜行衣,身材高挑地跟随在十一爷屁股后面,街上行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全当没看见一直绷着脸,看,这才叫面瘫。 其实最尴尬的是十一爷,清欢有块布遮着脸也没啥事,十一爷突然感觉以往大家看他的视线变得非常炙热,这让他纳闷地摸了摸脸,没错呀,他还戴着人|皮面具呢,难道是爷已经帅到只看气质就能被人认出的地步。 没一会儿大街上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全是奔着奇葩的二人组去的,突然一个小姑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好气地伸出手拉住了清欢的衣角,抬起的眸子清澈天真,“哥哥,你是杀手吗?” 清欢觉得她膝盖中了一箭,虽说不太明显,但她的胸也有32D好吗? 系统:你确定? 清欢一掌拍飞:姐的话就是真理! 听完清欢很冷艳高贵地拽出衣角,她睨了小姑娘一眼“不,暗卫” 一个妇人很快拨开人群将小姑娘搂在了怀中,她瞄了一眼清欢的胸前不确定道:“姑娘?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说完回到了人群中。 别以为我没听见那是疑问句而不是陈述句。 清欢下意识挺了挺胸,周身的气息更冷了,眼角扫过围观的百姓颇有一种大杀四方的气势,群众们不自觉退了一步。 为毛他从自家小暗卫眼里看到一丝委屈?!走在前方的十一爷再次崩坏人设不厚道地笑了,“噗嗤~~哥哥?呵呵” 绝对是会心一击! 清欢突然觉得她手好痒,这时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门面,“王爷,到了” 为毛他从中听到了气急败坏,十一爷抿了抿唇,拿出丝帕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好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咱继续。 怎么越写越感觉作者君将高大上的十一爷写崩了,这绝逼是错觉…… 第81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四) 为保持自己的气质十一爷背着手,绷着一张脸进了醉香楼,直接上二楼包了雅间,接着点了一桌好吃的,大部分是甜食。 没错,你别看十一爷那么高大上其实他是一个甜食爱好者。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句话说的真不假,林久久学历不高,长相在满大街美女帅哥一把抓的古代也不显眼,可是她有一个爱好,会烘培各色点心,这种本事清欢是万万比不上的。 小二早就注意到这奇怪的主仆两人了,见十一爷气质不俗也没有说什么,等他点完菜就退了出去,只不过下意识对两人留意了几分。 作为一个称职的暗卫清欢是不能和十一爷同桌而食的,他们一个是主一个是仆,这就是等级森严的古代最不能逾越的鸿沟。所以清欢老实地像一个雕像似的杵在十一爷身后,等各色点心吃食上了桌,在他背后狂咽口水。 任谁在你背后不断咽口水你也吃不安生,十一爷耳朵动了动忍不住埋怨自己听力太好。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雅间就是有这一点好,楼上的人能看到楼下发生了什么,楼下的人看不到雅间里的人,这都是万恶的穿越小说为女主们创造的机会,因为能坐在二楼的人非富即贵。 顺着十一爷的视线,清欢不负所望地在楼下大厅见到了毫发无损的林久久,此时她正在谴责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原来因为清欢造成了街上拥挤的人群,这时一辆马车呼啸而至差点踩踏到人酿成车祸,这时小说中经久不衰的一幕出现,生性善良的女主英勇救下孩子或老人,不仅让马车里的俊美男子对她产生了兴趣,更让暗中的各个美男对她产生了兴趣。 知道是她造成了男女主相遇,清欢开始内心谴责,眉毛都皱起来了。推敲着这出现的是哪位王爷,有多少男主、男配看到这一幕,其实清欢都忍不住吐槽了,能在闹市任马车行凶证明人家车夫有这个收放自如的资本,为什么非要有这狗血的一幕! 果不其然清欢在那个俊美男子身边看到一个抱剑而立一脸冷酷的黑衣侍卫,直觉告诉她能驾驶马车的就是这个侍卫,然后她下意识瞄了十一爷一眼,见他的目光并没有多在林久久身上逗留,而一直探究地盯着她看,她松了口气,等等,十一爷盯着她看做什么?! 清欢垂眸就对上十一爷闪着兴味的极美狭长的茶色眼睛,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脸庞,扑闪着浓密纤长的眼睫盯着她看,好像她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十一爷见那张扭曲的脸恢复了往日的面瘫撇了撇嘴,流光溢彩的璀璨眼眸专注地盯着清欢看,好像要将她的脸看出一朵花来。 “十三对楼下的那个女子很感兴趣”他的语气很淡很平静,却带着长居上位的压力。 清欢瘫着脸从善如流,“十三只对有气质的人有兴趣” “哦~十三原来对爷有兴趣”单音节上扬,他的声音很平静,听到耳朵里勾人心弦,忍不住旖旎了情思。 “爷太谦虚了” “我知道都是气质问题”十一爷一副你不用多说爷知道的表情。 “爷英俊的让人不忍直视” “确实,每天让你对着爷这张脸你太有压力了”十一爷勾了勾唇。 “十一爷俊美到让属下想以死谢罪”清欢瘫着一张脸想着去死一死的可能性。 “唉~果然你是压力太大了,凭你贫乏的词汇已经形容不出来爷的英俊”十一爷捻起瓷盘里的糕点优雅地进食,不负所望听见。 “咕噜噜,咕噜噜” 清欢瘫着脸僵硬地翻了一个白眼,完败。十一爷以身说法告诉清欢什么叫脸皮厚。 她眼睛放光地盯着桌子上的糕点,尽力挪挪视线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不太过如狼似虎。 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清欢饿的前胸贴后背,她一急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开始毒舌,“爷的脸皮真是城墙三拐弯,十三是万万不及” “那是,十一爷是天下无敌的” “……”妈妈外星人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清欢一急脱口而出差点崩坏人设,“爷你这么自恋,其他人知道吗?” “爷的英俊是天下间独一份”清欢顿时抓狂了,脚尖一点身体一跃消失在十一爷面前。 蹲在房梁上正挠木头的清欢表示她需要静静。 十一爷放下手中的糕点,拿丝帕擦了擦手连手指根部都不放过,擦完后他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抬眸望向房梁上肝火旺盛被憋得不轻的十三,“十三,你不要自惭形秽继而生出生无可恋的念头” “都怪爷气质太好”他又感叹了一句。 清欢身体动了动正准备回头解释,就听到他的感叹立刻从房梁上一头栽了下来。 十一爷不急不慌地侧身避过以防她砸到自己,“十三都说了你不要自愧不如,修个几十年你可以和爷一样英俊” 看着坐在板凳上风轻云淡喝茶的十一爷,清欢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握拳,骨头被她捏得咔嚓咔嚓地响。这一刻她也顾不得保持自己冷艳高贵的形象了,迈步走向十一爷。 十一爷勾了勾唇一脸兴味,好像把自家小暗卫惹毛了,不过,他眼睛闪了闪,眼里闪过期待,炸毛的十三会怎么对自己呢?好期待。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十三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吃食就开始大吃特吃,十一爷好奇地望向清欢,这是准备用食物泄愤? 以下犯上什么的清欢还不敢做,不过,嘴里塞着的食物令清欢幸福地眯起了眼,她吃完十一爷爱吃的点心这个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妹纸十一爷不会再买吗?显而易见已经被十三单蠢性格影响的清欢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其实清欢是为了吃完十一爷的点心找个理由,等她吃饱,管十一爷买不买。 等清欢使出龙抓手将桌子上的食物消灭一空,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 只能说这妹纸多拼命,为吃饱都用上了武功。 被清欢晾到一边的十一爷看到她的动作并没有呵斥,他盯着清欢因为吃噎了顺手拿的茶杯发愣,然后眯了眯眼,愈发有兴趣盯着清欢,眼神充满研究。 清欢沿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手中的茶杯,想起她刚才猛喝了一口,这个茶杯又是十一爷用过的,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手一抖像甩病毒似的将杯子扔在桌子上,爬到窗户边开始人工催吐。 不是她的行为太过大题小做,而是……想起府中两个侍卫一不小心碰到了十一爷的衣角,然后脸色发黑口吐白沫躺了几个月。清欢觉得她一不小心也要步上他们的后尘。 要是在以往有人动过他用的东西,十一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烧了”,可是现在他眼里闪过好奇,伸手拿着清欢扔掉的杯子仔细观察了一番。 十一爷身体的毒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究其原因不得不提晋国的上一任皇帝与红月国女皇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两人在一次微服私访遇见,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两人干柴烈火滚床单了,等两人各自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双方都很有默契地把这次狗血事件当成了一次艳遇。 可是不巧的是红月国女皇才回国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很多夫侍没让她怀孕,晋国的皇上却让她怀孕了,宫中她养的那些男人不乏嫉妒的,她满心欢喜地将孩子生了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了孩子,有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为的就是针对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一切只因因爱生恨,红月国女皇震怒把那个她以往宠爱夫侍赐死了,十一爷因为命大并没有死,可是旁人不能碰触也活不长,正巧红谷老人出面救了他一命,并将他带到红谷收他为徒。 红谷老人常年游山玩水并不在红谷,可以说十一爷能活到成年全靠自己。因为只要是生物碰到他就死,他形成了洁癖不喜他人碰触。身体里的胎毒随着年岁的增长愈演愈烈,时不时病发身体僵硬已经是小事。毒素的累积让十一爷开始记忆缺失,经常性失忆忘记自己是谁。 十一爷之所以对林久久另眼相看,起始原因林久久是第一个碰到十一爷没有中毒的人,然后十一爷对她产生好奇,逐渐日久生情。 清欢正趴在窗户边大吐特吐,可是压根什么都吐不出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清欢的脸黑得像锅底,她已经能想到自己不珍爱生命后的下场,清欢浑身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但是系统君,不是我不珍爱生命,我这是在拿生命作斗争啊!她怎么把十一爷天生带毒这一茬给忽略了,清欢简直欲哭无泪。 这时十一爷拍了拍她的后背,扯下她的面巾,一脸关心,“十三,你没事儿吧?” 十一爷他碰我了!十一爷他碰我了! 清欢脑子里开始像个痴汉一样不断刷屏,妹夫啊!十一爷这是怕她死相不够难看。 她瘫着一张脸,转头神情怏怏地回了一句,“回爷的话,十三没事” 十一爷见他明显的生无可恋,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十三,虽然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长相没爷英俊,但是人活着也要有盼头” 清欢嘴角抽了抽,拍开他的爪子默默等死,“爷,你放过我吧,十三以后不能侍奉在你身边了” 十一爷见她一脸颓靡无辜地眨巴眨巴眼,“十三,你要去哪?”说完他伸手拽下清欢的头巾,摸了摸散落下来的情丝,手感不错,“不是爷不放过你,而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都怪爷生的太英俊” “爷,十三两天没洗头了”清欢抬眸看他。 十一爷默默地收回手,眼里闪过嫌弃,“没事,爷不嫌弃你” “可是我嫌弃我自己”清欢捡起地上的黑头巾就往头上套,站起身朝十一爷鞠了一躬,“十三没几天好活,不能随侍在爷左右是十三的罪过”话音刚落,她抬起腿往窗户翻就要往楼下跳,十一爷直接吸过来一根筷子在清欢身上点了几下,她立刻像个木雕似的不能动了。 此时清欢右腿已经迈过窗框,左腿搭在窗框上要落不落,右手向身体内侧屈伸,左手向后伸展,明显一个起飞架势。打量了一番十一爷有些嫌弃,“啧啧,十三你这姿势太不优美了,简直丢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各位美人别忘记吃汤圆,现在放送第一章。 第82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五) 逃也逃不掉,清欢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在知道这具身体不惧十一爷身体的毒,清欢就想跑了,脑海中浮现十一爷初发现林久久身体抗毒将她带到山中的小木屋里各种研究磋磨的情景,她下意识打个寒颤。 久病成医,十一爷算是个研究狂人。红月国隶属外族,相当于苗疆一族,各种蛊毒之术侵淫多年,十一爷又耳濡目染。 清欢像个雕塑似的维持着这个羞耻的姿势,十一爷盯着她琢磨半响,虽说知道终于有人能和自己亲密交流了,但洁癖不是一天形成的,抛开方才的激动,十一爷注视着清欢纠结又嫌弃,无奈他身边不爱带侍卫只能自己动手。 最终十一爷想了想把清欢扛在了肩上,明白对自己的形象不好,他直接运起轻功离开了闹市向郊外的小木屋赶去。十一爷的肩膀全是骨头颠的清欢难受死,胃里好不容易填充了食物这下直冒酸水。 一路走来,苦逼的清欢觉着自己特别像货物,并且真是瞎了她这一身拉风的装扮,明明她更像坏人好不好。 十一爷太过高估自己的路痴技能了,作为一个只要离开自己房间就东南西北分不清的超级路痴,他起初现在酒楼上眺望一番郊外在哪个方向,然后一头扎进小树林出都出不来。 等他在一棵树下十五分钟晃悠了三次之后,清欢终于受不住了,她开始得寸进尺,“十一爷,你能不能换个姿势改扛为抱?”什么主仆有别小姑娘全都忘了。 十一爷完全不搭理她,继续扛着她认真找路。 清欢趴在他身上眯了眯眼,黑头巾早在这一路颠簸中掉了,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随着十一爷的动作甩啊甩的,清欢故意将头发甩到他脸上阻挡他的视线,就算阻挡不了,能挠他痒痒也是可以的,见他无动于衷清欢开始放大招作呕吐状,“呕,十一爷,十三不行了,刚才吃得太饱现在要吐了,呕~”原谅她终归还是崩坏了人设,高冷她玩不来。 不等她真吐,十一爷皱了皱眉快速将她扔到地上。屁股被摔了四瓣的清欢因为疼痛泪眼盈盈,由于不能动憋屈地躺在土地上,这下十一爷更嫌弃了,压根不想再碰她第二回,清欢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十一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眼里噙着泪,脸色扭曲,心里闪过歉疚,不过这份歉意很快消失了,他眨眨眼睨了清欢一眼声音平静淡然,“我要晕了”话音刚落“砰,啊!”最后一声震天响,森林里鸟兽皆散。 最后一声惨叫是从清欢口中发出来的,十一爷倒在哪不好偏偏倒在她身上,将她砸了个骨头错位,清欢愤愤地盯着侧身倒在她身上的十一爷,真是毒发了也不忘找个垫背的。 十一爷紧闭着双眼右侧着身体倒在清欢身上,右肘抵住她的腰,除了膝盖以下的腿大半个身子都在清欢身上,最不能忍的是他的右脸竟然砸在她的左胸上,竟然埋胸了啊喂!简直不能忍,也不知道十一爷是不是事先算计好的,晕倒成这个令人羞耻又诡异的姿势。 被一颗脑袋袭击了胸部,而且还是砰的一声响,从左胸传来的肿胀疼痛告诉清欢,这下两边绝对不对称。清欢脸色扭曲地盯着眼前毛茸茸的头颅,最不能忍的是虽然阴差阳错经过这一砸穴道解开了,但是也砸断了她两根肋骨。 最让清欢怨念的是明明都砸身上了,她也付出代价了,这么狗血的姿势,为什么你还是侧着身体摔倒的,都不能给我个正脸吗?!很明显那些玛丽苏的情节并不适合她,连个无意间的吻都没有。 果然不是主角,炮灰一点儿福利都无啊! 清欢躺在地上无语望天,经十一爷这一砸两个人的体重加成已经造成她身下的泥土下陷,直接形成了一个人的模型,可见刚才一击十一爷砸的有多狠。 不等她酝酿着缓解肋骨被砸断的疼痛,这时耳聪目明的清欢听到“咝咝~~”声音,她顺着声音的来源一抬头,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色毒蛇正挂在她对面的树上吐信子,灵魂中沁透而出的寒意弥漫进她四肢。 诸多动物中清欢只怕软绵绵滑溜溜的蛇,噌的一下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后背沁出冷汗,脖子后阵阵发寒。不过就算心里很害怕直打颤,她很会装十三,清欢若无其事地将十一爷横抱起来,把轻功运到极致开始逃命。 身后的“咝咝”声不绝于耳,清欢总感觉后面有蛇在追,她越过一个土坡,点在石头上借力,树碰都不敢碰,树林里蛇虫鼠蚁众多,她准备带十一爷去最近的木屋避避。 一双清澈似水的茶色眼眸睁开,极美的眼睛微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艳面容,额间细密的汗珠映着树叶中透过的光泛着细碎的珍珠似的光泽。 十一爷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女子抱着,而且还是最羞耻的公主抱,女子柔软的肌肤,清淡的冷香折磨着他的五感,似是感受到自己的视线,女子低眸分神看他,浓密的眼睫打下一片阴影,清冷的嗓音淡淡,“爷醒了” 爷? 十一爷眨了眨清澈的眸子,“你不累吗?” 感觉有些怪异,清欢再次低眸,对上他清澈映入自己面容的眸子,原来这家伙真的会失忆,有这个认知,清欢僵硬地勾了勾唇感觉不错,毕竟十一爷没失忆之前太欠扁。 “不累,有人在追杀我们”有人(大雾)。 见她丝毫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十一爷享受地伸出手臂圈上她修长的脖颈,完全不感觉这姿势违和,自己小鸟依人“你是谁?” “我是十三”瞥见前面森林中重重掩映的小木屋,清欢突然感觉在这里培养感情还不错,既然要培养感情肯定不能是之前的主仆关系,她正想怎么糊弄他,就听他问。 “爷是谁?” 看来就算失忆了,十一爷还精明的很,清欢毫不气馁,“你是十一爷” “哦,我叫十一爷,你叫十三”十一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这名字好奇怪” 清欢心中闷笑,也没有解释的准备,随他这么想。 穿过参天古树,由木材打造的小木屋映入眼帘,山中不安全,整个屋子用木材架起,离地面大概有一米,木屋简陋只有两个房间。 十一爷不亏是万能的,每次在一个地方失忆,总会在记忆空白时期造房子,等房子造好他也恢复了记忆,周而复始,凡是有十一爷到达的地方绝对不会担心没有地方可住,清欢称其为失忆综合症。 脚尖微点,清欢抱着十一爷落在了地上,视线从木屋移到十一爷面容,准备放他下来,“到了” 她发现失忆过后的十一爷略呆萌,留恋地蹭了蹭清欢的肩膀,十一爷脚尖落地站直了身体,指着小木屋好奇地歪头问她,“这是你家?”纤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 这傻子是谁!清欢有些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在她心中十一爷高大上的形象破灭了。 清欢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谁知下一秒乖宝宝十一爷撇了撇嘴恢复其恶劣的本性,“就知道不是我家,这丑陋的外表配不上爷的气质” 听此清欢扭头审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还是那副傻样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趁她不注意偷瞄她几眼,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十一爷并没有失忆,看来就算失忆了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恶劣本性。 她早就受够他了,也不准备纵容他,清欢瞥了他一眼上前推开门,“爷你气质太高贵,嫌丑就不要住” 甫一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门上面挂着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没有人住,想想也是除了闲的蛋疼的十一爷谁会没事跑大山里溜达。 屋中很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张四方的木桌,两张长板凳,桌子上只放置一个陶制的茶壶,两个茶杯。 清欢早有准备地捂住了口鼻,跟在她身后的十一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咳咳,十三,你家是被洗劫了吗?几百年没有人住了真脏”十一爷嫌弃地扯过面前的蜘蛛网,抱怨道。 她也不知道是这个情况啊!清欢只感觉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是他要带自己来这片城郊外的山谷,现在还抱怨个毛呀!清欢自认为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要不是怕他记忆恢复找自己算账,她霸王硬上弓上了他都有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武功越高越喜欢简单粗暴,如今她只能尽量压抑自己的暴脾气,“十三也不知道” 清欢怕一会儿会被他逼疯,于是先告诉他两个人的关系,编造了两人青梅竹马是未婚夫妻,她是一个杀手,而十一爷是被她养大的小白脸,这次因为一个有权有势的小姐想要让他做上门女婿,他不从,两人逃到山谷里生活。 听完清欢说辞十一爷明显是被吓到了,他瞪大了双眼有些接受无能,看着面前端着水盆打扫房间的女子,指了指自己,“我是小白脸?” “你说呢?”清欢停下手中的动作瞥了他一眼,眼里的寒气犹如实质“你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打扫也不知道帮忙” “哦哦,我现在就来帮忙”十一爷这下确定她真是杀手了,这女人一点儿也不会温柔。 清欢才不管他嘀咕什么,也不怕他不信,怕他身体还有什么问题方才她已经探过他的脉门,却发现丁点儿内力都无,看来胎毒不仅侵蚀他的记忆,同样导致他内力全无。 见他过来清欢直接将水盆往桌子上一放,吩咐道:“十一你现在把家具擦擦,我出去找食物”刚才她已经检查过了,木屋有两间,却只有一间能住人,另一间算是厨房,里面一点儿吃的都没有。 说完她不负责任地运轻功飞走了,徒留十一爷对着水盆大眼对小眼,话说怎么擦?他记忆中完全做过这活。 清欢先是回一趟王府取出自己的银子,然后去成衣铺买了几套男装和女装换下身上的夜行衣,再到杂货铺买了需要用的生活用品,用剩下的银子买了些十一爷爱吃的糕点。 等她回到木屋看到浑身是水的十一爷直接傻眼了,木屋里就那几件家具像水洗了似的,水淋淋的,她无奈地将手中的大包小包在木桌上一放,望着旁边抬高下巴,一脸我聪明吧,快夸我吧的十一爷,伸过手朝他头上狠拍了一下。 没有感受到传说中的爱抚,被拍头的十一爷愣了,记忆中好像没有敢拍他的头,他指着清欢,“你,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一觉醒来作者君家里停电了,所以今天更文,耽误了一天实在抱歉。 第83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六) “你什么啊你”早就想这么拍他了,清欢揉了揉发麻的手,即使内力不在,十一爷的头还这么硬。 “你知道不知道经你这么一弄,家具什么的都霉了,还有床谁让你洗的”清欢气愤地扯过满是水迹的一床被子,转身狠狠地点了点十一爷的胸膛,硬硬的,胸肌不错。 十一爷向后退一步,看色狼似的防备地盯着清欢瞧,“我们还没有成亲,你不能碰我” 她就这么像色女吗啊喂?!她只是帮他烘干衣物。 傲娇的清欢立马不干了,双手抱胸睨了他一眼“看你身无二两肉,我有的你都没有,还需要我来养,想让我碰我都不碰” 十一爷摸了摸自己的胸肌,自认为自己的身材很好,“那就好,爷不是你能肖想的人”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莫名其妙干了,心想这死女人也没有这么讨厌。 这是被看扁了吗?!清欢顿时怒了,“放心吧,我喜欢肌肉一块儿一块儿的猛男,不喜欢你这样的白斩鸡”说完清欢打开房门和唯一的窗,抱着被子放到外面的柱子上晾晒,然后拿着桌子上的东西去了厨房,她才不和一个失忆患者计较。 白斩鸡?!十一爷看了看自己的皮肤虽然很白吧,也不是弱鸡,他的男子气概被挑战了,不能忍! 十一爷正想找清欢算账,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味,他打开桌子上的食盒见里面有十几块糕点,捻起一块放进嘴里顿时被治愈了,偷偷看厨房里正忙活着的清欢,看她并没有发现,享受地眯起了眼又吃了几块。 看在有香甜糕点吃的份上他就不和这死女人计较了,对了,她不穿那身奇怪的衣服穿女装还是很好看的。 清欢端着盘子进门就看到十一爷背着手像是要掩饰什么,扫到桌子上残留的糕点碎屑,清欢心情很好地抿了抿唇,这傻子,本来就是给他买的。 不过逗逗也不错,谁让他之前老是整她,清欢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吃吧,这是今天的晚饭” 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说完清欢打开食盒,“咦,我的糕点呢,怎么少几块” 盯着桌子上烧焦糊成一块的不明物,十一爷抽了抽嘴角,见清欢询问,十一爷眼神瞟了瞟就是不看她,心里非常得意,蠢女人当然是英明神武的爷吃了你的糕点。 “不会是被耗子吃了吧,难道家里有老鼠?”十一爷嘴角的得意立刻挂不住了,他炸毛地瞪着清欢,“你才是老鼠”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下巴,清欢不以为意,“可是我不会偷吃糕点不擦嘴” 听此十一爷连忙伸出手擦了擦嘴角,清欢见他此地无言三百两的动作,立刻补上一刀,“原来家里真有只大老鼠” “你……”他擦了擦嘴角,哪有什么碎屑,明显清欢在骗他,还说他是老鼠,失忆的十一爷变得小气又计较。 点了点盘子,清欢不想和他这个幼稚鬼计较,“快吃晚饭” 本以为能糊弄过去,十一爷顿时蔫了,“十三,你这做的是猪食吗?不对,猪都不吃,你别想暗害爷”他嫌弃地皱了皱眉,一脸明悟,“难道你以为爷喜欢那什么小姐,想要害死爷再自杀”他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清欢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十一爷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是有镜子,清欢丝毫不怀疑他会边照镜子边夸自己天生丽质,“虽然爷很英俊又有气质,但是十三你不用想了,爷是不会陪你死的,各种死相都太难看了配不上爷的气质” 天啊收了这个自恋狂吧,清欢瘫着一张脸,“我感觉这盘菜和你很配”她顿了顿,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炒的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都那么气质高华” 她用手肘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十一爷看,明显他不吃下去决不罢休,“和你的气质配极了” 十一爷委屈地撇了撇嘴,茶色的眼睛蓄满了水,“十三~” “别撒娇,你知道我这人铁石心肠惯了”清欢倾身靠近挑起他的下巴,“你知道当我知道那个小姐贪恋你的美色之后,我下意识想的是什么吗?” “想的是什么?威武不能屈?”十一爷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 “错”清欢收回手,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下意识第一个反应就是阉了你”她的眼睛扫过他的下身,十一爷只感觉两腿之间一寒,下意识闭紧双腿,捂住裆部。 他委屈地眨了眨眼,“我吃” “乖”欺负人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清欢站起身,拍了拍他肩,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否则下次你会见到盘子里躺着的是你的小丁丁”她别有用意扫了他的裆部一眼,转身去收拾床铺。 清欢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油灯,外面的天逐渐黑了,她也不管最终十一爷有没有吃黑暗料理,用内力烘干了被子,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这时,十一爷可怜兮兮的蹲在床边,“十三,我睡哪啊?” 清欢应声睁开眼,往床里面挪挪,拍了拍她身侧。十一爷有些怕她,“可是十三若你晚上贪图爷的美色怎么办?” 一把捞过他躺在床上,清欢压在他身上,专注地注视着身下不知所措的十一爷,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僵硬又扭曲活像阎王,她扫了一眼他的小身板,又捏了捏他硬硬的胸肌,拍了拍他的胸膛, “放心吧,我对白斩鸡没兴趣” 十一爷又羞耻又愤怒,想脱衣服证明给她看又做不来,只能咬着唇闷闷地死盯着她看,“爷对十三搓衣板的身材也没有兴趣” 他以为清欢会生气,清欢却“噗嗤”一声笑了,嘴角依旧僵硬,让人不敢相信是从她口中发出的笑声,她凑近了两人贴近的身体。胸前的丰盈清楚地挤压着他的胸膛,恶劣地在坚硬的胸膛蹭了蹭,奈何触碰到左胸的伤口她下意识低吟了一声。 婉转的莺啼染红了他的脸,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流窜到心脏处,五感随着她的靠近异常的清晰,十一爷清澈的眼眸闪过一道暗光。 红唇靠近他的耳垂喷洒着热气,“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超过了爷你的预期” 目视着他的耳尖爆红,清欢才抬起头盯着他的脸仔细打量,人|皮|面具贴合着肌理毫无缝隙,这让对十一爷真实面目有些兴趣的清欢失去了兴趣。清欢觉着自己马上成为祸国女妖精了,她抬起压在他身上的腿,准备起身却被他突然用大手扣住了纤腰往下按,修长的双腿夹住她的腿,两句身体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清欢下意识仰起纤长优美的脖颈,莹白的手指摩挲过她的红唇,十一爷茶色的眸子像布满星子,形成一个又一个吸人的漩涡。他呼气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染红了她的脸颊和脖颈,一成不变的面容因为突如其来的红润变得生动起来,冷冽的眸子像一汪盈盈春水,泛起点点涟漪,恼怒地瞪身下的男人却不知眉梢含媚。 他说:“十三,本来爷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为什么不乖呢?”指腹摩挲着红唇的力道变得强硬,被磨得生疼的嘴唇让她心中泛起阵阵冷意。 清欢惊愕地瞪大双眸注视着他,难道他并没有失忆! 茶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黑眸,薄唇轻勾,“爷,确实失忆了” 擦了个擦,哪有失忆的人说自己失忆的,他绝对是恢复记忆了。清欢第一反应是拿开他的手赶快逃,十一爷虽然自恋又傻,可是他这人多智近妖,否则也不会被人捧到这么高的地位。 “十三,你慌什么?”大手掌握住她的腰再次贴近男子的坚硬的胸膛。 “我没慌”清欢依旧瘫着脸,可是发颤的语气,乱闪不敢直视十一爷的眼眸透露了她的慌乱,清欢是欺软怕硬之人,俗称窝里横,对上妖孽似的十一爷她心直发毛。 他贴近她的耳际温柔地诉说,“你只知道爷每到一个地方喜欢造房子,却不知道爷喜欢留下自己的记忆,以防自己遭人暗算,不过……”温热的舌尖舔过白细如玉的耳垂,令清欢身体颤了颤, “十三,你不怕爷身上的毒,你到底是谁?” 靠,弄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的存在感到底有多低。 她眯眼躲过他的舔舐,侧着脸看他,“爷既然是万能的,不妨猜猜十三是谁?”说着她挑开他的衣襟,手指轻佻地划过他的胸膛。 带着茧子的指腹抚摸着他的胸膛,带出一道道电流,仿佛流窜进他的心里,十一爷迅速捉住她作乱的手,“十三是杀手还是爷的暗卫?” 清欢一顿,眼梢上扬媚眼如丝,“那爷猜十三是什么人十三就是什么人,不过……”她松开自己脑后的发带,青丝飞扬飘落在他的胸膛,她伸出空闲的左手熟练地钻进他的衣襟,“十三要成为爷的人” 十一爷松开钳制着她的右手,瘫软在床上眯着眼似是在享受,“如果十三拿开抵着爷胸膛的银簪,这句话会更有说服性” 抬手捂住红唇,微闭着左眼,轻眯着右眼,眼里泛着泪花,清欢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她衣衫整齐对比身下衣衫不整的男人非常有底气,“那爷好好想想十三是谁吧,十三累了要睡了”说完清欢也不准备挪身了就趴在他胸膛上阖眼睡了起来。 话说她怕什么啊,十一爷又没有恢复记忆与内力。 妹纸心比较宽,不一会儿呼吸平稳地睡着了,这可苦了十一爷,他动也不敢动胸膛上抵着银簪,生怕清欢半夜发癔症把他胸前捅个窟窿,尤其是胸前抵着柔软,口鼻弥漫着眼前人身上的清香,随着她呼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胸膛上,痒痒的,酥到心坎里。 温香软玉在怀,不同于自己以前睡着宽大的床,柔软的娇躯贴着自己,身下他的腿还在夹着她的玉腿,是两个人愈发贴合,素了十八年的十一爷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窗外万物静寂,树叶沙沙作响,夜晚万籁俱寂,木屋本来就不大,狭窄|逼仄的木床上两人相拥而眠,十一爷忍不住动了动下身,扶着她的腰将人放在身侧,却引起身上趴着睡意正浓的清欢不满,她下意识抽出左腿骑在他身上,夹着他的双腿,末了还往上蹭了蹭。 这下坏了,十一爷扶着她的腰的手直接触摸到柔软的臀肉,软软的,本想拿开手的十一爷,又忍不住碰了碰,心想原来能触碰到人的感觉还不错。接二连三被捏屁股清欢火了,这还让不让人睡了,小屁股扭了扭躲开触碰的大手,却使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了,清欢满足地窝在十一爷睡了。 十一爷暗暗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在安静的小木屋异常清晰,茶色的眼眸注视着身上的少女暗了暗,侧过脸瞥过桌子上摇曳的油灯,油灯顺势而灭,那双茶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格外黑沉。 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反应十一爷暗暗叫苦不迭,手掌抚了抚纤细柔软的腰,手掌一吸旁边搁置的衾被盖在两人身上,拿过清欢手中的银簪放置在一旁,双手搂过她的腰翻身。 黑夜中注视着怀中人的眼睛格外闪亮,手指轻轻摩挲着红唇,眼睛幽深,脸庞凑近两唇相依,他贴在她唇边呢喃,“十三,十三”复又离开唇角含着笑意,十一爷搂了搂怀里的人满足地睡了。 原来与人肌肤相贴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原来他也可以与常人无异…… 第84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七) 清欢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十一爷早就不见了,她也没有在意,凭十一爷睿智的脑袋肯定不会被狼吃掉。刚睡醒脑袋还不是多清醒,来到厨房就看到十一爷正在忙碌的身影,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 知道自己不用伺候这位大爷,清欢懒懒地斜倚在柱子上盯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眼神很专注,都说忙碌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不一会儿在灶台处端着自己的成果回眸笑眯眯地看向清欢,眼神闪亮,像求夸赞的孩子。清欢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中端着的盘子,黑乎乎的一坨,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 所以这是遭报应了吗?!有人能告诉她十一爷这是精分了吗? “十三”十一爷举着盘子,眼里闪过期待。 清欢嘴角抽了抽,争取宽大处理,“爷,我错了” “这是爷第一次做饭” 所以这是被威胁了吗?! “爷,我错了”清欢非常上道,狗腿地抱着十一爷的大腿,抬眸眼睛闪闪写着求放过,如果忽视她那张僵硬无比的脸确实看着很可怜。 十一爷垂眸看着她,眼睛微眯,语气平静没有起伏,把盘子递到清欢面前“吃光” 清欢狗腿地仰头望着他,“可以不吃吗?”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两人目光交汇,十一爷眼底寒光闪闪“你说呢?” “我吃,我吃,保证一定吃光光” 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清欢迟疑地盯着盘子里又糊又黑的食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十一爷目光不善,她闭了闭眼拿起一块放进嘴巴里,这滋味……不敢置信地睁开眼,清欢眼冒绿光,“好吃好吃” “都说了爷是无所不能的”十一爷瞥了她一眼,好像在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清欢砸吧砸吧嘴,“比我自己做的菜好吃多了,可是……”当然好吃了,那可是他一大早起来做的。听到还有下文,十一爷耳朵都竖起来了,他面上无所谓地撇过头,心中却在期待清欢接下来夸奖他的话,心想这是你自己非要夸的,不是爷逼你的。 “爷,你这卖相太差了吧,色香味俱全谈不上,只是味道好了那么一丢丢”没听到想象中的夸奖,十一爷不开心了,脸霎时阴下来了,伸手夺走清欢手中的盘子,“那是你不会享受,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十一爷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一副‘爷做的东西你这个愚蠢的凡人是不会懂品尝’的架势。 “谁说不好吃,爷做的东西太好吃了”知道情况不妙,清欢立刻顺毛,她想夺回盘子,十一爷手一扬,两人身高相差一个头还多,十一爷长得又长手长脚她压根伸手够不到。 见此清欢嘴一瘪,眼睛水汪汪的,“爷,我错了” 十一爷满意了,把盘子递给清欢,“按你说的吃光光”说完十一爷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开始捣鼓。凝视着灶台上的食材,眼里闪过坚定的光,小样,不信我整治不了你! 清欢很欢快地吃光光了,吃完打了个饱嗝,到厨房开始洗盘子,这种不用自己动手做饭的感觉太好了。 见十一爷一副和厨房杠上的架势,清欢没有打扰他,来到木屋前开始练习武功,从轻功到武功招式她一遍一遍练,想要将这些东西印入骨髓,灵活到敌人一出手下一招就知道该怎么接。可惜她空有一身武功应战技巧太少了,无论是上个世界也好,还是在这个世界做十一爷的暗卫,都压根没有她出手的余地。 在十一爷失败了几回后,做出的食物终于能看了,他端着盘子出来就看到在树林里挥汗如雨的人,慢慢地他停下了脚步,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女人亦是。看着清欢挥舞着手中的剑,一遍一遍演练,招式逐渐从生涩到娴熟,不知厌烦的模样,他眯了眯眼。汗珠不断从她额头、脸颊上划过,她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动作,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十一爷一直保持着注视着她的姿势,脚步停驻。等到汗水沁透了她的外衫,看到熟悉的武功招式,十一爷心下了然。 走到木屋里把盘子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端到外面,十一爷喊住她,“十三,休息一会儿,你应该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清欢动作一顿,回眸眼睫上的汗珠遮盖了她的视线,朦胧中十一爷手中端着一杯水,正对她言笑晏晏,阳光潋滟在他身后衬得他身姿挺拔,长身如玉。她在树林掩映的光线中看他,那一瞬间模糊了他的面容与性别,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 清欢快步上前拿走了他手中的杯子,猛喝着杯子里的水想掩饰自己的情绪。 “十三,慢点喝”与往日不同,耳边响起他温柔的言语,不知道是猛地停住了剧烈的运动或是气氛太尴尬,只感觉血气上涌,她一瞬间燥热了面容,不用看肯定红的要冒烟。 她觉得口更渴了,需要凉水来浇熄心中冒出来的,那一份莫名的灼热。错身进了屋丢下一句,“一杯不够,我再去倒一杯” 等她调节好心绪,平复下心中的躁动,站在台阶上。十一爷正在树林里找寻什么东西,看到什么他眼里闪过满意,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截长且光滑的树枝,回眸望向她,“十三,爷看你练武心中技痒,不如爷教你一套剑法” 清欢顿时来了兴趣,快步走到他面前,“爷准备教我什么剑法?” 十一爷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情,“没有名字,方才看你练剑脑海中就闪出了适合你的招式” 这就是天才与蠢材的区别吗? 人家看一遍就能想到适合她的剑法,而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练先人留下来的武功,这就是差距。 这么快就能自创一套剑法? 清欢心中不忿,明显不信。 十一爷也知道她不相信,要是外人只要听到他十一爷的名号,肯定会相信他的能力,毕竟他是靠自身的强大让别人打心眼信服的,也就只有自家这个小暗卫敢对他满心满眼怀疑。 “看好了”十一爷不准备多说,相比于说他更喜欢做。 话音刚落,清欢就看到了十一爷放得极慢的动作,他手中握着与他气质不符的树枝,却偏偏给人一种优雅尊贵的感觉,随着他的挑、刺、斩、劈,眼神跟着招式而动,逐渐变得凌冽,寒气四溢,姿势优美却招招必杀,杀人于无形。 阳光透过树梢落在他身上,清欢只能看到人影在晃动,树叶的阴影遮蔽了他的五官,她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招式。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天地寂静,逐渐只剩下她一人,慢慢的她开始跟随脑海中浮现的动作手握剑柄动了起来,剑过之处只剩残影,她是谁?要往哪里去?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她的眼中心中只剩下这一把剑,她就是剑,剑就是她。 察觉到清欢的动作,十一爷慢慢停了下来,站在一旁看她忘我沉醉,眼神凌冽招招狠辣,不知今夕是何夕。看着看着十一爷无声笑了,眼里闪过赞赏。 等夕阳的余晖照射大地,清欢的动作才慢慢停下,她紧闭着双眸回忆着刚才的一招一式,只觉得回味无穷,下一秒丹凤眼睁开,眼里闪过冷光,像一把出鞘开光的宝剑。若说未经过十一爷指点的清欢有形无神,那么如今茅塞顿开的清欢神形俱备,只差实战的打磨,鲜血的洗礼。 一开始她研习招式,虽说沉醉,身体却感到疲惫不堪,而如今再次走了一遭招式,她只感觉身体心性舒朗,通体舒泰,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也许这就是心境的不同。清欢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若有所思。 初走进木屋,清欢看到桌面上趴着的十一爷,他眉宇紧皱似在忍受什么巨大的苦楚。扫到桌子上放置的一碟糕点,清欢心情很好地扯了扯嘴角。那糕点并不是方方正正的有多好看,她尝了一口有些过于甜腻,就连爱吃甜食的她,感受到口腔里化不开的浓郁甜味都忍不住皱紧了眉,不过她并没有吐出来,而是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末了舔舔指腹的糕点屑。 人生最难吃的是苦,甜吃多了又不会少点什么。 吃完糕点,清欢支着下巴开始认真打量睡熟的十一爷,十一爷无疑是俊美的,从他贴着面具依旧轮廓分明有棱有角的五官就能看出。好似在忍耐什么痛苦,被他咬的有些发白的薄唇逸出痛苦的□□声,知道他在忍受什么,清欢垂下了眼眸,须臾叹了一口气。 从怀中掏出匕首,又在木桌拿过一个白色的瓷杯,眉皱都不皱,狠心在手腕划了一刀。直到瓷杯溢满,她才从怀里掏出金创药草草地包扎一下。 既然她是抗毒的体质,想必亦能抑制十一爷身上的毒。 清欢端起杯子凑近他紧闭的唇,看灌不进去,愣了愣想起电视剧里狗血的场景,罢了,舍身为君子。她眼一闭含了一口自己的血,搂过十一爷的脖颈,嘴唇对上,温热的舌头毫不犹豫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将嘴中含着的液体一点一点推入他的口腔。清欢并不知道,她闭眼的瞬间,十一爷睁开眼看她的复杂。 一杯鲜血喂完,嘴中的腥甜气息弄得她很不适,再想到这是自己的血,清欢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丢开十一爷,僵着脸拿起茶壶冲到外面狂漱口。等口中的血腥气不那么浓郁了,她才想起来被她一把丢弃的十一爷,黑着脸捞起地上躺尸的十一爷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注意到他嘴边的鲜红,清欢上手摸了摸,见嘴唇恢复了往日樱桃般的红润才作罢。 清欢本想到厨房熬点粥喂十一爷喝,结果看着犹如蝗虫过境的厨房她顿时歇了这个心思,想到物资该补充了,她运起轻功来到城里。 当她沉迷在武功招式中不可自拔,分神之际脑海中灵光一现。每次对她而言攻略任务并不是最难的,只要以诚心换诚心她相信能赢取别人的心,她这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绝对的忠诚,在她看来怎样驱逐那些外来者重生者才是难中之难。若是罪大恶极之人她直接一刀结果了,要么阴死他,最怕的就是那些说坏也没有做过坏事,只不过有些女儿家自私小性子,性格拎不清的女主。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对身娇体软的同性清欢最温柔不过,也硬不下来心肠,所以一摊到女驱逐者身上她能避则避,尽量自己不动手,把她们的下场交到别人手上。其实她们的性情也没有多坏,若是从她们的角度看,她们是在尽量与这个陌生的世界相融合,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变化,就算这个世界需要改变,那需要大多数人类的觉醒、摸索,而不需要自以为是的拿出成果,拿出别人辛苦几千年的结晶。 你凭什么一副救世主的姿态,你拥有的所有是老祖宗一点点积累下来的智慧,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古人。他们最错的是不该盗取别人的成果还一副理所当然自己是创造者的姿态,可惜很少有人能参破这一点,他们因别人称赞追逐的目光而沾沾自喜,却忘记自己不过是一个借鉴者,他们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另类,而没有想过去融入,去虚心求教,学习别人的闪光点。 清欢想过或许她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送他们回家,而不会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更,作者君快被榨干了。 第85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八) “林久久” 清欢才蹲上端王府房顶就听到一声震天响的男子气急败坏的吼声,那声音绝对震耳欲聋,不过却夹杂着无可奈何般的宠溺。 离的近些她听到林久久与端王爷容寻的对话。 “林久久你是真傻假傻,那天偷看我洗澡的人难道不是你,嗯?”尾音上挑很有磁性。 林久久掰开被他钳制的下巴,揉了揉青紫的下巴,气愤地回了句,“呵……我可不记得我偷看过谁洗澡,若说有的话前几天我看到一只大黄狗在水里直扑腾” “你竟然敢骂本王”容寻气急败坏,被气得直发抖,他作为王爷的权威竟然被一个小丫鬟挑衅了,但是他却憋屈的不能出手,要不是几位兄弟对她颇有兴趣。 林久久见他面色阴沉,举起手要打自己,往后退了退,“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敢骂王爷”她眼珠子转了转,清秀的小脸难掩灵动,“我说的只是我们老家的那只大黄狗” 看着一向以冷酷著名的容寻因为林久久的话跳脚,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他却不知自己的底线在逐渐因为林久久退让,以及心中隐藏着期待。长年无聊一成不变的人生让容寻想寻找刺激,林久久的出现正中下怀。就算嘴里叫嚣着砍她的头,要她的命,林久久和容寻都知道那都是纸老虎,他们一个知道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一个觉着对方真是与众不同。 “呵”真是灵动又鲜活的女孩啊! 清欢的身影隐在黑夜里,看向在月光笼罩下的两人,可是没办法,她专业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在他们的情感还未发酵至深,非对方不可的地步,分开两人。 就算她不这样做,这份新鲜又青涩的爱又能维持多久,他们价值观不同,世界观不同,连所受的教育亦不相同,与其事后矛盾叠加,不如现在给对方一个痛快。即使以后会想起彼此,也是美好的,带点儿幻想的回忆。 清欢看了一场闹剧,无非就是两个人斗嘴,就算容寻气急败坏,横眉竖目地对着林久久大吼大叫,可眼里的愉悦还是瞒不过别人。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潜入端王府林久久的寝居,空气中弥漫的香味逐渐浓郁。 看着床铺鼓鼓的一团,她叹了口气,站在林久久床边她问:“你想回家吗?” 过了一会儿,寂静的房间响起林久久睡意朦胧的声音,“嗯?我能回家吗?” “可以,你想留下还是回去?” “我……”林久久紧闭双眼,眉宇紧皱,似是想到什么她面目扭曲,许久,“回家” “好,你现在就可以回家,这里不过是你做的一场梦,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清冷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好像是从遥远的天空响起。 ………… “久久,久久,该起床了”楼下传来响亮的女声。 林久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林妈妈的喊声揉了揉眼,“妈,我马上就起来”她动作麻利起床去洗漱,看到昨天老班布置的作业现在作业本上还是空白,她哭嚎了一句,“天啊,完蛋啦” ………… 山谷一处瀑布下,水潭中沉没一个人影。 只有在生与死的边缘才能感觉到自己的鲜活,她是活生生的人,她还活着。 清欢放任自己沉到水潭底,四面八方的压迫感压迫着她的神经,她快要喘不过气,水从各个角度往她身体里灌入,她为什么要活着,憎恶、厌弃、自我放逐,她讨厌她自己。 系统君,我是不是做错了?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你没有错。一件事情从不同的方面来看会有不一的观点,你说她做的是错的,她又说你做的是错的,公说婆有理婆说公有理,大道三千,不一而论,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吗?只要你认对你做得是对的那就对,凡事有度有底线,只要保持你的度你的底线不逾越一步就好。 我……好像明白又不明白。 为什么非要弄个明白?有意义吗? 人活着不就是要有个意义、念头吗? 那需要你自己去找去寻,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人生的意义不相同。你现在的意义是什么? 活着。 那就好好活着。人死如灯灭,万事皆无,活着兴许还有意义。 好。 一切随遇而安吧。 十一爷发现爱欺负他的死女人最近老是早出晚归,他问她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只回答了句练功。 这让十一爷愁得啊,前几天两人还…… 单手支颚,十一爷半趴在木桌上直愣愣地盯着单手拎食盒的清欢,看着她不疾不徐地上台阶,迈入他的视线。 “十三,你一大早去哪里啦?”十一爷瞅了瞅窗外的天,不对呀,中午都没到,十三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今天不出去,我去买了你爱吃的甜点”清欢把食盒放在十一爷面前,径自打开,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又一个盘子,里面盛满十一爷爱吃的点心。 十一爷坐起身揉了揉眼,看着面前的点心简直不敢置信,他惊愕地看着她,“十三你去杀人越货啦?竟然对我这么好” 清欢嘴角抽了抽,已经确定了这人真有受虐的潜质,对他好还不行了。 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他,“你爱吃不吃” “我吃我吃”十一爷笑了笑,像偷腥的猫,捻起盘子里的糕点往嘴巴里送,边吃不忘毒舌,“这食物卖相难看,吃着还凑合,勉强符合爷的气质,看在这是十三给爷买的爷会吃完” 终于从他嘴里蹦出来一句能听的话了,清欢只觉得额角青筋直冒,她无奈扶额,貌似这个动作最近做的很多。 清欢不跟他废话,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对面,捧着脸看着他优雅的进食,这人就是这样骨子里恶劣的要死,你越搭理他他越上瘾,嘴巴说个不停,自恋到让人想以死谢罪。 见他吃的不慢,清欢眼睛暗了暗,上手替他倒杯水放在他面前。看她神色凝重,十一爷动作顿了顿,咽完口中的食物,直勾勾地看着她,随口问了句,“十三,你怎么啦?” 清欢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惦记你美貌的小姐找上门,我准备带你换个地方躲躲” 十一爷喝完水好奇地看着她,“那么我们准备去哪里?” “吃完再说”下巴点了点盘子。 “好”手中动作不停,十一爷继续专注与盘子里的糕点作斗争,刻进骨子里的优雅矜贵让清欢自叹弗如,慢慢地欣赏起来,半响十一爷猝不及防抬眸问了句,“十三,你不会把我卖给那个小姐吧?” 清欢怔了怔,狠狠瞪他一眼,“放心,这世上除了我谁还敢要你” “那就好”十一爷点了点头算是放心了,只不过手中优雅从容的进食动作快了几分。 “十三你还是要卖掉爷”清欢抬眸正对上十一爷湿漉漉带着控诉的眼神。 望着趴在木桌上昏迷不醒的十一爷,清欢端起那杯水,叹了口气,“抱歉,糕点里下药药不倒你,只能双管齐下” “出来吧” 很久无人造访的小木屋门前来了一行人,四个蒙面玄衣男人抬着雍容华贵的遮纱轿子从半空飞下落地。 良久,再次飞身离去,除了小木屋里少了两个人,好像一切都未曾变过。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十一爷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睁眼上方正有一个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老头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醒来,伸手欲戳他的脸颊。 十一爷隔着广袖一把打开老头不规矩的手,躲开他的纠缠,坐在圆木桌旁怒撕衣袖,“十三”声音很平静,却夹杂着说不清的压力,在宫中各处回响,这一声十一爷使用了内力。 “别叫了”红谷老人坐在他对面,笑容满面看十一爷烧衣服玩。 “她在哪儿?”十一爷整个人很平静,眸中寒光闪闪。 红谷老人抚了抚白胡子,听他提到清欢眼睛闪闪发亮,“十一你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的身体还真强,我研究了她半天她愣是一点儿事都没有”说到这红谷老人眼里闪过遗憾,“要是刚捡到她那会知道她身体抗毒,我就把她做成药人了,真是可惜” “她在哪儿?”再次重复了一句,十一爷的语气凝了一层冰。 红谷老人撇撇嘴,“凶什么凶,一别几年也没见你想师父,你娘请我来帮你治病,治好了你就要过河拆桥?” 甫一醒来十一爷发现自身毒素的消失,还有什么不明白,“你们把她怎么了?” 红谷老人起身站到窗前,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白云,语气幽幽,“十一,这种情况不是你想要的吗?要知道你娘派去的六个巫师压根奈何你不得” 红月国女皇为带回十一爷派遣了六个巫师,他们找到清欢助他们弄晕十一爷,红谷老人是何人初一见昏迷不醒的十一爷,就知道这小子是装的,天下能奈何十一爷的药只有几样,但绝对不包括那六个蠢蛋下的药,想着红月女皇此番也是为了自己的徒弟好,再看清欢没意见,红谷老人直接上手迷昏了他,这下十一爷是真晕了。 虽是真晕,但清欢与六个巫师说的话十一爷听了八九不离十。 “我……”容夙垂下眸子,无话可说。 “唉”红谷老人幽幽叹口气,转身无奈看着容夙,捻了捻胡子,“十一,过去终归过去了,要珍惜眼前人。那孩子我送出宫了,至于她去了哪里师父就不知道了” 且说清欢出了红月国皇宫,她总觉得她自己忘了什么,使劲想了想又想不起来只能作罢。只见她脖子上挂了个诺大的木牌,上面写着‘我是十三,我要回小木屋’,除此之外她衣着很正常,来往的百姓看到她脖子上的牌子止不住地唏嘘,这孩子看着挺好原来是个傻的。 清欢不记得木牌是谁给她挂的了,每当脑袋一片空白她就低头瞅瞅木牌上的字,她脑袋清醒时常常想肯定是自己的杰作,看来她挺聪明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看见木牌她知道自己是十三,她的家是一所小木屋。 历时三个月她终于回了家,此时她衣衫褴褛,妥妥的乞丐。每当记忆清晰她总会赶路,依稀记得好像有个人在等她回家,他爱吃甜甜的糕点。有时她走着走着会忘记自己去哪儿,她也不敢动,只能蹲在原地发呆,三个月之前她的衣服并不是这样的。 一天,有一个陌生人骗她知道小木屋在哪里,她跟着他走了,结果那人把她卖给一个肥胖肥胖的老婆子。楼里花红柳绿,脂粉扑鼻,难闻至极,压根不是她的小木屋,竟然被骗了,她心中一火和他们打了起来,然后衣服变成一条一条的。 从那天开始她不敢和陌生人说话了,见到人总是躲得远远的,因为那些人会欺负她。有时她好饿好饿,身体很累,她总觉得自己生病了,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僵硬到右腿迈不开步伐,右手臂抬不起来。 夏去秋来,山谷里的树叶已然枯黄,伴随着风吹过,哗啦哗啦,泛黄的叶子簌簌地落。遍布灰尘的台阶上蹲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面容看依稀是女子。 动用全国的势力,途中推倒无数棵树,好不容易回到小木屋的容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清欢衣服灰扑扑的,正可怜兮兮地蜷缩着身子,倔强地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在等谁,看到这一幕,他莫名心头一酸。 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他站在不远处呆愣地望着等他回家的人,直到看到她胸前的木牌,‘我是十三,我要回小木屋’,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容夙忍不住了,运起轻功掠到她面前,将清欢抱进怀中,一声声轻语低喃,“我回来了,十一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开学,作者君在准备社会实践报告,抱歉更的少了。 唉,作者君不会写甜宠之类的,正在学习,各位小天使多担待。 第86章 王爷快到碗里来(完) 也许曾身体带毒早已产生抗体,容夙抱着毒素蔓延全身的清欢并没有什么不适。 清欢双眼迷茫,闻到似曾相识的清香她乖乖地任他抱,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她呆了呆窝在他怀里,不知怎么眼泪像开了闸般不住地流,滚滚热泪划过脏兮兮的脸,留下两道白痕。 “你怎么啦?”容夙察觉到不对,慌张地擦拭着她颊边挂着的泪珠,纤尘不染的衣袍留下点点污浊。 她的声音沙哑,“不知道,我……莫名想哭”闻到熟悉的味道她感觉很窝心,清欢怔怔地攥紧胸前的衣服,心脏紧紧揪在一起,她好难受。 “别怕,别怕,十一会永远陪在十三身边”容夙温柔地看着她,像是在包容一个孩子,手掌顺着她的背轻抚。 “可……”清欢哽咽说不出话,抽噎着打了个嗝。 容夙嘴边的笑顿时凝固了,他紧紧抱着她,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不想再看那双干净的眼睛。良久,他承诺,“十三,对不起,十一的心已经装得很满很满,但是十一会照顾你一辈子” 清欢抬起脑袋丹凤眼认真地看着他,“可、可是,十一和十三相差个二啊!”她绷着脸严肃地比了个剪刀手。 容夙皱了皱眉,煞有其事地询问道:“二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意思。 “二是很傻很傻的意思呀”清欢眨了眨眼,很纯良地答道。 容夙摸了摸她的脑袋,“可不是吗,十三就是很二呀” “……” 十一爷和清欢开始同居在小木屋的日子,小木屋房屋简陋,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生性尊贵的十一爷忍耐不了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他不止一次想把清欢带出山谷,由于自身的路痴属性和清欢每次犯病总会回到小木屋,离开的计划不得不搁浅。 新上任的家庭煮夫——容夙在门前等了很久,直到天色将黑清欢还未回来,他知道她的病犯了,勾了勾手腕上的红绳沿着红线的轨迹开始找人。 十一爷的胎毒传到清欢身上,毒素的反应不一样,清欢总会时不时地失去记忆,往往上一秒想要做什么下一秒就会忘记。比如现在清欢乖乖地蹲在瀑布前的一块儿大石头上,手指勾着皓腕缠绕着的红线,她不记得自己要去哪,她是谁,只知道有个人让她乖乖地在原地等他。 不一会儿容夙顺着红线找到了人,驾轻就熟地蹲下来背起清欢,清欢乖巧地爬上他的背,她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上面绣着两个醒目的大字——十一,和男子衣袖上的十一相辉映。 “你是十一吗?” “是,我是十一,你是十三”男子身体僵了僵,和往常一样回答。不疾不徐地迈着沉稳的步伐带她回家,沿途有他刻划的标记。 清欢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勾着他的脖颈,闻到熟悉的味道她悄悄凑近他的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来你叫十一呀”女子调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十一,你的名字好二呀” 身后传来女子银铃似的笑声,由于笑声对方的身体颤抖着,振动着他的背部,好似属于女子的愉悦能渲染进他的胸膛,全身的情绪随着她一起调动,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很好脾气似的回答, “嗯,十一这个名字比较有气质,符合爷的形象” “十一我们是什么关系呀?”清欢趴在他背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询问。 容夙略一沉吟,想起她曾经的那一套措辞,说起谎话来脸都不带红一下,“你是一个杀手,我是你的未婚夫,在我们将要成亲的时候有一个大家小姐贪图我的美色,她想要抢亲,你我不从,就躲到深山中,来到了此处” 他们像是初认识那样,一个问一答。或许是以毒攻毒的作用,清欢终于有了面部表情,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丝毫不知自己失去了什么,美丽的丹凤眼中只有眼前的男子。 慢慢的容夙发现背上的人没声了,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莫名让他安心,他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追着夕阳回家,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随着毒素的侵入,即使清欢是抗毒的体质,她开始变得嗜睡,失忆的时差逐渐减短,他们像是初见那般,他细心地自我介绍,耐心地回答她每一个重复的问题,唯一不变的是她脸庞的笑靥好像要将十几年的笑容挥霍殆尽,他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的时间开始变长。 踏着夕阳最后的光辉,他带她回到小木屋。 容夙无奈地拍了拍清欢的背,想把她叫醒。容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脾气变的如何之好,好像他不是那个人人尊崇景仰的十一爷,她不是影子般默默无名的小暗卫,除了他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因为一场以血换血的狗血缘分,他对她心存愧疚,两个本不该相交的人因此命运连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容夙很迷茫,好像昔日的辉煌离他很远很远,他一直都是那个十三需要的十一,他们从未分开过,在小木屋里生活了十几年。 还来不及他细细品味那份恍然,衣袖忽然被人拉了拉,他低头茶色的眸子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相交,黑色的瞳孔映照出他的模样,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散发着香味的糕点,“十一,这是给十三的吗?十三能吃吗?” 丹凤眼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仿佛他胆敢否认下一秒就会酝酿成实质。容夙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头,“嗯,是给十三的” 听到他说是给自己做的清欢高兴地眯起了眼眸,像个得逞的小狐狸似的,伸手拿起一块儿糕点放进嘴巴里,又拿了一块儿趁容夙不注意放进他的嘴巴里,她眨巴着眼看他,“是不是很好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做的糕点,眼巴巴地等人夸奖。 容夙慢条斯理地吃着糕点,甜香味在口腔中融化,好像能甜到骨子里,幸福到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给他一种家的感觉。家?一瞬间容夙咀嚼的动作的停住,眼神恍然,他爱吃甜食是因为渴望家的温暖,有亲人陪伴的幸福感。 迷茫的茶色眼眸看向正等待他评价的人,他笑了笑,眼中的雾气散去,“嗯,很好吃,爷做的糕点能不好吃吗” 果不其然,闻言清欢撇了撇嘴,一副你自恋到无药可救,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愉悦了容夙恍惚的心情,口中甜腻的糕点愈发香甜,一刹那他觉得如果可以永远这样真的很不错。 “诺,送给十一的”清欢想起什么,像变戏法似的手中忽然出现一束野花,黄黄绿绿的煞是好看,不仅这样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花环戴在容夙脑袋上。黄色的花,乌黑的发,茶色的眼眸,那张平凡的面容衬得明亮了几分。 对上清欢那双亮晶晶的丹凤眼,容夙欲想拿掉花环的动作顿了顿,他勾了勾薄唇,“爷戴着好看吗?”极美的茶色双眸眉波流转间很是勾人,仿佛有细碎的光芒在流动。 清欢呆呆地看着他,“好看” “快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爷知道自己生得好看”容夙接过她手中的花束,瞟了她嘴角一眼。清欢极听他的话,伸手去擦,哪有什么口水,明晃晃地她又被耍了,她是失忆不是智商低下,清欢恼羞成怒地瞪他。 容夙心情很好地凑近闻了闻手中的花束,瞥到花朵中间的一朵红色的花,他的脸黑了黑,拉着她的手腕细细打量,不出所料看到手心的擦痕,“你又去悬崖边采花啦?”红色的花生长在崖壁,而清欢一身的武功早已全部丧失,难怪容夙会生气了。 阴沉着脸的容夙很吓人,清欢被吓得一愣,那张冷艳的脸变得可怜兮兮的,做出与面相不符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滑稽,看在容夙眼里,他的面容自然而然地放柔了,气势内敛。 “下不为例”容夙瞧到清欢松了一口气,茶色的眼眸眯起满是威胁,“再有下次你别想吃饭了” 虽说行为很幼稚但架不住它管用,容夙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连雕根胡萝卜都能以假乱真,让兔子吃上瘾,更不用说清欢了,她撇撇嘴不情愿地答应了。 “不会有下次了” 知道认错就是乖宝宝,容夙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道了一句“乖”,拿出一根容夙牌胡萝卜奖励清欢的听话。 这能吃吗?!容夙是在把你当兔子养啊! 当然要吃了,清欢凑上去像个兔子似的闻了闻味道,很欢快地嘎嘣嘎嘣啃起来了。 容夙拍了拍清欢的头,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帮她的手心上好药。 夜里两人和衣而卧,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做了,毒素侵体的清欢畏寒,自从那夜之后夜夜如此,容夙已经习惯了。 搂着怀中的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膛,容夙睁着眸子,半响他似是下了某种决定,“十三,你想不想看爷的脸” 处在睡梦中的清欢听到他说话下意识应了一句,“嗯……”一听就是睡意极浓。 第二天,清欢初睁眼,目光正对上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窒了窒。一定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对,清欢愣了几秒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容夙低沉的笑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离的近些可以听到胸腔里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过了一会儿笑声戛然而止,耳边响起他一贯欠扁的声音,“你不是在做梦,你看得没错,爷就是这么英俊” 睫毛颤了颤,清欢睁开了眼睛,面前依旧是那张脸,她形容不出来的美丽,十一爷的美模糊了性别,的确如坊间所说十一爷容夙担当得了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她见过那么多男子,第一次言语如此匮乏,等等,她见过很多男人?清欢皱了皱眉,望着容夙的目光有些出神。 容夙只认为她是痴迷了,他对自己相貌很有信心。昨夜容夙突然想起他做的梦十三好像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这让一向无往不利的十一爷被刺激到了,天一亮洗干净脸上的易容,不自信怕被抛弃的十一爷开始以容貌勾搭清欢。 “乖,你再睡会儿”大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发,容夙起床留下清欢望着他的背影独自发呆。 江湖上和各个国家一瞬间沸腾了,‘十一爷要结婚’这可是个大消息,人人猜测新娘子会是谁,会是哪家千金哪国公主,结婚场地会在哪个国家,容夙放出这个消息不声不响地在小木屋结婚了。 清欢一醒来被眼前红色的锦绸晃花了眼,她回过神就被容夙放大的一张俊脸占据了视线,额头相抵,鼻间相贴,呼吸交缠,视线相交,他声音温柔似水,好听到能让人耳朵怀孕,茶色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十三嫁给爷好不好” 清欢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像一条搁浅的鱼,所有呼吸的权利全都掌控在离她极近的男子身上,她屏住呼吸,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好、好”她听到自己回答道。 接着她稀里糊涂地换上了嫁衣,晕晕乎乎地牵着容夙的手拜堂,等她回神人已经入了洞房。 脑海中不断在回响拜堂时他在她耳边低喃的那句话,“十三,我带你游历山川可好?” 一切美好的像一场梦。 属于他的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视线所及一双银色滚边的靴子靠近,自然而然地他挑起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帕,端起两杯酒,两人手臂交缠,面容相贴,须臾他凑近,略带酒气的灼热呼吸烧红了她绯红的面容,耳边他温语轻喃。 “此生定不负卿”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本来作者君是准备把清欢写成女汉子的,但是没办法作者君抽着抽着就写崩了。 家里老是停电,明天就要开学了,作者君真是抓心挠肺地难受。 感谢一直追这篇文的小天使,只能说你们对凉凉真是真爱呀。本来作者君只是写着玩玩,想写出自己脑海中的故事,但是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卡文时期曾几度想弃文,但是一看到美人们的留言、收藏我就收起了这种心思。 凉凉知道文笔不是太好,我这个人吧还喜欢抽风,写甜文无能,与人相处无能,最后谢谢一直陪伴凉诗的小天使们,作者君这个人有始有终是不会弃坑的。 男生向刑侦悬疑文 第87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一) 甫一回到空间,清欢虚脱地躺在软榻上,整个人好像去掉半条命,偏偏头就看到炸毛的系统,蓝色的猫眼里全是愤怒的火焰。 接着听到他毫不留情的话语,猫爪指着她怒不可竭,“宿主你如果再投机取巧,你会灰飞烟灭的知道不知道?!” 作为一个专注于坑自家宿主的系统,他给宿主拖后腿还来不及,系统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地帮宿主。 清欢在任务世界帮容夙解了毒,长年积累的胎毒转移到她身上,那毒素不可小觑,毒血流进血管的一瞬间,她发现这毒素厉害到可以腐蚀灵魂。她以为自身抗毒应该可以承受,却没想到这毒这么霸道,若不是系统第一次给她开了金手指,她可不是像老年痴呆般时不时失忆这么简单了。 知道自己理亏,清欢无法只能尽量平静道:“系统君应该知道若不是提前把林久久送走,重生的十一爷会有多痴狂,我攻略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十一爷重生了——这也是她快速离开那个世界的原因。好在她早有先见之明把林久久送回她原来的世界,等十一爷去找的时候发现一切与他经历的大有不同,再加上他身边的清欢自己又是个变数,他回过神,对自己的记忆不确定了。 自然而然的清欢不用为自身性格的改变做出解释,又以自身为饵帮他解了毒,十一爷心存一份愧疚留在了她身边。至于能不能日久生情她不知道,反正两人已经结婚了。系统能把她带回空间想必事情已经解决,说明她做得没错,任务已经完成。 系统在光滑可鉴的书桌上踱着步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宿主擅自改变寄体性格,就不怕被人发现继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形体稍稍恢复,清欢坐直身体与系统幻化的黑猫平视,听之她不屑地笑了笑,唯恐事情闹得不大,“系统君,我能和寄体融合的完美无缺,没有丁点儿不良反应,你说我们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吧” 她黑如子夜的眼眸盯着他,漆黑的瞳孔没有一点儿亮光,系统激荡的心绪反倒平静了。他懒懒窝在桌子上,语气平静好似只是在淡淡陈述事实,抛出的话却在清欢心中翻起滔天骇浪,“老实告诉你吧,那些人都是你的前世,至于为什么每一次轮回你都会不得好死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他懒洋洋地瞟清欢一眼,见她平静的面容扭曲的让他心生满意,舔了舔前肢接着道:“既然宿主发现了,那么以后宿主任务难度加大,隐藏剧情宿主自己去挖掘” 被系统挑起的心绪逐渐回归平静,交叠着腿,清欢双手环胸开始讨价还价,“可以,我要用自己的性格”反正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但是让她用别人的性格她搞不好就会崩坏人设。 “你确定?”系统瞪大猫眼表示很怀疑,要知道宿主的性格很恶劣,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真的能完成任务? 见清欢点头,系统耸耸肩表示很随意,“你随便,丑话说到前头,我是不会帮你的,因性格改变产生的问题自己解决,不过我很怀疑你的自身魅力”他已经能预见任务失败宿主的下场了。 “你等着瞧”清欢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不过人生在世最主要的就是体验人生乐趣,虽说她现在是只鬼,但也非常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她无惧无畏她有任性的资本。 “好吧,我拭目以待”系统君站起身,摇了摇尾巴,只见白光一闪清欢消失在他面前。系统扭了扭身子,用屁股对着她刚才的方向,显然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 随着科技的发达,无神论者逐渐增多,科技为人们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人们对神的信仰渐渐消失,神庙不再像古代那样鼎盛。随着神庙的拆迁,香火的稀少,缺少了信仰,在无人可知的角落,神族一个个开始消失…… 匆玖就是一位即将消失的神灵。 热闹的步行街。 人来人往的街道花圃旁,梧桐树下窝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大灰狗,它蔫蔫地趴在前肢上,看着过往的行人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眼睛因饥饿变得无神。 这年头小狗还好说,大型犬长得如此之丑,还是个公狗,流浪到路边是没有人捡回家的,不是沦落到狗肉馆,就是被流浪汉乱棍打死。 它饥肠辘辘地呜咽着,不知在等待着什么,直到面前停了一双白色帆布鞋,视线向上,女孩梳着马尾,面容映着光看不清真切,身材修长,上身白色T恤,下身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白嫩嫩的腿。 女孩扫它一眼,蹲下身捡起一片梧桐叶,把一根剥好的火腿肠放在它面前。 视线所及是她姣好的面容,面无表情的神色,看起来颇不好相处。 大灰狗呜咽了一声,愣愣地看着女孩,见她起身要走,不顾面前的火腿肠迫切地对她“嗷呜”一声。 女孩,也就是清欢,她刚转过身,听到这一声,觉得好笑,明明是只大灰狗还要学狼叫。 她停住步伐,转身定定地看着起身对她摇尾巴的大灰狗,点了点红唇,“唔,你要跟我回家?” 大灰狗巴巴地抬头望着她,尾巴摇得更为欢快了。清欢眯了眯眼,“可是我家不需要废物呢”她看了地上的大型犬一眼,“你会看家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汪” “你会捉老鼠吗?” 回应她的是星星眼,“喵~”尾音还带着撒娇意味。 清欢无奈点头,“好吧,跟上”她在前面走着,丝毫不管身后的大灰狗能不能跟上。 大灰狗一口吞下了地上的火腿肠,觉着身上有些力气了,迅速跟上清欢,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原身的名字叫安如是,父亲和母亲皆是科学家,常年不在家,诺大的公寓只有原主一个人住。 没走几条街就来到原身所住的小区,她家在三楼,三室一厅。清欢带大灰狗坐上电梯,打开门让它进去,这条狗很通人性,不叫不闹令清欢很满意,觉得养着也不错。 进门之后看到地上被大灰狗踩出来的黑乎乎的印子,一瞬间她又暴躁了。 清欢二话不说,打开浴室的门,“进去” 大灰狗见她脸色不是太好,偷瞄了一眼她的神色,确定自己不会被丢弃老老实实听话进去了,殊不知清欢对它只有嫌弃,这对于一个有着轻微洁癖和强迫症的妹纸来说,家里有灰尘绝逼不能忍。 看它还算听话,清欢找出一双橡胶手套扭开花洒,蹲下身对它进行清洗工作,挤了些沐浴露又打上香喷喷的肥皂,确认它身上没有一只跳骚和细菌后清欢才满意。 动物虽然怕水,大灰狗又不是真正的动物,全程它只能忍着,顶着满身的泡泡任清欢在它身上动作。 清洗完它全身的泡泡,连它的爪子清欢都没有放过,灰尘洗去露出它白净净的身躯,大灰狗……不,大白狗看着像只萨摩耶,高贵优雅,又像狐狸般可爱。 清欢满意极了,带它到客厅,拿出吹风机吹着它蓬松可爱的毛发,碰触到它蓬松如狐狸般的尾巴,大白狗摇了摇尾巴,偏头看向清欢。 尾巴是它的敏感点,清欢看它水汪汪的眼睛,心想不愧是有微笑天使之称的狗狗,她手中一点儿也不温柔,一把拽过它的尾巴,“别动,一会儿就好” 吹完之后,摸着它蓬松滑溜溜的尾巴,清欢有些爱不释手。相信没有哪个女性能拒绝世界上有着蓬松可爱的软毛又软萌可爱的动物。 大白狗见清欢一直触碰它的尾巴,脸庞慢慢变红,要不是有白色的绒毛遮着,一定绯红一片了。它偏头灵动的双眸注视着清欢,乖巧地任她蹂|躏自己的尾巴。 直到清欢听到一声“咕噜噜”响才放过它的尾巴,瞟了它白色的毛皮遮盖的肚皮一眼,她起身打开冰箱,冰箱里没有食物,当然除了她爱吃的零食以及几个鸡蛋。 想了想清欢从厨房拿出一个盘子,认命般的拿出几根火腿肠剥开放在盘子里,又拿了她爱吃的面包放进盘子里,一并放在大白狗面前,反正别想她为它做饭,作为一个厨房无能星人,她只会煮开水。 看着吃的香甜的大白狗,清欢坐在沙发上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失策,要知道会领养这只,应该早点订外卖。原身不喜欢做饭,正好她也不会做,只能以零食外卖充饥,饿的很了出去下馆子。 大白狗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等到久不进食的胃有了饱腹感,它满足地打了个嗝,随着它的一声“呃~”,身形有了变化。 清欢再看大白狗它已经变成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性,□□的男子呆愣地坐在地板上,宽肩窄腰,精壮的身躯,结实的八块腹肌,完美的人鱼线,以及……啊呸,修长的腿,久不见太阳有些病态般苍白的皮肤,微抿着的薄厚适中的红唇,英挺的鼻梁,眼睛是如太阳般灿烂耀眼的金色,眉间带着古老的金色印记,银色的长发随着他侧坐着的动作披散在胸前,逶迤在木地板上。 清欢眨巴眨巴眼睛,嗯……遇到这种情况她是该大喊一句流氓,还是上去踹几脚比较有被吓到的感觉,她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两种反应都不符合她的性格。 “那个,你是人是狗?”想了想还是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金色的眼眸好奇地看着目光闪亮的清欢,匆玖想了想站起身,“都不是,我……”回应他的是清 欢一声大叫,“别遛鸟啊!混蛋”接着清欢手边的两个抱枕朝他迎面砸来。 匆玖快速躲过第一个抱枕的袭击,修长的大手不疾不徐地抓向飞来的第二个抱枕挡在下身某处。 “下流”清欢脸色绯红地咒骂一声,“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再出来手中拿着自己宽大的睡裙。 怒也怒够了,羞也羞够了,清欢面不改色地走到他面前,尽量移开视线不看他某个部位,把衣服递过去,“诺” 她懊恼间脑海里出现系统的声音。 系统:宿主,你够狠,一根火腿肠拐卖了神明!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清欢:能。 见他不接,清欢仰头瞪了他一眼,面色愠怒,“穿” 匆玖明白了她的意图,双手接过她手中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说一声抱歉清欢又炸毛了,“再遛鸟我剁你的小丁丁” 清欢瞥了一眼他某个部位,抬头气势十足地直视他的眼睛,可是因匆玖身高大约有一米九,清欢只到他心窝处,仰脖子仰得酸疼,关键是这人还不知任你大大方方地看,真是太…… “我……”是神。 光鞋的就怕不要脸的。清欢瞪了他一眼,再次“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任他在客厅遛鸟。 匆玖弱弱地看紧闭的房门一眼,莫名有些委屈。 其实清欢是误会匆玖了,起初清欢不怕他,他很高兴,接着清欢大叫一声他以为自己被嫌弃了,正准备解释就被威胁了。 被威胁嫌弃的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着忙着作者君也忘记自己要写什么了,只能重新修改修改。凉凉先酝酿酝酿,这个故事大约明天会完结。 谢谢那些没有抛弃作者君的小伙伴,作者君大爱你们!作为一名重症懒癌患者,请不要大意地挥舞着小皮鞭鞭策作者君吧 第88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二) 匆玖低头细细打量手中薄如蝉翼的红色睡裙,半响眨了眨浓如蝶翼的睫毛。 这衣服好红呀!怎么穿来着?对了,人类好像套上去就好了。 研究半天明白衣服怎么穿,匆玖跃跃欲试套在身上,谁知他身体骨架太大只套上一个肩膀,就听见‘刺啦’一声,好好的一件吊带睡裙变成了斜肩裙子。 在万千神灵中,匆玖算是神族的奇葩。他生时有记忆以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法衣,凝成神躯神力自动幻化而成的衣袍,那是一件深黑色的斗篷。随着信仰之力的消失,神灵湮灭在天地间,作为存世的最后一位神明,他之所以没有随之消失,完全因为他是天地间最独特的一位神——死神。 掌管着亡者之魂的神明,死神拥有的力量是冥王之力,死神现身伴随着的是令人毛骨悚然鲜活生命的湮灭,匆玖并不是天地间第一位死神,但他可能是最后一位,在他之前上古时代曾出现过一位死神。 传闻之中,死神降临之日,总会有灾祸发生,他不受任何人的束缚,肆意穿过幽冥之门收割着万物的灵魂,他掌管着亡魂的归去,将他们的灵魂引导进入幽冥界。那时的幽冥还不叫九幽,上古一次大战众神皆灭,世间遗落的最后一位神以己身创造了如今的神明,创造匆玖的人,不,是神,将幽冥界改成九幽。 匆玖依稀记得,九幽之所以叫作九幽,掌管幽冥界的主人就是一位叫作九幽的神。 在神族初诞生之时神明依靠天地间的神圣之力滋养神躯,随着天地法则的改变,天地间经过一次血洗,处在金字塔顶尖的神族不被天地法则所认可,神族不得不另辟蹊径,依靠人族的信仰之力过活。 神明之所以选择人类,是因为人族是信仰神族最为长久的种族,他们贪婪自私有着浓重的欲望,但是神族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六界最为渺小的种族竟然会抛弃了他们的信仰,这也是神族泯灭的原因。 匆玖和其他神族不同,他并不需要信仰之力,只要人世间有死亡,他的灵魂就不会湮灭,可是这种状况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改变了。 由于一直呆在九幽冥地,死寂幽静的环境只有他一个生命体,九幽在地底的最深最深处,深藏在冥界的深渊,千百万年来,匆玖从未离开过九幽,直到察觉到自身神力的衰退。 不久前他从睡梦中醒来,好像只是一夕之间,神族迅速陨落,他也不得不离开九幽寻找让神族毁灭的真正原因,身上的衣服因为支撑他所剩无几的神力化为尘埃消失不见,他仅存的神力也维持不了人形,神来自于万物泯灭于万物,如果没有遇见清欢,他的身躯会越化越小,化作世间万物,直到变成灰尘消失在天地间。 在没有遇见清欢之前,他已经化作过许多事物,一颗即将消失于宇宙的行星……一栋房子,一棵树……神族好像是被施了诅咒般,若不是今天遇见的善良人类,他身上的诅咒也不会被打破,就像画上了休止符,他变成了自身最初的模样。 “噗嗤~~” 匆玖歪头正纳闷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听到一声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他抬眼望去,只见房门打开一道缝隙,女子俏丽的面容露出。 清欢躲在门后正巧瞧见匆玖犯蠢的一幕,打开房门,倚在墙壁上的身体滑落,她抱着肚子笑得直打滚儿,憋笑憋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抱歉,狐狸先生……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噗嗤,哈哈……我忍不住” 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眼里闪过不解,匆玖挠了挠头,头顶并不服帖的银发随着他的动作翘起一根呆毛,不长不短看在清欢眼里真是呆萌得可爱。 当事人一直傻愣的盯着你,清欢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傻叉似的,揉了揉眼睛,她捂着肚子站起来了。 “那个,我不、不是狐狸先生”长久没和人说话,有着神力的滋润匆玖的声带没有退化,只是他说起话来不连贯,声音沙哑的厉害。 “那你是谁?妖怪先生?” 清欢兴趣极浓地靠近,仰着头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火热,那里充满探询、研究,好像要将他整个人剖开来看似的,匆玖被她狂热的目光一吓,向后退了半步。 人族的目光他见过各种各样,可是知道他是异族不应该害怕吗? “我不是,我是神”极短的几个字,这次他吐字清晰,没有一个字结巴。 “你是神棍” 清欢自然而然的接上,前倾凑近的上半身向后退,抱胸站直。她眼里的兴味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她当然知道他是谁,正因为如此受原身性格影响的她视线愈加灼热。 神棍??? 匆玖睁着清澈的金色眼眸,呆愣地思考神棍是什么生物,头顶的呆毛一颤一颤的。那傻傻的模样让清欢仿佛清楚地看到他脑袋上挂着的三个大问号,清欢好笑之余,伸手吃力地摸上他的发顶,像是和那根呆毛杠上似的使劲揉,努力把呆毛抚顺。 清欢终于明白为毛其他男人喜欢蹂|躏她的头发了,这种别人能被你为所欲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只是这身高差……她脖子好疼。 被摸头的神明:…… 匆玖乖乖地任她摸,低头明亮的金色与浅浅的棕褐色相交,阳光穿过落地窗照进他清亮的眼,因长期不见阳光白皙透明的皮肤,凑近连毛孔都看不见……离他面容一寸的瞬间清欢眨巴眨巴眼,正对上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眸,她表情不变地移开了脸,双手揪着他的脸颊,嘴上不满的抱怨, “真是的,为毛一个神棍的皮肤都如此好” 嘴里咬牙切齿的不满让匆玖更疑惑了,人族好多变。 脖子后仰,脚下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清欢拍了拍匆玖的脸,闲适惬意的坐在身后的沙发上,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 “好了狐狸先生”见匆玖要反驳,清欢摆摆手示意他坐,无所谓地耸耸肩,“神棍也好,狐狸先生也罢,我对你很有兴趣哦” 修长白皙的五指撑着优美的下颚,清欢倾身越过玻璃茶几靠近匆玖,浓密的睫毛轻眨,眼波流转间皆是慵懒的媚态,“我要你做我的研究对象,在此期间我会包吃包住” “我……” 匆玖落坐在沙发上,他的坐姿很优美,腰板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与生俱来的王族之气,肌肉多一块儿显胖,少一块儿显瘦,身材比例完美,端正的漂亮的五官,就算是穿着一件滑稽可笑的女士睡衣依旧不影响他的俊美,清欢不得不赞叹不愧是神族。 随着他的坐下,红色的睡裙堪堪遮住臀部,从清欢这个方向瞧正好能看到某个地方的杂草丛生。 这是要长针眼的节奏!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咳咳”为遮掩脸颊不正常的红晕,她掩着唇尴尬地咳了一声。 身子后仰倚向沙发,如玉的食指敲了敲下巴,清欢依旧托着腮,打断他,“好了,就这样” “否则……”清欢站起身,眯眼居高临下看他,语气不容拒绝,“不然你赔我心爱的睡裙,还有我家变得如此脏你也要打扫”她扫视一眼地板上的黑爪印以及刚才匆玖兽身时掉的毛。 匆玖抬起手喊住向房间走的清欢,“小姐,我……” 清欢转身瞪他,“小什么姐,我叫安如是”脚步顿了顿,她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清欢走向匆玖,低头靠近,“喂,狐狸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不能称呼小姐?大街上的人都是这样称呼女性的呀! 想不明白的匆玖下意识回道:“匆玖”说完他就后悔了,神族的真名不能告诉外人,彼此称呼对方都是以对方的职衔,不论是神族或是神兽,只要拥有神格,真名除了相伴余生的伴侣不能告诉外人。 望着清欢的背影,匆玖张了张唇。 没等他张口,清欢朝他摆了摆手,“匆玖,我回房间有事,你收拾好家里做好饭等我出来” 说完清欢“砰”的一声紧闭房门。 安如是的父母是两位对学术研究狂热的科学家,在他们的影响下原身对科学事业的热爱比起他们只增不减,清欢到来时安如是的研究已经进行一半,她现在心念念的就是那未完成的研究。 匆玖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揉了揉头发,呆毛耸立,起身按照她的吩咐开始干活。 可是,清欢完全高估了匆玖,作为一个生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神明,他会做家务吗?! 答案当然是不。 客厅里,结实的肩膀挂着一层红布的男子来回走动着。清欢穿着长及脚踝的睡裙到匆玖身上堪堪遮住大腿根部,比例完美的长腿来回晃悠着,长及脚踝的银色发丝泛着柔色的光,从身后来看忽略长相完全是一个大美女。 一墙之隔,身着整洁白色大褂,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清欢抿了抿粉色润泽的唇。 透明的玻璃器皿,大大小小各式精密的仪器堆满了整个房间,房间角落里放置着一具白瓷色的人体骨架,泛着如玉的光泽,露出白渗渗的牙齿,好似在微笑,和白到极致的墙壁相映衬,嘴角的笑容诡秘莫测。 鱼缸大的玻璃培养皿中放置一块儿软肉,由远及近看是切割完好保存着的标本,一个男□□官。 第89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三) 冰冷的手术台前,清欢放下手中鲜血淋漓的手术刀,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冷硬的胸膛被剖开一个大窟窿,戴着橡胶手套的纤长手指伸进鲜血淋漓的胸膛,摸索了一番从中掏出一颗尚且温热的心脏。右掌托着诺大的心脏,好似还能感受到丝丝跳动,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掩蔽的黑色窗帘轻摆,镜片泛着光,遮盖半张面容看不真切。 她享受极了这一瞬间,手中逐渐的冷却的心脏与她胸腔跳动的心脏相呼应,同样冰冷干涸,没有一丝温度,只待慢慢冷却。 没错,她就像一具行死走肉,心脏依旧跳动她却感觉不到暖,和胸口破了一个大窟窿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清欢面不改色地把手中的心脏放进一个方形器皿中,玻璃布满寒冰的底座散发着丝丝寒意,触目惊心的红和冰到极致的蓝相映衬,美得夺人心魄。慢条斯理的合上盖子,手心溢满的血液顺着滑溜的白色橡胶手套蜿蜒,流到手腕与白色如天使的工作服交点,动人心魄的鲜血滴渗进棉质的衣服,渲染出一幅殊丽的画作。 珍重之重地把水晶盒子放进冰柜,她低着头,继续未完的工作。 手边解剖分离的骨架上还连着丝丝血肉,一滩滩血肉模糊的烂肉被遗弃在脚边的黑色大号塑料袋内,凌乱残虐的画面仿佛奏响瑰丽夺魄的交响曲,窒人心弦。 齐眉的刘海遮掩住棕褐色的瞳孔,黑色的窗帘拉紧,暗到极致的房间看不清她的神色。 忽然,清欢微微一笑,像捧着宝贝般把头骨放进器皿认真清洗,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上面的纹理,仿佛在对情人低喃,“你看我快完成了,快完成了啊……” 等完成全部的工作,外面天空黑了大半。 在房间的盥洗室里清洗好自己,清欢望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垂下眼帘,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换上家居服。 扭开房门的一瞬间,清欢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瞧到地板上趴着的可怜兮兮正对她摇尾巴的大白狗,她想起来了,嗯——貌似除了对方的名字,她什么都不知道,对方还是一位是妖是人皆不清楚的陌生男子。 拍了拍额头,清欢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句该死,是她大意了,不应该听系统说匆玖是攻略对象就对他抱不防备的态度。况且革命尚未成功,两人没有一丁点儿关系,谁知道攻略对象会怎样对自己。 以系统的坑货程度,她还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比较好。 瞥了一眼摇尾巴摇的正欢快的大型犬,清欢越过他懒懒地窝进沙发里,睨着地板上换个方位眼巴巴望着他的匆玖。 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这次系统君并没有给她详细的属于攻略对象的资料,如今清欢只知道很有可能属性是吃货的某位死神,他估计是由于饿晕现的原形,当然以上只是她的推测。 系统君给的资料只有寥寥几语:匆玖,性别不明,死神。 好吧,第二个条件她完全可以忽略,她已经亲眼验证过了。 这个世界匆玖只是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的路人甲,清欢得到的剧情中没有丝毫关于匆玖的消息。托了托下巴,打量下方蠢萌起来不可直视的匆玖一眼,还是先问问吧,她喜欢单刀直入。 “匆玖” 随着漫不经心地一声落下,清欢明晃晃看到趴在地板上的大白狗卷曲成一坨的尾巴瞬间竖了起来,接着他乖乖蹲坐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清欢,就像等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湿漉漉的眼神,粉嫩嫩的鼻头,连脸庞上毛绒绒的绒毛都那么可爱,接着清欢听到“咕噜噜”,一阵清晰可闻的欢快交响曲,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清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想吃饭?” 匆玖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勾了勾唇角,看起来温柔无害,“乖,那就……”注视着匆玖期待的眼神,清欢不疾不徐地任身体陷进身后柔软的沙发,“先学一声狗叫” 双腿交叠,清欢双手抱胸,垂下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如两把小刷子般在面容上投下道道阴影,但棕褐色的眼眸怎么看怎么恶劣。 匆玖耷拉下脑袋,颇不情愿。 食指点了点额头,想起方才他的反应,“匆玖” 果不其然匆玖乖乖照办了,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好似要埋到两爪之间,“汪~” 被另一半要求做这种事感觉好羞涩! 不对呀,他是神!可以和人族通婚吗?! 不过,这个女孩不仅温柔而且善良呢,好喜欢……原来名字从别人口中吐出是这种感觉。 又化作动物神马的,她会不会嫌弃我—— ………… 清欢完全不知道匆玖心中在狂刷屏,她倾身揉了揉匆玖毛茸茸的脑袋,开始问出她的疑惑。 匆玖内心再次刷屏暂且不提。 从匆玖口中清欢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奇特,原来世界上真有神明存在,他们并不是只存在神话传说中,神也有生老病死…… 如匆玖所说神明亦会消失,只不过一位神明的消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位神,因为神没有轮回,他们的消失是真的消失在天地间,最可悲不过……现世神明诞生于人类的信仰,与古时候大为不同,想必人类也不知晓只因自己一时的热度会赋予一位神生命。 传说上古时期神明由开天辟地的主神所创造,可是,神族依旧逃脱不了天地法则规定的适者生存,天地法则是绝不允许有超脱自己的存在。一场优胜劣汰的屠杀展开,神族与魔族大战,万千上位神陨落,最后天地间只剩下一位神。 神族的陨落导致天地间大乱,那位尊贵仅存的神族,以自身残存的神族血液重新创造了新一批的神明,以身殉道修改法则,规定从此神族的存在由万物而定。他并没有赋予他们不死的寿命,新一代的神明并不像上古时期的神族那般完美,他们留有瑕疵,活在万千大众的信仰之中。 世人想必永远都不会知道,正是在诸位种族之中最为渺小的他们创造了至高无上的神明,同样只要信仰不在,他们决定了神明的生死。 或许是对诸神之中的死神畏惧的缘故,匆玖并没有消失,但离消失也不远了。 匆玖传承的记忆的只有这么多。清欢猜想作为一名路人甲,匆玖并没有在原剧情中出现,那时他早已消失了吧,化为一粒沙,一滴水—— “不过,我很感谢一位神,她是相当于匆玖母亲一样的存在”匆玖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 清欢挑了挑眉,“是创造你的那位神明?” “不”匆玖摇了摇脑袋,跪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神沉痛似在回忆,“那位大人创造过我们就消失了。千万年中神族开始‘生病’,又死了大半,一位匆玖未曾谋面的神灵步上那位大人以身殉道的后尘,治愈了残存的神明” “匆玖一直很想谢谢他,可是匆玖那时自身难保”匆玖眼神沉痛,好似在承受什么痛苦,很难想到一位以收割亡魂为乐的神明竟然会露出这样一副脆弱的表情。“那时匆玖刚出生不久……不过 ‘母亲大人’好像和幽冥界新晋的冥王有什么关系” 匆玖生来好像就比其他神慢半拍,比如他从出生起就一直在沉睡,在其他神明能独当一面之时他还是一片虚无,在那位神灵陨落后他接着苏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神灵相当于他的母亲。 一位神明的死亡彻底打击到了匆玖。因为他是死神,掌管万物之魂,他真切感受到‘母亲’死前的痛苦,体会到魂体的脆弱,所以自此他不再踏出幽冥界,他不想再次感受到死者的痛苦。 这也是诸位神明感觉他的奇葩之处,作为一位专业收割灵魂的神不好好行使自己的职责,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由于匆玖的罢工,掌管幽冥界的主人接着又消失了,幽冥界常年不开,这才有了地府的形成。 清欢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真的是死神咩?清欢很怀疑,在她印象中死神不应该是披个黑斗篷凶面獠牙,狰狞无比的存在吗!可是,瞧了瞧地上因为饥饿耷拉着脑袋的大型犬,清欢怎么也不能把地上蠢萌的大白狗和高大上的死神挂钩。 再想了想不久前身上只挂一件破布的某人,说好的斗篷呢?霸气侧漏呢? 好吧,脑海中闪过匆玖的坐姿,他确实露点了—— 警报解除,攻略对象无害。清欢只当方才听了一个玄幻的神话故事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支着下巴,低头扫了他一眼,视线正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话说作为一位高大上的死神,你的节操呢?只因为一根火腿肠就跟我回家了” 节操是什么东西?匆玖表示不知道,他身上有这东西吗? 作为一位初出茅庐的神明,匆玖是真的不知道,他才刚刚入世,‘家族’就无缘无故地被灭了,压根没有一位合格的引路‘人’能教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他困惑地摇了摇头,“你是一个给我食物的人类” 所以节操什么的确实不存在啊,喂!清欢手捧脸庞,完全默了。 为了不让清欢觉得他吃得多,继而被遗弃,匆玖绒毛遮掩下的面容微红,他才不是因为一根火腿肠被收买了呢! “不仅如此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幽冥之力,而这种力量只有幽冥使者的身体内存有” 幽冥之力……吗?幽冥一族,模糊的记忆中,她感觉很熟悉。 望着匆玖认真的狗脸,清欢挑了挑眉不做解释,“你是为了我身体内的幽冥之力?” “不是”匆玖爪子动了动,摇了摇狗头,“拜托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幽冥之力可以保护我不再衰弱下去” 听着他恳求的话语清欢心中动了动,继而眯了眯眼,有求于人吗,这才好办事不是嘛…… 她坐直身体,“我的名字是安如是,父母是两位科学家,目前独自生活在这个城市,请多指教”说完她伸手握了握他的前肢,看着傻乎乎的匆玖眼里闪过晦暗的光芒。 貌似小说中的女主碰见未知的事物,都是这么傻白甜,啊呸,善良地带其回家,完全不会考虑自身安全什么的,当真是舍己救人。虽然人家有女主光环,无论带回家的是人是动物都会成为女主的裙下之臣,而且若是动物也会化成不一样的美男子,来一场跨越种族之恋。 清欢兴趣满满,单手撑着脸颊看一脸雀跃的匆玖,既然攻略对象有需求她应该有求必应不是吗? 不过,清欢站起身,“你做的晚饭呢?还有家务我要验收成果” 抱歉,她并不是烂好人以及傻白甜,她做任何事都是求回报的。 然后,清欢发现了什么! “匆玖!”洗手间里响起了一声大吼,打破了小区死寂般的平静。 “在”匆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挨骂。 “地板我就不多说了,你擦的都是水,地滑摔了一跤我认了。晚餐是剥好的光秃秃的火腿肠我也认了,但是你能告诉我我放在脏衣篓的衣服去哪里了吗?” 见清欢面色不好,匆玖很有眼色地耷拉下脑袋,一副任君处置的态度,“那个……在阳台上” 然后清欢就看到阳台上正迎风招摆欢快的红色小内内,犹记得早上她脱下来时还是白色—— “匆玖!!!” “嗷呜~~” “别以为你学狼叫我就不知道你是一只狗”清欢恶狠狠地盯着他。 “汪~” “匆玖,我的衣服谁让你洗啦,等等,你是怎么洗的?” 清欢狐疑地瞄向匆玖的爪子,她很确信匆玖不会使用电器,这一点从晚餐是徒手剥火腿肠就能看出—— 毋庸置疑清欢小看了匆玖,回答她的是一声:“喵~”接着看到匆玖粉色的鼻头流出了红艳艳的液体。 还能怎么洗,当然是用两个爪子搓了。 匆玖捂脸:……这真是太羞耻了,为雌性洗贴身衣物什么的。 回应他的是清欢对着脑袋连发的抱枕。 这只色狐狸,不,色狗,哦不,色神。 人类说打是亲骂是爱,匆玖表示作为一只万年的单身汪,为另一半洗衣做饭什么的很美妙,这是理所当然的,真的不用这么爱他,他会骄傲的。 脑频率不在一条线上的两人,鸡飞狗跳地开始了正式同居生活,晚餐以清欢订外卖结束,虽然匆玖自告奋勇地表示他真的可以胜任‘厨娘’一职,但是面对一盘子光溜溜的火腿肠,她已经对这个食肉动物完全不抱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章有改动和添加,小天使们可以移驾去看看。这个故事不知道多少章完结,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一切以作者君脑洞开的程度而定。 第90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四) 日子依旧要过,两人的相处依旧鸡飞狗跳,匆玖要成为大厨的心却丝毫没有冷却,清欢对此抱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只要不荼毒她的胃,她还是很好说话的,忘了说,如今她是个素食主义者,因为某些原因碰见肉类就反胃。 作为一只动物时,匆玖对这个世界就很好奇,可是他的力量越来越薄弱,只能通过食物来补充能量,整天在大街上晃悠着找食物,压根没时间去闲逛,直到遇见清欢。 经匆玖烦扰了几天,清欢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研究陪他去逛街,没办法,对自己未来的男人她一直很宽容。说实话,经历几个世界清欢也没有好好逛过街,不过她现在完全没兴趣,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沉浸在研究中。 阳光下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细白,白得像一张薄薄的纸,好似一捅就破,幸好她的唇色偏淡,不然走在大街上活像一只鬼在移动。 久在室内,突然触碰到猛烈的阳光清欢有些不适应,她偏了偏头,拿出鸭舌帽戴上,眯了眯眼才好些。虽是夏天,清欢下身短裤,上身长袖衬衫,好像和这个季节格格不入。 原身本就极不爱出去,属于死宅一类,要不是需要补充物资,估计一年半载也不会出去一回。到清欢这里同样,她不喜欢与人交流,那是她的短处。前些阵子为了与匆玖相遇,清欢在步行街晃荡了一个星期,匆玖以为他们是偶遇,却不知道那是清欢别有用心。 由于不知道攻略对象具体的所在,在此之前清欢观察了匆玖三天,才确定了他的与众不同。匆玖压根不知道暗中一个陌生女孩像痴女一样窥伺他几天,美滋滋地认为清欢是来解救他的,他们的相遇来自创世神的指引。 清欢带匆玖去几家男装店买各种男士必需物品,匆玖简直就像个衣架子,试穿的衣服没有一件不合身,她默默扭头把目光移到一旁花痴的售货员身上。 在离开家之前,清欢就让匆玖作了装扮,用微弱的神力做了障眼法,把长及脚踝的银发变短,又拿出安父搁置的休闲服让他穿。 偏偏匆玖不知道他杀伤力有多大,拿起货架上某男士内衣举着手询问她的意见。 “如是,这件衣服好看吗?” 听到他声音中的雀跃,清欢扶了扶额默默压低了鸭舌帽,那个举着平角裤声音洪亮的傻子她绝对不认识! 在店员怪异的视线中,匆玖丝毫没有感觉到难为情,不知道从哪里扯到一件某男士粉色蕾丝胸罩,像献宝似的捧到清欢面前,依照她的身形比划比划。 “如是,这个和你的那件一样呢” 清欢:…… 别再提你帮我洗小内内的光辉历史了! 那款男士胸罩质地极薄,匆玖捏了捏胸罩薄薄的蕾丝,觉得不够厚,嫌弃地扔到一边,“如是,还是算了,这件衣服没有你的厚,穿着应该不舒服” 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一开始被匆玖容貌电到的售货员脸色爆红地扭头看向丝毫不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的清欢,暗暗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真乃神人也!奴家早就流水潺潺了好吗。 清欢面不改色地接过他手中的平角裤,“要试试吗?” 匆玖诚实地点了点头,“要” “可是我不会”匆玖眼巴巴地看向清欢,作为一只生来衣服只有一件斗篷的穷神,伦家真的不会。 “嗯,我帮你”清欢跟着匆玖进了试衣间,随手顺走刚才被匆玖嫌弃的某款胸罩。 原谅她的恶趣味,她是真的很好奇男生是怎么穿的,以及这款胸罩的作用,骚年,满足她过剩的好奇心吧。 望着走进试衣间的孤男寡女,花痴的众售货员只感觉到芳心碎成了片片,不过这个男人是天然呆吗?纯洁的好想让人蹂|躏,好可爱…… 宽阔的试衣间,清欢默默地看脱得爽利的某人遛鸟。 根本不用清欢指导,神明与生俱来的天赋很快地让匆玖明白了平角裤怎么穿。站到试衣间的全身镜前,匆玖像献宝似的,指尖捏着平角裤的两侧转了一圈。 “如是,好不好看?” 所以这家伙习惯性被人看裸体才叫她进来对吧!还有穿着公主裙行礼的即视感是肿么回事?! 清欢无力地依靠在墙壁上,“以后那些无脑的电视剧少看” 匆玖黏她黏的紧,再加上清欢对匆玖完全是放养的态度,这令匆玖很不满,最近匆玖迷上了看各种偶像剧才作罢。 听此得到新衣服的喜悦顿时熄灭了,匆玖委屈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他知道清欢只是说说,执行不执行随他。 不过出人意料地匆玖很听清欢的话,以前全天抱着电视,现在变成只看一小时。 清欢也许永远不知道她对于匆玖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脱离孤寂和黑暗,伸手既能触碰到阳光,不用担心身躯会湮灭,她对于他是一种救赎。 正因如此清欢察觉到了他孤僻的内心,对他才会那么纵容,即使他叽叽喳喳她也不感觉到厌烦。长期平静如死水的生活需要一个人去打乱。 瞟到她手中的男士胸罩,匆玖眼睛霎时亮了,“如是也要试穿衣服吗?” 试穿你妹夫。对上匆玖清澈无垢的眼,清欢不想告诉他这是男士内衣店。 “不了,你帮我试试看” 即使很嫌弃,匆玖闻言站好任清欢帮他穿,等扣好后面的内扣清欢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粉色的蕾丝内衣穿在匆玖身上,恰好衬托出他胸肌的壮硕,以及皮肤的白皙,优美的肌肉线条,如上苍雕塑而成的完美杰作。可是并不像肌肉男那样过于……突出,好奇地伸手按了按很结实,只能说匆玖穿衣有型脱衣有料。 清欢还没怎么他,只听匆玖闷哼一声,清欢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他的小兄弟正向自己抬头敬礼。匆玖眸中含水,脸颊薄红,像是刚被人狠狠疼爱过。清欢下意识收回了手,不去看快要把内裤撑爆的某物。 从他胸前扯过胸罩,“还是不用了,太难看” 命他把新买的衣服换上,清欢推门出去。 扫了一眼门口为了围观‘外国帅哥’而驻足的行人,清欢接过匆玖换下来并不合身的衣服以及鞋子去付账。 从匆玖只言片语中店员不得不承认这俩人的关系是情侣,而不是兄妹,反正这个帅哥到头也不属于她,见清欢出手阔绰,刷卡眼都不眨一下,售货员适时地调整好心态。 “我们店新推出了情侣内裤,两位要看看吗?” 匆玖的眼睛像两个电灯泡顿时亮了,清欢抽了抽嘴角看向期待的某人,“随你” 接过店员拿来的黑色蕾丝情侣内裤,匆玖就要往袋子里装,那猴急的模样,她已经无力吐槽了,为什么还有急着推销自己的神明?! 清欢付了钱,压低了鸭舌帽大步离开男装店。 匆玖乖巧地跟随清欢身后,见她默然不语,刚得到新衣服的喜悦也消失了。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如是不开心吗?” 清欢摇了摇头,她只是想起这次自己的身份有些心累而已,“我只是在想下一站去哪里” “那我们去菜市场”匆玖牵起清欢的手,走在前面对她回眸一笑,白皙的面容,明媚的微笑,银发金眸确实很养眼,从街道上频频往他们看,还有人时不时拍照就能看出。 清欢不适地压了压鸭舌帽,跟着匆玖去菜市场。 对他非要把自己培养成家庭煮夫行为完全不在意,她何乐而不为,话说匆玖认识路吗? 似是察觉到清欢的想法,匆玖和她并肩而行,“没有遇见如是之前,曾去过菜市场找吃的” 一位高贵人人景仰的神明有一天沦落到要仰人鼻息而活。 清欢颤了颤睫毛,微凉的手穿过他火热干燥的手心紧紧握住,“我们走吧,这次不去菜市场,我们去超市”说着拉着他换方向,自顾自地往前走。 匆玖紧了紧她的手,“如是为什么换地方呀?” “超市很安静,有空调” 知晓清欢不喜欢过于喧闹的地方,喜欢待在温度适宜的空调屋,这次匆玖没有说话,乖乖地跟着她走。 清欢带匆玖去的是她居住小区附近的超市,她并不能每时每刻地陪在匆玖身边,还有事情要办,饿了他自己要学会找吃的。 推着推车,清欢一遍一遍嘱咐匆玖,“以后如果饿了,就来这里买菜自己做” 跟在她身后匆玖不时地从货架上拿清欢爱吃的零食,大部分零食都和冰箱里放置的相同,只能说匆玖记忆力之好,连清欢喜欢什么牌子都默默记在心中。至于要女方付账他没钱什么的,匆玖还没有金钱观念,只要清欢多看一眼他都会放进推车中。 清欢默默看向推车里的小山,没想到匆玖这么爱吃零食,他吃的完吗? 算了,第一次出来她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吧。 因为清欢无声的默许,推车直到堆满再也放不下,匆玖才放过它,眼里还带着惋惜,接着变成对推车的嫌弃,容量太小了。 付账时清欢钱包里大出血,现金缩水一半,她瞄了瞄收银台上堆砌的小山,伸手将自己买的东西挑出来放进一个袋子中,至于剩余的几个袋子示意匆玖自己解决。 回家时清欢拎了一个轻便的塑料袋,身后跟着大包小包拎着很随意的匆玖,要不是清欢再三拒绝连她手中的都不想放过,小区里的大爷大妈看着匆玖直点头,这小伙子不错,知道帮媳妇分担,要知道肯陪同自家老婆逛街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 莫名读懂他们表情的清欢:……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学校网络瘫痪,先更这么多。 第91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五) 一回到家,匆玖兴奋地找出纸袋中的情侣内裤,脸上的笑容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得到最珍贵的宝物。 凑到清欢面前,“如是,如是,你看好看不看?听说这个只有你和我有,独一无二的,其他人没有” 清欢扫了一眼他快举到她脸前的情侣内裤,黑色蕾丝质地的衣物丝薄轻透,尤其是那可以穿透光亮的布料,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增加情侣之间情趣的衣物,偏偏匆玖不知,傻呵呵地和她分享,对上他那双清澈无垢的明亮金眸,清欢保持缄默。 为人处世的学习不能一蹴而就,匆玖需要多看多听多体验,以后处理自己的事情才能娴熟。清欢没打算向他普及常识,让他明白他这明晃晃全是流氓行径,和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孩邀请她妄想再次来一发没什么区别。 清欢歪头看他,默然不语,等他兴奋够了,悠然开口,“如果喜欢,两件你都可以要”姿势神情完全是在纵容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见她兴致不高,匆玖心中失落,把女士的那款快速塞到清欢怀里,双手紧抱着男士的那款生怕她和他抢,动作之快唯恐清欢拒绝。 清欢抽了抽嘴角,漠然注视着他,“好吧,一人一件” 匆玖欣喜地眨了眨眼,宝贝地将情侣内裤放进自己的房间。望着枕头旁的黑色蕾丝,他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闲适悠然的夕阳余晖迈入窗棂,修长漂亮的手指摩挲着蕾丝面料,指尖温柔地于面料上打转,好似在抚摸着自己心爱的人。 其实清欢完全低估了匆玖,有匆玖的那番经历先入为主,她一直把匆玖当成一个心智未开的孩子,这份青涩与懵懂只等时间的催熟,以致于忽略了匆玖无论身体抑或是思想成熟的程度不亚于她。即使一时不开窍,年岁有几万岁的神祗再懵懂能懵懂到哪里。 扒拉扒拉各个食品袋,匆玖伤心地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他爱吃的肉类,只有一大把绿油油的生物。 匆玖撇了撇嘴,明亮的金眸期待地看向窝在沙发里喝咖啡的清欢,似是不舒服,她皱紧了眉,食指揉了揉太阳穴。瞧到她眼下的青影,莫名地匆玖感到心脏抽疼。 或许这就是另一半对他的影响。 匆玖皱了皱眉接着释然了,非常有眼色地上前站到清欢身后替她揉捏太阳穴,初始动作生疏,清欢闭上眼任他动作,不一会儿就熟练了。 全身心地窝进休闲沙发,清欢享受地眯起眼,眼睑垂下,浓密的睫毛遮盖眼帘,盯着手中烘培的黑咖啡不知沉思什么。其实她喜欢喝卡布奇诺,浓郁的黑咖啡只为了提神,有时她在想黑咖啡就像她的人生,苦涩至极。 即使匆玖不提清欢也能感受到他的渴望,让一位肉食动物不吃肉就像人不吃饭一样难受,之所以不说是在等他开口。 见她慢慢放松下来,匆玖低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是我想吃肉” 匆玖如此行径就像宠物在讨好自己的主人一样,没事时撒撒娇卖卖萌,把主人顺毛顺的愉悦之后,再提出自己心目中的要求。 清欢莞尔一笑,“可以”抬头看到匆玖脸上孩子气的笑容,清欢心中一动,“不过需要你自己动手去做” 想了想清欢进入实验室,实验室处在卧房的隔间,她家无人造访是以没有人会发现。半响清欢拎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内放置着一块又一块儿用保鲜膜保存完好的鲜肉,肉质硬硬的。如今正是炎热的夏季,上面却尚且残存着颗颗细小的冰渣,离的近些还能看到因室内温度过冒出的丝丝寒气。 清欢没有准备要说,匆玖很聪明地没有多问。经过几天无师自通的学习,又时不时看电视补充知识,匆玖已经不像初始那样是一名傻白甜的神明。他熟练地把买的菜归置进冰箱,收拾好客厅,系上清欢一时心血来潮买的机器猫围裙。 清欢眯起眼暗自打量匆玖,墨绿色的休闲服完美勾勒出他姣好的身材,内穿同色的短袖,衬得他肤色极白,尤其是精致的锁骨尤为突出,双腿修长笔直,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围着一件可笑围裙却丝毫不损坏他的气质,反倒显得别外可爱。 匆玖做完这一切,余光看到清欢还窝在沙发里喝苦咖啡,去浴室洗了洗手擦干净,夺过她手中的马克杯,伸手动作轻柔地按压上她的太阳穴。 “既然很困就不要硬撑着,一切有我”他声音温柔,声线柔柔的极为好听,说话时两人就像多年的老夫老妻那般熟稔。清欢很顺从,任他在身后动作,高大的身躯在她上方投下一片阴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生不出抵抗的心思,心脏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垂眸注意到她下眼睑处浓重消不下去的黑眼圈,匆玖皱了皱眉,心中叹了一口气。 “乖,睡吧” 匆玖的手指好似有魔力,她失眠了许久,久久睡不下,在他温柔的对待下不一会儿开始昏昏欲睡。清欢心中一凛,明白这不是好现象,右手搭上匆玖的手腕极力抵抗着脑海中传来的沉沉睡意,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匆玖一叹,手指的动作不停,嗓音清越温柔到骨子里,“睡吧,等你醒来饭菜就好了”他的声音低沉,喃喃似情人在耳语,不一会儿清欢就进入了梦乡。 单手搂过她的肩膀,匆玖动作轻缓,将睡熟的清欢慢慢放到沙发上,目光温柔的不可思议,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匆玖正准备把清欢的手臂放下,余光瞥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皓腕,呼吸一滞。 白到至极的皮肤,掩盖不住青色的血管,匆玖颤抖着手指向上捋开她的衣袖。深浅不一的伤疤印记,青紫色的针孔布满白嫩的肌肤,从手腕向上蜿蜒直到肩膀处还没有结束,里里外外没有一块儿好地方。 匆玖心脏抽痛着,这次的感受比上次更为清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紧,呼吸被扼住,他清楚地感受到心疼的滋味。 重重地喘息着,空调依旧在运行,匆玖额头布满浓密的汗珠,苍白着脸,金色的眼眸晦暗,不复阳光般的明亮,利落的短发一瞬间疯长,铺满冰凉的地板,他周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残虐和疯狂。 手指微屈,指尖溢出点点黑气,那是他身体中仅剩的冥王之力,黑色浅薄的雾气萦绕上清欢的身体,片刻她身上的衣服消失,整个人一|丝|不|挂,露出优美白皙的胴体,那是一具完美似艺术品的人类躯体,可是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疤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离小巧的肚脐不远处如纹身般印着黑色的数字,98,指尖温柔地一寸寸抚摸着,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闭了闭眼,匆玖总算明白为何她喜欢身穿长袖了,由锁骨往下蔓延的伤疤到小腹处戛然而止,造成这些的人显而易见考虑到会被人发现的问题,初次遇见他并没有发现清欢身上的伤口。 凑近闻了闻,他清晰地分辨出那是人类刺鼻化妆品的味道。 似是察觉到冷意,睫毛颤了颤,清欢欲要从睡梦中醒来,大手在她的面容上方拂过,皱了皱眉接着沉稳睡去。 眼睫轻微地颤了颤,缓缓眼角流出一滴淡色如水的泪,那是神之殇。 握了握拳头青筋毕现,复又松开,须臾匆玖恢复了平静。 清欢是被匆玖温柔的嗓音叫醒的,好不容易睡沉了一回,即使没有起床气,清欢的脸色也不是多好。 匆玖面容正常,好像那一切全都没发生,窥探到的秘密渺无影踪,匆玖如往常一样自然,只是内心有没有外表那么平静就不知道了。 一抬头看到餐桌上摆放的碗碟,四菜一汤,看着就很有食欲。对上匆玖宠溺温柔的脸清欢有火发不出,搞什么啊,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暖男了,不,是暖神,还我那个蠢萌的神明来。 匆玖绅士体贴地替清欢拉好椅子,递给她筷子,坐在她对面,眼含期待。 桌子上的红烧肉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在匆玖期待的目光中,清欢伸筷夹了一块红烧肉,半响咀嚼完毕,评价道:“肥而不腻,不错” “真的?”清欢看到匆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忍辜负他的期待,她认可地点了点头,色香味俱全应该不错。 匆玖欢喜地夹起一块肉放进嘴巴里,很快喜笑颜开的脸耷拉了下来,“太咸了,我把盐当糖放了” 艰难地吞下口中难吃的食物,匆玖皱着眉,忽然一脸平静地抬眸注视着清欢,“如是你没有味觉” 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清欢顿时惨白了脸,身体微微颤抖,记忆中忘不掉的可怕梦魇如影随形,即使她再装作与常人无异,却终归与人不同。 “对不起,如是”匆玖一下子慌了,连忙起身道歉,伸手落在她的肩,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清欢站起身,躲开他的碰触,“无事”说完打开冰箱,抱起几包零食朝匆玖摆了摆手,“我累了,先去休息” 不放心地转过身,目光微冷“记住,不要浪费粮食,我家不需要废物”说完清欢推开门回房补眠,最近好像确实休息的太少了。 徒留客厅里匆玖内心焦灼,目光晦涩难明。 第92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六) 如是,如是,如是…… 匆玖在心中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食物的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和泪腺,瓷盘中的红烧肉被他吃的一口都不剩,手中夹菜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匆玖狼吞虎咽,口中塞满了食物,却抑制不住心脏的抽痛。 如是,原来你果真没有味觉…… 匆玖很听清欢的话,他不想被她厌弃,不想被当作没用的废物,看,他很听话地吃完了,青花瓷盘子里不剩丁点儿菜叶,汤水被他喝光。 匆玖不知他到底触碰到清欢心底哪儿处禁区,见清欢对他不咸不淡心脏抽疼,又奈她不得。作为天地间最后一位神,无父无母无亲朋好友,孜然一身。时光悠长到他不知自己活了多久,没有人教给他七情六欲,如果爱上一个人要怎样相处,在他心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匆玖的感情一向直白,浓烈。 清欢并不比他好多少,她向来不是个热情的人,性情寡淡,不会撒娇,不会卖萌,不会讨好人,她的喜怒哀乐直接了然。 躺在卧室发呆,困意消失。她因为个人原因,又展现出自己不好的一面,清欢纠结是否要出去找匆玖道歉。 一个是感情炙烈不会表达,一个是性格别扭不会交际。 两人开始冷战,虽说和往常一样相处,却总感觉少点什么,彼此之间产生了隔阂,关系紧张只待一个爆发临界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欢花费大量心力的研究终于有了收获,只待用活物做实验。 夜晚,夜猫子们的活动时间。 夜晚的凉风吹起窗帘处的薄纱,月色透入窗棂。清欢呆呆地注视着镜中的人,一头黑长直被烫成了成熟的大波浪,大红的唇色遮掩了唇瓣原先的颜色,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两个极端,深色的眼影,浓重的烟熏妆遮盖了清丽小脸原本的相貌,眼梢上扬,艳丽妖娆不可方物,似灼灼芍药,开出诱人的弧度。 胸前遮盖的浴巾被身体的主人丢弃,落地镜中映出含苞待放已经初具尤物雏形的诱人雪白胴体,可是那深浅不一的疤痕犹如即将完毕的水墨画沾染上褪不去的墨痕,破坏了整张画的美感。如削葱根般的食指轻点胸前碗大的疤,顺着心口的位置一一抚摸疤痕,玉白的柔荑来到小腹处。 清欢轻轻抚摸着那个带着神秘色彩的黑色数字,印下的时间久远,隔了这么久好像还能感受到那一刻的灼烧感与刺痛感。眼睑微阖,左手搂着自己的右肩,鼻翼微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 冰凉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近乎全|裸的女孩,双手双脚全被锁链铐着,黑长的发丝铺满手术台的边缘,沿着手术台及地。女孩麻木地躺在手术台上,如一只乖巧的羔羊,等待猎人的宰割。 可是等待她的不是死亡的宣判,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明亮的手术灯打在全身上下,她紧闭着眼不去妄想睁眼看清周围人的面貌,急切有条不紊有时近乎疯狂的声音不知从她身边,抑或是从远古响起…… “快,心跳正常,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心脏完全符合”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完全不能抑制下自己的激动,一向沉稳的声音染上喜悦。 “哦,天,你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宝贝!她竟然不用打麻醉剂自己扛下这一切,真是太棒了”同样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在胸前画个十字,禀告我主耶稣,布满细纹的脸上满是笑容,脸庞刻划着大大小小的条状疤,沟沟壑壑甚是吓人。 “难道她天生没有痛觉?这真是太让人愉悦了”女人接着道。 “是的,亲爱的,我已经测试过了,不仅如此她完全没有五感” “有乖女孩,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得到研究成果,看那群不知所谓的再敢来置喙!”女人愤懑道。 “不要生气亲爱的,事实会堵住他们的嘴” 中年男人回答女人的问题,与此同时他们手中手术刀不停,在女孩身上探索着,想寻找她其他令人惊艳的地方,鲜红的血液染湿了她身下的白色床单,不远处被丢弃在地上的病号服好像在讽刺着什么。 ………… “呵——” 清欢迈入红灯区,进入‘媚色’酒吧。 金属质感的重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扭腰摆臀的男男女女正在进行一场视觉盛宴,闪烁的灯光照射他们疯狂的舞姿,其中不乏有妖娆艳丽的女郎大胆放荡地与男人跳贴身舞,修长的腿勾上男人的腰,雪白裸|露的胸脯轻蹭,极尽挑逗之能事。人挨着人,亦不乏有色狼借机偷揩油,在垂涎的女人身上摸一把,吃尽豆腐。 清欢一身黑色长袖贴身短裙,妆容艳丽妖娆,和道尽风流的媚色酒吧融为一体,若是没人细看完全看不出这是那个白天清丽脱俗的清纯少女。 清欢坐到吧台前,点了一杯蓝色妖姬,静坐在转椅上,等待今晚属于自己猎物。 暗中观察的男人们纷纷躁动了起来,像清欢这样身材火辣的尤物面容极生,打扮故作成熟却掩不住骨子里的青涩,一看就是新人。 在拒绝无数个男人之后,清欢默默坐着品着酒,不过却对那些男人带来的酒来者不拒,过了一会儿感受到一道淫|邪的目光,她勾了勾唇角起身离开。 出了酒吧,身后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目光如影随形,目光放肆到好似要将她剥个精光,清欢漫步走着,完全不在意,没走几步好似酒精上脑,步伐开始散乱,身体晃晃悠悠。 身后的人跟的并不紧,清欢暗中挑了挑眉,拐进黑漆漆的死胡同。 小巷中除了低低的高跟鞋声,还有一阵错乱急切的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拉近,落在空无一人的小胡同清晰可闻,暗中跟着的几拨人眼看两个猥琐的黑影跟着清欢进入了小胡同,驻步不前。萍水相逢完全没有出手相救的打算,不是人性冷漠,本来就是陌路人谈不上救与不救,在红灯区人鱼混杂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的比比皆是,暗叹又一朵玫瑰花被猪给拱了。 清欢听着接近的脚步声,跃跃欲试,差点按耐不住血液里的兴奋。 眼看前面没路了,清欢停下脚步,转身昏暗的灯光下两道身影距她不过一米距离。 一高一瘦,两人均眼窝深陷,不修边幅,举止粗俗,形容猥琐,符合每个人对坏人的遐想。 清欢一愣,心中无语默默吐槽,‘是因为身在小说世界,所以没有正常人吗?为什么每次遇见的都是标准模样的坏人’。清欢现在不断哀叹没有遇见长相英俊表里不一的魂淡,她却不知道最‘人面兽心’的魂淡一直跟随在她身边。 高个子见清欢错愕,红唇微张,似要尖叫的模样,掏出水果刀,威胁道:“给我老实点儿,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廋小的男人接着道:“你、叫,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奈何他是个结巴,本来挺有气势的狗仗人势,偏偏被他说出口有一种搞笑的色彩。 清欢很给面子作惊恐表情,双手环抱胸前呈防备姿态,“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我们兄弟俩爽爽,不然……”高个男人亮了亮手中的水果刀,“乖乖听话把衣服脱了” “对,把衣服脱、脱了,不然要你好看”瘦小的男子从怀中拿出相机威胁道,淫|邪的目光一直盯着清欢胸前,也许是急色心情激动,他终于囫囵说完了一整句话。 清欢很给面子地身子向后缩了缩,声音颤抖,“不脱会怎样?” 两人对视一眼,转过头看向畏惧(大雾)他们的清欢,”不脱我们帮你脱,再把你的裸|照发到网上去” 低垂下头,清欢身体抖了抖,慢慢放下双手,两兄弟一看有戏,谁知清欢突然抬头,声音温柔,妩媚地撩了撩波浪大卷。 “早说嘛~害老娘废这么多功夫,纯属浪费时间。你们想玩三人行,还是一个一个来”那声音上扬勾人至极。 两个男人被勾的眼都绿了,这时清欢接着道:“可是人家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不知道两位谁先上啊?”咬了咬食指,眼尾上挑,眼波魅惑勾人。 葱白指尖抚过潋滟的红唇,来回摩挲着。 瘦个子和高个子男人哪能受的了这等尤物,他们在红灯区得手过不少,但也没有哪个与清欢的姿色相媲美,大部分都有后台,底子硬,他们惹不起。如今他们本来就空虚良久,红灯区能上手的他们早就玩腻了,再加上清欢刻意勾引,两人顿时翻了脸。 “我先上” “我、先” 几乎是异口同声。 看着已经要起内讧的两人,清欢妩媚一笑,“可是人家只有一人呀” “这样吧,你们来比试一番,谁赢了,奴家就归谁”清欢侧了侧身,魅惑地发尾一甩,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好身材。 奴、奴家…… “郎君,来嘛~~”清欢完全不负他们所望。 两人咽了咽口水,一种突然回归古代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过……像古代女子那样以夫为天,任他们为所欲为,全身心依赖属于他们的感觉……好爽~ 于是清欢余光一扫看到了两个直挺挺的棍子,都怪她视力太好,然后直不了一秒,全都软趴趴地萎下去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麝香味。眨了眨长长的眼睫,目光晦暗,清欢笑的愈发魅惑了。 “她是我的” “啪”的一声高个子男人打了瘦小的男人一巴掌,又踹了他一脚,踹人的同时不断眨眼,意思是‘我先上,等会儿你上,咱轮流着来’。清欢笑笑,只能说这人不笨,可是小胡同里光线昏暗,他的‘媚眼’算是对瞎子抛了。 瘦小的男人一愣,上前同样还给他一巴掌。 “我、我的” 这还不算,追着高个子男人朝对方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胡同里发生了接下来一幕,清欢在不远处摆各种poss,她面前的两个人像抽风似地对扇耳光,那声音清脆的,“啪啪”的,清欢都替他们疼。 最终高个子男人以身高的优势胜利,他被扇巴掌扇得眼冒金星,晃晃悠悠来到清欢面前,“呼应了,泥是喔的”语气很得瑟,奈何他被扇掉了几颗牙,脸颊青肿活脱脱一个猪头,说活漏风。 清欢顿时笑了,笑得花枝招颤,“你是我的” 神,神马?他是她的,高个子顿时咧嘴笑了,可惜最还没咧开就被清欢一个高抬腿撂倒了,巷子昏暗他连丁点春光都没看到。 “咚,咚”昏暗的巷子中响起清欢的高跟鞋声,十厘米的水晶凉鞋,鞋跟闪闪发光,她走进昏过去的男人,撩了撩胸前的大波浪,微微一笑很倾城。 抬脚正中裆部,“你当然是我的了,我好喜欢你的这个地方,给我好不好”脚尖使劲捻了捻,冲地上昏迷的男人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间皆是媚态,可惜地上的男人再也硬不起来。 清欢娇笑一声,从手包里拿出一支透明针管,拨掉针头,扎进男人的大动脉。随着诡异的冰蓝色液体注入,男人浑身开始哆嗦,不一会儿头吐白沫,两眼一翻只露眼白。 大约过了五分钟,地上的男人从休克中醒了过来,清欢再次掏出一支注射进去,这次是黑色浓稠的液体。 确定男人昏过去不会再醒,清欢满意地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塑料针管轻拍男人面部,手腕转个弯,针管自由下落,竖直扎在他永远不会有感觉的某处,男人昏迷中闷哼一声,继而没了知觉。 抬步离开小巷,清欢抚了抚大波浪,离开红灯区回家。 被研究成功的喜悦占满心弦,她并没注意到拐角处月华洒过,银白色的发丝一现即隐。 清欢走后,匆玖走进小巷,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男人,他须臾一叹,接着伸出手,黑色驳杂的雾气不一会儿蔓延了整个小巷,雾气和夜色融为一体。 不久雾散,小巷中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清欢脚步匆匆赶回家,发现匆玖已经睡了,替他盖好毛毯,把空调调高,离开窗前的一瞬间被攥紧手臂。 “别不要我” 清欢一怔,她还没有换衣服,依旧是黑色短裙,不符她年龄的装束。清欢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在她以为被发现时,回眸一看,匆玖阖着双眸乖巧安睡。 心中一叹,清欢只道自己想多了。掰开他的手掌放进毯子里,拨开他额前的发丝,清欢低垂下头在他额间印下一吻,柔声道:“睡吧” 话落脚步轻缓离开匆玖的房间。 在她合上门的一瞬间,匆玖眼睫颤了颤,手指轻抚额头,那里仿佛残存着温热,翻了个身,匆玖叹了一口气。 他来自于黑暗深渊,怎会有天生生活在阳光下的神祗心中充满光明。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他可以因心中仅存的善良,为了一个人自封九幽冥地千万年,可是…… 如是,如是,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就是我心中的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上晚自习,作者君来章长的。 首先谢谢‘千千千千’童鞋的地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作者君很欢喜,并且来者不拒。 听小天使们议论作者君口味重?有么?作者君的口味一直偏清淡。 更了差不多有0万字了,如今才只有300多人收藏,QAQ。作者君自己都感觉很心塞,很泄气地问一句:凉诗写的很差劲吗? 第93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七) 研究成功,只差等待最后的结果,清欢陪匆玖的时间增多。匆玖只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一天不离她左右和清欢腻在一起。 好似一夜之间隔阂消失,不管清欢怎么发脾气匆玖总是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温柔的宠溺着她,包容着她。清欢察觉到点儿什么,不过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心安理得地随性欺负匆玖。她虽脾气古怪,然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经常踩着匆玖的底线而过,适可而止。 女人总是矫情的,当身边出现一个任你予取予求,全心包容接纳你,面对你的小性子温柔以待的人,会不自觉的撒娇炸毛探探对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能容忍自己何等程度。 作为心灵如赤子年龄老大不小的神祗,匆玖对现代先进的文明好奇不已,没见过的东西都要摸摸看看。最近匆玖迷上了网络,整天抱着电脑不撒手,在清欢死宅行为的影响下,他同样开始犯懒,发现网上能购物,可以置办一切东西,匆玖注册了清欢的卡,开始了足不出户的‘买买买’生涯。 对比着网络购物的便捷,匆玖连出门买菜的热情都没有了,在他看来独自出门,还要忍受和清欢分别的痛苦,简直没有比这更令他不能忍的事了。 在匆玖做宅男一个月之后,清欢实在忍不住了,把他踢出房门。 玄关处,房门大开,外人依旧能看到屋内正在争执的两人。 “如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想起要和你分别,心痛得要死掉了” 匆玖双手抱着清欢的腰,蹲在地上脸颊不住地往她小腹轻蹭。 两眼水汪汪的,很没有下限地在卖萌。清欢默了默,抵着他额角以防凑近的手再也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恶劣地揉了揉,梳理柔顺泛光的发丝被揉成了鸡窝头。 此时清欢全身只围了一个浴巾,她不久前刚熬完通宵洗完澡想要睡下,就碰见匆玖来了这么一出。 “如是,你身上香香的好舒服”某只欲求不满地蹭了蹭。 顶着两个黑眼圈,睡不饱的清欢显得很暴躁,她拽了拽胸前快被某个色狼扯掉的浴巾,使劲推开某只毛茸茸的脑袋,咬了咬牙。 “滚” “不嘛,如是你不爱我”匆玖撇了撇嘴,抬头金眸眨了眨很是委屈。 不就是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买菜吗?至于吗! 时间回溯到一个小时前。 事情的起因,天刚擦亮,白天被匆玖腻歪地粘着,熬夜做完最后的药液测试,清欢正准备睡下, 匆玖抱着笔记本大摇大摆地来到她的卧室就开始骚扰她。 指着某两点一线的火辣内衣,“如是,这个你穿着肯定好看” “嗯”睡意浓重的哼唧了一声。 “如是你睡了么?” “没有”睡意浓重地嘟囔着,声音渐渐开始不耐烦。 “如是你穿比基尼给我看好不好?”某只期待地盯着清欢的睡颜,目光火辣辣好似要将她剥个精光。 “不好” 忍受不了他的没节操,清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 匆玖如数家珍般自顾自把在网上瞅到的各色性感内衣,火辣衣物说个遍,活像唐僧在念经。清欢蒙着清凉丝绸被忍无可忍,只想把他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缝住,躺在床上疲惫侵袭,她还没做出行动。 兀地,匆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住了嘴不说话,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冷凝,蠢萌的脸突然严肃起来。 目光暂停在打开的网页,黑色血淋淋的大字作为标题——女孩父母尸体失踪如今何在? 新闻是两年前的,‘一家三口出外郊游,路遇车祸只活一人’,而那名幸存的女孩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匆玖移开死死盯着那张侧颜照视线,将目光移向背对着他的清欢。 他只知道她父母是科学家,久不在家,却从未想过她会经历这样生死离别的事,莫名地匆玖注视着清欢的面容有些心疼。清欢面嫩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简直想不到在芳华正茂的年纪失去了对自己温柔呵护的父母她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父母皆亡,只剩下女孩自己活命,少不了要忍受别人的白眼,和某些背后骂人扫把星的话语,这些匆玖只是没沾染过不代表他不懂。 突然,匆玖想起他的一切都已经坦白,他却好像并不了解这个善良的女孩,又想起小巷中她的那番表现,匆玖了然,若是不如此想必早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匆玖下意识忽略了清欢拿人试药的行为,无害的外表下满是邪恶。 虽是两年过去了,当年那场车祸因为一辆车追尾造成连环车祸,造成的轰动不可谓不大,登上了当地新闻头条。又因车祸死者的尸体停在医院太平间莫名失踪,更让这场祸事凭空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故标题才如此猩红醒目,两年来热度久久不消。 匆玖总算是明白清欢为何不喜欢出门了,他浏览着与事故有关的照片,把安父安母的相貌暗自记下,暗暗发誓一定会帮对自己意义不同的女孩把死者遗体找回来。 匆玖久久不语,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将要睡过去的清欢脑海有了片刻清醒,她纳闷地坐起身,目光探过笔记本屏幕。 “如是,你看这个” 见清欢醒了,匆玖把膝盖上的笔记本转过去,指着上面的内容就开始嘿嘿笑了起来,清欢看来那笑容十分猥琐。 至于匆玖为何不担心页面会勾起清欢不好的记忆,他是有十分的把握才敢让清欢看的,打包票绝对不会让她伤心,她还会非常高兴,匆玖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当然这是匆玖的自认为。 清欢没搭理他,得不到回复的某人开始傻笑起来,觉得不对劲清欢眯着眼瞟了一眼,只见页面快速地被匆玖换了,上面只有金黄的几个大字——让她主动宽衣解带的秘诀。并且附带美女横卧图一张。 呼呼~~匆玖看的面红耳赤,身体里的邪火翻腾。 一边注意着清欢的神情,匆玖一边偷瞄着,看完两眼发绿光(绝对是饿的),这不会直接动手伤了她,可以上了她,把她压在身下哭泣求饶,简直不要太美好。 在清欢暴|政之下,匆玖愤怒(大雾)的小火苗崛起了。咳咳,不要误会,首先匆玖很稀饭被欺负,他只是在找个光明正大进行某些行为的理由。 卧槽,这简直是撩妹十八叉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清欢忍无可忍地伸手夺了匆玖的笔记本,一脚把他踢出门外。 “我饿了,去买菜”依靠门前,清欢声音中带着睡不足的幽怨,然后出现了接下来一幕。 “不爱” 回答完问题,清欢打了个哈欠,掰开匆玖的爪子,把他推出门外,“睡醒前我要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声音冷血无情非常残忍,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被冷酷冰雹凌虐的‘小花’匆玖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紧闭的防盗门,瘪了瘪嘴好不委屈。如是,人家只是想要你快乐嘛~~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匆玖摸了摸下巴,气势凌然,转过身离开了。 屋内,清欢躺在床上翻了翻身就是睡不下。因为缺少情感,清欢对人的情感波动尤为敏感,匆玖那一霎那的不同自然是逃脱不了她的感知。 柔软的公主床上清欢翻来覆去了一番,紧闭着双眸,适才匆玖奇怪的反应如鲠在喉。想了想清欢起身,打开笔记本开始检查,网页的浏览历史却是空白。 一瞬间清欢白了脸,猜想自己的秘密匆玖知道了多少,又细想了想她压根没有透露过任何信息,这才脸色缓了缓。无所谓地瞥了网页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就算细查别人又能知道多少呢,她太大题小做了。 一夜没睡,又用脑过度思虑良多,忽然神思松懈下来睡意上涌,清欢慢慢睡了过去。 匆玖还不知道他为清欢着想,以免她看到伤心,顺手删了浏览记录,导致清欢思考良多,对他产生了怀疑。 他动用自身最后的神力,正在郊区寻找安父安母的尸体。俩人已经身死多年,纵是鼻子最灵敏的哮天犬恐怕都找不到蛛丝马迹,但匆玖神位特殊,身为幽冥使者,引渡灵魂的神灵,他顺着神息来到郊区的半山腰。 这里离市区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匆玖惦念着家里嗷嗷待哺等他投喂的清欢,动用神力前来不过一息。 站在半山腰处远眺,令匆玖意外的是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当年发生车祸的地点,由此地俯视刚好能俯瞰到山脚柏油路上行驶的车辆。 皱了皱眉,匆玖顺着指引往里走。 山腰往里的山脉种着棵棵垂柳,不是松柏,不是其他,单单是垂柳,只要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垂柳大多是种在河边湖边,或是寺庙周围,只因柳树性阴,要么生长于至阴之地,要么生长于至阳之地。 柳树被誉为阳间引渡灵魂的使者,死者入土为安后,生者怕他魂飞魄散,取杨柳枝条插种坟头,待到杨柳成荫为死者遮蔽阳气。 匆玖从左往右数了数不多不少大约有97棵垂柳,用冥王之力探了探,柳树下全是尸骨未寒的孩童。匆玖没有多想,这些天从各种杂志周刊报纸以及网络上看到了的大大小小的新闻实事,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神明。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生活条件变好,大大小小的事故亦如影随形,事情有因必有果,他们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小小年纪便丧了性命,想必是他们的父母累及子孙。 据匆玖所知这里是交通事故的频发地点,因为人类不知节制地砍伐树木,开发矿藏,频发泥石流山体滑坡。至于这些柳树想必是那些孩子的家长种的数,不过事情怪哉,为何只有树没见墓碑,想了想人类不仅房子有的连死后的墓地都买不起,匆玖释然了。 幸好他是神祗,一旦死去不止躯体魂体也会湮灭世间,不用遭受这番死去的活受罪,防止了死后被火烧,买不起墓地的尴尬境遇,可是一想到清欢匆玖又头疼了起来,若他死去她怎么办? 想起民间传闻的冥府,匆玖只道自己想太多。随着信仰的消失,神祗一个接一个湮灭,地狱之门久打不开,世间飘荡的亡魂增多,若是有机缘生前遭受大苦难的亡魂因仇恨会滋生成厉鬼,或是心愿未了天地法则默许存世还好,那些未开灵智浑浑噩噩的亡魂还没等生出意识就已经魂飞魄散。 就算是为了清欢,匆玖即使冒死,神格俱灭他亦会帮她打开地狱之门,让她魂体不灭轮回生生世世,反正若离开了她他也活不了多久。 在匆玖心中清欢不仅是他的恩人,尤其是几个月的相处,心中暗生不明的情愫告诉他绝对不能让她死。 有时候匆玖偶然在想,一个连信仰都可以抛弃的种族真的有未来吗? 看到那徘徊在柳树附近不愿离去的婴灵,匆玖心中一软,想到了另外一种法子。有一段时间匆玖迷上看书,清欢把他打发到书房他看了不少书,其中有一本是后世孤本,里面记载了神族之后诞生的佛宗的往生咒与远古神族的神圣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匆玖过目不忘,叹了一口气,虔诚地站在柳树前超度婴灵。匆玖虽说没有天地间诞生的第一批神祗神力高深,但他也活了千万年,并且身份特殊乃是死神,灵魂引渡使者,年岁比佛宗创始人还大,所以他和亡魂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徘徊在阳间不愿离去的婴灵乖乖听他的话自愿离去,顺着匆玖打开地狱之门的一条缝投胎去了。 不一会儿超度完成,匆玖走向第97棵树下。特有的感应告诉他,那两个人的尸体埋在此处,匆玖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土,金色的眸子溢满华光,如琉璃般夺目炫彩,穿过土地表层望向深处。 谁知土壤下埋葬的并不是死者尸骨,而是一堆衣服。匆玖的脸色阴沉下来,慢慢变得铁青无比,即使没有查探他也能感受到那97棵树下埋葬的尸骨,但这里却没有。 人死后肉体腐烂,天地二魂留下,命魂离去,七魄消失。是谁能影响他的感知,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故意欺骗于他,玩得一手好障眼法。 即便从未离开过九幽,匆玖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神力虽然衰弱,但神力绝对没有出过差错。眯了眯眼,视线穿过重峦叠嶂,遥望市区的位置,匆玖目光阴沉冷冽,周身弥漫重重黑色浓重的死气,浓密粘稠死气覆盖的地方草木荣枯,土地干涸,了无生机。 他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猜猜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呢?! 第94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八) 两人在一起腻歪了两个多月,炎热的夏天消失九月倏忽而至,这时匆玖得到一个对于他来说生不如死的消息——清欢要开学了。 匆玖料想的没错,清欢确实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不久前刚刚结束一场人生的转折点——高考,并且成绩不错,高考成绩名列前茅。 以清欢不爱动弹的性子,她报考了本市最好的大学,以便能时常回家,尤其在家里新增了人口之后,对于匆玖一人在家清欢是不放心的,生怕他做饭厨房会爆炸,离开她不行,以及发现……不该发现的东西。 清欢完全没有告诉匆玖此事,在第一志愿中填了本市的大学,而且就填了那一所,完全没有是否会被涮下来的领悟。几世的知识累加,让她对大小考试运筹帷幄。即使系统不允许她运用前几个世界的技能,可知识学到她脑袋里就是她的,系统完全没办法,总不能消除她的记忆,这是主人绝不允许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匆玖在得知清欢要离开家去上学,立刻炸毛了,直到听到她不住学校每天回家住,再加上清欢时不时顺毛,匆玖才平静了下来,默许了她隐瞒不报的行为。 在匆玖看来,清欢是她的恩人,两人已经算是电视上说的同居关系了,他应该对某个雌性负责,他在心里已经默认了清欢是他唯一的伴侣。 清欢没想到某个单细胞动物所喜欢的顺毛还真是单纯的顺毛。匆玖已经不会因为饿晕现原形了,但是他非常乐衷于视频中主人坐在草地上一脸温柔为狗狗顺毛的表现。匆玖看来那温柔的眼神,轻柔的动作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于是喜欢上了时不时让清欢给他顺毛。 而且某只死不要脸的神明尤其喜欢化成狗的形态让清欢为他洗澡什么的。体形由于清欢的影响已经稳固不会再次缩小,电视上说雌性们对他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最是抵抗无能,得此消息匆玖非常满意,为了让雌性多喜欢他,他总是喜欢晃悠着尾巴,一脸蠢萌不可直视。 清欢无语地看着地上摇尾乞怜的大型犬,一脸黑线娴熟地拉开浴室的推拉门,她知道这是某只又要洗澡了。在匆玖的强烈要求下,清欢如今为他洗澡不戴任何橡胶手套,纯天然手洗。 仍记得,一次洗澡某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偷偷施展了神力变没了她双手戴的手套,然后温柔地舔遍了她的手指,温热的舌头包裹着葱白手指,从指根允吸到手指。清欢只觉丝丝电流从他的舌尖划过她的指尖,身体酥酥麻麻,她不自觉地酡红了双颊。 清欢一把抽回手指,望着某只湿漉漉的金眸,恼羞成怒。 匆玖恬不知耻地扯了句某霸道总裁的金言,“宝贝,你真甜” 清欢顿觉千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暧昧的气氛尽褪。 看着恼羞成怒,殊不知自己眸中含水的某人,匆玖吐了吐舌,“看你戴着白色手套帮我洗澡,我好像电影里被做实验的小动物” 察觉到匆玖的不适,清欢眼眸闪了闪,心道你不就是只动物吗。 自从那天起,清欢就开始了帮匆玖时不时洗澡的任务,弄得匆玖平时不洗澡几乎天天化成萨摩耶让清欢洗,好脾气的清欢表示这些都能忍,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忍,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神明每次变成人形都没衣服穿啊喂! 面对某人时不时都要遛鸟,在她面前狂秀一把好身材的行为,当事人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清欢却感觉很羞耻。 匆玖眯着眼,很享受清欢帮他搓澡,不要想歪,在清欢眼里只不过是在帮一只动物搞卫生而已,然后心中借机偷偷瞄了瞄眼前大型犬,想起他化成人形的好身材……啊呸,才没有! 某人时不时狂秀的行为,身材大概的轮廓已经在清欢心中慢慢扎根了。这也是匆玖的高明之处,没穿衣服什么的都是他故意为之,秀身材只是为了清欢早日习惯他的气息,某只神明完全没有他在耍流氓的觉悟。 哎呦呦,自家伴侣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摸着自己真是太舒服了。 清欢挠了挠他的下巴,像逗猫咪一样挠了挠,匆玖立刻抬起大脑袋,眯起眼睛,任清欢帮他顺毛。 那蠢萌呆傻的狗脸简直不忍直视,若是当年和匆玖共事的神祗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这还是那个披着黑斗篷,浑身阴冷,死气直冒,煞气逼人的死神吗?!说好的浑身萦绕的幽冷死亡之气呢?!这笑得一脸阳光(痴傻)的家伙是谁? 匆玖被抚摸的愉悦,心中一乐,脑中多巴胺分泌过多,激动地维持不住身形。眼前白光一闪,清欢捂着眼从指缝中看到了浑身赤|条|条的某人。 耍流氓的某只:…… 匆玖呆呆地站着,银色的发丝倾泻而下遮盖住雪白的臀部,耳尖染上薄红,对上清欢一副果然如此已经快要免疫的目光,他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神力的减弱,他每次耍流氓化成动物形态的时间的越来越短,期间尤其不能情绪激动,但匆玖每次都把持不住自己。 放下遮眼的手,清欢双手环胸,由上而下打量个够,这次轮到匆玖尴尬了。 由于是洗到半途化成人形,清欢还没来得及为他冲洗身上的白色泡沫,颈后头发水淋淋地粘黏到形状优美的蝴蝶骨上,身体曲线完美,油光滑亮的胸膛,未干的水滴顺着人鱼线滑落某片湿答答的草丛。 看着匆玖硬邦邦的腹肌,修长的双腿,完美的身材令清欢暗暗咽了咽口水,视线顺着沿锁骨滴落的水珠下滑,直达直直挺立,情|欲未消的某处。 匆玖站在那里,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清欢的目光极具侵略性,炽热到他白皙的肌肤慢慢染上粉红色。 看着那不知所措,适才还妄想勾引她的某只,清欢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凑近一把捞过他的脖子。纤长曲线优美的脖颈被迫不得不弯曲下来和清欢的视线齐平,淡粉的唇瓣凑近他的耳廓,匆玖全身绷直,顾不得这些,全身上下的感官全都聚集到从胸膛不断往下滑意图点火的某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低沉一笑,清欢玩味地向他的耳廓轻吹了一口气,整个人如水蛇似的白皙如玉的小腿缠上他的腿肚,时不时蹭了蹭。感受到匆玖呼吸加重,她恶趣味地抬头吻上他的喉结,轻轻地舔舐着,与此同时手中的动作不停,指尖挑逗地勾勒抚摸着他的腹肌,顺着那优美的线条下滑,一把握住抵在她小腹不断抬头示意的某物。 许是清欢太热活,匆玖只感觉到自己快要炸了,脑袋里只放烟火,作为一个上万年连初吻都没送出去的神明,这真是……太刺激了。 看着快要受不了的某人,侧过头含住他欲要冒烟的白玉耳垂,恶劣地咬了咬,含糊不清地说道:“这就受不了,嗯?”声音含媚,语气挑衅。 葱白如玉的指尖撩起他脖颈的头发,按压上颈椎的凸起,撩拨的小手顺着棘突来到尾椎骨,她身前握着某物的手指弹跳着,像是按在黑白相间的琴键凑一场缠绵悱恻的曲目,直到越来越肿大,一只手握不住,清欢挑了挑眉,抬眸眼神清澈无辜,“喂,要不要释|放出来” 匆玖如玉的脸庞一霎那爆红,不住地喘息着,涨疼难忍,可是,看着无辜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某人有火发不出,咬碎了一口白牙忍耐着,不确定道:“应该用吧”身为一个雄性,匆玖亦不能幸免每日的晨|勃,只不过他忍忍就过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尤其令人印象深刻。 清心寡欲千万年,浑身黑气直冒别人不敢撩拨的死神,就这样被清欢拐上了贼船。 “哦~”清欢恍然大悟,眼神里写满原来神祗和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接着她松开了手…… 松开了…… 松手…… 在匆玖眼里像慢镜头回放似的,他幽怨地盯着清欢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可怜巴巴的像只弃犬,“如是,人家难受”尾音轻颤,嗓音暗哑低沉,带着不自觉隐忍的性感。 清欢掏了掏耳朵,以防那性感到耳朵能怀孕的声音勾走她的魂,摊了摊手,无奈地耸了耸肩,注视着匆玖水润将要滴出水来的眼眸,“我也没有办法” 细白的手指摩挲着润泽的唇,清欢歪头看他,“要不然我帮你永除后患”手上做了一个切的动作,清欢回眸勾了勾春,眉眼冷艳,看在匆玖眼里灼艳的不可方物。 匆玖呆愣无语,视线全被她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给吸引过去了,咳咳,貌似那只手刚刚摸过他的小兄弟,如是不嫌他脏吗?得到这个认知,匆玖心中欢喜,只看到那粉唇开开合合,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看到清欢转身将要弃他而去,匆玖语不惊人死不休,“等等,如是你别走,看不到你的脸我射不出来,你能不能转过身” 语气请求,听到前一句清欢顿住脚步,心想是不是她做得太过了。听到后一句她直接转过身,若是她现在脚上是高跟鞋,相信她一定会给他个痛快。 温柔地微微一笑,发自内心般完全不似作假,清欢柔柔地笑着,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小虎牙,走进他,“是吗?我怕你永远硬不起来” 话落清欢扯过捆绑青丝的发绳,动作迅速地绑住前端,匆玖的目光全被那披散下来柔顺的青丝吸引住了,等他反应过来,自家老二已经被绑住前端,目前很憋屈,上面还被清欢恶趣味地系了个蝴蝶结。 清欢笑意满满,露出八颗牙齿,莫名地让匆玖心中一抖,接着她屈起食指弹了弹顶端,笑容瘆人,“慢慢撸,没用的废物不该存于世” 望着清欢闲适优雅的背影,匆玖莫名下身一凉,看着被恶作剧的某物,脸色无奈,“兄弟,看来她不喜欢你,嫌你长的太丑,不符合她的审美,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伸长一些,据说女人都喜欢又粗又长” 小兄弟被他不要脸的荤段子说的下意识一颤,缩下头做乌龟状。 匆玖支着下巴思索着可行性,到他这一批,神祗的躯体起始由天地间孕育出的各种气团形成,神的躯体可以无限制地愈合,并且幻化成自身想要的相貌,匆玖完全不担心伤到作为男子的根本。不过,匆玖丈量了一下他这也有二十五厘米多了吧,想起清欢那柔弱的小身板,他要不要缩短一些呢? 小兄弟似是察觉到他的想法,还有些翘起的部分顿时伏贴地耷拉下来。 匆玖看着老二上系着的蝴蝶结,目光闪烁,眼神晦暗。 离开匆玖的视线,清欢快步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缓解自己口干舌燥的状态。她低着头,刘海遮盖眼帘,手掌覆盖上小腹,眼神沉痛,“情|欲吗?呵……”闭了闭眼,她似是自嘲。 她对匆玖并不是没有感觉,毕竟匆玖也是难得的尤物,极品男人。但是即使消除了她的感情,灵魂深处属于对情|事的惧怕和抗拒依旧刻骨铭心,每当动情脑海中总会浮现那天鲜血蔓延,那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因她离世。 不是不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身相诱比某些迂回婉转的方式更能早日达到目的,可是她终究迈不出那个坎。 温热的水润泽了干涩的唇,清欢勾了勾春,眼里流光划过,她终究是不如人,太心软了。 望向窗外,俯瞰着远处三三两两的人,棕褐色的眼眸微眯,不知道她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那天什么时候到来…… 她还是太过被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下限的作者君出来秀存在了,本来想发展剧情的,可是竟然成这样了,【别拍我】 课程增多,晚自习终于取消了,qaq,作者君要去写作业了,明天见。 第95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九) 柔蔓迎风,于绿意盎然中开出芳香四溢的白色花朵,芳郁的香味醉人心脾,炎暑未消的日子,玉兰花又开,瓷白的花朵,纯洁的炫目,芬芳吐蕊。 “学妹,你也在这所学校”男子讶异欣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迎新处一片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家长陪着到校的学子参观新学校,而她只有一人。 清欢不动声色地接过办好的手续,转身明媚一笑,不同于往日,笑的灿烂耀眼,比五月怒放的芍药还要来得明艳。 “学长”少女亮晶晶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眼里满是掩不住的喜悦和崇拜,以及陌生令人心悸的情愫。 “没想到学长竟然会和我是同一所大学,如是好开心” 面前的男子有着立体般夺人心弦的容貌,眉眼有棱有角,如斧凿刻画,整个人的气息偏冷淡,全身萦绕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但是看到面前的少女冰冷的面容柔和了下来,说话时都不自觉轻柔了几分。 “这里人多,我们到那边说话”看周围不断涌过来人,男子护着她向僻静处走去。 不同于往日的清冷,清欢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似的,跟在男子身后好奇地询问个不停。男子嘴角含笑,眼底藏着浓浓的宠溺,走在前面帮她开路,与此同时不忘一一解答她的问题。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男子转过身,破天荒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含笑。 清欢完全呆住了,直到男子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眨了眨眼,等她反应过来男子已经收回了手。 憨憨地伸手摸过他方才碰触过得地方,脸颊晕染出不一样的红晕,低头绞了绞衬衫下摆,清欢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抬眸期待地看向男子。 “那学长能陪我参观一下s大的校园吗?”话音刚落她又觉得不好意思,咬了咬唇瓣,“政轩学长知道的,我爸爸妈妈他们……” 清欢话还没说完,韩政轩宠溺地弹了弹她的额头,回答得干脆,“没问题” 清欢一喜,没等她说出感谢之语,男子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边走边向她介绍,侃侃而谈。 男子身影挺拔,白色的衬衫,蓝色贴身的牛仔裤,从背影看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清欢望着他的侧脸略微沉思一番,发丝遮掩的侧脸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 两人俊男靓女很是惹眼,男子一改往日不好相处的形象算是对女子头一回大献殷勤,惹得路人频频回头,清欢嘴角的笑一直没停过,时不时低声附和。 男俊女俏,从两人和谐的背影看完全是一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侣。 可惜,繁华背后隐藏的都是污浊,两个当事人是何心思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今天是清欢到新学校报到的日子,匆玖尽管不舍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拒绝了匆玖的相送,清欢独自出了门。 本来匆玖发脾气死活也要跟随,清欢破天荒好脾气地对他柔声哄了一番。匆玖发誓那绝对是清欢自认识以来对他说的最温柔的话,没有之一。 “待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以后天天陪你” 虽然匆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清欢是在哄他还是真的,他表面万般不愿的答应,随后悄悄地跟来了。 望着对面言笑晏晏,从来没有对他露出如此小女儿家姿态的清欢,泛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旁边的白玉兰,匆玖脸色铁青,躲在角落里隐忍不发,用力蹂|躏花朵青筋直冒的手掌,牙齿紧咬泛白的唇泄露了他的情绪。 为了掩人耳目他压低了鸭舌帽,用神力做了他能想到的所有伪装来到这里,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此时不知道男子对少女说了些什么,女子羞红了脸,男子微微低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差一点儿就能亲上了。 铁青的脸掩不住匆玖周身的怒气,压抑不住自身的怒火,神力上涌,黑色如雾的死气窜起,侵染白玉似的花,如雪白的花瞬时沾染上黑如弄墨般的阴翳,怒放的花蕊蔫蔫的耷拉下来。 匆玖很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质问她究竟是为什么! 这时女子错过脸,粉嫩的唇擦过男子的唇角,轻轻地说了句什么,并且微笑着偏过头看了一眼他所在的角落。 少女笑容美好,在男子眼里如灼灼暖阳,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但看在匆玖眼里却如坠冰窖,那一眼令人遍体生寒,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匆玖不明白为什么脸庞笑容那么暖的一个人,眼神却这么可怕,除了冰冷就只剩下对这个世界浓浓的厌倦,那眼神不带丁点儿活力,弥漫着死气,比以往的他还来的可怕。 其实方才韩政轩是在问清欢是否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并且清欢答应了。 两人之间的缘分应该从小时候说起,他们两家是邻居,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别看韩政轩平时冷冷的,但是因为清欢和他一起长大,知道他不少糗事,他对清欢就像大哥哥般,直到因为父母的关系清欢搬了家。 本以为两人永远不会见面,谁知两年前在同一所学校又再次见面了,韩政轩是大她一届的学长。原身父母出事,高中最困难的两年,是韩政轩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断帮她补习,就这样两人一改往日的兄妹关系情愫暗生。 韩政轩毕业那年,听说他报考了本市的大学,原身第二年也跟着报考了这所大学。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而然地携手,一切听起来是如此美好,看在别人眼里亦是如此美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清欢讽刺一笑,想必听在谁耳中都以为这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吧。很可惜这是一个以暗黑悬疑为背景的世界。 而她面前的这个男子非常喜欢推理,名字正能量满满,对,他是男主,安如是是女主。 “不用送了,政轩学长,我家离学校不远” “还叫我学长,以前不知道哪个丫头喜欢跟在我背后叫我政轩哥哥” 看他眼里浓烈的情愫不似作假,清欢腼腆一笑,如同做了千百遍似的吐了吐舌头,接着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政轩哥哥” “好的,明天政轩哥哥来接你上学”韩政轩揉了揉她的发,笑容像不要钱似地乱抛,势必要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爱上自己。 “明天见” “嗯,政轩哥哥再见”清欢笑容甜甜,朝他挥了挥手,扮演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完全无压力。 不远处走远的韩政轩转身,同样朝清欢挥了挥手。 直到韩政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清欢的脸突然瘫下来了,比变脸还快,扯了扯笑僵了的嘴角,淡声道:“出来吧,跟了一天你不累吗?”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望向角落处藏匿的匆玖,目光毫不避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被发现了,匆玖大大方方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声音不辨喜怒,利落的短发蔓延腰际接着垂到脚踝,清欢知道匆玖这是生气了,只有他每次发怒炸毛时控制不住自身的神力。 修长如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匆玖眸子里满是怒火,以及嫉妒,嫉妒她和那个碍眼的家伙光天化日之下亲密得过分,天知道他看了他们秀了一天的恩爱多疯狂。 润泽的红唇中吐出令人生厌的话,“是我满足不了你吗?” “没有为什么” 卷曲的睫毛轻颤,下颚处的手指触可生温,可谁能想到这双手是专门收割人命的手,而她面前这个满目怒火的炸毛男子是死神。撇过头躲开他的碰触,清欢轻嗤一声,对上那双质问的眼眸,“管你什么事?难道你对我动情了?” 清欢挑了挑眉,眼里全是戏虐,“一个位居上位的神祗爱上一个普通任人鱼肉的人类” 清欢步步紧逼,匆玖被她口中的词吓得脚步下意识一退,反应过来只见她步步相逼,气势顿时蔫下来了。 “我……” “别说话”清欢搂着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厚实宽阔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匆玖顿时紧张了起来,手和脚放在哪里都不对,哪还有方才气势凌然的样子。 “嘘,别说话”清欢靠在他肩上,半阖着眼眸,声音疲倦。轻嗅了一口他身上的玉兰花香,清欢接着轻笑一声,靠在他怀里声音低沉,“笨蛋,你应该伸手搂着我” “哦”匆玖恍然大悟,伸手欲揽着她的腰,奈何清欢相比于他一米九几的身材显得太过小鸟依人,长手一伸触碰到了清欢的屁股,匆玖尴尬不已,放下也不是,拿开也不是。 清欢身体一僵,伸手拽过他的双手搂住自己的腰,半响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颇为依恋。 “笨蛋,怎么办呢?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呢” 那双纤细的胳膊拥抱着他,好像溺水的人紧紧抓紧自己的救赎。脸庞埋进她的肩窝,鼻尖萦绕的清香让匆玖莫名眷恋。 他轻声安慰她的不安,“没事,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好” 是呀,死神之威,人人心生戚戚。清欢勾了勾唇,算是认同了他的想法。 “真好,我们两个人都不美好”她柔柔地一笑,呼吸洒过他的胸膛,痒痒的,直达心底。 是呀,亲爱的人生伴侣,我生于黑暗,来自地狱深渊,让我们一起堕落吧。 两人就像浑身荆棘遍布的刺猬,紧紧拥抱着互相取暖,谁都忘了与生俱来皮囊生出的刺会血肉模糊地扎伤彼此。 更深露重,许久,匆玖的声音轻到微不可闻。 “如是,你好像从未喊过我的名字” “哦,那是因为我不想记住你呀” 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很容易,把一个名字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却很难。 她声音轻快,语气坦然,好似一切都理所当然。 匆玖痛苦地闭上双眼,良久伸过手掌覆上她的后脑。 腰间的紧紧箍着他的手滑落,怀中人浑身无力地朝地面滑落下去。手臂收紧,匆玖凝视着怀中人的面容,嘴角习惯面对那人挂起的笑容苦涩。 金眸旋起一道道漩涡,琉璃色的瞳仁穿过她的身体直视灵魂,看到那白红相缠的魂体,轻轻叹了一口气,食指轻点眉间,莹白的光芒从他指尖溢出过渡到她的灵魂深处。 那是每位神都拥有的生命之源,神圣之力,他此生从未动用过的东西。 直到红色渐渐变淡,匆玖这才收回手指,如玉的脸庞流下滚滚汗珠,银色的发丝黯淡,磨灭了光泽。 他凑近她耳边轻声呢喃,“如是,不管你因为这个,抑或着是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上穷碧落下黄泉,吾,生死不相负” 郑重地许下誓言,从他身体中剥离出一团光芒,落在清欢身上,最后慢慢相融,逐渐消失,匆玖的金眸接着黯淡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保证不虐,你们都不好奇一切都是为什么吗?不猜猜吗? 猜对有喜,再来一章! 第96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十) “我记得如是小时候喜欢的是鸢尾,而不是玉兰” 高雅的咖啡厅中,两人相对而坐。一个黑发黑眸,气势冷酷十足,一个银发金眸,打眼一看外国的血统,很是吸引人眼球。 “你想说什么?”匆玖很愤怒,这碍眼的家伙叫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听他在这里回忆他和清欢甜蜜幸福的过往吗?! 在匆玖眼里这是情敌在对他赤|裸|裸地炫耀,不过匆玖是何人,人他都已经打上标签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无论韩政轩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 “最近两年小如变得很不对劲,即使因为父母双亡,也不会使一个人的性情一夕之间变得如此之大” 这人是在自言自语吗?不过,想到他亲眼所见隐藏了真实性情的清欢,匆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虽然清欢掩饰得很好,可是对人情绪波动非常敏感的韩政轩还是发现了。 “匆玖先生暂住小如家里,想必早有所发现了吧” “我……”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盯着褐色浓咖啡的目光落到对面正坐着的男子身上。“你不是喜欢如是,为何要调查她”匆玖紧紧地盯住他,语气里的不满、质问毫不掩饰。 “是,我是喜欢小如,可是我更加不希望她行将踏错” 韩政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喜欢,眼里的情愫毫不作假,他的爱是有底线的。可是,匆玖皱了皱眉,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既然喜欢就要全心全意地相信对方,不然你就是在辜负那份喜欢” 匆玖才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了,本想说他辜负了清欢喜欢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弯就是说不出。抿了抿唇,匆玖定定的直视着韩政轩的眼眸,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认真。 韩政轩喜欢安如是吗?毋庸置疑那是肯定的,从小他就发现自己对这位邻家妹妹心中多了些什么,但是那是建立在对方不犯错的基础上。从小父亲严厉教导他,法律不讲究人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能法外开恩。他的志向是做最公平正直的法官。 所以他不会像匆玖一样,爱上一个那么盲目,韩政轩的头脑永远保持着清醒,在他心里爱情不是第一位。由此可看出韩政轩这个人多正直迂腐。 其实韩政轩早发现匆玖的暗中跟随,他的第六感一直很灵敏。每次和清欢约会无缘无故遭受到的敌意目光,以及暗中那莫名其妙他人窥伺的目光,足够韩政轩反应过来调查一番。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匆玖没有来历如同凭空冒出,是清欢家暂住的客人,可是属于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匆玖喜欢清欢。 这不是一下就诈出来了。 韩政轩勾了勾唇,嘴角勾勒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他并不知匆玖这是在变相地宣告所有权,就像动物喜欢圈地盘一样。 此次韩政轩来见匆玖并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而是一个叔叔辈的长辈拜托了他一件事,这件事关乎国家机密,和清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韩政轩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恰恰相反他很聪明,在来之前明察暗访他得到不少消息,让他发现这位叔叔并不是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大公无私。他来见匆玖,一方面是为了给他提个醒,另一方面是赶在那位叔叔之前拿到那份资料。匆玖的身份刚好方便他行动。 “我不敢苟同你的想法,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爱情,为了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不值” 这人是傻叉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讲情情爱爱。 韩政轩表情未变,眼底的神情却泄露了他的思绪。 匆玖淡然一笑,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从容高贵。“可是我的世界只有她” 他是死神,即将陨落的神明,应人类的召唤而生,可是也因为人类的惧怕而死,他没有过去,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他只想把握住现在,他只有她。 看韩政轩还要多劝,匆玖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不用多说了,我不会帮你,我相信如是,她做的一切都没有错”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匆玖先生不想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吗?”根据那位叔叔提供的消息,清欢在做一项很危险的研究,虽然不能全信,可是再联想到两年前她莫名死去的父母,他感觉自己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韩政轩语气笃定,笃定匆玖会留步。匆玖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许停住了步伐。 韩政轩成竹在胸地侧过头,抬眸看向匆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带到身上,今晚一切都可以揭晓” “这是什么?”匆玖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面带疑惑,对掌心像小扣子似的东西很好奇。 “国家研究所两年前丢失了一份机密文件,有人怀疑是小如的父母离开研究所时盗走了,这份文件牵连甚广,关系到人类未来的命运”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匆玖轻笑一声,这人未免也太自大了,凭什么他如此笃定自己会帮他。 “难道你不会吗?”韩政轩自信满满地看向他,身为公民难道不应该把国家放首位,儿女私情次之吗? 韩政轩压根不知道匆玖不属于任何国家,准确来说自从神族湮灭后他没有任何归属感,留在此地只因清欢在这里,她家亦他家。 “不会”匆玖干脆利落地在韩政轩讶异的目光中拒绝了。 “你……”韩政轩第一次好脾气地与人说话,未曾想遭到如此对待,对上匆玖的油盐不进,他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韩政轩勾了勾唇,难得有人让他破功,望着匆玖眼神不善,“有些事情亲眼所见,总比从别人口中亲耳听到的要好,不管你信与不信,想必匆玖先生心中有数” 身为神明,本身就是要为万民谋福祉,即使匆玖是死神也不例外,这是他身居上位的底线,所以匆玖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脚步亦没有挪动。 接着韩政轩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小如这两年做过的所有事,事无巨细” 匆玖狐疑地接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思虑半天,在半路上他还是打开了。 如韩政轩所说,里面详细记载了清欢这两年来的行踪,可见韩政轩花了大价钱去请侦探调查清欢,就是因为如此才令匆玖奇怪,究竟她做了什么? 韩政轩请人调查,再加上清欢没有刻意抹掉自己的行踪,看在匆玖眼里她种种的行为就显得怪异了。 这份文件详细记载了清欢两年来购买冰块儿的数目,不是三块两块,而是可以堆满一个冰窖的数字,时间间隙不长,更令人怀疑的是她两年前从网上订购了两口水晶棺材,对外说是为父母所买,可是时间恰好是安父安母尸体不翼而飞之后。 由于是匿名交易,当时并没有被人所察觉,邻居只道清欢疯了,如今却被韩政轩详细地查出来了。 联想两年前发生的事故,匆玖断定韩政轩应该发现了什么。 看着手中的牛皮纸袋,匆玖眼神晦暗,金色的瞳仁中跃出两丛火苗,黑色的火焰从指尖窜出化为实质,纸袋瞬间化为灰烬。他知道人类最讲究狡兔三窟,证据并不止这一份,毁了也没用,韩政轩哪是在和他谈判,分明是在逼他,可是他还是做了。 他能运用残余的力量,分分钟窥探天机,可是他宁愿亲眼去看,等她给他一个答案。 他看,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如是……你不该伤害自己。 夜晚,带着满腹疑虑,趁清欢熟睡之际,匆玖如被人操控了躯体,不由自主地推开了清欢卧房隔间的小门。 那里他从来没有进去过,钥匙在清欢手里,不过,紧闭严锁的防盗门对他却没有什么用。 推开门,仅是一墙之隔,门外带着微香般的馥郁,门内鼻尖萦绕的浓重消毒水味挥之不去。 冰冷的器皿容具,黑色沉重肃穆的窗帘没拉紧,露出一条缝,月色的光华沿缝隙渗入,大大小小的玻璃器皿折射泛着幽蓝的光,精确严谨的机器在夜深人静之时还在‘滴滴嗒嗒’地运行着,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可见主人的爱洁。 闭了闭眼,指尖触摸冰凉的手术台,他听见有灵魂在哭泣,诉说着不要。 “求求你,救救我” 脑海中闪过凌乱的灰色片段,稍纵即逝。匆玖摇了摇头,妄图甩掉心中莫名涌出的悲伤,余光瞄到角落里的对开门冰箱,匆玖轻呼一口气打开了。看到里面摆放整齐有序的东西,顿时舒了一口气,不一会儿情绪平复,久久才合上。 能让视死亡为儿戏的死神变了脸,可想而知里面会有什么,冰箱里全是生灵。 珍藏的头颅和四肢,以及那被片成薄片彰显主人刀工之好的肉片,诉说着主人的残忍。血色被清洗干净,几乎闻不到血腥气,红艳艳的心脏摆满了玻璃器皿。 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个人形影子投射到他身后的雪白墙壁上,两丛幽绿的火苗诡异地在半空中闪烁着。 眯了眯眼,匆玖脚步轻慢靠近,他竟然在所房间感受到了鬼气。 莹白色的骨架泛着柔和的光泽,昏暗的光线中匆玖看到它在对他阴森地微笑,淙淙鲜血从它两眼、两耳深陷的窟窿中滴落,如遭受巨大的冤屈般血流满面,随着一声‘嘀嗒’,深红色尚未温热的血液晕染了白色的地板。 “呵” 掌心窜出幽蓝色的火焰,蓝得发紫,像旅人深夜点燃的篝火,比方才的小火苗大得多。 火焰飞向骨架的方向,无风自燃,下一秒只听见一声“啊”的凄厉惨叫声。 匆玖不屑地看他一眼,怕它叫声太大叨扰到清欢,火焰像有生命噌的一声燃烧的愈发汹涌起来,许久火焰熄灭,徒留黯淡无光的骨架。 匆玖没想到隔间之中还有隔间,他居住的这个小区三层总共只有三户人家,房间如此之大,看来有人打通了两间房。 这并不只是简单意义上的实验室,想起外面粉红色的墙壁,粉色的公主床,以及与一切装修不符躺在床上的人。 匆玖并不是第一次进入清欢的房间,每次她都不允许他触碰她的东西,打乱摆设。但没有哪一次如此冷汗直冒,背后大汗淋漓,为她捏了一把汗。 如是,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层实木门被套上层层锁链,在干燥温度适宜的室内环境中,铁锁上竟然生出一层橙红色的铁锈,锁头部分被磨得油亮,有人经常打开此门。 挥了挥手,锁链断裂,哗哗啦啦倾泻一地。 一进入房间,寒冷的温度让匆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隔间里隔间外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如果说外面天气有多闷热,房间里面就有多冷。 “啪嗒”一声打开灯,抬眼不是刺目的光线,而是绿色昏黄的灯光。节能电灯上罩了一层绿色薄纱似的纸,两台空调在墙壁上呼呼运转着,目测开的是最低温度。不仅如此墙壁被打了许多小孔,里面放着冷气直冒的冰块儿。 这间房子完全没有窗户,以及通风口,房间正中央摆放了两口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两个人。 诺大的房间除了这些东西,只有角落里离空调最近的一个大衣柜。 匆玖没想到水晶棺里躺着的竟是清欢早已死去的父母,不,或许他早就想到了。直觉告诉他衣柜里藏的东西,就是他此行的目的,真相就在他面前,只在于看与不看。 匆玖站在大衣柜前,伸了伸手,半响还是打开了,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衣柜铺满了柔软的太空被,躺着一位正在沉睡的少女,室内低湿的温度在她颊边形成一个个小水珠,受不了房间中的寒冷转而凝结成细小的冰凌。 匆玖呆傻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唇半响找不到言语,让匆玖惊讶的是她和清欢有□□分相似,难道是清欢的姐妹吗? “你……发现了” 突然背后响起清欢没有起伏的音调,她走路无声,匆玖适才并没有发觉。匆玖身体一僵,脖颈好像随着寒冷的室温一起被冻结,缓慢转过头,好似能听见脖子扭动的‘卡巴卡巴’声、 她站在不远处长发披散,额间的刘海遮盖眼际,全身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病号服,遮盖住单薄瘦小的身躯,赤足走在地板上,好似感觉不到室内的寒冷。 清欢勾了勾唇,不辨喜怒,嘴角上扬,笑容诡异,全身弥漫着阴森恐怖的低压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揭示真相。 小天使们有什么猜测可以留言,究竟真相是什么呢?你们心中应该有大概的答案了吧。 真是作死啊!明明是篇言情文,生生被作者君扯成了悬疑。 蠢作者一直在作死的道路上拉都拉不回来。 第97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十一) “怎么?是不是感觉我很可怕,比起作为死神的你亦不遑多让” 匆玖并不答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清欢身边,横抱起她,低眉在颈间轻声耳语,否认道:“不,如是是一个很好的人,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并不残忍” 你相信我是死神,只有你相信我,若是他人听我这么说,一定会说我是神棍或是烧死我。 匆玖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独有的芳香气息,神色沉醉。随着他懂得越来越多,他才明白人心有多险恶,当初清欢的收留有多珍贵,她给了他容身之所。 小心翼翼地把清欢抱出房间,阖上房门,遮掩他曾触及的罪恶。匆玖并没有看到衣柜里沉睡不醒的少女已经睁开了眼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 与清欢九分相似的神秘少女缓缓坐起身,随着骨头一阵诡异的‘咔吧咔吧’响,少女机械地转过脖颈,望向紧闭的房门,眼底快速闪过一道令人捕捉不及的暗红。 神秘诡异的妖媚微笑绽放在她唇边,歪了歪头,像是俏皮可爱的小女孩在懊恼。 “嘛~,没想到他竟然把神格都给你了,但这又如何” “亲爱的,有我在,你成不了神” 少女嗓音呢喃,温柔似情人细语,好像在自问自答,吐出来的话却带着深深的恶意。 “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和我一起沦落地狱,哈哈~,你欠我的” 状若癫狂的笑容,面容疯狂的扭曲着。忽然,女子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极致,突然僵硬了唇角,嘴巴里只来得及机械地吐出一句咒骂,“该……死”就像查杀病毒时出现了乱码,面孔扭曲痛苦,声音磕磕绊绊仍能听出主人心中的怨恨。 方才清醒的少女重新无力地躺回原位,眼眸紧闭似无害的天使。脸上的表情一如未清醒前睡得那么安详,好似她从来没有醒过,苍白的面容,微弱的呼吸,躺在那里就像一个只会呼吸的活死人。 下一秒,房间中凭空响起男人清冽如冷泉的声音,似遗憾又似在幸灾乐祸。 “呀,又让他逃了” …… 清欢被匆玖说的那番话呆了呆,脸上少了几分阴沉多了些讶异,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匆玖抱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手术台上坐着。 室内为保持尸体不腐蚀,温度调得极低。她赤着足,衣料单薄,身体本来就不好,若再遭受冷风,反复无常之下可能会生病。由此可见匆玖的体贴,若寻常人看到那一幕,早就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残忍,哪还会顾及她会不会冷。 清欢低下头,心头的挣扎不堪平息了,原本她还在想若她坚持研究,虽然知道匆玖聪慧,迟早会看到她令人憎恶的一面,可是那一天突然到来,她还是猝不及防,有难堪、难以启齿,以及害怕他不信任。 如今匆玖的反应不同于常人,她不知道是该窃喜,暗自高兴自己赌对了他的态度,还是……清欢鼻子一酸,内心复杂纠结,道不明是喜悦还是烦恼。接着伸出手环着匆玖的脖颈,脸贴向他。 经匆玖一说,冷却的心被注入丝丝温度,就像小孩子做错事他也知道是错的,但莫名被大人宽恕,偏要把自己说得可恶踩踩那人的底线。她虽是始作俑者,可也是仗着他对自己不同罢了,丝毫没有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觉悟,莫名其妙地被人关心着,呵护着,心里颇不是滋味,喉咙眼发堵,她偏想问个子丑寅卯,语气恶劣,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 “怎么?现在也不说实话,放心,你是神我不会杀你灭口的” 匆玖白了脸,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大手来回抚摸着她的背部好似在无声地安抚,“不是,如是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听到他的夸奖,清欢心里闷闷地把脑袋窝进他的肩窝,咯咯地笑了,笑声止都止不住,由大笑转化为低沉笑声,半响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人?!哈哈,这真是一个笑话。 难为他看到刚才那一幕,还能说出这样动听的话语。 尚带着温热的液体滑过他的锁骨,流进胸膛,莫名冰冷了他的心。 与此同时清欢环抱着他的手往下,摸进牛仔裤的口袋。贴身契合的牛仔裤包裹着匆玖挺翘的臀部,清欢一摸正好摸到他的大腿,两人皆是一愣,指尖是滚烫火热的皮肤,口袋平平没有装任何东西,再三确认之后清欢收回了手。 窄窄的牛仔裤口袋,小手被迫挤压着隔着一层布料抚摸上他的肌肤,只感觉身上的火热的温度又滚烫了几分,如火烧的触觉顺着那双冰凉的小手,迅速地蔓延燃烧了他整颗心脏,匆玖心中一片旖旎,泛起点点涟漪,下身某处有逐渐抬头的趋势。 “呵…你说得对,安如是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惜我不是” 轻讽夹杂着无所谓的语气犹如一根根倒刺鞭挞凌迟着匆玖的心脏,暧昧旖旎的氛围顿消。匆玖伸了伸手准备环住她,清欢却像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一下子脱离了他的掌控,脚步轻缓,背着手站在距他不远处,歪头对他笑。 “我是98号,没有名字” 月色透过窗帘洒在她脸庞,仿佛给她整个人镀了一层神圣的光,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愈发显得她瘦弱娇小。匆玖维持着拥她入怀的动作,看她眯着眼好似心情很好的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俏皮又可爱,他缓缓放下了手。 “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几具尸体,那些器官,那颗心脏,那些血肉” 她一字一句地陈述自己的罪行,好似在向人炫耀,让那人和其他人一样厌恶于她。 清欢闲适地托着腮,“想必韩政轩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见匆玖无言,她无所谓地说道:“他给你的窃听器你放在身上了吧,相信他此时此刻一定非常欣喜于我诉说自己的罪行”说着清欢摸向他的其他口袋。 大多数犯罪者不是死在警察的侦查,而是死于别人的举报,且举报的信息往往是犯罪者口头有意泄露出来让人知道。完成一场完美的犯罪太过孤独,需要有人分享其中的过程以及成功的喜悦。 秘密藏了那么久,白天黑夜,她始终只有一人,没有人知晓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人可以陪她领略成功后的风景。即使被人送进牢笼又何妨?还有人关注过她,她曾生活于聚光灯下,世界不是只有黑与白,体会到了温度。 孤独的令人心生绝望,被人抛弃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周围只有陌生人。哪怕给她一点儿关注,一点儿救赎也好呀!求求你,只要向我伸出手……可是…没有人。 匆玖下意识攥住她的手腕,看到清欢嘲讽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抿了抿唇,“我没有拿他的东西”他定定地看着她,斩钉截铁道:“你要相信我,如同我始终相信你一样” 匆玖咬了咬唇,继而毫不留情地捅破了她的谎言,她的伪装,“心脏是猪心,血肉是鸡鸭鱼肉,身体的主人已经死去多时”他专注地望着她,一字一顿,“你骗不了我” “哦,你发现了”清欢低垂下眼睑,风轻云淡,完全没想到匆玖会相信她,如今她总算能明白原身等待死亡,期望有人给她一个了结的感觉。 原身等到死,换来的依旧是别人的误解,没想到她能轻易获得别人的信任,这种感觉……冰冷的心仿佛泡进了温水里。 清欢颤了颤睫毛,属于这个身体的浓烈情感汇入四肢百骸,泪水不知不觉沁湿了眼眶。 “猪心是我在菜市场买的,鸡鸭鱼肉是我练手用的,至于那几具尸体是我从停尸房偷出来的” 她顿了顿,“他们确实是我的父母” 这是一个以恐怖悬疑为背景的故事,女主安如是和男主韩政轩从小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而她只是一个代号98,连名字都没有资格拥有的细胞衍生物,俗称克|隆人。 她是由安氏夫妻取安如是身上的表皮细胞,放在培养皿中培养,于千万个繁殖分裂出来的细胞,脱颖而出的一员。优胜劣汰,她得到了被人培育的价值,生出了自我,继而长成了另一个安如是。 21世纪的华国,各种科技都非常发达,科技领域的研究热情可以说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其中尤其数人造人、克|隆技术为最。科学家们为了创造出另一个新生的自己,历久弥新,克|隆技术不知不觉间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达到了科研创新的巅峰。新世纪人人生活富足的表面下,谁能想到秘而不宣的克|隆技术早已经被国家研究出了大致的雏形。 众所周知克|隆人、人造人的器官比精卵结合的人类更为完美,但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缺陷。随着人类种种不忌口,破坏大自然的行为,各种疾病开始滋生,大大小小的活体器官供应不足,昂贵的人体器官只够供给富人,贫民压根买不起活体器官。 人造器官造价昂贵,有时并不能和人体很好的融合,反而会出现不良反应。 这时满怀一腔热血的研究者们开始把算盘打到克|隆人身上,全国人民对除人类之外另一种奇特的生物抱有很高的期望。贪心不足者开始渴望古代有权有势的帝王没能得到的长生不老,克|隆人由此诞生了,只需要你提供一个身体上微不足道的细胞。 初始制造出克|隆人的本意就是为人类提供源源不断的活体器官,他们就像是人类的活体储存器,可以让人类达到长身不老的目的。 但这种想法被科学界良心未泯的人所反对,舆论导向从一开始的赞同变成反对。人可以是人,人是高级动物,那些由人体表皮细胞诞生出来的克|隆人就不是人了吗!华国的领导人顶不住种种压力,封了研究所,并下令所有的资料全部销毁。 可是一旦存于世的东西怎么可能销毁殆尽,这其中就有蠢蠢欲动的科学家私自盗取了核心文件。安如是的父母就曾是这个人体研究院的一员。 他们私自拷贝了文件,并在家中开始着手研究。 谁能想到走在大街上和正常人一起沐浴阳光的其中一部分人会是克|隆人,他们拥有与常人无异的面孔,呼吸着同样的气体,娶妻生子。当然这是未来,如今克|隆人遭受到的只有敌意、觊觎、贪婪的目光,没有人会对这个外来,哦,不,新生的种族抱有善意的目光。可想而知,如今炽手可热的克|隆人就相当于人人能长生不老的香饽饽,一旦诞生于天地间,得到自由的机会是多么渺茫。 可惜,科研进行到一半被终止,克|隆|人并不完美,他们的寿命极短,与正常人相比存在着种种缺陷。但是安氏夫妇为救治心爱的唯一血脉,1号诞生了,他存活的并不长,死在婴儿时期,接着诞生了2号、3号…… 至清欢结束,她是98号,显而易见她之前死了多少没来得及去外面的花花世界看一眼的孩子。为防被人发现,安氏夫妻把研究室的地点选在郊区的半山腰别墅,他们随之被囚禁于此。 就像贵族中小三生的孩子——私生子,和正室生的孩子——嫡子嫡女有身份之差,他们相比于安如是,就是小三生的上不了台面的孩子,永远没有资格触碰阳光,生活在光鲜靓丽的正反面。 安如是就像一道光,她瞒着父母时不时看望他们,给他们带从所未见的小东西,向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可每当讲到外界自由翩飞的小鸟,生动有趣的童话故事,搞笑活泼的同学,再想到自己身上的病,她的脸庞总会带着不自觉的黯然。 这时她常常问原身,“98,你说王子真的能吻醒昏睡不醒的公主吗?” 98号郑重地点了点头。 即使不能她也会把它变成能。 第98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十二) 安父安母并没有想到,经历过一系列残次品,相比于前面97个次品相对成功的98号她也是一个残次品。 98号一出生智商比寻常人高出一大截,比科研界天才级别的安氏夫妇更甚,不然她也不可能瞒过他们的视线,认为98号是他们最完美的作品。98号从出生看尽了比她提前出生姐姐们的死亡,那是一种极端的痛楚,她却无能为力,她不想让新生妹妹降临到这个残忍绝望的世界,她虽没有五感,却能感受到姐姐们死前的麻木与绝望。 是的,她的身体有着很大的问题。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温暖过,她面对最多的只有冰冷的手术台。98号暗暗发誓是她骗了姐姐,她一定会还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故事并不算完,安如是的父母因为窃取了机密文件,被人设计出了车祸,尸体消失在太平间。 安如是渐渐挺不住了,身体开始衰竭,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步走向死亡。她暗恨98号,不是把她当作姐姐吗!明明她就是最好的供体,为何不能牺牲自己!可是她又拿98号没办法,父母无故出了车祸,她身边剩下的亲人只有98号。安如是开始在98号面前时不时发病,刷存在。 原身明白她很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安父安母刚刚去世,她想到一个大胆的计划,凭她超乎常人的智商一定能把人复活。原身得到自由之后,并没有离开,她感念安如是的善良准备把安如是的病治好,恢复她以前幸福的生活再准备离开。 在此之前她只能通过注射药物想办法减少安如是的痛苦,为了维持她身体的机能不衰竭让她沉睡下去。可原身没想到她救得压根不是一只无害的绵羊,而是一只野心勃勃的狼,安如是反而恨上了她。 本文的男主韩政轩,发现天天在他面前晃悠,和以往表现没有两样的女朋友最近变得很不对劲,她好似忘记了两人依旧交往的事实,这让韩政轩提高了警惕。 安如是虽然每次都会提倾慕的邻家哥哥,可是每个人都有隐私,她并没有详细地告诉原身她和韩政轩的关系,原身并不知道她已经露馅了。 随着逐步调查韩政轩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安如是’,和以前那个并不是同一个人,以前的安如是柔弱体贴,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走一步都要喘,是货真价实的林妹妹,而现在这个身体比以往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儿,性格也有微弱的差异。 深入调查,最终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是一个病态的克|隆人杀害了安如是父母,并且鸠占鹊巢,囚禁了真正的安如是。 可笑的是原主并没有杀害安父安母,凶手另有其人,她把安如是藏起来也是为了救她,反而是安父安母一直在她身上做些变态的研究,因为她身上的脏源和器官完全符合安如是的需求。 只因被豢养在别墅时安如是曾看望过她,给她一块蛋糕,原身对安如是非常感激,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故李代桃僵帮她维持身份,却没想到在这期间爱上了韩政轩,对他产生了朦胧的爱意。 好不容易活了一回,看到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原身明白生命的来之不易,她不想奉献出自己的心脏。安如是也快撑不下去了,可怜的原身为了救治安如是只能另辟蹊径。只要破解基|因密码,改变基|因组成序列就可以篡改人的生死,让人的寿命延长。原主并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把药物研究出来了,却迎来心爱之人与至亲之人的迎头一击。 没错,安如是醒来后对原身倒打一耙。由始至终,原身被当作终极大boss一样刷怪杀死了,却没有人知道她的痛。 接受完原身的记忆一瞬间,由于太过痛苦,清欢的身体不住在颤抖,共情的作用让她感同身受,每夜梦中徘徊生与死的彼岸,夜夜做噩梦。心中感叹系统果然没有骗她,不愧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把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她抬眸笑得美好无害,粉嫩微微泛白的唇畔一字一句诉说着自己的罪行,只是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可。 “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她歪了歪头,压根不需要匆玖的回答,自问自答,充满了倾诉的欲望。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救他们,并不是凶手,反而是他们要杀你”拽过她的臂腕,匆玖倾身紧紧搂抱住清欢,力道之大不容她躲避。 未料想匆玖会突然抱住她,清欢呆愣了一秒。 匆玖是久不出世,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作为生活在黑暗深渊长久不见光明的神明,每天都要倾听亡魂的诉说,听他们心中的怨、恨,以及不甘,他的心灵怎么可能真如赤子般干净。 倒是清欢,匆玖紧紧抱着她,好似在拥抱救赎,他听到了她从灵魂深处传达而出的善意与光明,这颗心很干净,他怎么能容忍消失。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悄悄把他们的车子做了手脚,然后就听见嘭——”,清欢推开他,葱白的五指大张,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要向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接着少女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嘟了嘟唇,露出遗憾的神情,“然后车子就从半山腰侧翻下去了,真是可惜了,没想到他们轻而易举就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别说了” 脑海中闪过零碎的记忆片段,匆玖惨白了脸,压抑地咬着食指,神色痛苦,仿佛感同身受。 他能感受到每个灵魂死前的痛苦,怎会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不要嘛,我就要说”清欢就像和大人唱反调的孩子。葱白的指尖抚过冰箱寸角,打开冰箱门,她温柔地抚摸着里面的器皿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你知道吗他们都不是人。其实这并不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我有记忆以来生活在郊外半山腰的别墅,那里有很多孩子,就是一个牢笼,而我……是第98个” “安如是是爱的结晶,可我们呢?不过是为了治好她与生俱来的疾病而诞生的附属品” 清欢高仰着脖子,脸上的神色悲伤且凄惶。 安如是因为是从培养皿中爬出来的,而不是从母|体中生出来的,患有先天性心衰竭,身体机能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逐步衰退。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中,可想过因她而死的那些人! 人有欲才衍生罪,一切的罪恶皆源于此。 清欢嘲讽一笑:“可是谁又能想到,由于研究并没有在人体试验过,结果并不能令人满意。大多数克|隆人,他们根本不能活到一岁,细胞分裂的速度过快,他们的寿命基本上到幼童就戛然而止” “相信你都见过了吧,山上那些孩子” 匆玖点了点头,“不过那里只有96个婴灵” 清欢眨了眨眼,前言不搭后语,“其实严格算来我不是98,我是99,安如是虽然是他们精|卵结合的产物,但也是从培养皿中爬出来的” 忽然,她转身望向房间某个角落,棕褐色的眸子闪亮,“97号和前96个孩子都不同,他终于长成了大人,但很可惜——”清欢皱了皱眉头,“他和他们一样打不破早死的命运,我亲眼见他一夕之间由少年老化,红颜枯骨” “最后只留下一具白骨” “诺,就是那个”清欢指了指角落里的白瓷骨架,笑容纯洁美好。 “骗子”匆玖低吼一声,眼眶通红,“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那种刻苦铭心的痛,如今一回忆,情绪并没有随着时间抵消,还是太过浓烈,清欢身体微微颤抖着,唇色惨白。 “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身上流有他们的血” 安父安母肯定是要救的,安如是也是要救的,这不仅是原身的愿望,也是她死前残留的怨念,她想知道再来一次,他们会不会还如此对待她。可清欢并不是圣母,她从不轻易动手,但泥人也有几分脾气。 人活着确实很好,人死而复生却不太美好了。 “以后有我”匆玖叹了一口气,揽上她的肩。 匆玖的胸膛滚烫坚硬,好似能替她撑出一片天,给人以满满的安全感,薄薄的衣料传来的体温好像要把她融化,冰凉的心变得暖融融的。 半响清欢依赖地倚着他的肩,哽咽着,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你可知你的信任对我来说已经弥足珍贵,另一个我她并没有得到宽恕与信任,死不瞑目。 “真是笨蛋呢,我会伤害你的,知道吗?” “我不怕,从你捡我回来,我就是你的人,不管你是谁,是安如是,抑或是98号” 清欢下意识捶了他一拳,“不准叫我98” “那叫什么?” “嗯……叫我清欢” 知道了她的过去,得寸进尺的匆玖又开始无下限了,“清清,冰箱里的小兄弟我都看到了,可不可以扔掉”说完在她颈间蹭了蹭。 “你说那个啊”匆玖立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希冀,那玩意儿好丑,还没他的来的好看。 清欢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可以,那是安如是的父母留下的” 她说的是安如是父母,而不是她的父母!匆玖就怕她放不下,这下正好。 匆玖扳过她的头,对上她的眼眸,眼神认真,“那以后清清只能看我遛鸟” 满脸黑线的清欢:……果然某人遛鸟是故意的。 清欢认真地说道:“要不要我剁了你的老二,天天近距离观摩” 匆玖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用这样你也可以近距离天天观摩。实物绝对比冰凉凉的模型来的亲切”‘近距离’三字他咬的特别重,虽然他是神明,但是那玩意儿切掉可长不出来,为了证明他说的话,匆玖立刻把自己的那家伙变得又粗又长。 然后恬不知耻的在清欢腰腹处蹭了蹭,蹭了半天感觉不餍足,又把清欢的小手放了上去。 手心某物火热滚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却让人忽视不了,某只的家伙好似碰见了主人,还十分热情的跳了跳。 清欢立刻炸毛了,“匆玖!” “嗯,我在” “魂淡” “清清今天和魂淡睡一张床好不好?我怕~~”然后咱们滚床单。 “自己睡” “不要,我要和你滚床单” 哎呀,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清欢怒瞪,暴露真面目的某人无辜脸:风太大,他没听见自己说啥。 “匆玖!” “诶,清清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我困了,咱睡吧” “魂淡”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要开运动会,作者君不幸选进了拉拉队,天天练到10点累成狗~~qaq 实在抱歉这几天没更。明天还要上课,你们能想到作者君的课排得有多满了吧。 不过,这两天有空会多更的,看我真挚的小眼神——●▽● 第99章 养个死神做宠物(完) 清欢和匆玖约好一起去悼念那些亡灵。 看着镜中苍白不见血色的脸庞,她不禁微微出神。 桃木梳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及腰长发,怔愣间,思绪停留在梳齿上一圈圈缠绕的发丝。 她颤抖着伸出手,拨了拨额间的头发,青丝泻了一手,发根的青丝变白发,长及腰的乌黑发丝遮不住发根的一抹白,若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到。 不过,清欢知道这只是开头,随着时间的蹉跎,衰老会加快,没有人能抵抗得了时间的魔力,不管你是美人,或是长了一张平凡的脸,岁月是把杀猪刀,在她身上印证的更为妥贴。 作为失败的残次品,她时日无多。清欢凝视着指间掉落的大把青丝,半响才回过神,想起外面等着的匆玖,若无其事地梳个马尾,换上一身黑色的裙子走出房门。 初秋微凉的风吹得半山腰的柳树高低错落,苍翠欲滴,柳枝轻摆,如古代从画中走出来的仕女,袅袅娜娜,娉娉婷婷立于天地间。 清欢和匆玖爬上山,走向97棵柳树的所在。把带来的祭品一一摆好,望着摇曳长势极好的垂柳,清欢在树下放下一束包装素雅足足有97朵的百合花,弯腰鞠躬。 “他们都是没有活到年龄的孩子,算是我的姐姐。我们当初集体生活在半山腰的别墅”清欢指了指远处被葱茏树木遮掩起来只能窥测到一角的房屋。 “没有应有的教育,没有童年,每天需要面对的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研究” 说完清欢闭了闭眼。 “匆玖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会”匆玖想也没想答到。 那就好! 清欢不再看勾起她痛苦回忆的柳树,转身环上他的腰。 既然如此不管我还有多少时间,只愿与你生死与共。 紧闭的眼眸,微颤的睫毛泄露了她的思绪。 微风吹过,风扬起她的发,发根的白发已被她用染料遮掩,可是清欢太低估了自己衰老的速度。 首先是发丝,乌黑发亮的青丝从发根到发梢几乎是一瞬间,白与黑的变异,诡异且不符合常理的现象,落进匆玖的眼里,他眯了眯眼,做了伪装的黑色瞳孔映入清欢逐渐衰老的面容,匆玖知道这还是个开头。 忽然,匆玖伸出了手,白发随着他指尖的抚摸一寸寸变黑,骨节分明的手指所到之处,发尾至刘海恢复了以往的亮泽。 眼角尚未长出的鱼尾纹缩回,一秒皮肤变得紧致,眼眸中的混浊来不及蚕食清亮,一如往昔,一切变化在清欢没察觉之前,被匆玖阻止。 清欢明显的变化,匆玖看在眼里,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匆玖突然感觉心理的悲凉四处蔓延。神格已剥夺,神力所剩无几,又将体内最后的神力渡给她,他现在连最基本的伪装术都施展不了。 匆玖的变化很明显,柔软的黑色短发失去了光泽,发丝长及脚踝,银发变白发。 匆玖知道自己现在的虚弱状态,在清欢想要抬起头的刹那,把她的脑袋死死按到怀中,不想让她发现他此刻的糟糕状况。 若是清欢抬眸,此时就能看到。那双黑如子夜的眼眸泛起一圈一圈涟漪,黑色与金色交织,如浓金色的池水被掺杂进黑色如稠的液体,随着时间的流逝,金色褪成浅金色,还有继续褪色的趋势。 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重疲累,又突然恢复了轻便,清欢也没有多想,只道昨晚一热一凉自己感冒了。匆玖一直抱着她也不说话,大掌强按着她的脑袋,颈间传来他压抑的粗喘气息。清欢被他禁锢的窒息,察觉到不对劲,开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挣扎间手指触碰到匆玖的发,清欢一愣,匆玖不是把头发收起来了吗? 指间的触感如枯草,干涩粗糙,不复以前柔软顺滑的触感,清欢心里闪过狐疑。 这时匆玖突然松开了紧箍着细腰的手臂,低头含笑的眼眸对上她棕褐色的眼睛。 依旧是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眸,那双眼睛依旧在笑,眼尾却带着遮不住的疲惫。 “干嘛抱我这么紧”清欢不满瞪着他,见他没事心里却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我错了~都怪清清看起来太诱人了,人家不过是忍得辛苦,怕伤到清清” 匆玖玩味地看清欢一眼,视线带着不明意味移向下身某处。 清欢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不出所料看到正向她抬头示意的囊鼓鼓硬梆梆的某处,当即红了脸,怒骂道:“下流” 回应她的是匆玖低沉富有磁性的笑声,挺拔的身躯压到清欢身上,他紧紧压着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移到她身上,压的清欢喘不过来气,刚想推开他,耳边传来匆玖温热的气息,“别动,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话音刚落,腰腹处就被抵上一个硬梆梆的物体。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部,鼻尖萦绕不去的男性气息,激起脖颈间柔嫩的皮肤汗毛都竖起来了,清欢受不住如此亲密的对待,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你别这样”声若蚊呐。 匆玖适时扶住了她的腰,以防她摔倒,笑声低沉邪魅,“怎么样” 天啊! 这还是那个蠢萌又容易害羞的匆玖吗?! 清欢瞪大双眼,对匆玖邪魅的笑容,低沉沙哑的声音完全没有抵抗力。 接受到她讶异的目光,匆玖敛去神情,眉眼间难掩疲惫,“清清,咱们回家吧,我好累,忍得好辛苦” 他上一句话听得清欢很担忧,下一句话担心全无。 瞪了他一眼,清欢像看色狼般,“回家!”转身不理他径直走了。 匆玖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大步追上清欢,搂上她的肩,靠在她身上,一副虚弱的姿态,“清清,人家真的忍得好辛苦” …… 春夏多雨,今年不知为何至夏末,雨水旱天雷依旧频繁。 “哗~”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天气闷的让人心生烦躁,不过片刻功夫,突然下起了漂泊大雨,没有给路上的行人一点儿准备。 步行街上,人流来来往往,或趁大雨飞奔回家,或找房檐躲避雨水,人们慌慌张张,被这多变的天气打得猝不及防,手忙脚乱。梧桐树下趴着的小白狗,带着新生儿的懵懂看着这一切。 雨下的更大了,不一会儿躲在树下的它也避免不了被人祸及,一辆车快速行驶而过,司机好像焦急赶回家,车轮溅起的泥水泼了小白狗一身,方才还能看的白色皮毛,顿时泥泞不堪。 小泥狗眨了眨眼眸,泥水溅了它一脸,一身,水珠顺着白色的睫毛下滑,它眼前的视线模糊,数不清没有面孔的人影从它面前快步走过。天空依旧大雨磅礴,没有人愿意为一个畜生停下脚步。 “嗷呜~”湿答答躲避到树下的小泥狗,呜咽了一声,似是在悲鸣。 “真是一个笨蛋呢” 突然,一双在下雨天依旧纤尘不染的白鞋子映入眼帘,接着听到一声难言悲戚的叹息声。 小白狗迷蒙地抬起头。女孩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泞,单膝跪地,肮脏的水渍印湿了她的牛仔裤。她打着伞,蓝色带有印花的雨伞从她上方移到它头顶,密集的雨滴打湿了她的睫毛,她的发,雨水顺着她姣好的面容往下淌。 小泥狗抬眼望着她,没有哪一次她的轮廓刻在自己眼中如此清晰。 看到它迷茫的眼神,本来还强撑着的清欢顿时潸然泪下,“真是个大笨蛋”说着不容拒绝地搂过它的脖颈,动作轻柔地把小奶狗抱入怀中,五指有一下没一下梳理它打结的毛发,死死抱住不撒手。 小泥狗,也就是匆玖,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弥漫出一股悲伤,他下意识想挣脱女孩的怀抱,耳朵蜷缩着,怕弄脏了她的衣服。 他,好脏。 不管他如何挣扎,清欢就死死抱着不放。 似是感觉到她的悲恸,从灵魂深处沁出点点荧绿色的光芒,落到匆玖身上,一点点渗进去。雨水急促,一人一狗并没有发现周身萦绕的微不可见的莹莹绿光,直到它消失。 良久,匆玖的挣扎渐渐平息,她站起身,脸上不知混合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我们回家” 说完清欢抱着匆玖冲进雨中,伞也不要了。 雨中人人脚步匆忙,没有注意到不起眼的梧桐树下,他们俩毫不起眼的互动。 …… 街角,一对小情侣拉拉扯扯,男生拉着女生,看得出来两人正处于热恋。 看着那间装饰简陋,没有什么特色的店,女生不满,“你请我吃饭,就吃这个” “这家店的饭菜真的很好吃”男生讨好道。 女生盯着那家名叫‘青葱’的店面,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名堂,不由怀疑道:“真的?”她还以为两人第一次约会,男生会请她去吃西餐,没想到会带她来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店。 男生忙不迭点头,“真的,这家店的老板、老板娘和我们一样也是一对很恩爱的情侣,据说去这家店的小情侣皆彼此珍惜,走到最后” 望着男子希冀的目光,女生扭扭捏捏了一番,红着脸,“还不快走”拉着男生进了‘青葱’饭馆。 本应该在做饭的厨房,却响起某道不和谐的声音。 “你下面太硬了” “你下面水太多了” “可是我不会下面”清欢炸毛了,放下手中的东西,撂挑子不干了。 “可是我好想吃清清下面” “不做了,不做了,还是你下面比较好吃”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清欢甩手不干了,被匆玖指手画脚了几次她的耐心告罄,感念某人辛苦养家,她好心为某人做次面,结果某人给个大爷似的,非常享受指导她的过程,途中不忘上下其手。 匆玖像抓到清欢某种把柄似的,嘴角噙着笑,“清清,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清欢红了耳尖,莫名被人发现她是厨房杀手的事实真的好害羞。 不过,“那又怎样,我也没说过我是万能的。 怎么?你想退货?” 清欢眯了眯眼,望向匆玖的眼光不善,咄咄逼人。 “怎么会”匆玖耸了耸肩,有一个太厉害的伴侣说多了都是泪。 硬件上清欢离开安家之后把资金该捐的都捐了,留有一部分钱炒股赚的盆满钵满,他压根吃穿不愁,这让明白了人类‘小白脸’是什么意思的匆玖,很想干一番大事业,所以他就开了家餐馆,可惜无论是选址、装修,还是其他,清欢都给包了,匆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等招聘店里厨师时他只能毛遂自荐。 “老板娘,你且在一边看着,小的我保证一会儿你就能吃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匆玖接过清欢手里的铁锅勺子,耍宝道。 瞅到厨房里来回走动的服务员,清欢睨了匆玖一眼,没个正经。读懂了清欢眼中的意思,匆玖无辜地眨了眨眼。 一旁忙碌上菜的女服务员,你推我我推你,中途不忘挤眉弄眼,心道老板娘真找个好老公。 遗失神格,丢失神力,匆玖现在完全是个平凡人,行为体质与常人无异。俊美绝伦的东方面孔,银白色的发,淡金色的眼眸替他增添了几分另类的西方美。 在匆玖发现一切之前,清欢提前给安父安母以及安如是注射了药物。新药品被她命名‘Rebieth’,寓意新生。事实证明,克|隆人变异的超级大脑不是吃素的,清欢带着匆玖远离所在城市的第二天,三人不负所望地醒了。 安如是和安父安母是饿醒的,没有清欢不断给他们输入营养液,维持他们的身体机能,安父安母十分狼狈地从密封的水晶棺里爬了出来。他们第一反应是讶异,明明记得自己出了车祸,就像呼呼大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来到了三年后。 看到所处的诡异环境,以及清欢留下为数不多的实验器材,恰巧安如是这时醒来,又变相地添油加醋一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的实验品98号比他们更出彩,竟然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安父安母盯着彼此,目光灼热异常,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真的要抽出自己的血细细研究一番。 安父安母出了房间,屋子里空落落的,一件家具都没有,家里就像遭了洗劫一样,死了三年他们又身无身文,好在清欢比较好心,将属于他们的证件都留下了。把安如是安置在家,去银行溜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一切信息都注销了,银行人员像见鬼一样惊恐地盯着他们,安氏夫妻急忙赶回家,就怕别人发现他们重生的秘密。 可不是见鬼了,他们人都死了三年了。 安如是发现安父安母死后由她继承的钱财全都不翼而飞,以各种不一样的名义捐给了天使基金会,卡里只剩下一千块钱。那还是清欢好心给她留下的,怕他们一家人短时间会饿死,否则接下来的好戏就没人演了。 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人这才感觉自己是真活过来了,安父安母那颗搞科研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清欢早就料到了他们活过来也不会安分,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注射药物时只注射了半支,药物完美地融进他们的血液,要想长生不老死而复生可以,只要学原始人类茹毛饮血。于是安父安母抽了几管子血,也没有从血液里发现能让自己死而复生的物质到底有什么成分。 死而复生?别搞笑了。 清欢就算大脑再发达也研究不出来这样的药物,她只不过趁医生们皆束手无策之时,把只剩一口气的安父安母偷了出来,再利用她能想到的一切手法吊了一口气,这一吊就是三年,期间就像活死人一样饱受折磨,还不如早死掉安生。 安父安母想重新进行研究,但清欢把一切器材全都卖掉了,他们有心无力,除了拉赞助没有其他办法,可出于私心安父安母又不想把能令人死而复生的秘密透露给别人知道,于是他们把算盘打到了安如是身上。 98和自家闺女最是亲厚,若说98能让安如是恢复健康,她没在安如是身上留点东西他们是不信的。安父安母利用简陋的自制实验器械,和清欢故意遗留下来的器材,开始对安如是着手研究。安如是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她终于明白那些克|隆人死前的解脱眼神,她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清欢把她的身体调理得很健康。 要问安父安母难道不心疼吗? 心疼当然是有的,不过一想起来研究成功,别人把他们当作神一样景仰,那点不舍疼惜的情感也磨没了。笑话,不过是一个精|卵结合的产物,他们正值年轻,新陈代谢旺盛,还差这一个孩子吗! 不出安父安母所料,安如是的身体果然完美。由世界法则加持过的女主,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磨小难挂掉,恢复健康的身体正合安父安母的意,安如是就没有沉浸于科学狂热的安父安母好受了,她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状态,渴望有人能来救救她。 她却忘了,那些孩子求救无门,当初是多么绝望,可她为了自己的健康,一直对他们冷眼以待,只能说一切都是报应。 很快,在安如是被折磨得发疯之时,有人来救她了,来人是韩政轩。韩政轩是和警察一起来的安家,看到被折磨的不成样的安如是,他简直不敢置信,不过想起他得到的消息,朝安如是伸出的手久久还是落下了。 当初匆玖从韩政轩手中拿到一叠资料,他实在不相信韩政轩,就动用神力窥探了一番天机。把文件内容篡改了一番送到了韩政轩那位叔叔的死敌手里,接着那位叔叔被告上了法庭,被控蓄意杀人罪。安父安母突然复活,并不知道掩饰自己的行踪,有一天被邻居看见了,接着传到了那位叔叔耳朵里。 警察来的时候,安父安母的实验才进行一半,那□□裸的场景完全落进了警察眼里,接着他们同样被抓获,送进了监牢。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在法庭之上,安氏夫妻和韩政轩的那位叔叔开始撕逼大战,呼吁‘科研无罪’,互相揭对方的短。 这次是公开审理,非法实验被传得人尽皆知,看到那些血淋淋的照片,人们不禁背后发凉,对克|隆人尚且如此,若是没有人管束,下一个遭难的是不是就是人了。这时安如是突然出现作证,她遭受过安父安母一段时间的非人对待,早就暗恨在心。接着安氏夫妻拿克|隆人实验的事被爆出来了,人人指着他们的脊梁骨愤懑怒骂。 最后法庭判安父安母死刑,他们在监狱里第二天就被人秘密接走了,接着外界再也没有传过他们的消息,对外称死刑已执行,民愤渐渐平息。 安父安母被处决的第二天,安如是慌张不安地逃跑了。 死了?真是好笑。 安如是怎么不懂其中的猫腻,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以防别人发现她的行踪,安如是掩盖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就怕来人把她带走,延续安父安母在她身上的噩梦。 无论他们是真死假死,已经与清欢再无干系,她明白自己制造的药剂太过超前,骇人听闻,使用之前又往里面添加了一种药剂。这种药剂会使获得新生之人的细胞快速繁殖,由兴盛至衰弱,他们苟延残喘不了几年,且死时极为痛苦,面容可怖。 得到两人死去的消息,清欢已经回到了空间。 为了爬上清欢的床,匆玖死磨硬泡了几个月,无所不用其极,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耐心。 最后清欢磨不过他,答应今晚默许他的一切行为,谁料想一转眼就要离开了那个世界。 不知道匆玖是对今晚太期待,或是很紧张,得到清欢的同意安静地窝进书房,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匆玖的举动很反常,若是在往常,店里没事儿,铁定是要全天候粘着她。 走进书房,匆玖正在认真看书,连她靠近都未发觉,清欢直呼不正常。 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匆玖看的是什么。 书正面四个大字‘桃花源记’ ‘临近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樱缤纷……” Get到具体意思的清欢,脸颊爆红。 发现清欢的到来,匆玖呆了呆,脸颊上染了一道薄红。 “清清……” 往日冷冷如泉的声音暗哑低沉,掩盖着羞窘。 清欢扑哧一笑,脸皮极厚,“我知道你心生紧张,想要临摹学习一番” 说完清欢也不矫情,极为珍视地在他眉间印下一吻,“你是我的神明”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灵魂体已复制完成,现在灵魂脱离身体,3…2…1”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把开头给忘了,作者君实在有罪,qaq,老年人的智商实在不够用,真是……蠢死了!!! 最后作者君还污了一把,真是太羞涩了……【捂脸】 第100章 番外之一世长安 心之所致,心之所安,眉间心上,浮世清欢。 清欢,是他为她取的名。 母妃离开后,父王整日浑浑噩噩在外妄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叫做妹妹的小小一团带走了母妃的生命,父王嘴角的笑靥。他却不得不照顾这所谓让他家破人亡的生物,他帮她取名清欢,带着他的期许,希望她长大之后不再那么惹人讨厌。 两人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着长大,他将她囚禁在穷落苑。即使知道她不是令自己父母消失的万恶之源,他还是将心头的恶火发泄在她身上,就像他对她病态般的感情,她越痛苦他感到越幸福,因为这种疼痛是由他给予的。 他病态般的把她豢养起来,特意把她养的不谙世事,因为他怕,怕她离开他,怕她知晓她依赖的哥哥如个疯子般暗中觊觎着她,妄想去占有她。 果真,女人都是万恶之源,一切罪恶的源头,他的母妃是,他的妹妹也是。 他抗拒着,内心挣扎着,要把她送离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成为一个可悲的男人? 有时他讥讽地对自己笑,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变相的保护。这种厌恶夹杂着离不开的感情什么时候变了呢?是在大军凯旋见到她的那个雨天,是在……她笑着说哥哥……他不记得了。 他亲眼见她与另外一个男人亲密无间,心中名为嫉妒的野兽在挣扎咆哮着,他不甘因这一层可笑的血缘关系,亲手把她推进另一个陌生男子怀中。 终于,他找到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阻止自己犯下蠢事,阻止他们的亲近,他害怕有一天他会后悔,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影卫查到一股不明的势力正在查找她的身份。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自然而然地他和北沐尘结盟了,顺便把李之廷拉上了船。 亲手把自己的妹妹送上龙床,这个计谋是北沐尘出的,只需他顺水推舟。结果,那一晚他们爆发了冲突,大吵一架。 他亲耳听到自己笑得讽刺:“北沐尘,你以为名字中带个沐字那人就把你放到心上了吗?我告诉你,你和我一样不堪” 他把雕花木门摔得叮当响,徒留北沐尘脸色苍白坐在原地。 他早知道北沐尘喜欢母妃,书房暗室内有母妃生前画像,藏得再深又如何?怎么可能逃脱的掉他的势力。 他的父皇喜欢父王,而他喜欢母妃。妹妹,你看这就是皇家,比我们还来的不堪。 身体失重的一瞬间,他紧紧搂着她,目光中只有彼此纷飞的衣袂,如飞蛾扑火般残忍。刺骨的寒风溢满他的衣袍,喜袍猎猎作响。 我心爱的妹妹,他们只道我残忍,连你心中也这样想。可是,你曾知,只有站在权力的顶点,世人才不会诟病于你,哥哥只是怕你遭受不得世人的有色眼光,想,保护你。 如果可以,我只愿你一世长安,是不是只有这样,才不会显得太残忍。 ………… “呜呜,哥哥,你不要离开我,嗝~不要…” 这是什么声音? 是谁在哭? 好吵。 “呜呜,哥哥,你不要和父王一样离开我……” 妹妹? 清欢—— 你没死! “妹妹” 混沌的灵魂清晰,沐重紫突然睁开了紧闭的眼眸,猛地坐起身,打眼一扫就看到旁边正在啜泣,眼眶红红肿得像核桃的一只。梳着花苞头,身着白色的丧服,小小的,团子一样的人。 沐重紫双眼紧缩,下意识抱紧了面前人,手臂紧缩,生怕一眨眼人不见了。 “唔……嗝~,哥哥,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勒紧了清欢,脑袋埋在沐重紫怀里,呼吸有些不畅,呜呜咽咽地挣扎着,小手不断推攘着他的胸膛。 软绵的触感,温热的呼吸,胸前挣扎的脑袋,无一不诉说着眼前人的鲜活。他深深轻吸一口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再三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泡沫幻影,而是真实存在。 沐重紫微微松开紧箍着她的手臂,把清欢禁锢在两臂之间。 嘴边噙着温柔似水的笑意,“哥哥没事”嗓音轻柔异常,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戳就破。 “哥哥没事就好,欢儿累了”经历过大喜大悲,又狠狠哭了几场,小孩子的身体经不起太大的情绪起伏。清欢揉了揉红红的眼眶,自然地窝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唯恐沐重紫会趁她睡着离开,不一会儿闭眼睡熟了。 沐重紫注视着怀中的人,目光温柔,低头珍惜地在她眉间落下饱含珍惜的一吻。 幸福来得太突然,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好好打量如今的环境。 适才看到清欢廋廋小小的身形,大约三四岁的模样,沐重紫已经反应过来了。看到正堂的灵堂,大堂正中间的棺椁,白色的丧幡,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八岁时,那年父王刚逝去不久,此时夜色正浓,他在守灵。 父王母妃相继去世,安王府一夕之间丧失帝王的宠爱,朝中大臣一个个来吊唁时止不住地幸灾乐祸,捧高踩低的奴才对他们两兄妹暗地里诸多欺负。 妹妹只有三岁,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故在此地陪他,而他已经在父王牌位前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最终身体承受不住,风寒入体,发热三天三夜。 因为他,父王没有及时下葬,安王府那一段时间成为京城的笑柄。 沐重紫静静凝视着腿上趴着熟睡的小人儿,是妹妹照顾的他,小小的一只,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八岁的哥哥。 妹妹,哥哥这次会好好保护你的,一定,一定。 沐重紫温柔专注地抚摸着清欢粉嫩嫩的脸颊,眼底种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不知归处。 睡梦中的清欢打了个哆嗦,向怀中的热源靠拢,不知为何,在睡梦中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动物牢牢盯着,那眼神好可怕。 十二年后,清欢及笄之日。 江南一处别院。 窗外飞进一只信鸽,黑色的影子掠过,取过信筒,恭敬地递给书桌后坐着的尊贵身影,转眼身影即逝。 修长如玉的手指慢慢展开卷曲的信件,靠椅上坐着的男子,一袭镶金边白袍,眉目如画,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身上流动着一种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优雅尊贵,不疾不徐,如经时光雕琢而成的璞玉,一举一动温雅似玉。 看着信纸上的字句,男子眉眼盈盈,眸间点点温柔醉人心脾。 沐重紫柔柔一笑,似千朵万朵梨花盛放。 “京城的事已了。妹妹,咱们要谈谈终生大事了” 管家推开雕花木门,眉眼恭谨,“公子,嫁妆喜服已准备好,只待新娘子和新郎官” “嗯”沐重紫起身望向窗外,眉眼间的喜色不加掩饰,“通知他们,公子和小姐明天拜堂成亲” “是” 十二年来,京城少了一位安王世子,江湖上多了一位如玉公子。 从沐重紫重生之日他就开始谋划,先是慢慢淡出京中权贵的视线,举家搬离安王府迁移江南。暗中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辅佐北沐尘登帝。不出他所料,十二年的谋划,北沐尘确实有这个本事,问鼎帝位,逼得建元帝退位。 翌日,江湖上直接就炸了,如玉公子竟然娶妻了!结婚那天,十里红绸铺地,光新娘子的嫁妆就整整有一百零八抬,全程如玉公子对新娘子呵护有加,足不沾地。新娘子娘家背景神秘,对如玉公子倾心已久的芳华女郎,无不咬碎了手绢,暗恨哪家的美娇娘竟有如此好福气。 而此时洞房花烛夜。 沐重紫娴熟地掀开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仿佛演练过无数次。盖头被挑落的一瞬间,红绸掩盖下的面容夺目,令人窒息。 仿若心有灵犀般,四眸相对,她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哥哥” 沐重紫望着面前的美娇颜,柔柔一笑,目光中隐藏的掠夺渴望不加掩饰。 “清欢,我许你一世长安” ………… 他叫北沐尘,大周六皇子,地位崇高,朝中大臣无不对他称赞有加,就连他那薄情的父王亦对他另眼相看。 可谁能知道这无上宠爱的背后隐藏的辛酸,他谋划五年由一个名不见经传,冷落深宫的落魄皇子走进父皇的视线,又谋算十几年取皇位而代之。可以说他这一生都在悉心谋划,兢兢战战。如果别人提到沐重紫,想到的是骁勇善战四个字,那提到北沐尘,第一反应肯定是诡诈多变,运筹帷幄。 他五岁之前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父皇宠爱,母妃温柔慈爱,父皇母后琴瑟和鸣,羡煞旁人。那时他还不了解什么叫深宫算计,诸多肮脏的宫廷斗争都离他很远,有母妃护着,他压根不需要去争什么,一切唾手可得。 直到那个深秋,母妃开始郁郁寡欢,连父皇夜夜留宿承欢殿,都抹不去她强颜欢笑下的牵强。最终,梧桐叶落,母妃自挂承欢殿,没有一点儿预警地离开了。 母妃离世后,父皇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如大臣上奏的那般开始雨露均沾。一夕之间,后宫众人阿谀奉承人人巴结的六皇子,如病毒一样人人远离躲避,更有甚者恨不得跺上两脚。果然,帝王的恩泽靠不住,只有登上那个最显赫的位置,才没有人敢欺辱于他。 他始终忘不掉记忆深处的那一场初见,在他最不堪的年纪,遇到芳华正茂、娇艳似火的她。 隆冬,御膳房外飘着鹅毛大雪。 几个调皮的小孩子悉悉索索来到御膳房,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顿时沸腾了。 “咦,是哑巴” “哑巴来偷吃了” 见被人发现,一个单薄的灰色身影快速抓了几把御膳藏进怀里,在一群小孩子的追赶中逃跑。 “哑巴站住” 身后的喊声叫骂不停,男孩的脚步不停,背后是经常欺负他所谓的皇兄们,他被变着法欺负怕了。 饥饿使男孩迈着逃跑的步伐有些踉跄,他情急地往嘴巴里塞了几口食物。宫里的奴才克扣了他的饭菜,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饱饭了,如今腹中饥肠辘辘,脑袋直发晕。 雪簌簌地下着,御花园虽有奴才及时打扫,可还是赶不上雪下的速度。 突然,跑在前面的小男孩,一脚踩空,脚下打滑,摔倒在雪地上,追逐的人顿时欺压而上。 “快按住他,那个哑巴” “竟然敢偷吃,我要告诉父皇” 耳边又喊叫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北沐尘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的好皇兄们种进了雪地里,美名其曰想试试到春天会不会再长出一个他。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可在大冬天里拿他自己开刀,就不太美妙了。 他仍记得。 大雪凌冽地浇在头顶,钻进耳朵里,粘在眼睫上,泥土深埋脖颈,他冻的牙齿直打颤,紧贴肌肤的泥土不能提供一点儿热度。没多久,眼前发黑,肢体僵硬,生机一点点逝去,北沐尘知道他要死了。 “呀,这是谁家的孩子?” 迷迷糊糊中,温柔的声线就像寒冬中的温泉沁进他的心脾,融入四肢百骸。周身暖融融的,自从母妃死后,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温暖。 “王妃,好像是哪位皇子” 眼眸紧闭间,身边束缚的枷锁被解开,接着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来,张嘴,喝下” 朦胧中存有的微弱意识,让他非常听话的一一照做了。睁开眼,就看到那人一身红衣似火,烛火闪动间容颜明媚,她温柔地注视着他,说了一句,“真乖”语气宠溺。 后来他知,她叫夕颜,安王府的女主人,父王此生永远打不败的情敌。 动乱年间,父皇带领了一群人打江山,最终天下大定,他得到了那个最尊贵的位置。新朝建立,几年内,那群随他打江山的元老们,该死的死,该病的病,该退隐的退隐。父皇坐拥天下,可是他得不到他最想到的那个人,只要他是明君,他是新帝,他想名垂千古。 世俗,世人的看法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 他想,他明白了,在夕颜死去的那一刻。至高无上的权力使人沉沦,只要他依旧弱小,亲耳听默默守候暗恋的那个人死去,他却无能为力。 那晚,他钻进御花园的花丛,听到不远处凉亭,他亲爱、尊敬的父皇一字一句决定了夕颜的死亡。他只能紧紧抱住自己,以防颤抖僵硬的身躯发出丁点儿动静,花丛深处还躺着夕颜送他的蹴鞠。 不知过了多久,更深露重,青色的衣衫被露水打湿一片。他站起身,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身体,不顾花丛遍生的荆棘割破皮肤,拍了拍夕颜刚派人送给他的衣袍,离开了原地。 其实他早该知道,婉妃,他的娘亲,本名沐婉,安王爷沐彦同父异母的姐姐,老王爷遗留在外的风流产物。因为身体里留有那人的血,父皇南巡时无意中看到,暗中接进后宫,被赐予无边宠爱,宠冠一时。 可悲又可叹,宫中的孩子生下来,从来没有人能冠上母亲的姓氏,他曾经骄傲自豪,认为自己在父皇心中不同的事,午夜梦回的寄托,他以为名字中有一个‘沐’字,就能离夕颜更近一些,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此生所有的痛苦,只因一人的一己之私。 ………… 她唤他,“之廷,之廷…” 他的名字——李之廷。从她口中喊出总有一股缠绵悱恻的韵味。 清欢,你还好吗?小庭院栽的那棵花树,已经谢了又开,年复一年。 小山村的孩子走了一波又一波,大多数都选择成家立业,或是离开这个偏僻的地方金榜题名。 寂寥荒芜的庭院内,青衫男子对着一棵木棉花树发呆,木棉花红艳似火,争奇斗艳。 许久,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青色襦裙的女子,目光痴痴地盯着男子看,轻唤了一声,“公子” 李之廷应声回神,转身望向女子,嘴角的笑容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公子,开饭了” 他藏进深山十年,她陪他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 良久,似是放下了什么,李之廷释然一笑,儒雅清俊。 “紫兰,我们回屋吧” ………… 承欢殿内,枯灯冷盏,望着独坐在桌前的身影,建元帝神色疲惫。挥了挥手,宫女奴才知趣地退下。 走向女子对面坐着,批了一天的折子,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宇。 “皇上,喜欢的并不是臣妾,而是臣妾那未曾谋面的弟弟是不是?” 寂静的大殿内,女子清脆的声音在回响。 他想说‘是’,承认的话语在唇间绕了一圈愣是吐不出来,他能说什么?是,朕喜欢男子,你不过是他的替身。可若是让朝中大臣知道,传到黎明百姓口中,他这个众人仰视的帝王,俯视天下的共主,一夕之间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如今新朝初创立,根基不稳,内忧外患,他,不能…… 突然,女子‘腾’地站起身,不见往日的端庄,声嘶力竭,“那臣妾算什么?一个野种?还是一个不能见光的挡箭牌!” “臣妾把您看成我的命,您把我从青楼中救出来,为了你我离开了江南,来到这处处硝烟弥漫的后宫,和这个斗,和那个争,可如今呢?到头来,您宠的只不过是这张脸吧!” “够了” 建元帝气急,猛一拍桌子,桌子四分五裂,他紧皱眉宇,看着像个疯婆子似得婉妃,语气不耐。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在后宫,只要动了情,都会变得不堪起来。 建元帝站起身,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就这样吧,随你,朕不想在外人口中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否则尘儿……” 言语未尽之际,男子大步离开承欢殿,背影洒脱,丝毫不作留恋。 “哈哈~” 身后传来女子悲伤的大笑声,声声泣血。建元帝脚步一顿,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宫。 他同情别人,谁同情他! “大哥” 他叫他大哥。 可是彦儿,你可知我并不想做你的大哥。我忘不了大军围城的那一天,你一身盔甲英姿飒爽,奋不顾身为我冲入敌营…… 冷风萧瑟,他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开了,即使知道此去生死未卜,有去无回,还是毫不犹豫。 城墙上,建元帝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彦儿,你知我的心思,这就是你的回答? 你知道我嫉妒,你恨朕杀了你的王妃! 可彦儿,朕是帝王,帝王不应该大权在握掌控一切吗?朕为何得不到你的心。 那要这个帝王之尊又有何用? 午夜梦回,深宫寒冷,枕侧冰冷一片,唯有冷冰冰的案椅相对,彦儿,朕是不是错了? 原来朕要的,不过是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百,说好的要加更,不好意思拖延到现在。 你们要的番外,第一更~ 第101章 番外之只因为是你 “获得最佳女主角的是——” 闪光灯下,主持人面带微笑,故意卖个关子,看着台下被提起精神的诸位明星,微微一笑,从话筒里清晰传来那个名字。 “艾小雨” “总裁” 别墅里的液晶显示屏上正在直播奥斯卡颁奖典礼,只见此时画面一转,摄影机正对上一张面孔,一位拥有东方古典婉约美的美人。相比于初见时的青涩,屏幕那端的女子像盛开极致的栀子花,灼灼其华。 陈戈站在一侧,把目光放到侧卧在真皮沙发上的男子身上,等着他发话。 “陈,准备好了吗?”男子眼眸里的星光明明灭灭,视线一直胶在女子脸上。 萧祁和艾小雨的爱情长跑经历五年时光,五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了解另一个人,明白自己的心。 “准备好了” “嗯”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食指轻点沙发扶手,萧祁心中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在演艺界混了两年多,今天是艾小雨获奖的大日子,萧祁没有陪她前去,亲临现场观看,而是选择留在家里,等她回家,顺便求婚。 自打艾小雨进军演艺圈出了那件事,萧祁就名人把她的戏路缩短了,非打戏,动作大片不接,若是小清新,还需让他亲自过目,等确定过没有亲热戏之后,剧本才会送到她手中。 在影视界艾小雨就是个奇葩,吻戏借位,亲密戏码不接,硬生生靠自己摸爬滚打在武打动作片上闯出一片天。每次拍戏,大大小小都会受些伤,萧祁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他宁愿亲手帮艾小雨处理伤口,也不想见自家女人和外男亲热。 除了剧本需要萧祁过目,其他萧大总裁完全是放养政策。于是,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妹纸向女汉子进化的道路是越走越远,其中萧大总裁不忘暗地里给自家女朋友开小灶,明面上大力支持,当然没有艾小雨自身的努力是不行的,萧祁并不能一手遮天。 可以说,艾小雨在演艺圈取得如此地位,实至名归。 萧祁想过,为何娱乐圈那么多美女,他单单认定了艾小雨,而且还认了死理,想了很久,仍没有想明白,他想也许爱情就是这样,没有理由。 灵肉结合的一瞬间,望着身下被撞击的娇喘不已的玉|体,他低沉的喊道,“小雨,小雨” 只因为是你。 拉回思绪,现在需要获奖者致辞,看着舞台上光鲜靓丽秀美可人的女子,萧祁目眩神迷,他想他明白了。萧祁的身份特殊,并不能见光,连上杂志期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是看着荧屏上女子眼中闪动的细碎光芒,他没有何时如此满足。 只听这时,遥隔的屏幕那边,她说:“我最感谢的是我的男朋友萧祁,谢谢他的支持,我永远不会忘记每次演完打戏,第二天痛的死去活来,他总会温柔地安慰我,替我上药” 他爱的是她初见时稚嫩的脸庞,澄澈的眼眸,亲眼注视着羽翼下的人儿一步步取得成功,那颗坚持不动摇的心一如往日,他不禁心生自豪,不愧是他看重的人。娱乐圈人来人往,大起大落不断,没有人一生顺遂。萧祁看过很多人追名逐利,取得一个又一个头衔,但往往不知餍足,很少有人能保持最初的澄澈之心,不变初衷。 萧祁的求婚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简单粗暴。艾小雨无语地承受着来自某人的疾风暴雨,话说有这样的吗!上一秒深情款款,还跪下求婚来个烛光晚餐,下一秒二话不说,上去就吻要滚床单的节奏是肿么回事?!先松开她的嘴,让她象征性的回答一下也行啊。 “唔唔……嘶~”I do,I do。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萧祁当即咬了她一口。 卧槽!玩真的!她能退货吗! “你说呢?” 似是有感,贴着唇瓣,萧祁双眼微眯,吐出威胁的话语。 “你可以试试”言语之间满满的威胁。 “呵呵~不要这样嘛~人家错啦”艾小雨干笑了两声,接着十分配合地伸出胳膊圈上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小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萧祁嗓音低沉地笑出声,惹得艾小雨羞恼不已,她这辈子算是栽了,逃是逃不出某人的五指山,但问题是她不想逃。从小她要什么有什么,艾父艾母觉得她听话也没有多横加管束,这被萧祁管着的感觉真是~~她能说她很享受吗? 果然还是欠收拾。 两人吻的难分难舍,没一会儿就滚到床上去了。 中间过程省略,内容你懂的。 下半夜萧祁还伏在某人身上默默耕耘着,而正主早已经昏迷不醒睡得香甜。精力充沛的萧祁倍感无奈,使坏地捏了捏她下身某处凸起,换来睡意得不到满足的艾小雨一记重击。 萧祁拍开面前的枕头,俯下身吻上她纤长白嫩的脖颈,牙齿叼着她颈间软肉,磨了磨牙。 沙哑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小雨,醒醒”典型是欲求不满,接着脑袋在她颈间蹭了蹭。 脖颈间皮肤痒痒的,酥酥的,艾小雨当即被他蹭的不耐烦了,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每次都要弄到第二天上午,她明天还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想起身上长裙都遮挡不住的印记,艾小雨“啪”的一声,一巴掌糊到了萧祁的俊脸上,那神情就像赶恼人的苍蝇般。 萧祁眯了眯眼,加大了撞击的力度,直撞的身下人迷蒙着眼,没了睡意,口中的呻|吟破碎不成句。 拉开她白嫩的长腿高高架到双肩,白皙柔软的细腰指印遍布,愈发激起男人内心深处的施虐感。萧祁目光火热地注视着身下白皙的胴体不放,行动间大开大合,他眼眸暗沉,一句句呢喃着她的名字,“小雨,小雨……” 作者有话要说: 哼╭(╯^╰)╮,就知道你们要看这个。虽没有大鱼大肉,清粥小菜也是可以满足的。 第102章 番外之你就是爷的劫 他重生的意义是什么?午夜梦回间,容夙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未重生之前,他想过若是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初见林久久时,他一定不会放手。 可是,上天好像总爱和人开玩笑。 上一世他对林久久求而不得,亲眼见她和容寻甜甜蜜蜜,见她满脸幸福,见她和别人儿孙满堂。 那时他想,在诸多皇侄中容寻是最幸福快乐的,因为他得到了他求而不得的珍宝。 他对林久久一开始是好奇,接着是试探,一切的爱恋因好奇心而始,等他发现,已经不可自拔,泥足深陷。他喜欢她,亦深深地爱过。 他不甘心,别人提到十一爷,只知道赞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身上无一处不完美。确实,他承认世界上的所有,他没有得不到的,可是偏偏在情爱上输了,而且输的彻底。为了心中的不甘,他自我放逐,三年时间他走遍全国各地大江南北,与此同时不忘关注她过得好不好。 他心中仍有痴念,想寻找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后悔药的存在。 是的,他后悔了,他执念于那句“若当初你入的是我的府邸,你会选择谁?”她没有答案,他亦没有答案。借酒浇愁之际他想寻一个答案,于是他走遍天涯海角,最终觅得一种咒术,可以回溯时空的咒语。 一梦经年,沧海桑田。 他从没想过,若事情有改,不按照既定的轨迹往下走该怎么办。 他是该不择手段地将林久久留在身边,还是顺其自然。 这个问题,容夙从没有想过,或是说他压根不敢去想。 时间确实改变了,事情发展和以往亦大有不同。容夙想,这世间最大的变动就是人心,他猜到了开头和结局,却没有猜到人心。 十三去找过林久久,并不是没有有迹可循,他都知道,只是没有阻止。林久久消失了,容夙并没有前去寻找,找到又如何,已经没有意义了。 时间有变,事情偏离了轨迹,其中最大的变数竟是他身边的小暗卫,不,应该说是他对十三的态度。有时他想,这一切是否真的存在,他是否真的如此,真的爱过。可是他的心骗不了自己,他宁愿脑海中的过往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怪诞梦魇,梦醒了,他还是他,那个痴心枉付的十一爷。 一梦醒来,他枕边躺着脑海中没有一点儿印象的小暗卫,容夙完全懵了,他第一次看清楚她的长相,第一次和人如此亲近。 他对十三最深的印象是她奇怪的名字,师父还是依旧取名无能。“十三,十三”,喊着,喊着,他笑了,哪像一个女孩家的名字。接着记忆最深的是她嫁人的前一晚,一向话不多的十三执著地守候他最后一个夜晚,其实他武功卓绝,压根不需要有人保护,是这个平常话不多的女子保护了他,从青年到成年。 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是’,语气虔诚,他是她最尊敬崇拜的主上。 夜凉如水,他因心中的那份情愫失眠。跳上房顶,罕见地叫她出来,两人喝酒不醉不归,犹记得月光下那双亮如子夜的丹凤眼,她第一次不顾主仆礼仪,逾规越矩说了句:“爷,十三想陪在你身边,不想嫁人”。 那是她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那双亮如星子的眼眸深藏着期待,接着他怎么回的来着,他愣了愣说了句:十三早晚要嫁人,不能一直陪在爷身边。他亲眼掐灭了她眼中最后的灯火,可是,十三,可知那时我有多嫉妒你,我多想林久久能多在意我一点儿,但是她连你的终身大事都考虑到了,却独独忘记了身为主人的我。 继那夜之后你离开了,我也离开了,你婚后如何,我一点儿都没有留意。 曾几何时,我知道你可以为我解毒,看着你傻傻地答应别人的无理要求,近乎丧命,自己却装作不知,我是你的主人不是吗?你该为我献出一切,包括生命。可是,看着你茫然的眼眸,胸前傻傻地挂着个牌子,为什么会明明心酸? 你我皆是苦命人。 那时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正常人,我会立刻去找林久久,告诉她我跨越两个时空,回到过去就是为了找她。 至于你,我会倾其所有补偿你,只是不包括爱情。 你失踪后,师父告诉我,八岁时你曾为我亲尝毒|药,八岁前你也是个爱笑的小姑娘,而不是个冷血冷性的暗卫。听到的霎那,我只道你傻,慢慢的我明白了你的心意,十三,你看你十六年的生命大部分都是为我而活,这份情我该怎么偿还? 十三,你看我多坏,你可知你离宫后我早就找到你了,只是默默跟在你身后,观你真傻假傻,暗中看你遭人欺负不理睬。我想如果你能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回到我们的家,我就接受你。 那份冰冷许久的心,见你被卖入青楼起泛起了涟漪,融化。是夜,你抵死不从,一把火烧了整个青楼。火焰弥漫,我第一次为人失控,奋不顾身冲入火海,要知道那颗面对林久久的心依旧是冷静自持的,十一爷喜欢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但是必须要有尊严。 翌日醒来,一切重来,你忘了所有,忘了我,却没有忘记我们的家,家里有个人在等你,那个人不是我,是一个已死去叫十一的男子,他是你的未婚夫。 “爹爹,你快醒醒,娘亲呢?我找不到她啦”奶声奶气的童音在耳畔响起,容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五岁大的男孩,长得像一个精致的娃娃,那双灵动的丹凤眼像极了他娘。 容夙翻身发现枕边早已经没了人,被褥寒凉,昭示着身侧的人已离开许久。 他皱了皱眉,“一大早你娘能去哪里” 容景不满地撅起了嘴,肉呼呼的小手拽着容夙的衣服摇啊摇的撒娇,“爹爹,你说娘亲不会又忘记回家了吧?若是坏人欺负娘亲该怎么办?” 胎毒侵体,红谷老人说清欢没有几日可活,容夙为替她续命跑遍了大江南北,青丝变白发,过十三身体内的一半毒入体。一家三口一边盖房子一边行走,盖小木屋已经成为容夙的习惯,为的就是给忘记归家的清欢提供一处容身之地。 起身,容夙叹了口气,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看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目光下意识放柔。 “我去找你娘,乖乖待在这里” 此时他们身在远离晋国的戈壁,杳无人烟。 事情还要从端王爷容寻奉旨迎娶异国公主说起,传闻这位公主貌美妖艳,身段妖娆,大家都在猜测宛如祸国妖姬的公主能不能擒得端王爷的心,毕竟有一个精灵古怪的林久久珠玉在前。 出乎别人意料的是,只用一年时间不到,英雄难过美人关,端王妃手段高超,把端王爷勾得魂牵梦绕,独宠她一人。 容夙跋山涉水来到此处,正是由于端王妃的帮忙。传闻端王妃所在的国家有两宝,一是被王上视为掌上明珠的公主,另一宝就是能解百毒的长生药,有起死回生的功用,乃百年前一位不世高人炼制。 不管这传说是真是假,端王妃他见过,在他眼里姿色并不怎么样,毕竟长的再美也比不过容夙自身的好相貌,但长生药他要定了。 于是,容夙迫不及待来到了他国,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长生药。 其实,压根不需要他亲自跑一趟,只要捎个口信,定会有一国之主双手奉上,但容夙真的等不及了,十三的病越来越严重,若不是执念尚存,恐怕连他也不认得了。 他打算今晚行动,但体内的毒素时不时让他陷入沉睡,连日来的疲惫又使他睡得极沉,又对枕边人没有留意,没想到一觉醒来十三就不见了。 ………… “水,水,水……十三要喝水” 十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望着寸草不生的沙漠,头顶炎热的阳光在炙烤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脑袋晃了晃,十三脑中一片空白,头脑昏沉,头晕眼花。 她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只有一个念头,好渴…… 朦朦胧胧中她看到了小溪,绿洲,迫不及待地跳入水中,只听扑腾一声,摔倒堆积的黄沙上。 十三头晕目眩地仰躺在地上,她好累,不想起来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小木屋…… 直到眼前投下一道黑影,遮蔽住毒辣的烈日。 “十三?”男子不确定地出声。 十三是谁? 地上的女子晃了晃身体没有应声,接着男子扔给她一个水袋,映着炫目的光,她迫不及待拔开塞子,吞咽着香甜的清水。 男人听她‘咕噜噜’如饥似渴地吞咽着,对她伸出右手。十三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男子剑眉星目,她好像隐约在哪里见过。 她暗自护着水袋不丢,引得男子一阵好笑。 “你是?” “我是凌风,六王爷的随身侍卫” 十三眯了眯眼,暗自打量了男人一番,半响挠了挠头,看男子也不像是坏人,最主要的是不会抢她的水喝。 老实道:“凌风,我好像见过你” 传闻十三智力有缺,看来果不其然。想起那场锦绸铺满十里长街,盛况空前的婚礼,凌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顿了几秒,他说:“十三,我送你回去” 容景想出门找娘亲,没走不远,就看到蹲在仙人掌面前一个玉雪可爱的糯米团子。 小糯米团子侧过脑袋,盯着他。 “你是谁?” “你是谁?” 容景望着面前还不到他胸前的幼龄小不点,长相玉雪可爱,红唇嘟起,尤其是那双滴溜溜转的灵动大眼,更显得人古灵精怪。 两岁大的小女孩“哼”了一声,脸上满满是骄傲,“我娘亲是人人尊敬的公主夜难寻,爹爹是百姓爱戴的端王爷容寻”小嘴微嘟,心道你怕了吧。那神情傲娇极了,杏眼圆瞪的模样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会让人心生好感。 容景像个小大人似的背着双手,表情同样不可一世,“我爹爹,全国各地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名讳,大家尊敬的称呼他十一爷” “小哥哥?” 容婳下意识的喊道。她才不怕男孩骗她,因为没有人敢拿十一爷的名号开玩笑。胆敢亵渎十一爷的人都死了。 容婳听过爹爹说起这位同族的小哥哥,什么天生聪慧过人,犹如神童,哼,她才不会承认面前的这个大个子有她聪明呢! 转了转眼眸,女孩的身份了然于心,“错了,我爹爹是你爹爹的叔叔,你爹爹叫我爹爹皇叔,你应该叫我小叔” 容婳眨了眨眼,明显被容景一番爹爹论给弄懵了,她虽聪明,也才不过两三岁,比智商压根斗不过老奸巨滑的容景。 “小叔叔”不确定老实地叫了一声。 容景通体舒泰,“乖”胖嘟嘟的小手摸上容婳梳理整齐的包包头。 “你怎么在这里?”容景问。戈壁荒无人烟,谁会放任一个小孩子到处玩耍。 “娘亲让我出来跟着六叔叔玩,然后……”容婳心虚地瞄了容景一眼,其实是爹爹和娘亲每天黏黏糊糊地在一起,嫌她太碍事儿。 “然后你偷跑出来迷路了”容景十分上道接了一句。 接着安慰她,“没事儿,我也经常迷路,跟我先回家” “你认识路吗?”容婳狐疑道。听娘亲说十一爷家是路痴专业户,没有一个人认识路。 “那当然,小爷是无所不能的” 你确定? 容景小朋友很显然继承了十一爷自恋非常的衣钵。 先说回那边,十三跟着男子左拐右拐,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小木屋。 提起来的心落下,十三欢喜异常,“这里应该是我家”想起一路上都是她在说,还不知道凌风为什么要来这里,十三转身。 “凌风,你为何来此地?” 我来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 凌风之于十三,相识许久了,由于暗卫身份特殊,他们免不了要时常打交道,其中避免不了武功切磋。十三不知凌风是何许人也,但凌风认识她,十三是诸位王爷的贴身暗卫中唯一的女性。 凌风曾和十三交过手,但无一不被打败,就这样一颗暗恋之心落到不解风情的女子身上。十一爷容夙武功高强,身边压根不需要像十三那样忠心耿耿的侍卫,凌风想过,他可能还会有机会,却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时犹豫,便再也没有将那份情愫说出口的机会。 话到了嘴边,余光瞄到自木屋里走出来姿容无双的男子,雪白的发丝遮挡不住他的风华。打了个旋,“六王爷来此地游玩,凌风跟着前来” 六王爷是谁?十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只能忙不迭地点头。 “哦,哦” 这人认识自己,想来不是坏人。 “娘子” 有力的臂膀亲热地搂上十三肩头,容夙亲密地把下巴搁在她肩窝。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眼神冷冽扫了凌风一眼,皮笑肉不笑。 “谢谢你送爷的娘子回家” ‘娘子’二字咬得极重,凌冽冰冷的眼眸像严冬腊日里的寒雪,盯得凌风心神发颤,不愧是举国景仰的十一爷。 凌风垂眸掩下遇见强者心生的惧意,恭敬地举起手中的盒子。 “六王爷知道十一爷有需要,特意派属下送来爷想要的东西” “那谢谢小六了” 容夙瞟了凌风一眼,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色。 小六真有眼色! 抬手接下他的东西,不发一言搂着十三的腰转身回小木屋。 凌风抿了抿唇,望着两人和谐温馨的背影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能担上十一爷一声谢的并没有几个人。 其实是他自己私作主张偷了长生药,想来这药早晚要到十一爷手上,此举只为了死心。 即使十三智力有损,仍能记得那人。从方才自十一爷出现,十三乖乖依赖他的表现就能看出十三对十一爷用情多深,要知道曾经的十三秉性警惕。 容夙注视着身边乖乖跟着他的身影,眸中的宠溺几乎腻出来,哪还有以前桀骜自负的样子,连爷都不称了。 恐怕生变,容夙把盒子递给十三。 “呐,吃了它” “这是什么?”十三十分听容夙的话,不知道为何有这人在身边她总感觉很安心。虽是问句,但十三听话的拿出药丸试探地舔了舔。 眼睛亮亮地看向容夙,“是甜的” “嗯,吃吧” 容夙目不转睛地看她吞下,松了口气。 若是只能他一人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思呢? 看到她幸福地眯起眼,他想他明白自己重生的意义了。 十三,你就是爷的劫。 既然毁了爷一场姻缘,就由你来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番外篇完,以后不写番外了,作者君尽可能把故事结尾交代清楚。 等故事完结再写番外。明天新故事见,猜猜下一个是神马梗,猜对加更。 穿越女主后宫文 第103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一) 清欢回到空间久久不能回神。 匆玖,你可知遇见你是我此生多大的幸运,快要将我毕生仅剩无几的幸运挥霍殆尽,可是我不悔。 真的谢谢你一直包容我的坏脾气,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是你真的很好很好,好到我不想从此放弃。 但是我真的很渴望自由呢!经历几世所付的努力全为了一朝解放获得自由身,是我、对不起你。 我是一个坏女人,对不起。 想起那个笨蛋听到她这样说一定会很认真地反驳,“才不是,清清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霎那间泪如泉涌。 良久,清欢这才稍稍平复情绪,恢复平静,可见此次任务对她的影响之大。 一如往昔,回到空间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放到水晶球之上,情感剥离的瞬间,她有一秒犹豫,但是想到自由,她还是没有动。 这次回归,她发现自己的身形更加凝实了,阴霾散去,清欢沉浸在自己能早日拥有身体的喜悦之中。 这时,系统撇了她一眼,“和你谈恋爱太累了。亲,你差点把攻略对象玩坏知道吗?” 清欢没搭理他,“他们都比较硬气,玩不坏” “幸好我不是你男人,幸好我不是人,啊呸,不,不对,幸好我不喜欢你,幸好我有……”越吐槽越错,明白不对,系统顿时止住了话头。 清欢眼眸闪了闪,系统果然有事瞒着她,对于维护自己的权益,她一向不懂什么叫作适可而止。 “系统,你的真名叫什么?” “本大人的真名当然是……”系统也没有想到清欢会问这个问题,他就随口一回答。等他发现不对已经晚了,“咳咳,我怎么会有真名这个东西” 呵呵,伦家也不称了。 阴谋得逞,清欢也不想和他打马虎眼,“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系统君有真名这个东西”见系统要反驳,她微微一笑,笑得狡黠“不过现在我知道了,系统的真名是什么呢?” 低眸与那双湛蓝的猫眼直视,咄咄逼人。 “我、伦家会害羞”系统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呵呵”清欢轻笑了一声,“难道让我称呼系统君小系统,小君君,小统统,小系系” 清欢完全是故意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难听,尤其他……系统简直有苦说不出。 “别……” 为什么他感觉自家宿主越来越妖孽了。 “系统君是怕我知道你的真名,然后赖上你?”清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着系统的五短小身板,眼里满是嫌弃,“放心吧,我没那么重口,据我所知真名除了人生伴侣,契约兽只有在与人签订契约的情况下才把名字告诉对方,但已经有主的神兽,就算拥有了对方的真名也不算” 清欢眸子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的系统膛目结舌,叹为观止,心道自家宿主的智商终于上线了!以后可不好忽悠了,系统简直欲哭无泪。 佯装怒道:“谁是兽类,本大人才不是那些没开灵智的山顶洞人,我可是……”察觉不妙,系统马上用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打死都不要继续说下去,真是太狡猾了!又差一点儿吐露心声。 不知不觉挖掘出自己的许多秘密,清欢套话的本领见长,系统不得不提高警惕。 见系统机灵了,不再有问必答回答她的问题,清欢只能作罢。 离开空间之前,清欢再次丢下一句威胁的话语,“那人家以后就称呼系统君为小系系吧” 系统气急一甩猫尾,一阵白光闪过,原地清欢不见了踪迹。系统被清欢惹毛了,他竟然被一个弱小的人类套话了,而且还蠢得自己不知道。 系统决定在愈合好他的心灵创伤之前,他再也不要见清欢了。 “记忆传输完毕,现在传输剧…情……” 到达新身体的一瞬间,清欢只听见‘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就像许久不曾播放的磁带,突然卡壳了。然后就听到系统焦急的声音传来。 “警告!警告!遭到不明物体恶意攻击,现在掐断与宿主联系,请宿主独自完成任务” 空间。 “可恶,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竟然坏我好事” 蓝色的猫眼闪着晦暗的光芒,猫头机械地转动着。 突然,系统口中蹦出这么一句话,“他竟然把神格给你了,还真是拼啊”摇了摇猫头,机械的音质抑扬顿挫吐出冰冷的话语,“可惜他不知道只要那位大人不允许,他不仅保不了你,你亦成不了神” 想到宿主以后可能会碰到的遭遇,系统打了个哆嗦,前言不搭后语,“真是惹毛了谁,也不能惹火女人” 肃穆清冷的祠堂,蒲团上跪了一个女子,女子貌美异常,国色天香,有倾城之貌。 女子望着面前的祖宗牌位仍是不愿屈服,扭头望向身侧脸色铁青的中年男子,小脸上满是坚韧不屈。 “父亲,女儿不愿” 经过自家女儿再三拒绝,颜子敬怒不可竭,连日来的好脾气也没有了。 “你再说一次!你是我颜子敬的女儿,生来尊贵,就是为那个位置而生的,我养你长大,授你琴棋书画,你竟然告诉我你不愿” 女子低眉敛目,回道:“父亲,女儿不愿嫁给三皇子,求您让女儿自己做主婚事” “好,好,好。真是越长大越有出息了”颜子敬气愤地坐回太师椅,猛拍桌子,茶盏被他动作激烈地扫到地上,滚烫的热水溅湿了妙龄女子的衣角。若是在往常,颜子敬早就‘乖了儿了’的上去安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如今只能铁心肠地坐在上首,他不能服软。 女子把头垂的更低了,“女儿愿意替父亲做任何事,唯独婚烟大事恕女儿不孝” 颜子敬扔给她一个瓷瓶,摆摆手不欲多言。 “是女儿不孝”女子毫不迟疑仰头饮下瓷瓶中的药水。 见此,颜子敬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罢了罢了,你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等女子离开祠堂,眉眼冷冽地看向门口。 “去把小姐的贴身丫鬟给我带来” …… 夜晚,月色皎洁,灼灼争艳的梅树上斜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红色的华裳重重掩映在梅花丛中,那张妖艳的脸庞让万千盛开的梅花黯然失色。 凤芜娆躺在梅树枝上假寐,手臂粗的树枝承担着他的体重,丝毫没有断裂的痕迹,不禁让人惊叹这人武功有多么深不可测。 凤芜娆所在的梅林居南山别苑,乃魔教私家财产,无外人进入,只留两个哑仆常年打扫,旁人鲜为人知这是凤芜娆自己的栖所。梅林环绕间有一处温泉,云雾袅袅,凤芜娆遇到烦心事常喜欢来此处泡温泉。 月朗风清,泡完温泉的凤芜娆慵懒妖媚地倚在梅树梢,袍角绣着朵朵红色曼珠沙华,衬着那张绝色姝丽的面容艳丽妖娆极了。绣有金色云纹的衣袖溢满芳香馥郁的梅香,沁人心脾。 不远处的假山瀑布潺潺流下,最终汇入小溪流入荷花池,池边落英缤纷,诗情画意,扣人心弦。 忽然静谧的夜空中响起一道破 空声,半阖着的眼眸睁开,潋滟的桃花眼勾人心弦。 只见远处一道倩影跃过墙头,施展着轻功移步换影往温泉池的方向跳入,红色轻纱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曼妙的弧度,目测是枚佳人。 凤芜娆习惯性眯起了眼眸,细看下哪还有佳人的踪影,只见一个肉球‘嘭’的一声落进了水池,溅起无数水花,有一部分水渍溅落到凤芜娆所在的梅花树,惊落无数梅花,要不是凤芜娆及时用真气护住自己,他已经成为落花中的一员,被惊落了。 中途更有无数锦鲤混着水流在空中嬉戏,凤芜娆一看,原来是那道身影跳错了池子,火急火燎之下竟落进了他养的荷花池。 这颗肉球的杀伤力让人乍舌,凤芜娆嘴角抽了抽,把目光投向差点让他成为落汤鸡的罪魁祸首,桃花眼顿时惊起一片涟漪。 目光所及之处并不是一个落汤鸡,而是美人落水,染出一幅水墨画的妙态,乌黑的发丝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荷花池并不深,只到美人柳腰处,红衣碧水,钗环散乱,披肩的红纱沁水紧身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更让人惊奇的是,上一秒所谓的美人还是个肥胖的肉球,下一秒就如缩水般,杨柳细腰,肤如凝脂。 凤芜娆眨了眨眼,确认他没有看错,就算是高级易容术也不会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他不仅叹为观止,难道还有女人一到时间就变得天香国色? 像是听到他的心声,恰巧这时乌云散去,天边月亮映照着小池塘,水中美人的面孔更为清晰。长睫凝落点点水珠,美人低眉垂眸,似是在顾影自怜。 水珠顺着她姣好的容颜滑落,凤芜娆不禁屏住了呼吸,他还是第一次见比他长的还要美的人儿,要知道凤芜娆本身相貌不俗,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最是勾人,江湖上他若称自己容貌最美,没有人敢称第二。最勾他的心魂是女子眼下那颗红色泪痣,妖魅的容颜让凤芜娆不禁微微窒息,心脏控制不住地开始快速跳动。 怦怦的心跳声在静寂的夜好像清晰可闻。 清欢抬头望向天边明月,沉重臃肿的身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轻便了不少,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松了口气,她此刻的状态不容乐观。身子灼热的似火烧,一波波热浪向百会穴袭去,溪水的清凉洗不去她的灼热。 这处别苑是她不经意间发现的,长年没有主人,只有两个哑仆,她常喜欢来此泡澡,缓解疲劳。 许是凤芜娆的目光太过炙热,察觉到暗中的窥伺,清欢美目一凌,狭长的凤眸扫过凤芜娆所在。 妖娆的凤眸有种说不来的妩媚,若说是瞪人,倒不如说是抛媚眼,凤芜娆很明显被清欢那一眼电到了,恍了恍神。由于自身就是个极品尤物,凤芜娆很快回了神,轻笑一声,脚步轻点,落到岸边,观水中美人。 “啧啧,月下观出水芙蓉,感觉就是不一样” 清欢本就心生烦躁,被他如登徒子的话一激,就如那干柴遇火顿时一点就着,尤其那人看你狼狈地如落汤鸡般,自己却老神在在地在岸边嘲笑。 艳丽的红唇一勾,“呵~” 下一秒只听‘哗’的一声,凤芜娆被扑倒了。 其实凤芜娆完全可以躲开,只是清欢出水的瞬间,红纱紧贴肌理,他舍不得如斯美景,一是看愣住了,才给了清欢扑倒他的机会。 不过,感受到身上柔软的触感,从女子身上传来的火热温度,凤芜娆顿时躁动了。 那个,这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 谁知下一刻清欢突然改变了姿势,变成骑到他身上,凤芜娆大脑顿时死机了,艳丽的面容浮出两道胭脂般的酡红,美人如玉,惹人想入非非。 凤芜娆因为一副艳丽妖娆的长相,常被人误认为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子,要么就被人看作是女子。 因为教中事务繁忙,魔教的女人一个个又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女汉子,起过心思勾引他的人,又常因为容貌不如自惭形秽,久而久之,凤芜娆就这样被剩下来了,长了这么大,其实他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有摸过。 “你……别……”柔若无骨的抵抗,再配上若有似无的嘶哑嗓音完全是赤|裸|裸的勾引。 那好听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落入清欢耳中,她只觉得小腹处的邪火烧得更加厉害了,目光落到凤芜娆一副被人蹂|躏的模样,以防自己把持不住,清欢英明地以唇封口。 冰凉的小舌滑入口腔,勾起他的舌尖与之共舞,凤芜娆只觉得耳边有万千烟花在绽放,他晕的更加厉害了。 “嗯…”凤芜娆很没有出息地呻|吟出声。 趁凤芜娆大脑一片空白,清欢横跨一脚坐到他的腰腹处,冰凉的小手不甘寂寞地伸入衣襟内,东摸摸西摸摸,入手的胸膛光滑如玉。 半响凤芜娆衣襟散乱,胸膛半露,双颊酡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把他怎么地了。 这还不算,见他不反抗,清欢继续得寸进尺地扒他的衣服,扒得差不多之后,抱着只剩下一条白色亵裤的凤芜娆开始降温,但是,特么的这邪火怎么越烧越旺。 桃花眼迷蒙间,唇边微凉的红唇离开了,凤芜娆被吻得泪眼迷离,意识回笼间,桃花眼不满地望向清欢,那小模样看在清欢眼中完全是含羞带嗔。 卧槽,她怎么感觉自己更热了! 清欢身体里的小火苗是蹭蹭的往上冒,尤其是被你欺负的那人,还一副快来蹂|躏我吧的小模样。清欢当即不忿了,这个男人怎么没有一点儿贞|操观念,不会是鸭吧! 趁清欢一副懵逼的神情,大手压下她的后脑勺,凤芜娆重新吻了上去,想再试试刚才让他心炫神迷的感觉。 这下轮到清欢挣扎了,“唔唔~~流氓” 菇凉,你完全忘了是谁先主动扑倒谁的啊。 察觉到接吻压根不解渴,身体里的邪火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清欢完全被逼疯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上了他。 凤芜娆是第一次接吻,清欢被春|药逼得又失去了理智,两人唇舌相依间完全像是动物在互相啃咬。 “嘶~”口腔内弥漫的铁锈味总算让清欢回归了理智,特么的,她憋屈啊,青楼里处处是媚|药,也不知道哪个魂淡这么有闲情逸致给一个死胖子下媚|药。最可恶的不是让她误食了春|药,而是特么的下药的那个人他不会算日子吗!偏偏在她来亲戚的时候中招,她可没有在葵水来的时候强上个男人来一发,玩个碧血洗银枪的癖好。 肉到嘴边不能吃,不是一般的憋屈。 趁凤芜娆意乱情迷之际,清欢在他穴道上轻点,凤芜娆立刻僵着身子不能动了,等清欢离开许久,他才从刚才让人羞耻的情|动回神。 理智回归的一瞬间,凤芜娆顿时怒了,真是……干得漂亮!他堂堂魔教教主竟然被一个女人耍了。 最终凤芜娆赤|裸着上身,支楞着情|欲未消的小兄弟,像一条死鱼躺在池边一个时辰才被巡夜的哑仆发现。 然后,凤芜娆不负所望地感染了风寒。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突然感觉青楼妈妈桑和魔教教主很有爱,咱继续不忘走剧情。 第104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二) 她,将军府的白痴小姐,花痴草包人尽皆知,爹娘视她为笑柄,阴险恶毒的姨娘庶妹们两面三刀地陷害于她。 她,21世纪的大龄女青年,年过三十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一朝穿越,惹得无数美男爱慕。 灵魂转换,她再也不是那个举国皆知的花痴小姐,看异世大龄剩女,如何引得各路美男争相追逐! 清欢:呕~ 一个人把自己是花痴草包弄得人尽皆知,还特么的很有底气!再说了别人都知道你是花痴草包了,干嘛还要跟你一般见识?中华五千年的优良传统,不能歧视残疾人。知道她傻还去欺负傻子的人,不是脑残,就是脑袋绝对有坑。 废话不多说,把原主搞得这么惨,一切全为了让女主穿过去逆袭! 殷素素,父亲是陈国的一品大将军殷正,母亲早逝。父亲对她并不亲近,另娶的继母也对她冷眼相看,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又因为长年镇守边关不在家,导致她生活在没有父爱母爱的将军府。 继母对她不好,妹妹和她不亲昵,庶姐们又常欺负她,殷将军又是个疼爱夫人的。可以说殷素素的生活真是水深火热,继母虽然在生活上不苛待于她,却也是采取不理睬不关心的态度。姨娘庶妹又嫉妒于她,恨她白占着嫡女的名分。遂趁殷将军带兵出征,继母对她漠不关心之际,殷素素被嫉妒她的庶姐和姨娘神不知鬼不觉地卖进了青楼。 只接收到剧情大纲的清欢,看到这里又想吐槽了。 就算再不受关注,不被待见,一个活生生的嫡女被两个庶出的姨娘小姐神不知鬼不觉卖进了青楼,怎么这么尿性。 再说了,古代的女子大多保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敢这么逍遥的追着美男不放,把自己花痴草包的名号弄得人尽皆知,只能说这原主也是个人才! 古代女子以名誉为重,你都把将军府的牌子搞臭了,将军府的诸位小姐嫁不出去,不找你撒气找谁!神马继母对你冷漠?真是哔了狗了,我要有你这么不安份的继女,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你都把人家的子女搞得嫁不出去娶不上媳妇,还想让人家对你能有什么好脸子看。 还有都说了生活上不苛待你了,姨娘庶女们要有多大的权力才敢欺负嫡女。神马女主逆袭为原主正名,都归结于一句话,女主缺爱,心灵上得不到满足,实在空虚寂寞冷。 清欢觉得那些爱上殷素素的优质男们不是脑袋有坑,就是出门没嗑药。 一个女子的名誉坏成这样,几乎达到举国厌恶的地步,觉得她为自己的国家抹黑,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谁闲着没事儿讨厌一个人。竟然还有男人对其趋之若鹜,真是荒谬。不得不说最后殷素素是嫁出将军府了,那些被她连累的庶妹、庶姐,可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不是被她连累的嫁不出去,就是因为不长眼看上了她的男人被解决了。 最让清欢接受不了的是,你都占了人家的壳子了,还把人家亲亲哥哥给收进后宫,爱爱时没有丁点儿不良反应,反而觉得自己魅力无穷,不知道要说女主心大,还是说她荤素不忌。 总结:这是一个空虚寂寞冷的穿越女到古代收割各路美男的风流史。 清欢突然感觉好心累! 女主比那些霸道总裁还可怕,简直是一个活的人形走炮机,走到哪里睡到哪里,上了就对她死心塌地。 上到皇子皇帝,下到亲哥哥,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只要是个雄性,那对女主可是前赴后继。 幸好她是个雌的,否则…麻麻~~我要回家,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相比于凤非烟的手段,殷素素算是标准的傻白甜女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世界有外来者的缘故,凤非烟的女主光环并不是很厉害。但是这个世界就完全不同了,只要女主吟两句诗,怨天尤人生不逢时一番,立刻有男人被其吸引,玛丽苏光环实在让人心惊。 不知道系统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清欢只接收到了人物记忆,还有大致的剧情大纲,这次真的要她自己摸索,单独面对了。 面对一个开了金手指的辣文女主,系统你酷爱回来! 在无数穿越女逆袭的道路上,总会有这样一个角色,她贪婪不知餍足,身材肥胖臃肿,把大放光芒的女主视为摇钱树,她就是——青楼妈妈桑。 清欢非常悲催的成为了殷素素成功之路的第一块踏脚石。小说开头女主被卖入青楼,好巧不巧地被卖进了她所在的青楼。把殷素素卖进青楼的某位恶毒姨娘,肯定不会大肆宣扬,原主压根没有机会和她串通一气知道殷素素的真实身份,这是炮灰的开始。 被卖进青楼逼迫着接客,殷素素当然不愿意,剧情君也不愿意,女主的身体是楠竹所有,闲杂人等敢碰个试试,碰到个咸猪手都要被跺爪子,不用说多看几眼了,那你等着分分钟把招子留下吧。 女主的头脑穿越过去之后都不一般,就像突然喝了一打脑白金,IQ、EQ那是蹭蹭地往上涨。不管穿越之前如何矮矬穷,穿越过后壳子一换分分钟逆袭白富美,神马丞相千金啦,异国公主啦,连给女主提鞋都不配,一个个弄得个凄惨下场。 首先是经商发家致富,提各种新奇的点子。殷素素为了不接客,开始想法设法拿出现代的一套帮原主赚钱,面对金钱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不心动。 青楼,古代最大的销金窟,收集情报的最佳场所。能增加客源,日进斗金,作为青楼的老|鸨,原主欣然同意了。与门庭若市相对的,辉煌背后隐藏了巨大危机,剧情君怎么可能真会让女主受制于人。你要问女主现在不是寄人篱下吗?错了,那是人家想陪你玩,只要女主心中有一丁点儿不情愿你就等着悲剧吧! 原主又不是男猪,自然没有让女猪亲自下手帮忙赚银子的福利,群芳院悲剧了,被暗中眼红的对手和男主动手脚以关门收场。 一个情报机构建设完善并不容易,群芳院这么大的利益,就如同一个香饽饽一般,谁不想来分一杯羹,咬下一块儿肉,剧情君不会允许它落到别人手中。群芳院暗中被其中一个男主收入囊中,而女主只是一个导|火|索。 清欢所在的群芳院所属左相,她的主人,一代奸相。 如她所料不错,不是被殷素素刷怪升级的炮灰,就是boss。 中春|药之时,意识被强烈的药劲所支配,肢体完全不听使唤,清欢情急之下才抱着一个陌生男子乱亲,上下其手,也不知道她未来的男人会不会吃醋。似睡非睡间清欢想了想,她与此次的攻略对象——魔教教主凤芜娆压根没有见过面,还是不要徒增烦恼了。 不知道哪个魂淡给她下的春|药,清欢泡了一宿冷水澡,浑身冰冷直打颤,天微微亮方消了药劲儿。 清欢刚睡下,睡得正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睡眠不足的清欢起床气十足,打开房门就听见一声柔柔弱弱的呼救声。 “妈妈救我” 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妙龄女子,那小摸样,啧啧,真是我见犹怜。 要是不知道她所在的地盘是青楼,清欢真以为她是她亲妈。 若她猜的不错这女人一定是刚被迈进来的女主。 因为情况特殊,群芳院收人完全靠自愿,刚进来的女子都要观察一番,确定不是其他实力派来的探子才能接近机密部分。 清欢再次发现一个bug,请问没经过她同意这女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目光凛冽地把视线投向管事妈妈,得到她再三保证是通过正常路径进的群芳院,才把目光瞥向殷素素。 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殷素素,见她一副寒酸样,清欢直叹作者君为衬托出女主处境可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因为殷素素这幅副小模样,端了她整个青楼,真是太不划算了。 “救你?” 清欢挑了挑眉,目光顺着她瞟过去,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捉住女主的爪子不放。 殷素素看着她,目光如泣如诉,衬的她像一个逼|良|为|娼的恶妇。 谁能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为毛青天白日还有男人来青楼嫖|娼,不愧是辣文真开放。 “切~,你算哪根葱?哪根蒜?” 清欢颇为不屑,瞟了一眼周围围了一圈的大汉,顿时找回了场子,气场全开。 “我救你,谁救我,老娘是开青楼的,不是开善堂的,你是来卖的,不是来找不自在的…” “你这个恶妇怎么回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可逼|良|为|娼” 还没等她说完,硬生生斜|插|进一个男声打断了她的话,那话说的清欢直翻白眼。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走出来,腰板挺得倍儿直,一副义正辞严,愤世嫉俗的模样,正怒盯着清欢看,一副尔等都是鱼唇的人类的架势。 “这位小姐气质不俗,如空谷幽兰,怎会甘愿入你们这勾栏酒肆污秽之地,一定是你们逼迫于她” 重点来了,清欢不禁扶额,为啥每次都有男主男配,在配角光芒四射的时候充当搅屎棍。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还学别人来英雄救美,呸~” 清欢啐了他一口,一副“你有病吧”的眼神,看的男子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群芳院还没开门迎客呢,这位公子请问你一大清早是从哪个姑娘房里走出来的?” “啧,看看,脖子上还有胭脂红呢~,接待公子的人一定是晴岚吧,妈妈我记得她最喜欢这颜色” 清欢摇了摇扇子,那悠闲恣意的态度,端的是不气死人不罢休。 听到清欢戏谑满满的话,周围堵着的打手顿时把目光移向男子脖颈,看书生的眼神很微妙,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架势。把书生看的哑口无言,半天蹦出来一句。 “我~”读书人最是清高自负,书生被清欢堵得脸色发青。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想替她赎身可以,拿钱她就归你,白纸黑字,她签了卖身契,按了手印就是我的人” 幸好清欢及时想到女主卖身签了字画了押,她也是付了银子买的人,底气十足。 妈蛋,最可恶的是,这书生出头就出头呗,一副不畏权贵,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真是让她生气。 “妈妈,我不是……” 真是可恶,这肥猪说的她好像是随意买卖的物品,殷素素阴鸷地瞟她一眼,暗想等她出了这破青楼,定要她好看。 见书生有退缩之意,殷素素眼珠转了转,连忙趁热打铁撇清自己的关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群芳院不欢迎这位公子,告诉晴岚,以后不用接待这位公子啦”清欢当即打断了她的话,开玩笑,通常女主嘴皮子利索得很,颠倒黑白实在厉害,她可斗不过。 幸好这次出来充当护花使者的不是男配,而是个炮灰。他一身素衣洗的发白,家境估计不富裕,压根拿不出银子为殷素素赎身,临走前瞪了清欢一眼,又深深看了殷素素几眼,半响识趣地离开了。 清欢在他眸中读到了莫欺少年穷四个字,然是不是池中物,将来在天上飞,还是在地上爬,可不是只靠意气用事就能飞黄腾达。 “哼” 真是不省事,清欢瞪了殷素素一眼,示意她身后的大汉把人带走。 扭着臃肿过于丰腴的水桶腰对方才不发一言的中年男人笑的谄媚,“这位爷,真是奴家的不是,刚来的小蹄子还不懂分寸” “冲撞了你,又打扰了你的兴致,你看等奴家对她悉心调|教一番再送到您床上,先让小桃红伺候你,可好?” 中年男子立刻抚掌叫好,小桃红是院里的清倌儿,平日里并不接客,只叹自己有福了,满意地让人伺候着也没有多生事端。 群芳院不同于一般青楼,敢打群芳院主意闹事儿的人,早就不知不觉地被人暗中收拾了。能来群芳院消费的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奔着楼里姑娘来的,一种是奔着群芳院的名头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左相府的幕僚,知道这是左相爷的产业,谁敢放肆,只能见好就收。 暗中凤芜娆饶有兴趣地观看这一切,一大早就看了一场好戏,真是好极了! 群芳院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混。 呵呵,想他一代英明神武的魔教教主,就因为和一个女人在水边打|炮不成,然后感染了风寒。这绝对是耻辱,特么的传出去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凤芜娆连夜派人查了昨夜神秘女子的身份,拖着伤寒的病体不顾,一大早咬牙切齿的就来报道来了。他本想找清欢算算账,惩罚她一番,可是看着某人牙尖嘴利的模样,心生有趣,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全是作者君本人的观点,不喜勿喷,你可以默默地飘过~~ 第105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三) 阳光从雕镂的绮窗投入昏暗的房间,透进丝丝光亮,穿着粗布麻衣的娇艳女子被两名大汉压制在青石地板上,柔弱单薄的身躯和彪悍的大汉相比,当真是娇弱可怜。 青丝掩盖下,眼睛怒盯着毫无焦距地看向前方。表面上殷素素小脸乖巧,像一朵柔弱需要人保护的菟丝花,眼底却隐藏着点点星火,透着不服与怨毒。 等着吧,她不是好惹的。她是穿越女自带主角光环,等离开了这破地方,看她怎么收拾这猪婆。 和女子的窘迫境地不同,她对面圆凳慵懒坐着一个肥胖妇人,那闲适悠闲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可恶。 清欢挥了挥团扇,身后的大汉听令放开了殷素素。瞅到殷素素眼底的怨毒神色,清欢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只是微微寄人篱下就不服了是吗?凭女主锱铢必较的本色,殷素素得势之后肯定做得比这还过分呢。 但她就喜欢仗势压人,看别人明面上不得不得屈服,暗地里咬牙切齿却奈她不得的模样。那委屈不已,黑水直冒的小模样,真是深得她心,生动有趣极了。清欢表示不趁能趾高气昂的时候嚣张一把,以后等殷素素翻身她可没有机会了。这场戏中,本来就不公平,女主见一个爱一个的尿性太大。 这还是没让她穿成男人,要是她是男人嘛,清欢估计这个世界搞基之花遍地盛开。 “怎么?不服?”清欢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昂道:“不服可以,等你有能力明哲保身。现在嘛~你还是我的” 殷素素杏眼圆睁,看那个肥胖的球离自己越来越近,涂有红色丹蔻的指甲摸上她的脸庞。 “啧啧,瞧这小脸长得”清欢拍了拍殷素素如书中所说白嫩如婴儿的脸庞,入手的确滑腻如牛奶,她不禁捏了捏。殷素素的脸本来就嫩,顿时被她捏出来两道红印子,再配上那无辜受屈的神情,还真是惹人怜惜。 瞥到殷素素眼里瞬间闪过的阴鸷,清欢眼眸晦暗如墨。如果可以,她宁愿简单粗暴杀了这些时空扰乱者,勾心斗角太累。 “啪啪”两道声音,细白肥壮的手毫不留情在她侧脸拍了拍,重力之下殷素素顿时抬起了头,眼里一闪而过的凛冽不可小觑。 清欢也不怕,接着道:“不做我们这一行还真是亏了呢” 转身,清欢神色间难掩疲惫,不再去管在殷素素心中她种下了什么恶果,来日她会怎样睚眦必报。 “张妈妈,好好调|教她” 推开门,夕阳的余晖倾泻到清欢脸上,殷素素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恍惚。逆着光,清欢的神情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她竟然悟到一丝缥缈的韵味。 眨了眨眼睛,房门阖住,门口没了那抹红纱,骄阳似火的身影。皱了皱眉,为心中生起的荒唐念头,殷素素脸上充满厌恶。她真是疯了,竟然把一个肥胖如猪的中年女人看成风华绝代的美人。 难道她的审美有误? 殷素素开始在心底怀疑起自己的审美,要不要去洗洗眼睛。 不等她细想,房间里响起一道粗嘎尖锐的声音。 “姑娘,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听我的话”张妈妈眉毛一挑,尖酸刻薄,“不然仔细你的皮” 张妈妈对待殷素素的态度就像对待小猫小狗,不,连动物都不如。遭受到张妈妈的轻视态度,殷素素眼眸晦暗。 这婆子难听的声音就像有砂纸在刮,殷素素皱了皱眉,不禁生起虽然方才那个死胖子讨厌,但是声音仔细听挺悦耳的念头。 摇了摇头,殷素素收起了心底一闪而过的荒唐思绪,巧妙地把脸上对张妈妈的厌恶收起,恭谨道:“是,素素以后但凭妈妈做主” 见殷素素懂事明理,不像那些刚沦落青楼的女子一哭二闹,是个知趣的人,张妈妈点了点头,心中满意了几分。 “妈妈,妈妈,不好了” 听到龟|奴尖利的叫喊声,清欢戴耳坠的手指一抖,尖利的鎏金流苏镂空耳坠差点把耳朵扎个窟窿,她面色不善的将脸从铜镜前移开,挥开浅紫色的帷帐,望着踏门而入的龟|奴,柳眉倒竖。 “叫魂啊叫!妈妈我好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清欢每次听见这声妈妈老是出戏。真搞笑,她倒是多了一个龟儿子。 龟|奴见清欢脸色不好,立刻佝偻着身体作了一个揖。 “是小人的错,奴是说妈妈你让我办的事儿有眉目了” 清欢一喜,身体前倾,听他娓娓道来。 只有一个故事框架,清欢也不知道所谓的男主什么时候出现,只能守株待兔。这几天殷素素想方设法把那些生钱的法子传到清欢耳朵里,但清欢完全无动于衷。张妈妈喜欢磋磨人,把殷素素玩弄的求死不能,想替她挣钱想疯了,比清欢还积极。要知道当时可是原身巴结着她,扬眉吐气,又出了一口恶气,清欢怎么会不高兴。 殷素素被清欢扣押起来,压根没机会去勾搭男主。剧情君肯定会想办法使某个男主和她碰面。清欢都想好了,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幸好系统君给她透过底,凤芜娆喜穿红衣,是殷素素后宫中最数妖娆妩媚的男子,长相精致艳丽。 “小人听您的话,每天带一群人到殷姑娘门前巡视。果不其然发现她想联络外人,坏咱们群芳院的好事——” 清欢瞟了一眼全句不见重点的龟|奴,示意他快说。 龟奴一改原先的絮叨,切入正题,“今天小人在殷姑娘门前发现一个受伤昏迷的红衣男子” 清欢顿时激动了,揪着龟|奴的衣襟,“快说,人在哪里” “小、小人把他抬进柴房里——”等龟|奴结巴完,面前早已没有了清欢的影子,她脑海里只有‘柴房’二字,脚步飞快。 赶到柴房门前清欢又犹豫了起来,凭她这幅相貌能取得凤芜娆的好感吗? 若果说龟|奴没把他抬进柴房就算了,清欢还可以悉心照料一番,冒充冒充良家妇女,混个救民恩人的名头。但是一想到自己满脸横肉笑得谄媚的模样,清欢顿时打个冷战,还是算了。 等龟|奴气喘吁吁地跟上,发现清欢还在柴房门口徘徊。 “妈妈你放心,那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绝对伤不到你,小人已经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叮!成功捕捉楼上为宠物! 清欢目瞪口呆扭头,正对上一副快夸我吧的龟|奴,她脑海里顿时有根弦断了! 得,这次都不用献殷勤了,初始印象必定为负,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笑眯眯的龟|奴看到清欢愈发阴沉的脸,腿肚子直打颤。 “妈妈不用谢我,这都是小人应当做的”飞快说完一句话,快速逃离清欢身边。 我真该谢谢你啊! 清欢咬牙切齿一番,望着简陋的柴房眼睛瞬时亮了。反正第一印象只有最坏没有最坏,她何不… “唔…” 凤芜娆是被伤口处疼入骨髓的疼痛感给痛醒的,浓如蝉翼的睫毛颤了颤,黑如子夜的眼眸瞄到眼前笨重庞大的山丘愣了愣,有些迟疑地掀起眼皮,然后正对上一张满脸横肉,分不清下巴脖子的脸,那双眼睛极小,被满脸的肥肉遮挡,只能看见大约有一条缝,小眼直冒精光。 入目肥肉层层叠叠地堆积,凤芜娆被骇得身体下意识往后退,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面容有些狰狞。顺着腹部看去,只见鲜血直流,红色的血重新染湿了纱布,原来方才那一阵疼痛是因为有人给他包扎伤口。 “醒了”瞥见凤芜娆眼里一闪而过的嫌恶,清欢也不恼,落落大方站起身。虽然她的体型太过不堪入目,但清欢尽量挪动步子,看起来不这么吃力。 突然她有些泄气了,就凭她如今的体形能追到男票吗?有没有男人看上一个肥猪都是问题,除非他脑袋有坑。若说一开始只能算丰腴,那么现在她已经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一座山,清欢发现她的体重一直在增加,整个人都浮肿了起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凤芜娆发现他在一所柴房。满目堆积的木头、枯枝,还有老鼠吱吱叫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更气人的是凤芜娆发现自己内力被封,武功全都不能用了。 抬眸目光阴鸷地望向面前的小山丘,咬牙切齿,“你在药里给我下了什么?” 毫无起伏的笃定语气,听到清欢耳中完全是陈述句,“不然呢?老娘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若你小子对老娘起了什么歪心思,哭都没地方哭去” 清欢像看白痴一样瞅着凤芜娆,两眼微眯,本想给他一个蔑视的眼神,结果她太高估了自己脸上的肉,脸上连一条缝都没有了。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到凤芜娆眼里当真是面目可憎。 “你…” 凤芜娆当真是被这死胖子给膈应到了,想他堂堂一个魔教教主,迷倒万千少女,怎么可能眼光堕落到这个地步,看上一个,不,一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这完全是在亵渎他的品味。 “你什么你,难道老娘委屈了你”清欢存了膈应他的心思,对着凤芜娆搔首弄姿的一番。 看到她,凤芜娆只有一个心思,“呕~” 呕? 清欢小眼一眯,内里精光闪闪。看来世上的男子都喜欢以貌取人,那么就不要怪她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讨厌胖子吗?那老娘就把你变成一个胖子。 凤芜娆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清欢毫不掩饰的恶意,“这里是不是群芳院?”凤芜娆记得重伤之后,他来到了群芳院的地盘,想起那道令他心中泛起涟漪的身影,他不禁开口询问。 说来凤芜娆落得如今的窘迫境地,也和清欢有些关系。凤芜娆因为感染风寒难免虚弱,对教中不服之人来说正是一个好时机,接着他就遭到了亲信的背叛身受重伤。或许是清欢给她的印象太深刻,意识昏眩间拖着重伤的身体进了群芳院。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清欢还是点了点头。 “让你们群芳院里的颜妈妈来见我,我和她是旧识” 清欢脑袋上当即升起一个大写的问号,话说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面前的妖孽男子是旧识!重新把原身的记忆快速捋一遍,清欢还是没有头绪,不该啊,若是她真的有见过凤芜娆,凭他这张脸就不会没印象。 想了想清欢随口应下了,她压根没有欺骗凤芜娆的必要。 “我就是颜妈妈,可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你” 清欢理了理鬓角的发,若是忽略她的体积,当真是高雅如兰。 凤芜娆迟疑地看着面前的一坨…肉,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眼神了,不确定地问道:“才几天不见而已,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不要以为你和我装的很熟,我就会放过你,刚才的药膏可是很贵的” 凤芜娆快速凑近,反手搭上她的手腕,片刻诧异道:“你中毒了?可是我检查不出来你中的是哪种毒” 清欢并没有躲避,任他把脉。她笃定瞧是瞧不出来的,她早接受了这个事实。 “摸够了?”清欢望着凤芜娆眼神微妙,难道这个教主是个重口的?或以前和原身认识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这都不重要,连她这样的都来之不拒,清欢直呼完成任务大有希望。 凤芜娆有些嫌弃地扔掉手中的肉手,摸什么摸,肥肉都一节一节的,连脉搏在哪里都摸不到。 清欢收回手,笑容诡异。 “江湖人传魔教教主倾国倾城,六宫粉黛与之相比都失了颜色,男子寤寐思服,女子自叹弗如”顿了顿,看见凤芜娆变脸,接着道:“妈妈我倒是想看看,凤教主和我们群芳院的姑娘比,究竟谁更棋高一筹” 被人捅穿身份,凤芜娆只是微微变了脸色,嘴角勾起的笑容令人玩味,“是吗?群芳院里争奇斗艳,本座自是比不过。不过,本座自信和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左相之女有一较高下的资本” 被人拿自己和一群青楼妓|子相比较,凤芜娆并没有生气。他知道群芳院是左相的资产,话中真假掺半,也是想试探试探面前的神秘女子,究竟在左相身边扮演着什么样的身份。 两人算是坦诚相见了,清欢也不矫情,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哦,是吗?凤教主确实拥有让女子神魂颠倒的容姿,不过相比于我家小姐独有的女子柔美还是略输一筹” 凤芜娆叹了一口气,“本座本就是男儿,怎么能和女子相比,颜儿是折煞芜娆了。不知芜娆让颜儿神魂颠倒了吗?” 我靠,她体型都这样了,颜儿什么的还能叫出来!而且还毫无心理压力,清欢都不知道要赞凤芜娆不是一般人,还是赞他不愧是魔教教主,撩妹技能满点。 颜儿什么的,清欢自己听的都想吐。 “呵呵,教主不愧是教主,真是会自来熟,夸的妈妈我心花怒放”清欢故意矫揉造作学做闺中女子掩面害羞了一番,她笃定凤芜娆会吐,但是他并没有,嘴角依旧挂着妖孽的笑容。 “还好妈妈我不是那不禁夸的二八少女,脸皮厚得很,教主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给小姑娘听吧”清欢扇了扇手帕,端的是宠辱不惊。 “哪有,颜儿太谦虚了,在芜娆心里颜儿和那二八年龄的芳华少女没有区别”凤芜娆说起‘二八少女’时,目光闪闪。 她听说魔教教主杀人不眨眼,如今竟然能如此忍辱负重,对她一个肥婆娘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情话,当真是不可小觑,清欢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呵呵,教主的嘴就像蜜罐似得,当真是甜得紧”清欢娇笑了一声,也不在意他那声颜儿。 “那就这样说定了,教主先留在此处疗伤,等伤结疤了再挂牌接客” 凤芜娆:…… 他有答应吗? 清欢才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她的地盘她做主。 殷素素不是要大绽放光芒吗,她可是给她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不要太感激她。 至于她给殷素素送的是情人,还是对手,只能拭目以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几天,还是来一发。【捂脸】不是作者君要拖欠,只是以后的章节不知道怎么写。作死的作者君捋了捋大纲,发现最少还有三十个故事,以后尽量以精短结束。 请不要惊讶,你看的没错。没节操的作者君又改笔名了。作者君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一定! 同班同学发现作者君在网上写文,然后…作者君不想多说了。被人当众大声念出来什么的,作者君本身是个腼腆害羞的孩纸,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想放弃写了一半的文,只能换笔名,请大家理解,【鞠躬】谢谢。 第106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四) 清凌凌的水缓缓流淌而过,小湖环绕包围着舞榭歌台,微风吹拂起红色的幔帐,给台间袅娜娉婷旋转的倩影增添了无数魅惑。 “啪” 藤条毫不留情抽向凤芜娆的屁股。 只见凤芜娆穿着露脐装,流云似的水袖,红色似露非露的纱衣,远处看妩媚动人,天生丽质。 可惜因男子身材魁梧挺拔,身体颀长,再加上男子放不开,故扭来扭去,简直是四不像。 “腰扭的太过了,肢体不协调” 清欢毫不留情地批评道,接着朝他屁股上再来一记,明明是个男人屁股长那么翘干嘛! “啊!…” 凤芜娆怒目而视:恼了,劳资不干了!!! 清欢: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看着某人手执藤条闲适的模样,凤芜娆那是恨得牙痒痒,奈何又拿清欢没有办法,自己的小命还在别人手中攥着呢。 “快点,继续” “知道了”凤芜娆简直是泪流满面,想他堂堂一个魔教教主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怪只怪清欢做人太奸诈,不仅给他下了封存内力的药物,尤其那药还是清欢的独门密|药,凤芜娆压根解不开。清欢表示她都是和君凉薄学的,要把话语权掌控到自己手里。 这些都能忍,但是克扣他疗伤的药材,让他学女子扭扭捏捏跳舞什么的,这绝逼不能忍! 但是,正寄人篱下凤芜娆:……没办法 以死保全自己节操什么的,原谅生命太美丽,凤芜娆他下不了手。 凤芜娆抖动抖动肚脐,结实有力的腹肌显露无疑,“这样可以了吗?”水袖一甩摆了个poss。 清欢伸手嫌弃地摸了摸他实打实的八块腹肌,“可以收起来吗?” 收起来? 凤芜娆嘴角抽了抽,你收个试试! “不能!”语气很坚决,生怕这死女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你这骨头架子也太大了吧,怎么看也不像女人啊”抬眸打量了凤芜娆一圈,清欢不禁怀疑选凤芜娆做殷素素的对手她是不是选错了?眼看凤芜娆不服管的劲,必输无疑呀! 跳成这样能行吗? 凤芜娆很想揪着清欢的衣襟大吼,劳资本来就是个女人,呸呸,纯爷们! 但是一想起来做魔教教主的风度,“我试试” 随着一阵骨头咔嚓咔嚓响,面前的男子缩成比她还要矮一头的娇弱‘女子\'。本来穿到男子身上显得紧巴巴,随时要爆裂的衣服,如今穿到‘女子’身上有些宽大。 清欢摸了摸下巴,俯视着凤芜娆,对这身高差非常满意。 “不错,继续按妈妈给你的小册子练” “练不成了” 休养了一段时间,凤芜娆身上的重伤好了七七八八,但内力被封,他不管怎么努力,背着清欢也只偷偷恢复了一成、两成,方才又用了缩骨术,身体负荷过大。 清欢仔细一看,发现凤芜娆脸庞上都是汗渍,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过,如玉的面容苍白,红唇不见血色。 虚汗沁湿了红纱,凤芜娆趁机虚弱的靠到清欢身上,见她要推开自己,声音似小猫在叫,“我好累” 见他是真虚弱,不似作假,清欢非常豪迈地搂过他的腰,来了个公主抱。几百斤的体重可不是吃素的,抱着凤芜娆回房间的路上,犹如地动山摇,“咚、咚、咚” 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清欢抱着新来的雏儿,惹得过路的龟奴和清欢的众女儿们一个个为之侧目。 要是谁被一个女人抱着走都会有羞耻心的吧? 偏凤芜娆好似不怕事儿闹大,不仅不埋首敛目,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双手圈上清欢的肩膀(原谅他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所谓的脖子),躺在她怀里做小鸟依人状,小眼神紧紧盯着清欢,火辣辣的,看的清欢小心肝那是扑通扑通直跳。 “你脸怎么红了?”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抚摸上热烘烘的脸颊,那凉意好似要窜进人心里,清欢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被凤芜娆这么一说,顿时脸颊燥热了起来,火辣辣的。 “哪有,你看我干嘛?”为掩饰自己的窘迫,清欢紧张地问了一句,怕他怀疑。 这时,清欢十分庆幸,她脂肪厚,凤芜娆应该听不见,她的心此时跳得很快。 凤芜娆不怀好意地看清欢一眼,狭长的桃花眼流转间魅惑撩人,抛出来另一个炸弹,“颜妈妈,我看过你湿漉漉的样子” 凤芜娆的话像一个平地惊雷,把青楼正若有似无往她们身边聚拢的活动人员炸的里焦外嫩。 那什么……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清欢身边的无关人员瞬间清场了,鸟兽俱散。 新来的口味真重! “砰,啊!” 第一声音是屁股着地的声音,第二个声音是凤芜娆的惨叫声,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清欢会毫不留情地翻脸,一点没有预兆地屁股摔成了四瓣。 “你…”想他掌控千百人性命,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气的哑口无言。凤芜娆憋屈死了,偏偏他这人厚颜无耻,绝对想不到以死保名节。 瞪着清欢‘你’了半天,蹦出来一句,“你都不会温柔的吗?活该没人要,把人放下来不会先说一声吗!” “温柔?要温柔何用,老娘又不嫁给你” “我…”凤芜娆眨巴眨巴眼,本想说我要你,但是看到面前的这一座山,顿时止住了话。要是娶了这么一座大山,他只等洞房花烛夜泰山压顶,一觉被压死吧! 想起那晚看到的曼妙身姿,凤芜娆又莫名觉得不甘心。 什么嘛,明明是她先强了他的,虽然作案未遂。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处男情结,男人心里对于和自己肌肤相亲的第一个女人总是很特殊,凤芜娆就处在这一状态。想放弃离开又不甘,偏偏又被这女人身上的神秘气息所吸引,真是…他凤芜娆一向精明果断,什么时候活得这么憋屈了。 瞟到凤芜娆眼里的复杂情绪,清欢下意识心里一惊,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捏了捏身上的肥肉,清欢翻了个白眼,虚张声势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娘的脸上也长不出来花” “再说了,老娘又不是处女,也看不上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想和我春风一度,你还是免了吧” 凤芜娆嘴角上扬,妖娆的红唇轻抿,桃花眼水波荡漾,端得是无边诱惑。 “可是我是处男,需要验明正身吗?” 这时要自荐枕席的节奏吗?! 她是该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咳,别以为用美色|诱惑妈妈我,就能逃掉明天的训练”清了清嗓子,幸好在关键时候把持住了自己。 凤芜娆抽了抽嘴角,抽了一天他感觉自己脸都僵了。可又不得不屈服在清欢的淫威下,练那什么所谓的肚皮舞。 为了不辜负殷素素想为她挣钱的一片拳拳之心,清欢特意办了一个花魁大赛,让殷素素好好的展示自己。 听张妈妈说殷素素最近在偷偷练她拿手的肚皮舞,秉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清欢决定也让凤芜娆练肚皮舞。一不能偷师,二来清欢也不能直接去请教殷素素肚皮舞怎么跳,就算清欢会跳她也无能为力。奈何身材不给力! 幸好这具身体擅长丹青,她画出来的小册子也有模有样。 为了赢,清欢这方面做的有些阴。 众所周知,张妈妈是群芳院里最严厉刻板的管事妈妈,教导院里服侍达官贵人的姑娘各种礼仪,相比于楼里的开放,张妈妈封建的程度简直让人发指,就像一个严厉古板的老学究。不过张妈妈对清欢最是忠诚不过。 张妈妈教导楼里的姑娘要自爱,不要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接待,所以楼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姑娘因为识人不清,被书生抛弃的糟心事,这让群芳院的档次提高了不止一个点。 经清欢时不时耳提面命一番,殷素素是个过于豪放的女子,没有丝毫的身为女子的羞耻心。张妈妈一听立刻对殷素素严厉的管束起来了。不是清欢污蔑于她,美男后宫都建出来了,清欢不信殷素素没有一夜御七郎的经历。 真是太无耻了,太无耻了。 本来张妈妈还不是太相信清欢的话,毕竟古代女子大都矜持,尤其殷素素未进青楼前还是大家闺秀,怎料想殷素素频频的一些小动作,刷新了张妈妈对她的认知。 张妈妈发现,平时她教导规矩,殷素素学的极不认真,有时还会和她吵闹反抗,说她这些都是封建思想,她是新时代的女性才不会学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不学行啊,张妈妈最会惩罚那些不听她话的小姑娘。楼里的花魁紫烟都是张妈妈教导出来的,至今紫烟想起张妈妈的手段,都直打颤。 面对张妈妈的磋磨,殷素素都一一隐忍下来了,但一个人的灵魂能出卖自己,眼睛永远骗不了自己。张妈妈是过来人,岂会不懂人心,殷素素时不时露出来的阴毒眼神她一逮一个着,但张妈妈是聪明人,怎么会和殷素素一般见识。 明面上假装不知道,暗地里使劲磋磨,她可不能给群芳院培养出来一个祸害。 于是,殷素素悲剧了,被张妈妈全天候跟随。不跟不知道,张妈妈发现,殷素素时不时向那些小厮说起暧昧的话,什么你我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样身份的人,我离开之时,也会带你们脱离苦海。 呸,如果你真把他们和自己放在同等的位置,怎么会心安理得的让别人伺候。不仅如此还称兄道弟,惹得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热泪盈眶。 青楼鱼龙混杂,这样的人张妈妈见多了,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不但如此,紫烟是楼里去年选出来的头牌,恩|客不少,每天有许多达官贵人来楼里看望她。殷素素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和紫烟很快打好了关系,姐姐妹妹的亲热。 有一次紫烟身体不舒服,殷素素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渠道,竟然自告奋勇私自替她接客,还出一些馊主意。幸好张妈妈发现得早,及时掐断了殷素素攀龙附凤的心。 好家伙,楼里不仅买进来一头狼,还买进来一头白眼狼! 这下得了,以前张妈妈对殷素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殷素素会奉承人,嘴甜。她私下里背着她跳舞,准备花魁比赛的事儿她默许了。但张妈妈最忍受不了,殷素素妄想撺掇楼里的人背叛群芳院。 不作死就不会死,殷素素接下来的一个月简直是生不如死。本来她有成为新晋花魁的机会,楼里对姑娘大多仁慈,就像大家小姐一样,身边给配了两三个丫鬟。虽说殷素素还不达标,不算楼里的人,身边也有一个丫鬟,一个使唤小厮。经张妈妈这一插手,不仅伺候的人一个都没有,她还要全天候去伺候张妈妈。 让她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去伺候一个老婆子!这绝壁不能忍。殷素素一开始还时不时作妖,说什么人权,但尝过张妈妈手段的厉害之后,逐渐安生了下来。她错就错在,这里是青楼,不是让她兴风作浪,只会呈口舌之辩的后宅,青楼什么龌龊手段使不出来,杀人不见血。 懂宅斗技巧又怎样?就算你是千年后充满优越感的新人类,也要给我窝着。 在坐缸坐了一个星期之后,殷素素总算是老实下来了。 其实青楼坐缸基本上都是打小练,殷素素的年龄早就过了。坐了一天缸,不能乱动,动了就要挨竹条,还要风吹日晒,只能在那小小的缸沿上坐着,为此殷素素吃了不少苦,晒黑了一圈。 张妈妈却很满意,殷素素只要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胡乱出主意撺掇人拉帮结派,没有时间打扰清欢做事,她巴不得殷素素天天坐缸。 家花哪有野花香。古代青楼能留住男人的心,不只是靠温柔小意,满足男人大男人主义虚荣的手段。青楼花娘从幼时起开始坐缸,为了使那处更肥厚,一直练到及笄接|客,研习琴棋书画,房中术,一生都在为迎合男人的喜好而生。 她们是古代小三,狐狸精的典型代表。只是她们和现代所谓的狐狸精、第三者不同于身不由己。不是逼不得已,有哪个清白女子愿意沦落风尘。 一入青楼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管你曾经是贫穷还是富有,甚至父亲曾经官居宰相,或曾经是一国公主,那只是曾经。进了秦楼楚馆,就一生被打上妓|子的标签,永|生为|娼不能翻身。 古代妓|子地位最为低下,士农工商,她们连一身铜臭味的商人都不如,比贱奴更低廉,属于可交易的商品。都说妓子无情戏子无义,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在温柔乡里春风一度,做她们的英雄,花娘完全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青楼成就了一个男人的花名,却祸害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若是有人愿意为花娘赎身还好,但是就算赎身了又怎样。她们早就脱离市井,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优质生活,男人的追逐。 大多数赎身的花娘,还会回到青楼里。当她们发现自己的良人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两人之间的价值观,信仰又不同,适应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不适合那样平淡如水的生活。 一个优质、安逸的环境,堕落的不止是身,还是心。 大部分花娘会趁美貌仍在,尽其所能的赚银子,以便老有所依。 清欢不知道其他青楼如何,但群芳院中的女子大多都是孤儿,要么走投无路的清白人家的女子,或是生活不得志的弱质女流。她们自愿来到群芳院,没有一个人逼迫。 都说左相心狠手辣,手腕残忍,凭这一点,清欢就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殷素素蹦跶的那么欢,清欢都知道,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殷素素在现代看的宅斗片太多,还是她脑洞太大。 她认为自己就像小说里的落难女主,所有人都在嫉妒她,花娘嫉妒她的天生丽质,老|鸨嫉妒她的才华,一切都怪天妒英才,自己太优秀了。 所以才会利用现代学到的宅斗技巧设计紫烟,给她下巴豆。在她看来,紫烟并不如她,有她在早晚要过气。殷素素是想出名想疯了,她压根没想过群芳院是一所青楼,有的是不择手段,让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手段。 在古代死了一个奴婢,一个花娘是寻常事,就像掷进大海里的石子,溅不起丁点儿浪花,人命如草芥。 若真有人想动她,压根不费吹灰之力。 把别人当做假想敌,斗来斗去,活了两世都没活明白,清欢不知该说殷素素是可悲好,还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怨天尤人,抱怨苍天不公之前,是不是该动脑子想一想,自己的错处。 作者有话要说: 轻松一刻: 作者君:请问凤教主,被女人公主抱的滋味如何? 凤芜娆:不错,软绵绵的挺舒服。 作者君:被女人打横抱,你老心里没有一点儿压力吗? 凤芜娆(正经脸):不会啊,为什么要有压力? 作者君: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凤芜娆:不会,很享受。 作者君:被清欢抱起的一刻,脑海里想的什么? 凤芜娆:再来一次 清欢:砰! 凤芜娆:哎呦我的屁股 作者君:你的肥皂掉了 凤芜娆:在哪里?……不对,啊!我的屁股!!! 第107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五) 殷素素发现自己最近简直是衰神附体,做什么事都不顺利。从前对她唯命是从的小伙伴们,包括她认作妹妹的贴身丫鬟,现在一个个都躲着她,就像躲瘟神一样。这就罢了,她殷素素还怕没有人巴结!不就是少了几个跟班吗,她又不会少块肉。 最可恶的是紫烟,平常听了她现代来的金点子,对自己妹妹长,妹妹短的喊,叫得亲热,只差没有热泪盈眶了。现在呢,她每次去找紫烟都会被莫名其妙地打发。 什么紫烟姑娘没空,什么紫烟姑娘正在会客。 呸,不就是一个出来卖的吗!说得好听是花娘,说得难听点是婊|子,两腿一伸,银子拿来,真以为自己高贵多少。 紫烟没空,那等紫烟有空她再去找她。可是,一回两回就算了,最后一次殷素素直接被人挡在外面,指着鼻子毫不客气地奚落。 紫烟的贴身丫头不屑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什么渣滓。 阴阳怪调道:“紫烟姑娘没空见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紫烟姑娘又是什么身份。紫烟姑娘天天忙着接待各位王爷,身份高贵,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人” 殷素素当时就恼了。 紫烟本就该过气了,年老色衰,恩客不再。要不是她好心好意帮她,她能延续曾经的风光,被各位王爷重新赏识吗!真是气死她了。 尤其是这个丫鬟的态度,更令殷素素气不打一处来,以前每次她来,整个人谄媚到不行,对她拯救了她家主子感激涕零。如今趾高气昂的,真以为自己高贵多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身边就有什么狗。 殷素素嘴巴也不是吃素的,“紫烟姑娘没空正好,反正我也不稀罕来” “至于什么阿猫阿狗我没见,我只听到一只狗不断在我耳边汪汪叫,狗仗人势” 撂下这句话,殷素素脖子一扬,高傲的抬着下巴离开了。今天她身穿一袭白衣,势要碾压群芳。背影清高孤傲,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身上那股不畏权贵的气度尤其吸引人眼球,让屋里被门外声音吸引的三王爷赫连翼直呼有趣。 回头问:“紫烟,那位姑娘是你们群芳院里的人吗?” “是”紫烟低眉敛目地回答了。 望着窗外那道身影渐行渐远的身影,赫连翼风流倜傥地打开白玉骨扇,扇了扇,“这样啊,有趣,当真有趣” 紫烟待在赫连翼身边时日不短了,赫连翼洁身自好,她是他在外为数不多的红颜知己之一,赫连翼平常又喜欢宠着她,大家都知道,她是最有望被抬进王府里的人。 和赫连翼相处良久,他的一举一动代表什么意思,紫烟熟的不能再熟了。做她这一行的最会察言观色,紫烟知道那是赫连翼真正对一个人感兴趣,把这个人放进心里才会有的动作。 温柔的对赫连翼笑了笑,垂眸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翳。 果然如张妈妈所说,这个殷素素不是一般的讨厌。 直到离开紫烟所在的院子,殷素素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垮了下来,拿出手绢拭了拭额角沁出的汗珠。 她今天可是有备而来,听说紫烟今天要接待一位王爷,殷素素特地打扮了一番。一身白衣,凭着现代的化妆技巧化了淡妆,不会显得她落入俗套,反而在一丛千姿百媚娇花中脱颖而出,衬得群芳院其他姑娘花花绿绿,满脸胭脂水粉刺鼻呛人,愈发显得殷素素如空谷幽兰。 殷素素为了入三王爷的眼,不惜花重金打听赫连翼的喜好,把她那身钗环首饰卖了个精光,要的就是在赫连翼心中有一丝不同。 还好,她成功了,殷素素不由窃喜出声,什么花魁、青楼,还不是她殷素素的踏脚石。 什么花三王爷没见过,殷素素打听到三王爷赫连翼并没有娶亲,说不定他就是上天派来,救自己脱离苦海的男主,或者是男配。毕竟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至于那些恶毒女配,炮灰们都不用她亲自动手,男主、男配们会亲手替她收拾他们。 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群芳院,殷素素也完全不把那群墙头草放眼里了,以后有的是人巴结她,让他们后悔去吧。 殷素素心情极好,面对别人的刁难直接忽视,连面对张妈妈都多了些笑脸,毕竟这老家伙也活不了几天了。看的张妈妈心里直发憷。 可以说,殷素素每天都在心里数张妈妈他们的生命,倒计时还有几天。 楼上,透过绮窗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到殷素素的小动作,清欢不禁莞尔一笑。 花魁大赛临近,这些天凤芜娆练肚皮舞很自觉。经历过一开始的自暴自弃,见清欢除了严厉,就是不理,他也放开了。如今跳起舞来,比女人还妖娆,尤其是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眸,美波流转间皆是勾人的媚态。 凤芜娆简直是上天派下来勾人心弦的妖精,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如今比其他花娘学的还积极,清欢曾一度怀疑凤芜娆是不是被人换了芯子。 房中术、媚术,你研习就算了,哪个角度使自己显得更加魅惑,勾人的小技巧都要学习,连皮肤如何变得白皙紧致的小秘诀都不放过,凤教主,你太丧心病狂了。 偏偏凤芜娆他自己不觉得,如果说一开始凤芜娆只是长相妖孽,一举一动扣人心弦。那么如今他不止是相貌,气质也大变,变得祸国殃民。就算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像是在勾引,浑身自带粉红泡泡。 “颜儿~~” 清欢连忙捂紧耳朵,只想大喊一声够了。可是就算捂住了耳朵,凤芜娆的声音魅惑到好似能让人耳朵怀孕,那声音一波三折,一句撩人心弦的‘颜儿’仿佛叫进人心里,让清欢酥到骨子里。 真的是够了,你对别人放电,证明你有魅力。可是你对一个体重过二百的胖子放电,真的不是你口味重吗?! 凤芜娆身姿妖娆的扭着身子走到清欢身边,轻柔地拿下她的手,中途不忘勾了勾手指,白皙的指腹滑过她的耳际。明明是男子,做得如此媚态,偏偏不显得他矫揉造作,反而魅力无限。 “芜娆什么时候这么惹人讨厌啦?惹得颜儿都不愿与芜娆说话”一双桃花眸望着清欢如泣如诉,欲语还休。盯得清欢脸颊爆红,口干舌燥,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直呼受不了。 “我、我…,你、不讨厌”清欢半天才憋出来这句话,啥时候在这妖孽面前她变得如此之怂了。清欢扭过脸,试着找回以前的淫威,但快要冒烟的红彤彤耳尖出卖了她。 “咳,准备好了吗?过两天就是花魁大赛了” 清欢撇过脸一本正(xiu)经(nao)地和凤芜娆说话,心想这下他该收敛点了吧。 未曾想一双温凉如玉的手抚上她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般的脸庞,肌肤相贴,凉凉的触感,让清欢不禁眯起了只剩一条缝的眼眸。 凤芜娆踮起脚尖,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抚摸着灼烫肌肤。眼眸似水,眼梢狭长,风情毕现。他的眼睛望着你,好似要把你揉进骨子里的宠溺眼神,无论是哪个雌性,见此都会卸下心防,任他为所欲为。 “颜儿,你的脸好烫,我帮你降降温好不好” 你做都做了,现在才说有什么用,凤芜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然后脸庞越来越近。 “啪” “哎呀” 凤芜娆捂着自己的左脸,眼神控诉,“颜儿,你要打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嘛~” “不然不仅人家的脸会肿,你的手也会打疼的” 眨了眨眼,暗送个秋波,“人家马上就要比赛了,你真舍得下重手吗?” 作,你继续作。 清欢就笑笑不说话。 方才凤芜娆明明快速躲过去了好吗,还叫的如此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把他怎么样了呢。 “来,让我看看你手疼不疼” 清欢躲过他伸过来的手,若说一开始她心里还没底,那么现在已经能确认凤芜娆早恢复了身手,不然他也不会躲避得如此快,只见残影。 清欢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听刘妈妈说你私自跑了出去?” “哪有,芜娆不过是待在内院有些烦闷,可是颜儿不在,又没人陪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出去见见世面” 嘴角抽了抽,还见识见识世面,你一个魔教教主跑到我一个小小的青楼来见世面,骗谁呢。 唯恐清欢发飙,凤芜娆无辜地眨巴眨巴眼,“颜儿放心吧,我出去戴了帷帽,不会有人看到我的容貌”说着他眼睛一眯,“我的脸只能让颜儿看,只用来迷惑颜儿” 等等,她要问的是这个问题吗?为毛心里有一丢丢窃喜,真的只有一丢丢。 想起自己现在的体形,清欢顿时清醒了过来。 狐疑道:“你真的没有做其他事?或是见什么人?” 凤芜娆(严肃脸):“真的没有” (ˉ▽ ̄~)切~~,如果不是刘妈妈给她打过报告,她还真会被凤芜娆这副‘诚实’的样子给骗过去。 据刘妈妈说,凤芜娆摇曳多姿地跑到楼下揽起了清欢的活儿,风情万种的招待客人,那身段,那风姿,绝对是史上最妖娆无双的老|鸨,没有之一。不仅如此,面对客人的调笑揩油,应对的非常娴熟,若刘妈妈不知道,还真的会以为这是楼里新来的妈妈。 其实凤芜娆只是想尝试一下清欢以往所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结果很‘多姿多彩’,想到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咸猪手,凤芜娆笑的愈发妖娆了。 真的很想剁了呢,喂狗的话,不知道狗吃不吃。 凤芜娆眨了眨桃花眼,慵懒地托着下巴,思考着可行性。 专注的小模样,慵懒的媚态,嘴角噙着一抹笑,却让人只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看得对面的清欢鸡皮疙瘩直冒,心中在想他又在算计什么。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群芳院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又是一届花魁大赛,这一届与往届不同,不仅加进去诸多新的元素,举办的比以往更为盛大,造势更甚,吸引了各路江湖中人,以及王子皇孙。 得到消息,清欢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不知道武林中人发现台上正在跳舞的美女,就是他们要抓的魔教教主,他们会怎么想。 但是现在的清欢笑都笑不出来,往日肥胖臃肿的身躯浸进热气萦绕的温泉,她此刻身体鼓起,就像一个一戳就破的气球。身上的热度超过了池水,周围环绕的水流仿若沸腾的开水,滚滚直冒泡。 月上中天,抬眸望向漆黑夜空中的那一轮圆盘,清欢被周身的热度蒸的发晕。 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相比于中春|药那次,这次身体的热度更甚,不过,好歹没有思想紊乱,强忍不住的奇怪现象出现。 但是,眼看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皮肤张弛到极限无能为力,清欢疼痛难忍,简直欲哭无泪,以前也没有发现会有这种状况出现,这次是怎么了! 咬了咬牙,拔下绾青丝的发簪,滑过胀鼓鼓的手腕,鲜血缓缓汇入池水,溅起圈圈涟漪。 乌云遮住月色,随着血水流出,清欢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在恢复正常,远处楼台响起阵阵丝竹管弦之声,袅袅轻音配上客人叫价的喧哗声,好似从远古传来,渐渐清欢力不可支,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进池底。 水流漫过鼻尖、口腔,脑海清醒着,等待漫过头顶的窒息。 模糊中听见,“颜儿” 凤芜娆心疼的把人从水中捞起,双手从她腋下穿过,让清欢的靠到他身上。 乌云褪去,望着月下的人,清丽绝伦的容颜,娇小的身躯。清欢身上只着薄纱,池水浸透里衣,黏在皮肤上,显露出曼妙的身姿。入手肌肤滑腻,凤芜娆蹭了蹭她白玉似得脸颊,忍不住喟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春天到了吗? 作者君寝室门口竟然垒了一个燕子窝,简称燕窝。【哭笑不得】叽叽喳喳就算了,还掉毛。 让作者君想起小时候的儿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作者君才不会说欢迎呢。 第108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六) 清风徐来,明月拂开重重阴云,透出明亮的光,投向月下相拥的两人。 “颜儿,颜儿,嗯~~” 凤芜娆蹭了蹭清欢后颈,被肌肤相亲的美妙感觉所蛊惑,鬼使神差地吻上她白皙滑腻的肌肤。 眩晕感稍稍退却,身后人不容忽视的滚烫温度让清欢想装傻都不行,只能支撑着凤芜娆站起身。 怎料身后的男人动手动脚就算了,柔软湿润的不明物体舔|舐过香肩,清欢直接酥麻了半个身子。幸好凤芜娆结实有力的双臂适时禁锢住她的腰,才不至于滑落池底。 “你…”清欢羞恼出声,捉住凤芜娆滑到她身前不规矩的手。 她自身保守,虽职业特殊,可因为体形过于肥胖的原因,自是没有男儿乐意占一个肥猪的便宜,所以什么咸猪手清欢在群芳院从来没有遇见过。大多数男人顶多调侃调侃,说些无伤大雅的荤段子。 更由于群芳院是左相的地盘,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清欢的日子还算清静,怎能想到会遇上这样不要脸皮的流氓。 别看清欢平时牙尖嘴利的,可那完全是因为职业需要,她的形象本来就需要尖酸刻薄外加泼辣,实打实的伤人话语她一个不会,更不用谈什么粗鄙的言辞,让她去骂人,依清欢的素养她真讲不出来。 于是凤芜娆就看到平时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小辣椒,就像那熄了火的炮仗似得,脸红脖子粗的支支吾吾了半天,完全蔫儿了。 “呵呵~~”耳边传来凤芜娆低沉勾人的压抑笑声,随着他越来越使力,两人贴合无隙。近到清欢能听到他胸腔震动,那颗跳动的心脏在怦怦直跳,声音铿锵有力。 耳边笑音低沉,呼吸有意无意地喷洒纤细优美的脖颈,清欢被这笑声勾了魂,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胸膛起伏。 从痴迷中回神,清欢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恼羞成怒。 “你笑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低眸深情似水,伸手抚摸她的脸,桃花眸水波潋滟。 “就知道是这样” “什么?!” 清欢一把推开凤芜娆,她就不明白了,古人为什么总喜欢猜谜语!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噗嗤~你还真是…纯情” 清欢防备地盯着他,头也不晕了,一股防御的架势,仿佛他是色狼。见清欢一副受惊了的小白兔模样,凤芜娆直接被她逗乐了,是谁前些天抱着他亲来着。 被水汽洇湿的少许鬓发黏上脸颊,清欢双眸含怒,紧瞪着凤芜娆,她自以为自己的眼神很有杀伤力,却不知自己正双眸含水,水波荡漾,尤其是玉白的面颊因为温泉池水汽蒸腾,晕染开少许嫣红,眼角泪痣娇艳欲滴,更衬得她眉眼含媚,姿色动人。 她这是被调戏了吗? 绝对要调戏回去! 清欢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一片阴影覆盖眼帘。 “凤芜娆,你…” 清欢瞪大双眸,目瞪口呆地直视着不过咫尺的那双微闭着的眼睛。趁着她粉唇微张之际,凤芜娆直接趁虚而入,见她不专心,含糊道:“你湿了” 湿了… 了… 清欢被凤芜娆这一句没羞没臊的话给吓呆了,脑海里烟花齐放,砰砰作响。整个过程,清欢脑海里只剩下那句‘你湿了’,魔音不断回响,呆呆的任凤芜娆摆各种姿势,尝试味道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好。 事后清欢才反应过来,她本来就在池子里,不湿才怪呢!想起夜里温泉池中,两人不顾礼仪,男女大胆奔放的热吻,不禁为自己思想太邪恶而偷偷脸红。 事实证明,凤教主完全懂得怎么把‘别说话,吻我’执行到底。 “颜妈妈,颜妈妈,大事不好了”门外传来龟奴的声音,打断了清欢的思绪。 “咳,什么不好啦!”清欢收起脑海里的浮想联翩,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佯装不高兴瞥向门口。 龟奴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门,见清欢脸色不妙,及时改口,使劲自打嘴巴几下,“妈妈,是奴说错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儿” “什么事儿?说给妈妈听听”清欢故作淡然地摇了摇团扇,脂粉覆盖下红晕未消,透露了她对昨日种种的心神荡漾。 “三王爷,七王爷,还有九皇子,指名道姓让凤姑娘接客。十六皇子更是嚷嚷着要为凤姑娘赎身…”得了清欢的言,龟奴开始滔滔不绝地一一道来。 清欢挑了挑眉,团扇无力的落下,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咳咳,怪不得凤芜娆兢兢业业研究房中术,这么卖力,难道他要亲自上阵? 昨日花魁大赛盛况空前,就算清欢没有到场,听到旁人的描述,言语肢体上的激动,清欢也能联想个七七八八。 殷素素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大放异彩,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反而因为频频出错,中途衣服滑落,赤|身|裸|体之下惨遭各种看官的嘲笑。 不知道是为了和谁作对,或是想向张妈妈证明,她不会被她灌输的老古板思想所影响。殷素素选择在花魁大赛中跳最火辣性感的钢管舞,一开始大家都被她热辣狂野的动作给惊呆了,再加上那似露非露,惹人遐想的诱人身材,即使殷素素的身材不是最好的,也将会是最受关注与欢迎的新晋花魁人选。 坏就坏在她对自己改装的短裤、露脐装太过自信,古代并没有扣子,她又对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非常自信,于是一个搔|首|摆|臀,衣服崩裂开,嫖|客们的态度由一开始的惊艳骚动转变为厌恶,但其中也不乏有好|色|之徒对玉|体|横|陈的殷素素,兴趣不减反增。 青楼虽是古代最为开放之地,但也远没有殷素素想的开放,来的人只是了青楼花娘的大胆主动,温柔小意。最惹人垂怜,恩宠不倦的是举止有度,殷素素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尺度过大,这种胆敢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的女子只适合做一时的露|水|情|人,并不适合抬进府。 男人就是这样,你让他事事顺遂,他觉得你犯|贱,想起你时逗逗,想不起来你便如破布。在他眼中外人怎么大胆放|荡都无关紧要,只要那不是他的女人。 高雅的嫖客觉得殷素素太过随意淫|荡,这种女人他们见得太多,自是看她不上。有钱有势的人一招手一大把,就像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可总也有吃腻的一天,女人就哪几类,他们要的是一个不同。 一句话,男人都喜欢床上放荡如妓|子,外人面前清纯如白莲的贤内助。 殷素素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上辈子她虽是大龄剩女,可也阅男无数,之所以嫁不出去是殷素素太挑,眼光太高。 难堪地站在台上,诸多男子对她言语侮辱,轻言诋毁挑|逗,肆意调侃她的身材,对她评头论足。殷素素恨极了这种被人脱了衣服曝光在太阳下的耻辱。一时间忍受不了从天堂一瞬间掉落进地狱的落差,眼里底心机勃勃尽显。 显贵人家个个如人精,怎会看不出殷素素藏在心里的野心,一个个对其避如蛇蝎。风流公子虽然放荡,但也知道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殷素素这种女人一看就知道不安于室,又大胆到肯脱|衣|出|镜吸引人眼球,和太有心机的女人在一起往往容易引火自焚,难免吃不到羊肉,惹一身骚。 而殷素素要的是地位,成为他们名正言顺的女人。 殷素素发现她来古代时日尚短,却已经慢慢融入这个世界,她的那份不同,那份特殊,随着她呆在这里时间的增加,逐渐同化。有时殷素素在想,她是真的穿越了?还是一直都是将军府不受待见被卖进青楼的大家小姐? 殷素素的思想开始混乱,夜晚失眠睡不着,她一直在想她究竟是谁,穿越异世是否乃一场梦。 殷素素并不知道这是天地法则在抹杀异端,想办法把她同化成本地人。上辈子殷素素穿越之后,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身边美男环绕,享尽了穿越女的一切光环,压根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这一世,因为清欢的到来,她的日子过的并不顺遂,张妈妈又时常盯着她,殷素素哪还有上辈子的闲工夫去中二病地思考改朝换代,炫炸各种军事治国才能。 虽底下人看的尽兴,殷素素自己舞的也很卖力,可是相比于曾经她毫不拖泥带水惹火奔放的动作,受过张妈妈一段时间的思想熏陶,难免有所束手束脚。 殷素素开放是开放,但她同样很记仇,且锱铢必较。在台上出了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有人嫉妒于她,既然发生在群芳院,不管是谁,殷素素第一个恨上的就是群芳院。 且不论殷素素内心的仇恨面积有多大,得知衣服是凤芜娆派人动的手脚,清欢简直是哭笑不得。因为她,上辈子的cp开始耍心机斗狠,她是该说自己魅力大的,还是夸自己的小翅膀挥舞的很成功。 看,都让上辈子郎情妾意痴缠一起不分离的情人因为一件事撕|逼大战。 清欢完全没想到凤芜娆会耍这些小女孩该有的心机,不仅如此更加没想到凤芜娆竟然有舞蹈底子,古典舞的柔美加上现代舞的挑逗惹火,他收放自如的很成功。 #论男主跳肚皮舞的重要性,在线等,急! 不仅如此,凤芜娆还自己增加了项目,话说那高雅的古琴不是该适合你吗,凤教主!你抱着一架古筝弹得挥洒自如、风生水起这是肿么回事?!说好的逼格呢? 想起凤芜娆为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清欢直接黑了脸,丢下一句:“告诉各位爷,凤姑娘初|夜权价高者得”漫步走了,留龟奴一脸苦逼的站在原地踌躇。 那可是新晋花魁,群芳院的摇钱树! 妈妈,你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当心凤教主回头找你算账。 凤芜娆的事情暂且不提,清欢顺着路走到了殷素素院门前,听到一阵情诉衷肠的清扬琴音停下脚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婉转娇俏女声落入耳畔,透过虚掩的院门,一对璧人尽收眼底。青衫男子望着弹琴女子眼眸深情,女子一曲《凤求凰》宛转悠扬,声音如天籁,时不时抬眸情愫相合,火花四溅。 青衫男子正是之前为殷素素打抱不平的书生,青衫素袍一改往日穷酸。瞟到殷素素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算计,清欢冷笑一声,此次她来寻殷素素,只为确认一件事。 问一个曾经同样问过林久久的问题,不过,看来如今不用了。想必殷素素是不甘心走了,那么她也不用去自讨没趣。 “小姐,主人唤你回去” 厢房,如玉雕琢的手执着酱釉青花茶盏拂过茶盅飘起的浮沫,轻嘬一口,余光掠过地上恭敬跪着的暗卫不动神色。 “父亲赐的药为何发生了变故” 暗卫眼眸闪了闪,将这些天所见悉数禀告。 “主人所赐的药并没有问题,是小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心思转了转还有什么不明白,说是放她自由,让她决定自己的人生,可是她忘了,父亲本就是个□□的人,一生算计颇多,包括他自己都不放过。当初放行有多豁达,暗中就隐藏了诸多玄机,她终究是中招了。 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妥协道:“带话给父亲,明日阿玉回家”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撸完! 今天去了海洋馆,【黑眼圈】,好累,明天见。(~ o ~)~zZ 第109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七) “凤姑娘,颜妈妈托你暂时打理群芳院”打理账本的王妈妈有礼对急躁的凤芜娆说了句,接着挥了挥手,身后小厮端着码的整整齐齐的账本鱼贯而入,一一放到凤芜娆面前。 望着堆成小山高的账本,凤芜娆膛目结舌,心中被抛弃的愤怒燃烧了理智。 “她人呢?在哪里?告诉她我不答应”一连串话一股脑儿的冒出,凤芜娆此时就像炮仗似得,一点就炸,凭什么她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哼。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颜妈妈是群芳院的主子,奴婢只做份内事”凤芜娆是楼里新晋花魁,又得颜妈妈如此器重,搞不好将来会成为群芳院的下一任主人,王妈妈不敢怠慢,只给出一个十分中肯的回答。 令凤芜娆非常不爽的是,王妈妈半响就给出了这样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哼,让她自己来给我说” 凤芜娆傲娇地想着,等清欢前来他一定要好好刁难刁难她,谁让她趁自己虚弱逼他竞选什么破花魁来着。 “不好意思,奴婢无能为力,颜妈妈昨天夜里早已离开群芳院”眼见凤芜娆要发火,王妈妈只得透露出一点内部信息,见凤芜娆还欲再问,匆忙离开了。 能被一个人全身心的信任绝对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可凤芜娆现在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清欢去哪儿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以前每天被那个死女人欺负,有苦说不出,天天看到那张似圆盘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并不觉得有什么。突然之间人不见了,凤芜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心脏空空的,好像缺失了一角。 凤芜娆利用清欢放给自己的权力,明里暗里打听,都没有得到清欢的消息。每天不是要翻看大量的账本,就是要应付各种动机不纯欲借机一亲芳泽的客人。 不过大部分人都被凤芜娆巧妙地料理了,幸好之前几位鬼迷心窍的王爷们没来插一脚,一个个就像人间蒸发了似得,好像之前对凤姑娘的各种追逐只是一个笑话。 想起这个凤芜娆就来气,他有时候在想清欢是不是故意的,临走之前还故意找茬,弄个什么‘凤姑娘初夜权价高者得’。 这个死女人! 不过,翻动着手中的账本,凤芜娆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 都把家底透给他了,是不是证明清欢心中有他? 以后他一定要把魔教转明为暗,省的那些自诩名门正派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打扰他,然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死女人所中之毒的解药。想到以后两人双宿双栖的美好生活,凤芜娆暗自偷偷地高兴,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消下去过。 但在旁人眼中凤芜娆笑得像个傻叉,隐在暗处的魔教护法看到自家教主脸上不忍直视的傻笑,简直想自戳双目,亲眼见证了教主由英明神武转变成痴汉,他会不会被灭口? 血煞内心非常郁闷,教主好像忘记有他这个人存在了。一个月前,教中众人担心教主担心得不得了,结果教主好不容易召唤了他,第一件事竟然是派他去破坏竞争对手的舞衣,然后自家教主就再也没有使唤过他。 一想到教主为什么派他去做这件事,血煞面瘫的脸就想抽抽,还能因为啥,他家教主要竞选花魁了。 别理我,让我笑会儿。 凤芜娆自然不知道自己遭受到了忠心下属的嘲笑,他一天天地等啊等啊,还是没有等到清欢的讯息,焦急地在清欢房间转啊转。心中猜想了那笨女人会不会蠢得以各种方式狗带。 直到半个月后,凤芜娆终于忍不住了,才想起来身边有血煞这号人物,想起来他的身份是魔教教主。有身份有资源,自己查不就好了吗,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凤芜娆不禁暗暗唾弃自己的智商。 然后智商终于上线的凤教主,发动数以万计的教众查啊查,发现自己的女票(当然是他自己认为的)摇身一变,成为了左相大人呵护备至的掌上明珠。 凤芜娆当即恨极了那个坏女人,这算什么,把群芳院的烂摊子一推,不留丝毫踪迹就走了,搞得他心绪不宁,整天幽怨的好像是弃妇。 要说幽都什么话题最火,百姓们第一时间咬牙切齿想到的就是奸佞狡诈、鱼肉百姓的左相大人。 据说前段时间令无数百姓暗搓搓咬碎了满口黄牙,却依旧活的潇洒风流、祸乱朝纲的左相大人家里终于出了事,他唯一一个女儿病了,而且病入膏肓,请了宫里的御医来治,都回天乏术,左相大人只好把快要嗝屁的女儿送到庄子里疗养。 幽都有两件事情话题最火爆,一件是余热未消的丞相千金即将命不久矣,另一件就是正风头正劲的左相新认的干女儿。 两件事情连在一起,话题的热度直接盖过了三皇子被封王的消息。 以防女儿因病离世,自己走不出这个坎,左相大人特意把女儿的贴身大丫鬟认作干女儿,并且皇上有意无意准备把这位幸运儿指给三皇子,做王妃。 这对百姓们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左相做了这么多坏事,连皇帝都拿他没有办法,而他们做的最多也不过是扎扎奸相的草人,诅咒他断子绝孙,以免后代接着出来祸害他们。 令他们满意的是,左相大人好像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隐疾,丞相夫人死后也没有续弦,守着唯一的女儿过了大半生。 小姑娘没有什么错,百姓们大多心善,也没有私下里找她的茬,而且据说丞相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绝色姝丽、国色天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祸不及子女,他们对小姑娘的感官还是不错的,只叹她摊上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渣爹。 一听说丞相千金缠绵病榻,命不久矣,导致丞相大人悲痛欲绝,无心朝政,百姓们一个个不忘拍手称快,只盼丞相千金真是去了才好呢,左相大人说不定悲痛之下告老还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身穿素色衣裙的绝色丽人端坐在凉亭中,给炎热的夏季增添了一抹清凉。 “小姐,奴婢…”美貌女子面前站了一个惴惴不安的宫装少女,少女大眼睛眨了眨,欲向面前的女子解释。 “不用道歉,阿珠”女子熟稔地拉住了阿珠的手,“如珠如玉,父亲既然给你取了名字,你就是左相府的小姐,我颜如玉的姐妹” 颜如珠脸色发白,羞愧的几乎要当场下跪,还是清欢拉住了她,才杜绝明天传出丞相府千金和干女儿不和的传闻。 “不,小姐依旧是小姐,奴婢永远是奴婢,在阿珠心里会一直记得小姐的好” 颜如珠情绪激动,生怕自家小姐误会她。 清欢拂开她的手,垂眸独自伤心道:“怎么,我一直拿阿珠当姐妹,难道阿珠不是这样想的吗?” 颜如珠点头如捣蒜,“奴婢自是记得,是小姐提拔阿珠为身边亲信,并赐名阿珠。小姐于阿珠乃是再生之恩,阿珠绝不敢忘” “好了好了,不用一直表忠心,阿玉知道阿珠是怎样品性的人。倒是阿玉对不起阿珠,若不是阿玉任性,不愿嫁给三王爷,父亲也不会想出这样李代桃僵的法子” “不,阿珠是心甘情愿答应老爷的请求的” 见颜如珠眼神真诚,不似作假,清欢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清欢娇笑一声,眼含嗔怒,“唉,看我真是,刚回府便惹得阿珠和我道歉来抱歉去的。实在是阿玉想太多了,生怕阿珠责怪于我,既然阿珠不怪我,阿玉就放宽心了” 美人一笑,似繁花开遍荒野。颜如珠终是明白了美人倾国的含义,她是比不过的。 “对了,听说三王爷欲邀阿珠出游”说着清欢揶揄地望了颜如珠一眼。 “是呀是呀,奴婢都听说了呢,三王爷对如珠小姐很是上心呢” 穿着妃色褙子的丫鬟抱着一只蓝色眼睛的波斯猫走进凉亭,听到清欢的话出声打趣了一句,话音刚落,立刻回过神来,阿珠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和她共同侍候小姐左右的丫鬟。 小脸惨白地跪下身去,“奴婢僭越了,不该说主子们的闲话” 清欢瞥了一眼碧娥怀里的蓝眼猫咪,皱了皱眉,这猫为何总给她一股熟悉的感觉。 阿珠连忙摆手,扶起碧娥,“即便如今我的身份变了,我还是那个阿珠,碧娥一如既往地看待就是” 碧娥偷偷瞄了一眼清欢,见她神思不属,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当即松了口气。 阿珠一跃成为人上人,碧娥当然是嫉妒的,可她不会被嫉妒冲昏大脑,忘记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只要清欢不在意,她也不当回事。 清欢善意地对颜如珠笑了笑,“既然阿珠明日有约,今日需好好歇息才是”说完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阿珠先回去,不叨扰小姐休息了” 说完颜如珠躬了躬身,领着亭外等待的丫鬟走了。 望着颜如珠的背影,清欢眯起了眼眸。 难道真的不是她? 可那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又不似作假。 “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还值不得你为她费心” 系统熟悉的声音响起,清欢惊愕地转过头,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从身边传出来的,而不是直接从脑海中响起。 清欢惊喜地望向碧娥怀中的猫咪,眼神炙热。 系统竟然出现在任务世界了,看来他已经没事了。 “收起你望着本系统的火热眼神,我现在说的话只有你一个人能听见,你一反常态地盯着我看,小心被别人发现端倪” “咳,你先下去吧” “是”碧娥没有眼力见的抱着系统君就要走,惹得系统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碧娥也没有想到方才还老实温驯的猫会立刻炸毛,求助的望向清欢,生怕他挠自己。 “小姐,这可是三王爷送过来,让小姐取乐的…” “把猫留下,你先下去吧”清欢站起身,接过碧娥怀中的系统君,随即摆了摆手。 等周围没有了外人,清欢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系统君柔软的绒毛,“系统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还不是怕你出了意外” 没想到系统君身上的触感这么好,清欢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一反刚才的端庄娴雅,撒娇道:“我就知道系统君最好啦” 柔软的下颚被手指勾了勾,系统眯起眼睛一脸享受,蠢萌的不忍直视,渴望清欢继续顺毛。 “那当然了,本大人唯恐你出事,就快速赶来了” 自从被清欢一语道破真身,系统也不矫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了本性。看着毫不设防的系统,清欢眯起的眼眸精光毕现。 “看来还真是麻烦呢,竟然劳烦日理万机的系统出马,不过系统君是何等人物,自然能妥善处理” 系统君被顺毛顺的心情欢愉,随口接道:“那当然了,就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而已,本大人还奈何…”不了他。 剩下的话被系统吞进肚子里,他真是不长记性,竟然又被一个人类套话! 系统全身的毛都立起来了,上爪就要给清欢光滑如剥壳鸡蛋的脸颊划一个十字。 清欢向后仰了仰脖子,适时出声制止了系统的举动。 “别动,我这张脸可还是要留着勾引男人呢,若是完不成任务,看你怎么交差” 看清欢一副全然不怕的架势,系统咬牙切齿地跳到地面,用大理石磨了磨爪子,小屁股对着清欢放狠话道。 “哼,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清欢宠溺地摇了摇头,对系统君的话不甚在意。 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玉儿,你可想好了?”颜子敬颓然问道,一日不见,紫金冠束起的青丝白发多添了几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又老了几岁。 “是,女儿所做之事皆经过深思熟虑”清欢乖巧地点了点头,神色坚定。 “那好,出发吧” 颜子敬话音刚落,一前一后两辆马车浩浩荡荡向皇宫驶去。 太后生辰,皇上有令大赦天下,皇后特意在宫中大摆寿宴,声势浩荡,私下里有消息渠道者都知道,趁着此次太后生辰,皇上有意为各位皇子王爷赐婚,人选就从各位大家小姐中抉择。 诸位王爷皇子中,有心者在前段时间就把主意打到了左相千金的身上。 宴无好宴,这句话真是不假。 并不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宴会,包括前几个世界,她作为国师也不可避免参加过几次,清欢的礼仪始终端庄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酒过三巡,清欢稍有了醉意。太后一直拉着她,对清欢赞誉有加,夸左相生了一个好女儿,把颜如珠晾在了明处,众人都等着看左相府的笑话。 清欢扶了扶额,似是不胜酒力。 “还愣着干什么,快扶着玉儿去哀家的寝宫休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后的寝宫啊!左相府的千金还真是受宠,连太后都对其十分喜爱。 垂下眼眸,清欢微微笑了笑。只有她知道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姜不愧是老的辣,皇上都快年近五十了,可想而知太后年龄有多大,可太后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尤其是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更是不敢让清欢掉以轻心。 从太后有意无意灌自己酒,时不时夸赞当世皇帝的丰功伟绩,一点不往她儿孙身上引,清欢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牌。 左相府树大招风,太后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如今文帝觉得自己精神头正好不愿退位,各位皇子王爷又虎视眈眈,太后不愿拂了自己儿子的意,又想多享受几年,孙子们和她不亲,自然是让儿子在位比孙子好了。 左相府好比一个烫手的山芋,把清欢许给哪位皇子都不得太后的意,太后看得很开,后宫又不多一个妃位,文帝早过了孕育子嗣的年龄,还可以打击左相的嚣张气焰,一石二鸟。 私下里伺候文帝的人都知道他重色,太后身为皇帝的母亲,自然懂得儿子嗜好,两人一拍即合。 清欢被太后的贴身宫女东拐西拐送进一处不知名的寝殿,那宫女也是胸有成竹,把醉过去的清欢放在榻上就走了。 听到脚步声渐远,清欢坐起身,眼神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 望着香炉里袅袅升腾的熏香,清欢眼眸暗沉,真是久违的套路。 众所周知,左相颜子敬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大奸臣,达到了众臣仰望能止小儿夜啼的新高度。 既然左相权势滔天,只手遮天,可为何还有流言蜚语对他肆意诽谤?除了掌权者,清欢想不出第二个人。 古代皇帝历来喜欢玩弄权谋,把手下的臣子玩得团团转。没办法,已经达到了众生仰望的地步,生活太无聊,总要找些乐子不是。 当文武百官之首窃喜于自己滔天的权势,手下景仰的地位,真正享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控欲,他们却忘了权力再大,不过是‘一人之下’,于是野心膨胀,开始妄想取代那人,玩转权势。 权力却是一个好东西,即使你是百官之首又如何,别忘了你的地位到底是谁给予的。能给予,就能收回,历史上诸多奸佞,又有谁能有好下场。 他能给予你应的荣誉,一个不高兴,同样能搞臭你。 古代皇权滔天,并不像殷素素想的那般容易,不然后期她不会为了生存,打造适合自己的国家。 颜子敬忠心耿耿半生,他曾经也像殷正那样得陈文帝器重,妄想保卫自己的君主励精图治,做出一番政绩。 但他的忠心换来了他的君主背后一刀,深入骨髓。君|夺|臣|妻,正大光明的夺取,他有苦言不出,只得接受,亲眼看着他尊敬爱戴的君主,偷龙转凤,暗度陈仓。 而他深爱的妻,不堪受辱,丢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蓬头垢面跳入井底,此生不愿与他再见。 权力像饮鸩|毒|药,明知有毒,却往往趋之若鹜。 他颜子敬,乃文官之首,官居宰相,恃才傲物自负一生,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帝王手中的提线木偶,生杀予夺由始至终掌控在别人手中。 这就是他的君王啊! 望着太后眉眼间遮掩不住的窃喜,以及陈文帝急匆匆的身影,颜子敬垂下眼眸,盯着酒杯里呈现的倒影,眼睛黑沉如墨。 嘴唇轻阖无声,“莹儿,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懂得为父着想了,一切该尘埃落定了” 仰颈饮完杯子中的酒,火辣辣的灼烧感如鲠在喉。 第110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八) “啧啧,真是熟悉又陌生的相貌” 清凉柔软的双手细细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寸寸描摹着她的容颜,来人温柔似水的眉眼,好像她是需要被捧进手心里悉心呵护的易碎瓷娃娃。 最让她震惊的是那熟悉又被刻意压低的低沉声线,富含磁性偏偏又魅惑撩人。 “砰砰砰”清欢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砰砰直跳着,熟悉悸动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只要她现在睁开眼,萦绕于心的困惑就会烟消雾散,只要她睁开眼! 清欢眼皮动了动,使劲睁了睁,奈何一切都是徒劳,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似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住了,不得动弹。 “呵呵”神秘人注意到清欢眼皮掩盖下不断滚动的眼珠,不由轻笑出声,娇媚的嗓音混杂着她刻意拿捏的低沉,雌雄莫辩。 此刻的清欢急的快要冒烟了,薄汗沁透里衣。 被困扰几个世界,暗中窥伺侵略性的目光,清欢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她好像一直被人暗中盯梢似得跟着,这人到底是谁? 只要她一睁眼便能知晓一切,偏偏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却十分清醒,全身僵硬地躺在那里,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嘘,别动”食指暧昧地若有似无拂过她的唇畔,葱白的指尖抚弄着娇艳欲滴的红唇煞是好看,柔软的指腹轻点,厮磨着唇瓣。 这充满意味不明的动作激起清欢一阵战栗,偏生身旁之人不知,动作愈加放肆了。视线露骨,火辣辣的目光直视着她的脸庞,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清欢都能感受到她透骨的目光,好像要把她剥光似得,这种毫无保留被人看穿的感觉十分糟糕。 清欢皱了皱眉,被人如斯打量十分不适。 一炷香之前,清欢正打趣地审视着眼前飘着渺渺紫烟的香炉,忽觉察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故装作酩酊大醉的模样躺回榻上,准备出其不意。 皇宫水太深,不适合她这浅游的虾。 自从发生过在皇宫被人暗算那件事之后,清欢的警觉性提高了不少,在君凉薄身边走了一遭,草药知识深的她不懂,制些便携简易的药物还好,一般的宫中秘药压根奈她不得。 可事实证明清欢还是失算了,凭她在君凉薄身边学的两把刷子,一碰上高手压根抵不过。清欢事先检查过,不是被人下药了,亦不是遭人点穴,否则她应当有感觉。 超乎寻常的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所束缚,清欢隐隐有些兴奋,如她所料,能跟随她一路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是不是抱上眼前人的大腿,她就能找到自我? 清欢实在太渴望了,渴望知道自己是谁,渴望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渴望知道她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系统给的期限太过遥远,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完成这永无休止的任务,欺骗了别人也欺骗了自己,不管眼前这人是谁,好与坏,她都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嗯?” 清欢只听见神秘人狐疑地‘嗯’了一声,接着耳边清晰地响起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声,心脏骤缩。 冰凉的指尖留恋地摸过她的眼角,好像在犹豫着什么。静寂的室内响起细微的风声,沙沙作响,清欢耳朵动了动。 “宿主,你没有事吧?” 脑海里响起系统焦急担忧的声音,清欢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没事,只是目前不能动” “你等等” 清欢一愣,虽说她和系统心意相通,但此次赴宴因为不能携带宠物入宫,系统是不被允许进入的,那么此时系统是打哪儿知道她出了事?就好像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一举一动无所遁形,清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半响,清欢察觉到自己能动了,动了动指尖,浑身酸麻。她坐起身,就看到正从房顶跳下来的凤芜娆,红衣妖娆,翩飞的裙袂晃花人的眼。 “怎么?本教主帅吧” 见清欢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凤芜娆风骚地摆了个pose,风骚入骨。 “啊,好看” 脑海中呼唤系统数次无效之后,清欢望着凤芜娆回了神。 想起这里是皇宫,“你怎么来啦?” “我为什么不能来”凤芜娆靠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父亲大人让我接你回家”斜睨着清欢,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好像在说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父亲大人? 察觉到清欢的疑惑,凤芜娆认命地解释道:“好吧,在你们陈国我应该称呼为岳父大人”他明明很关心眼前人的一切,可是清欢好像不是很想了解他,凤芜娆对此大受打击。 “等等,你为什么认识我父亲?” 从方才那件事请抽回思绪,清欢的智商渐渐上线,很明显,凤芜娆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他早知道了她的身份,因此对于她容貌大变也并不奇怪。 “各有所需”凤芜娆一把抱起清欢,向外走去。 从刚才清欢坐起身,双腿却绷直不动,凤芜娆就发现了她的怪异。 “别动”清欢戳了戳了凤芜娆腰间软肉,一味被降服不是她的风格,虽然凤芜娆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妨碍她主动出击,享受调戏调戏他的福利。 纤细的手指拽了拽凤芜娆的衣带,请欢笑的诡异,“你不怕外人进来看到我们……”说着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拉低了彼此的距离,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能混进来,想必你早知道我为何在此了吧” 凤芜娆一言不发,黝黑的瞳仁清亮,似黑夜里的湖水划开一圈一圈涟漪。清欢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看,手指勾着他的衣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眼角的泪痣衬着那无双的面容妖媚无比,“你就不怕陛下看到我们这对奸|夫|淫|妇苟合,勃然发怒?”抬了抬下巴,清欢高傲地斜了他一眼,“在陛下心里,我可是他即将要得到的女人” “不怕,有如此艳福,这个奸夫做的值”说着双手往上掂了掂,那双手不可避免地触到了清欢的屁股。 “你…无耻”两腮羞红,作为女子的矜持让清欢憋了半天只说出‘无耻’二字。 凤芜娆宠溺地看她一眼,好似大人在包容发怪脾气不吃饭的小孩子,“公子本有耻,可一遇见心爱之人,礼义廉耻兼顾不得了” “哼”清欢撇过头不去看他,乖巧的搂着他优美的脖颈,屏住呼吸望着他的侧脸。怎么有一种自己智商降低的赶脚,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绝逼不是她! 凤芜娆对清欢听话的态度非常满意,形势急迫他们没时间纠结那些废话,只要相信他不会害她就好。 “我们各取所需,岳父大人需要我的势力,我需要你” 岳父什么的,你叫起来这么顺口真的好吗! 清欢料想过凤芜娆发现她的一切会有什么反应,是指责她的欺骗?还是…不会理睬一个欺骗于他的女人。她从没有想过,两人会如此亲密无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如他没有问她这大半月来去哪里了。 人有时真是一个奇妙的生物,望着凤芜娆理所当然的态度,清欢一瞬间困惑了,他们还没有经历生离死别,就爱上了?明明她还有诸多策略没有一一实行,清欢觉得对于情|事,她需要学习还多。 走到前殿,入目的是几具白花花赤|裸交缠的肉|体,不知羞耻地肉|搏,战况激烈。望着久违的一幕,清欢还想再看,一双细白修长的手遮盖了她的眼帘,虎口与指腹薄薄的老茧硌疼了她的面颊,却莫名让人心安。 凤芜娆的手掌很漂亮,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漂亮的犹如艺术品,完全让人想象不出这是一双心狠手辣收割人性命的手。 嘴角勾了勾,清欢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怀里,聪明的没有多问,耳边男女动情的喘息声挥之不去。 翌日,边外传来卫国进犯边境的消息。 卫国和陈国几十年来进水不犯河水,亲热如兄弟国家,渐渐陈国子民也忘了对卫国的人民设防。卫国此次进攻没有任何预兆,势如破竹,只花了一夜的功夫就已经攻破陈国五座城池。 卫国来犯的消息让陈国子民惴惴不安,民心动荡,正在百姓们观望他们的君主会怎么处理,这时幽都传来一个无比香艳的消息,对统治者们只是一个无伤大雅,更添风流的花边新闻,对于百姓们却如遭雷击,这样昏庸好色的君主能带领他们保卫国家吗? 正当卫国进攻陈国,边境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挥汗如雨之时,他们的君主,他们的帝王,一夜御七女,不听边境急报,温柔乡里消受美人恩,且沉醉不已。 为了挽回自己勤政爱民的高大形象,陈文帝下令处置了勾引他的七位宫女,令后宫诸妃人人自危,奴才们暗呼残暴不仁。 左相上书主战,陈文帝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的都是歪瓜裂枣,不是左相貌美如花的女儿,惨遭人算计本来就不开心,驳回了他的提议,唱反调似得力求讲和。反正他陈国地大物博,有的是人才力挽狂澜,不差这一时,这老匹夫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凭什么自信能干预一国之主的决定。 陈文帝以为他派出去的良将能多撑几天,或是一举将异族驱逐出陈国境内,但没过两天,边关接连传来卫国又攻下陈国十座城池的消息。 多年来的安逸磨平了他的棱角,自陈文帝上位起,四海平定,百姓生活安稳。听到陈国即将不保,陈文帝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打仗他哪里会,连忙派遣使臣与卫国讲和,可卫国将领像磕了兴奋药似的,一路高歌猛进,势要勇捣幽都,压根不理睬陈国使臣。 卫国攻打陈国期间,左相不止一次上奏求陈文帝出战,不惜触怒龙颜,令许多唾骂于他的百姓和政敌对左相改观了不少。左相的正直无私衬托了陈文帝的懦弱不作为,一时之间左相颜子敬在人们的心目中高大起来,一场战事观点不同,站在对立面,简直是左相的洗白录。 要不是美色误人,他怎么会误了军机,陈文帝正怨怼于颜子敬,怎么会听他的陈词。 忠言逆耳,为此左相带领一干文官长跪深宫不起,百姓们直呼他们之前是看错左相大人了,谣言有误。 可在陈文帝眼中这事就大不相同了,左相此举形同逼宫,当即说了一句,“跪死才好,陈国不需要无能的文官” 左相在勤政殿跪了三天三夜,米粒未进,不久身体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陈文帝听闻,第一反应是派人送他回家,而不是请太医,连日来左相忠心耿耿,为保卫陈国慷慨陈词,文帝的反应寒了一大群子民和臣子的心。 翌日,左相收拾行囊告老还乡,疑似被皇帝驱赶出京,百姓们五里长亭相送,望着左相大人佝偻憔悴,为陈国鞠躬尽瘁的凄凉背影,更是惹得民心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美人们的收藏量涨得太快了,说好要加更的,但作者君的小手码不及时,哭晕在厕所! 先上两章,腻们先看看,作者君这两天会加餐的,一定!【握爪】 第111章 穿进辣文做炮灰(完) 此时清欢正在赶去魔教的路上。 葱白的玉指掀起窗帘,望着杳无人烟的官道,清欢低眸望着枕着她大腿不放,正在装睡的凤芜娆,微微一笑。 两人的爱情来得莫名其妙,想通了,清欢也不纠结了。 颜相早和魔教勾结,凤芜娆叫岳父大人叫得如此熟稔,源于他的毛遂自荐。 什么左相大人公正廉明,为陈国忠心一片,屁! 清欢简直佩服死了父亲大人,临走前也不忘把自己洗白,把陈文帝往自己身上泼的脏水尽数泼回。 接收到系统补偿的完整剧情,上辈子左相作为文中最大的boss下场凄惨,先是唯一的女儿作为恶毒女配受尽□□|而死,他同样没有全身而退,选择和女主、男主们玉石俱焚,可惜抵不过女猪光环这个东西,狗带了,死后遭人掘坟,唾骂万年。女猪站到道德的制高点,受尽世人的尊重膜拜。 没错,原主就是那个np文中标配的恶毒女配,传说中的丞相千金,拥有倾世之貌,但一碰上女主的清丽脱俗立刻被秒成了渣。国色天香,拥有顶好的家世,身边不乏雄性动物环绕,可女配、女猪天生不对付,是天定的‘真爱’,原主不断作死,最后下场凄凉。 清欢想若是前世女猪没有这么吊炸天,原主一遇见女猪智商没有这么脱线,左相必定可以携一家老小全身而退。 自古朝廷江湖各不相干,左相本来并不信任凤芜娆,可他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七天来回卫国与陈国之间,帮左相送了军机地图。卫国和陈国疆域广阔,一来一回最少半个月,由此可看出凤芜娆的决心。 没有‘卖国贼’相助,卫国攻城不会如此顺遂。 清欢问过凤芜娆,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值得吗? 凤芜娆说他并不是纯粹的陈国人,身上留有一半蛮夷血脉,可他的母族被陈国灭族。也许这就是父亲看上凤芜娆的原因,洒脱,除了自己所爱所忠,浑不在意。清欢顿时释然了,也许女人面对这个问题往往很矫情。 半个月后,清欢陪凤芜娆把魔教由明转暗,一路周游各地,看遍名山大川,最后在离边境处不远的小镇安顿了下来。 卫国最终并没有吞并陈国,三皇子临危受命及时将卫国驱逐出了陈国,经此一役战事惨烈。 大获全胜后,三皇子回京,陈文帝退位,三皇子登基为皇。 此次博弈,左相大获全胜。 他们一家远离了朝堂,清欢并没有什么不适,亦并不觉得左相残忍,拥有这样昏庸无能的帝王,偏偏又贪恋荣华不肯禅位,陈国早晚会易主,恰恰是左相这个曾经万人唾骂的奸臣,令陈国来了次大洗牌,拯救了即将腐朽的陈国。 清欢没想到,左相走之前,把颜如珠的归宿都想好了。颜如珠心恋三皇子,左相请求他照顾好颜如珠,并以此为条件帮助三皇子驱赶卫国,换颜氏一族平安一生。 一开始,颜如珠只是左相为清欢找的替身,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变故,替身变成了养女,清欢也没有问,只道颜如珠或许有什么过人之处。虽然清欢和颜如珠并没有见过几面,也希望她能幸福一生。只要三皇子忌惮左相残余的势力,余生势必会好好对她。 望着安静插花,满鬓斑白的老人,清欢不由自主的心生佩服,智谋无双,不愧是左相。 接到幽都新帝登基的消息之后,他整个人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十岁。 若生在政治清明,拥有贤明君主的时代,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代贤相,奈何生不逢时。 “夫人,有幽都传来的消息”清欢正感慨间,一个黑衣劲装女子快步走到她身边,正是凤芜娆特意留下贴身照顾她的紫萝。 紫萝恭敬道:“正如夫人所料,殷小姐被新晋状元郎宋显荣纳入府中” 宋显荣正是曾为殷素素出头的书生,那天在群芳院她就察觉两人有猫腻。为了完成任务,清欢一直留意着殷素素的动静,殷素素身上带有穿越女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谋求的是正房夫人的位置,被人一顶小轿抬进状元府怎么会甘心。 正如清欢所料,紫萝接着道:“那殷家小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没过几天借着状元郎的势就爬上了龙床” 女人最快成就革命友谊的就是八卦,紫萝话里话外尽是打趣:“夫人,你知道那位殷小姐是什么身份吗?” 清欢笑而不语。 “那位殷小姐被封为美人之后,竟然爆出是当朝将军殷正的女儿” “哦~是吗”清欢笑得有些玩味,有了陈文帝的前车之鉴,三皇子想必不会步上他的后尘,色令智昏,只会对女人敬而远之,可想而知空虚寂寞冷的殷素素在后宫是不能混的如鱼得水了。 “是呀,嫡女变|妓|女,皇上睡了臣子的妻子,幽都真是混乱,还是咱们边关好”紫萝半天感叹了一句。 清欢笑了笑,望着瓷瓶里插好的红梅,对紫萝说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千万不要向父亲提起” “为什么呀…”夫人性情温和,对待他们最是亲厚。紫萝眨眨眼睛,不懂为什么不能说。还没有问出口,就被藏匿在暗处着急现身的血煞给捂住了嘴巴,拖远了。 这个紫萝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平常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在夫人面前这么蠢萌。 血煞望着言笑盈盈的清欢,干笑道:“夫人,紫萝还不懂人情世故,我这就去教教她” 不久后,幽都传来颜如珠自缢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时清欢正在待嫁。 她愣了愣,左相前几天还邀请颜如珠参加她的婚礼,毕竟她是清欢名义上的姐妹,左相的义女。没想到,还没过几天,便天人永别了,生命还真是脆弱。 逝者如斯夫,得到消息,颜子敬只是摇了摇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死的人太多了。将大红盖头替清欢遮上,左相步履蹒跚的离开了,透过丝绸织就的龙凤呈祥盖头,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清欢有一瞬间心酸。 那个尚不到不惑之年的男人,鬓发已白,早没有了朝堂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此生,活得太苦,太艰难。 巍峨的山顶,望着城中红绸弥漫,洋溢着喜气山庄。 裙裾飘扬,青丝拂过眼帘,刺目的阳光使女子不禁眯起了眼,那双眼睛闪动着茫然无措,左眼角红色的泪痣动人心弦。 艳红如血的红唇动了动,“大人……” 空中徒留一句叹息。 “芜娆,你听我说,一定要一举得男,嗝~” 婚宴上宾客尽欢,颜子敬揽着凤芜娆的肩,死不让他离开。脸颊带着酒醉后的红晕,一看就知道醉的不轻。 凤芜娆听此妖娆一笑,“是的,岳父大人,但也要您放开小婿,以免误了洞房花烛才好啊” 别人都不敢灌凤芜娆喝酒了,偏偏被自己的岳父揽着灌了一遍,凤芜娆简直是哭笑不得。 岳父,小婿是得了您的允许才敢娶得颜儿啊! 要是没有事先征得岳父大人的同意,凤芜娆已经能联想到自己的下场。 “嗝~”颜子敬打了个酒嗝,性情儒雅了一生,他还是头一次如此毁坏形象。不过想起马上就能有小金孙抱了,颜家后继有人,颜子敬不禁眉开眼笑,神秘兮兮地往凤芜娆袖筒里塞了一样东西。 “岳父大人,这?”凤芜娆疑惑不已。 “壮|阳|神药,保管你一举得俩,两举得三,嗝~”凤芜娆眼角抽了抽,命人带岳父大人下去休息。 岳父,这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凤芜娆朝喝大了的血煞招了招手。 今天来的宾客,有的是左相故旧门生,大部分都是魔教教众,喝高了的汉子们不敢灌自家教主酒,只好灌教主身边的护法。喝大了的血煞头昏眼花地飘到凤芜娆身边,脚步虚浮。 被人灌酒都不知道作弊,凤芜娆对傻愣愣的血煞有些嫌弃,当即朝刚从婚房方向走过来的青萝招了招手,指了指血煞。 “送他去睡觉” “是”青萝一向敬畏教主,架着喝醉的血煞就走。 “等等”凤芜娆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拿出袖里鼓囊囊的一包。 “这是夫人托人从幽都带回来的糖丸,据说很好吃,你和血煞平分吧” 青萝不了解凤芜娆,压根不知道他一肚子坏水。听到这是夫人专门让人为自己带的,连忙接过揣进怀里,至于要不要给血煞吃,他想都不要想! 望着青萝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凤芜娆眼眸闪了闪,让你和我抢夫人! 静悄悄的婚房,清欢端坐在金丝楠木架子床沿,久等无人,疑惑地掀起盖头,望向紧掩的房门。 心想凤芜娆怎么还没有来?难道被人灌醉了? “喵呜~” 不等她多想,身边凭空窜出来一只毛皮发亮的黑猫,正是系统。 “宿主,你该走了” “嗯?哦” 愣了一秒钟,先是不舍,接着是释然。 系统舔了舔爪子,下一秒猫爪破空虚划,床上的人昏了过去。 这次和往常不同,清欢没有听到脑海中有任何电子音响起,她莫名感到不安,还没来得及挣扎,灵魂飘出了躯体,化作一团白光不见了。 灵魂消失之前,清欢望着系统欲言又止。 似是察觉到她所想,系统猫眼闪了闪,“我一会儿回去” 门外,凤芜娆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撕裂的疼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次离他而去。过了一会儿,那种异样的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 推开房门,望向床上昏睡过去的人,凤芜娆只感觉好笑,推了推。 梦中人睡得似是不安稳,很快就醒了,睡眼惺忪,水波潋滟的眼眸睁开,“夫君” 山顶,一只黑□□咪死盯着崖边裙裾蹁跹的女子不放,眼底的寒光不容忽视。 “你是谁?” 女子回眸,瑰丽莫测的容颜有让人心神窒息的魅力,瞟到离她不远处炸毛的猫咪,嘴角勾了勾,玩味一笑。 “我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发现写文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作者君真的不是故意粗长的,= ̄ω ̄=,不由自主写了这么多,只怪脑洞太大。 下一章,腻们一直期待的人物要出场了,猜猜‘他’是谁? 作者君可是很期待呦,不惜让‘他’提前出场和腻们见面。(⊙ω⊙) 嫡女重生复仇文 第112章 姐妹双归燕(一) 她是谁? 女子顿了顿,她曾是祝心然,她是瑰美子,她是竹叶,她是晏青,她是安如是,她是颜如珠,她是—— 周围残留着一场大战硝烟未消的痕迹,飞沙走石,薄雾未消处一抹红裳遗世独立。 华光重掩,逆光下,就像彼岸的两端,她拨不开那人遮脸的红纱。 女子怀中抱着两只兔子,一只脊背上印有一抹红,一只脊背上印有一抹蓝。 好似从那时就已命中注定,她逃不开背上的枷锁,那一抹红色的烙印。 似从远古回响,女子嗓音只入耳便能酥掉人的心魂。只言片语已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发自心灵的渴望,她还想要的更多。 终于,她唤她——解语。 “既然你无名无姓,往后唤你解语可好?” 她是——解语。 “解语” 女子声音幽幽,回答道。 “终于找到你了”蓝色的猫眼闪动异样的华光,似流光溢彩的琉璃。 女子不似系统那样兴奋,她声音幽幽,毫无起伏。 “连续跟了我三个世界,你要作甚? 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解语自问没有坏那位大人的好事” 被人跟了三个世界,坏了她不少好事,解语本就算不上好的脾气,也被磨得所剩无几了。 因为眼前畜生的捣乱,她不是和所追之人错过,便是在她离开之后降生于那个世界,好不容易和她同时出现于一个世界,转世之身也被眼前的蠢猫给杀了。 解语突然感觉有些悲哀,千年轮回,她和那人明明这么近,见面不相识。直到碰到清欢,方才解封记忆。 “你究竟要怎样?”系统反问道。 他话音刚落,解语神情状似癫狂,黑色的眼眸沁出丝丝红色血丝,“我要让她经历大人所遭受的一切,我要让她爱而不得,我要让她发自灵魂痛苦,明白被爱有多珍贵” 解语三个‘让她’,让系统心惊。这该有多大的怨恨,才能让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到如斯地步,不惜追了几个世界,穿越时空,誓死不休。 “这……”系统哑口无言,能执念至此,心中对面前不男不女怪物的轻视消散了几分。 “请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要相信,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一个女人更了解另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心生怨恨的女人”提到‘女人’,那双因戾气红艳如宝石的眼睛闪过痛苦。 比主人的想法还恶毒,果然最毒女人心。 系统惊叹,他算是见识到女人狠毒的一面了,还好他早已名花有主,系统不由庆幸。 系统摇摇头,对上解语坚持的目光,“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权力擅自做主” “也是,不过是一条哗众取宠的爬虫罢了,连真身都不敢显露于人前”解语勾了勾艳丽的红唇,因自身戾气过重,眼角勾勒狭长的红色眼线艳糜到极致。 “你…” 系统被解语毫不客气狂傲的态度激的勃然大怒,心想一定要让她好看,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身影极速闪过,猫身向解语扑去,尖利的猫爪寒光凛凛,势要让这不知所谓的小女子受到教训。 “呵”女子笑的讽刺,素手轻执一串银色的八角铃铛,铃铛叮当叮当作响,足足有六个,上面镌刻着沧桑古朴的花纹。 一种沧桑,亘古的古朴气息,随着女子的摇动,从其上蔓延开来。 系统惊呼一声,暗道不妙。皮肤灼热异常,铃铛传来的威压使他寸步难行。打心底生出的臣服之心,让他退却不得,只得跪服。 “原来是一条龙,怪不得敢和我叫嚣” 解语轻蔑地睨了一眼地上显露出真身的黑衣男子,男子匍匐在地面瞳孔紧缩,金色的眼眸溢满痛苦,形容狼狈不已。 他知道这还是女子没下死手的结果,若她当真不留丝毫情面,他可能不是只显露出化身这么简单了,恐怕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此番败在一个女子手下,形同打脸。他叫应龙,清欢的系统,主人唯一的契约者。输人不输阵,否则他以后怎么在主人面前抬起头,黑衣男子扬了扬头颅,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反击道:“哼,你也不过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罢了” 解语最烦别人说她不男不女,素手晃起沉寂的铃铛,准备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还欲再战。 “应龙,答应她”一道苍茫的声音好似从亘古传来,带着浓浓的威压和警告。 来不及品味声音的清越,这道声音就像一座大山压的解语喘不过气来,险些神魂俱散。不过,神秘人的来临,却验证了她心中对应龙身后神秘主人的猜测,不枉她以身犯险。 来人不见踪影,显露出的威压越来越重,解语抵不过,当场呕了一口血。 自她记忆复苏,不忍和那人分离,然后盗取族中秘宝,动用鬼族禁术,且接二连三使用穿梭时空,早已灵魂不稳,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现又心神俱损,解语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可心中残存的执,让她死活不愿妥协,她绝不能倒下! 来人好像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须臾威压散去,那道清越过耳的声音好像由始至终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的,主人,应龙知道了” 跟着主人有肉吃,迫不及待回完话,应龙爬起来,眼角有些湿润。脑海中不断回响起那声“应龙”,从主人的口中说出就是好听,他不禁心生欢喜。 除了初始签订契约,主人从未喊过他的名字。 不过,身为龙族,他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鬼族少女给打败了,还被人毫不客气地嘲笑一番,最后不得不让主人亲自出马救场,应龙捂脸,他是不是给主人丢人了! 好羞耻,真的好羞耻,应龙身体内潜在的猫咪撒娇属性爆发了。循着那道若有似无的心神连接,弱弱地问了一句,“主人,应龙是不是很没用?” “她性情如此,你不必介怀” 他这么弱,还丢了主人的脸面,应龙本以为主人不会搭理他,就像他想学着猫咪卖萌逗主人笑,主人从来没有在意过一样,当主人慵懒温润的声音响起,那一刻他心里是窃喜的。 主人终于愿意承认他的存在了,好幸福,他再不是自家娘子携带的拖油瓶,圆满。 没错,就是这么痴汉! 在应龙心里,主人第一,娘子第二。 “不介意,不介意”应龙当即回应道,抬眸望着面前这个只知道捣乱的家伙,眉眼都柔和了几分。看的解语莫名其妙,这家伙还真是,很像以前的她呢。 只不过他只有单纯的喜悦,不像她,因为一个人的微笑甘愿坠入深渊…… “真是搞不明白你们女人为何都如此执著,明明大人早有打算,你还偏要插手,到最后痛苦的还是你” 看着解语定定地直视着他,星星般璨亮的眼眸满是誓不罢休。应龙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家伙,心中腾地生出对她的怜悯,那件事情的谣言他有所耳闻。 虽然应龙心中应承了下来,但他偏偏喜欢死鸭子嘴硬。 劝诫道:“说是要誓不罢休,让宿主尝到痛苦,可经过几个世界,你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反而在帮助我家宿主 解语,你相信我,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不管主人心有多狠,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宿主,这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想明白”解语撇过头望向远方,眼神空洞,“我只是想找寻一个答案,为一个人寻求一个答案,你不懂” “解语,以后你就是孤的随侍” …… “解语,今日孤带你去见一个人” …… “解语,孤是不是做错了?” …… “解语,孤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 … “解语,孤…累了” …… “别怕,孤带你回家” …… 不管是那人漠视一切,或眼含期待欢喜的面容,或是心生谴责,一脸倦怠的面容,或是蜷缩在一起默默心殇的背影,一幕一幕从她眼前交替。坚持了这么久,万年的记忆不曾磨灭,她不惜放弃了所有,放弃自己的一切,怎么能退缩? 空间。 “系统君……” 清欢回到空间发现空无一人,白亮亮的空间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在回响。 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殷素素的结局早已注定,不管是新科状元宋显荣,还是新帝,二人都不是她的良人。尤其是宋显荣,在清欢回到左相府之后,还曾对她暗送过秋波,献过殷勤。 清欢叹了一口气,“请求投放下一个世界”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现在开始投放,投放于《嫡女重生复仇文》的世界……” …… 简洁清雅的闺房,拔步床上闭眸熟睡的少女似是睡得极不安稳,她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额角布满细汗。 “悦儿,姐姐的悦儿” “不要!” 随着一声沉痛的梦呓,少女惊恐地坐起身,从噩梦中抽离。 “燕儿,你怎么了?” 一位穿着朴素大方的美妇人,循着少女在睡梦中毫不自知的大喊大叫声推开房门。梁氏担忧的走到床前,用一方帕子拭了拭她额头的汗珠。 淳于燕一把抓过梁氏的手腕,指甲攥进她的皮肤尤不自知,脸色苍白,焦急问道:“快,告诉我现在是蟠龙几年” 见女儿焦急异常,梁氏顾不得手掌的疼痛,连忙回道:“十四年了” 淳于燕一震,十四年了!蟠龙十四年妹妹被人推入荷花池溺水而死,二十八年新帝继位,她被那一对奸|夫|淫|妇合伙害死。 对了,妹妹! 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犹记得前世她那恶毒的庶姐,就是趁着此时她生病害了悦儿。 淳于燕掀开被子,急忙跳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抓起一件外衫就往外面跑。 梁氏在她背后急得大呼,“燕儿,你要去哪儿?你大病未愈…” 妹妹,你千万不要出事! 淳于燕慌慌张张跑到内院的荷花池,身上出了一身薄汗,还没有穿过抄手游廊,就听到荷花池那边响起一阵哭闹声。 淳于燕整个人都蒙了,难道重来一回她还是救不回自己的亲人?!淳于燕快步走近,只见她天生的对头——淳于雁带着一群丫鬟正老神在在地站在荷花池边幸灾乐祸。 “九小姐落水了,求求你们救救她”一个黄衣丫鬟跪在地上不断叩头道。 淳于燕认出那是悦儿的贴身丫鬟碧桃,事已至此,不知为何她突然镇静了下来。 眼里没有了外人的存在,只剩下她妹妹的身影。美目在池面扫过,就看到一个正在水面上挣扎扑腾的嫩绿影子。 淳于燕恶狠狠地瞪了淳于雁一眼,眼神如恶鬼。接着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下了荷花池。 望着不远处已没有了动静的妹妹,淳于燕再也没有了方才的镇静,寒冬冰凉的池水沁透薄薄的里衣,让她的心一片片冷却。 她声音带着哭腔,慌张地朝远处哭喊道:“妹妹,悦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隆冬的池水太过寒冷,使淳于燕的睫毛结起细小的冰凌,遮盖了她的视线,淳于燕本就大病未愈,抵不过寒冷的侵袭,身体沉重异常,似灌了铅。 “悦儿,姐姐来救你了,你在哪里?回一声给姐姐好不好” 喊了半响并没有人应,淳于燕咬了咬牙,一头扎进水里,在水下不远处终于找到了那抹绿色的身影,快速游过去,抱紧妹妹,淳于悦的身体经池水浸泡的僵硬冰冷。 拍了拍她的面颊,淳于燕揽着淳于悦向岸边游去,不时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悦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姐姐来救你了” “五小姐,要去救人吗?”淳于雁身边穿蓝裳的丫鬟不确定道。 望着荷花池里正在上演的姐妹情深,淳于雁不屑地撇了撇嘴,“救什么救,救不回来人家赖上咱们怎么办” 无趣地转身摆了摆手,“回吧,今儿没戏可看了” 等淳于燕筋疲力尽揽着妹妹游到岸边,岸边没有一丝人影,心疼地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妹妹,放心,姐姐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抬眸望向不远处的碧水阁,眼底闪过浓浓的怨毒。 伤害她不要紧,淳于雁你不该害死悦儿,她那么小,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把妹妹搂进怀里,淳于燕硬撑着帮她取暖,直到梁氏带了人来,淳于燕才放心地昏了过去。 淳于雁、柳涵香、陆华章,我淳于燕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作者君的电脑死活连不上网,今天作为手残党的作者君才修好。 多谢爱神梦太远的地雷,大家以后不要再给作者君贡献地雷了,太浪费钱。 和大家分享一个小秘密,从前有一个傲娇的作者,她以为写了十万字才能申请签约,然后她就等啊等,毛遂自荐了一回又一回,但一直没有伯乐能看上她……最后这位小傲娇被自己埋进坑里,挖都挖不出来,只能每天默默填坑。 第113章 姐妹双归燕(二) 平南王府,与处处华贵的假山摆设格格不入的一隅,荒凉的庭院,杂草丛生。 残破斑驳的房间,空气中飘满细小的尘埃,一只白色扑棱蛾子飞舞着,穿过微开的木门,以及蜘蛛在此地安家,织就的错落密集的蜘蛛网,向屋内飞去。 它正窃喜于逃过了被花蜘蛛吃掉的命运,两只翅膀忽闪忽闪,白色带有荧光的粉末从肥厚的翅膀落下,还没来得及学着蝴蝶翩翩起舞一番,灰白温热的物体兀地横空向它扫过,翅膀沾染了热气,湮没于一张大口中。 稍后寂静的破屋内响起一阵‘哗啦啦’锁链声,细碎的阳光透过门缝洒落,照在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上,她微微仰起头,眯着眼好似在沐浴阳光,露出分辨不出人样的肮脏面容。 锁链穿过女子的双臂固定在房间各处,由于下肢被拦腰斩断,她伸了伸手,触碰不到蛛网遍布,雕镂木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 好久没有喝过一滴干净的水,灰白的唇瓣已经干裂,抿了抿唇,带着腥咸味的液体流入口腔,嘴巴忍不住分泌更多液体来表达它对水的渴望。 “玉兰姐姐,王爷怎么想起来让咱们给这位送饭啦?” 许久不曾有人造访的庭院,走入两个不速之客,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身穿红色夹袄的娇小丫鬟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身穿碧裳的丫鬟,一口一个姐姐,端的是亲昵卖巧。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樱桃皱了皱眉,“玉兰姐姐,这地方这么破,住的是人是鬼呀?” 齐国四季不分,春夏秋冬每三月轮一回,有时候是混搭,这边刚过了夏天,那边就是冬天。 冬季,地面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的皑皑白雪,今天是冬至,承蒙太阳公公赏脸,大雪下了十几天,这才见了暖阳,可周围阴森的可怖。 说完,樱桃只感觉一阵凉气从脚底板往上涌,吓得她连忙躲到玉兰身后,纳罕这个地方怎么能住人,明明连她这个三等丫鬟住的地方都比这个好。 “怎么说话呢,这位可是前平南王妃,上面命令咱们好好照顾,以防冲撞了过些日子进门的贵人” 说到‘前’,不知道有什么用意,玉兰特意加重了口气。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灰尘遍布的破旧庭院,招了招手便让樱桃上前。 “玉兰姐姐,我怕”樱桃瞅了斑驳的房门一眼,看了看玉兰就是不敢上前。 玉兰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食盒,怒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人要是心里有鬼才怕鬼。鬼魂之说都是骗人的,人要是凶恶起来,连鬼都怕你” “是,玉兰姐姐说的都对”樱桃低下头,乖乖听训,玉兰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扫外院的三等丫鬟,也不知道为何玉兰姐姐看中了她,带她前来。 瞅着樱桃胆小怕事,玉兰虽然嘴上喋喋不休,但也没有非逼着樱桃上前。 自食盒里拿出来一碟清水,一碗盛满的糟糠,从木门底下破洞处塞进去。玉兰一番动作下来十分娴熟,可见不是第一回这么做了。 听到门内狼吞虎咽的声音,玉兰依次从食盒里拿出一叠冥纸,“王妃,你可不要怪玉兰,更不要怪王爷。马上平南王府就要迎新女主人,你是不是该腾腾地儿了” “啊,啊,啊” “啊!!!”淳于燕来不及咽下口中的糟糠,被噎到了嗓子口,“啊~”黑乎乎的双手攀上脖颈,欲呕吐出来却呕不出。 “啊!!!”淳于燕拼尽全力凄厉地喊叫了一声,她被陆华章那个混蛋囚禁,已经囚禁了三年。 陆华章那个渣男,三年来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将她腰斩,却不给她一个痛快,关进一个肮脏冰冷的屋子里,没有白天黑夜,不给她吃喝。 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淳于燕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吃东西都狼吞虎咽,她的味蕾早就分辨不出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虽然每次吃的都是残羹冷炙,但与其遭人羞辱,她还不如自己痛快的吃下去。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喂自己吃糟糠,死后不能言此生悲凉事,有冤无处申诉,她就像口中的糟糠一样,被自己最信任爱恋的丈夫丢弃。陆华章不管不顾三年,终是容不下她了。 “啊”淳于燕凄厉的叫着,拍打着门。 玉兰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门内她曾经的主子,不人不鬼的模样。 “小姐,你不要怪我” 玉兰突然想让她死个明白,“多年前我父亲身不由己卷入一场后宫的争斗,明明我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判,怎么可能犯那么大的错,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为你父亲抵罪。我父亲求到你父亲淳于太医门前,可他却袖手旁观,导致我们全家被抄家,而我沦为你的奴婢,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 看着屋内人歇斯里地,做着最后的挣扎,玉兰嘴上不饶人,说得痛快,“小姐一直是聪明人不是吗?待字闺中的名媛何其多,王爷为何一眼挑中了小姐做平南王妃,明明王爷钟情于翰林学士家的柳小姐” 玉兰嘴角挂着刻薄的笑容,“不,是平南王世子。当初王爷还是一个不得宠的世子呢,要是没有王妃老王爷怎么会死,王爷怎能取而代之” “只能说王妃真是王爷的福星,不仅让王爷顺利得到《医典》,还替王爷除掉了一个个心腹大患” 瞟了一眼身后伸着脖子听的樱桃,玉兰凑近门扉特意压低了声音,“悄悄告诉你吧,仰慕小姐许久的楚怀瑾楚将军,不久前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而罪魁祸首想必小姐心中早已有数” “啊,啊” 听到楚怀瑾三个字,淳于燕终于被刺激地崩溃,大叫出声。 她怎么不明白,楚怀瑾护她已久,陆华章心中不平,为试探他们二人的关系特意把毒酒递给她,让她拿给楚怀瑾喝下。 可是,她明明检查过,那不过是有些伤身的毒|药而已,并不会取命。 那时她和陆华章正举案齐眉,好得蜜里调油,不过是小小一个试探,她也没有放进心里,因为她有把握解了这区区毒|药。 陆华章还和她笑着打赌,楚怀瑾会不会毫不怀疑的一饮而尽。看到楚怀瑾真毫不迟疑的喝下,她求着陆华章派人去送解药,陆华章那时说他们二人是夫妻,他又敬重于楚怀瑾,怎会真的拿楚怀瑾的生命开玩笑。 她都信了,却没想到所有的信任,换来的却是一场背叛。 她最好的朋友,此生最爱她的人,被她亲手害死了。 “哈哈哈哈”淳于燕悲痛欲绝的咽下了喉咙里堵着的糟糠,端起门槛上的那碗水一饮而尽。 此生,是她淳于燕活得太糊涂了,如果再来一世,如果能再来一回……她…… “啊” 没一会儿,乌黑的血液从唇角蜿蜒而下,地上仰面躺下的人已是死不瞑目。 淳于燕未闭的双眸,七窍流血的面容,正巧对着木门开合的缝隙,“啊!”樱桃伸着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被吓了一跳。 “鬼叫什么”玉兰慢条斯理地烧着纸钱,樱桃叫的她心烦,一股脑的把纸钱扔进了火堆,站起身回眸对着樱桃巧笑嫣然。 “樱桃,你说咱们俩的关系怎么样?” “啊,玉兰姐姐对樱桃自然是极好”樱桃没反应过来,看着今天情绪转换自如的玉兰莫名有些害怕。 玉兰朝樱桃走过去,突然出手向前一刺,“既然如此,你就替姐姐下去陪陪小姐吧,黄泉路上,姐姐怕她一个人太孤独” “啊” 樱桃惨叫了一声,接着被玉兰捂住嘴,樱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她惊恐的睁着双眼,片刻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温热的鲜血顺着玉白的发簪滴滴流下。 玉兰仔细地擦拭着王爷送给她的羊脂玉簪,笑容快意残忍。 “八年前,我亲手杀了小姐尚在襁褓 里的孩子。今天,小姐,看,她替玉兰下去陪你了” …… 檀木圆桌依旧摆放整齐的饭菜,昭示着主人没有动一筷子,司琴默默收拾好碗碟,一一撤下去,走到玉兰旁边,以眼神示意她看向小姐那边。 司琴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不记得上辈子十岁那年自己生过病啊。 她是真的回到了过去吗? 淳于燕呆愣地坐在梳妆台前,好似三魂去了七魄,上好的桃木梳一缕一缕梳着青丝,目光空洞无神的望着铜镜中杏眼桃腮的美人。 女孩年纪虽小,却眉眼初成,天生丽质已露端倪。 玉兰耸了耸肩,“我哪里知道,自打那日落水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就这副模样,不吃饭不说话,急死个人” “唉”老成的墨画叹了口气,“兴许小姐还没有回过神,等这阵过了就好了” 司琴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落尽淳于燕的耳中,听到玉兰的声音,她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桃木梳。 想明白了,不再对镜顾影自怜。 “更衣,我要去看看妹妹” 因为淳于家族世代行医,一点伤风感冒压根不算得了什么,淳于燕上辈子算是淳于世家传家宝《医典》的继承人,利用前世的医术,她很快就治好了身上的疾病。 相比于自己,淳于燕更加担心淳于悦的身体,妹妹自小身体就比一般孩子弱,寒冬腊月里又被人设计掉进了荷花池,只怕现在情况不妙。想到淳于悦,淳于燕不禁自责起来,不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了,醒来没有,有没有落下病根。 她光顾着自己了,被一场幻梦似得重生搞得六神无主,望着镜子里的稚嫩面容,淳于燕再次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确认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十岁那年。 淳于燕披上黑色大氅,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听着脚踩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自己居住的依兰居来到妹妹淳于悦所在的荷香园。 一路上淳于燕想了很多,时移世易,她不知道该不该报复那个渣男,只能做好见招拆招的准备。 她才十岁,正是大好年华,如果重来一次,她想用自己的医术救治更多的人,而不是被困于宅院小小一隅。 清欢刚传送过来唯一的记忆,令人窒息的环境,很多很多的水漫过她的脖颈耳际,往嘴巴耳朵里涌,胸腔挤压着,呼吸不到丁点儿空气,压抑的她快要死掉了。 救命,救命! 清欢扑腾着,脑袋空白一片,想张开嘴呼救,水却不断在涌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有人来救她。 她在水中沉浮着,忽然听到,“妹妹,别怕,我来救你” 你是谁? 妹妹? 我是谁?! “叮——兹——兹拉——记忆传送失败,请宿主自由发挥” 清欢的脑袋好像被人劈开了两半,此时就像一团乱麻。一个理智的在问,“发挥你妹,攻略对象是谁?”一个懵懂迷茫,“发挥什么?” 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六小姐,你来啦,九小姐她……” 另一个声音接着说:“老爷说,如果熬不过今晚就……” 原来她是九小姐,醒不来会死吗?清欢在心中喃喃道,一刹那有了永远不要醒来的念头。 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瞎说什么,只要有我在,妹妹会陪我一辈子的,长命百岁” 只要有我在。 清欢心里暖暖的,好像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温柔过,以前……以前? 来不及细想,一双稍显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清欢身体一震,睁开眼坐起身,十指相扣,攥着她的手放进温热的被褥。 顾不上女子欣喜的面容,歪了歪头茫然的望着她,“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无更,作者君要忙结课论文。 第114章 姐妹双归燕(三) “哈…啊~~” 冗长的低沉呼吸声,好似从无尽的漆黑深渊传来,又犹如在耳侧响起。悲伤的叹息声,无意识拉长的音调,低沉富有磁性。 她沉浸于梦中,好似达到杳然之态。 伶俜踟蹰的红色身影漂浮于眼帘,又似阻隔于千万年。转身,黑色缭绕如罂粟的发,泣血的红唇,瑰丽之姿,惊心动魄的面容。 那双妖冶似红宝石的红眸,流动着淙淙水波,正如泣如诉地望着她。 无意中眼神触及,苍白不见血色的面容,莫名让人心头一酸,红色古老的暗纹爬满她半张脸。 袅袅轻烟随着她转身烟雾缭绕,薄雾蓦地浓重,整张脸萦绕在烟雾之中。 莫名的她有种预感,这张脸很美,很美,达到祸国殃民的地步,虽辨不清雾中人飘飞的衣袂是真是假。 红色泛着光的眼线,拉长妩媚多情的凤眸,刻画出工笔寥寥几笔描绘不出的轮廓,伊人容颜已绝世。 明明是张扬的面容,清欢偏偏从她眼中读出一丝委屈。 朱唇轻启,她轻唤:“阿姐” 声音妖娆多情,如飘飞的柳絮,萦萦绕绕缠绕在人心里。 “嗯哼…”清欢闷哼一声,从梦中醒来,努力的喘息着,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阿姐,阿姐……” 梦中人的呼唤好像依旧在耳畔萦绕,“阿姐”清欢轻声呢喃。 “悦儿,你总算是醒了”淳于燕见床上的人兀地坐起身吓了一跳,听到那声阿姐,立刻凑上前嘘寒问暖。 明明人醒了过来,不知为何喊了她一句姐姐,复又沉沉睡了过去,淳于燕满怀担心照顾了清欢一整天,就是怕她又有什么好歹。 “啊”脑海中的思绪被拉回,清欢惊愕的抬起头,眼神呆滞。 看到淳于燕焦急的面容,这才发现床边坐的有人,耳边那声轻唤随着被她的声音打断,好像削弱了几分。 “姐姐”清欢复又乖巧的叫了淳于燕一声,声音细弱蚊蚋。 淳于燕皱了皱眉,感觉妹妹的反应不对劲,试探地叫了她一声:“妹妹?” “姐姐”清欢听话的回复一声,眼神空洞呆滞。 “悦儿,我是姐姐呀,你怎么不认得姐姐啦?”淳于燕前世不过活到了二十四岁,常年待在大宅院,做深宅妇人,生活安逸,除了最后遭到渣男背叛,痛心疾首,平生没有受过一点儿苦。 初时重生的迷茫,加上亲人遭此变故的双重打击之下,使淳于燕回不过神,精神有些崩溃地抱着清欢悲恸痛哭起来。 翌日,九小姐落水之后痴傻愚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府邸。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将消息放了出去,事情急转直下。太医院院使家里有一个傻小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齐国,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淳于跃一出皇宫,就往家里赶。 他家里有一个傻小姐的事情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不知道谁把这个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今日他按例为皇上请脉,想起当时皇上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淳于跃整个人都不好了,作为太医院院首,家里出了这等大事,他的医术明显遭到了怀疑! 作为一家之主,此等大事他竟然不知情,还是眼看皇上反应异常,从下属嘴里敲打出来的消息。 淳于跃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加上帝王的怀疑,两件事加起来,导致淳于跃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糟糕。 当即他便赶回府邸,去了荷香园。 发妻身体不好,府里大小事宜都是丽姨娘在处理,小九落水,他竟然丝毫不知情,淳于跃不禁怪丽姨娘不识大体。青楼里出来的女子,少了嫡妻那份端庄大气。 淳于跃这时却忘了,清欢落水那天,他正在丽姨娘房中温香软玉,得到下人禀告的消息,浑不在意,只是派遣身边的管家李叔前去看诊。 这边清欢落水几天,昏迷了两天一夜,淳于跃怕遭人非议,适才想起去探望,可见丽姨娘的手段不一般。 淳于跃满腔怒火来到了荷香园,暗骂梁氏知情不报,让他出了大丑。等看到院子里沐浴午后阳光的姐妹,心中愤怒的火焰慢慢消了下去。 淳于燕正在喂窝进躺椅里安静看书的清欢一勺一勺的吃药,口腔里弥漫的苦味使清欢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大病未愈,清欢被勒令穿着厚重的毛衣狐裘,白色的兔毛围脖衬着那张尚未长开犹带着婴儿肥的脸庞,粉嫩可爱,简直要把她萌化了。淳于燕对清欢宠溺的笑了笑,接着喂她一口蜜饯。 这幅姐妹情深的画面落入淳于跃的眼,不自觉地被两人安静的氛围所感染了,平复了恼怒的心情。 发现淳于跃的到来,下人极有眼色的搬来一张圆木凳子,上面垫了柔软的毯子。 淳于跃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小厮,大马金刀的坐下,朝正准备起身行礼的淳于燕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小九这是怎么了?”指了指见他前来巍然不动,依旧看书的清欢道。 淳于燕心疼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摇了摇头,“李叔派人来看过了,说是无故落水惊着了神魂,其他的燕儿不知” 虽然淳于跃来探望了清欢,淳于燕心中还是对他极为埋怨。望着不谙世事,除了她谁都不认的清欢,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顶点。 想起父亲前世几乎宠妾灭妻的行为,在心底不禁嗤笑一声。凭借父亲的医术,若是妹妹落水,他即刻赶来,悦儿就不会如此了。前世就是这样,丽姨娘阻了父亲的脚步,令妹妹早早的夭折,成为她此生最遗憾的事。 瞟到淳于跃毫不愧疚的面容,淳于燕丢出一个重磅消息,“悦儿好像忘了所有人,只记得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 “现在除了燕儿,其他人皆是不理” 前世的记忆大部分都模糊了,淳于燕想起父亲那里放置的医典,不禁心生期望,把清欢的情况娓娓道来,说不定父亲有办法。 淳于跃沉思了一番,亲生女儿变得痴痴呆呆不认人,他不是心里没有触动,心中对清欢愈加疼宠怜惜了几分,也不怪她由始至终都不理人。 试着唤了几声,“悦儿,你可认得爹爹?” 淳于燕和淳于跃的对话,清欢一直听在耳里,她抬眸直直地盯着淳于跃也不说话,复又垂眸盯着手中淳于燕送来的话本看了起来。 不像其他痴傻的孩子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全程视他为无物。 淳于跃:…为毛感觉好心塞。 “咳”为缓解尴尬的气氛,淳于跃清了清嗓子,丢下一句话,接着快速离开了荷香园,背影有些狼狈。 “为父去查查医术,过两天再来看悦儿” 对视上那双清澈明朗的眸子,虽然无神,却好似能看进他心里。在问他以前为什么不关心她。淳于跃只感觉荒唐无比,他竟然被一个孩子看得无所遁形。 眼角瞥到父亲狼狈离开的身影,淳于燕玩味一笑,抬眸看向清欢。 只见刚才无比乖巧的小人儿,此时丢开手中的小话本,眼睛盯着她,闪着璀璨的光芒。 读懂清欢眼中的意思,淳于燕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宠溺地笑了笑。 “是不是想问姐姐为什么知道父亲会来”看到清欢点头,又笑了笑,笑容婉柔清丽,“悦儿不要在心里夸姐姐料事如神啦,姐姐知道的可比这还要多呢”说着向她眨了眨眼,卖关子道。 “姐姐还知道,悦儿讨厌苦哈哈的药,但是悦儿必须按时吃药,直到身体康复,可不能倒掉” 听到这番话,清欢眼里的好奇顿消,低下头不理她。 见妹妹不理自己,淳于燕突然感觉自己遭到了来自妹妹的嫌弃。 是啊,她知道的可多呢。 在清欢看不到的地方,淳于燕嘴角的弧度收了下去,脸色阴沉。 她怎么能不知道,上一世就是这样,父亲受到丽姨娘的挑唆,来到荷香园兴师问罪,那时悦儿早逝,一向懦弱的母亲痛苦不堪,受不了苛责,心病成疾,没过几个月就去了。 梁氏死后,父亲扶丽姨娘为继室。那时的她也是傻,不分好人坏人,认恶毒妇人为亲生母亲,恶毒庶姐为亲生姊妹,同意淳于雁和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女平起平坐。 身为太医院院使,淳于跃家里有一位嫡妻,三位姨娘。 发妻梁氏自嫁过来身体便不好,三年未有所出。上有老母逼迫,淳于跃无奈,纳了梁氏身边的大丫鬟钟翠为妾,钟姨娘也是个有福气的人,第二年就为他剩下了一个女儿,接着又生下一子一女。 当时老太太还没有去世,深信多子多福,她老了也想儿孙绕膝,尝尝含饴弄孙的乐趣。于是做主,想给儿子纳了一个远房表妹做平妻。梁氏和淳于跃是青梅竹马,自小处出来的感情深厚,两人中间有一个钟翠就罢了,再加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妹她怎么能依。 淳于跃心疼发妻,又不得不听取母亲大人的意见,只得纳了表妹小杨氏为姨娘。令梁氏欣慰的是,这位小杨氏直到老太太过世,才为老爷诞下一女。 最后梁氏千辛万苦怀上了淳于燕,接着小杨氏诞下了两个女儿。 令梁氏无比寒心的是,在她怀胎十月期间,老爷又在外养了一房姬妾,珠胎暗结,并先于梁氏生下了淳于雁。梁氏不平的是,两人时隔两天生下女儿,一个是大雁,一个却是小燕,可见老爷取名时完全没有细想。 五女淳于雁诞下之时,恰巧齐国大获全胜,边疆战士凯旋归来。那天城门口将士们班师回朝,令淳于跃有感而发,想起大漠戈壁上北飞的归雁,故取名‘雁’。 下人前来禀报梁氏生下一个女儿的时候,当时后宫出了大事,一位嫔妃的孩子差点儿夭折。淳于跃站在宫门口,为了避嫌,一抬头看到房檐上的燕窝,故取名‘燕’,寓意乳燕归巢。 在宫中沉沉浮浮这么多年,忙到深夜,不得休息,还要承受君王的怒火,堤防随时被砍头。淳于跃心神俱疲,可想到家里的娇妻美眷,嗷嗷待哺的孩子,心里滑过一道暖流。 淳于跃取名并不是信手拈来,有他自己的思量,可就是因为他这随意的态度一直让梁氏和淳于燕耿耿于怀。 自己一腔烦恼事,也就只有眼前人能如此悠闲了。淳于燕嗔怪地看了认真看话本的清欢一眼。 想到自己的遭遇,淳于燕严肃的看着清欢,“悦儿,记住以后千万不要让男子近身知道吗” 是陈述,而不是询问。 淳于燕认真的态度让清欢抬起了头,眼神好像无声的在问‘为什么’。 淳于家的女儿有暗香。不知道是不是祖上世代行医积德的缘故,淳于家的直系子女各个有体香,旁人淳于燕不知道,上辈子她就是因为身带暗香,误和外男接触,碰到渣男,最后才会被打进无尽的黑色深渊。 婚后,淳于燕从一个嬷嬷那里知晓,有暗香者必身带名器。上辈子陆华章如此宠爱于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不是…想起柳涵香,淳于燕不禁握紧了拳头,见妹妹一直盯着自己,紧绷的面容缓了缓。 抬手揉了揉清欢的花苞头,“姐姐不会害你,记住知道吗?” 清欢点了点头,继续专注地看手中的话本。 见清欢点了点头,淳于燕松了口气。 和自己身上的桃花香不同,悦儿身上是一股她也不分辨不出来的香味,悦儿现在还小,便有如此容貌,以后她的夫君可是有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大人戏份多是有原因的,古代和现代故事不同,应该完结的快,这个故事是揭晓清欢身份的诱因。下一章世子就要出来啦。 第115章 姐妹双归燕(四) 梦中薄雾缭绕,由远及近只见女子正垂眸望穿秋水,顾影自怜。 须臾,一道温和的男声由女子背后响起。 “你为何会不开心?” 男子想也没想,伸手欲抚过那颦蹙的娥眉,抚平她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哀愁。女子似是不喜他人的碰触,迅速躲过他伸出的手。半空中男子僵持的右手,尴尬又令人神伤。 许久,男子方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我…我不知道”半响,女子蹙了蹙眉回答男子的问题。眉间微微隆起的褶皱,萦绕着淡淡的忧伤。低眸,澄澈的水面映照出她的影子,碧绿的湖水绿的发蓝,阳光照耀下,荡起清清碧波。 蓦然,女子抬头,就那样微微歪头望着他,眼里闪过茫然和对未来的不知所措。 “司命,你说,我是不是注定孤独终生…” …… “呵…” 一声悠远绵长的呼吸声,似经年别后的叹息,夹杂着无奈。 清欢心神一震,心脏好似被人揪紧了似的疼,是谁?你为何如此哀伤? 红色血泪从藤蔓纠结遍布的古老花纹处落下,滑过如玉精致的下颌,最后隐没进缥缈的红衣。随着她脸侧狰狞可怖的花纹展开,朵朵艳丽如火的红色莲花自女子周身徐徐绽放。 清欢随着一悲,眼泪滑过。 虚空,烟云遮盖的女子,似要浴火重生,沐浴在燃烧热烈的火光中,黑色的发燃烧成红色,如怒火的红莲,发尾像天空绚丽盛开的骄阳,那么红,那么耀眼…… 与她艳丽的相貌不符,格外清冷的目光穿过她,带着迫人的威势,悠悠的不知落向何处,声音却委屈的让人心生怜惜。 “阿姐,我是不是错了…” 那双清透的红色琉璃眸子,不知为何颤了颤,声音透着无限的委屈和无措。 好像在自问自答,“是幽儿错了么” 又回到碧绿的湖面,水中央女子亭亭矗立着,神色疲累。 “人为什么要活着?死去就不会累了。既然怕苦怕累,为什么还要活着?” 女子喃喃,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 “臣不知,人是天地间最复杂的生物”男子神色迷茫,皱了皱眉有些苦恼,尽力想给女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清欢看过去,她身后仍站着那位声音温润清雅的男子,被女子唤作司命的男人。只要她微微侧过头,便能注意到男人格外温柔痴迷的目光。 但,女子没有说话,男子也没有出声,两人的脸依旧看不清。 又过了良久,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天地间好似只剩下她一人,清欢听到女子终是释然地说了一句。 “是啊,我不是人…”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梦呓,清欢从睡梦中惊醒,视线转了转,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清欢躺在床上,望着飘拂的纱帐出神。 不知为何,听到女子幽幽地说出自己不是人,清欢突然心中一酸,像泡进了梅子酒格外地酸涩。 清欢因为是幺女,年龄小,生下来便被安排在荷香园和梁氏一起住。好似是为了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这两年淳于燕跑荷香园跑的格外勤。 因淳于燕有了两世为人的见识,又常在梁氏和清欢面前逗趣卖乖,不同于前世淳于燕的有意疏离,母女三人的感情逐渐升温。即使清欢还是这个样子,整日呆呆的,但下意识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淳于燕这个姐姐。 不仅如此,她对待下人格外温和,赏罚分明,拿前些阵子背主偷人的玉兰来说,淳于燕做的可谓是仁至义尽,不仅亲自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还替玉兰的姘头那个街上有名的混混找了一份差事。即使最后那个丫鬟恩将仇报,意图破坏小姐的名声,脾气温和的小姐也只是把她发卖了,自从此事发生,淳于府大大小小的下人奴才每每说起淳于燕这个嫡出的小姐都是赞不绝口。 只能说淳于燕不愧是重活了一世,格外会笼络人心。就连淳于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的愧疚作祟,有事没事总喜欢来荷香园坐坐,梁氏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地位有所提升,别人的赞不绝口,让上辈子被人说小家子气的淳于燕终于扬眉吐气一回,解决了心头大患,她开始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婚事和淳于家的未来上。 上辈子被人算计污了名声,淳于燕还未及笄便嫁给了平南王世子陆华章,那时陆华章只是个不得宠的世子,为人处世每每都被庶弟压了一头,但在处处不如意的平南王府,两人互相扶持,陆华章对她是真的好。 少不更事,只懂情情爱爱。她被他一腔柔情刺激的蒙了心,三魂不见七魄。为了对陆华章多有助益,嫁了人之后也不忘回娘家搜刮油水,抢夺传家宝《医典》。 本来淳于跃死之前准备把《医典》留给他唯一的儿子,是她看不惯那一群庶子庶女,私自把《医典》带回了平南王府,落入陆华章手里,让淳于府断了老祖宗的传承。上辈子关于《医典》一书,淳于燕只翻了寥寥数页,记得了个大概,就献给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渣男,不过只看过一些也就足够了。 淳于燕重生前淳于府不知得罪了哪位权贵被满门抄斩,除了风风光光嫁给某位皇子的淳于雁和在后院苟且偷生的自己,淳于府上上下下六十几口人无一幸存。 重生后,淳于燕开始利用她所掌握的医药知识帮梁氏和妹妹调理身子,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这两位自己最亲的亲人出现什么意外。说来也是可笑,淳于家族医术传男不传女怪不得最后没落了。 梁氏被淳于燕养的皮肤越发白皙,面色红润,全然不见往日病怏怏的样子,又被她多次劝道不要往老气打扮,令梁氏整整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让淳于跃来荷香园来的更是勤了。 淳于跃往日里宠丽姨娘宠的紧,梁氏这个正牌夫人如同虚设,这两年因为淳于跃时不时去荷香园,荷香园里的奴才都挺直了腰板有了底气。一贯捧高踩低的奴才们都不忘跟风,淳于府里到处传递着丽姨娘即将失宠的信号,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淳于雁见到梁氏母女都阴阳怪气的厉害。 后宅院里是女人的天下,深藏院子里整日不出门的女人知道什么,无非不是今天买的胭脂好不好,明日里扯几块儿布做做衣裳。 清欢把淳于燕各种宅斗和淳于雁争宠的手段看在眼里,说来可悲,封建王朝女子把一生的荣辱全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凄惨的一生,败也败在男人身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错的是薄情寡性的男人,若他们能管住下半身,这个世界还会有重生者吗?但由欲生贪念、痴念,若女人自强自爱,会发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悲惨的结局吗? 人这样活着不累吗? 清欢想不通,于是就整日宅在荷香园,深居简出做她烧糊涂脑袋的痴儿。 这日整顿好内院的淳于燕终于吐出一口浊气,适才想起上辈子辜负她和被她辜负的那些人。如果说她跟上辈子联合外人坏她名声的淳于雁是死敌,那么和害她性命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就是不死不休。 清欢正窝在荷香园练习她那不忍直视的大字,平日不喜欢出门的淳于燕突然派了屋里的司琴邀她出门上香,手里的笔杆顿了顿,清欢点头应了。 碧桃听到六小姐要带自家小姐出门,她乐呵呵地给清欢装扮了起来。不同于往日的节省,花个银子都要计较一番,如今荷香园的底气足,自从把管家大权拿捏在手里,梁氏便给两个女儿做了许多新衣,又打了许多首饰。 清欢看了一眼好似要把金银首饰都给自己戴上的碧桃,无奈地说了句:“戴着会招贼”而且很累。 平日里清欢不出门,一贯打扮的很是素净,怎么方便怎么来。但这次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展示展示淳于府小姐的雍容尊贵,碧桃怎么会依她。 当清欢一身粉色蜀锦做的衣服来到门口,马车早已准备好了,但淳于燕还没有出来。淳于跃如今愈发相信这个嫡出的大女儿了,说是去远安寺上香,便立即拨给她一波护卫,故而淳于府的阵仗不小,惹得路人乱看。 因为别国有女子称帝,齐国对女子的限制规矩并不多,女子也可抛头露面,出门不用带幕笠,只要不坏了闺誉,不行差踏错,就是好女孩。 这厢清欢正不耐别人打量的目光,淳于燕终于出来了,不同于清欢的敷衍,可见她是有好好打扮的。 这两年十二岁的淳于燕身材抽条了,眉眼长开。头上闲闲挽起了一个不失俏皮的发髻,一身明艳的蓝裳,显得她愈发亭亭玉立。偏生她的气质格外吸引人眼球,少女的纯真娇艳中又带着成熟女人的妖娆,比起她身后跟着的整个一矮冬瓜梳着总角的清欢,已经有了鼓鼓的胸脯,逐渐有了女人的雏形。 清欢不是男人不会欣赏,但身旁的侍卫们看到淳于燕无不眼前一亮。就算清欢有所察觉,最值得耐人寻味的是与她年龄不符,身上格外惹人注意的沉稳气质。 马车前,清欢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身高差,无奈望天。 说是去上香,马车里,淳于燕一向沉稳清冷的面容,随着马车晃悠悠的行驶逐渐有龟裂的趋势,她的眼睛越来越亮,三番五次掀开车帘向外眺望。 清欢抬抬手,倒了一杯茶。 “姐姐喝茶” “嗯,好” 拉上帘子,淳于燕神不守舍地捧起茶盏,望着氤氲的水汽兀自出神。清欢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复又闭上安神,能让往日淡定如斯的姐姐露出迫切的神情,不管是谁都值得一见。 等到了远安寺,清欢才明白淳于燕为何如此激动。 时值春夏交融之际,亭中静观两人下棋的孱弱少年,披着一件滚毛黑色披风,眉目如画,静态极妍,时不时低眉咳嗽几声,显露出少年病体的脆弱。 清欢远远地看了一眼。 亭中,久病缠身的少年唇色极淡,眉宇间缠绕着病气,肤色是病态的苍白,柔柔弱弱的好似一阵风吹过去就会倒。可他坐在哪里,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墨色的瞳仁晶亮好似会发光。那一瞬间清欢只想起来一个词——‘如沐春风’。 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给人的第一感觉,沉着稳重,性情宽和,周身的气场令身边的人和物都不由自主地温和了起来。 清欢信了,有些人天生就自带光环,令人一眼万年。 淳于燕站在不远处踌躇着,上一世是她害死了无辜的他,这一世见到依旧俊雅如初温柔似水的那人,却不知为何没有了和他说话的勇气。 清欢打量着亭中柔弱的少年,自动过滤了其他两人,耳边突兀响起机质冷音。 【警告!警告!警告!目标人物出现!!!】 【季扶风,字雅玉。荣安王府世子,原身体孱弱,命格薄弱,活不过二十五岁。请任务者尽快查清他早死的秘密,务必保证目标对象长命百岁,改变其早死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让小天使们久等了,看过大家的评论,作者菌挨个一一解答。 1.关于作者君为何失踪……额,作者君前段时间得了厌食症【羞于启齿】,又忙着考试 2.关于第一个故事……第一个故事本来是现代豪门故事,但作者想了想还是改成了古言,但是这个开头,还是没开好qaq... 3.多嘴一句,这个故事前面有所更改,蠢作者忘了所谓的表哥和表妹姓并不同,作者有强迫症就改了,可看可不看。 4.本来今天有三更,但家里时不时停电(郁闷脸),所以先上一更。明天继续。 接下来感谢扔地雷的小天使,但蠢作者不会各位大大的感谢,带有时间日期还有名字..balabala的。哪位小天使会,可以教教蠢作者。 于是逐一感谢一下。 谢谢两位‘柠澜’的地雷 谢谢墨书的地雷。 第116章 姐妹双归燕(五) 不远处两棵大树。 “嗷嗷嗷~” “砰” 听到的不只是清欢,感觉到事情大条的应龙气的嗷嗷直叫,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只见树下俊美的黑衣男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抬头瞪向树上依旧老神在在的某人,金色的眼眸中浮现着怒意,想生吃她的心都有了。 无奈规则压制下,他们本就不该唐突出现在这个世界,更别说打不过了,打也不能打,应龙握了握拳。 “急什么,只不过是换个玩法而已”颇为悠闲的女声自头顶响起。 她无比欠揍的伸出三根手指,“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应龙:……尼玛,表拦我,看我不打死这个死女人! “喂,死女人!不是说好只是围观,谁让你插手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解语掏了掏耳朵,“老是死女人死女人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应龙被她一句话气的脸红脖子粗,“谁爱上你了,小爷有人生伴侣”下一秒蠢龙智商上线,“别转移话题,是谁扯着我过来说是有本事逃过天地法则的探测,现在你完全是在帮倒忙!” “现在你不是已经在这了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解语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倚在树上,悠闲地支起一条腿,低头看了一眼把树叶踩得咯吱咯吱响的某条蠢龙。 应龙气的开启咆哮模式,“说好了只围观不插手的”气势十足,但语气怎么听怎么委屈。 “这你就不懂了” 解语跳下树杈,理了理身上的红裙,身形妩媚妖娆,手腕处的八角铃铛叮当作响。 “男女情爱贵在真诚专一,她还不是她,那浅薄的情意连我们都骗不过,你以为目标人物是傻的”说完解语照脑袋给他来了一巴掌,她想打他好久了么。 对宿主应龙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没感觉到有丁点儿不对。 应龙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面前人是个娇娇弱弱的雌性他也不好还手,只好独自生闷气,“男人不都喜欢性情纯善无垢的女子么?” “不,不,不”解语伸出食指对他摇了摇,“我是女子还是你是女子”说着她叹了口气,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悲哀。 “本座陪着她轮回千年,期间御男无数,相信我,女人最了解女人。纯洁小白兔是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家伙的心头好,但你最后还不是被一个狡诈多端的女人收入囊中了么” 应龙没想到自己和解语不过相识寥寥数日,老底儿却被查的如此清楚。应龙心中讶异,对主人的默许顿时了然。但自家老婆什么的,哪是别人能随便议论的!必须护短。 “那叫智谋无双,说谁狡诈呢!” 解语看了炸毛的应龙一眼,耸耸肩,熟练地转移话题,“我知道你想看她自由发挥,说白了就是看笑话,但你不感觉时候未到吗?” 她眯起眼睛望向清欢的方向,“错就错在你太高估当事人的承受能力,不然前几个世界本有个好结局,她为什么把自己逼到身死的地步” “应龙,她不是我这样的老油条,入戏者首当其中需要骗过自己……她勘不破怎能走得长远” “终归还是执念太深” 解语叹了一口气,不知在自嘲还是感叹。这也是解语选择让清欢落水时进入这个世界的原因,置之死地而后生。好在她自身悟性不差,但教一个女人怎么去嫖男人,解语怎么想怎么苦涩,尤其是大人的灵魂和她有所牵连。 “不过本座纳闷极了,你们为什么不选本座,反要构陷她入局” 解语话锋一转,轻捻颊边的一缕青丝,狐狸眼闪过狡黠,勾着唇眼角的朱砂泪痣红的灼眼,眉眼一抛笑的千娇百媚。 “毕竟本座可有把握比她做得更好”话虽如此却只是玩笑,解语知道自己始终在自欺欺人,如果她不是女儿身…… 未料想应龙竟真正色地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声如冷泉般冷冽。 “你确实有这个能力,但你不是她” 解语虽一直与他合不来,但应龙对她的感官不错,应龙又不是真没有脑子的蠢货,话中真真假假尽是试探他都明白,但同是可怜人,求而不得,因爱生痴,比起解语他幸运太多。 但正如她说执念太深,明知得不到,为什么还要坚持?此番只是劝他放下。 话到这时真相已半含半露了几分,两人都是明白人,解语顿时明悟应龙的苦心。最难还的就是因果人情,就说,不顾龙凤二族的私人恩怨,能娶得凤族智谋无双的鸾凤为妻。人,能笨到哪里! 但,她不需要同情,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变得冷光闪闪。他这一生活得太长,执念只此一个,为此求不得,放不下,她是他的命,不,如果大人想要命都抵不过一个她。 “但我知道的也不多”应龙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你的事我恰巧知道几分” “上古神魔大战后,魔神创世神相继陨落,不久冥王随即消失,幽冥界大乱。传说万年后神界战神得新任神王手谕,重新接管了冥府,并改名九幽地府”果不其然听他说完,解语一下子惨白了脸。 应龙语气平淡好似真是在叙述一段辉煌历史,“而陪新任冥王南征北战的得力下属则奉命接管典狱司,执掌幽冥鬼界六道刑罚。虽其姓名不详,但我龙族传承有所记载,其所属狐族天狐一脉,名……” 解语闭了闭眼,“够了”旋即睁开眼,眼神冷厉。 “你不用威胁于我!本座随大人征战沙场之时,你的祖先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喝奶呢!你这毛孩知道什么,就你那无能祖先所听所闻不过是经后人狗屁倒灶流传下来的香艳传闻” 她宁可独自承受世人的白眼以及有色眼光,却唯独不能触碰污蔑她的逆鳞。 “我……”应龙非常委屈。 解语不想听他瞎|逼|逼,声音冷冽,带着寒气,“你懂什么,真是可笑”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口中不断重复安慰自己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晓,听到的都是狗屁。 “对,你什么都不懂” “那个……”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的解语,应龙弱弱的举起了爪子。瞟到解语凶残的眼风,咽了咽口水,“我们龙族不喝奶” 解语:…… “滚” 此处略血腥省略五千字。 ……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应龙:……特么的,劳资还是个孩子。 你们老古董的思想,我还小,一点儿都不懂! 不过是提了一句,提都不能提了!暴|政!独|裁!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朋友了! 解语对身后幽怨的目光视若无睹,松开挽起来的袖子,只见她手中躺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纸条,寥寥数字。 ‘天宵山,紫衣男子,千年应龙,凤族青鸾鸟,私奔’ 解语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凉亭,龙凤两族积怨已久,有一雄一雌私奔这个好查,她心下已猜个七八。但,紫衣男子?喜欢紫衣的男人可多了,这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清欢。 一向坚定的眸子闪过迷茫。大人,是你么? …… 许久不曾出现的系统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清欢先是愣了愣,接着皱了皱眉头,回神不过片刻功夫。 说是要保证目标人物活到长命百岁,可依她现在的能力,还是变着法让她攻略人物。 清欢按了按眉心。片刻,她脸上挂着傻笑,越过神游的淳于燕,一脸天真活泼蹦蹦跳跳走向少年所在的亭子。 姐姐,对不起。 既然是傻子,总归有些一般人没有的便利不是。 走得近了方才看见,亭子里不只有身体孱弱的少年一人。紫衣华服的贵公子正兴致盎然的与一风姿卓越的白衣男子对弈,亭外不远处站了几个小厮打扮的侍从。 等走得近了,清欢瞄了一眼棋盘,竟发现两人下的竟然是五子棋! 这特么就尴尬了。 事情大条了! 清欢嘴角抽了抽,抬起脸傻笑不变,望向季扶风。“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亭子里的平静,季扶风早注意到不请自来的小女孩,不过,他见人三分笑意,目光柔和。 季扶风长身如玉,如芝兰玉树般精致的一个人,京城也有不少女孩子曾倾心仰慕过,但京中女子大多矜持,从来没有人直白地当面夸他好看,且被一双纯粹的眼眸注视着,季扶风脸颊微红。 “多谢夸奖” 沉迷在棋局中的二人抬头去看,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望着季扶风出神,目测嘴角有可疑液体,陆华章嘴角一抽。 那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陆华章。见有人来了,本以为是哪个慕名而来的小姐,他都打开手边的白扇,你给我看这个!谁能告诉他为毛到古代还能遇见如此花痴的……直接的姑娘,但为什么对象不是他! 陆华章下意识摸了摸脸,他对自身如今的壳子可是有着谜之自信。 菇凉,你知道像你这样炮灰活不过两集么! 他轻咳一声,“小姑娘打哪来啊” 不等他说下去,只听得方才脸红的少年轻笑一声,眉目温润,手执一方锦帕替小女娃擦起了口水。 沃德天! 要死了! 陆华章发誓刚才那一瞬间他在季扶风身上看到了圣父的光辉! 未来的活阎王,竟然这么温柔。陆华章吃惊地长大了嘴巴,意味不明地盯着清欢瞧,对象竟是个看起来还没有断奶的小女娃。 难道他有恋童癖! 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陆华章给否定了。虽说他当时只是翻了几页书,就被楚怀瑾这个战场上的不败神话给吸引到了,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完全成为楚怀瑾的季扶风真真切切杀过襁褓中刚出生的幼儿,而且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虽说季扶风如今还没有变成性情残暴的大将军,但他为人并不好相处,人看起来温温润润的,但有一句话叫作温柔的冷漠,说的就是季扶风这样的人。据他所知,这厮有洁癖啊洁癖! “哥哥,你真好看,悦儿长大了要娶你” 不等陆华章合上嘴巴,就听见小姑娘又大言不惭地来了一句。 小姑娘他是天煞孤星你知道么!劳资想和他搞好小伙伴的关系,抱紧粗大腿,都没有你这么拼命知道吗! 勇气可嘉!陆华章在心中为小姑娘竖起大拇指。还不等他膜拜膜拜,就听见那边季扶风声音带着笑意。 “好” 好毛好?!这就愉快地私定终身啦?陆华章诧异,望着季扶风的眼神格外幽怨。 早知道他也告白了好么!陆华章自从大病痊愈后在季扶风面前晃悠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他用辣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让荣安世子看笑话了,小妹不懂事,一时痴语,淳于府怎敢高攀” 陆华章抬起头,只见一道柔美的身影映入视线,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虽然眉眼仍旧稚气未脱,却有了难掩芳华的精致五官。 望着走进凉亭的窈窕身影,陆华章自顾沉迷出神。那厢淳于燕只是扫了他一眼,就不再多看,尖锐的指甲陷进柔嫩的掌心,她怕自己忍不住心头浮现的怨恨。 微微福身一一朝坐着的众人行过礼,姿态端庄娴雅让人挑不出错处。 “拜见二皇子殿下,荣安世子,平南王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大部分都是在走主线剧情。看不懂表拍我 第117章 姐妹双归燕(六) 一直没有出声的华服男子看了她一眼,旋即摆了摆手免了她的礼。“出门在外无需多礼” 季扶风温柔笑道:“原来是淳于家的妹妹” 被淳于燕吸住心神的陆华章好奇地问道:“怎么?雅玉认识” 季扶风点头,“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在你看来我们只是一面之缘。 想起五岁时自己差点被恶人所伤,出手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小男孩。淳于燕低下头,心里是掩藏不住的失落。 每个少女都有英雄情结,淳于燕也不例外,少时相识的季扶风在她为平南王府奔波劳碌之时,诸多照顾。几年后,即使性情温和的季扶风忽然性情大变,对她依旧有求必应,诸多照拂。 知晓个中缘由的淳于燕对他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有畏惧有感激,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愫,故而才会出声打断妹妹和季扶风之间异常和谐的气氛。 轻声回道:“那时燕儿年纪小,并不知道原来是荣安王府的哥哥,多谢世子相救”她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六小姐不必如此,唤我雅玉便好”季扶风抬手拦下她欲行礼的动作,挑了挑眉,“难道六小姐非要雅玉做一回俗人,说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好” 二皇子趁机插科打诨道:“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应该是浮生大师” 淳于燕当即噗嗤一笑。陆华章颇为好奇,这浮生又是何人,不过能称为大师的保不齐就是那些和尚道士。 浮生?清欢一愣,这名字听在耳中极为耳熟。 “哥哥,那娶了你有没有桂花糕吃?有没有好吃的” 小孩子也不是好糊弄的,清欢继续锲而不舍,把季扶风早日拐上自己的贼船。 陆华章惊讶地指着清欢,“她……” 他话还没说完,淳于燕毫不客气的打断道:“家妹只是小孩性子,天真不知事了些” 淳于燕注视着陆华章,眼眸沉沉,她上前牵起清欢的手,生怕自己面对仇人情不自禁露出狰狞的一面,尤其在故人面前。 她话已经挑明,清欢的身份不用多做赘述。 见淳于燕对自己敌视的态度,陆华章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嘿嘿…本世子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府上九小姐确实不像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小姐,格外与众不同” 淳于府的幺女被一场大病烧成了傻子,陆华章记忆犹新。彼时他刚穿越过来,分身乏术,自身已无暇自保,只得感叹一句古代真是落后。但这可爱的小姑娘却是喜人,没有受大家族里的腌臜所滋扰,难得保留小孩子的纯真,就像在现代七八岁的自己,不知世事无法无天 陆华章看了清欢一眼,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京中凡有什么消息,总是流传的极快,在场众人都听过淳于太医的幺女被烧成傻子的传言。此间一看她目光纯澈如婴儿,并不像作假。 清欢挣脱淳于燕的手,扯了扯季如风的衣袖,睁着一双大眼睛毫不可耻的卖萌,看着他格外认真。 看了眼淳于燕,“哥哥,悦儿是认真的” 季如风一怔,不禁哑然失笑。 看二人的样子就知道年龄相差颇多,估计等她长大,自己都已过弱冠。季如风只是看这小女孩可爱,心中起了玩笑之意。没想到竟得到如此认真…特别的回答。 流言季扶风同样听说了,看着小姑娘温柔的眼眸里满是怜惜,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以后若是悦儿得空,可来荣安王府找哥哥玩儿” 玩你妹! 清欢整个人都暴躁了,此时此刻她特别想摇着季扶风的肩膀怒吼出声,“老娘是认真的!比真金还真” 可身为一个痴傻的小呆子,注定不会有人把她的话当真,尤其是她尚是一副萝卜头的小身板。 但小傻子也是非常执著的,不问到心目中的答案誓不罢休。 只见小姑娘眼里噙了两包泪,猛地扑进季扶风怀里,抽抽搭搭道:“悦儿不管,悦儿长大后…一定……一定会带着一箱桂花糕向哥哥娶亲”说完小姑娘皱了皱鼻子,往他怀里蹭了蹭。 难为小姑娘把话说完了。 众人:……姑娘你是有多吝啬! 清欢:请叫我傻白甜! 由于身体孱弱,又被人断言早夭之相,季扶风和族中的兄弟姐妹不亲昵,对祖父荣安王爷也不热络,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只望孑然一身离去无牵无挂,何苦牵连别人为自己徒增伤悲。可面对小姑娘再三的问话,和怀里软软的小身子,季扶风不禁柔和了眉眼,拍了拍小姑娘时不时哽咽的背。 许久,他同样很认真地回答道:“好”如果他能活到那时。 陆华章哑然,挑了挑眉,难道这位仁兄有恋童癖的爱好? 清欢眨眨眼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珠子从睫毛上滑落,任由季扶风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她好像对这位大哥哥所答非所问的态度明显不解,扯着他的袖子问道:“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悦儿”淳于燕佯装愠怒地叫了清欢一声,脸色发白,心中的那份酸涩感久挥不去。 “罢了罢了” 方才季扶风私定终身并没有说话的二皇子,这时突然开口,拿过陆华章用来装逼的扇子扇了扇,一阵凉风吹过,春日里的风格外寒凉,让他不禁打个啰嗦,真难为这厮风流倜傥一个冬季。 嘴上打趣道:“小姑娘放心,你这位哥哥是独子,家里以后的产业都归他,你想买几车桂花糕都没有问题,想吃直接把店买下来让厨子给你做” 身为荣安王府的世子,季如风不只是荣安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更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孙儿,没有一点儿家底怎么可能。 君不见当今圣上、太后三天两头赏赐的宝物,从国库搬到荣安王府都是几车几车的拉,其中包括二皇子心水已久的那副前朝名家真迹,于是坑起队友来丝毫不心虚。自从知道太后把五哥心水很久的那方端砚赐给季扶风之后,二皇子每次拉着人去温香阁都有了底气。 有个财大气粗的基友,真是棒棒哒! 陆华章一听二皇子都开口了,跟着打趣道:“好嘛,不愧是世子爷,出来一趟连以后的童养媳都寻摸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陆华章完全是在吐血,大哥我都跟着你辣么久了,你竟然半路就被人拐跑了!我的战神! 没错,陆华章是穿越滴。穿越前他只是个渴望有天摇身一变龙傲天,奈何憋屈宅在家死命YY的宅男。 有天出门买泡面,路遇磅礴大雨,得到一位美丽善良的书店老板收留,走之前老板送他一本小说,他也没有在意,貌似是时下最流行的重生复仇文。 陆华章最不爱说句话喜欢弯弯绕绕女频小说,他挑挑拣拣看了几眼,大概的记不清了,就因为那几眼便崇拜上了其中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但从无败绩的战神楚怀瑾。 没想到穿越过去,季扶风还尚未觉醒,他竟然有机会和自家偶像做好基友,见到偶像真人之后当即决定打滚卖萌撒娇,但他还没有成为自家偶像的腿部挂件,男神竟然就这样草率的私定终身了!陆华章盯着季扶风眼神非常幽怨,只差没写‘不求其他,望君垂怜!’ 旁人没有感觉到,清欢却被陆华章看的发毛,虽然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还是忍不住往季扶风怀里躲了躲,怀里恬淡的莲花香气溢满了鼻尖。 清欢一愣神,鼻涕眼泪蹭脏了他的锦袍。也许是因为心中那一份期待,对此不甚在意的季扶风叹了口气,“即是应了,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不知道说给自己听,抑或说给亭子里的诸位听。淳于府里的传闻他了解的更深,与君主离心,后院不宁,没落只是早晚的问题,也罢,在自己有生之年,同是可怜人,护上一护眼前的小女孩还是能做到的。 淳于燕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圆润的指甲陷进手心,血肉模糊一片。 季扶风骨节分明的细白手指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小姑娘披上,食指顿了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伸手解下腰间的玉佩。 “也罢,即是有缘,便送你了” 二皇子见此不禁愕然,旁人不知晓其中的含义,他和雅玉乃是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怎会不知,那玉佩分明是季扶风的母妃昭荣郡主离世前留给未来儿媳妇东西。手中的扇子当即一合,看来这家伙是玩真的。 小姑娘看着倾身给她系上腰间玉佩的季扶风,眼里透出不解。似墨染的发丝从他肩膀处滑下,少年身着碧色锦衣,身体因长年缠绵病榻看起来比同龄人瘦削许多,但身姿却如修竹般挺拔。君子之姿,长身如玉,一如她由他身上闻到的莲花香气。 真不知道这样美好温柔的人,怎么会逃不过早死的命运。清欢想道。 季扶风抬手放到小姑娘的发顶,温热修长的大手揉了揉。温软清透的眸子望着她,头一次没有了流于表面的笑意。 “希望你长大后不要后悔” 季扶风好似是在问清欢,又好似不是。 清欢张了张唇,突然感觉他离自己很远,双手一把搂住少年精瘦的腰,语气坚定,“悦儿不会后悔” “悦儿”淳于燕唇动了动,终于意识到有什么离她而去了,如此措不及防,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最亲的亲人和她最亏欠的男人,在她面前私定终身。 不只是她,陆华章同样震惊不已。只有二皇子一脸了然,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人。 “阿弥陀佛” 小沙弥道了一句佛偈,将亭中茫然沉思的几人惊醒。 “让几位贵人等久了,禅师请贫僧请两位公子进禅房一叙” 季扶风放开呆愣住的小姑娘,很是好脾气地笑道:“不久,不过一盘棋局的功夫” 二皇子站起身,“不知道这次禅师愿不愿意破例一次,多见一人”拿折扇指了指陆华章,“看在我们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等了一上午,大师难道又是只见雅玉一个人?” 小沙弥摇头,声音不卑不亢,“禅师吩咐贫僧来请等候已久的季公子与陆公子” 齐国要说哪家寺庙香火最好,当属远安寺。远安寺的浮生大师闻名四国,据传只要是他断言的命格无一不精准,但凡是不喜出世的高人,总有些怪脾气。浮生禅师喜欢与人批命,但也有他的规矩,此生只替三人批命。 早些年浮生大师曾帮荣安王爷批过命,荣安王爷天生将星命格,但煞气过重祸及子女,导致子嗣稀薄,无论男女均命运多舛活不过二十有五。荣安王爷本不相信,没想到此则预言很快就在唯一的女儿昭荣郡主身上应验了,昭容郡主二八年华生下小世子便撒手而去,荣安王府从此往后一脉单传。 小世子甫一出生便不足月,就差点活不下来,哭声就像小猫一样,别说活不过二十五,连当下的难关都过不了。这可急坏了太后和荣安王爷,当今太后最敬重的就是荣安王爷这个哥哥,夜里便带着御林军上了远安寺,求浮生禅师救小世子一命。 太后和荣安王爷都想好了,若大师不肯,哪怕以死胁迫,也要救下小世子。幸好当时正巧赶上浮生禅师出关,这并且浮生禅师和小世子一见如故,这才没有早早地夭折。故季扶风是有幸被浮生禅师批命的第二个人,且小时候被浮生禅师教导过一段时间,每次禅师出关总要与他相见。 从小到大二皇子因为此事没少嫉妒季扶风,京里的权贵子弟也或多或少听说这事儿对季扶风嫉妒不已,那可是浮生禅师,连皇帝听说大师给荣安世子批过命都忍不住酸上几句的人。 浮生禅师这次一闭关就是十年,二皇子想见大师想了好几年,季扶风那狗屎运就不用说了,毕竟是自家人,他还不至于和一个襁褓里的小娃娃计较,毕竟当年他还不知事。但……陆华章这混蛋是怎么回事! 他喝了一上午的茶,求了好友好久,等到现在,特么的你告诉我大师要见陆华章那个纨绔! 二皇子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说错名字?” 沙弥俯首,“贫僧确定没有听错” 这就尴尬了。 陆华章见二皇子脸色难看,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世子一点儿也不想去,不如让给别人”笑话他一点儿也不迷信好么! 小沙弥脸色不变,“禅师让贫僧给施主带个话,命里无时莫强求。两位施主随贫僧来吧,莫要禅师等久了”说完转身提前离去,至于那句话是说给谁的不言而喻。 陆华章不忿地喊道:“喂,谁说本世子一定会去的,我才不去”不过他看了眼已经走在前面的季扶风,转身对二皇子说了一声“抱歉”,还是跟着去了。 一直宅在荷香园,虽说对这个大陆的国家地理杂记有所涉猎,但清欢消息不通,对外事丝毫不知。 不知道浮生是谁的清欢一脸茫然,“姐姐” “哼”方才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二皇子,一甩袖子跟着离开了。 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淳于燕脸色稍缓,叹了口气,“姐姐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在走剧情,如果看不懂主线只看小故事好了。 哥哥的孙子应该是侄孙,已修! 第118章 姐妹双归燕(七) 世上哪有什么一见如故。 浮生睁开轻阖的眼,望向对面端坐喝茶的两人。 “多年不见,世子一切可好” “雅玉一切皆可,比起那些诸事不顺的人,难得逍遥自在”比起陆华章屁股上像长了钉子,季扶风举止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像待在自己家般自在。 “世子心宽,浮生心甚宽慰”浮生把目光移向陆华章,笑着说道:“即是故人归,来者是客。施主不必好奇,贫僧不过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顽固” 浮生明明是一副慈善弥勒佛般的笑脸,却令陆华章背后一凉。 面前的人不止不是老顽固,而且他一点儿都不老。陆华章暗自打量着对面眉目如画,一身普通灰色僧衣却好像自带闪光灯照的满室生辉的俊美和尚,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春风十里不如你。 浮生眉眼间尽是慈悲,神情柔和,和季扶风骨子里的温柔不同,看着他,不禁让人联想到佛祖拈花一笑的无上慈悲,大雄宝殿里端坐着的普度众生的佛陀。 最让陆华章心惊的是那双淡漠无欲水墨画似的眼眸,清尘无垢,难入世间尘埃。淡漠的眼睛稍一看你,便能把人看穿,陆华章只想起来用一句话形容,‘大智若愚,世事皆空’。 能猜透他的想法已经够吓人了,来时陆华章确实在想什么世外高人,对新新人类的他来讲不过是故弄玄虚,但自从陆华章一进这间屋子便脊背寒凉,被那双淡漠的眼睛定睛一看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即是来了,便不问来处,施主不必害怕”似是觉察到陆华章的害怕,浮生眉眼柔和,“施主不是浮生第一个看不透的人,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呵呵,看不透就好。 陆华章紧张的心弦一松,伸手拭了拭额头沁出的冷汗,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牛饮了几大口,兀自定定心神。心想还好,说来咱也是穿越过来自带主角光环的人,怕什么!这样想着又镇定了几分。 陆华章神色几经变化,脸色由开始惊疑不定到强作镇定变化之快落入旁观的二人眼中不可谓不精彩。自诩自己好友的陆华章今日好像与往日多有不同,季扶风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心中暗自好笑,嘴上却温柔安慰道:“看来大师是把我这位朋友吓到了” “我看大师有话对华章说,雅玉和大师的棋推迟再下不迟”说完起身离开了禅房。 他不是不会看人眼色的人,自打一进屋子浮生大师对陆华章的态度便有所不同,生性敏感的季扶风不喜欢自找没趣。 季扶风离开后,陆华章盯着浮生,风流倜傥的桃花眼满是戒备。 别看平时陆华章吊儿郎当,在季扶风面前一副狗皮膏药没脸没皮的样子,他心思最是敏感通透不过,与季扶风相交每次总会恰到好处不会使人产生厌烦之情。果不其然季扶风一走,好似带走了满室温暖的阳光,昏暗的屋子里偏生阴冷了几分。 只见,浮生微微眯了眼,“能来到这里,相信施主不是蠢人”口气不算好,也不算不好,总归没有了禅师一向示人的包容万物和慈悲。 浮生禅师并不喜欢他!直觉告诉他。 正纳闷大师全身的气场怎么忽然就变了,就听见浮生慢悠悠说道:“本着你可能和她来自一处,贫僧好心提醒施主一句,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否则贫僧下次出关只会见到一堆施主尸骨” 不该动的心思? 陆华章心下骇然,打了个冷颤。 他刚一穿越来到这架空朝代,确实想利用现代的技术智慧大干一番事业,这个想法在看到季扶风之后,还没有成型就碎成了渣渣,理想变成了跟着季扶风干一番大事业。 上辈子作为一个抑郁不得志整日看小黄片撸管的死宅男,今生好不容易有了显赫的身份,虽然不得宠,不过他始终没忘了即将收入囊中的三妻四妾,娇花美眷便是了。 陆华章瞪目结舌的望着浮生,难道是这个!不会不让他吃肉吧?难道要他搞基! 可怜的陆华章还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高(脑)大(残)上的种(渣)马(男)男大(嫖)杀(遍)四(美)方(人)的剧本,结果现实给他一闷棍,亲,你拿的是重生女逆袭狠虐渣男的剧本,而且你就是那个‘渣’! 见陆华章一脸生无可恋,浮生好似能看透他的心思,轻笑一声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不会” “真哒”陆华章情急之下抓住浮生的手,一脸激动。 “真的”浮生不咸不淡的收回手,笑容温和,“贫僧算出公子有一世情缘未了,此縁可解生死劫” ………… 从浮生的屋子走出来,见两人有话要说,季扶风也没有偷听的兴致,沿着禅房门前桃花林中掩映的小路往里走,他记得深处有一片幽静的竹林。 别人只道荣安王府的世子生来尊荣华贵,太后疼爱皇上对荣安王府宠爱有加,一生下来又得了远安寺的不世高人浮生禅师青眼,真是万般宠爱加于一身,季扶风只觉好笑。 富贵荣华那也有命享才好,至于禅师的青睐,一出生就被判定活不过二十五岁,季扶风苦笑,这种青睐不要也罢。其实浮生从来没有给他批过命,反倒见他第一眼,便道:“此子命定早夭” 一句话就定了他的命数,凭什么!季扶风墨色的瞳仁幽深,嘴角温润的笑容沉了下去,如玉的面容无端令人发寒。 如往日不同分外冷厉的眸子,浮现着冷意和烦躁,察觉到斜前方的动静,眼风扫过,只见一道柔弱娇小的身影,正是方才分开不久的清欢。 此时清欢心里简直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她背对着季扶风,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心神全被眼前吐着信子弓起上半身对她满是敌意的青蛇吸引过去。 就算换了个壳子,清欢发现她对蛇的讨厌害怕依旧有增无减,那是从骨子里生出的寒意惧怕,她想装无所畏惧都装不出。 清欢跟着淳于燕上完香,一时内急,虽然有小沙弥指路,但途中经过一片竹林,草木繁茂,她扎进去出都出不来,最可耻的是不知道哪个无耻之人竟然在竹林里设了阵法。 被忽悠原地转了十几圈之后,清欢终于怒了,人有三急不能等会出事儿的知道吗! 脑袋里满满都是生理需求的清欢,仗着脑海里曾学过的半吊子奇门遁甲,好不容找到了阵眼,不能忍地一脚踹上了眼前的竹子,谁知还没等她发完脾气,树叶里掉出来一条女子胳膊粗细的青蛇。 那青蛇和青翠的竹叶一个颜色,她压根没有注意到。隐藏的极好的青蛇好像是被清欢扰了好梦,对她满是敌意。 清欢:qaq……我错了。 看见蛇的一瞬间,清欢顿时僵硬了半个身子,还哪管什么尿急不尿急,顿时尿意全无。她不像前几个世界武功高强可以跑,只能拿出对付恶狗的架势敌不动我不能,祈求它不要奋起突然咬自己两口。 离她不远的季扶风看着傻呆呆地和面前的青蛇大眼对小眼的某人,莫名觉得喜感,幽深的墨瞳浮现笑意,食指和拇指无意识的搓了搓。 感觉到危险气息的青蛇转了个身子,往季扶风的方向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人影,充满敌意地“咝咝”了两声,危险地吐了吐信子。清欢一见青蛇大哥突然换了个方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连忙跑了。 谁知她运气不好,碰到的正是有名的毒蛇竹叶青,清欢跑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咝咝”的声音,扭头一看小青蛇游弋着跟在她身后。清欢刹那间脖子都僵了,拼命跑了一会儿,喘着粗气发现蛇还在,吓得腿都软了。 这具身体本就柔弱,再加上大冬天里掉进了荷花池,清欢只是剧烈运动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也许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她蹿上面前的竹子抱着死命不放。那碗口大的竹子摇啊摇,一点儿都不稳,接近地面差点儿碰到直起身子的青蛇,吓得她脸色发青,都快要哭了。 春日里的竹子脆弱不堪,咔嚓咔嚓地响,再加上手心里的竹子滑不溜秋的,清欢觉得天要亡我。这时,只听一声男子的轻笑声,在暗处看了有一阵子的季扶风终于走了出来,他看也不看离他不远处身上带有剧毒的青蛇,一直盯着上方因为恐惧表情无比生动的清欢瞧。 被清欢激怒的毒蛇察觉到又来了一个人,感觉和上面的人是一伙儿的,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朝季扶风扑了过去。清欢紧张地看着树下的人,张了张唇下意识一句“小心”喊出口,那条青蛇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就被暗处的一支飞镖给钉到离他不远处的竹子上,飞镖入脑死的不能再死了。 季扶风走到她下方,张开双臂轻飘飘的说一句:“下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动了动不断哆嗦的腿,清欢眼一闭顺着他的方向坠了下去。如她所想温暖宽厚的肩膀,恬淡清雅的莲花香气,即使这个人没有想象中瘦削,却一声不吭地接过她,头顶响起他温柔的声音,“别怕” 季扶风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刚才强作镇定的清欢眼眸里顿时溢出了泪水,她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在他怀里暗自抽泣着。 早年因为身体孱弱季扶风为了强身健体练过几年的武功,他体内更有荣安王爷找高人输送的深厚内力,一切只为能让他多活几年,但因为身体不适季扶风从来不动用身上的内力,身边有荣安王爷安插的暗卫一般情况下他压根不需要出手。 可眼前情况略有不同,小姑娘明显是吓坏了,清欢这两年被淳于燕投喂的体重并不轻,怀抱着一个九岁女童,季扶风不动用内力下很是吃力。 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的影一,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力不从心,连忙现身,跪在季扶风面前,“主子请把这位姑娘交给属下” 别看荣安世子平时温温柔柔的,公认的脾气好,其实季扶风有他自己的骄傲和坚持,他一个大男人如果连一个小女孩都抱不起来,简直是个笑话。暗自用内力颠了颠怀中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季扶风苍白的脸庞上明显带着笑意,步履稳健地绕过影一。 “不用”声音温和,但语气不容拒绝。 “可是主子……”影一跪着转了个方向还想说起什么,他的主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时暗中的影三出现把他拉开,见主子离远了听不见,对着影一翻了个白眼,“没看见主子正享受着的么,插什么嘴” “可是……”主子不能动用内力。 影一还想再说,就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影三打断了。 “没有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刷新了影三的三观,从主子私定终身到刚才那一幕,如果真有个人能给予主子一些温暖……影三望着季扶风抱着清欢的背影出神,“影一,主子很开心” 他们都是从小跟着季扶风的暗卫,从来没见过主子那么注意一个人,因为身上冠有活不过二十五的早夭梦魇,季扶风面对外人总是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那张温柔的脸从来没有变过,温柔的太过就是冷情。自从主子身边出现平南王府的世子,他们才见主子脸上多了一些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过因为是个雄性所以(…划掉),如果真能出现一束光能给予孤独的主子一些温暖,他们求之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第119章 姐妹双归燕(八) 开心吗? 是的,季扶风莫名地心生愉悦,好像自己残破的身躯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往昔平淡如水充满对自身憎恨和厌恶的十五年突然离他远去,他也有被需要的一天。 平时喝杯茶身边的人都要试试水温如何,会不会伤到他柔嫩的舌头,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也不为过。季扶风好笑,谁都忘了,他是个男人,而不是个柔弱娇贵的大姑娘。自以为是的为他好,没有人问过他需要不需要,心神麻木的他想过自杀一了百了,但还是贪恋红尘,贪恋不易得到的生命。 季扶风是个俗人,他也想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而不是暗地里苟延残喘! 过了一会儿,依偎在季扶风终于哭够了,恐惧就像潮水般退去,有了身边的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清欢抬起小脑袋,映入季扶风眼帘的是她通红的鼻头,以及哭得泛红的眼眶,还有自己被抓的皱巴巴的外衫。 清欢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眸注意到眼前人面如金纸的脸色,以及额头上流淌的滚滚汗珠。她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和心虚,拿起怀中的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对不起,大哥哥你放我下来吧”她挣了挣,脸上带着羞意,“悦儿应该很重” 回应她的是季扶风不动神色收紧的手臂,他笑容温柔似水,惊艳了他人的时光和流年,俯下身鼻尖与她的通红的鼻尖相抵,眼里带着细碎的星光。 “悦儿确实很重,但不怕,扶风哥哥还想把悦儿养一养”声音清越似小溪里流淌的水流。 他说:“这样就没有人会和我抢悦儿了” 好听的声音简直犯规,“砰砰砰”心脏快速地跳动声若擂鼓,呼吸都要停止了,清欢抓着胸前的衣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阳光照在他如玉的半张脸,大好时光不抵那人清浅一笑,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好像都揉进了那双墨色流淌着细碎温柔的眼眸。 前来找寻妹妹的淳于燕不自觉揉紧了手中的帕子,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可惜这个笑容不属于她。她一向幽深似墨的眼眸泛起波澜带着微微的不甘,难道他们终归是错过了么? 可是即便有所不甘,那人不是外人是她一母同胞的亲人。 眼角瞥过蓝色的衣角,季扶风不甚在意地将目光放到怀里突然浑身像长了刺似得,待在他怀里还不安生的某人,声线清浅的问道:“怎么啦?” “我…我……” 温柔的声音入耳,清欢突然感觉很羞耻,她爆红了整张脸,双手松了又握。 清欢此时只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谁能告诉她花痴的后果会是尿意涌动,特么的男色一误人,方才被吓过去的尿意立刻汹涌了。 见她小脸潮红,那双波澜不惊的墨瞳溅起涟漪,季扶风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奈何双手不得空,透着病态白的面颊贴上小姑娘光洁的额头,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还好…… 如此鲜活的小家伙,要是突然没了该怎么好。 清欢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中不忍打破两人之间良好的气氛,但有些事是她想憋都憋不住的。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我想,我想那个……” 看着小姑娘那通红的面容,视死如归的神色,季扶风心里好笑,眼里闪过了然之色,抱着怀里的人换个方向,向桃花林那边走去。嘴上却想逗逗她,用好听到能让人怀孕的声音“嗯?”了一声,这下清欢尿意更汹涌了。 她拼命想忍住,死劲儿夹住双腿,生理冲动使整个身体直打颤。睁开眼,被憋得水润的眸子控诉地望向季扶风,破罐子破摔道。 “我想……” 还没吼出口,就听见他温柔地嗔了句,“别闹” 别闹?人有三急,这事儿能用闹来定义吗? 自觉丢人,清欢把脑袋死死埋进季扶风的怀里,想起一会儿就要在这个男人面前丢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当清欢一脸生无可恋,耳边响起季扶风温柔的声线,“快到了”清欢正纳闷什么快到了,就听见,“一会儿陪我如厕” 那一瞬间清欢确定她听见了漫山花开的声音,那声音绝对是她听到过最动听美妙的声音,没有之一。季扶风的声音简直是天籁,清欢激动的都快要热泪盈眶了。 众所周知男厕所,咳,男茅厕旁边永远是女茅厕。听到能上厕所,清欢感觉自己就像生了小翅膀,美妙又轻松。 远处望着季扶风和女人亲密姿势傻眼的某人:…… 他没看错吧?陆华章揉了揉眼再看过去,确定以及肯定他们的方向是茅厕……吧? 陆华章一脸生无可恋,不久前才当着他的面一脸愉快地私定终身,现在才多久,竟然都发展到笑得一脸春情荡漾(你确定?)手拉手一起去蹲茅坑什么的,陆华章确定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于是情不自禁地伸出尔康手。 风,你我还没有一起愉快地蹲过同一个茅坑呢!你怎能把第一次献给这个无耻的女人。 身后读到这个外来者内心刷频的应龙:…… “噗嗤”看着应龙一脸吃了哔——的表情,解语毫不厚道地笑出声。 “施主在看什么?”收回看向远处两人的目光,浮生笑得一脸纯良。 陆华章身体一僵,一脸冷漠脸.jpg,转头看向笑的怎么看怎么黑水直冒的浮生,语调平平,“没什么” 呵呵。 想起一个时辰前觉得浮生怎么看怎么‘慈悲和善’单蠢的自己,陆华章简直想回到过去,朝自己一脸蠢样的脸上狠狠扇几巴掌,让你没心眼,让你缺心眼。 “是吗?”浮生摇了摇头,眼角不经意间扫过他身后,转身走了。 “诶诶”懵逼的陆华章揉了揉僵硬的脸庞,连忙朝浮生伸出了尔康手,用被人始乱终弃的怨妇脸嚎了几嗓子,“大师你不要我啦?你怎么走啦”心里巴不得与他永不再见。 只听浮生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如厕” 哦,原来大师也要上厕所,也会有米田共。 陆华章施施然放下了爪子,看了一眼季扶风离开的方向,不对啊,大家最近好像都要去如厕,他要不要去呢。陆华章蠢萌地咬了咬指甲,想了想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坑就那么多,一起上该多挤啊!他还是下一次和他家风相约一起愉快地去茅坑玩耍好惹。 陆华章砸吧砸吧嘴,怎么想自己都是辣么的贤惠,小风风没道理不要自己。 解语眯了眯眸子,看着浮生的背影嘴角笑容玩味,“蠢龙,他好像看得见我们” “不是好像,他确实看得见我们” “明明不该啊”应龙摇了摇头:“看来时空错乱的愈发严重了,原来的世界明明这个人并不存在” 想了想对解语说道:“你先盯着,我回去问问主人” …… 浮生抬手倒了一杯茶,推向对面人眼前,笑容温和儒雅,春风拂面,好似能包容万物。 “好久不见,怀瑾” ‘季扶风’抬眸,明明还是那张脸,却无端少了贵公子的温润雍容,挑了挑眉,身上多了些阴狠暴虐的气息。他好似不甚在意地睨了一眼对面淡定从容的人,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举止是刻进骨子里的优雅尊贵,行云流水中带着独有的霸道肆意。 “你我阴阳相隔多年,确实是一别多日——小皇叔” 修长的手掌放下茶盏,轻飘飘地打量了浮生几眼,眼神阴冷诡谲,如盯着猎物不放吐信子的毒蛇,无端让人心里发寒。 “小皇叔还是没有变,容颜一如往昔” 语气随意,一点儿都没有面对长辈应该尊贵的样子。 浮生脸色未变,好似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叹道:“岁月磋磨的不止是人的容颜,更是人的心,贫僧是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任性妄为” “不,孤变了。一梦经年,沧海桑田,朝代更迭,孤的大周不复存焉” 骨节分明,线条流畅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面容,复又想起那人不喜自己称孤道寡,霸道冷酷的面容难得浮现起几许笑意,抬眸望向对面的人眼神冷冽依旧。 “你看,朕变得不止是这张脸” 浮生叹了一口气,“是你执念太深” “姬霍,你本不该今日现身” 姬霍,也就是‘季扶风’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你封印朕十五年,十五年前朕就该出现” “他是你的转世” “转世又如何,既是另一个我就该为朕献出所有,竟妄想与朕共用同一个身体,染指朕跨越百年找寻的爱人,真是不知死活,你说是与不是?”不等他回答,姬霍看着浮生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小皇叔,百年不见,你依旧天真如斯” 他勾起嘴角,眉宇间的阴狠冷厉柔和了几分,看在浮生眼里笑容恶劣又刺眼,“皇叔在嫉妒什么,嫉妒朕可以与她颠鸾倒凤,鸾凤和鸣,红床帐暖,交颈而卧,生儿育女……”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露骨,浮生脸上的血色随之褪却几分,偏生对面的人还不知收敛,嚣张依旧,“呵,可惜今生朕与她情缘依旧。可怜的皇叔,你前世谨守了一生的清规戒律,今生仍旧逃脱不过枯灯冷盏孑然一身的命运” 见浮生一声不吭,手边青筋直冒,他笑弯了眼,“啧,朕倒是忘了皇叔不老不死,是他们口中的真佛,只待成就真身,哪里会有什么前世今生” “呵,你不提我还忘了,往生之法只可以用一次”浮生勾唇,笑的冷酷残忍。 被拆穿了最大的秘密,姬霍也不恼,也是,同是流着皇室血脉,怎会好相与,姬霍眯眼,他的小皇叔从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浮生轻笑,捻起茶盏,“你动用皇族禁术只为与她相遇一世,我却可以陪她生生世世”姬霍倾身,笑的嚣张狷狂,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 不一会儿,他嘴角的笑容骤然顿住,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凌然,眉眼得意,“但上一世陪在她身边的是朕,不是你,以后也不会是。你说,是也不是,朕的好皇叔” “滚” 不负所望,一向平和待人的浮生失态了。 只听咔嚓一声,他面前的木桌化成齑粉。除了浮生坐的那把椅子,姬霍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同样不能幸免,随着屋里的一干家具碎成了漂浮空中的尘埃。 姬霍仿佛早有所料,在椅子碎裂的一瞬间旋身躲开,分毫未伤。居高临下看着身子不知为何一直在发抖的浮生,眼神轻蔑,饱含挑衅。 “看来外人爱戴的浮生禅师同样有表里不一的一面,怎么?恼羞成怒想杀朕” 还不等他继续挑衅,体内沉睡的灵魂不知何时清醒开始与他争夺这具身体的主权。如今这具身体还不属于他,他还不能肆意妄为,但被人牵制的感觉怎么想怎么不爽。姬霍皱了皱眉,心底腾地生出一股戾气。 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灵魂,如果敢坏朕的大事,即使你是朕的来生又如何! 望着脸色古怪的浮生,姬霍眼里闪过杀意,“小皇叔,终有一日我们还会再见” 河边,看了一眼禅房内僵持的两人,解语挥了挥手,河面显示的景象随即消失。她勾了勾唇,撩起颊边的碎发,最后遥望了一眼远安寺的方向,原地身影消失。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都不用自己刻意出手。 禅房,椅子上端坐的人呆滞的盯着自己的手掌瞧,如一座经年不变的雕像。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浮生轻轻应了一声,宽大的衣袖落下遮住手心长久浮现不褪的黑色纹路,看了一眼地面昏迷不醒的季扶风,抬眸眉眼温和如初。 相信这次用不了十年我们就会见面,姬霍,以及…歌儿。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快用完了,作者菌要好好写这个故事的结局,以及接下来清欢没挂掉前的身世。 所以不确定明天更不更文,咳咳,希望蠢作者能勤奋一回,尽量! 已捉虫!话说你们不知道‘浮生’是谁吗?如果边看边忘,他会哭的!浮生在前面古言师兄文里出现过,黄泉寺佛子浮生。只不过现在这个浮生和那个浮生不是一个次元的人物,相当于前世今生的区别,能明白吗?后面他还会出现的,浮生在哪个故事里都不是男主,但和男主的关系只能说很微妙。 第120章 姐妹双归燕(九) 荣安王府。 影一和影三趴在屋顶,一脸郁闷地盯着对面的书房。 主子自打从远安寺回来就不正常,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不仅不让他们近身保护不说,一扎进书房好几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静悄悄的书房响起一阵书页的翻动响声,接着骤然响起一个阴冷暴虐的声音。 “没想到过了几百年,寡人不在,那群蠢货竟弄得我大周朝四分五裂,好好的姬氏一族隐姓埋名奴颜婢膝地臣服于一个小小的齐国” 说完‘季扶风’画风一变,转而一脸义愤填膺望向窗外远安寺的方向,“小皇叔还是如此任性,生为大周朝的皇族竟然一点儿都不作为”想起后世对自己的赞誉,他转而一脸骄傲地抬起下巴,拿鼻孔对人,就差没有跑到他面前当面质疑浮生一点儿国家荣誉感都没有。 “你是谁?”只听季扶风问,那张霸道阴狠的面容换了一副表情,眉宇间浮动着温柔,清冷的声线包含着对这个不速之客的敌意。 “你管我是谁” “你……” 饶是季扶风一贯温和的脾气也被人惹怒了,任谁发现自己身体里突然多出一个灵魂,外来者还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样子都会被激怒。 “滚出我的身体” “哼,要滚也是你滚,这是朕的身体” …… 只见季扶风的面容时而温和中带着清冷,时而霸道阴狠,面容扭曲。幸好书房除了季扶风之外空无一人,不然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全不同的语气从一张嘴巴里吐出,若有外人见了,肯定要说他中邪了。 现在说他中邪了,也差不离。 须臾,灵魂的撕扯导致季扶风面如金纸,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他身体本就不好,如此两个灵魂一争执更是雪上加霜。不过正是这一刺激,季扶风偶然截取到姬霍一部分的记忆片段,画面中全是关于一名女子。 回神间,只听一个不屑的声音冷哼一声,“真是弱鸡” 季扶风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即是不屑他的身体,两人怎会争夺这么久。想起灵魂沉睡时朦胧间听到的那个名字,以及‘他’和浮生禅师的对话,季扶风眸中寒光闪闪。 “你名姬霍?” “为何要抢夺我的身体?我乃荣安世子,若你有何未了的心愿,直说无妨” 姬霍并没有接话,听到那句‘荣安世子’,忍不住嗤笑一声。 “荣安世子?呸,孤征战沙场平定蛮夷之时你……你还没出生呢”本想开口讽刺于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如果骂了季扶风,而他是自己的转世,不就是在骂自己,于是话锋一转,语气仍旧高高在上。 “废话少说,我要你的身体” 察觉到他称呼和语气的变化,季扶风倒是镇静下来了。 “为何?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低眉敛目,语气温和,好似不是在与抢夺自己身体的恶人打交道,而是脾气温和与做生意的商人打商量,语气笃定自信。奈何姬霍毫不买账,只是冷哼一声,就不再搭话。 姬霍心知现在他们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与其两败俱伤,令他多年前的努力功亏一篑,倒不如趁这个灵魂虚弱之时寻找机会镇压。他算是懂了,那位小皇叔为何任凭他平安无事离开远安寺,没有动一点儿手脚。 要知道十五年前他姬霍苏醒之时,季扶风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在襁褓中啼叫哭泣的小娃娃,因为他的灵魂突然介入差点身死。他不出手,只因浮生料定他伤害不了自己的转世,他们所属同一个灵魂,季扶风若死他姬霍照样灰飞烟灭。 真是狡诈,想到这里姬霍磨了磨牙。 久不见身体里的‘他’说话,季扶风试探地叫了一声,“姬霍”,见他依旧不答,眼眸深沉似墨。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葱白的指尖抚过姬霍曾翻动的书籍,待瞥见那一列墨色的字迹,瞳孔忍不住微缩,雪白的指腹落在一句话上。 “姬氏从周,在位四十二年,统治期间励精图治,攘外安内……” 姬氏从周,名霍,字怀瑾。若说从周二字并不会让人感觉有什么,但如今分裂割据的四国臣民一说起从周大帝,百年前大周朝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千古一帝,想必无人不知。 从周大帝不是周朝开国皇帝,亦不是开创中兴盛世的永武皇帝,按理说史册不应该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和赞誉。但大周朝统共时兴五百三十余载,到了奸臣当道,昏君统治愈发腐败的后期,从周大帝就犹如一颗闪耀的星辰赋予被统治者压迫绝望的人民以希望,因后世不乏有人供奉,顺应民心他当得这一殊荣。 他励精图治,惩治奸臣,以铁血的手腕镇压了北方虎视眈眈的蛮夷,让蠢蠢欲动的民心安定,稳定了动荡不安的周朝。在后周数不清残暴不仁的统治者中,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世人总喜欢粉饰太平。 季扶风早些年精研过野史杂记,关于历史上对这位从周大帝的赞誉并不深以为然,从周大帝统治时期后人称其为清明盛世,但前期这位十岁登基的帝王和他的父皇一样残暴,视人命为草芥,且性情乖张狠戾、阴晴不定,顶多算是一位暴君,直到二十五岁那年……后宫出现了那名女子。 融合完毕姬霍的记忆,季扶风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这位千古帝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吃不到糖葫芦的孩子,乃至执念至今。 想起方才某人看完史书,雄赳赳气昂昂的那番话,就跟整个世界都容不下这位大爷似的,生性冷清自律的季扶风不禁撇了撇嘴,腹诽道:要不是她,大周朝早就被你玩到亡国了,什么千古一帝,呸,末代皇帝还差不多,穷嘚瑟什么呀。 听到季扶风提到自己,姬霍才不管他怎么想,一想起历史上对自己的评价心里直冒幸福的泡泡,忍不住得意洋洋一副‘你等鱼唇的凡人’的口气道:“怎么样,被孤的雄韬伟略吓住了吧” 季扶风轻笑一声,“我的陛下,是朕” 只要一听到姬霍得意洋洋的声音,季扶风就忍不住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与他的互动,虽然如今看不到,脑海中却能联想到,此时那个家伙又是抬了抬下巴只拿眼角看人的样子,百年前的自己。 明明不是他的记忆,自己却感到很…幸福,季扶风摸了摸胸口,很是讶异,原来五百年前的自己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季扶风敏锐地察觉到当他开口提醒自称时,姬霍突然沉寂了半响,情绪体现在身上是掩盖不住的浓重煞气。 片刻,只听他恶意满满地嘲讽道:“我堂堂姬氏一族,何等尊贵的皇族血脉,竟然沦落到靠一介女子传承,还是和那肮脏低下的楚氏一族结合” 楚氏是当今齐国皇族姓氏,若此时有人在此,必会心生骇然,继而直打哆嗦,是谁敢这么大胆挑衅皇族尊严。 季扶风不咸不淡地接过,声音并没有多少情绪:“没有她哪来的你,不,是我们”话音刚落,骨节分明的五指挑起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凉透了的药茶。 姬霍指的正是这具身体的身世,他的来世,但被当事人轻飘飘地接过,不禁迁怒于人,“太可恶了!离了寡人那群废物果然什么都做不成” 姬霍越说越生气,导致季扶风手里的茶盏一松,‘啪叽’一声落地,屋外留守的暗卫听到屋内瓷器落地的声音,一窝蜂全都涌入书房,结果看到他们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脾气甚好的主子,正大发脾气拍的桌子啪啪直响。 季扶风:…… 有了你国亡的更快。 心中淡定地接过话头,浮生好笑地摇了摇头,自动过滤属下们目瞪口呆的目光,一脸平静盯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掌拍桌子。姬霍只是想让他丢丢人出出恶气,但某人似乎低估了这具身体细皮嫩肉的程度,那保养得意的右手不一会儿便手掌通红,疼的季扶风直皱眉。 两人共用同一具身体,感官互通,等姬霍怕疼停住,季扶风淡定自若地收回通红的手掌,在一众属下充满关爱的眼光下摆了摆手。 我们一向脾气好的世子大人吐槽还是太文艺,如果去现代溜达一圈,他的内心刷屏肯定是酱紫的:那些臣民一个个就像得了斯德哥摩尔综合征,只要这厮稍稍地给个好脸,一个个恨不得捧着他的臭脚丫子歌颂光明! 从远安寺回来,每个人不约而同都有了些许变化。比如陆华章喜欢上了淳于燕,且自称对她一见钟情,回家第三天禀告父母带着准备好的聘礼就去了淳于府提亲,结果不仅铩羽而归,而且令未来的老丈人黑了脸。 被拒绝了没关系,陆华章脸皮厚,平南王对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演变成有事没事总喜欢到淳于府转转,有意无意制造一个个与佳人偶遇的机会,顺便暗送个秋波吟几句小诗,约岳丈大人去喝喝小酒,此等死不要脸,只差脑门上没写‘你从了小婿吧,岳父大人’。 如此这般弄得满朝皆知,陆华章成了名人,有名的痴情男子。连带淳于跃也不好过,以往在京城他不过是一个小透明,权贵眼里芝麻点大的官,龙体抱恙方被人提溜出来的那一个,如今可好,每次上朝都要被诸位大人打趣一遍。 “淳于大人,你那孝顺的好女婿今早咋没有送你来?” “淳于大人,令婿那首艳|词当真做的不错” “淳于大人,下朝以后是准备和女婿去醉香楼喝一壶,还是温香阁?” 喝什么喝!媳妇儿都让劳资睡书房了好么! 春风得意三十多年,淳于跃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无耻、无理取闹之人,气的唇边好不容易蓄起的美髯直颤颤,对陆华章愈发横挑鼻子竖挑眼。别说我家的幼女适才年方十二,还没有及笄,就算成年了也不嫁你这登徒子。 直到‘平南王世子心仪淳于家的六小姐’传的沸沸扬扬,这事儿不负所望传到了龙耳里,今上不知听了哪个嘴碎的添油加醋,一道圣旨把淳于燕赐给了陆华章,捎带将淳于家的九小姐赐给了荣安世子。 陆华章:阿嚏…怪我咯。 他只是往远安寺的方向放了一只信鸽,陆华章发誓,这一切都是浮生的阴谋! 接到圣旨的清欢是一脸懵逼滴,还没等她出手,穿越男嫁给了她姐姐。姐姐杀鸡取卵,不要这个姐夫行不行?她脑子恍恍惚惚地跟着淳于燕回了依兰居。 宣读圣旨的一瞬间,淳于燕满身的戾气几乎遏制不住,但想了想自己的亲人,她要报仇,还是一脸僵硬接下了圣旨。 淳于燕知道这一切都变了,自她把妹妹救下,时常眼皮直跳,梁氏没有生下那个孩子,上辈子的渣男性情大变对自己纠缠不休。 但,既然她亏欠的人并不需要她的弥补,妹妹也有了好归宿,那她的人生就只剩下了报仇这一条路,陆华章这都是你逼我的!我们本可以桥归桥路归路,是你自己前来招惹我的! 淳于燕眉眼一凌,挥手间将那些淫|词浪|语连同烛火扔进了火盆。其中一张白纸飘飘忽忽落到了清欢脚边,拾起一看上面写着。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等看完清欢不禁噗嗤一笑,这首诗真是怨气满满,让她不禁联想起一个深闺怨妇久等花心的丈夫不得,只能以诗直抒胸臆。接下来还没等她看清署名,淳于燕一把抓过清欢手中的纸张丢进了火盆,面有愠色,不用想就知道这诗又是陆华章那货送的。 清欢讪笑一声,摸了摸鼻子,眼里氤氲着水汽。 “是悦儿错了,不该擅自动姐姐的东西” 淳于燕一脸疲倦,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和惶恐不安,伸手搂过清欢,在她颈边叹息道:“妹妹,姐姐只剩你了”话落,紧紧箍着她的腰,像溺水的人搂着救命稻草。 她好怕那个和尚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事,若真,那她该何去何从? “施主面带煞气,怨气过甚,郁结于心,终会祸及子女亲人” 淳于燕转身,看着面前这个俊美和尚眼里闪过诧异,朗声问道:“那请问大师,世人谤我、欺我、辱我、害我,我必要忍他、让他、由他、耐他方能凸显自身的高贵么?” 她轻嗤一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浮生顺口答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下意识回完话,浮生不禁自嘲出声,“贫僧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何资格去劝人放下仇恨,与人为善” 他看向淳于燕,“但若人生只给你一次选择的余地,亲情、爱情你只许择其一,施主的抉择?” “大师的意思…”淳于燕面有迟疑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 “若你选择亲情必当舍弃爱情,反之亦然。可有时另一种舍弃谓之成全,既舍之,未尝不得之” 须臾,淳于燕张了张唇,回道:“我选择亲情,因为亲情长久。就像大师说的,两人相爱日久也会衍变成亲情,我想要的爱是经历多年后仍旧历久弥新” 说着她眸中的神采黯淡了下来,“可悲的是不论上一世,抑或这一世我想必都不会得到” 季扶风选择了悦儿,楚怀瑾亦同样选择了她,她两世唯一动心的人,既然得不到,还不如永远得不到。 浮生笑了,“若你选爱情,贫僧必会取你性命” 淳于燕诧异,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这个将‘我佛慈悲’时刻挂在嘴边的人,会有这么狠毒的一面,明明他脸上的笑容高洁,慈悲到她以为见到了救世菩萨。 “施主的执念是仇恨,贫僧的执念是一个人。既然你挡了她的路,贫僧定然要帮她扫除路上的障碍” 那一瞬间淳于燕遍体生寒,未曾想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在阎王殿门前徘徊了一圈。她终是明白了,所谓的有情即是无情,他只为一人慈悲。 “大师…”还不等她问是谁要取她性命,就见浮生不知想起什么眉眼柔和,神色间已是不予多谈。 她心下了然,问道:“若我选择亲情呢” “有来有往,贫僧还施主一个故事” “第一世,她贪恋红尘,私自跃出水面,搁浅至沙滩,被一个渔夫救起,不等她报恩,一场大水淹了整个小渔村” “第二世,她是只花妖恋上一位捉妖师,他被她的天真活泼所打动,但妖和捉妖师相恋为世人不容,他甘愿为她承受一切惩罚,选择叛出师门” “第三世,她感念他的情深,奈何桥边常徘徊,不愿轮回,却不知他放弃轮回的机会,在阳间寻了她一生一世” “第四世,她等不及漫长岁月何时才能与他相见,跳下轮回台,他在阳间的最后一缕魂正好湮灭。死前他向天地发誓愿用灵魂为祭,只求与她携手共度一生一世” 浮生醇厚的声音像是能敲击于灵魂深处,她脑海中随其浮想起一段段记忆的碎片。淳于燕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眸中有晶莹滑过。 奈何故事到此时戛然而止,她不禁问道:“然后呢?” 浮生轻扬起嘴角,“第五世,她忘了他,他亦不记得她。不负所望两人之间生的不是情,而是孽,他毁她一生一世”淳于燕默然。 “死后他回想起这一生,不禁泪湿重衫,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他用累世的功德选择和恶魔做了交易” “重来后,她已不是她,他还是他。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他对她神魂颠倒,眼里是化不开的痴迷,可是她恨他,她不愿意原谅他” 她想问,她和他到底是谁,明明只是一个代称为何自己能听懂。可话到嘴边,淳于燕抽噎着,词不成句,化为一句。 “然后呢?” “他们本有三世情缘,却因世间的无常,生生蹉跎到第七世,女子死后回想起前六世两人的孽缘,她不愿意重蹈覆辙之前的痛苦,选择与男子死生不复相见”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那么好”她痛哭流涕,声音哽咽,怒喊出声。不知是在为男子鸣不平,或是为两人的因爱难相守嗟叹。 “是啊,他明明这么好”浮生转身背对着她,眼里是浓郁化不开的墨色。 “第八世,男子终于摆脱了两人之间的情劫,过起正常人的生活,可却因为所谓的灵魂牵引,他回到了令彼此深恶痛绝,第五世和第六世所在的世界” 泪珠沿着下颌缓缓滑落,淳于燕已声音哽咽,她听到自己泣不成声地问:“男子还活着?” “对”浮生转身,笑靥如花,“女子选择皈依佛门去赎她犯下的罪,只求换男子永世轮回” “这样啊……”她语气里有怅然,却不知为何。 浮生转身离开,背影潇洒,徒留桃花树下神伤的女子。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神色哀伤,眼神毫无焦距,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珠,仍执著地望向竹林深处。也是,佛,就算是皱眉,亦是道不尽的慈悲。 潜心修佛的她永远不会知晓,她那年那时爱上的人,八世孽缘终勘破情之一字得道飞升,而她不过是他成就大道路上,一块儿经人精心挑选出来的打磨石。 可惜,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彼此最终失去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摘自《我侬词》 轻松一刻: 作者菌:请问两位爱吃糖葫芦吗? 季扶风(脸红):小时候爱吃,但祖父不喜欢雅玉多吃。 姬霍(阴嗖嗖):那是什么鬼东西!朕才不爱吃!(扭头嫌弃脸):那个卖糖葫芦的,给朕滚过来! 感谢鷇音子扔了一颗地雷!(ToT)/~~~话说这个字好难打,去找度娘才知道念啥。 已捉虫! 沃德天,蠢作者表示心脏中了一剑,jj竟然网审了辣么长时间,(つд?)窝是讲文明树新风的好孩子丫! 第121章 姐妹双归燕(十) 接到圣旨的第二天,淳于燕心神不宁,没有细想那两道圣旨的用意,坐马车去了远安寺。 “施主请回吧,禅师真的不在,昨日便出门远游去了” 淳于燕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死心地再次问了一句,“浮生禅师真的不在寺中?” 小和尚无奈,“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亲眼所见大师昨个早上走的” “多谢小和尚”淳于燕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门礼数,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见人走远了,慧远摸了摸脑袋瓜,去了后山。只见后山桃花林处一人披着素色的僧衣,蹲在一棵桃花树下捡起大雨过后落满遍地的桃花瓣,神色虔诚,此人正是已经‘远游在外’的浮生。 “大师,门外的女施主已经离去” 浮生站起身,粉色的花瓣落了半截僧衣,他眉眼含笑,“慧远,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和尚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袋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慧远说的没错,大师昨日是说了要出门远游,被主持劝下了” 浮生心生好笑,伸手点了点慧远的脑袋瓜,“机灵” 乍一被寺里德高望重的禅师表扬,慧远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清隽如画大师,年纪小直接红了脸,行了一个礼很快就跑远了。心想不知道禅师是打哪儿来的,明明年纪轻轻,却连主持都要敬重三分,不过,禅师长得真好看。 慧远离开后,浮生盯着桃花间的枝芽愣了半响,默了默,象牙白的手指抚摸着花瓣,神色慈悲柔和。 希望歌儿喜欢他送的礼物,不,现在他该叫她…清欢。 …… 莫名被打包送人的季扶风:阿嚏~ “遭报应了吧,让你得意”见季扶风终于生病了,姬霍不甘示弱地出来找存在。 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氤氲的眸子里弥漫着水雾,季扶风温柔的回道:“我没有” “哼” 姬霍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翻了翻手边经下属收集过来未来世子妃的生活日常,季扶风眉眼间泛着暖意,不急不慢地撩拨道:“吃醋了?” 姬霍立刻不甘示弱地回答:“才没有” 事实证明,姬霍不只是吃醋了,他心疼,肝更疼。 圣旨传到淳于府的时候,季扶风一直不知道,姬霍自然同样被瞒的严严实实。听到风声的那一天,姬霍就命令季扶风进宫打探打探楚氏一族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确认人是不是他找的那个人,人就直接被打包送给这个壳子! 从宫里得到消息,荣安王爷收到浮生禅师的飞鸽传书,淳于府的九小姐和荣安世子八字契合,且是荣安世子的福星。为此,太后和皇上甫一得到这个消息便下了圣旨赐婚,至于陆华章和淳于燕的赐婚圣旨完全是陆华章死乞白赖求得浮生。 …… 禅房内,雾气凝绕的茶盏,香气扑鼻。 陆华章认真看向对面那人洞悉一切的目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早些年你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问你要不要拿回去” 陆华章完全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功德’二字他听过,对修道之人应该很重要,什么当年他放到他那里的,既然如此重要,他不信浮生会无偿让他取回。 他迟疑地回道:“不拿了,既然你说是我和你做交易的代价,那就不拿回来了” “哪有给了别人,再要回来的道理” 浮生按了按头疼皱起的眉,“这是你说的,我给过你机会” 陆华章狡黠的转了转眼珠,“要是不要了,你帮我一个忙呗,浮生禅师。你说过我和淳于燕宿命相连,我以后是生是死全牵连到她身上,可她现在完全不待见我,而且人家还是未成年你让我怎么下得去口”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一个神棍突然跑出来告诉你:孩子,你命中有一大劫,非女人不能解。这要在往日,有此艳福陆华章一定是一蹦三尺高,哥不但有劫,而且身负桃花劫,水深火热中急需各款妹纸来搭救。可浮生告诉他什么,他一个男的,竟然要为一个女人保护贞操! 陆华章完全暴走了,在屋里走来走去。片刻,见浮生老神在在,完全不搭理他,连忙咬个小手绢凑到他眼前,扑棱扑棱眼睫毛,“大师,我佛慈悲,你要救我” “好” …… 夜晚,淳于太医府的院墙上。 “夜探女子闺房,不是君子所为” “滚” 要不是季扶风身体柔弱,他会耽搁到如今才来爬墙吗! 姬霍默默压下身体内属于季扶风的抗议声,见他还要再劝默默回了句,“不想来的话,怎么现在才出来,刚才我翻院墙的时候都没见你说话”早在某人把身体的支配权交给他的时候,就没有拒绝好吗。 季扶风默默不说话。 离姬霍不远的大树上,影一默默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影三,“影三,咱要不要去帮帮主子”他看自家世子爬墙爬得好辛苦。 影三丢给他一个眼角,“不用帮,默默把守卫干掉就好” 于是,没有动用内力爬墙的某世子发现一路走来格外轻松,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淳于府的守卫真是松懈,不行,为了自家媳妇的人身安全,要从荣安王府多派过来一些人守着。 望着面前心心念念的容颜,姬霍两眼呆愣,镇压下身体里季扶风的暴动,走上前掀开床帐。 时隔一年之后再见,小姑娘明显长大了不少,面容更加精致了,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小小的一只,十分惹人怜。季扶风默默想着,然后下一秒他看到了什么,姬霍那个登徒子,直接扑上去抱住了小姑娘,脸埋到她脖子处猛吸了几口气。 季扶风:……姬霍,你属狗的吗? 读到他的想法,姬霍的脸直接黑了,怕打扰到熟睡的小姑娘,直接点了睡穴,从小姑娘身上抬起头。 “如果我是狗,你是什么?” …… 修养良好的季扶风战败。 两人共用同一具身体,再加上灵魂同属一体,不分彼此,季扶风的想法姬霍全能感觉到,以至于这一年他恨不得想把季扶风掐死。可能是由于他自己的情感太过浓郁,继而影响到季扶风,这个死变态竟然命人收集小姑娘日常生活的琐碎,天天看上几遍,他都没有光明正大地这么做过好么! 一想到这个,姬霍周身的气息一变,暴虐凶狠。如果季扶风在他面前,他不介意把他千刀万剐。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季扶风听见他对自己说。 姬霍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脱下靴子和外衣,抱着小姑娘睡到了床上,幸好小姑娘的床不小,两个人睡同样不挤。 “你这么有自信她是你要找的人?” 姬霍抱紧怀里柔软的小姑娘,脸颊挨着她脸侧,目光中全是贪恋,“不是我自信,因为我相信不管轮回几世,我都能爱上她”且只有她。 “可她已不是她”季扶风扶额,相处数日,他第一次听到姬霍声音如此温柔,两个灵魂爱上同一个人?季扶风不信,就像他和姬霍就算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他们亦同样不是一个人。 季扶风喜欢上清欢源于那一份贪念,渴望依赖温暖,而姬霍,他只是在找寻记忆中的那一个人。如果说姬霍短时间内便喜欢上了小家伙,他压根不信。 “我爱的是她的灵魂,生生世世,不止不休”季扶风默然。 被缠得烦了,姬霍眼一闭抱着小姑娘柔软温热的身体直接睡过去。无论一个人的灵魂如何变,她始终是那个人,皮囊遮掩不住灵魂的闪耀。而且他闻过,她身上依旧是那个味道,从灵魂沁到骨子里的味道,衣服上的熏香都遮盖不住的香味,闻到熟悉的味道他下意识可耻地硬了。 姬霍没有大言不惭地说,这世界上能让他硬的人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翌日,获得身体所有权的季扶风红着脸早早地离开了荷香园,清欢睡得很死,一点儿都不知道昨日有人夜探香闺,再说她也想不到,毕竟那个不长眼的会喜欢□□。 三年后,日子就在某世子每晚爬墙中结束。 按理说淳于燕去年就及笄了,可她压根没提嫁人这事儿,倒是每月陆华章跑淳于府跑的勤,可不嘛,关于性命大事能不积极吗。她不提,陆华章剃头挑子一边热,淳于跃对外只说想再留嫡女两年,圣旨都下了,能拖就拖。 京中的闺女大多都是千娇万宠娇养着长大的,有的留到十八、二十嫁人的也有,未来老丈人这样一说,陆华章也没了办法。气也是应该的,谁让他先坏了淳于燕的名声,没套麻袋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这日,适逢长公主大寿,淳于府的女眷皆在受邀行列。 长公主是先帝的大女儿,却不是当今太后的女儿,当今太后只有今上唯一一个儿子。先帝在时,对长公主这个女儿疼宠非常,赐了单独的公主府,并命长公主可以招赘入府,当今圣上登基后,对这个大姐虽然不亲厚,却也是恩宠有加,给了长公主该有的殊荣。 按照品级来说,往年长公主邀请的都是一品诰命夫人芸芸,要么就是有品级身份的夫人,梁氏一无品级二无诰命加身,按照以往并不在受邀行列,可太后实在是心急想见见侄孙媳妇。 本来太后可以时不时宣召清欢进宫,但季扶风的意思不让她故意去见她,太后无法,准备借此看看自家侄孙的福星,她就荣安王爷一个哥哥,季氏一族还要靠季扶风传承,如此这般万万不能马虎。 清欢的几个姐姐们,比淳于雁大的早几年便嫁了人,如今府里只剩下她和姐姐淳于燕、五小姐淳于雁,以及其他两位不甚熟悉的姐姐。小杨氏生的两位女儿因为不受当家主母待见,前两年小杨氏早想办法给议了亲,正待在家里待嫁,为了防止中途有变生出什么幺蛾子,便没有让她们出去抛头露面。 这样,长公主大寿,去的只有清欢、淳于燕和淳于雁,一大早,梁氏领着府里适龄的女郎收拾妥当乘马车去了长公主府。小杨氏的两个女儿不去,正合梁氏的意,毕竟人多了顾不过来。这两年有丽姨娘母女闹来闹去就够她头疼的了,幸好小杨氏知道自己生不出儿子安分了不少,让她少操了不少的心。 到了长公主府,清欢跟在梁氏和姐姐淳于燕身边,她深居简出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大多看两人与别人客套。 京中贵女,自有小圈子,一般是嫡子嫡女们围一圈,庶子庶女们自成一派。人从生下来便不公平,身份高低三六九等在古时候凸显的更为贴切。不过,也有不在乎身份,玩成一片儿嫡女和庶女,比如淳于雁和翰林院学士府的嫡女柳涵香。 淳于雁从来不感觉自己低人一等,她母亲是没生下儿子,但梁氏不是同样没生下吗,早些年梁氏还没有她娘丽姨娘得宠。往日,梁氏身体不好,羞愧于生不出来儿子,一些社交宴会方面的都是丽姨娘帮忙映衬着。 丽姨娘手掌管家大权,单论吃穿用度淳于雁这个庶女比梁氏生的两个嫡女好了一点儿不止,淳于燕没重生前性子懦弱上不了台面,外人完全把淳于雁看成了淳于府的嫡女,不乏有些公子仰慕巴结,身份低没关系,架不住人家娘受宠。但那些真正有身份底蕴的勋贵人家完全就看不上她了,这也是上一世淳于燕借着好姐妹柳涵香的东风嫁给某位不受宠皇子为妃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大约十五章内完结。 第122章 姐妹双归燕(十一) 淳于燕看了一眼淳于雁和柳涵香的小圈子,见两人姐姐妹妹的亲热,淳于燕明显对柳涵香比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更为亲厚,撇过脸不再多看拉着妹妹淳于悦去旁边一个不甚热闹的小圈子。 清欢话很少,偶尔跟着淳于燕和旁边的人聊几句或者附和几句,但她显然忘了女人的友谊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要有共同的话题,不一会儿就能聊开。淳于燕毕竟是多活一世的人,社交手腕比清欢这个老怪物都强,没说几句话便和别人聊热络了,看得清欢甘拜下风。 淳于府毕竟是和太后的娘家荣安王府结亲,又有今上下旨,拎得清的一看就知道太后默许了,女郎们不仅不敢找清欢的麻烦,因淳于燕人缘好的缘故,看见她嫩呼呼被养的圆润润的小脸,扑上来这个捏捏那个摸摸,简直爱不释手。 至于那些小说中出现的什么恶意疏远,蓄意挖坑谋害,觉得她不配季扶风的压根没出现,就连京里前几年流传胜广的淳于家的九小姐被烧成傻子的传闻同样没有出现过了。废话,敢说嫁给太后侄孙做媳妇的女子是傻子不想活了,妥妥地要夸蕙质兰心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淳于燕已经和圈子里的贵女打成了一片,淳于雁那边,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目光一直围绕着她打转,弄得她烦不胜烦,淳于燕干脆转过头,大大咧咧打量柳涵香。 柳涵香比淳于燕小两岁,生得肤白貌美,自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文弱气质,但无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淳于燕从来不小瞧柳涵香。柳涵香的父亲是翰林学士比她父亲品级高,做的是编纂整理卷宗书籍的活儿,没有多少实权,还不如她父亲淳于跃在今上面前得脸,对于皇子们来说柳涵香的身份如同鸡肋,对于世家想要出头的子弟们来说同样是,如此便造成了柳涵香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但凡贵女骨子里都有傲气,这大概也是上辈子她打自己主意的原因,淳于燕眯眼。 三百年前,哀帝昏庸无道,大周朝经四方割据,齐国从中崛起,几百年过去,齐国仍存至今的异姓王唯有平南王。上辈子她协助陆华章稳坐平南王世子的位置,又熬死了老王爷,最后陆华章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将平南王府发扬光大,摒弃了颓势。 想到这里淳于燕不禁一悲,身为平南王世子不能走官途,只得从军,上一世还是她拜托楚怀瑾对陆华章多加照顾,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便官爵加身。这样想来,想必那对狗男女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吧,否则柳涵香不会熬成了老姑娘都不愿嫁人。真是好样的,害她性命不说,将她害死之后,她打拼谋划出来的富贵荣华岂不是白白落到两人手里,还真是用心险恶。 聊了没一会儿之后,有婢女来寻清欢,说是长公主要见她。 清欢愣了愣,她并不认识长公主难免有些紧张,这时淳于燕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只管跟人去。淳于燕何其通透的人,长公主贸然见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臣女,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 清欢跟着引路的婢女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楼阁之前停下脚步,不等她细看就被人领着进去了,进去之后清欢没有无礼地到处乱看,跪下来便行叩拜大礼。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人挑出错处,说她没教养。 若说不是傻子吗,行什么礼啊!呵呵你一脸,古代皇权大于天,还装疯卖傻脑袋不想要了,古人又不是脑残,真傻假傻看不出来,清欢想她的老底儿在此之前肯定被人翻成筛子了,大概连她小时候尿了几次床,上面的人都比她门清,敢在她们面前装疯卖傻,姑娘你不想要命了!如此这般清欢态度越发恭敬了。 默了一会儿,上首传来一个声音,“平身” 清欢依言抬头起身,本来属于长公主的上首位置坐着一个满头珠翠、慈眉和目的老太太,但浑身的威严让人不可小觑,她左手边想必坐着的就是长公主了。 太后对她招了招手,“过来让哀家看看,无需多礼” 清欢应了一声,听话地上前低眉敛目任人打量,不卑不亢。 长公主被清欢一进来不管不顾就行礼给逗笑了,“这孩子倒是知礼” 太后拉着清欢的手让她坐下,点了点头,“贞静内敛,不错不错” 太后的意思长公主顿时了然,京中但凡有个动静便能传得人尽皆知,这两年淳于太医家的后院可是不安生,能出来一个性格内敛,宜室宜家的不容易。 宴会初开始,梁氏来找淳于燕,没有看见小女儿就有点急,淳于燕将自己的推测一一和梁氏说了方让她松口气,毕竟是皇家的人的地盘最怕行差踏错。 长公主不在,宴会也有人主持。 梁氏和淳于燕经人引着一一落座,齐国虽然男女大防不甚严重,但男子和女子的宴席也是分开坐的。淳于燕方坐下,便看到一个上辈子的熟人,她右手边坐着梁氏,左手边坐着淳于雁,柳涵香正坐在她对面,见她点了点头,淳于燕以微笑回之。 淳于雁身边有淳于燕安插的人,她们传递消息慎之又慎,淳于雁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贴身侍婢会背叛于她,正如当年她被自己认为的心腹玉兰不知不觉地背叛,淳于燕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没想到重来一回,她依旧这么狠,淳于燕怒,淳于雁竟然想联合外人坏她清白!上一世就是如此,丽姨娘把持整个淳于府,趁她沐浴,悄无声息地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傻子放进依兰居。想到此事,淳于燕就心颤颤,嫡女坏了名声还不如去死,她们够狠!至今,午夜梦回,她一想起此事整日整夜的做噩梦。 “燕儿,你这是咋啦?”梁氏见淳于燕面无血色,神色不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 “没事儿,估计昨个没休息好” 淳于燕回神,脸色苍白,虚弱地朝梁氏笑了笑表示自己没问题,拿帕子拭了拭鬓角的汗。大女儿一向省心,梁氏只道她昨夜真的没休息好,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女儿是重生归来。 淳于燕径自出神,突然身边的婢女忽而脚下一绊,整个汤盅里的汤汁朝她的方向倾泻而下。若被热汤浇一身一脸肯定留疤,淳于燕目光凌冽地扫过淳于雁嘴角幸灾乐祸的笑,连忙站起身躲开,但她坐的地方就这么大的地儿,能躲到哪里去,汤水还是溅到她的衣角。 “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见惹了大祸,婢女连忙下跪求饶,“惊扰了小姐是奴婢该死,求小姐饶命” 突然发生了此事,惊扰了席上坐着的众人,淳于燕首先向梁氏示意自己无事让她放心,尚未开口,便听见对面柳涵香出声。 “淳于姐姐,我看这婢子也不是故意的,看涵香的薄面饶了她可好?” 瞧这话说的,真有学问,看你的面子?! 呵,我和你熟吗,柳小姐? 不过这话淳于燕是不会说的,显得她得理不饶人。见淳于燕没有答话,柳涵香起身劝道:“涵香早就听说淳于姐姐宽容大度,想必一定不会与这奴才计较” 淳于燕整了整衣角,以免汤汁透过罗裙沾到皮肤,给了梁氏一个放心的眼神,她不紧不慢地回道:“柳小姐说错了,我淳于燕从来不是宽容大度的人”瞟到柳涵香变得有些难看的脸,她继续说道:“但也不是是非不分” “我看柳小姐喜欢与人为善,不如就陪妹妹前去更衣可好?”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经淳于燕三言两语化解,席上坐着的人目光移到已经起身的柳涵香,心想柳小姐真是善良。众人的目光把柳涵香看的直吐血,妹妹?谁是你妹妹!明明是你年纪比较大,可大家的侧重点完全不在这一点。 众目睽睽之下,纠结这个已经没了意思,柳涵香自认倒霉,上前扶着她的手腕。淳于燕朝梁氏点点头,被扶着走了两步,方想起刚才被忽视彻底的奴婢,见那奴婢想溜之大吉,回头道:“你这奴婢笨手笨脚,以后还是不要出来的好,今日你碰到我,该我倒霉,若是以后冲撞了贵人……” 长公主府的管事早已走到跟前,听此连忙顺道的接过,“小姐放心,这奴才以后绝对不会有机会碍到贵人的眼”一句话便断了她今后的命运。 “有劳管事了” …… 清欢刚从太后那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打发了身边引路的侍女,她三步并作两步高兴地跑到淳于燕身后。若按往常,警醒的淳于燕早已回头,可此时正神游天外不知道想什么。 清欢拍了拍她的右肩,调皮地蹿到她的左肩处,等了几秒没反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淳于燕还是没反应。清欢无奈,一把从后面抱住淳于燕的细腰,声音有气无力,“姐,你在想什么啊?悦儿来了你都没反应” “啊,悦儿过来了” 淳于燕双手顺势搂住她,打量着怀中的妹妹,见她一切都好才放心,“太后有没有为难你呀?” 清欢摇头,“没有没有,她老人家可慈祥了”淳于燕无奈,哪个女人喜欢被说老人家,“以后说话做事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没有分寸,再过几年你就是要嫁人的人了” 清欢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啦,一切都听姐姐的” “再说你妹妹这么可爱,哪有人舍得苛责啊” 淳于燕看着她捧着脸颊一副耍宝的样,顿时忍俊不禁,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对,我淳于燕的妹妹是最可爱的”这小皮猴,前两年还好,这两年越发无法无天了,全是被她宠出来的。可是没办法,她就这一个妹妹啊! 淳于燕抱紧了清欢,将下颌放到她的不甚宽厚的肩膀上,轻柔地摸了摸她身后的头发,想了想楚怀瑾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开口道。 “听姐的,楚…季扶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要小心” 清欢脆生生的答:“悦儿知道,姐姐放心” 过了一会儿,见淳于燕没动静,清欢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纤腰,“姐,回神,你又发呆了” 淳于燕放开她,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清欢瞅了一眼,古代庭院规划格局大同小异,淳于燕凝视的明明是西厢房的方向。 方才灯火昏暗,清欢倒是没注意,这时不远处热热闹闹的有一群人接近,灯火恍恍惚惚中看清淳于燕身上的衣服有变,清欢心头不安,抓过淳于燕的手,“姐,你的衣服怎么换啦?” “无碍,汤汁溅到换件衣服罢了” 淳于燕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曾读过大大小小宫斗文、宅斗文的清欢倒是不放心了,因为更衣失贞事件在书本里出现的场次太多了! “姐,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说着说着清欢的话音突然变得含糊,腹中的疑惑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看着妹妹认真的小脸,淳于燕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顶,“没有,放心” 见一群人走近,淳于燕拉着清欢的手躲到花丛后面,以防与人打照面。清欢不解,看了一眼前面熙熙攘攘走过去的大部队,心中莫名浮现两个字,捉奸? 淳于燕拉着清欢回到宴客的正厅,一路上碰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她正纳闷,就看到坐立不安的梁氏,见两人完好无损回来松了口气。 清欢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事发生。没一会儿大多数离席的小姐夫人回来,低声嘀咕间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婢女久等更衣的柳涵香和淳于燕不得,进入厢房,发现里面只剩下柳小姐一人,而她竟在…自|渎? 听到消息,淳于燕不禁有些愣神,厢房里怎么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事出突然,厢房中被人搜出大量的污|秽之物,进厢房的只有淳于燕和柳涵香,柳夫人本想兴师问罪,可守在门外丫鬟看见淳于燕并没有多呆,换完衣服就离开了西厢房,倒是柳小姐好像因为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厢房内休憩。 此事有清欢作证,她一直和淳于燕在一起,且她们一路走来总有人看见了,倒是免了干系。再说柳夫人即便将信将疑,淳于燕和柳涵香只是打过几次照面,并没有什么恩怨纠葛,蓄意谋害更是不可能。 既然没人居心叵测的加害,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柳姑娘太过如饥似渴,到了别人家里一刻都按耐不住。从头围观到尾的看官们想起厢房内燃烧的助兴药物,顿时了然,没想到柳姑娘生就一副弱柳扶风小家碧玉的面孔,却有如此大的需要,真是人不可貌相!她以后的相公床底间可是有福了。当然这只是一句笑言,柳涵香的身子被看光了,又被人看到她做此等污秽之事,好色之徒脑海中难免常常浮现一副美人衣衫半褪自|嗨图,总之以后嫁人是难了。 清欢相信明天‘柳姑娘用药自|嗨过头’的言论会传遍整个勋贵阶层,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柳姑娘算是成了整个京都的名人,只要看过她身段的人,想必一定印象深刻,挥之不去。 长公主的宴会因为此事闹得不欢而散,梁氏不想趟这趟浑水,领着淳于府的女眷一早就离开了。 此时,荣安王府的马车一直不远不近地坠在淳于府马车后面。 马车内,季扶风看了一眼对面衣衫凌乱,在马车内直打滚的陆华章,十分不解,“陆兄为何跳上我的马车,与我一起行此等尾随之事”季扶风尾随是为了见清欢一面,而陆华章的原因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论未来娘子总想往我怀里塞美人该肿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满面通红,汗珠直掉的陆华章稳住身形坐起身,“咱俩谁跟谁,雅玉你就帮我这个忙呗,我现在急需吃药” “吃药?” “对啊,我的药就在前面那个马车”潜意思,我中了春|药急需求解。 见陆华章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模样,季扶风了然,因为年岁渐长,过于洁身自好的缘故,总会有想爬床一步登天的奴才,季扶风也未能幸免中过招。 他伸手沏了一杯茶,放到对面,陆华章当即接过,三口两口吞下,寒凉的茶水流过肠胃通向四肢百骸,身上的燥热委实缓解了不少。 喝完一壶茶,陆华章看着季扶风的目光都变得怪异了,“这茶哪来的?这么管用”季扶风这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经常遇见这种事, “咳”季扶风脸颊微红,总不能说因为姬霍每天夜晚爬墙,惹得一身躁动留给他自己处理,已经驾轻就熟了。 “陆兄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毕竟纵欲伤身” 陆华章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刚从温香阁出来,再说为了保护贞操,那些风月场所他都没有去过了好不好。 “还不是那些小姑娘,整天就知道害人,整些幺蛾子” 想到这个陆华章就来气,他不过是想见淳于燕一面招谁惹谁了。淳于燕前脚刚走出厢房,他出于好奇进去看看,还没走几步,一个柔软的娇躯自动贴到他身上,再加上屋里助兴的熏香,陆华章差点把持不住,幸好他谨记‘贞操一掉,小命不保’八字真言,关键时候按耐住了自己,但是由于在屋里呆的时间不短,难免吸进去一些药物。 “我只是想见见她,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陆华章以为淳于燕不满意婚事想害自己,他并不知道此事完全是个乌龙。柳涵香帮好姐妹出谋划策毁人清白,找的另有其人。那人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见从门口进去一个穿着非富即贵的男人,他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艳福是好也要有命享才是,本以为事情有变,人家大小姐看不上他这样的混混,怕丢了小命,(一点儿没有进去三|人|行的自觉)就悄悄地离开了,这才便宜了陆华章。 “女人的心思弯弯绕绕的,我真搞不懂” 发完牢骚见季扶风不说话,陆华章语气突然有点酸,“看你家的小童养媳多好,不哭不闹,也没有那么多女孩子家家的心思” “好了,你跟着她们有事?” “没事就不能跟着?一解相思之苦不行啊” 此时,马车外应景地响起车夫的声音,“主子,我们回府还是继续跟着” “回府” “好吧”身上的燥热渐褪,陆华章也没了上门问罪顺便吃豆腐的精神,在马车里躺下一动不动。 季扶风手指把玩着精致的茶杯,看了一眼对面兴致不高的陆华章,建议道:“晚上再去不迟”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一个颠簸,颠的陆华章差点把刚才喝的茶水吐出来,不过他心心念念窃|玉|偷|香没有想太多。 忙不迭应下,“好” 车夫: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车夫脖子一冷,心想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其实陆华章想爬墙想好久了,只可惜没那个狗胆,如今正好有了熟人好办事,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季扶风竟然和自己是同道中人。 季扶风一看陆华章就知道他想歪了,不过他没打算解释。邀请陆华章一起去爬墙,不过是想给姬霍添堵,谁让他占着自己的身体行不|轨|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明天晚上准备窃玉偷香。 陆华章:同道中人 季扶风:…你想太多。 清欢:哼,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车夫:人家同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世子。 第123章 姐妹双归燕(十二) 马车行到半路,突然跳出一拨黑衣人,黑衣黑面,提着的刀剑冷光闪闪,在黑夜里显得阴森可怖。有经验的季扶风已经辨认出,这次不是一般的刺客,而是死士。 陆华章藏在马车里抖若筛糠,回头看着淡定如初还知道喝茶装逼的季扶风,手指颤颤巍巍地挑起马车上的帘子,露出一个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有黑衣人注意到帘子后面的动静,快速接近马车,陆华章只听见耳边破空声响起,面前刀光剑影闪过,只留脸颊一片温热,扑面而来的血珠模糊了他的视线,一颗狰狞的脑袋生生被削下,落到已经死去多时的车夫身上。 陆华章抹了一把脸,生于和平年代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黏腻的血渍散发着甜腥味刺激的他扶着马车呕吐。将死士脑袋砍下来的影一守卫着马车,站在车棱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含不屑。 敌众我寡,荣安王府的侍卫全部被杀,前方只剩下几个黑影,坚守着着不肯让死士靠近马车一步。陆华章缩回头,看着眼眸晦暗如墨的季扶风,伸手想扯他的衣袖,看到自己满身的血迹想想还是算了。 他的声音急促,“快跑啊,季扶风,外面的人撑不下去了,我们还是赶紧跑路吧” 季扶风抬眸,眼神毫无焦距地看着他,病白的唇吐出的话语现实而绝望,“逃不掉”见他不信,重复了一遍,“我们逃不掉,他铁了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季扶风话音刚落,黑暗中又出现一群死士,手执连|弓|弩把马车包围了一圈,他们插翅难逃。身受重伤的影三和剩下的影卫纷纷向后退,就怕幕后的人突然下命令放箭,伤到马车内的主子,陆华章看着外面日渐增多的人突然心生绝望。 他顾不得脏抓住季扶风的衣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不是还有京兆尹吗?我们身处天子脚下,有谁敢在京都放肆” 季扶风笑了,“京兆尹?你说那是谁的人” 除了二皇子,谁能这么准确地掌握他的行迹,该说不愧是流着他的血,说翻脸就翻脸,冷血无情,不顾昔日兄弟情谊。 不等陆华章想明白京兆尹投靠了那股势力,季扶风出声,“看来陆兄今天跳上我的车并不是明智之举” 陆华章感到季扶风身上的气息忽而大变,阴冷血腥又诡谲,扑面而来黏腻的血腥气味山雨欲来,不过一息,他如同换了个人。马车随着他的变化四分五裂,陆华章看着季扶风站起身,居高临下扫了一眼朝马车围拢的死士,眼神暴虐阴狠又不屑,高高在上就像掌控一切的王,带着目空一切的张狂。 陆华章屏住呼吸,望着季扶风,不,他现在应该称呼他楚怀瑾,他身形快速的闪过,死士们来不及放箭,被近身狠辣地扭断一个又一个脖子,那身靛青色的衣袍开出一个又一个绚烂至极的血花,陆华章眼中没有惊恐畏惧,只有近乎崇拜的痴迷,战场神话,杀人于无形,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热血沸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的楚怀瑾杀人,一股难言的快感弥散在他心间。 刺杀事件过后,季扶风被连夜宣召进宫,陆华章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阴冷诡谲暴虐嗜血到极致的眸子,街道上到处飞溅的血液和脑花,扯掉的肢体,残缺不全的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那人以冷酷近乎变态的手段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以一人之力杀死近百名死士。 季扶风看着上首端坐着的太后、皇上,站在大殿中间沉默无言,他身上仍穿着那件染血的衣袍,尚未来得及换下,因一场大战变得通红嗜血的眼眸,还没有淡下去,恢复往昔的润泽黑亮。 他冷冷地盯着上首羞于启齿、神色尴尬的两人,脸上没有了令人心生暖意的温柔,沉默的气氛荡漾在空旷冷寂的宫殿,令等着他主动开口的两人,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太后首先开口,打破了三人之间诡异的平静,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孩子,你该叫我祖母” 随着季扶风的沉默,皇上的脸色变得难看。许久,季扶风唇瓣微动,声音嘶哑,“所以呢” “所以你该称呼朕为父皇” 季扶风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男人,声音冷嗤,“朕?” “皇上真是好大的龙威,我不敢高攀” 皇上脸色铁青,因为愧疚声音逐渐软化了下去,“我是你的父皇” 季扶风转身,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背影清冷萧索,“好,我知道了”他五岁时就知晓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啪——的一声,皇上手边的茶盏落地。 不等人阻拦他的脚步,他说:“我很忙,忙着在你儿子们的手下活命” 听此,从来不容人忤逆的帝王,语气里有难掩的愧疚,“对不起,是朕辜负了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皇上的脸上是难以按耐下去的激动,“孩子,朕还在,你还有我” 太后张了张唇终是没有说话,便听他一字一句说道:“我记得母亲所爱乃一个无名小卒。人死如灯灭,你何苦抓住一个死人不放” “你我的牵绊,自她死后便斩断了”说完季扶风离开,留下脸色青了又白的皇帝。 当年昭荣郡主不顾身份逃离了皇城,选择与教书先生私奔轰动一时。一个是当朝受尽宠爱的郡主,一个是小山村里身份平平的教书先生,怎么看二者的命运都不可能交集,尽管最后不了了之,谁能猜到一国郡主和教书先生的佳话,背后埋藏的原因竟如此肮脏龌龊。 季扶风坐在马车里蜷缩着身体,痛苦地阖上眼眸,若是当初逃脱成功,就不会有他了吧,肮脏的令人生厌。 教书先生尽管万般才华,哪有皇城里的世家子弟皇亲国戚有教养气度,命运很奇妙,真爱可以超脱命运和身份的的束缚,但那是小说,一切发生的起因不过是一个人想逃脱虎口的借口。 皇室秘辛太多,那所金碧辉煌的宫殿,富贵荣华下埋藏的污秽令人欲呕,极少有人知道,许多年前,当今太后十月怀胎分娩的是一个女孩而不是今上,她亦没想到自己在后宫经历千辛万苦,躲过多少明刀暗箭才生下的孩子竟是一个女儿。 多少年前帝后琴瑟和鸣,先帝有言若生男必继承皇位,但因为遭人算计太后已经生不出孩子,正巧宫中一位嫔妃与她同时诞下了一名男婴,因为她身份低下怕遭人算计,知道的人并不多。面对家族的利益和传承,当年她能舍弃自己的幸福入宫,就没有想过退路,于是狸猫换太子,一切顺理成章。她的儿子登上了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女儿寄养在哥哥荣安王爷家中,千娇万宠长大。 爹爹是王爷,姑姑是当今太后,他们想的很好,即使昭荣将来嫁人能差到哪里去。太后没想到,因为她爱女心切,想趁女儿年纪小培养感情,接到宫中教养,竟捅出了篓子。毕竟隔一层血缘关系,她对换来的儿子并不亲厚,先帝驾崩,五岁的皇上登基,太后忙着垂帘听政,宫中的妃嫔早就殉葬,空旷孤寂的宫殿只剩下两个孩子。 昭荣郡主被养的天真烂漫,如同一道清泉,让见识过宫中冷暖丑恶的帝王自然而然生出爱慕之心,但年幼的帝王知道他的母亲极为宠爱这位表妹,甚至不喜欢他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过久,久而久之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情发酵流脓形成执念。 皇帝成年,太后逐渐放权,年轻气盛的帝王掌权后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迎娶表妹为后,没有悬念地受到了阻挠。本以为两人青梅竹马,又两情相悦,一切水到渠成,生性敏感的昭容郡主发现两人为世人不容的血脉关系,这才有了私奔一事。 上苍厌弃了姬氏一族,因祖上积德有亏,他们隐姓埋名仍旧改变不了命运,只得维持祖上的荣光,到了荣安王爷这一代姬氏直系只剩下他们两人,差不多达到了断子绝孙的地步,可以说昭容完全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亲人突然改变的态度,爱人的逃离,逼疯了生性占有欲强烈被蒙在鼓里的帝王,掌权后他已羽翼渐丰,怎么可能容许把爱人拱手相让。等太后和荣安王爷发现不妙四处找人的时候,昭荣郡主已经怀孕三月有余。 事成定局,方知晓天意弄人,他们不是表妹,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是堂兄妹。 荣安王爷是有名的绝户头,生不出来孩子,先帝因此放松了对皇后娘家的忌惮,这才有了当初生男继承皇位的笑言。其实荣安王爷当然有生育的能力,多年前他拜访浮生禅师,在其禅房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世人以为他是求大师算命,其实荣安王爷找浮生是想破姬氏族人子嗣稀薄的魔咒,浮生禅师告诉他凡事都有万一,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为使先帝对荣安王府放心,征战期间他特意失踪了一段时间,外人只道荣安王爷此战九死一生,恐怕连敌人都想不到他收集了一群当地民女,就是为了生儿子。万中有一,上天尚留一线生机,果不其然其中有一民女怀上了他的孩子,没过几天,京中传来宫中妹妹有孕的消息。十月怀胎妹妹诞下一名女婴,收到消息的那天,民女恰巧生下一个男孩,一个大胆的计划悄然成形。姬氏一族没落至今,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会把皇位拱手让人,荣安王爷做此事完全是瞒着妹妹的,却没想到牵扯一出孽缘。 真相大白,昭容郡主忍受不了屈辱,生下季扶风便撒手人寰,他因身体里流着近亲的血,自打娘胎里出生便身体孱弱,此事姬霍不知,他以为季扶风不过是姬氏和楚氏结合的产物,污染了姬氏的血脉,其实季扶风是姬氏唯存血脉最纯粹的孩子。 他这样的人,生下来便堕落进地狱的深渊,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靠微笑的假面来维持仅有的尊荣。 第124章 姐妹双归燕(完) “主子,府里又发现一名别府的探子” 又是一波刺杀结束,影三看着影一丝毫不知道委婉,提着一只脑袋走进书房。纸终究包不住火,今晚几十拨人夜探荣安王府,刺杀的手段层出不穷。 书房内点着灯,季扶风坐在书桌后,神情难掩疲累。他按了按额角,“此事尽量瞒着祖父,最近他老人家身体不好” “是”影一得令离开书房。 安静的书房内,响起季扶风一贯温润的声线,此时柔中含冷,“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是” 既然做了就不怕承认,姬霍的声音一贯冷硬强势。 “为什么”季扶风低下头,声音有气无力。两人同属一体,他本以为世上最不会背叛他的人就是他。 这件事确实是姬霍利用了他,毕竟身世是季扶风的痛处,不过,他不后悔,不知道想起什么,姬霍的嗓音难得轻柔,“我想让她想起我”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在选择施展禁术的那天,大祭司就曾警告过他,他已经失去了说出身份名字的资格。 半响,季扶风听见他说,“朕想给她应有的荣宠”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我在你面前,与那人共用同一个躯体,你却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知道我曾爱过你。既然不能知晓他的存在,那便还原曾经的帝后情深,希望她死后经过三生石,走过奈何桥,能想起曾经有个男人追随她两生两世,身为帝王可以为她散尽后宫,独宠她一人。 人生那么长,季扶风身在此位,若有一天前朝余孽的身份暴露,他身为皇子的身份为人所知,他爱的人首当其冲会受到伤害,与其忍受他人虎视眈眈,不如主动出击。 季扶风也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他没有接话,径自拿过桌面上搁置的地图出神,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姬霍,你说我要怎么做”他自言自语道。 半响,手指顿住,季扶风突然开口,“一个月后,蛮夷会进犯齐国边境” “你确定?” 见他问及,季扶风双手捂着脸笑了,“我确定。不是,我也会把它变成事实” “姬霍,你要不要与我融合”季扶风忽然心血来潮问了句。 两人共用一个身体日久,姬霍从未想过对他出手,反而时常出手帮他,说是喜欢同一个人,但从来没见姬霍在她面前出现过,反而一直在暗处默默守护,季扶风早有察觉姬霍可能有什么难处。不过,姬霍是何等骄傲之人,从他第一次出现季扶风便能感受到,他从没想过他会低头。 姬霍沉默了半响,终说了一句,“好,但是我有条件” 季扶风好奇能让姬霍屈服的条件是什么,“待到他日,若你认族改姓为楚,我希望名为怀瑾二字”说完姬霍便沉默了。季扶风突然想起那卷史册,姬霍的功过得失历史上都有所记载,有姓无字,野史杂记曾写过他的小字,怀瑾。 荣安王府派人过来接清欢去玩,彼时清欢正盯着手里的玉佩和床上的披风猛瞧,听说季扶风要见她,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已经浆洗好的黑色滚毛披风,仿佛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莲花香气,真是的,明明那人身子骨不好,听说三天两头离不开药,怎么身上没有苦苦的药味儿,还辣么好闻呢。 清欢发现她对温柔的人最是没有抵抗力了,这种情况有可能是缺爱或者死前没有得过好,最近清欢发现她变得感性了许多。若是别人给她两巴掌,她会嗷嗷着扑到别人身上去拼命,或者给个冷脸,可是若别人对她丁点儿好,她就忍不住去报答他,整颗心就像泡进了热水里似得,自己都控制不住,好像对他好,再对他好一点儿。 只要想想就好苏~ 听说前段时间的傻子传言是季扶风给她辟的谣,呜呜,好感动,好想以身相许肿么办?!因为古代男女大防,两人不能见面,每次看到什么好东西或是得到什么小玩意,清欢总会请人送到荣安王府,比如自己绣的帕子、香囊,虽然蠢得要死……她好像好久没有和季扶风见过面了,嗷嗷~ 碧桃进门发现她家小姐正一点儿也不矜持地在床上打滚,手里抱着披风,脸直往上蹭,身边冒着幸福的泡泡,神情极为…痴汉。清欢的一举一动被房梁上的影七尽收眼底,强忍住要把这一幕画下来去邀功的冲动,影七抖着右手十分矜持地在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写下一句话,‘听到要去荣安王府,主母十分开心,在床上来回打滚十次’ 清欢很快被碧桃收拾妥当,打包送进了荣安王府,一路上顶着管家和奴才们的好奇目光,被带着进了一个房间。进去的瞬间,清欢差点被墙壁上镶嵌的镜子闪花眼,屋里正中间放着雕花大床,目测五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都没有问题。 “喜欢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婚房,喜欢什么你可以自己添”身后响起一个温和宠溺的男声,不等她答话,将人从身后抱住,脑袋温情地靠在她的肩膀处。 清欢一脸懵逼:一定是我进门的方式不对。 下意识喊道:“扶风哥哥” 季扶风从镜中看到她呆呆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许久不见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呆” 清欢纳闷,我一直都是如此呆好不好?两人不过见了几面,怎么这人和她说话如此熟稔自然的样子,好像对她很熟悉。不等她细想,季扶风再次开口问道:“可喜欢布置的婚房?” 原来这是婚房,岂不就是他以前的房间?清欢打量了一下墙壁上镶嵌的大镜子,光可鉴人,没想到这厮表面温温润润的,内里竟有这样的癖好,顿时满腔的欣喜哽到了喉咙眼。 婚房?呵呵,清欢搓了搓鸡皮疙瘩直冒的胳膊,“这镜子是谁制得?真是独特” 上次长公主大寿,陆华章特意送了一面能清晰照人的镜子做礼物,季扶风瞅见,立刻觉得这镜子如果大些,洞房花烛夜放进卧房里当真不错。于是陆华章就开始了被压榨的日子,每天都要灰头土脸地去烧制镜子,没日没夜几天终于制成了几大块儿,全都被季扶风抢了来。 “是陆兄,他说等他大婚要布置成这样” 陆华章:陆兄不背锅! 看着能清楚映照出全部神情和动作的镜子,季扶风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满意,“陆兄的手艺真是不错” 远在平南王府的陆华章:阿嚏~谁想我? 两人贴的近,季扶风又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她身上,稍稍偏偏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脖颈,痒痒的,清欢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没推开。不知道为什么,季扶风今天给她的感觉毛毛的。 季扶风侧了侧头与她脸颊相贴,看着镜中的小姑娘道:“悦儿长大了”她是长大了,不是那个卖傻的小姑娘了。感觉不对,清欢顺着他有些灼热的视线来到胸前,呸,这个色狼! 收回有些露骨的视线,季扶风阖上了双眸,在她耳边问道:“你会不会想我?”清欢脸颊泛红,有些尴尬,不等她回话,季扶风身体顺势一倒,把她压到镜子上,低沉沙哑的尾音轻勾,“嗯?” 身体和镜面无缝隙的接触,清欢不明白一贯温和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强势了,脸颊贴着冰凉的镜面降不下不断攀升的温度,声若蚊蚋,“会” 季扶风眯眼,近在咫尺的少女被她压在身下,双脸绯红,眸中含水,一副受人欺负的可怜模样。俊朗的面容凑近,错过少女紧抿的红唇落到唇角,唇瓣轻碾,“叫我一声怀瑾好不好?” 清欢身体微颤,被人揽在怀中又动弹不得,她眸中含着怯意,红唇轻启,“怀瑾哥哥”季扶风从小便待她温柔,想必这样叫是不会错的,果不其然听到耳边男子的叹息声,轻手放开了她。 季扶风清醒后,察觉到属于姬霍的灵魂正在消失,一股力量随着灵魂流入他的四肢百骸。当接受到以前姬霍从不让他触及的记忆死角,季扶风突然感觉心头的情感沉甸甸的,苦闷不已。他突然想起之前和姬霍的对话,本以为姬霍只是在说笑,那人比他还强势怎么可能会放弃,却没想到他真的离开了。 季扶风苦涩地勾了勾唇,一刹那不知道自己是姬霍还是季扶风,清欢见他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身体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扶他,“扶风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姑娘好像被吓得不轻,纤长浓密的睫毛紧张的轻颤,季扶风放开竭力支撑他身体的小姑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和小时候一样,他看着四周明显被精心布置的房间,笑容一如当初美好,“这是提前送给悦儿的及笄礼” 清欢嘴角抽了抽,哪有及笄礼送这个的。 一个月后,八百里急报连夜送入皇宫,北方蛮夷侵扰齐国边境,杀烧抢掠无恶不作,今上震怒,奈何荣安王爷身体抱恙,平南王近几年身子骨不好,朝中无良将可派。当夜,荣安王爷连夜,第二天皇上下旨命荣安世子季扶风为主帅,平南王世子陆华章为副将,带领二十万大军挥军北上,此举令朝野震惊。 三年后,清欢站在离城门口不远处的酒楼上,等着那人归来。陆华章中途还知道回来一趟和姐姐完婚,偏偏季扶风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每次只能从他打胜仗的消息,推测人是否安好。 “小姐,人来了”穿着嫩绿襦裙的小丫头指着城门口,清欢回头,视线胶在骑在马上一身煞气的高大男子身上,好像时光特别优待那人,他的面容一点儿都没有变,却又变了,身上不见了当初温柔似水的气质,柔和的轮廓变得深邃,墨色的眼眸似无止尽的夜。 这还是那个人吗?一瞬间清欢有些恍然。 “小姐”身边的小丫头推了推她,清欢抬头,面上覆着的轻纱扬起,随风飘飘忽忽落到大街上,那人伸手接过,唇角勾了勾,看着她的方向眉宇间尽是温柔的笑意。 她看见他唇瓣动了动,对她轻声道:“娘子,为夫回来了” 蟠龙二十四年,皇上驾崩,传位于一直养在宫外的七皇子楚怀瑾,改国号为楚。楚帝继位六年,未纳嫔妃一人,独宠皇后淳于氏,两人共孕有两子一女,又四年后禅位于十四岁的大皇子,命宰相陆华章任辅佐大臣,而后不知所踪。 怀瑾。 我曾问她为何给我取如此文绉绉的名字,她说怀瑾握瑜兮很好听,希望他长大后能像这二字一样美好。 ——姬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本要写的是姐妹情,爱情在其次。然而,蠢作者又搞砸了。嗷嗷~ 剧情: 姬霍在另一个时空(几百年前和几百年后的关系)和清欢有一世缘分,在她死后,利用禁术找到自己的转世季扶风,想和清欢再续前缘,最后他发现自己不能杀死转世,又因为季扶风的身世太复杂,种种原因,他决定把两人的灵魂融合,成全两人还有自己。 淳于燕的出现,是为了让清欢感觉到亲情的可贵(因为清欢的死因和亲情有关),由于浮生的关系,淳于燕没有变得心狠手辣,选择和七世爱人陆华章在一起,浮生的出现,算是变相的帮清欢完成任务。 八世的小故事讲的是陆华章和淳于燕,浮生讲故事的时候想到自己才会如此反常。浮生讲故事的时候提过,陆华章在一世选择用功德和恶魔做交易,那个恶魔就是他自己,原因后面会揭晓。 姬霍说了浮生的容颜几百年没变,已经点名浮生不会死,浮生也是几百年前的人,他和清欢前几世见过,浮生算是本文特殊的‘男配’。以后会专门有一个故事讲述姬霍和女主的,浮生身份也会出现。 罗列的好乱,呜呜~,最后一点,为什么要写陆华章和淳于燕的故事,那是因为他们以后还会出现,不然蠢作者写那么多生生世世干神马。 嗷嗷~,就酱吧,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自己都感觉到很乱,挖的坑把自己埋死了。 过渡章 第125章 冥界来人 回到空间,系统君不在,不出所料听到次系统的机质冷音。 “叮!任务失败,请宿主做好准备,惩罚将于一分钟后执行。” 清欢一头雾水,“任务失败了?不可能!” 系统交给她两个任务,一是查清季扶风早死的秘密,清欢嫁给季扶风之前,他曾坦言过自己的身世,现代早有过近亲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很难活下来的说法。至于第二个任务,她离开之前,季扶风,不,楚怀瑾按照先帝遗愿登上帝位,作为一国皇帝,若没有意外长命百岁地活着不是问题。 两个任务她应该算是马马虎虎地完成了,系统突然告诉她任务失败了! “请系统给我一个说法,离开任务世界之前,我确定自己已完成任务。” “嘀!正在扫描任务完成度——扫描中——叮!扫描完成。宿主并没有完成任务。” 清欢自认为自己做任务一向都是战战兢兢的,她并不接受这个结果,“我一切都是按照系统发布的任务执行的,灵魂抽离之前我确定已经完成了任务。请系统再检查一遍!” 应龙和次系统是互相辅助的关系,次系统独立于系统,属于人工智能,程序固定。解语临时改变任务,应龙因为任务世界出现的变数不在系统空间,来不及更改程序,所以次系统并没有接收到任务变更的信息,即便再次扫描一遍任务还是失败。 系统硬冷的声音响起,“任务世界存在穿越者和重生者,任务完成度50%,判定任务失败。请宿主认真接受惩罚!” 50%?估计是攻略人物成功的完成度。 清欢默然,对淳于燕自己实在是下不了手。作为姐姐,淳于燕满足了清欢所有的幻想,她不仅没有伤害过自己,更是倾尽所有给予她能给的温情。所以她不会把淳于燕送回原来的时空,继续曾经的痛苦,当时被通知任务有变,天知道她有多开心。 并不是每个时空扰乱者都该死,他们有的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被动穿越或重生,正是因为此清欢下不了手,她和系统约定借用系统的力量送他们回到原本的时空,清欢会付出对等的代价。例如十一爷那个世界,她送林久久离开,失去了对毒免疫的能力,导致灵魂受损。 她抿了抿冷硬的唇角,“我没有错”^ “请宿主不要冥顽不灵!惩罚提前进行,3……2……” 清欢深知天雷炼魂可不是开玩笑的,她现在只剩下灵魂,被劈了肯定连渣都不剩,她还想挣扎挣扎,接着听见系统愈发冷冽的声音。 “惩罚开始!” 话音刚落,只听头顶‘轰隆’一声,第一道天雷已经开始酝酿。清欢抬头,有些绝望地看向上方,待在这里她跑也跑不掉,只希望她所待的空间能帮她抵御几分惩罚。 天雷炼魂总共会降下三道天雷,且都是紫雷,威力极大,时间酝酿的越长,威力越是惊人。 幸好第一道天雷仅酝酿一分钟左右便落下了,清欢没有故意维持人形,好像感觉到危险,她身上所附浓稠的黑雾四散开来,围成一个椭圆蓄势待发。紫雷‘咔嚓’一声劈开雪白的空间,四四方方铁桶似得牢笼被击穿,碎成了渣渣,没有了空间,周围失去了光明变得漆黑无比,唯一的光线来自头顶携带着电光火花即将落下的雷电。 被削弱几分的紫雷落在清欢凝成的漆黑雾气上,过了一会儿雷电消失,雾气溃散了几分。 雷电似是惊怒于没有把雾气击散,酝酿了半刻,很快第二道紫雷落下了。清欢感受着身上被雷电灼烧的痛苦,那些雾气就好似她的皮肤血肉保护着她,每当被击散几分,就犹如遭受剥皮剔骨之痛。 星空。 察觉到系统空间所发生的事,应龙眼观鼻鼻观心,低眉敛目看向脚下。在任务世界他察觉不对,便急忙前来找主人商量,却没想到主人好像不欲让他插手,一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可是清欢呆的系统空间本就是他开辟出来的,发生了何事他怎会不知。 应龙双手紧握,抬眸看向星空中悠闲摆弄茶具的主人,寻找适时开口的机会。 只听得星空中那人终于开口,“应龙可是恼了本尊” 唇瓣未动,声音已至,低沉醇厚的嗓音沾染上几分闲适悠然,慢悠悠的传入耳中,痒痒的。应龙了解,不知为何主人从未开口说过话,喜欢用法术凝成声音。而且主人的话很少,除非必要更是懒得动用法术。肯搭理自己,证明他的心情尚佳。 心中思绪转了一遍,应龙把头低的更低了,回了句:“应龙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什么时候他身边可有可无的宠物也敢有小心思了。紫衣男子低眉,薄雾掩盖下的面容愈□□缈不真切,手指把玩着白玉做的茶杯动了动,肌肤细腻比上好美玉更胜一筹。 当初不过是欣赏青鸾多智近妖又心细如发,怜惜他们夫妻不能聚首,他们同病相怜,故而将他收在麾下。紫衣男子心思浮动,抬眸轻飘飘地扫了眼角落里存在感近乎为零的黑衣男子,自己的确心冷,可被近乎痴迷的目光膜拜了几千年,再冷情的人亦难免被融化几分。 “是么?可你的心不是这样说的,它在恼怒本尊冷心冷情” 应龙头低的几乎贴近脚面,“应龙只是不明白,主人为何这样做。我只是想帮她,毕竟您惩罚她够久了” 紫衣男子抬手执起茶杯搁置于唇边,弧度完美的唇线轻抿,“在应龙心中本尊便是这般狭隘?” “应龙不敢,应龙只求主人能放过她,放过主人自己”话说完,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匍匐在地,可见哪里是不敢,他分明就是这样想过。 “呵” 放过?他当初放过她,结果她可曾投桃报李放过她! 意味不明的一声冷嗤,其中威势吓得应龙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紫衣男子冷冷地看他一眼,宽大的广袖轻飘飘地一拂,星空上方显示出清欢受罚的场景。 见伤不到清欢,第三道天雷已经酝酿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成年男子手臂粗的紫雷夹带着雷霆之势朝薄散的雾气落下,抵抗了三道天雷的黑雾散去,露出雾里裹带着昏迷过去的人,乌发红唇,肤若凝脂。 紫衣男子只稍稍瞥了一眼,倒是应龙自上方景象出现,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黑雾消失后,凭空出现闭月羞花的女子,“唔,那黑雾是什么?”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以前一直附在清欢身上,他还以为清欢生来便是那团黑雾没有身形呢。 “混沌之气”作为主人,紫衣男子尽责地回答道,至于知不知道就不在于他了。 混沌之气,宇宙形成时伴生的天地精华。创-世-神开辟三千世界后,混沌之气混迹各个世界,如今倒是很难看到了,不过以一方世界的混沌之气帮人凝聚灵魂,的确是毫不吝啬的大手笔。 混沌之气那是极为遥远的东西,应龙的祖宗都不一定见过,应龙心系清欢的安危,只是随意的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过了一会儿,见清欢昏迷生死不知,应龙目光迫切地望向自家主人,浅金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如同等人投喂的小狗狗,蠢的不忍直视。 真是得寸进尺,紫衣男子撇过脸不想理他。 “主银~~”应龙声音软糯糯地叫着,不等他继续撒娇,星空中突然响起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 “哎呀呀,本尊真是猝不及防被喂了一脸狗粮” 红衣闪现,空中突现纷纷落落飞舞的桃花瓣,飘浮在半空中,遮挡了人的视线,应龙朦胧间只见一名不速之客从星空中落下,红衣与桃花相映,华美异常。行走间足尖绽放一朵朵粉红相间的花朵,炫目之际。 紫衣男子对面凭空出现一人一榻,那人慵懒地窝进榻中,像浑身没了骨头似得。稍稍看了一眼,应龙全部的心神都被来人妖孽无双的脸庞,以及魅惑勾人的风姿给吸过去了,那人一身红衣妖娆似火,周围的桃花瓣无风自扬,缭绕在他周围,不及他半分颜色。 见应龙完全被他的容姿所摄,来人唇角一勾,眼尾略微上挑向他抛了个媚眼。 回眸看向对面的紫衣男子,“万年不见,冶华上尊身边何时养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宠物”红衣男子声音似嗔含怨,好似在不满对面之人自他出现不曾施舍一丝眼角。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清欢某一个世界的便宜爹爹,天机老人。不同的是,男子比起清欢所见愈发俊美异常,面容就像钩子似的夺人心魂。尤其是他眉间那抹幽绿色的火焰印记,映衬着一双诡异翠绿的眼眸,愈发令人沉醉荡漾不已。 “别来无恙” 漂亮的手指拂去桌角落下的花瓣,好似在嫌弃弄脏了他的地盘。 冶华脸上没有半分情绪,睨了一眼来人的红裳,叹了句:“倒是难得”不明所以的一句话,令红衣男子当即红了面颊。 玉石相击般动听的清冷声线拉回了应龙涣散的意识,神魂归位后不禁起了一身冷汗。龙族生来好战警惕性极高,他方才竟然对红衣男子没有任何防备……细思极恐,应龙扒了扒周围快把自己埋住的花瓣,站起身,快步移向主人身侧摆出防御的架势,“来者何人” 红衣男子低声笑了起来,醉人的绿眸看向对面的冶华,“这小东西倒是有趣,只捡自己爱听的,倒是应了龙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传言” “你!” 红衣男子虽长得好看,但嘴巴极毒,轻飘飘的一句话当即把应龙惹怒了,还不等他出手,应龙下一刻便被耳边响起的声音治愈了。 “不像神尊脸皮极厚,他会当真” 冶华眼风扫向自家被惹毛的宠物,又看向红衣男子,“冥王,夙洄” 嗷嗷~ 应龙捧着脸,一副痴汉样,主人刚才是在为他说话! 等回过神来,冥王?来人是天地间第一位冥王!冥王他老人家自从神魔灭世之战后便消失了,怎么突然出现了! 应龙看向软榻上的人,如同在看金光闪闪的老古董。 夙洄心知玩笑不能开的太过,上尊他老人家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极为护短,比那铁公鸡更甚,不仅一毛不拔,更是喜欢圈地盘,凡是他的东西不准旁人说一句不是。 他佯装不满,如羊脂美玉般白皙晶莹的手背撑着下颚,雪肤朱唇相应,那双似醉非醉的碧眸夹杂着哀怨。 “你我上万年未见,小冶冶难道不想人家么?本尊来了许久,连以真容想见都不肯”夙洄一直在打量对面的冶华,察觉到不对劲,不禁惊呼出声。 “哎呀” “小冶冶何时养成了连话都不耐烦对人说的疲懒性子” 一边说着一边指尖微动,欲施法除去那人遮掩相貌的法术,两人私下不动声色过了几招,奈何对方棋高一着,他施法几回皆被挡了去。夙洄不禁心生薄怒,广袖一拂将旁边碍眼的应龙给扔出空间。 “是谁?!”夙洄坐直身体,妖异的绿眸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是谁敢伤了你” “是我自己” 夙洄一愣,冶华低头专心地烹煮茶水,丝毫没受他影响,须臾夙洄听见他说:“她没了眼睛” 所以你就不再开口说话? 夙洄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从出了那件事,眼睛已然成了冶华的禁区,否则那人仍存于世,依他对她的感情,早撕裂空间找人了,而不是将自己封闭在这方空间装作漠不关心。 夙洄蓦地沉下了脸,要是让他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他定要把他扔进幽冥深渊,尝尝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 复又想起他刚来时听到的电子音,“对了,小冶冶,你养一个蠢货就够麻烦的了,什么时候又捣鼓出来一个傀儡,这不符合你的性子啊” “我把他炼成了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出来冒泡,卖个萌。 第126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歌儿,醒醒” “歌儿~” 谁在说话?好吵! 清欢缓缓睁开眼,朦胧间看到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影,不在状态地坐起身,揉了揉眼,面前的人影逐渐清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神情憔悴的妇人腰间围着围裙,正一脸温柔地对她笑,眼睛里溢满慈爱。 女人见清欢醒了,忍不住心中的喜爱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发顶,“小傻妮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瞧这一脸迷糊的样子” 清欢怔住,“你…我…”你好熟悉! 女人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你啊我的,连妈妈都不认识啦” 清欢听到自己凌乱的心跳声,浑身的血液几乎全都凝固了,所有的感官集中在额头不轻不重的手指上。 她心中一酸,久违的令人迷恋的感觉……好温暖。 熟悉的房间色调与摆设,清欢茫然下床,赤|裸的双足踏在冰凉的地板上,睡意浓重的大脑立刻清醒。 低头看到自己缩水的手脚和身体,清欢转头看向女人,小心翼翼问道:“我是谁?” 对于她明知故问的犯傻,女人低笑出声,眉眼弯弯,“你是我女儿啊,傻妮子” 女人亲昵的态度清欢有些不适应,她鼻子一酸,眼睛干涩极了,两行清泪顺势流下来,她否认道:“不,我不是。我是清欢,不是你女儿。”清欢摇头,双手抱着刺痛的额头下意识想逃避什么。 女人嘴角的笑容凝固了,看着清欢温柔又慈爱,“傻孩子。你叫清歌,不叫清欢,睡傻了?”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中,“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识人了呢,我是你妈啊。” 温热的手掌抚过清欢的面颊,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清欢身体一僵,她喃喃问道:“清欢是谁?” 女人惊讶道:“你说承欢?他是你弟弟啊” “承欢,承欢”清欢软倒进女人温暖的怀抱里,“承欢是我弟弟,我是清歌”说着说着清欢破涕为笑,望着女人温柔熟悉的面容,“我记得啊,你是我妈妈嘛,我此生最爱的女人”清欢双手搂过女人的细腰,脑袋死死的埋在她胸前,眼角来不及擦掉的泪水,滑过下颌,没进衣襟里。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女人拍拍清欢的后背,“爸爸和弟弟都在楼下等你吃饭呢,快去洗洗脸,乖~” 清欢看着逐渐闭合的房门缓缓出神。 墙角搁置的落地镜映照出她的身影,镜中的女子大约七八岁,尖尖的下巴,小小的嘴巴和鼻子,消瘦的巴掌大的小脸,唯有一双丹凤眼晶亮有神,镜中女孩穿着宽大的卡通睡衣,黑长的头发披散在瘦削的肩膀上。清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女孩同样抚摸着那张平凡并不出彩的面容。 眼泪缓缓流淌过面颊,清欢盯着镜中女孩,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久违了,清歌”说罢,泪水如开闸的洪水打湿了眼帘。 清欢收拾好自己下楼。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正认真地看着报纸,见她下来点了点头。看到她,餐桌边大约五岁的可爱男孩扬起脸对她善意地笑了笑,“姐,快来吃饭,今天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茄子” 心中的酸楚郁结于胸,清欢眼睛一涩,佯装拨眼前的刘海,拭去眼角控制不住流出的泪水,朝他笑了笑,“好”笑容美好。 清欢刚坐下,她的母亲便从厨房出来了,将手中的虾放在餐桌上,在她旁边坐下,边剥虾边说,“我知道你爱吃虾。在学校辛苦了,特意给你买的,好好补补” 清欢一愣,想起她现在年纪的确是在上小学。夹起碗里母亲剥的虾,小口小口吃着,鼻子微酸,她连忙低头,眼泪流下落进米饭里。对面的弟弟见清欢一直埋头吃饭,伸着小胳膊给她夹了一个鸡腿,“姐,别只顾着吃饭,要吃肉肉才能长高哦” 清欢抬头,朝他笑笑,“嗯,好”语气哽咽,夹杂着浓浓的鼻音。清欢的眼眶通红,低着头,嘴角噙着泪就着口中的鸡肉一并咽入喉中,舌尖的泪渍咸涩。 清欢知道她不能哭,她好怕眼前的一切如梦泡影,只要她一哭,家人和泪水一并消散在空气中,所以她不能哭。清欢竭力控制眼中含着泪水不要落下,大口吞咽着碗里的饭和菜。 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情绪,清欢抑制住感情吃完饭,和弟弟背着书包去上学。 学校,教室,同学,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潜藏在记忆深处。那些美好的时光因为痛苦的曾经一一变成不可触碰的疤痕,被她刻意遗忘。 清欢每天来往于家和学校,两点一线。一个月后,她终于弄明白了。 她叫宋清歌,在小县城上小学四年级。她的弟弟叫顾承欢,性格开朗活泼。母亲宋玲温柔贤惠,父亲严肃慈爱,他们一家四口平淡且幸福的在小县城生活着。这里从来没有名字是清欢的人。 清欢以为这样平淡幸福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在学校门口遇到那家阴魂不散的书店,幸福的谎言待到那日戛然而止,幻想的泡影支离破碎。 顾承欢比清欢小三岁,今年上一年级,四年级和一年级相隔了一个大花园,分布在校园两端,他们放学约好了在校门口一起回家。一天,清欢站在校门口的老槐树下,久等不到弟弟,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心绪不宁。 转身只见校门口空无一人,不知何时兴起的白雾遮掩了整个校园。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空寂的校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手中拎起的书包无力落下,清欢泪眼婆娑,望着将消失的学校取而代之的书店。 心中无力嘶吼着: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放过我!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我选择在梦中死去不好吗?为什么要戳破我心中美好的谎言。 清欢看了一眼书店的名字——‘三生渡’,急忙转身往相反的方向逃跑,她拼尽全力奔跑着,绕来绕去终是原点。脚下的青石板路随着她的步伐,‘踏,踏’,脚步声在空旷无人的浓雾中显得格外清晰。 清欢跑来跑去踏上一条泥泞的小路,她记得这条路,路的尽头一拐弯就是她的家,家门口每天都会站着一个妇人,她在等她放学回家。 我要回家! “呼~” 不知跑了多久,清欢喘息着,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面前仍旧是那家书店,好似在嘲笑着她的悲哀。 “唔……呵呵”哭着哭着她不禁捂着脸笑出声,身体蜷缩在一起,周围渺无人烟,格外孤单。 她一梦醒来,“你叫清歌,不叫清欢,睡傻了?” “清欢是谁?” “你说承欢?他是你弟弟啊” 昏暗的画室内,女孩踮脚轻轻地走,不敢打扰隔窗前满身光华的男孩。 “呀,这是什么啊?”女孩指着男孩的画板。 男孩画的是一双格外苍老的手,画面写实,那双手布满沟壑和皱巴巴的死皮,细微处甚至可以看到因长年辛勤劳作厚厚的茧子。 男孩没说话,细看后画布上熟悉的逼真轮廓让女孩哽咽出声,因为这双熟悉亲切的手,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承欢是要拿着这幅画去参加比赛吗?”女孩抬头笑着,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男孩面无表情抬起头,露出那双透着阴霾格外阴郁的栗色双眸,他指了指画的署名位置,女孩顺着白皙清瘦的手指看过去,画的右下角写着娟秀的两个字:清欢。 女孩讶异地望向男孩,他指了指面前的女孩,又指了指自己,僵硬的嘴角勾了勾,好似在对人笑,却显得呆滞无比。 宋清歌+顾承欢=清欢。 女孩眼角的泪水滑过清秀的面庞,“清欢” 记忆中女孩和男孩模糊的轮廓变得格外清晰,清欢睁开眼,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滴落地面,干涸的泥土晕开一滴滴水渍。 天空灰蒙蒙的,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 她这才想起,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黄土地上躺着的女孩,身形逐渐长开,显露出少女的轮廓。清欢侧过身望向那家诡异的书店,如同坠入梦魇。 是了,她是宋清歌而不是清欢,弟弟从小比她听话乖巧,十年前她是天真张扬的红玫瑰,而弟弟是一触即缩的含羞草。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是父母争吵不休的童年,还是喜爱赌博流连花丛在外养小三的父亲,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的母亲,重男轻女的极品亲戚。 她宋清歌的弟弟从来不曾活泼可爱。母亲因为她的牵连陷入痛苦的泥潭,为了他们两人,情知万劫不复,却宁愿泥足深陷,而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开朗温柔的女人坠入深渊,不复再见。 八岁,缠绕着荆棘的一年。那一天发生的事告诉她,从来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她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快乐,全都建立在那个女人的痛苦上,也随着那个女人离开戛然而止。 害羞的含羞草突然间自闭了起来,张扬的红玫瑰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扭曲,整天像个没事人似的唇角含笑,好像笑一笑就能给冰冷露个大窟窿的心一些温暖。 那些昏暗痛苦的曾经,埋藏在记忆深处。 宋清歌生于一个落后的小县城,那时‘家暴’还不曾引人重视,偏远的小山村,重男轻女尤其严重,封建制度遏制住人的咽喉,令人窒息。 那个记忆中温柔含笑的女人,她此生深爱的女人,因为宋清歌的出生,为人所不喜。幼时在生下她之后,道貌岸然的父亲和重男轻女的亲戚迫不及待露出了獠牙,只因为宋清歌不是一个男孩,便把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她母亲宋玲身上。 那个可怜的女人,因为放不下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忍受丈夫的拳脚相加,忍受公婆的恶意谩骂。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变得这样快,明明他们没结婚时那个腼腆的男人对她那么好,明明十月怀胎期间丈夫和公婆还对自己照料有加,为何瓜熟蒂落之后人的脸会变得如此快! 清歌明白,她是那所谓的父亲和爷爷奶奶牵制母亲的枷锁,因为他们知道,为了女儿那个可悲的女人永远不会离开,握着清歌的小命,如同钳制住了那个女人的软肋。 清歌记事很早,且过目不忘,曾几何时她最憎恶的便是自己过目不忘。两三岁时,她看着那个女人在幼小的她面前哭,哭诉自己的不幸,倾诉那些人多么狠心,明明她的女儿还这么小,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小生命刚出生时差点被那对极度重男轻女的老人亲手摔死。 自此清歌便对面前柔弱可怜的女人很是依赖,黑白分明的世界沾染上尘埃,一度养成病态的恋母情结。 她明白若不是母亲,她早就不在人世,又掐准那个保守的女人不会离开,她贪婪地汲取着那个女人的温暖。清歌心智早熟,如小幼苗般每天张开叶子懵懂渴望着,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直到母亲生下男孩情况也没有好转,清歌这时方明白原来他们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极度自私,自私自利,那群人心中只有自己。 对于弟弟顾承欢,清歌感情是复杂的。她恨,她怨,为什么那个软弱的女人没有勇气带她离开,这样就不会再出现一个人分享她为数不多的母爱。 你看,承欢,顾承欢。他们即使不爱弟弟,依旧把最好的给他。她,宋清歌,生来便是拖油瓶,父亲不爱,亲戚不疼,连父族的姓氏都不被允许冠上。她记得,清歌二字还是她那可怜、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母亲翻了一天的新华字典,最后拍板自己决定的。 所以宋清歌恨顾承欢,她恨他一出生夺得了那个女人的全部精力,恨他得到了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为数不多的笑脸。宋清歌是个心机婊,无师自通,待到顾承欢稍微长大一点儿,便会靠着自己的小心机争夺那个女人的宠爱。那个女人知道没有人疼爱她的女儿,所以她加倍对宋清歌好,为此连表面上被人‘疼宠无限’的顾承欢都薄待了几分。 八岁之前宋清歌嫉妒弟弟顾承欢,她会耍各种小心机对顾承欢恶意满满,但八岁之后一切都变了。 八岁生日那一天,宋清歌和小伙伴们约好明天再见,心情甚好地唱着跑掉的歌曲回家。打开门,只见那个男人毫不留情地把鹿邑大曲的酒瓶子掷到母亲身上,瓶身裂出一道道裂纹,咕噜噜滚到她的脚下,那个男人携带着愤怒离开了,清歌眼中只剩下母亲痛苦弯下腰的身影。 多年的痛苦压抑成一个极端,不满终于到达了顶点。 宋清歌头一次想起她才八岁,无助地围着蜷缩在地的母亲哭了起来,顾承欢回到家,见到姐姐和母亲哭,他咧了咧嘴也哭了。 她求着,求着那个女人不要走,如果走要带她一起走。 那个女人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她不会走,结果放学回家,却发现人去楼空。 “为什么?不是说好不走的吗?” “说好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大骗子” 怨念,悔恨。如果她一直在家陪着她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那个女人毫无负担地走了,那个男人回来后勃然大怒,没多久便把和他不对盘的清歌赶出家门。 清歌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家门,一边大声反驳着,“我妈才没有去火葬场,你妈才去火葬场了”一边逃脱着身后男人的棍棒,等男人离开,侥幸地坐在离家不远处希望男人心有怜悯放她回家。 她知道那个男人是气急了,但她不会收回原先的话,她的母亲对她那么好,怎么能忍受别人说她顶点不好。八岁的清歌知道人去火葬场就代表死了,她情愿那个不守承诺的女人在外面好好地活着。 清歌在家门口的水泥板上坐了一晚上,她不喜自己的父亲赶出家门,守在家门口无处可去,母亲抛下了她,父亲不要她,弟弟无能为力。 漆黑的夜晚是掩盖人性罪恶的沼泽,清歌睡意朦胧间被一个醉汉捂住了口鼻,烟酒混合的恶臭味令她闻之欲呕。醉汉在她身上摸索着,清歌害怕极了,她想出声告诉身上压着的男人她身上没有钱,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等到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却听见头顶的醉汉闷哼一声,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到她一向讨厌的顾承欢正拿着手灯对她笑,笑容纯洁像跌落人间的天使,他叫她,“姐姐” 清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地上昏迷的男人是村里相熟的相貌,顾承欢神色沉静,眼神阴郁,一点一点搬着地上昏迷的男子,艰难地把他拉到车上,然后投到村口的枯井里。 清歌在那口井旁边玩过,后来知道里面有一潭死水,还有无数的水蛇便不去了。她跟在顾承欢屁股后面,看他冷静地抛尸,神情举止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才想起,从小到大她不仅没有喊过顾承欢弟弟,而且还时常欺负他,小时候母亲让她看着尚襁褓里的顾承欢,不懂利害的清歌怕他冷,盖上厚厚的衣服差点把他捂死。 清歌看着面前的顾承欢害怕极了,就怕他也把自己扔进井里。见他靠近,连忙后退几步,却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顾承欢走上前,学着母亲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道了一句,“乖” 那时她八岁,顾承欢五岁。后来顾承欢领着她回家,她还天真的以为那个女人还会回来。而顾承欢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那个腼腆害羞的少年,随着那个女人的离开越长越孤僻。 作者有话要说: 酝酿了很久才写出来,还是写的不好。写这一章时,哭了很久,期间一直在听杜.普蕾的《殇》,亲们可以听一下。 第127章 清欢之死 她从八岁等到十八岁,所谓的父亲视她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女孩在该需要父爱母爱的年龄没有母亲的引导,迷茫踟蹰,在黑夜里四处碰壁祈祷着,但那人还是没有回来。 本以为即便离开了父母,他们的日子依旧会过得很好很好。她畅想的未来很美好,从小到大一直是顾承欢暗地里默默照顾她,清歌虽是姐姐,但顾承欢更像是她的兄长。她想着等到大学毕业,承诺今后一定会努力尽自己的责任好好照顾弟弟,为他撑起一片天空。她从未想过实现美好愿望的过程中会发生天灾人祸,天不遂人愿。那天怀揣着新的画板和颜料,她高高兴兴地踏上回家的车,走到半路,末世来了。 一切是那么措不及防,她的新生,她的希望,全都磨灭了。 末世完全发酵出人性的丑恶,她和一行人逃到一家超市,形容狼狈。可想而知,未来等待手无缚鸡之力柔弱女子的将会是什么。一切美好的愿望抵不过天灾,她想的很好,但优胜劣汰的末世哪有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地,明里暗里被人暗示几回后,她抵死不从,心心念念想要回家,她承诺过就算那个女人不在她也会把弟弟照顾好,怎么可以食言。 到底是食言了…… 清歌浮在半空中,看着下面因为从五楼一跃而下摔得脑花四溅,不一会儿便被周围丧尸迅速分食的残破肢体。除了一摊血迹,连渣都不剩。 胸口没有怨怼不甘,只有解脱。 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一了百了。对于这个令人心生绝望冷漠的世界,她唯一挂念的只有顾承欢,不知道末世之后他过得好不好。一想起八岁时星子漫天,暗夜里冷静抛尸的男孩,那份担忧缓缓放下了。 所有的苦难,自她死后终结,湮灭于时空中。这世界上有十几亿人,死她一个不多不少,地球照样转,清歌想的很好。 生前所有的怨恨不甘此时堆积在胸前,让人只想大哭一场。清歌望着天空泪流满面,她生来便不是被人祝福期待的孩子,生下来带给那个女人诸多苦难,死了也好,还活着干什么! 心中残存的愧疚随着眼泪一一风干了,清歌一脸漠然,感受到自己透明的魂体正在慢慢消失,既然死便死彻底吧。 “真的有你表面表现的那么洒脱吗?你的灵魂为何迟迟凝聚不散不愿离开”男子温柔的嗓音凭空响起,如春花秋月,其中夹杂的讥讽却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竖起的薄弱心防。明明是极为轻柔好听的声音,怎能毫不违和地对人散发着恶意?清歌愕然,猝不及防被吸入一个黑洞中。 再次睁眼,雾蒙蒙的空间,周遭不知道有什么缠绕到她灵魂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和她真是不同,怎么那么喜欢问我是谁呢。有意思么?” 男子不复温柔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清歌一哂,默不作声,蹲在陌生的空间角落自顾发呆,等着什么时候灵魂消失。 男子却不愿放过她,自四面八方的响起的声音涌入耳中,“你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他们的痛苦不幸都是你带来的,愧疚吗?歉疚吗?” “够了,既然看不起我,就不要废话那么多”清歌捂着耳朵不想听,她都要死了,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就不能放过她吗!男子明显不想放过她,声音穿过手掌进入她的耳中。 “你想回到过去,改变自己命运吗?甫一出生便为人所不喜,心里很痛苦吧” “不,我不想。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只能给人带来痛苦”清歌坚决地回道。她蜷缩成一个黑影,声音痛苦。 “呵呵”男子讥笑出声,“很有自知之明嘛” “你……” “呵…”男子轻嗤出声,威压铺天盖地朝清歌压了过去。很显然男子不喜欢被顶撞,声音的主人语气又变了,似讽非讽,“死了就是解脱,嗯?真是可笑” 黑暗的空间忽然出现一道亮光,凭空出现的屏幕如放电影般显示出一幕幕场景,那是清歌死后的世界,遍地丧尸,人类的神情痛苦而狰狞,整个世界变得乌烟瘴气,面目全非。 “仔细看看,那是你。瞧!啧啧,死得多惨”此时屏幕显示的正是清歌跳楼后被楼下丧尸分食尸体的凄惨场景。“那又如何”清歌冷笑,对自己的惨死不以为然。 回首自己活的十八年,清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守着弟弟长大看他娶妻生子,但她并不愿重生,人死缘灭,说她冷血也好,懦弱也好,她不想回到绝望的过去,再经历一遍曾经。 “真是冷血”男人感叹道。 男人仿佛早有预料,接着给她看了她死后顾承欢过的生活。 脏污的地板上,过长的刘海遮住那双栗色的眼眸,男孩嘴角被啃破了,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淤青,神色木然,染满污浊的白衬衫被撕扯的破烂不堪。清歌眼熟极了,那件衬衫正是她前不久寄回家的生日礼物。 那个干净纯澈的少年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在地上,任凭身上覆着的男子肆意妄为,他嘴角扯了扯,漂亮的眼睛里布满死气,看着身上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不”清歌嘶吼出声,眼睛通红如同厉鬼,她发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抢夺回人堆里双眼空洞无神的少年带他离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穿过屏幕。清歌不死心,死死瞪着旁边正冷眼看待这一切她曾经所谓的亲人。 看够了她的窘态,清歌被男人定在原地,眼睛一眨也不准眨地看着屏幕中的少年受辱。 “多么干净单纯的少年呐,灵魂又是难得一见的纯净”男人啧啧了两声,“真是可惜了” 清歌恶狠狠地望向空中,“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男人笑道:“我又不是魔,不能生祭灵魂。再说他的灵魂已经被玷污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衣表光鲜,受人瞩目,不应该是这样! 清欢摇头否认,总感觉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男子讥讽的声音如同吐露信子的毒蛇用獠牙刺破她的臆想,“你以为你解脱了?不,他们因为受你牵连正在为你吃苦受难,死了灵魂都得不到解脱” 清歌不想去反驳他们是谁,她此刻全都听不见了,泪水流干了,酸痛的眼睛里流出猩红的液体,她眼睛里只有那个与她互相依偎扶持十年的少年。 那个女人走后,悲哀的父亲变本加厉赌输了他们的家,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大冬天里没有被褥可盖,那个男人难得有良心将家里唯一的被子让给他们,冬夜里她和弟弟互相抱着取暖。 她不听话,在青春期放纵自我,酗酒,逃课,希望那个女人有一天突然回家,哪怕见她这样,打她一顿也好。可是都没有,每次闯了祸惹了事,幻想中恨铁不成钢的面容没有出现,每天都是顾承欢出现背着伤痕累累的她回家。事后一声不吭单挑了所有欺负她的人,把他们打的下次见面只知道叫爷爷奶奶。 每一次清歌任性的逃课打架总有顾承欢替她收尾。有一次宋清歌屡次戒酒不改喝大了,一向默默守候任劳任怨的少年,拿酒瓶子砸破了领她学坏男生的头,事后再也没有人敢带她去喝酒。每次她接着发酒疯,使劲倒苦水哭着喊着要找妈,那个温柔的少年,总是默不吭声地抱着她。 彼时他们都忘了他比她小三岁,顾承欢一直喜欢纵着她。有一天她实在不明白问顾承欢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毕竟她都感觉自己渣,回想着过去,都恨不得朝自己脸上扇几巴掌。面无表情却心地善良的少年,指了指清歌,又指了指自己,写了一句话,“她对姐姐好,我要对姐姐双倍好”那个她是他们十年间不愿触碰的禁区。 即使他幼年杀过人,却拥有最干净温暖的内心。 都说上帝关上一扇门,必会为人打开另一扇窗,将自我封闭起来的顾承欢对绘画拥有着极高的热忱,可上天何其不公,收回了他的世界应有的色彩。 那个女人走了,早熟的顾承欢遵守着诺言加倍对她好,对于她来说不是弟弟,而是哥哥般的存在。 曾几何时,宋清歌嫉妒顾承欢,同是一母同胞的姐弟顾承欢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除了身上自闭不爱说话的瑕疵,他内心柔软,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没有哪个人像他一样包容她的一切,明明拥有着自己的梦想,却节衣缩食送她上大学,完成她可笑的能改变痛苦人生的美梦。 如果没有末世,他该幸福无忧地活过一生,简单美好地活着,而不是生不如死屈辱地苟活着。 清歌望着默默忍受一切的少年,泣不成声。 末世来临不久,她和顾承欢通了最后一个电话,也许她早有预感自己不能活着回家,她对他说:“承欢,如果有一天姐姐不在了,你不要怕。你要好好活着,等妈妈回来,妈妈走之前说她是我们可以依靠一生的存在,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挂念着我们。我相信她早晚会回来,所以弟弟,你可不可以帮姐姐等妈妈回来,不要让她走,我好想妈妈” 彼时她形容狼狈,四处逃窜着躲避吃人的丧尸和人,静默了片刻终于听见电话那边,少年由于长年不说话干涩沙哑的嗓音,“好” 清歌笑了,那一句‘好’支撑她活了五天,最后抵不过心中的孤独绝望,冷漠地瞥了眼那群男人恶心的嘴脸,毅然决然跃出窗台。 一个缺少父母疼爱,自小活在暴力白眼中的孩子能完整到哪里去,其实清歌早有心寻死,自从那个女人离开她的心便死了。不同于顾承欢一日复一日的变化,她学会把私下里的冷漠极端掩饰起来,青春期那是有依仗的孩子才有的东西,宋清歌从来不打架,她只不过喜欢自残,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她每次总喜欢往伤口上撒点调味品警告自己,是以顾承欢每次上药都没有发现。 她的信仰她的希望随着那个女人一并死了。清歌说那番话,不过是想留给弟弟一个活着的念想,即使她生死不知。清歌和顾承欢心知肚明什么是她们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即使他们的心溃烂流脓,那个女人仍旧是他们活下去的光和热。 可,此刻她宁愿弟弟不去遵守那个约定,十年过去,她已不是幼时那般好欺,清歌深知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了。 # 封闭的小楼内,今天又来了一行人,听说是最近基地里有名的一个小队,前来清除周边的丧尸,以及解救被困人群。 解救? 真是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们已经用烂的名词。 顾承欢拉了拉身上披的薄毯,低头看了一眼楼下纪律严明的军队。捂紧身上的毯子,又紧了紧手中的印着小叮当的卡通水杯,明明是初春,太阳都出来了,他还是感觉很冷,骨子里发寒,怎么捂都捂不热。 其实捂不热的不只是心,几天没进食,顾承欢知道他快死了。 楼里的人要么交了一部分物资投奔基地,要么走了,或者死了,要么像他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濒临大限。 “屋里还有人吗?出来!”楼道里响起男子的询问声。 顾承欢望着门口默不出声。 “有人吗?” “没有人说话,但门是锁着的” “把门撞开” “是” “咚”房门报废的声音,顾承欢默然看着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墨绿色轻便军装,英姿飒爽,男人打量着四周,两人中的女人看着窗户边的顾承欢意味不明。 “还有活着的人?”楼道里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屋里站着的男子连忙恭敬回答,“是”顾承欢握着杯子的手轻颤。 看着自门口进来的那道,如同自己的骨骼般熟悉的身影,少年瘦削的身体轻颤,空洞死寂的目光映入一点点光彩。 她,变漂亮了,又变年轻了,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方才还从容的少年自打女子进门,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女人红唇如火,肌肤白如牛奶,一头大波浪被打理的油光水亮,可见即便在末世她同样过得很好。 她打量着顾承欢,“你……” “我……”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女子皱眉,顾承欢突然笑了,他上前一步,想告诉女人他等了她很久,久到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了。情急之下却踩到及地的薄毯,他想去抓,手中的水杯连着披在身上的毯子一起滑落,水杯落地,声音清脆,竟无一滴水。 刚进门的英俊男子剑眉一皱,凌冽地扫了一眼少年赤|裸的身躯,眼含不屑。身无二两肉,一身肮脏的痕迹,还想勾引他的人,不自量力! 手足无措的顾承欢瞥到屋里另外三人撇过脸嫌恶的目光,脸色不禁一白。苍白着脸拉了拉地上的毯子,仍执著地看向波浪头发的女人,“对…不起” 俊美男子走到女子身边,霸道地搂过她的腰,宣示着占有权,“既然没有其他幸存者,我们走吧” 见女子要走,顾及不到自己的狼狈,顾承欢朝她伸出手,不要走。话没说出口却被先进门的男人暗地里伸出手肘碰了一下,少年瘦削的身躯摔在地上。 耳边响起那声恶意满满的,“脏” 承欢不去管掉落的地毯,他快速爬到女子脚边,病白见骨的手掌想要触碰那人的脚踝,拦下她的脚步。 求你不要走! 他抿了抿唇,长年不说话沙哑的喉咙无论他如何着急愣是发不出一个音,好像说了两三个字已经到达极限。 因为她如今的身份,平时自荐枕席的人她见的够多了,但还没有哪一个如此不要脸面,第一次见面便在人前袒露身体,可见这样的人一定是自甘堕落压根不需要人救。 女人对顾承欢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动了动,错过他伸出的手,女子并没有回头,倒是她身边长相俊美的男人神色自然地后退一步,黑色军用皮靴顺势落到那双纤细的手掌上。 坚硬的鞋底踩过手掌,顾承欢没有呼痛,他好像不知道痛般,仍执著地向女人离开的方向伸着手。 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 明明记忆中那个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在他蹒跚学步摔倒时会一脸疼惜地轻声给他呼呼~ 顾承欢望着那扇被人缓缓阖上的房门,如被人圈养的笼中雀鸟,可惜这次再也没有他等待的候鸟。 那双伸出的手终于力竭落下,顾承欢被人抛弃在这栋楼,几天没有吃喝,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打开那扇门,喊一句,去问问那个狠心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认我。 太阳的余晖缓缓燃尽,小房间里只剩下全身赤|裸躺在地板上的孤独少年,眼中的神采随之一寸寸消失。 清歌看着那个狼狈的少年,落日的余晖照映到他脸侧,她从少年眼中读到。 姐,你不是说妈妈会回来找我们的吗? 可是,她为什么不理承欢? 承欢听话,娘亲不要不理承欢好不好。 那时年少,牙牙学语时,她和顾承欢总喜欢向那个女人撒娇,唤她娘亲,娘亲。 耳边仿佛响起童稚的嗓音。 “我才不要叫您妈妈。妈妈,女加马,等我长大了会好好孝顺妈妈,让妈妈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不要妈妈一辈子做牛做马呢” “那叫什么呀” 女子温柔宠溺的声音响起。 “娘亲,娘亲”女孩说完一脸害羞地埋入女人怀中。 “好,那就叫娘亲” …… 曾经美好的记忆如同朝升夕落的落日,一同埋葬在时间的洪流中。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这三章是过渡,作者的能力有限,写的不好可看可不看,如果不喜欢作者可以锁起来。突然发现面对现实,一切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第128章 梦醒 “那人是……”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相信。 “她不是你心心念念十几年的母亲吗?曾经你奉她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怎到如今认不出来了?” 男子轻柔的嗓音夹枪带棒,不知为何她愣是听出来一丝其中夹杂着的醋味。清歌摇摇头,心道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她这番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却被男人误解了,忍不住轻嗤出声:“世人皆骂男儿薄情寡性,我看女人才是这世界上最冷酷无情之人。你们女人不是最爱计较,喜欢问心爱的男人,如果有天换个壳子,他还认不认得出吗?这才十年不见,生你养你的母亲都认不出了” “呵。虚伪!” 清歌默不作声,只死死盯着屏幕中的女人瞧。她不信,若真是那个女人,弟弟承欢死在她面前她不会无动于衷!她不信,他们视为生命的女人变得如斯冷漠。 “哈哈…哈哈”感觉到清歌的坚持,暗中男子不禁大笑出声,“那好你记住,善恶永远处于正反两面。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坏,凡事皆存在正反两面,善的对立面不一定是邪恶,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与邪。” “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歌儿”男子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轻柔的嗓音仿佛被泼了纯度很高的酒,声音于柔和变得醇厚,听起来似醉非醉。 清歌只听见男子说让她记住什么,接下来也没有听清。习惯了男子的一贯嘲讽,这一段鸡汤灌下来,简直让清歌纳闷不已。 还不等清欢问出声,男子静默了片刻又出声道:“今天本座心情好,便解了你的疑惑。那个女人不是你的母亲,她来自另一个高级修仙位面,你的母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去办离婚手续的路上。” “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求我,本座心情好说不定会告诉你” 母亲死了? 是了,即使坚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平心而论,那么多年过去,她亦难免心生怨恨。听到她死了,她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心口处缓缓疼了起来。 清歌握紧了双手,神情压抑又痛苦,尖利的指甲穿透手心,却无半点血迹流出。 “不想” 这一刻清歌心生不甘,怨怼于占了她母亲身体的人。如果没有这个所谓的穿越者,他们一家人依旧生活在一起,如果没有这个人出现,承欢和她不会到死都见不到母亲一面。 她恨,恨这些外来者。 “不想,你越不想本座偏要告诉你”清歌就知她不该对他抱有幻想,什么心灵鸡汤全是狗屁。“本座告诉你哦,她行到半路遇上一群穷凶极恶的逃犯,然后……” “够了”和平年代哪会有什么逃犯,清歌大吼一声,红色的血泪缓缓从她眼睛中流出。清歌看不到此时她有多吓人,黑色的发丝一瞬间疯长到脚踝,无风自扬,惨白的脸色青紫,尖利的长指甲狰狞又恐怖。 “你入魔了,你竟然入魔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入魔。”花圃内,一名白色锦袍加身的男子对着面前的一朵花喃喃自语,面色扭曲,“你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往日里将别人逼得堕入魔道便罢了。我逼了你几千年,算计了那么多年,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道心种魔!” 他怎么能甘心! 片刻,空间里徐徐响起男子轻柔诱惑的嗓音,“只因你诅咒加身,命定永生永世要做天煞孤星,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离你而去,注定承受永世孤寂。这个世界原来并不是这样,他们本可以活到寿终正寝,却皆因为你的牵累至此。如今你若想寻死,能走的安心吗?” 清歌的情绪慢慢平复。 男子循循善诱:“世界崩坏缘由,造成你痛苦的根源,难道你不想寻求一个答案?” “我想” 清歌沉默了半响,恭敬问道:“如果可以,请您告诉我我身上的诅咒是怎么回事?”男子虽然嘴巴恶毒了一些,清歌能感觉到他总在旁敲侧击告诉自己什么嘛。如果不是这个陌生男人,或许她的灵魂早就散了,清歌感觉的到,这处空间对自己有利,她的灵魂正在慢慢修复。 男子半响没说话,清歌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既然找到了我,兴许我有能帮到您的地方,不然您不会对着我浪费口水,还浪费空间里珍贵的东西帮我修补灵魂,方才是我不识时务,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自小没有父母的教导,在社会上磕磕碰碰,清歌最是识时务不过,想到男子接二连三地激自己,她连忙回答,“我愿意”什么都愿意,只要可以报仇。 男人笑了,不管她轮回多少世,可这识时务的本质一点儿都没有变。“可是我为什么要无条件去帮你” 清歌默然“我什么都愿意,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你帮我,什么条件都可以” 男子轻笑了一声,“本座最近在做一个实验,关于断绝情根之人能否重新长出新的情根。你,可愿意?” 那声音冷冽却偏含诱惑。 她略微沉吟了一番,“我愿意做你的实验对象,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救我的弟弟承欢” “不忙”话音刚落,男子的声音突然有些不屑,“果然人类何其贪婪,方才不是说不需要吗?” 这一点,清歌无话可说,男子好像有些精分。 “这样啊……”密闭的空间里响起男子不紧不慢的慵懒声线,“可是,若本座告诉你本座完全帮不了你怎么办?” “本座可没有回溯时光的能力” “你……你骗我”清歌咬紧了唇,完全没想到男子会骗她,可面对绝对强大的实力,即使被耍了她也无能为力。 听到她声音中饱含的愤怒和无奈,男子总算是感觉到心里爽了,低低轻笑了一声道:“有人会帮你,但不是本座。你只需要忘掉自己,忘记前尘往事,记得自己是一个试验品。有人会帮你达成所愿” 断情绝爱的方法太极端,即使神亦难免有私欲,做不到完全断情绝欲。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情根的人呢,除了他曾听说的情况比较特殊的那位。情根再生属于上古禁术,从没有人敢于尝试过,主神在世时便被明令禁止,除了身在高位的那几位,外人尽管向往亦不得其法。 想到这,男子有些期待,“本座会把你送到他身边。但小家伙你千万不要忘了本座,记得你答应本座的事,待到来日本座要你做任何事,你都要义不容辞地完成。”话落男子的气息和声音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 清歌不知道在密闭的黑色空间呆了多久,她只感觉这方空间很大,她以为男人在耍她,曾一度崩溃过想逃却走不到边际。直到有一天,模模糊糊中听见。 “主人,代号为H-B-28的世界不知何时已经崩溃,世界基石被人恶意毁坏。最后的生命影响显示,这方世界的人一夜之间全部被人……屠杀殆尽” 然后清歌什么都听不见了,长期紧绷的神经听到陌生人的清朗声音慢慢松了弦,她昏迷了过去。 “可有幸存者?”慵懒的声线钻入耳中。 应龙单膝跪地,神色虔诚地半仰着头看着紫衣华服男子腰上的绶带,“H-B-28世界应该只有……一人生还”这团黑魆魆的气体有生命迹象,也就估摸着是人吧,一个世界被团灭,他竟然一点儿感应都没有。应龙不敢抬头,生怕主人怪罪。 冶华右手支着下巴,抬眸懒懒扫了一眼用捆神索锁着的黑雾,“哦”一声轻飘飘的单音极有威势。 “请主人降罪”应龙脸色一变,双腿跪伏下去,整个人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主人几乎不出世,如今三千世界无论繁琐都归他掌管,H-B-28世界被灭了那么多年,他还是不久前发现H-B-28世界仅存在一个生命体,才发现不对。 望着那团黑雾,冶华不自觉眯了眯眸子,薄雾掩盖下的眸子紫色华光轻闪,“本尊知道是谁了,你下去吧” 冶华慵懒地摆了摆手,好似提不起丁点儿兴致。 “那……”应龙欲言又止。 如今三千世界全部由主人掌管,主人就是凌驾于各个小天道之上的神,自己统辖的世界什么不知道。主人既然不欲多问,想必早已心中有数。应龙暗骂自己管琐碎的事情多了,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 沉吟了一下,道:“那应龙退下了” 应龙拉着捆神索的一端准备退下,心里想着要把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怎么处理才好。 “留着。”冶华突然出声,他瞥了一眼应龙道:“记住,不要在她面前显露真身” “是”应龙虽皱眉虽心中疑惑,还是应了一声,主人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作为下属他不该多问。 冶华望着应龙消失的方向,轻挑了一下眉。 有趣。 十指微松,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入棋盅,棋盘上落满棋子,黑白子却始终不分胜负。 这棋下了这么多年,也该倦了。是时候换个人来下了。 冶华按了按眉心,右手在棋盘上方轻拂,黑白子顷刻间变成无数小人,小人的头顶各连了一根红线,红线密密麻麻自棋盘穿过星空各处,不知落向何处。 应龙将自己的空间开辟了一块儿留给黑雾,想到主人不让他轻易以真身示人,肯定是有什么用意。他昔日卖萌受挫,有些不死心,于是身影一转幻化成一团小可爱。 清歌醒来便看到离自己不远处一团黑色的猫咪,纯净的蓝□□眼轻眨着,正歪着头瞧她。 “你……你要干什么?”虽然猫咪很可爱,清歌还是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生怕它咬自己一口。 清歌不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是一团黑雾,哪里有脚,她感受到威胁,那团黑雾便四散开来。应龙虽然是只龙,变成猫后仍是不可避免有些猫咪的习性,喜欢玩毛线团玩球球。 见到黑雾从大团子变成了薄馅饼,蓝色的猫眼里闪过懊恼,“你叫什么名字?” “嗯……”黑雾好像发现自己的形状了,极为自然地化成一个人形,见此应龙眼里滑过兴味。 记忆白茫茫的,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身影最为深刻,但人影模糊了,清歌想她应该原本的名字应该便是这个。 “我叫清欢” # 黑魆魆的空间缓缓透入一道光线,打在昏迷中的清歌脸庞上。随着一阵叮叮玲玲的铃铛声响起,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空间中。 解语望向半空飘浮的身影,等看到那张令她深恶痛绝的脸,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定格为铁青色。 “是你?真的是你!哈哈”解语大笑道。笑容嘲讽,不知道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谁。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解语眼睛逐渐湿润,经水洗过那双眼睛变成碧绿色,“我早该知道的。你死前大人对你念念不忘,没想到死后他照样不能安生” 一开始有多开心,中途便有多痛苦。她早就发现不对,却没想到结果这么出人意料,她在帮的竟然是她一直憎恶不已的情敌,这人和大人有关系,却压根不值得她帮。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幽绿色的眼眸浮现起戾气,解语身影一闪,落到清歌身边,手掌紧握着她纤弱的脖颈,“我早该杀了你的!” 想到自己将心心念念的人认错的原因,解语眉宇间尽是狠厉,掐着她的脖子,“你拿了他什么,快给我交出来” “快给我交出来” 清歌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快要死了的状况,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正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清歌好不容易醒过来,还不想嗝屁,只得双手拉着她的手挣扎着想让这疯女人放开。 “要不然我不会认错,你这个祸害快把大人的东西交出来” “疯子” 清欢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被掐的直翻白眼。 “你在做什么!”赶到的应龙发现解语正准备杀死宿主,连忙使了一个风刃术朝她的手臂打去。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不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要取她的性命”解语凌冽的眉眼一挑,快速转身将手中提溜着的清歌对向应龙发出的风刃。 “你……”应龙惊呼出声,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这时,清歌身上散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再看人已经不见了。 “噗嗤”清歌关键时候消失,风刃落到解语的腹部。她抹了一下唇角血,放狠话道:“我不会放过她的!”身影随即消失。 # “这是哪儿?”清歌疑惑地看着周围灰蒙蒙的天空。 “小家伙不记得本座了么?本座可是很是伤心呐”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女主便以清歌指代,小伙伴们别弄错了。已捉虫! 下一章上新故事,这下大家能看懂了吧。本来女主的身世还有真相都要在后面揭示的,但是能感觉到小天使们都等不及了,作者菌也不想写了,如果一直写下去,不知道要写到猴年马月……唉,大家如果看不懂记得留言,埋得线太多了,作者菌把记得的都大致交代一下。剩下的后面揭示。 男强女强 第129章 女主是株草(一) 清歌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株草,观察了周围一圈,所有的一切全部在她眼中被放大了无数倍,现在随便来一只体积较大点的昆虫都能顺手碾死她。 她试着联系系统君,很可惜联系不上。 把她拐到这里,始终没有露面的男人只交待她一句话,让她取一样东西,然后就不见了。可是就她现在这样子,到底能干啥,送人塞牙缝都不够!真是哔了狗了。 (艹皿艹) 先告诉我怎么变成人,再走啊! 莫名其妙变成了一棵草,根系狠狠扎进地表,清歌动也不能动,心情很浮躁。 正在这时天边突然降下祥瑞,百鸟朝凤,繁花盛开,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须臾,一阵蒙蒙细雨当头落下,因为是植物,清歌的感官很是贴切,离她不远处,一朵朵姹紫嫣红的娇花像打了鸡血似得,舒展开四肢,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细雨。 清歌突然福至心灵,展开了两片绿油油的叶子,任细雨打湿她的嫩芽,随着雨水的浇灌,一股未知的能量流向她全身各处。 “好舒服呀”清歌摆了摆两片叶子,伸了个懒腰,两片嫩芽挣了挣,清歌突然感觉自己长高了一些。 清歌正喜不自禁,自己终于快有身后的石头高了。忽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哭声清脆,很是惹人怜爱。清歌下意识扭转身体向后看,有一块儿大石头挡着什么都看不到,但难不倒清歌,她如今听觉和触觉不知道比往常敏感了多少倍,细微的声音作为人时可能听不到,此时身为植物听得不要太清楚。 婴儿的哭声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清歌的心顿时一个咯噔,小婴儿有危险。她刚醒时便发现离她身后不远处好像有一条水流,泉水缓缓,流得并不急切,但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是大威胁了。 清歌醒来时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也不知道小孩子何时被人丢到这里的。哭声愈发的嘹亮了,清歌扭动着枝条,扒拉着两片嫩叶子把身体扭成了麻花,还是看不见。清歌没有何时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祈祷着有人能发现不久前突发的异常,有人能来这里看一看也是好的,小婴儿就有救了。 “好可爱的小家伙”一道清朗隽舒的声音响起。清歌抬头望天,只捕捉到一片蹁跹的白色衣角。 不知道男人做了什么,哭声戛然而止。接着听到男子低沉好听的一声轻笑,声音是说不出的缱绻温柔,“小家伙你是打哪儿来呀?” 清歌虽是个声控,听到男子的话也忍不住翻个白眼,她还小懂什么啊!和一个小婴儿说话什么的,真是够了啊! 岸边,白衣男子动作生疏地抱着怀中稚嫩的幼儿,见小家伙伸出白嫩嫩的胳膊,一双清澈无垢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不禁微弯了眉眼。伸出根根纤长优美的手指勾了勾小家伙的下巴,小家伙好像有些怕痒,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男子不禁柔和了眉眼,“你想和我回家么?” 不知为何,男子有一种直觉怀里的小家伙能听懂他的话。 正巧神界很久没有新生命的出现了,把小家伙带回去大家应该会很是高兴。身为神他们甫一出生便是成年的形态,神族没有幼年和童年,就连他也没有例外。除了奇葩的龙神和火神时不时打一架,上位神又个个自持身份,导致现在神界冷清异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鲜活的气息了,所以对小孩子感到很稀奇。 清欢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拥有温柔好听声音的男子不仅脑袋不正常,还是一个人贩子!你应该把小婴儿送回家啊!而不是把人拐回家。 很显然小婴儿没有被拐的自觉,那双澄澈眸子眨了眨,幼嫩的小嘴吐了一个泡泡,趁男子不设防伸出肉肉的小手攥着他胸前发丝,然后拽了拽,丝滑的发丝很快从她手里滑落。 男子好像脾气很好,见她松手将自己长长的发丝往她手里又送了送。她不应他也不恼,很耐心地陪着小家伙玩抓头发的游戏。 清歌屏住呼吸倾听着男子和小婴儿的互动,生怕脑袋有些问题的男子对小婴儿不利。她凝神间,发现天象的不正常,一道道身影从她头顶的上空掠过,池水边热闹了起来。 “主神” “主神” 诸神一一朝面前的白衣男子见过礼之后,开始打量着他怀中的小孩子。见有人来,小家伙的□□身躯已经被男子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了,只露出来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好奇地看来看去。 “这孩子是……”难道是主神耐不住寂寞,去人界抱过来的孩子? “呀,这是哪来的孩童?真可爱”风神温柔的眉眼尽是好奇。 “不会是主神您的私生子吧?”不着调的雨神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快让我抱抱”比起大家的含蓄,龙神直接伸出手要去抱,白衣男子怕他不知道轻重侧身躲过了。 “嘁~”树上不知何时到的玄袍男子俾睨着底下的诸位神,“本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个人类的幼童也值得你们争来争去。何时主神底下的神眼界都如此低了?” 看到玄袍男子,诸神随意的神色变得戒备,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看向中间的白衣男子,丝毫不敢放肆。 “殊归来了。” 白衣男子抬眸望向玄袍男子,眉眼含笑。虽是仰望的姿态,被他做来气势却丝毫不弱于玄袍男子。反而比他多了一身尊贵雍容的气度,就像皇帝对待臣子。 本想看热闹的诸神心里瀑布汗,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每次见到自家主神对魔神随意的态度都接受无能,神族和魔族即使和平相处万年,但无论是神族对魔族的黑暗之力,还是魔族对神族的神圣之力,骨子里抵触不喜,下意识保持距离。 玄袍男子无声落地,走到主神面前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孩子,和神界的清冷不同,魔族重欲,魔界每时每刻有不计其数的孩童出生,是以殊归对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兴趣。走过去检查了一番化生池,池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见他不甚在意,主神看着怀中的孩子,笑道:“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婴儿哦”眯起的眼眸睁开,“是从化生池里爬出来的呢” 化生池?! 主神一句话引起了在场诸神的重视,视线不由自主移向主神怀中的孩子,小家伙见有人看她,噗嗤噗嗤吐了一个泡泡,染湿了主神的衣袖。 神卷记载,洪荒元年,创-世-神魔神和主神开创一方世界,其形成三千小世界,后被外来之人称为天外天。洪荒三万五千年,魔神与主神在天外天创造了神族,其后又创造了其他各族。 主神创造神族时,在其他各界选取合适的灵魂,然后化生池赋予他们神躯,诸神从化生池诞生。如果说主神是他们的创造者,那化生池就是他们的母亲。化生池不仅创造出来了神族,其他各族也多有受益,化生池可以说是他们生命的起源。 殊归神色凝重。 诸神不知道的是天外天之所以是天外天,此界能产生那么多生灵,和化生池水有莫大的关联,化生池和界石相关是一界生存繁衍之根本。 清歌自从玄袍男子来了之后,便一直蔫蔫的,被他身上嗜血狠厉的气息压得透不过气,虽然不知道化生池是什么,但很显然小家伙来历不简单,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清歌耷拉着脑袋想着。 “这小家伙挺可爱的,以后谁来养啊?”一个慵懒轻柔的声音无端响起打破了沉默。诸神回头只见光明神满身温柔气息笑得一脸阳光,都差点被他自带的圣父光环闪瞎了眼,只看一眼皆忍不住撇过了头,他们一开始就是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谁能想到温柔和熙的光明神一捏开是个黑芯的。 不知何时出现的光明神站姿很巧妙,正好遮住了石头后面的清歌。 而清歌整个人,不,整株草都僵住了。 殊归看了主神一眼,“本尊出来匆忙,魔界还有事没处理完,先行一步”话音刚落身影便消失了。 诸神不太明白魔神为什么跑那么快,养个孩子而已用的着跑那么快吗?谁不知道魔神在魔界完全就是甩手掌柜,不然要那群魔将是吃干饭的啊。 对于即将要养一个小生命,诸神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他们甫一出生就是大人,养孩子肯定很简单,就像养神兽一样,时不时投喂个神果吸收个神力什么的孩子就能长大了,而且亲手养大一个孩子很带感有木有。 光明神看着将主神一窝蜂围起来的诸神,完全没有要过去的自觉。他突然低头看了清歌的方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抬头。清歌确定以及肯定她分明在那个笑的一脸温柔的神脸上看到了恶魔般的笑容。 “小家伙,不要让本座失望哦~”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拉长的轻柔尾音在清歌听来就像催命符,清歌缩了缩叶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表里不一,明明这位神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那位主神倒是和他不同,听声音都能感受到是个真正温柔的人。 “主神,您怎么啦?” 龙神那个大嗓门,见主神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出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光明神那个腹黑,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忍不住询问出声。 “没事”轻柔的摇了摇头。主神收回视线,做了决定。“这个孩子以后由我亲手教养。你们若是想看她,可以来主殿。” 诸神见主神都走了,一个个也离开了化生池旁。 见人都走了,光明神蹲下身体,伸手抚摸着那两片蔫蔫的叶子,“此界不同于你待的世界,危险极多。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会时常来看你。” 没有了以往的嘲讽音调,分明是再温柔不过的语气却让清歌脊背发冷。 莫名其妙把我变成一株草就算了,特么还摸我!快来人把这个深井冰带走!清歌内心宽面条泪。 清歌想移开被男子抚摸的枝叶,看到他眼里的恶意连忙忍住发抖的身体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摸,幸好见她很乖,男子心情不错摸完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刀小和尚的地雷!O(∩_∩)O~ 第130章 女主是株草(二) 身着暴露红衣的迦楼罗站在大殿门口,仰望着魔神殿内主位上坐着的高大俊美的霸气男子。前去禀报的侍者告诉她可以进去了,迦楼罗敛了敛荡漾不已的心神,迈步入殿。她红唇微勾,媚眼含波,身姿妖娆似水蛇,把自己最完美的姿态展现给主位上的男人。 迦楼罗是魔神殊归手下十二魔将中唯一的女性。不同于神界的祥和悠然,魔界奉行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能从数不清的魔中脱颖而出,迦楼罗手段狠辣不可小觑。 但魔界谁不知道,她迦楼罗恋慕上的偏偏是高高在上的魔神,这份情注定毫无结果了。侍者看了一眼走进殿中绝色尤物神色可惜。 魔族衣物大多暴露,斜开叉的衣裙露出她修长优美的双腿。迦楼罗扭着细腰款款走向主位上的男子,走到下方停下,恭敬行礼。 “迦楼罗拜见吾主” 主位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眸,抬眸扫了下方一眼。 “你哥哥迦叶怎么说?” 迦楼罗起身,“哥哥说他已经找到阴爻。经阴爻推演后显示,那人不久后有一生死大劫,但却被那群人掩饰的极好。” 阴爻是星渊有名的神级预言师,他最厉害的便是预知,推演出的东西没有不准的。 殊归沉思。 生死劫么? 天外天第一批被创造出来的魔和神知道他们的缔造者来自于外域,却很少有人知道两位创-世-神来自哪一界,魔神和主神也很少向外界透露他们的来历。两位缔造者好似是凭空出现于天外天,并创造出了他们。 作为十二魔将之一,迦楼罗有幸知道一些秘辛。魔神和主神造物时依靠的不止是天外天独一的化生池水,还有他们带来天外天的属于高级魔族与神族的血液。正是这两份血液,使魔族和神族实力远远凌驾于其他各族之上,迦楼罗便是有幸能开发出一部分血脉之力的其中一位。迦楼罗继承的是迦叶血脉,迦叶是星渊的高级魔族,血脉之力自然强悍。 魔族重欲,子嗣众多,但能将血脉之力发挥十成十的压根没有,迦楼罗却可以发挥出七八分,魔族以血脉和实力为尊,这也是她能被迦叶承认,称呼迦叶为哥哥的原因。 因为规则压制,魔神来天外天一个手下没带。天外天如今脆弱的不堪一击,为了维持魔族和神族的和平,只能暗中和属下联系,和迦叶联系的人一直是迦楼罗。 “阴爻还推算出来什么?” “据哥哥所说,此人的生死大劫是……情劫。”迦楼罗皱眉道。 迦楼罗对魔神的一切事物都很是重视,迦叶本不欲告诉她魔神找阴爻预知谁的未来,她死磨硬缠半天方问出。问完迦楼罗就沉默了,这世间能让魔神大人看进眼里的,除了和他来自一界的主神,还会有谁。 其实迦叶的原话是‘你告诉吾主,阴爻推演出来一件怪事。那人将有一场情劫,注定会在此劫中陨落’。只要是和魔神大人有关的事,迦楼罗就不能不联想更多。她不懂,不过是神界的主神会喜欢上一个女人罢了,怎么是怪事?谁没有一个喜欢的人!怎么会严重到身死魂消的地步? 看到上方魔神大人的脸色没有什么不对,迦楼罗试探问道:“魔界一向随心所欲,谁没有个喜欢的人,肯定是哥哥想多了。不然倘若情劫致命,那人早就逃了,哪里会留在原地等情劫找上门来。” 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又暗自给神界的主神上了一记眼药。神界的主神来天外天的原因,肯定是为了躲避生死劫。看吧,神族一向贪生怕死,连他们最高贵的主神都不能幸免。如果她迦楼罗碰上情劫,就算为那人没了性命也甘之如饴。 上方的殊归忽而笑了。 “不”他们做对手千万年,那人并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魔神和主神来自一个高级位面,星渊。星渊有规定,各族下一任掌权者但凡成年,都要出去历练,开创一方世界证明己身实力,等实力一定程度后开始管理家族开辟的世界和众多位面。 魔神和主神两人初到天外天时,天外天仍在孕育生灵,天地法则并不完善,两人很容易成为了一方之主。两人谁都没料到天外天和其他世界不同,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自己分裂成无数的小世界。当时的天外天就如同很多年前的星渊,还有和星渊几乎雷同的化生池,假以时日必成气候。原计划世界繁衍成熟他们就要可以离开,由于天外天的这一份不同,魔神和主神不得不继续压制修为,留下来观察天外天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他终于明白了那人尚未成年,万年前出关之后,为何突然约他离开星渊。结合他们初到天外天,那人宁愿遭受惩处仍执迷不悟选择破开天外天的空间壁垒,面对天外天的诡异状况没有丝毫讶异,这下全都了然于心。 他是为了应劫,或者说在寻找什么人。 见上方的魔神大人不知在想什么,迦楼罗连忙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哥哥还说让迦楼罗问吾主一切安好” 提起哥哥迦叶迦楼罗不禁眉飞色舞起来,即便魔神大人对她的诸多暗示置之不理,她还有哥哥。只要哥哥在,她的实力在,就没有人能动摇她在魔神大人心中的地位,相信假以时日魔神大人必能注意到她。 这时,门外侍者禀告,阿修罗求见。 殊归收回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阖上双眸,“你先下去” 阿修罗是十二魔将的统领,一个有两米多高,高大魁梧的男人。与他高大威猛的身形不符,面容长得极像是个白面书生。咋一看他的身材,肯定会把这样魁梧雄壮的男人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联想在一起,但就是这样身形和面容反差极大的男人在十二魔将中担任着智脑的位置,谁能想到他擅长的不是力量,而是诡匿与暗杀。 “主神平常几乎不出主殿,大多待在殿内。平时召见诸神时间也并不长,其中面见的神都是雄性,没有雌性。”那些神大多深居简出,可怜的阿修罗奉魔神大人之命去监视主神和一些雌性的往来,每天蹲在主神门口都快长草了。 殊归拧眉,“几乎?本尊派你前去不是为了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继续查,不然本尊要你何用!” “属下该死。” 阿修罗跪在下方,说出自己的猜想,“容阿修罗斗胆,那个女人会不会是主神身边的人类孩子。”除此之外,阿修罗很少见主神和其他雌性有过于亲密的动作。 “不会”殊归斩钉截铁道。他见过那个孩子,虽是从化生池中爬出来的,身上的气息却超脱此界,与天外天的其他种族没有相同点,倒是和人类有几分相似。 “那人表面温柔无害,但骨子里的骄傲和与生俱来的掌控欲,不会允许他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下手。”说完殊归摇了摇头,嘴角自嘲地勾起,情之一字谁能说得清。 比如他,这个魔神,不是也会因为一个梦牵肠挂肚这么多年。连名字都可以因为某个女人一句话放弃。 当经过七重的孤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即便是他们这些人,也不能随心所欲,命运从来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能变强变得更强。诸多法则之上有更为强大的存在,也许那些人正站在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们,如囚笼中雀,如逗被锁链束缚的猫。 “吾主,若是找到,关键时候是否要取她性命?” 殊归懒散地窝进冰凉坚硬的宝座,“不必,我们没有必要和神界交恶,你只需继续注意那边的动静即可。”即便那人出了事,也会有星渊里的那位为他收拾烂摊子。 神族和魔族从来就没有共同点,魔族善战,神族中庸。殊归的父亲是星渊诞生的第一只始魔,不同于神族喜欢洁身自好,他的父亲喜欢乱来,导致殊归姐妹兄弟不知凡几。 魔域里拥有名字的魔只有身在高位的贵族,殊归生下来没有拥有名字资格,他不会因为是魔神之子而有所不同,想要名字需要打败一个魔然后取而代之。和神域不同,血统纯粹就有继承魔神之位的资格,于是他们所有孩子从小被教导魔域的魔神只有一位,要么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要么被血亲杀死。殊归的野心很大,既然想要,他选择魔域最尊贵的那个名字,撒旦。 直到殊归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和许多血亲,登临魔神之位,适才发现那个尊贵的位置伴随而生的是永恒的孤独,成为新任魔神的殊荣和欢喜抵不过时光岁月里孑然一身的孤寂。之后他打破了每届魔神专属名字为撒旦的规矩,改名殊归。而那人身为星渊之主唯一的孩子,甫一出生便是继承人,名字早有人撰写好供挑选,他们压根没有可比性。 *** 久无人问津的化生池边,最近有了人烟。 在清歌无聊到把自己的叶子数到无数遍也没有变成三片后,上天终于把一个福音送到她面前。 七八岁的小女孩蹲在一株草面前,嘴巴喋喋不休说着,“小青,我是瞳瞳,又来找你玩了。你快醒一醒,不要睡了……” 片刻,清歌伸了伸懒腰,总算是给这个新认识的朋友一点儿反应。瞳瞳就是那个小婴儿,据说是那个神族尊贵的主神起的名字。 自清歌变成一株草之后,终于有人能听懂了她的话。但这份喜悦坚持一个月之后慢慢变淡了,因为神族都是成年人,导致小家伙的诸多烦恼没法诉说,清歌便成为了瞳瞳的倾听者。小家伙看着小,那张嘴巴拉巴拉的厉害到能把她说晕,清歌实在吃不消。 还有那个小青是什么鬼!我叫宋清歌! 见清歌两片叶子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小家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对了,小青我找到能让你变成人的办法了。” 清歌的叶子顿时一抖,激动道:“瞳瞳,你在哪儿找到的?”正是身边有了瞳瞳宋清歌才了解,这个世界有八大种族,矮人、精灵、亡灵、人鱼、龙族、人类,以及神族和魔族。 这个世界奉行的是元素之力,和她认知的哪一个世界都不同,压根没有清歌这种异类的存在。知道世界观之后,清歌幻想有一天总会变成人的侥幸心理立刻破灭了。所以此刻听到自己有机会变成人,清歌差点激动的热泪盈眶。 “唔……我也不知道。就是有天睡觉梦到了,脑海中的法诀始终挥之不去。我想着你可能会需要。”想起法诀的来处,瞳瞳也有些苦恼,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她也想不通。 对于瞳瞳的这点奇特之处,清歌早已见怪不怪了,瞳瞳天赋极高,学东西总会无师自通,连那些教导她的神都比不过。不过,清歌现在只想抱着精致可爱的小家伙狠狠亲几口。 彼时清歌还不知道,瞳瞳的出现会把这个世界发展的轨迹推到另外一个未知的方向,而清歌自己便是那个催化剂。 瞳瞳伸出手碰到清歌的叶子,一道道法诀自脑海中闪现,最后印刻在记忆深处。两人都没有发现,一道道看不到的灵气正从瞳瞳周身传到清歌身上。 清歌精神抖擞地舒展了枝叶,待瞥到瞳瞳苍白的小脸,抖动的叶子顿住。向后仰了仰叶子,离开瞳瞳的手指。 “瞳瞳,你没事吧?” “没事”瞳瞳摇了摇头,疑惑地盯着清歌瞧,不明白方才为何收不回手,好像有东西在吸收她的力量。 收回思绪,她说道:“这套法诀吸收的不是元素之力,和父神他们不同,好像是天地间的灵……气,对,就叫灵气。” 看着瞳瞳欢喜的笑脸,清歌不禁眉开眼笑。 八大种族都有自己的特征,神族拥有一双流光溢彩的金色眸子和少见的金发,魔族的特征是一双紫罗兰般的眼眸和天生紫发,而瞳瞳却是黑发黑眸。为此诸神也很诧异,明明同是化生池孕育出来的生物,瞳瞳在里面呆的时间比他们还长,不仅天生胎体,长大后更是和人类愈发相似。要知道在他们看来看来人类是最脆弱的种族,由化生池周围的泥土诞生,没沾一点化生池水。 瞳瞳长大后心思很是敏感,对自己和神族的不同一直耿耿于怀,即使她没说,清歌也能感觉到。 当天晚上,清歌试图运转法诀吸收天地灵气。以前她在空间看过系统留下来的书,在修仙位面有一些妖修他们不仅吸收灵气,也吸收月华。瞳瞳出现之前,清歌曾尝试过吸收月华,但不知道是她天赋太差还是其他缘故,虽然每天夜晚有一股能量会自动钻入她身体中,但也只够生长,想吸收灵气吧,却一直不得其法。 有了法诀之后,清歌吸收灵气吸收的很快。一夜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枝叶明显长高了许多,已经越过身后的那块儿石头。对此,清歌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电脑出了些毛病,文档全都不见了。 技术渣的作者菌前两天才把文档恢复,然后拖延到现在。 拥有拖延症的作者:憋扔臭鸡蛋,我知道你们爱我。 第131章 女主是株草(三) 日子就在每天白天和瞳瞳聊天,晚上吸收灵气中度过,清歌的枝叶自那夜好似停止了生长。渐渐的瞳瞳来化生池来的不频繁了,且每次来总喜欢盯着清歌发呆,不知道在苦恼着什么。 又是这样! “瞳瞳”清歌挥了挥自己长势极好的枝叶,肥美的绿叶在瞳瞳面前晃了晃,瞳瞳回了神,“啊,小青,我给你说啊。前几天火神和龙神又打架了,把月神新培植出来的生命之树毁了……” 即使瞳瞳表现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清歌还是察觉到瞳瞳的心不在焉。 “那雨神呢?是不是又出来和稀泥了?”每次听瞳瞳讲的最多的就是龙神和火神两人的基情,没办法神界太空寂了,所以众神之中最不靠谱的雨神总喜欢出来充当和事老,继而龙神和火神的战争硝烟总会波及诸神,闹得大家哭笑不得。 “对啊”瞳瞳笑着点头,清歌见瞳瞳总算有笑脸了,轻舒一口气,“主神这次又是怎么惩罚他们的?”也许因为雏鸟情节的缘故,从小到大瞳瞳讲的最多的便是她的父神,如何巧妙惩罚化解龙神和火神之间的矛盾,即便他们每次又会打起来。 在清歌看来瞳瞳那位父神并不是什么好鸟,反而有故意挑事打破神界平静的嫌疑。 清歌为了投其所好,佯装自己很好奇的样子,准备等瞳瞳开口后她顺口夸夸主神,让瞳瞳开心,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瞳瞳也没有要开口的欲望。 瞳瞳低着头,眼睛泪汪汪的。清歌立刻懵了,哄小孩从来不是她的特长,尤其瞳瞳又不是普通的熊孩子,打一顿就好了,只能试探着开口,“瞳瞳,你别哭…我……” 晶莹的泪珠顺着下颌滑落,瞳瞳猛地抬头,眼泪落到清歌的叶子上。清歌一怔,那滴泪异常灼热,她就像被架在火上烤,清歌其中一片叶子立刻没知觉了。 不一会儿,随着疼痛散去,一股汹涌的力量流入枝叶的各个脉络,清歌还来不及讶异,伴随着酸痛感枝条开始抽长,长高的枝蔓攀上身边的怪石,又有继续生长的趋势,过了一会儿两片叶子间生出一朵微白的小花方停止。 果然她只是一株草,清歌内流满面,把心中对自己能长成一棵树的期望剔去。粗略估计了一下,这次大约长了有一米长,这次她很荣幸地脱离了草的队伍,长成了一株粗壮的藤蔓,哦,不,是一朵花。 清歌:……呵呵,我要变成人! 亲眼见证了一场草长成藤蔓的戏码,瞳瞳好像没有丁点儿诧异,噙着泪看向那朵在风中颤颤巍巍的白花,她知道清歌就在那里,“小…白,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长大?” 长大?!这算什么长大!宋清歌泪流满面。 “瞳瞳,你……过几年会长高的!”想起瞳瞳的不同,清歌默默把到嘴边的那句‘只要好好吃饭,一定会长大’吞进去。 清歌在化生池过着不知岁月流逝的生活,只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一千年了,一千年对于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是什么概念。 瞳瞳保持着七八岁孩童的模样,日复一日,和所有的神都不同。“可是,我,主神他……”瞳瞳欲言又止。 每天听瞳瞳说主神有多好多好,清歌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自从瞳瞳说着那位主神的眼神由依恋变为恋慕,称呼也由父神改为主神,看起来泾渭分明,却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瞳瞳的小心思清歌怎能不懂,小姑娘是思春了。 但凡掌权者掌控欲极强,自制力亦极强,他们总喜欢事情按照自己既定的轨迹发展。主神也是一位掌权者,清歌并不觉得掌权者会有真心这种东西存在,但有些话她这个局外人并不能说。清歌将视线移向瞳瞳眉间的那抹红色朱砂痣,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主神的恶趣味,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罢了。这是凝神诀,和化生诀相互辅佐修炼,可以帮助你尽快凝实神魂,化成人形。”收回手,瞳瞳垂眸,身后及腰的黑发滑落肩膀,“小白,我改日再来看你。” “瞳瞳…” 清歌望着瞳瞳的背影发呆。 “啧啧,拥有破妄之眼就是不一样。”耳边响起熟悉恶劣的声音,清歌抬眸,对上一双有些迷醉的金眸,“看本座作甚?难道你恋慕本座。” 象牙白的五指拢了拢额间青丝,光明神一身素衣,胸前衣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他倚在不远处的树旁,左手轻勾着酒壶,时不时喝一口,怡然自得。 想起这人的劣根性,清歌并没有多少心思欣赏,“你说破妄之眼是什么意思?”方才她被瞳瞳一句话岔开了,倒是忘了问瞳瞳眼泪的不同之处。 果不其然那人一如既往的性格恶劣,只见他摇了摇酒壶,瞥了清歌一眼,“本座为什么告诉你。”就知道你不会说,清歌被打击的整朵花都蔫蔫的。 光明神轻笑一声,迈着虚晃的步子走到清歌身边,白玉酒壶微倾,清歌立刻被浇了一头,顿时晕乎乎的,于是整朵花更蔫了。 恶作剧后的某人笑的愈发欢畅,看着掌下颤巍巍的白花,眉眼微敛,金色的眸子深邃了几分,哪还有丁点儿醉意,“混沌之气,化生池水,诸神之殇,以及……你可别让我失望。”男子的声音逐渐轻缓了下去,清歌只听见余下那句,‘你可别让我失望’。 别失望什么? 清歌被兜头淋下的那口酒弄得晕乎乎的。 细白的手指轻柔地抚过白花逐渐闭合的花瓣,光明神凑近轻语,“你可听清了。你眼中的她可不是和你一样的普通人。拥有破妄之眼,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她注定要比别人孤独。破妄之眼,那是只有天地间孕育出来的灵才能拥有的东西。”说到此他笑的玩味,“据传灵的眼泪可使无灵之物诞生神智,弥合一切伤口,无所不能。在他们眼里,她可是浑身是宝。” 清歌强撑着听完,晕了过去。 指尖许久不动的花朵微颤,光明神一怔,没想到人还醒着。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也罢。如此不禁逗,今日就这样吧。” 化生池生于归虚山,源头在归虚山顶,最后汇入半山腰形成化生池。 清歌再次见瞳瞳是在两个月后。虽然尚不能化形成人,但清歌学会了操纵枝条在石头上记录时间,并且凝神诀修炼的小有成就,神识可以完全覆盖整个归虚山。瞳瞳一出现在化生池上空,清歌就发现了。 清歌睁大双眼望着上空一步步拾级而来的白衣女子,那熟悉的容颜,眉心朱砂。 # “想离开?” 冷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断回响,一声声直击她的心脏,撕裂她的伪装。 白衣女子素手执伞,看向地上蜷缩的身影。宋清歌痛苦地睁开眼,看了女子一眼,将视线移到她身后,此时浓雾已经散了,熟悉的书店匾额映入视线,‘三生渡’,留下她成长痕迹的地方。 “黔瞳……”凌乱的记忆如潮水涌入。 “你是谁?你这书店真是奇怪,明明开在学校门口却没有一个学生来看。不该啊” 小时候的宋清歌总喜欢踮着脚尖一页一页翻看书架上的书籍,书架上不是世界名著,而是一本本感人心扉的小说,看到伤心处她会哭的泪汪汪的看向隔窗前躺椅上的女子,“黔瞳,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呀?那男子是有苦衷的,女子为什么还不能原谅他。” 这时黔瞳总会沉默,她说:“我也不知道呀”按了按心脏处,继而侧过头问她,“小清歌,你为什么要悲伤呢?难过是什么东西?” 彼时她还小,哪里能说出来个子丑寅卯,摸了摸鼻子,小大人似的回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哭就哭喽。” 不知为何,每当看着黔瞳静默的侧脸,她总会感到悲伤。看她隔着棱窗望向热闹的街道,看她空洞无神的眼眸微敛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年少到成年,没有那个女人的陪伴,没有父亲的爱护,焦躁不安的青春除了顾承欢,黔瞳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会纵容她在店里吸烟,每次看着她哭完鼻子轻轻拍拍她的肩,然后收拾好地上凌乱的纸巾,她会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她所有的烦恼不安都会在黔瞳柔软的微笑中消散。 诡异的是她从中学到大学,那家书店一直随着黔瞳如影跟随。她曾问过,黔瞳拍了拍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对她诸事容忍。 “乖,以后三生渡就是你的家。坚持不下去,可以回来看看。” …… “醒了?”收回刻意放冷的声调,黔瞳轻柔笑着看向清歌的方向,“你终于认得我了。” “对不起,上次百鬼夜行我没有认出你。”不仅如此她的态度也很不好,清歌低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黔瞳又帮了她一次,如果方才没有黔瞳唤她脱离魔障,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地上凉。”清歌抬头,顺着那双素白的手,看向薄雾散去露出的清丽绝伦的容颜,以及眉间鲜红的朱砂,心叹黔瞳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搭上那双手,清歌从地上站起身,尽量不让身上的泥土沾染上那身素白衣裙。 曾几何时,她觉得黔瞳是个怪人,无论四季交替,日月如何变幻,她长年不变一身素白衣裙,和她所处的时代、季节是那样格格不入。现在那身素白却成为清歌灰暗人生的一束亮光,破了她的执,她的障,挥散了她内心所有的阴霾。 黔瞳收回手,身体和背后的景物一样变得透明。 “黔瞳!” “小清歌你知道的,我并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这里是你的障与你的孽所化,等你清醒一切都该消失了。”黔瞳一如既往笑的轻柔,“小清歌,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黔瞳!”清歌惊呼出声。 黔瞳提起白色的衣角,走向清歌,“小白,我就在这里啊。你看这身衣裙好看吗?”黔瞳在她面前转了几个圈,捂着面颊有些害羞,衬得眉心的朱砂愈发红艳,“这是我成年时主神送的礼物。是不是很好看?” 黔瞳好不容易成年,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第一时间便来到化生池处想和自己的朋友分享。可惜清歌现在完全没那个心情,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上了。 瞳瞳就是黔瞳? 忍不住再次出声,“黔瞳?” “小白,我在。”黔瞳快步走近,“小白你该不是被我的美貌惊呆了吧?”她俏皮一笑,“雨神说天地间少有人能和我的容貌比肩呢。” 这时,天空忽然雷声大作,暴雨急骤而下,漫天的雷电全部聚集于归虚山上空。 黔瞳抬头望向乌云密布、黑蒙蒙的天空,豆大的雨滴打在她周身的护身结界上,不等她仔细思考为何会突然变天,忽然响起清歌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 “啊,好痛,好痛……”密集的雨水落在身上,就像腐蚀性极强的浓硫酸,在她的藤蔓上落下一个个黑点,枝叶瞬间腐烂了大半,两片叶子全都枯萎了,清歌痛得直想打滚。 黔瞳连忙帮她设个结界。雨水密集落下,她来不及给所有的植物设上结界,周围的花朵全部枯萎了,树木萎缩一棵棵全部枯死了。 黔瞳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见清歌因疼痛不断呻|吟出声,黔瞳咬破指尖,血珠滴落,被腐蚀的枝叶开始焕发生机。 归虚山越来越多的植物死于骤然而至的雨水,黔瞳一直和植物有种莫名的感应,她能感应到类似于归虚山的诡异现象一直在扩散,不止归虚山,天外天各个角落属于植物痛苦死去的惨叫声一一在她耳边响起。 见清歌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黔瞳收回手指,白皙的脸庞透着病态的红晕。逡巡着四周,寻找诡异现象发生的源头。 大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越下越大,黔瞳待在清歌身边寸步难行,归虚山笼罩在透明的结界内。密布的乌云来自四面八方,越聚越多,最后停留在化生池上空。一道道碗口粗的雷电落下,化生池变成了雷池。 随着一声龙吟,雷电俱散,天空放晴。归虚山外,万兽朝拜,青龙鸾凤阵阵啼鸣,双眸猩红的龙神带着龙族在上空徘徊着。主神和一干诸神被拦在归虚山外,迟来的魔神和主神相视一眼,眸中意味不明。 归虚山,化生池。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孩站在池水中央,大约七八岁的样子。长发披散于肩,紫眸潋滟,红艳的嘴唇微抿,缓步踏着池水向岸边走去。明明光着身子,却硬生生被他走出帝王般优雅从容的气度。 岸上清歌和黔瞳愣愣地盯着小男孩走动时,长发微漾,露出来的白嫩屁股瞧,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的有些迟了,但还是要说一句:小天使们中秋快乐! 第132章 女主是株草(四) “这次多亏有帝尊相助。” 殊归点头,漫不经心的拱手道:“世尊客气了。能成功晋级世尊之位,这个忙魔域应该帮。不过,虽是世尊为主我为辅,此方世界也应当分本尊一份才是。” “自然。” 化生池底藏身的黑雾冷冷地看着界外两人虚伪的嘴脸,他现在尚未成形,没有一搏之力,等他有了完整的形态再报仇不迟。默默的向池底移了移,顺便用自身的黑雾护好池底不断发光的莲子。 这时,趁界外等候的侵略者虚与委蛇,半空中花瓣已经破碎成几片的青莲裹带着莲心内的最后一粒莲子划破虚空,逃离了此方世界。 冶华冷冷地看着头顶上方的始神带着他宝贝的莲子逃走,以防成为二人的靶子,护着和他心神相连的莲子沉入池底。 …… 星空。 “上尊,上尊……小冶华?” 冶华睁开眼,错开夙洄伸过来的咸猪手,以手扶额,神情略显疲惫。 夙洄自感无趣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满冶华对自己的嫌弃。“话说我和上尊认识了不知道多少年,从没有见过上尊如此失态过。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冶华不答。 修长的手指从空间内取出一壶酒,夙洄喝着酒,边说边眯着眼看冶华。 “能让上尊回想起的恐怕与她相关了” 冶华听夙洄提到她,不禁轻笑出声,万年不变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柔情。 ‘嗯,想起与她初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那家伙很傻,真把我当作了小孩子,却不知道我曾守护了她万年。她把我忘了。’ 夙洄微愣,也许因为身份的缘故,他很少见惜字如金的冶华有这么情绪外露的一面。听到那句‘她把我忘了’,夙洄心中难免心酸,仰起脖颈自顾饮酒饮的陶醉。是呀,她把你忘了,你还有能把她寻回的一天,可是我的她却选择和我死生不复相见。 同是天涯沦落人。 夙洄拿出一壶酒扔给对面的冶华,“这是花神酿的百花酿。据说其中加了无情花种和冥界的三渡河水,能短暂忘却相思之苦。” 冶华盯着瓶身出神,‘于你我,这酒无色无味,不过普通泉水。’ 酒意上涌,酒不醉人人自醉。红唇含酒,夙洄颇具风情的斜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是无趣。那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珍藏,不喝还我。”说着伸手就要去夺。 冶华慢悠悠地后仰躲过,薄雾下的紫眸潋滟,见他不罢休还要夺,没了逗人的兴致,‘能把媚眼抛出青楼女子的境界,神尊的天赋极高。’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夙洄碧眸含怒,眼角泛红衬得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风情毕现。 “你……果然本尊不该期望上尊嘴巴毒的性子多年不见能有所改变。” 夙洄气的百花酿都忘记喝了,只想拿手中酒壶砸人。冶华轻抿佳酿,回之轻笑。 *** 被两道火热的目光注视着,走到岸边的小男孩轻皱眉宇,精致漂亮的小脸有些不耐。他冷冷地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瞥了清歌一眼,转眸看向黔瞳带着平静的温和,小手和小脚并用不经意地遮挡着重点部位走到黔瞳身边,对她伸出手。 “抱。” “我?”黔瞳十分疑惑突然出现的小孩子为什么要她抱,求助地看向清歌。 清歌被小男孩那一眼看的压根不敢说话,她能感觉到黔瞳看向自己后,他散发出的低气压比一面之缘的魔神更甚,冷冷的,阴森的,好像随时都能取走她的小命。这哪还是个小孩子,一点儿也没有瞳瞳刚出生时可爱,简直是个妖孽! 黔瞳觉得小白今日分外奇怪,不见丁点儿往日的活泼,莫名有些…‘怂’。一道目光放到她身上,有愈加寒冷的趋势,清歌偷偷抬眸瞄了一眼,只觉大冬天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冷冷的打了个寒颤。长相精致的男孩紫眸潋滟,如深邃的湖面看不见一道波纹,被人用看死人的眸光,看了半天,盯得清歌头皮直发麻。 天啊撸!不是看一下你高贵的裸|体吗!用得着用看杀父仇人的目光看我吗! 清歌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去看那光着屁股的小孩,真心希望黔瞳能尽快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 不等清歌提醒黔瞳小男孩的诡异之处,一道格外好听软糯的嗓音响起,“抱。” “哦,好。”反应过来的黔瞳僵硬地抱起赤|裸的小男孩。 潋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在,小男孩在黔瞳怀里有些眷恋地蹭了蹭,用她的衣袖和垂在胸前的发丝遮住自己的裸|露的身躯,待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惬意地闭上双眼。 黔瞳见他不打算说一个字,清丽脱俗的脸蛋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窘迫。忽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看了装死的清歌一眼,自芥子中取出一件衣袍给小男孩披上。 据主神说她也是从化生池中爬出来的,当时白嫩嫩赤条条的小身板不仅被诸神看个遍,还被摸了个遍。黔瞳可不想小男孩遭受和自己一样被吃豆腐的不幸命运,正因为她从小到大什么样子没有被主神见过,所以他才始终把自己当作孩子看的吧。 思及此,黔瞳娇嫩的脸上浮现一丝落寞,正被怀里听见动静睁开双眸的孩子瞧个正着,潋滟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戾气,他拉了拉黔瞳的衣襟,只听‘啵’的一声,黔瞳被亲个正着。 黔瞳整个人都懵了,对此很是满意的某人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滑嫩的侧脸。侧过头,正好和赶到的主神眼神相对,带着餍足的紫眸饱含挑衅。 白衣男子始终温柔笑着,等到诸神已到,状似讶异地说道:“呀,这孩子长得真是精致好看。天现异象,又是从化生池里爬出来呢。” 殊归勾了勾唇,笑容邪肆,看着听到此话的诸神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上前,然后碰了一鼻子灰再接再厉。 小男孩抱紧了黔瞳,凤眸微敛,身上放着冷气,不愿让别人碰触他分毫。奈何他长相精致,身体又小小的,尽管黔瞳想护着他,哪里能抵抗得了身为颜狗一干神的蹂|躏。 诸神完全不把小男孩的不配合放在心上,一个个如久未见肉的恶狼,眼冒绿光地对小男孩伸出了罪恶之手。自从养了黔瞳一个小娃娃,就令他们食髓知味了好嘛。 黔瞳无奈,本就抱着一个大孩子,再被诸神骚扰她真有些吃不消。 看够了他的窘态,魔神盯着那双紫眸出神,对身边蔫坏蔫坏的主神说道:“这个孩子归我魔界。” “先不忙,我看这个孩子很喜欢黔瞳,说不定他想留在神界。”主神眯了眯金色的眸子,眼中的意味不明。 “怎么?主神又想和本尊抢人?” “抢可谈不上,黔瞳是魔神选择不要的。”主神看向魔神,“这孩子和黔瞳不同,他已经有了选择的能力。” 殊归嗤笑一声,“选择?主神莫不是在说笑,这孩子拥有我们魔族标志性的紫眸,还有原则的余地吗!他天生就该是我们魔界的人。” 被美色|诱惑的诸神此时才回神,发现男孩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眸色,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因为他们天生相互排斥,黔瞳身边立刻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主神轻笑,看了一眼殊归,“虽是紫眸,仔细看来却也是不同。” 黔瞳仔细打量了小男孩的眸色,纯正的紫眸潋滟和魔神紫罗兰似得眼眸的确不同,据说魔族的血统越是纯粹,眸色越深邃。 她忍不住皱了眉,须臾又舒展开了。 开口道:“而且他和我,诸位上位神都是黑发。一双紫眸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不是吗?”黔瞳看了清歌一眼,反问道。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异色双眸并不能代表什么。”清歌在心里默默点头,确实不算什么,现代什么颜色的眼眸没有。 但听在诸神耳里黔瞳未免也太大胆了,天外天主神和魔神,拥有标志性的象征,一个金发金眸,一个紫发紫眸。不管他们的族人样貌如何改变,两位创世神的特征不可复制,就如同他们不可撼动的地位。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即便是星渊也同样如此。 殊归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他生平最痛恨别人质疑他的尊贵。 主神倒是没有太大感觉,“紫色的眼眸而已,只要他想留下,难道我们神界还容不下拥有一双异色眼眸的神?” 例如黔瞳,她从化生池诞生,体内的神圣之力极为醇厚,身份尊贵毋庸置疑。神界还有一个异类,死神。据传死神是被主神特意从幽冥界请到天空之城的神,传言幽冥界的特征是一双幽绿色的眼眸。即便死神成天披着斗篷不见神,他始终和他们出身不同。 殊归轻挑剑眉,一再被人忤逆脸色铁青,“主神是什么意思?”他们神界和魔界泾渭分明,但不代表他殊归真正臣服于他! “难道魔神忘了那株下落不明的灭世黑莲。”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泄了殊归的火气,昔日他协助主神差点灭了天外天的根基所在混沌青莲,混沌青莲孕有五颗莲子,其中三枚成熟的莲子,一枚化作主神的灵宝功德金莲,一枚趁他收取灭世黑莲逃入幽冥界,可惜最终殊归并没有驯服那株灭世黑莲,而被它钻入化生池不知所终。 殊归记得剩下的两枚尚未成熟的莲子,一颗不知所终,另一颗和那株混沌青莲趁着时空风暴一起逃了。 “你说那株灭世黑莲在他手中?”殊归将视线放到来历不明的小男孩身上,冷厉的目光来回扫视着。 掩在黔瞳宽大广袖下的潋滟紫眸浓郁似墨,小男孩一动不动,躺在黔瞳怀里冷冷地听二人说话。听到‘灭世黑莲’四字紧攥起双拳,掌心的黑莲印记时隐时现。 主神依旧笑眯眯的,“不,本尊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可能是那株灭世黑莲所化。” 诸神听得一头雾水,明明要抢人,一言不合怎么演变成剑拔弩张的状况?不知道魔神发了什么神经,周身的威势逼人,对魔族本能产生的厌恶,让他们纷纷皱紧了眉。局势一触即发,哦,不,自家主神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诸神纷纷三缄其口,连生性不着调的雨神和脑回路从来不在线上的火神都感觉到气氛不寻常,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清歌自这个世界的两位大boss出现一动也不敢动,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生怕被人发现不同,如今被迫听了许多隐秘的事,清歌觉得如果被发现她的存在,肯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光明神看着地上仿佛静止住了的清歌,心里好笑,装也不装的像些,哪有一阵风吹过连叶子都不动一片的植物。只不过众人的没有注意她,注意力都在那个孩子身上罢了,以免夜长梦多被人发现,他忍不住懒洋洋出声。 “唔……该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被怀里孩子的来历震惊到的黔瞳回过神,嘴角含笑,低头温柔地看向怀中精致漂亮的男孩,“父神早先答应过我,我是神界年龄最小的神,以后再有新生儿应该由我取名。” 清歌身体一僵,连生性不喑世事的黔瞳都察觉到气氛不寻常,破天荒地改了口,她还是努力猫着吧。 主神微怔,黔瞳知事后,很少亲昵地称呼他为父神,一直在刻意与他拉开距离,如此这般是在变相地替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求情吗? 尽管讶异,他还是点了点头,“是,本尊有说过。” “那好……”黔瞳自觉隐秘地看了主神一眼,脸色泛起红晕,然后垂眸看向怀中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神情迷离,“妖冶的冶,清华的华。从今以后,你便唤作冶华。” # “冶华,冶华……冶华,我好疼,冶、华,我好疼,冶华……” 记忆深处,狼狈不堪的女子,身上鞭痕遍布,口中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疼得直打滚。 可,他却无能为力! “砰”手中的酒壶生生被捏碎,酒水浇湿了紫袍,惊得对面的夙洄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酒壶,只听“啪”的一声。 他睁开阖起的双眸,淡却的薄雾中露出那双潋滟的紫眸,红唇抿着,眉宇间尽是冷冽的寒意。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女子清灵的嗓音,“妖冶的冶,清华的华。从今以后,你便唤作冶华。” “上、上尊,您老……”这又是抽什么风。夙洄快到嘴边的话,待看到那双阴厉的紫眸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刀小和尚投了一颗地雷! 我家男神冶华上尊终于又出现了,为了区分冶华亲口说的话和传音,作者菌特意用“”和‘’区分。这是男神的特权。 讲真,看着大一新生风雨无阻去军训,作者菌感觉好爽啊,然后亢奋到现在……小天使们晚安。 第133章 女主是株草(五) 最终,由主神拍板,新出炉的小正太冶华在神界安家落户。因为冶华单单黏黔瞳,所以主神决定由黔瞳照顾冶华,直到成年。 然后每次黔瞳来找清歌,后面就多了一只小尾巴。 “小白,你说主神他是什么意思呀?让我照顾小冶华,明明我刚成年不久。” 清歌顶着小正太杀人的目光,鹌鹑似地回道:“应该是想锻炼瞳瞳的能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冶华,不辜负主神的期望!”黔瞳握着右手,壮志满满。 黔瞳真如她所说的将冶华照顾的很好。因为身负灭世舆论,诸神对冶华并不亲近,冶华的居所离主神的神殿很远,在天空之城最偏僻的角落,黔瞳为了方便照顾冶华,便和他同吃同住。以免他思想上有什么,她幼年有的物件都会竭尽所能满足冶华,并且亲自教导冶华如何运用身体内的神圣之力。 如此这般,黔瞳愈发忙了,清歌上次见黔瞳,她忙着完成主神布置的任务,说是下次再来看她,如今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歌闲的整个人都快要长草了。 好吧,她本来就是株草。 日落星移,清歌的凝神诀和化生诀遇到了瓶颈,她总感觉缺点儿什么,却怎么都摸不到边,准备等黔瞳下次来化生池请她指导一下。不知过去多久,清歌没把黔瞳等来,却等来一个深井冰。 光明神撕去了以往的温柔伪装,神情阴冷,眉间多了一份憔悴。 “几日不见,本座看你活得很滋润啊!为何本座见你过得好,感觉如此不爽。” 闲的长草的清歌:……因为你是个深井冰。 麻蛋!她就不该期望从深井冰嘴里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 好似听到了清歌的腹诽,光明神阴鸷一笑,手掌附上花瓣,“本座很是喜欢辣手摧花。这双手摧残的没有万朵,也有一个花圃了,不介意再多你一个。”清歌抖了抖,快来人拖走这个深井冰! “哼。”光明神收回手,“本座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好自为之。” 清歌真切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作六月的天上神的脸。等光明神离开,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她感觉自己整株草都快脱水了。 见人走了,暗中躲着的黔瞳走出来,身后跟着小尾巴冶华,如今小尾巴已经长成风华绝代的少年。 “幸好他没有对你做什么,我还以为他要辣手摧花呢。”黔瞳按了按自己惊吓过度的心脏。 冶华默默与两人保持五米的距离,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聊天。自冶华长大,清歌就有意无意向黔瞳透露冶华的诡异之处,以免黔瞳被少年无害的外表所欺骗。 冶华是黔瞳第一个看不透的人,她虽然听在心里了,却不是很在意,只能说冶华的好相貌欺骗性太强了。清歌是黔瞳唯一倾诉的对象,她也知道小女儿的心情总让一个雄性听到不好,于是冶华被黔瞳勒令离她们五米远。 黔瞳完全忘了他们身为神,只要想听什么听不到,也就是冶华纵容她,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的能力去窥探什么。这可就苦了清歌,每次黔瞳走后,少年总会拐个弯回到化生池,然后冷冷地盯着她看,就是不说话。 得,好不容易不用忍受他杀死人的目光了,还要忍受熊孩子的怪脾气,说一句话你能死!每次被冷冰冰的目光洗礼一番,清歌差点得心肌梗塞。 清歌郁卒地盯着面前的熊孩子,将方才黔瞳对她说的话复述一遍。 “黔瞳说她见过光明神对着一朵花自言自语,然后神情阴鸷地毁了整个花圃,让我小心些。” 说完,清歌发现冶华的神情一沉。 清歌对面前的少年能听懂她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一个雄性睫毛怎么能长得那么翘,皮肤怎么能那么好,还有长得那么漂亮,让她一个雌性都生不出嫉妒心了好嘛!怪不得黔瞳最近很少在她面前提自己的相貌,清歌不禁想自己化形后会是什么样子。 冶华不知她脑洞连篇,他沉了沉眸,对清歌说了有史以来第一句话,“他不好惹,你最好离他远些。” 话说这是在关心她吗?!是吧,是吧。 清歌默默地看着熊孩子离开的背影,内心宽面条泪,能获得一个熊孩子的认可,为什么她感觉好不容易的样子,有一种喜极而泣的赶脚。 清歌再次听到光明神的消息,是在三年后。 黔瞳脱去身上一丝稚气,已经长成了一个容貌昳丽,气质清新脱俗的少女,完全没了几年前身体和心性不符的感觉,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而冶华就像是吃了生长激素般,长相一年比一年妖孽,害得清歌每次见面都要流一地哈喇子。正应了那句‘妖冶的冶,清华的华’,气质斐然,容颜不可方物。 黔瞳说,光明神和魔界的十二魔将之一迦楼罗有染,并且迦楼罗有了身孕。不等魔神和主神插手,光明神杀母留子,已经准备带着孩子逃走,未料想路遇死神,然后光明神将死神残忍地杀害了。 这简直惊呆了神界诸神,连神界的好战分子龙神都不敢轻易招惹死神,光明神竟然能杀死死神!没想到光明神平时不显山不露水,隐藏下来的手段如此厉害,连主神都没有发现。 这件事兹事体大,牵扯到魔界、神界,以及幽冥界。传说幽冥界的冥王极为护短,不讨个说法绝对不会罢休。尔后光明神被剥夺神格,主神发布神谕捉拿光明神,六大种族一直是神魔二族的拥趸,立刻响应,现在光明神成了天外天通缉的对象。 “也就是说光明神现在正在被八大种族追杀?”信息量太大,快让我缓缓。 清歌不解光明神那个深井冰这是要闹哪样!但仔细想想,按照他喜怒不定的性格,别说和一个魔族啪啪啪了,做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黔瞳摇头,“不,还有幽冥界的神。” 神魔两族一直和平相处,没道理会因为一个魔将的死闹得天外天不宁。还有光明神,清歌总觉得那个深井冰另有所图。 “那个孩子呢?你们会怎么处理?” “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按照主神和魔神的意思,那个孩子不能活。” 清歌心中一跳,“为什么?” 这次回答她的是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冶华,“神魔之子不容于世,难道你不知道?” “啊?”清歌不懂,混血儿而已,在现代很常见。 见她疑惑,黔瞳蹙眉道:“小白你误会了。我和冶华的意思是,八大种族不允许通婚,因为异族的骨血并不能相容,何况是同时拥有神圣之力和黑暗之力的神魔之子。即便没有光明神弃母留子,作为载体的迦楼罗同样活不成,至于那个孩子,想活着更是千难万难。” 清歌懂了,但她莫名觉得光明神什么做不出来,只好提醒他们小心。 经黔瞳提点后,清歌的凝神诀突破瓶颈,她神识能蔓延的范围越来越长。神族居住的天空之城就在离归虚山不远处的空中,设有结界,肉眼不可见,清歌的神识却能感应到,只不过不能进去。 这一日,清歌发现天空之城外围骤然出现很多浮华的轿辇,由各种各样的神兽拉着特别拉风地出现在天外天,连神族平时不常见的上位神都出现在结界门口迎客。 清歌很是好奇,难道身为高高在上的神也要人情往来? 期间黔瞳来归虚山一回解了她的疑惑。最近地表干裂,化生池水下降,黔瞳和以往一样在她根茎处浇了化生池水。 缓了半响才说道:“小白,最近天外天来了很多外界的客人,你一个人要小心。” 原来世界是互通的吗? 清歌惊喜异常,不等她仔细询问,黔瞳匆匆忙忙离开了归虚山。这次天外天来客,身为主神亲手养大的孩子,她要招待客人。清歌表示理解,据黔瞳说连冶华那个小尾巴都被抓壮丁,去充门面了。她倒是忘了,冶华已经成年,并且很荣幸地被主神封为神界一枝花,听到这个封号,她当时还暗自嘲笑了那个熊孩子很久。 ———— 幸福总是短暂的,夙洄看着昔日天外天的景象,久久沉默不语。 “看来看去还是本尊的容貌更甚一筹。”深沉不过两秒,夙洄朝冶华挤眉弄眼道。 “当初本尊一身红衣可是艳压群芳,星渊之内未曾有媲美者。讲真,若本尊拿出在星渊的架势,这第一美男子的地位还落不到你头上呢。”夙洄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骚包地照了几下说道。 骄傲似孔雀开屏般的话语,当即缓和了星空内有些诡异的气氛。 ‘伤眼’ 冶华别过脸不去看他那如孔雀开屏般喜欢与人比俏的神态。 夙洄媚眼一转,桃花眼含波带嗔,故意恶心他道:“小冶华不就是喜欢人家这样嘛~若非本尊脸皮厚,依照你那闷骚的性子,咱们二人怎么可能成为相交甚欢的挚友。” 夙洄和冶华首次相见要扯回洪荒时期,为恭贺世尊成功开辟三千世界,成为天外天创世神的宴席上,那时喜穿红衣的夙洄以防自己压了世尊一头,出席时特地换了一身碧裳,未料想碰到丝毫不知避讳以一身紫衣艳压群芳的冶华上尊。 夙洄素来高傲自诩天地间第一美男子,当然不甘心自己被人压了一头,于是开始了单方面和上尊比美斗艳的日常生活。一来二回地挑衅过后,夙洄被比他更为毒舌不要脸的冶华伤了心,从此以后诸神便发现喜穿红色的冥王经常穿碧裳到上尊面前晃悠,美名其曰膈应人,这也是冶华初看见夙洄一身红衣惊讶的原因。至于夙洄当初换了喜好是膈应人,还是姿容不如人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回忆起往事,夙洄忍不住叹气道:“也只有那时的日子最无忧无虑了。” “说来你早发现了光明神的不同?”那件事牵扯极广,他冥界的死神亲手丧生于光明神之手,随后神魔之战毫无预兆地爆发,幽冥界不好插手干预,夙洄回到冥界再也没有见过冶华,后来的事情发展他也一知半解。 星空上方雾镜中显示出清歌所在天外天的景象。 冶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此光明神非彼光明神,但他又是他。’ 夙洄沉思,“你的意思是?”如果光明神被人夺舍,没道理主神会不知道。 ‘事后我撕裂空间回到过去,直到现在才发现,或许我和主神都想岔了。’冶华按了按眉心,‘此事兹事体大,也许一开始光明神就是那个人,并没有被夺舍。’ ‘我曾回到过去,和他不止一次交手,可是每到关键时刻都会被他逃掉。他好像对未来事情发展的轨迹很是熟悉,若我猜的不错,他应当是后世来的人。’ 夙洄皱眉,他从来不质疑冶华的能力,能从向来手段厉害的冶华手里逃跑,看来当年发生的事很值得令人深思。 他沉默了半响,指了指上空,“上尊,你说会不会是?” 冶华轻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想来也是这样,我们都被玩弄了。’ 一扯到法则之上,夙洄忍不住头疼,昔日他和星渊始神、始魔一起诞生,到如今他依旧超脱不出规则之外,还好他心宽。 夙洄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上尊你把它的走狗炼成了傀儡系统,你确定它不会找你算账?”要知道昔日重华没有成为世尊之前,触碰到天地法则的逆鳞,即便他是始神老儿心爱的儿子又怎样,就算身在主神之位还不是被打入轮回重修,才有了这些孽缘。 ‘不会,他有一些神识跑了。’何况真正对上,如今他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看着冶华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夙洄忍不住跳脚,“神识都跑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摆弄棋子。” 冶华捻了捻手中的黑子,‘放长线钓大鱼。’ 夙洄瞥到雾镜中那几乎能媲美3D放大超清的小电影,立刻把心放进肚子里,这都历史重现了,他还害怕个什么鬼。 不过,他很好奇,曾经天外天有出现过宋清歌这一个人吗?不,一株草。心中这样想的,夙洄也问出来了。 冶华松手,手中的棋子纷纷落入棋盅,‘嗯,是本尊疏忽了。’ 因为一时的小觑,造成了她以后的痛苦。 这才是冶华真正痛苦愧疚之处,即使后来他一次又一次撕裂时空回到过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往事重演,一次又一次看那人在他怀里消失不见。 即便如今他身居高位,也不能篡改历史。这是规则对他的惩罚,惩罚他的不敬。 夙洄蓦地笑了,“能成为上尊的鱼饵是她的荣幸。事到如今本尊不得不感叹上尊的老奸巨猾,世尊想和心爱的女子再续前缘,却不知自己早跳进规则挖的坑,它自认为掌控我们的一切,怎么允许世尊不按它意识行事。世尊无法只能将此事拜托给上尊,可谁知黄雀之后又有猎人守株待兔,于是上尊借着天地法则的漏洞坑了世尊一回又一回。” 自世尊一意孤行破开天外天的壁垒,这件事已不能了了,他惹怒了喜欢掌控一切的天地法则,天地法则怎能容得下他。 夙洄不禁感叹,“想必世尊此时也分不清,是他先遇见那名女子,还是后来拜托你帮他达成所愿方纠缠在一起的吧。”他摇头道,“世人皆道有因才有果,可这因果循环,究竟是先有因还是先有果,谁能分得清。就是不知‘光明神’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冶华不置可否,‘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我们身在局中,又偏偏喜欢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下棋者。’ 这一切早在主神闭关晋级世尊之位便错了。 若当初潜伏在魔界的阿修罗没有偷盗魔神的轮回镜,帮助自己的主子晋级世尊之位,也就不会入了魔神的套。主神不会在轮回镜中突破魔障的同时入了情劫,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天外天,他的家园不会被毁,他还是天外天诞生的第一只始魔,他的黔瞳还被始神当做宝贝和其它莲子生长在一处。 欲,即生孽。 因为主神一己之私,他们身不由己被牵扯其中。 沉默了片刻,雾镜中开始反复显示着宋清歌受罚的场景,夙洄看到摸了摸下巴,惊叹道:“小冶华,你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瞧把这小宝贝伤的。” 冶华挑眉,他从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只有他们痛,他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冶华杀人,从来不见血。 ‘心疼了?’他倒是知道两人有一场父女缘分。 夙洄摇头,慵懒地饮着酒。 “为了亲手了却因果,本尊特地顶着天道的压力炼了三粒修真界的九转丹,这三枚丹药全部进了他们二人的口袋。师徒之情,父女缘分,早就了断了。”说完打了一个秀气的酒嗝。 想起此事,夙洄不禁咬紧了后槽牙,“不过这厮也太狡诈了,为了让我亏欠于他的女人,竟然不惜给我当徒弟。”他夙洄的徒弟是好当的吗!‘他’这样做的缘由夙洄也猜到了,身为神最注重因果,若牵扯一日不断,待到哪日‘他’的女人有难,他不出手都不行! 长生药,即九转丹。他们自己吃也好,送人也好,无论在哪一界,他们的缘分已了。 第134章 女主是株草(六) 这晚,清歌沉入识海正潜心寻找化生诀突破契机,忽然化生池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没有刻意放缓脚步声,好像故意让她听见。 清歌睁开眼,看见月光下神情冷凝的少年,乌发紫眸,一身紫衣显露出绝世风骨。此时那双波光潋滟的紫眸沉沉,漾着微光甚是好看。 清歌诧异,归虚山晚上很少有人来,黔瞳每日来找她大多在白天。看到少年有些焦急的模样,她问:“你来找黔瞳?” 冶华破天荒地沉默了。 半天,他红唇轻启,“我来找你。” 找我?清歌讶异,“黔瞳有几日没来了。你找我何事?” 冶华抿唇不答,低着头,在黑夜里有些委屈的意味,“她生我气了。她若是来找你……”少年顿了顿,这样的事他第一次做,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让我劝你们和好?” 清歌心里简直爽歪歪,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熊孩子有求于人的一面。不过,黔瞳的脾性极好,可以说天外天除了那位主神,数黔瞳的脾气最是温和不过,能惹黔瞳生气,这熊孩子一定犯了大错。 “不是。”冶华摇头,“你告诉她我不会改变决定。” 冶华话音刚落,就见一袭碧裳飘过,来人柔媚且妖,妖媚撩人,“上尊怎地逃得如此快,难道害怕本尊姿容太盛抢夺了你的风华?” 不用抬眼看,冶华就知是冥王夙洄来了,这人不知为何自打宴会上有过照面,就一直粘着他不放。 冶华微微蹙了眉,看了一眼离清歌不远的大树,“我走了。” 清歌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已不见了冶华的身影,紧接着绿影晃动,她还没看见来人的脸,绿影追着那道紫色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夜晚静谧的化生池仅留下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冶华,你别走啊!对了,你的名字是冶华对吧,我听世尊是这样说的……” 见人走了,黔瞳撤去伪装,从大树下走了过来。 清歌恍然大悟,“你果然在这。”怪不得熊孩子会破天荒来化生池找她说话,自作多情了,嘤嘤~ 夜晚,黑暗的天空中挂着月亮,洒着皎洁的光辉,莫名会让人徒增诸多情绪。 “小白,神界和魔界要开战了。” 黔瞳站在化生池边,上本身被夜色笼罩,神情令人捉摸不清。清歌看着她,无端想起那个一双眼睛没有丝毫光彩的黔瞳,无时无刻不在轻柔的笑,却让人感觉离得很远。 清歌的枝蔓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神魔开战,对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植物来说,除了祈祷不殃及她这条无辜的池鱼,还能做什么。 现在她唯一的作用就是认真做好一个倾听者,一直以来她扮演的很好不是吗。 黔瞳也没有非要她给出个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早知道神魔之战不能避免,他们一个个都会在我面前死去,直到神族湮灭。可是,我没想到亲手引导这一切的人会是他!怎么能是他!火神虽然喜欢和龙神打架,可是我小时候他们还抱过我,雨神即使不着调,他总会偷偷给我带人界的小玩意儿,还有月神,她是那么温柔……” 清歌听黔瞳说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蹲在化生池边抱着双膝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清歌默默无言,信息量太大,她听得半懂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直到经黔瞳的眼泪浇灌化生池边开起一朵朵鲜花,脑袋迟钝的清歌才发现一道越来越冷的目光,趋近于寒冰的温度直愣愣向她扫射过来。 清歌顿时泪流满面,熊孩子竟然没走! 她试探地劝道:“生能尽欢,死亦无憾。你与其在这自怜自哀,不如竭尽全力去改变,做你力所能及的事。” 清歌说完,感觉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没有那么冷了,顿时感觉自己棒棒哒! “生能尽欢,死亦无憾。缘来我惜,缘尽我散。但有谁能做到真正的心无遗憾?”黔瞳默默擦掉眼角的泪珠,释然地站起身,“罢了,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黔瞳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对清歌笑的灿烂,“那小白如果有一天你做错了什么事,我就宽容大度地原谅你好了。”说完,指尖微动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夜空中滑过,混着晚间朝露融入清歌的花瓣上消失不见。 清歌看着黔瞳元气满满的身影,很是无语,她做什么了? 清歌倒是没忘记身边还没走的熊孩子,对着黔瞳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要去做什么呀?” 黔瞳回眸一笑,“我要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不管怎样,总要努力一下,有些话我还没有对他说出口。不然,我不甘心。” 黔瞳说完就走了,留下清歌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 离黔瞳停留的地方半米之隔逐渐显露出一个少年的身影,清歌看向冶华,“你要去打架?” 冶华的嘴角无可无不可地抽动了一下,月光下的紫眸沉沉,“算是吧。” 清歌不明白,每个人都好好的不好吗?非要今天你灭他的族,来日他灭你全家,有意思吗?这样想的,她也问出声了。 冶华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你不明白,做错事要接受惩罚。” 清歌看着夜空下抬头望着天边明月出神的少年,哑然无言。 神魔两族要开战了,殃及其他种族,其中六大种族纷纷站队。这场战争不知道因何而始,或许早有预谋。 自从那日后,黔瞳和冶华皆不见踪影,这天归虚山倒是来了一个罕见的身影。 主神坐在清歌身旁的石头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出神。 清歌:天外天的主神都坐在我身边了,我尽量装死还来得及吗? 主神来时清歌正虎虎生威地指使自己粗壮的藤蔓去化生池取水,最近土地干裂,化生池池水下降,清歌周围的小草都枯萎了,如今她为了生存下去只能自力更生。 然后就被主神瞧个正着,清歌连忙萎了,见主神有意找个石头坐下,更是不动声色地把身边的石头清理干净,等候主神尊臀亲临。 气氛默了片刻,一个清朗隽舒的声音响起,“你就是瞳瞳时常提起的小白吧,确实很与众不同。” 哼,即便你套近乎我也不会暴露的!我的存在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还有熊孩子知道,瞳瞳才不会对你说呢。 “据守护结界的神使说瞳瞳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实在是打扰了。” 身为一个主神竟然甘愿放下身段,清歌立刻被撩到了。尤其是那能让人耳朵二度怀孕的温柔嗓音,简直要让她整株草都不好了。清歌知道自己的异样肯定是被人发现了,她只能竭力装死。 她刻意不理,主神到也没有心生恼意,嘴角始终保持着温润和熙的笑容,金色的发丝在太阳下闪着润泽的光,一双金眸熠熠生辉。 他轻柔地说道:“我在神殿呆的久了,有些话无人倾诉,可不可以打扰你片刻?” 此时此刻清歌不得不承认如果冶华是她见过生得最好看的人,那种美可以超越性别,那么主神就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人,一举手一投足带着包容万物的胸怀,相信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天外太的领导者。而清歌也许是骨子里缺爱的缘故,她对温柔的人最是拒绝不能,主神身上确实有一种能让人沉淀下来静静听他诉说的气质。 于是清歌摇了摇藤蔓,示意他可以说。 “曾经我碰到过和你一样,很特别的女孩儿……”他低眸似是在追忆,完全没有让人感到特意在迎合别人的感觉,“那时我深陷囵圄,孤寂、绝望。在想这一切为什么要存在呢,它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如果能毁掉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的睫毛微颤,侧头看着清歌道:“是不是很傻?” 尼玛!回眸杀什么的,好苏! 清歌竭力想降下自身的温度,然并卵。还好主神也没有让她开口回答的意思,“不久,我碰到了她。当时我就在想,天地间竟然存在一双如此清澈无垢的眼睛,那样干净美好的人……” “然后呢?你是不是因为爱上那双眼睛,然后爱上了那个人。”清歌情不自禁接道。内心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很好,下次可以向瞳瞳爆料,她倾慕之人,以前曾有过一段奸|情。 他摇头后似觉不妥又点头,看得清歌一头雾水。 主神眯眼看向天边刺目的阳光,正是因为那双眼睛太干净了,他才会那么情不自禁地想毁掉,这世间如此污浊,怎么允许有他触碰不得的澄澈出现。 没听到想听的,清歌自感无趣地耷拉下脑袋,等回过神,不禁心惊肉跳,满身虚汗。 主神奇怪地看着脚边的藤蔓,藤蔓表面竟然冒出颗颗晶莹的水珠。 清歌按耐住声若擂鼓的心跳,“你能听懂我说话?” 主神笑,笑容和熙美好,“听不懂,直觉告诉我你想要表达什么。” 清歌怔愣片刻后回神,心中大呼骗子!既然听不懂,为什么还会回答。 “过几日神界不太平,归虚山亦难免遭殃。”主神手中光芒流转,在清歌周身设了一个保护结界,“它可以护你渡过此劫。” “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本尊走了” 说完主神转身离开,清歌只来得及看见他轻微摆动的白色袍角,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此篇完结,这个故事该虐了,有些情节可能会让你们很讨厌男主,作者菌不知道是现在写,还是等到结局时交代。你们认为呢? 第135章 女主是株草(完) 神魔之战的主战场。 身在前线的阿修罗带领着先锋军不敌几十位上位神领导的部队节节败退,后方掌控全局的魔神收到消息大怒,急招阿修罗带领大军回驻地。 阿修罗回到临时驻扎地,急急忙忙来到主帐外,把染血的头盔扔给身后的手下,神色郑重掀开大帐的帘子。 深吸一口气,“吾主,属下阿……”修罗觐见。 “噗嗤……”未完的话永远不再可能说出口。 阿修罗盯着面前的青衣男子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穿胸而过的手臂,死不瞑目地倒下。 到死他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如何被发现的。 迦叶收回血淋淋的手臂,舌尖将五指一一舔舐干净,嘴角噙着未干的血珠,神色餍足。 躬身向主位上的魔神行礼,“吾主,叛徒已经解决,请您原谅迦叶的逾越。” “下去领罚。”座上的魔神脸色不是多好,迦叶已经习惯了自家主上的喜怒不定,即便他刚失去了一个亲妹妹,魔神也不会有半分心软,何况那事确实是迦楼罗太蠢,坏了主子的大事。 魔族一向以实力为尊,迦叶心悦诚服地跪拜之后,离开了大殿。 碍眼的人走了,侍立魔神右侧的珈蓝脚步娉婷走向死去的阿修罗,待搜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镜,地面上骤然升腾起鲜红的火焰将死不瞑目的阿修罗烧得连渣都不剩。 座上的殊归眯起了眼,“珈蓝,你的地狱业火修炼的愈发精湛了。” “吾主教导的好。” 珈蓝诚恳地说道,态度既不谄媚又不惹人反感。 殊归打量着下方的珈蓝,珈蓝长年一身逶迤及地的黑色斗篷,全身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此时露出一双白的过分的手掌,恭敬捧着手中的轮回境上前,等候他指示。 珈蓝其人如同她平时的装扮,做事一丝不苟,声音毫无起伏,让人猜不透她真正的情绪。和死去的阿修罗不同,珈蓝是星渊十二魔将真正的军师,他缺一不可的左右手。 瞥到轮回镜上的血迹,殊归不虞,“迦叶那个蠢货,只会逞一时之气,险些坏了本尊大事。” 珈蓝不语,头低得更低了。 他们原本想一石二鸟,利用阿修罗的忠诚亲手把轮回镜送到世尊手上,诱他入了情劫,只差找到世尊情劫的对象,借用阿修罗的手亲手杀死世尊心爱的女子,可惜现在阿修罗已经被迦叶杀了。 他们星渊十二魔将一脉同源,不管表面上如何不对付,离开星渊也应当一致对外。 珈蓝垂眸道:“吾主息怒,迦叶只知您让他寻找阴爻,对我们的计划却是丝毫不知的。如今阿修罗已死,魔族缺少一位真正的统帅,不如让迦叶去出一份力。” “如此也好。” 珈蓝明白这不过是魔神的驭人之术,主子心中平生最恨背叛,她不过是递个台阶。 殊归紧抿着唇,左手转动着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料峭的眉眼逐渐凌冽起来。 “本尊从来没有指望能利用旁门左道除去那人,计划搁浅也好,就让本尊和他面对面决一死战。”说完拂袖而去。 大殿中的珈蓝盯着手中尚且温热的轮回境径自出神。 *** 清歌头皮发麻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光明神神情憔悴,眼下青黑,气质完全变了,变得阴郁冷漠,一点儿也没有初见时温柔干净样子,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光明神见清歌还在,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坛子朝她的方向砸过去。清歌吓得忘了躲,坛子和她身边的石头相撞,瓷器碎裂,液体和碎片溅了她一身。 清歌来不及呼痛,身体由内而外涌出一股强烈的热流,灼热异常,藤蔓不断摩挲着地面,期望干燥的泥土能减轻她身体内的热浪。自黔瞳走后,她隐隐感到自己即将化形,却没想到这一刻来的那么快。 须臾,开合的花瓣闭合。 花瓣久久没有动静,光明神站在旁边拧眉,不待他上前辣手摧花。百花绽放,只见花蕾中躺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弱小幼猫。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按耐住激动将巴掌大的小猫放入掌心,看到她睁开湛蓝的双眼,满含期待地问出声,“我是谁?” 醒来的清歌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是她傻了,还是这个世界玄幻了? “光明神。” 光明神的神色当即由欣喜转换成黑沉如墨,他不耐烦地将手中的幼猫扔到地上,清歌尖锐地喵了一声。好在她身手矫健,平稳地落到了地上,但还是伤到了前肢。 清歌强压下前肢传来的疼痛,心想不和他一般见识。动了动自己毛茸茸的小身板,做猫也比做草强,清歌感动的都快哭了。 “混沌之气,化生池水,还有诸神之殇,这些都有了,没道理一点改变都没有。难道它在骗我,不,不可能。肯定是还缺一样东西的原因!”光明神有些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清歌还没来得及蹦哒蹦哒就被人拎起了尾巴,尾巴是猫咪的敏感处,她当即炸毛了,喵喵叫个不停。 “闭嘴!”光明神皱紧了眉宇,改拎尾巴为掐脖子,见清歌要挠他,当即黑了脸,“我可没有耐性,你再闹我就掐死你。反正我手里能让人复生的手段不少,说不定你死掉她就回来了。”他扯了扯嘴角对清歌露出一个颇为狰狞的笑。 疯子!妥妥的疯子!清歌默默收回爪子,为什么她遇到的人不是疯就是脑袋不正常,麻蛋,这究竟是什么体质! 清歌被光明神掐着脖子,幸好光明神没有打算真的弄死她,她动了动脖子还能说话。 看着光明神往山下走,她不禁疑惑,“我们要去哪儿?” “去找最后一样东西。”光明神头也不回的说道。 “找什么东西?” 光明神没说话,清歌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 清歌往日见那些神都是飞来飞去,能御空而行,拾级而去,今日光明神居然破天荒地掐着她的脖子走,看来真的是病情加重了。清歌也没有提醒他,心想最好能累死他! 不过,归虚山下山的路并不平坦,被掐着脖子的感觉当真一点儿也不好受。没多久,清歌整个人已经萎靡了。 才化形不久身体本就孱弱,她可不想这么憋屈的死去。清歌只能没话找话,“你和迦楼罗真的有……?”奸|情?尾音湮灭于某人收紧的爪子中,清歌很识时务地吞下最后两个字。 光明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 半响没见到她有动静,他有些不屑,“那种女人倒贴给本座本座都不要。” 清歌诧异,她倒是没想到他会解释,不过,“你能不能先松松手,再不松手,我快不行了。”清歌翻了一个白眼。 “不能。” 清歌咬牙,继续八卦,“那孩子呢?你们没有那啥孩子是怎么有的?” 光明神笑容恶劣,露出一口白牙,“你猜。” 转过头光明神阴了脸,若不是那个成天想往上爬又不肯付出的女人,他怎么会在天外天沦落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早听他的不就好了,主神是她最好的选择。 猜你妹! 清歌再次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 他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那女人不知足,竟然想染指主神大人,本座当然是让她生不如死了。孩子当然是死神的孩子,我想相比于神族的神圣之力,幽冥一族生于死气的幽冥之力想必更适合她。” 够狠! 听黔瞳说,魔族的黑暗之力和神圣之力不能相容,两者若结合怀有孩子,那么母亲作为载体必须要承受爆体而亡的痛苦。 往前走几步的光明神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关节,转身看向归虚山。“本座倒是忘了,与其主动出击,倒不如守株待兔。”他眼睛通红,带着对即将发生事的兴奋。 *** 黔瞳来到化生池前,没有看到清歌,轻舒了口气。 神魔之战后,神族诸神就此陨落,神族主神和魔族领袖将同归于尽于天外天,尔后魔族肆虐,主神临危受命于神族仅存的神。冶华,他将会成为天外天新的神王。 黔瞳痛苦地闭上双眸,她看到冶华亲手结果了重华的性命。人人都羡慕拥有破妄之眼的人,他们是上天的宠儿,可……没人知道破妄之眼的悲哀,破妄之眼能观人过去生死,却偏偏没有资格改变自己的命运。 白皙的脸庞上缓缓滑落两行清泪,黔瞳跪下,虔诚的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黔瞳拜见天父地母。” …… “黔瞳,你知道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是哪里么?” 她不答,趁着沏茶偷偷在茶盏里放了东西。 “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黔瞳,你不信我。”他看着她,眼里全是不可置信,钳制着她的手臂发烫。 “若没有他,你还在我身边,我不会错过你醒来的时光,你不会对他日久生情。是他取代了我的位置,他凭什么毁了我的家,又抢走了你,依旧能高高在上做他的主神!” “黔瞳,我必杀他不可!” 三跪九叩之后,黔瞳坚定的睁开双眸,望着天空一字一顿的说道:“黔瞳不孝,辜负了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期望,求天父地母能放过重华……” 她还看到,若她不死,有朝一日她会和冶华会成为敌人,而她……会亲手杀死他。 …… “好痛…好痛……重华,重华,重华……好痛……” 九九八十一鞭,每道鞭子上都带有尖锐的倒刺,身上是散发着寒意的鞭子,身下是炙热如岩浆的火焰石。 黔瞳紧抿着苍白干裂的唇,终忍不住呻|吟出声,痛的在石头上打滚,躲着如影随形的鞭子。 黔瞳你要撑住,只要撑过去,重华便不会死在神魔之战上。 黯淡下去的双眸死死望向远处,好像在期待着谁出现,“重华…重华,好痛……冶华,冶华冶华…冶华……好痛……” 直到眼角滑落泪水,她嘴边执著地喃喃出声,不知道在喊的是谁的名字。 “冶华…冶华……冶华……我好痛……” 战场上,冶华护着重华的身体一滞,被寻找到机会的迦叶偷袭成功。 冶华躲过迦叶的攻击,按了按无端发疼的心口,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右眼角滑过。 “黔瞳!” 冶华风尘仆仆的赶到化生池,看到的场景让他目眦欲裂。 “黔、黔瞳,我来了,你别怕。”冶华连滚带爬到黔瞳身边,小心翼翼地不敢轻易触碰她。 …… “咔嚓”夙洄惊愕地看着冶华生生将无尽棋盘掰碎一个角,神色惊恐,“上、上尊” 清歌突然消失,应龙在其他世界久寻不到宋清歌,心有忐忑地来星空请罪,一进星空便先跪下,并没有发现主人的异常。 “主人,我把宋清歌弄丢了,请你责罚。”夙洄盯着突然蹦出来火上浇油的应龙,恨不得将其掐死,不等他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本尊管她去死!” “咔嚓,咔嚓。” 头顶空间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夙洄哭笑不得,看了一眼星空中格外暴躁的冶华,单手拎过反应迟钝的应龙离开了星空。 …… 化生池水无故干涸,冶华跌跌撞撞带着黔瞳来到山顶。 微风吹过苍翠欲滴的竹林,竹叶轻轻摆动。 暗中躲藏的光明神见人来了,在清歌身上施了一个诀,将她放在地上,指了指竹林深处的池水。 “还记得我说过要你帮我取一样东西,那物就在里面。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去吧。” 被放下的清歌一头雾水,身边已不见了光明神的身影,但她隐隐感觉到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 听到化生池水能救黔瞳,清歌惦念着黔瞳的伤势,但又怕冶华和黔瞳贸然进来,黔瞳是光明神看着长大的,有她护着一定没事,关键是怕他会动手杀了冶华。 从神魔战场上穿过阻挠而来,冶华早已身受重伤,他闷哼一声,亲了亲黔瞳的脸颊,“你不要睡,好不好。化生池水一定能治好你。” “来者何人?”这时,一道沧桑亘古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 “前辈是?” 清歌拿捏着嗓音,用并不熟悉的传音回道:“老身生于此地,长于此地,名字早就不记得了。” 冶华狐疑道:“晚辈来归虚山多次,从未见过前辈。” 清歌知道冶华多疑,但她心中挂念着黔瞳伤势,“老身观你怀中女子伤势极重,而半山腰的化生池早已干涸,不知是否前来求化生池水的?” 冶华早把黔瞳包的严严实实,没想到会被人一语道破,不知道竹林深处究竟是敌是友,但此时也顾不得了,先保住黔瞳的命要紧。 他紧了紧怀中的黔瞳,“爱妻此前遭一大劫,不知前辈可否借化生池水一用?” “可以是可以,但是……”留意到暗中的目光消失,清歌迟疑道:“她可以进来,但你就不必了。老身生在化生池多年,会暂时替你照顾好她。” 黔瞳的身体逐渐归于透明,冶华攥紧了拳头,送黔瞳进去。“既然前辈不方便,那便麻烦前辈了。本尊会在外面守着,若有事可唤本尊进去。” 化生池水的确有奇效,她伤到的前肢已经复原。 清歌心中惦念着黔瞳的伤势,快速跳进水边的大石头上,踩着浅浅的小溪流走到黔瞳身边,待看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紧锁。 “黔瞳,快醒醒,我是你的小白啊。”清歌眼睛湿润,轻轻舔了舔黔瞳的脸颊。黔瞳仍昏迷不醒,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清歌看着昏迷不醒的黔瞳急得喵喵直叫,“瞳瞳,瞳瞳,你快醒来!” 她话音刚落,忽而从黔瞳身上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到她身上。清歌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化成了人形,她还来不及欣喜,突然听到黔瞳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我的眼睛……好痛……”醒来的黔瞳捂着血泪不止的双眸痛苦□□出声,身上逐渐愈合的血痂崩裂,澄澈的池水染上血色。 清歌看过去,正对上那双空洞无神的血眸,心中骇然。 “瞳瞳,你究竟怎么啦?” 她一直在这里,究竟是谁趁她不注意伤了黔瞳! 清歌双手抓着黔瞳的肩膀,想安抚黔瞳,以免她伤了自己。 “瞳瞳……” 忽然,黔瞳伸出手,双手紧攥着她的胳膊,如溺水之人紧拽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她说:“你知道何为黔瞳?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小白!” 她看着她,那双明亮的黑眸带着尚未干涸的血泪。 清歌瞪大双眼,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小白。”黔瞳双手用力想抓紧她的手,却无力滑落。 清歌脑海中始终回响着那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小白。” 不是,不是这样的。 忽而一切如同按了静止键。 天边落下一片片紫色花瓣,清风拂过,一道紫色的身影缓缓浮现,那人踏空而来,拾级而下,步步生莲,不紧不慢。 一道紫光携带着破空之势凌冽向宋清歌的方向激射而去。 忽然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化解了凌冽的紫光。 白衣男子抬头,待看到目光所及的熟悉身影温和一笑,“小冶华,好久不见。” 冶华收回虚空中向黔瞳伸出的手,面无表情看向男子,‘让开” 重华柔和的笑着,“冶华,内子有错,错不及命,你放过她吧。” 冶华眯眼看着男子虚无的身影,‘就凭你现在的状况,能拦住本尊吗?’ 重华睁开双眸,不见了一贯笑面瘫的模样,神色认真。“放过她!”话音刚落,面部柔和起来,“我如今只是他留在她身上的一抹神识,是拦不住你。想必那人已经和你达成了共识,小冶华,我们既然愿意将自身的命运交到你手中,希望你不要食言。” 正在这时冶华出手,一道光芒穿过重华的身体落在清歌身上,接着地上的清歌肉身消失,留下一缕残魂,残魂很快消失不见。 “冶华,你不要做得太绝!” ‘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冶华神色淡淡。‘本尊不过是取回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瞳瞳的灵魂要散了,本尊做好的聚魂伞还缺少伞架。’ “小冶华,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重华笑不达眼底。 ‘过分?让你们互相猜疑,互相伤害便是过分,那本尊喜欢过分。’ 重华看向他怀中的黔瞳,“她伤了情根,注定不会爱你。” ‘呵,你的爱真是大爱,诅咒她孤独永生永世,然后再像是救赎一样出现在她身边,让她毒入骨髓般恋上你不可自拔。重华,论狠毒谁能比得上你,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被踩到痛脚,重华仍旧好脾气的不怒,他轻笑了一声,眸中冷光闪闪,“呵呵,小冶华还真是调皮。” 冶华勾唇,‘我只是让她面对你最真实的性情,不要太感激我。’ “冶华,本尊甘愿替她赎罪,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你手中。我们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太放肆!”重华凌冽地看了他一眼,身影趋于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你以为本尊稀罕你的赎罪么。’冶华隔着虚空描绘着那人的容颜。若不是为了替她永除后患,他怎会忍耐至今。 须臾,清风微微拂过竹林。 无人知归虚山发生了什么,化生池边凭空多了一把白骨纸伞,伞面洁净,伞骨根根洁白。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崩了,作者菌去小黑屋反省。 反派自强文 第136章 拯救末世计划(一) 豪华的半山别墅内,清歌穿着泳衣在游泳池里游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刘妈来叫她吃晚餐方停下。清歌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接过刘妈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时保安小张过来,说是门口有一个姓唐的先生要见她。 唐?清歌疑惑,叫小张放人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视线中出现一个高高瘦瘦,身材挺拔的男子,眉眼深邃,眼若寒星,剑眉入鬓,鬓若刀裁,脸如同鬼斧神工雕琢而成,总之很符合霸道男主的一切设定。 唐尧大踏步进来,一眼就看到泳池边正怔怔看着他出神的艳丽女子,穿着三点一线的泳衣,露出牛奶白的肌肤和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紧绷绷的泳衣遮挡不住她E罩杯的好身材,倒撑得衣服鼓鼓的,令一边带他进来的男人看的眼都直了。 唐尧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材顿时遮住了泳池边的动人风景。清歌看了一眼唐尧,动了动唇,想着作为刚刚抛弃了前男友,为了钱甚至不惜投入前男友老爹怀抱的渣女,她此时该说什么比较符合她的设定。 结果唐尧不等她开口直接两眼一翻,栽倒在她身上了,清歌被压的一个趔趄,双手推着他挣扎不开。唐尧紧紧箍着她的腰,即使晕倒了还不忘遮掩清歌外露的诱人风景。 见清歌支撑的艰难,刘妈连忙上前帮忙,“小姐,这人是谁啊?” “我一个朋友。”清歌偏了偏头,躲开唐尧口鼻呼出的异常灼热的气息,让刘妈和小张帮忙将唐尧扶到二楼客房。 清歌换了衣服来到客房,在床边坐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不出预料和他呼出的气息一样灼热。 “小姐,这位先生是发烧了吗?”刘妈递过毛巾问道。 清歌接过毛巾给唐尧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也许吧,麻烦刘妈去拿退烧药来。” 据清歌所知这个世界的不寻常,恐怕唐尧不是简单的发烧如此简单了。清歌将退烧药给唐尧服下,能不能管用就不一定了。 事情还要从清歌甫一回到空间说起,系统君告诉她有一个世界出了大事,男主死亡女主不知所踪,反派猖獗,让她去制止末世。清歌不是之前失忆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自然欣然答应了。 清歌和系统早有契约,她做他们的实验对象,系统达成清歌一个心愿。直到这次,清歌更是明白了她存在的意义,她活着就是为了赎罪。系统告诉她,她经历的世界不是小说不是梦幻泡影,灵的根本在于破妄之眼,黔瞳本应该在主神死后成为天外天新的主宰,因为清歌的缘故擅自改变了别人的命格,遭到天罚,并且失去了破妄之眼,因为一些原因清歌成为了顶替黔瞳命格的人,使黔瞳遭到了天地法则的厌弃。 也就是说曾经有一世她确实伤害了黔瞳,那个断绝情根的人就是黔瞳,为此神秘男子单单抽取她的情根就可以明白了。 清歌隐隐有预感,系统背后神秘的男子她一定熟识。 系统告诉她,这个世界因为一个反派重生了,打败了原男女主,导致本该早已结束的末世生生往后拖了二十年,而这个人和宋清歌有关系。 系统检测过这个世界并没有清歌的转世,于是帮她仿照灵魂伪造了一个身体,可以说现在这个身体样貌都是清歌自己的,但是胸器逼人神马的,清歌实在不敢苟同系统君的品味,简直想爆粗口了,她穿越的又不是网游世界,胸大一甩奶四海什么的,妈的,让她在末世苦逼地拖着一坨肉奔跑,别说节操了,这下连贞操守不守得住都是问题。 清歌吃过午饭,端着刘妈熬好的小米粥上楼,到唐尧床边坐下。她心知肚明唐尧一时半会儿绝对醒不了,可是她又不能对刘妈说,如果唐尧今天真醒不了,清歌才要担心。 由于清歌没有经验,任务又难,系统特意将她传送到末世来临的前两个月,如果此时唐尧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那就证明末日提前来了。 清歌打量着处在昏迷中仍紧皱着剑眉的唐尧,系统嘱咐过因为她不是当地土著,而是凭空出现的人,为了不惊扰到天地法则,在末世之前不准她有任何动作,现在她只有临时抱大腿了。 唐尧是天地法则重新确定的男主,原本他确实有一个嫌贫爱富的女友,在末世来临之前两人分手,前女友选择嫁给一个富商,在结婚喜宴上那位前女友才知道,原来穷小子唐尧就是富商的亲儿子,唐氏企业下一任继承人,当然这位前女友在末世之后下场并不好。 因为系统的干预那位前女友被蝴蝶掉了,清歌成了富商的准未婚妻,所以在清歌的计划中清歌和唐尧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应该是在喜宴上,那时末世正巧爆发,即使她身上套着后妈的光环,唐尧念着亲情也会护她一护,结果真是个大写的尴尬。 前女友和唐尧分手后,明明唐尧没去找过她啊,难道是唐尧对前女友的感情太深?清歌苦逼地想着。 据系统所说这个世界已经重复了好几世,天地法则在末世来临之前物色了不止一位能消灭反派的男女主,到唐尧这里已经是第三个了,至今那位神秘的反派仍未消灭掉。 清歌此次的任务,终结末世。所以她不会刻意和男主有牵扯,当然抱大腿的情况除外,在清歌没有见到高智商反派之前,根据主角定律,她要一直跟着唐尧。 为了给唐尧留个好印象,到时候能带着她跑,减轻她抛弃他的罪恶,清歌照顾唐尧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唐尧才醒过来。 唐尧昏迷的时间越久,告诉清歌末世真的来临了,提前了一个月。 唐尧醒的时候,清歌刚和刘妈、小张将她预备的存粮搬上车,洗好澡擦着头发正准备回房间,路过客房门口习惯性地进去看了一眼,然后刚打开门就对上唐尧睁开的眼眸,吓得清歌擦拭头发的动作都顿住了。 “你、你,你……”清歌结巴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刘妈熬了粥,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要吃吗?”不怪她怂,实在是唐尧的眼神太冷,太有压迫感。 清歌吞了吞口水,只是抛弃了他和他爹跑而已,用得着用看杀父仇人的目光看她吗?再说也不是她做的,是系统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身份。 据系统给的资料显示,唐尧年幼丧母,成年后就离开了家,一个人在外上学打拼,身边除了一个前女友什么亲近的人都没有。唐尧该是缺母爱吧?清歌暗暗想着,不然不会在知道前女友即将成为自己的后妈时,仍对她痴心一片,这样想着清歌自动带入了后妈的身份。 看到唐尧不方便起身,清歌道:“我下楼去给你端粥。” 唐尧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踏踏踏下楼又上楼,一会儿自己身边放了很多大补的东西。 唐尧看着清歌替他支起小桌子放在面前,低头时系好的浴袍崩开露出一大片胸前的春光,眼神异常灼热。看到清歌手忙脚乱去系,唐尧收回目光,舀了一勺薏仁粥放进口中。 “他对你很好吧?” “啊?”清歌系好带子,茫然地望向唐尧。 粥没有一点儿味道,唐尧吃了一口就不吃了,他放下汤匙,道:“我爸,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唐尧擦过唇角,仰躺在床上,打量着四周道:“还没有进门,这就知道金屋藏娇了。” “不、不是……”清歌知道她现在应该解释,但想起唐尧记忆中前女友是如何忘恩负义、嫌贫爱富地抛弃他,末世之后怕唐尧崛起又踩了他几脚,她简直无言以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心中默念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以希望用眼神感动唐尧。 结果唐尧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无辜眼神倒是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像是摸动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你乖,我父亲可不像我这个穷小子那么好骗,他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爬上他的床之前想必你也有做过功课。” “记住,找到下家之前,千万要小心,他不像我这个穷小子,一脚就能踢开,喜欢生生在敌人身上咬下一块儿肉来。”唐尧拍了拍清歌的后脑勺,凑近耳边说道。 清歌听完简直无语凝噎,气的想要打他。你妹才爬床,你妹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她还是小纯洁一枚好伐,唐尧这是要搞啥子!还男主呢,就知道欺负她这个无辜的弱女子。 但是最终清歌只能打落的牙齿混着血泪往肚子里咽,留好印象的策略失败了,她虚弱地朝唐尧扯了扯嘴角,“你大病初愈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清歌打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唐尧看着小女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天黑,他摩挲了一下食指才发现少了些什么。 刚才那样气势不够,他应该捏着她的下巴说出那番话,脑海中回忆起牛奶白的肌肤,唐尧暗暗后悔。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的确如那小女人所说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 唐尧坐起身,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望着离别墅不远处的星星点点,不禁想起自己那个梦,以及记忆中的违和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码了字几千字,发现如果写详细些,剧情太过拖沓了,于是就得到了以上这些产物。 普及一下剧情设定: 本文有两条线,男主线和女主线。男主线主要和男女主感情由来及发展,女主线讲述女主身份和一些暗线。例如冶华、黔瞳、夙洄、应龙,这些人和男主线有关,他们主要是联系男女主如何发展感情,牵扯出来男女主的相遇和相爱。解语、浮生、淳于燕、陆华章、顾承欢这些人和女主线有关,关于女主的来历、身世,以及前世女主和这些人的恩怨纠纷。 男主线和女主线相交相缠,互有关联,作者采用记叙、倒叙、回忆的手法将其一一展开。 其中还有将男主线和女主线连在一起的关键人物,例如光明神。 世上的确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可是女主和她的转世一脉同源,如果没有那些转世便没有女主,相反没有女主亦没有转世,谁知道你一梦醒来会不会发现从来没有所谓的转世,一直都是你自己在作孽,然后有一个莫须有的转世帮你还债罢了,缘起缘灭,转世轮回,因果因果,先有因还是先有果,谁能分得清。 第137章 拯救末世计划(二) 站在窗前,全身隐没进夜色中的男子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天空黑沉,一个星子也无,令人的心无端压抑又涩然。 弹了弹指尖香烟的烟灰,光线明灭,脸庞隐在暗处的男子一双淡金色的眼眸沉沉,也不吸,盯着指间的香烟燃尽。 屋里响起一道微弱的呻|吟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听得格外真切。男子熟稔地将手中的香烟摁灭扔进烟灰缸,走向床前声音发出的地方。 匆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刚由昏迷转醒的女子,淡金色的眼眸蕴含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说,她在哪里?” 女子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毫无生机,气息微弱仿佛一碰就碎。女子费力地睁大双眸,近乎痴迷地盯着男子俊美深邃的脸庞不放,“有我不好吗?” 匆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叉,“你还是没学乖。你是什么?一串数据?她的灵魂复制品?她留在这里的唯一念想?” 匆玖阖眸,浅金色的眼眸淡的几无,“我是死神,掌控过的亡灵没有万千,也有千万,她走的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了。”不仅如此,他还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 “既然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不揭穿我?”床上的女子脸色白到透明,毫无血色,带着对命运的妥协。 “哦~懒得揭穿。”匆玖神色懒散地倒进沙发里,那时他神魂虚弱并没有能力去为她做些什么,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灵魂已经被滋养完好。“本以为你真是她的灵魂复制品,她最终选择离开我会真的尊重她。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扮演你的角色呢?暗中还想着要杀我。” “可是我后来也收手了,匆玖,我的爱意不比她少。” 匆玖不紧不忙地接过话:“可是你也动过杀意,想要杀死我。” “她喜欢过你,这不是她的意思,程序都是设定好的。你想找她,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女子缓缓闭上眼,眼角有泪水滑过,早在第一针福尔马林注入体内,她就明白了自己的下场。 …… 沉睡中的清歌猛然睁眼,满头大汗坐起身。 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八点了。 清歌起床去洗手间,看着镜中眼下青黑,神情憔悴的女人,,忍不住怔神。 她好像是梦到了以前,梦到了一个男人。每次任务结束,系统会自动抽取她的记忆和情感放进水晶球中,曾经的一些事在脑海里已经模糊不清,清歌不确定自己和梦中的男人有什么牵扯,只是想起他模糊的轮廓,心口会发闷。 想起梦中女子的下场,清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在脑海中暗暗询问系统道:“系统君,在吗?” “在,何事?”毫无起伏的机质音调。 从语气清歌判断出主系统不在,又是只有次系统在,相比于主系统的不靠谱和爱耍宝,明显还是一丝不苟的次系统更让人信赖些。 她问道:“我曾经历过的任务世界,待我离开后是否还按照原本的轨迹进行下去?” “是。” 清歌立刻放心了,虽然次系统更公事公办,这也让清歌没了问题就无话可说。 收拾好自己下楼,唐尧和刘妈他们已经吃过了早餐。唐尧站在门口看着小张将车后备箱的东西搬下来,规整好放进仓库,他显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没有问。 清歌吃完早餐,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过去。 “要喝牛奶吗?刘妈说你早餐吃得很少。” 唐尧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甜品。” 清歌撇撇嘴,哦了一声,低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清歌隐隐记得唐尧有胃病,他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却吃的比猫还少,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得这么高这么壮的,这样想着,她不动声色地瞄了唐尧一眼。 唐尧接收到她的眼神,光明正大地打量回去,瞥到她嘴角的奶渍,目光一顿,视线下移落到某处。 “都说喝啥补啥,你这么喜欢喝奶,确定不会水满则溢,将未来生的孩子撑死?” 清歌瞪大双眼,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简直想不出这般无耻的话是从唐尧嘴里说出来的,系统给的资料不是说唐尧因年幼丧母,性格孤僻,格外高冷吗! 清歌忍了忍,又忍了忍,才忍住没把手中没喝完的牛奶糊唐尧一脸,咬牙切齿道:“管你毛…何事。”清歌把到嘴边的粗口一个个咽了下去,反驳道:“他们即使生下来也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就嫉妒吧,想喝都喝不到。” 说完清歌才反应过来,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到唐尧没什么表情的脸,简直懊丧不已。 唐尧一直在暗中观察者清歌,看到她懊恼的反应,面皮动了动忍下心里发痒的笑意。心中却在想,这姑娘究竟是多缺心眼?她的重点真是……永远和别人不同,难道不知道那番话听在他一个成年男子耳中,倒像是挑逗吗? 将视线转到女人型号过于丰腴的上半身,唐尧暗暗思索着某种可能性。清歌总觉着今天有大事发生,特意穿了轻便的牛仔裤和衬衫,白色纯棉的衬衫隐隐显露出里面的轮廓,视线上移,纽扣因为胸前两坨肉太大的缘故,并没有扣到最上方,最上面一颗扣子隐隐有崩开的趋势,看着看着, 唐尧突然觉得鼻子下有点儿热。 唐尧的目光隐晦,清歌并没有发现隐隐升腾起来的灼热,她看着小张将后备箱里的东西卸完,接过清单浏览了一遍,食物和水充足,暗自盘算着末世之后他们到基地的路线。 因为系统不让她有异动,清歌只能做些小动作,比如暗暗囤些粮食,自清歌来到这个世界,她每天都会让小张去超市购买些轻便携带的食物和水,雷打不动,小张只道自家小姐最近有了收集癖,只不过这个癖好有些另类。 唐尧摸摸了鼻子,没有发现血迹,舒了一口气,走到正低头的小女人前,挡住落在她身上一道格外灼热的视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清歌早就发现了,不说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尤其她这具身体被系统设定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皆格外勾引人,想必末世到来后遭受的目光会更为露骨,她不能管住别人的眼睛不让别人看吧。 瞥见胸前看不见地面的两团肉,清歌郁卒不已。要不是系统告诉她数据是随机设定,她都要怀疑次系统别有用心了。 唐尧抽过她手中本子,问道:“这是什么?” “我买的一些零食。”清歌眨了眨眼,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总感觉最近心里有些不踏实,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以免自己被饿死,你觉得还需要添些什么?” 唐尧朝她宠溺地笑了笑,“怎么以前我没发现你是个吃货?” 清歌心想,你当然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并没有以前。 她嘴上说道:“因为还没有机会,我们就分手了。” 说完瞧到唐尧意味不明的眼神,清歌简直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叫你任性,叫你乌鸦嘴,大腿都要跑了! 清歌欲哭无泪地望着唐尧一言不发上楼的背影,心中应景地伸出尔康手,她已经能看到金光闪闪的大腿正在逐渐离她远去。 不行! 仔细想了想,清歌觉得不能只把宝压在唐尧身上,她也要做好自保的准备,凭她现在在唐尧心中的坏印象,保不齐唐尧心有隔阂半路将她扔下车。 清歌走进厨房,逡巡了一圈只发现一把刘妈做菜的菜刀,提起刀看了看,在案板上切了几个茄子,虽然生锈了,但还算锋利能切菜,清歌满意了几分,就是拿着手腕有些酸。 这时,客厅里响起电话铃声,清歌走过去接起电话,纳闷现在会有谁打来。 电话里传来一个和蔼的女声,“清清,我是妈妈。” 清歌放下刀的动作一顿,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了。来之前系统给清歌捏造了一个宋氏集团小公主的身份,当然这是之前,为了让清歌顶替前女友的身份,宋氏集团半年前就破产了,宋父宋母迫不得已将唯一的女儿嫁给唐氏集团的总裁做续弦,婚期就在一个月后。 为了防止父母疑心,清歌得到要嫁一个可以做她爹爹男人消息,特意作天作地了一番,宋父宋母以免她真的寻死,便把她软禁在半山腰的别墅内,派刘妈和小张看着她。 怪不得厨房只有一把钝的只能切菜的刀,清歌无语望天。 “清清,不是爸妈逼你,你要想想爸妈的难处,我们也不想将你软禁起来受苦。” 清歌可不觉得受苦,这里除了没有自由,刘妈和小张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不过明面上她还要装作伤心抗拒,“好了,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嫁的。” 宋母想了想婚期就在一个月之后了,嫁过去女儿自然就想通了,于是冷硬的态度松懈了几分,“乖女儿,听小张说你最近喜欢上了收集各种零食?” 清歌眼眸转了转,不经意说道:“是啊,妈。你才知道啊,咱们家的地下室内还有我收集的零食呢。” 想起丈夫在外面各种奔波,宋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要女儿嫁过去他们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你喜欢就好,你爸快回来了,我去给他做饭。” “嗯,好”清歌挂了电话。 宋氏风光时哪用得着宋母去做饭,清歌居住的半山别墅是唐氏送的聘礼,而他们如今却住在不过百米的独栋洋房内,末世来临之后钱财权势全是狗屁,房子小了也好,到时候不那么扎眼,能活得长久些。 清歌早有计划,即使父母是假的,她也不能连累宋氏夫妻,是以听到要将她软禁在半山别墅她并没有抗拒。 身后突兀响起一个声音,“说完了?” 清歌下意识点了点头,回眸一看吓了一跳,唐尧如同背后灵般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唐尧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她手中的菜刀,“今天要吃红烧茄子?” 清歌看了眼手中的菜刀,上面沾着茄子皮,“是啊,今天刘妈准备做红烧茄子。” 唐尧瞥了她一眼,难得开口,“你拎着刀不怕伤了自己?” “对哦,我忘了。”清歌不知道唐尧听到了多少,摸了摸脑袋只能傻笑道:“我这就把刀给刘妈还回去。” 唐尧看着即将与他错身的清歌,忍不住伸手攥着她的手腕道:“宋清歌,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清歌知道自己肯定是暴露了,前女友的记忆,自己的身份,多么明显的bug,清歌也想不明白系统聪明一世,怎么会犯这么不值得推敲的错误。 这样想着,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bug这个世界的秩序本就混乱,能让宿主见缝插针已经不错了。” 清歌在心中暗暗求饶,唐尧还握着她的手腕,力气不自觉地收拢,攥的她手腕直疼,清歌快速思索着如何搞定唐尧。 不能清歌想办法搞定唐尧,唐尧一把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肩头,“宋清歌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离开我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Wtf? 背对着唐尧的清歌一脸懵逼,就听见唐尧又说道:“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就连…就连我们的第一次……都配合的如此默契。”说到这里清歌明显感到身后的大男人扭捏了几分,“啪嗒”,清歌手中的菜刀掉了,她脑袋有根弦断了。 虾米? “你、你要对我负责。回到我身边吧,清清。” 负、负责? 清歌顿时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眼,系统,你快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你究竟植入的神马记忆! 清歌呼唤了系统半天,次系统冷不丁地回了句:“系统一切以宿主的利益为先,这份记忆能更好地帮助宿主完成任务。” 清歌木着脸,感受着腰间能将她箍的窒息的力道,有气无力回道:“我、我考虑考虑。” 清歌看不清身后唐尧的神情,只听他嗓音沙哑低沉的声音染上几分痛苦,“都是我不好,清清, 若是我早知道你家里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弃你的。你永远是我心里的那个美好的清清~” 接下来唐尧说了什么,清歌完全不想听,她心中自动脑补上了。 无非是:啊!清清,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你是那么的纯洁……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竟然误解你…… 清歌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她已经被亲身经历的狗血大剧生生糊了一脸血,为什么霸道男主称霸末世的设定已经如脱缰野马奔向了某玛丽苏剧? 清歌挣了挣腰间桎梏的手,终于挣开了,得到自由后,她连忙捡起地上的菜刀迅速跑进了厨房,关上门不想出去再被雷的里焦外内。 清歌并不知道,唐尧看着她生无可恋地进了厨房,嘴角勾了勾,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唐尧开怀地低声笑着,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作者菌笑了,论套路者被反套路~ 作者把握的节奏有些慢,下章末世,老司机要开车,滴滴。 第138章 拯救末世计划(三) 事实证明天道真是唐尧的亲妈,黄昏后,夜色覆盖天际,末世真的来了。 先是小张凄厉的叫了一声,清歌和唐尧赶到院子里,只看见面目狰狞,眼窝深陷的刘妈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整个眼珠子恐怖地凸出来,她手里还拿着扫把,正追赶着小张不放。 末世降临地毫无预兆,不过唐尧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清歌看着他上前一脚把变成丧尸的刘妈踹倒在地,救出跌倒在地的小张,然后眼都不眨地用铁铲砍下刘妈的脑袋。 “呕~” 面对这血腥的一幕,清歌扶着树,浑身无力地干呕出声。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身边的人会变成丧尸,却没有想到第一个会是刘妈,明明不久前刘妈还慈爱地问她要吃什么。清歌看着地上死相凄惨的刘妈久久不能回神,一点儿预兆都没有,陪在她身边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丧尸。 唐尧甩掉胳膊上喷溅的脑浆,转身看了清歌一眼,瞧见她脸色发白也没有说什么,早晚要适应。他上前一步将地上直打哆嗦的小张扶了起来,粗略打量了一遍问道:“有没有受伤?” 小张实在被唐尧刚才的行为吓到了,他不知道现在是末世,只知道杀人要犯法,方才他见刘妈突然拎起扫把要打他,像变了个人似的,被吓了一跳,然后唐尧就冲出来,毫不留情地砍掉了刘妈的脑袋。 见唐尧问,惧怕地向后缩了缩,摇头道:“没有,没有,她没有伤到我。” 唐尧皱着眉,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见小张□□的皮肤没一点儿伤痕才作罢,转身便对上宋清歌无措恐慌的双眼。 这是……怕他? “小、小姐” 小张虽然被刘妈的突然暴起吓怕了,但他此时最怕的是唐尧,生怕唐尧这个杀人凶手杀他和小姐灭口。 这个世界,没有异能,没有魔法,人要是被丧尸伤到只会变成丧尸,所以唐尧的谨慎是必要的。 但,方才面无表情杀人的唐尧还是令她忍不住心惊胆战。 清歌压下心中的惊恐,看了一眼面前唐尧伸出的手,拉着他的手起身,顺便给小张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们快进屋。” 既然末世已经来临,恐怕外面已经不安全了,清歌当时选择这栋半山腰别墅挑中的就是人烟稀少,但是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此时末世刚刚到来,他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赶到末世到来后政府建造的基地比较好。 不出清歌所料,电视里播报全国各地有不少人类突然染上了怪病,变得六亲不认,到处去抓去咬自己的同类。只有清歌和唐尧知道,他们哪里是同类,已经被丧尸病毒侵袭。 可惜这件事很少有人察觉,等到人们真正明白是末世来临,而不是大规模的疫病,丧尸已经肆虐全国各地。 末世初到,水和电一时还不会停,他们要早早做好离开的准备。 唐尧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最后再次看了一眼电视屏幕里面目全非的人们,心中毫无波澜。 转身目光对上直愣愣看着电视出神的清歌,“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我们离开这里。” “啊?”清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小张忍不住接道:“唐先生,如今外面这么乱,你要带小姐去哪里?没有宋先生和宋太太的吩咐小姐哪里都不能去。” 唐尧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目光阴寒,然后伸手攥着清歌的手腕将她拽上了楼。 小张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和他的视线相对,唐尧幽深的双眸好像将他那点儿小心思全都看透似得。 三人错身时,唐尧不知想到什么,忽地邪魅一笑,“我们当然是去私奔。” 清歌:……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神展开?Excuse me?炫酷拽的男主要带她私奔。 唐尧揽着清歌上了楼梯,到转角处忽地擒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将她压到墙壁上。 不等她挣扎,唐尧眯着眼目光有些嫌恶地看她,“将你仓库的钥匙给我。”和昨天那个琼瑶男一点儿都不一样。 清歌迷迷糊糊地照办,等反应过来唐尧已经一手拎着钥匙,一首插兜,背影悠然下楼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天道给唐尧的金手指不小啊。 清歌支着下巴感叹,这人比一般的狂霸拽多了些脑子,更难得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成了男主的金手指。 等清歌赶到地下仓库,已经发现唐尧正抱着压缩饼干和饮用水往他开来的路虎上搬。 清歌:…… 壮士,手下留情。 ……………… 末世的天空一直是雾蒙蒙,再加上时不时会蹦出来的丧尸,气氛阴森又压抑。一辆黑色路虎快速行驶在遍地狼藉的高速公路上,此时唐尧在前面开着车,清歌和小张坐在车里后面的位置闭眼休息,三人形容多少有些狼狈。 宋清歌那一世,清歌没活过二十岁就挂了,然后遇见了神秘男子和系统君,末世对她来说,代表着人性爆发出来的恶心与龌龊。可以这么说,清歌对末世避之不及,但是系统君偏偏把她传送到了这个世界,目的是拯救和赎罪。 清歌只记得自己经历过天雷炼魂后醒来,差点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蛇精病掐死,然后再一睁眼到了一个陌生世界,那个世界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她只记得黔瞳,记得她对黔瞳做过不可饶恕的事。 醒来后再一眨眼就来到这个世界,清歌可以确定自己的记忆被人动手脚了,记忆中的很多人和事都模糊了,但是那双眼睛却记忆犹新,黔瞳睁开眼睛和着血泪,令她不止一次脑中重现黔瞳受罚的过程,日复一日,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梦里脑海中重复响起黔瞳的声音,“小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令黔瞳失去破妄之眼差点死去,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连续几天没有睡好觉,清歌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眼下的青黑显而易见。 唐尧从后视镜中看到清歌睁开眼,瞥到她眼中的血丝,目光闪了闪,“又没有睡好?” 闻言清歌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回道:“要你管。” 清歌和唐尧三个人离开半山别墅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简直重新刷新了清歌对男主这种生物的三观,尼玛真恶劣。 他们三个才出半山别墅没多远,就碰见了一群丧尸,唐尧看着丧尸眼神十分嫌弃,然后命令他们下车杀丧尸,自己老神在在地窝在车里看着他们形容狼狈地四处逃窜。 小张是退役士官出身好歹有些底子,对上初时行动迟缓的丧尸倒是没有什么,却是苦了清歌。丧尸这玩意儿没有多少脑子,偏偏太难缠,闻到人味儿就一直追着不放,清歌在这个世界的属性又偏偏是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妹子,等好不容易把菜刀从丧尸脑子里□□,只剩下一种感觉,尼玛胸真疼。 事实证明,肉和载体是成正比的,某处肉太多,清歌又太瘦弱,拖着一团肉跑来跑去,出了一身汗,尼玛真酸爽,而事后被喷了一身脑浆血渍什么的,酸爽的更是不用提了。 开始,清歌真以为唐尧有洁癖不想碰丧尸才不下车,但谁让他是男主呢,于是在小张的暗暗不满中,清歌的咬牙切齿中,他们浑身狼狈地杀了半个月的丧尸,直到有一天清歌隔着玻璃发现在车上暗暗擦完鼻血,再次抬头往她的方向瞄的唐尧。 喵了个咪的,别以为她没瞧见,看到她弯腰盯着他,唐尧那厮竟然再次猥琐地流鼻血了。 尼玛,说好的高冷呢!将那个目中无人狂霸拽的男主还回来! 唐尧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转了转方向盘,开向不远处的服务区。抬头看着后视镜中仅穿着白色背心披着他外套的清歌说道:“这个服务区从外面看起来应该没有人来过,我们去清理里面的丧尸,你进去收集物资。” 清歌点头,“好。” 想到即将有衣服穿了,清歌简直泪流满面,因为她不是女频小说里的女主,什么空间了,灵泉之类的想都不要想,能在末世里有衣服穿有饭吃就不错了。 清歌一开始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但经过一个月末世的熏陶,那两身衣服全都臭了,对于有轻微洁癖的清歌来说,她能忍着一个月不洗澡,不代表能忍住一个月不换衣服。 路上他们一般只收集粮食,衣服压根没地方放,清歌又是车里唯一的女性,难免不方便。 最主要的是,清歌发现所谓的E罩杯特么的竟然有增大的趋势,简直不能忍。 将车子停住,这时小张也醒来了,二话不说拿好手里的家伙和唐尧一起下了车。 清歌在车上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揣着下车前唐尧扔给她的唐刀进了服务区。 走到门口,唐尧忽然出现神情有些冷,攥着她的手腕道:“快走!” “怎么了?”清歌不解地抬头,只见唐尧身后小张也出来了,同样两手空空,不过神色平静。 唐尧向前走着,拉了拉她的胳膊,“别进去了,上车。”说着就往门口车停的方向走去。 “唐尧!”清歌叫了他一声,唐尧没有回头搭理她。 小张在后面跟上,看着清歌欲言又止。 “唐尧,你放开!” 他的手攥得特别紧,箍的清歌手臂生疼,清歌被他扯着走了两步,暴脾气也上来了。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当然一切是建立在好好说话的份上,现在这人二话不说就动手,清歌挣了挣没挣开,她一着急,因天气炎热背后出了一身热汗,接着只感觉到小腹一紧。 熟悉的坠痛袭来,身上的冷汗经风一吹变成冷津津的冷汗,汗液黏在皮肤上不舒服极了。清歌白了俏脸,嫣红的唇瓣惨白,她紧抿着唇,抬头目光冷冷地和这时转身看她的唐尧对上,唐尧心中一紧,在她伸手掰开他手掌时松了手。 清歌弯腰捂了捂肚子,小腹胀痛,没想到这个时候不规律的大姨妈竟然造访了。她看了唐尧一眼,转身错过小张进了服务区。 唐尧盯着她的背影,脸色难看极了。那一眼就像是在向他示威,没有他她照样能进去。那个死女人,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丧尸剖开她的肚子,吃掉她的心肝肺。 一切就像是被放了慢镜头似的,在清歌进门的一瞬间,唐尧开口了,“看什么看,上车!我开车不等人!”转身上了车。话虽是对小张说的,却分明是说给清歌听的。 清歌迈出的脚步没有停顿,反而一开始放缓的脚步加速了几分,一转身服务区门口就不见了她的影子。小张看看已经启动引擎的唐尧,又看了看已经进去的清歌,摇摆半天对唐尧说道:“唐哥,我去看看宋小姐,你等等我们。”说着也上了楼。 且不论唐尧的神情此时有多么精彩,那厢清歌进了服务区二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女装区,拎起旁边的包开始装她需要的衣服。清歌正着急忙慌地收拾着,一边倾耳听着楼下汽车的动静,就这么一分神,突然视线内斜□□来一只手,她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清歌吓了一跳,僵直着身体抬起头,视线内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面前这人分明就是有过一面之缘,却蓄谋想掐死她的女人,清歌对她印象深刻。 “啊!!!” 清歌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跑到楼梯转角,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小张,清歌吓得再次大叫了一声,闭着眼挥舞着手中的袋子照头就砸。 “哎呦、哎呦,小姐,我是小张,上面怎么啦?”小张护着头,视线往楼梯上方瞄。 “小张..”清歌睁开眼,恰巧瞥到一抹衣角,吓得她赶快缩回头,大喊道:“快跑!快跑,救命...” 她方下了两阶楼梯,抬头楼梯口已不见了小张的身影。清歌心里暗暗叫苦,出了服务区便看到小张快速上车的身影,车门被无情地阖上。 唐尧也没有打算等她的意思,见小张上车了,车子缓缓启动行驶了起来。 “唐尧,你等等我!” “快停车啊!唐尧。” 清歌在车屁股后面狼狈地追着,好似在惩罚她的不听话,前方的路虎慢悠悠地行驶着,刚好与她保持着不大不小的距离,清歌跑的怎么快都追不上,就像逗猫似的,见她气喘吁吁地叉着腰停下来了,车也停下来了。 见清歌真的没力气了,唐尧倒车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从车里好整以暇地看她,“上车。” 清歌磨了磨牙,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去开后面车门。却怎么都打不开,她当即翻了脸,看着车里的唐尧咬牙切齿道:“唐尧你故意的!” “谁让你去后面了”唐尧瞥了一眼清歌屁颠颠要去副驾驶的动作,脸色不善:“坐过来。” 靠。 清歌青着脸坐在唐尧屁股底下的方寸之地上,座椅就那么大点地儿,她不仅要小心妨碍到唐尧开车,还要防止自己和唐尧过于亲密,就算再小心也难免碰到,直到股部再一次擦到某个尴尬的位置,清歌想去自宫的心都有了。 清歌侧过头看着唐尧一本正经认真开车的侧脸,她就不明白了他们明明走的都是康庄大道,什么时候路障那么多了,时不时都要颠簸一次。 末世不系安全带并不违法,他们两个坐到驾驶位上也没有安全带可系,后面和副驾驶位明明有位置唐尧却不让她坐,清歌不得不想唐尧的险恶用心。 等到真的确定某个位置硬了起来,清歌生无可恋地直接坐到唐尧并起来的腿上,整个人蹲了下去。一开始为了让她坐的方便,唐尧是叉着腿坐的,此时不得不并起双腿遮掩尴尬。 “唐先生,开车舒服吗?”清歌捂了捂脸,抬起头问他。 唐尧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虚虚揽着清歌的腰肢不让她甩出去,一张邪魅狷狂的脸面无表情,“还可以...嗯~” 唐尧也没想到宋清歌会那么大胆,竟然真的一屁股坐上贲起的某处,还碾了碾。唐尧可以清楚地感到,透过薄薄的布料,温热的丝滑肌肤慢慢触碰着他某处,不免呼吸更急促了。 直到一股热流穿过衣服流到他大腿根处,唐尧耳朵灼热异常,他羞耻地伸过手摸了摸那处,低头无可无不可地瞟了一眼,刺眼的姨妈红黏腻地沾染在宽大的手掌上。 清歌歪着头眨了眨眼,对他笑得恶劣,“唐先生很激动。”这都喷血了。 你们问小张?他已经被彻底无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唐先生带你们开车,滴滴! 相信我,作者菌绝对是纯洁的,只不过有点儿污。(づ ̄ 3 ̄)づ。 国庆回家浪,忘带通信设备了,所以……突然感觉作者有点渣,咳咳,为了防止你们找不到人,作者菌的围脖,名称:‘颜狗与声控不能共存’。围脖长草好多年,没事儿你们可以随便在下面吼,顺便催更。 ——————-- 作者菌接下来两周要实习,所以没什么课。爱妃们,朕知道泥萌早已饥渴难耐了,等着朕来喂饱你!【飞吻】 作者都闹失踪了,竟然还有人来一发地雷,感谢金主大刀小和尚,(づ ̄3 ̄)づ╭?~,爱你,抱大腿。 ———— 作者菌终于找到泥萌投的地雷在哪里了,竟然还有一只手榴弹,破费了。爱你,柠澜,么一个! 这里逐个感谢一下,作者菌突然在手机端看到有10瓶营养液,哪位小天使能告诉作者菌怎么看??被自己蠢哭了orz ———— 感谢千千千千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2-26 16:52:48 感谢受神梦太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5-07 01:28:07 感谢墨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5-12 19:55:42 感谢柠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7-20 20:51:36 感谢柠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7-20 20:59:23 感谢柠澜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6-07-20 21:01:50 感谢柠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7-21 12:32:14 感谢柠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7-21 12:36:21 感谢鷇音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8-01 23:49:38 感谢大刀小和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8-31 22:10:32 感谢大刀小和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9-11 16:11:09 感谢大刀小和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0-01 21:32:24 第139章 拯救末世计划(四) 小张有些怨毒地盯着前面唐尧的背影,眼眸中的阴狠化成实质,很难让人忽视。要说唐尧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夜晚,一行三人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只得下了高速公路在荒无人烟的小树林住一夜。三人随便吃点儿压缩饼干,决定由两个男人晚上轮流守夜。 清歌砸吧砸吧嘴,只感觉嘴里的味道都淡出鸟来了,加上虽然换了衣服,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边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简直是够了,末世逃亡的生活遥遥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她整个人都暴躁了。 狠狠地啃了一口压缩饼干,清歌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在冒绿光,在逐渐黑下来的小树林里完全可以当探照灯使。 唐尧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以防火焰熄灭,夏季的夜里上半夜闷热,下半夜有些寒冷,他们所在的未知区域不知道有没有狼,火光亮一些可以吓退野兽。 不管冷不冷三人围在火堆前,各成一方,挨着热烈的火焰总感觉空落落的心都有了归处。小张看了看对面的唐尧,橙红色的火光照耀在他脸上,那张脸依旧冷冷的,臭臭的,活像谁欠了他钱。 他又将视线转到右手边的宋清歌身上,火光打在她莹润白皙的脸庞上,雪肤红唇,冰肌玉骨,艳丽的小脸挂上两朵嫣红,凑近了些,只看得到宛如春花皎月的面容上细碎的绒毛。 她披着唐尧军绿色的风衣外套,脖颈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脖颈。 看着看着,小张眼眸深处露出一抹淫|邪,他肖想宋清歌不知道多久了,这样的佳人不属于他真是可惜了...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其中夹杂的阴寒如同利剑般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顿时让小张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张僵着脖子小幅度地抬起头看了唐尧一眼,却发现并不是他,他看着自己背后目光微凝。 回头对上一双打趣的眼眸,来人一身利落的运动装,及肩的头发高高地扎了个马尾,不等小张仔细看,悄无声息出现的女子已经越过他走到了宋清歌身边。 清歌一直在想着心事,等发现身边骤然出现的人是谁已经晚了。女子的手掌不轻不重地落到她肩上,将差点儿蹦起来的清歌按了下去。 “给你吃。” 清歌惊恐地看着伸到她面前的铁制饭盒,里面放了一条大约有十几厘米长的鱼,鱼身撒了红艳艳的辣椒,看起来很让人有食欲。 末世里能有顿肉吃已经是奢侈了,更何况是料理好的鱼,幽幽的香味飘入鼻中,让人食指大动。清歌咽了咽口水,将头侧到一边,肩膀上搁置的玉手用着巧劲,她怎么躲都躲不掉,透着股不容置疑。 清歌这番反应看在女子眼里就如同小孩子闹脾气,她嘴角勾了勾笑的玩味,可眼里含着的宠溺不似作假,看在唐尧眼中莫名有些碍眼。 不待女子伸手将饭盒放到清歌手中,唐尧收起腰间防备掏出的枪,把饭盒夺了去。 看着清歌目光阴测测的,“小时候你妈没有教过你,陌生人施与的东西绝对不能接受吗?”一口渗人的白牙露出,将绝对二字咬的极重。 女子也没有生气,悠哉哉地坐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只鸡腿递给清歌,“我们可不是陌生人,是吧?宋同学。”说着友好地对清歌眨了眨眼。 清歌盯着眼前女子的面容仔细瞧,火光的映衬下女子的容颜清丽娇媚,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清歌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来了,这女人哪里是那个妖妖娆娆要掐死她的蛇精病,分明是这个世界的命定女主——孟海棠。 孟海棠和唐尧以及他的前女友都是大学同学,但是她们并不熟,清歌想起倒是她大学时期的一个舍友和孟海棠玩得极好的样子。 只是终归和他们相处的那个人不是她,清歌干巴巴地笑了笑,“是呀是呀,没想到末世还能见到孟同学。” 孟海棠垂眸道:“什么同学不同学的,末世来了,大家都有个照应,清清不用和我客气。” 清歌一噎,她是个慢热到有些冷酷的人,对别人的热情接受无能,更何况孟海棠和那个差点掐死她的蛇精病有七八分相似。不过身体却极为诚实地接过孟海棠举了半天的鸡腿,以腿封口后,不忘呐呐回应,“嗯嗯..” 和清歌不同,唐尧倒是对这个孟海棠有些记忆,见宋清歌那个女人已经没心没肺地吃了别人递的东西,他同样有一阵子没见过荤腥,也有模有样地吃了起来。 一旁被彻底忽视的小张看着两人大快朵颐,摸了摸肚子,有些尴尬,可是他和面前的女子又不认识,孟海棠自然不会理他,清歌和唐尧又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小张只得面色有些难看地咽了咽口腔中分泌出来的生理口水。 不过,他的目光没有掩饰,其中的恶意让孟海棠瞧个正着,她一边和清歌两人说着话,手中动作不紧不慢地帮他们添着柴,见此只是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也没有提醒。 本来他们就不过在学校有过几面之缘,也没有相熟到至交好友的地步,毕竟看起来小张是末世之后一直和他们呆在一起的人,她只是外人,说出来只会惹人不快。 “对了”孟海棠手中添柴的动作停下,看向清歌,“我和李妍说见到你了她还不信,上次我在服务区见到你了你跑什么呀?” 李妍就是那个曾和前女友一起住的舍友。清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可能是认错人了,把你当做另一个人了。” “谁?” “一个故人罢了。”清歌挠了挠头,不想多说。 听到有人和她长得像,孟海棠倒是显得格外有兴趣,“哦?你那个故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呀” 一般不是该问她那个故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吗?怎么扯到她身上来啦? 清歌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我想我们俩可能有些误会,她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对她的感官说不上喜欢。”一见面就掐你脖子什么的,能喜欢上她才有鬼了。 见清歌脸色不好,孟海棠很有眼色地止住了话头,拍了拍手站起身。 看向唐尧:“我们的小队就在不远处,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说罢她看向清歌,“毕竟是同一个寝室的,李妍还念着你呢。咱们一起走,还有个伴。” 清歌看了唐尧一眼,点了点头,“好”不管唐尧同不同意,清歌是不想再和唐尧孤男寡女地上路了,你问小张?笑话,有男主的地方其他生物的存在感几乎为零,清歌算是受够了性情阴晴不定的唐尧,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件事,她现在对唐尧敬而远之。 清歌想的很好,如今女主都出现了,反派还有跑吗?只要她老老实实跟随女主的脚步,迟早反派会现身。至于唐尧,清歌倒是没想过他会不答应,除去男女主相吸定律不提,相比于孤身上路,一群人好歹有个照应。 一个人奋战和一群人奋战终是不同的。 清歌料得没错,唐尧也答应了,小张也同意了,他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跟着唐尧他们还能活命,自己是铁定不行的。清歌不是没注意到小张的恶意,只是她不在乎罢了,她的目标是反派,其他人毕竟是一条生命,能不生事端就不生事端。至于唐尧,他才是真正没有将小张这种小角色放进眼里。 熄了火堆,清歌和小张坐到后座,孟海棠坐到副驾驶上给开车的唐尧指路。不一会儿就看到一行人,三男两女,其中两个面孔是认识的,都是昔日的A大校友。 见他们来,孟海棠提过的李妍顿时围了上来,她先是看了一眼唐尧,接着看着清歌打了一声招呼,整个人羞怯怯的,不过和记忆中的包子样倒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清歌明显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不喜,也没有说什么,作孽的是前女友,又不是她,她只是顶了别人对前女友的记忆。 另一个是个面相憨厚老实的男人,看到清歌他们,摸了摸后脑勺对他们笑了笑,瞥到面容勾人的清歌有些不自在。清歌记得这个叫林强的男人曾经还是前女友追求者中的一员,如今她站在这里,当然这份爱慕也被她顶缸了。 剩下的三个人对他们显然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冷淡地打了个招呼,毕竟人心隔肚皮,尤其是末世来临之后。 说是一起,只不过是一起上路,两帮人简简单单地认识一下,每个队派出一个值夜的人,天色已晚也就各自休息了。 看到李妍的神思不属,年龄比她们大一轮的赵姐走到她身边,沿着她的视线看向新来的人中那个个子高高,模样俊美的男子。 “长得不错。是小妍喜欢的人吗?” 李妍用胳膊拱了拱赵姐,有些害羞,嘴上却声若蚊蚋地应下来了。“不过..”她看向清歌的方向,“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垂下头有些落寞。 赵姐看了清歌一眼,见她模样妖里妖气的,容貌像钩子似得,对她的感官就不太好,哪有身边面容清秀的李妍看着舒心。 当即握了握她的手,“相信姐,姐是过来人,男人要是过日子啊,肯定找贤惠温顺的妻子,这种妖里妖气的大多都是玩玩。”说完拍拍她的手,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妍当即酡红了白皙的面颊,“赵姐,你说什么呢”跺了跺脚,离开了。 今晚值夜的孟海棠听见她们的悄悄话微微勾了勾唇,想起那句妖里妖气她不禁眯了眯眸子,醉人的水眸中含了一丝妖魅。 妖气,勾人,狐狸精,这些话以前好像都是对她说的。想到这里她不禁低低笑出声,清脆的嗓音变了味道无端令人心生酥麻之意,只可惜她周围没有人,自然不会有人能有幸听到那销魂勾人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三章掉落,作者菌码字码了一下午和一晚上,只觉得思如泉涌,为此还翘了选修课,眼睛酸痛不已,没来得及捉虫,如果有错别字,望诸君不吝提出。 第140章 拯救末世计划(五) 看到李妍捧着薄毯和暖胃的吃食去了清歌他们的车前,孟海棠好整以暇整了整身上的外套,到了末世这夜晚终归是寒凉的。 大约一炷|香|功夫,李妍很快就出来了,月色下的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李妍没跟着她之前就是个任人搓扁捏圆的包子,哪里会有这个胆子,孟海棠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授意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稀薄的星辰,起身向李妍离开的地方走去。 嘭嘭嘭。 唐尧睁开眼看向车前屈指敲窗的女人,今晚小张守夜,他不放心并没有真的睡着。 下车前看了一眼身后抱着毛毯睡得很熟的清歌,唐尧锁好后面的车门下了车。 待到两人走到离车十米远的距离,唐尧开了口:“孟小姐找我有事?” 见不会有人听到他们俩的谈话,孟海棠也放松了下来,她慵懒地依靠在身后的大树上,骨子里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唐同学太见外了,叫我海棠就好。” “不敢,我们没有这么熟。” 唐尧站得很直,挺拔如松的身材衬得人格外清俊,只不过他那张邪魅霸道的面容却把这份公子如玉的气质破坏殆尽,两两相接合整个人有一种矛盾又偏该如此的美感。 孟海棠轻掀着眼皮看他,有一种折断他的傲骨的冲动,不知道生性骄傲的人卑躬屈膝地站在她面前会是什么感觉,不过终是理智战胜了上风,她阖上眼皮,“都是昔日的同学,唐先生真客气。” “客气是应该的,不然像那个傻女人一样陌生人的东西都敢接,唐某的尸骨早都不知道在哪里了。”话说开了,唐尧也放松了下来,话语轻慢,就像是在唠家常。 唐尧发现了孟海棠一点儿都不意外,她眯着眼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挡住的月亮,同样被遮掩住的还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孟海棠骨子发软地斜靠在树上,像睡着了似得。 “唐先生真记仇。不是还没下手吗” 唐尧简直被她逗笑了,“我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记仇,幸好孟小姐没有下手..”不然她现在就不在他面前了。 “是不是惹了唐先生的人下场都很凄惨?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如此识时务的,那么有没有例外?比如清清。”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孟海棠睁开了眸子,一瞬间神采奕奕。 唐尧哑然,叫得真亲昵,他都没有这个待遇。 很显然唐尧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静默了片刻,在唐尧打太极似地把这个话题推过去之前,孟海棠转移了话题。 “唐先生一路走来有没有听说过丧尸王?就在离此地不远的一个城市。” 唐尧点头。 其实他们赶路赶了一个月,一路上他们都是在按照唐尧记忆中的路线行走,按理说应该早到了收留幸存者的基地,但是早在几天前唐尧发现基地周围的地盘都被丧尸围起来了,并且很人性化的和人类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基地里面的人应该没什么感觉,不然早就暴动了,基地外围的丧尸不会一直只增不减。 具体来说,唐尧开着车已经在外围绕了几圈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准确的入口,里面的人可以出来,外面的人却很难进去,他们要想进去只能等基地里面的人把他们带进去。 丧尸大多都是行尸走肉,和人类没有异能,只能从本身素质区分出差异不同,丧尸都是群居动物,他们有明显的等级压制,能做出四面围城如此人性化的行为,没有人引导是不可能的,孟海棠所说的丧尸王就在外围的某一个城市,指挥着这一切。 “据我们发现丧尸王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县城,可是丧失太多,我们没有办法完全消灭掉。”孟海棠看着唐尧眼神发亮。 意思就是带着他一起去送死,唐尧看了她一眼,“不去。”转身潇洒地双手插兜向车边走去。 孟海棠倒是也没有拦他,“末世之前淅川便是国家的重工业基地,据说那里还留着一颗尚未完成的核|弹,残次品的威力虽然没有实弹的威力大,但是……”余下的话,在唐尧转身对上那双晶亮的眼戛然而止。 孟海棠悠悠闲闲地伸了伸胳膊,往后走,路过唐尧时打了个哈欠。 “就知道唐先生有兴趣。天不早了,该换班了,我回去了。” 唐尧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也回去了。 昏暗的车内,透着些许微弱的月光,照在半坐在座椅的人上,清歌支着下巴,看到孟海棠回去的身影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系统,你说真有那么像的人吗?” “……宿主想多了”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连她心血来潮想套套话都不能。 清歌打了个哈欠,瞥到唐尧渐近的身影,擦掉眼角的生理泪水重新翻个身躺下。 得,是敌是友马上就见分晓了,她还是吃好睡好比较实际,她有预感大boss很快就要出现了。 次日,吃过饭唐尧便带着小张去了孟海棠那边,具体谈了些什么不清楚,清歌也没有兴趣。 很快唐尧便和他们出发了,让清歌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本来唐尧准备带小张去,不知为何一向表现不错的小张执意坚持留下来,打死不去。孟海棠那边她带着三个男人离开,只留下赵姐和李妍,见此便嘱咐小张好好保护她们这些弱女子。 清歌本想和他们一起去的,奈何唐尧死活不同意,孟海棠嘴上没说能看出来她也不赞同清歌跟着去。 “好,你有能力你最大。”清歌神色恹恹地朝唐尧摆了摆手。 唐尧看了看她,接着一本正经地回道:“不,你最大” 清歌飞过去一个眼刀,“滚~” “好,这就滚”唐尧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了想凑近道:“你知道哪种滚的姿势最正确吗?回来我教你,乖~”有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在说了那声乖之后,唐尧还嫌不够似得吻了吻她的鬓角。 抬眸目光凌冽地扫了小张一眼,旁人不感觉有什么,小张只感觉到里面写满了自己的无数种死法,当即歇了刚浮现出来的心思。 唐尧那番警告同样被爱慕他的李妍看在眼里,看到唐尧对宋清歌的爱护,当即雪白了小脸。 “赵、赵姐,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宋清歌..我....”唐尧走后,李妍终忍不住眼里蓄满的泪水,一扭头歪到赵姐身上就哭了,抽抽噎噎的很是惹人疼。 赵姐同样看到了唐尧和清歌的亲昵,看到唐尧的眼神不是真的玩玩,只能拍了拍她的背劝她,“听赵姐话,这世间男人多的是,我看林强就不错,对你也有些意思。” 赵姐男人死得早,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末世之后遇到孟海棠和李妍他们一行人,因为她年长,她们对她多有照顾,在她心里她完全把队里这两个女孩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赵姐的劝慰李妍并没有听进耳中,听到赵姐把她和林强连在一起,反而还有些嫌弃。“林强哪里有唐尧好,我..我就是喜欢他。”李妍羞羞答答地低下头,“再说了,唐尧喜欢宋清歌,可是宋清歌完全不喜欢唐尧,她只是把唐尧当做备胎。” 说到这里,李妍有些气愤,“唐尧哪里不好了,不知道宋清歌怎么想的,竟然情愿抛弃唐尧投入一个老头子的怀中……” 一气之下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李妍连忙捂住了嘴,有些懊悔,心虚地对赵姐说道:“我是不是不该在背后议论人,赵、赵姐” “确实不该”这句话不是赵姐说的,而是他们背后的清歌说的。 李妍一脸心虚地看着她,“对、对不起……” 赵姐看到被正主逮住了,连忙将李妍护在身后,到底比李妍年纪大,看着清歌不慌不忙的,一点儿也没有被逮住的心虚,“宋小姐来了,我们家李妍不会说话,请你见谅。” 清歌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就像刚才那样喊我宋清歌就好,这句小姐真是担不起,毕竟宋家早就破产了。” 她一语双关地说完,扫了身后的李妍一眼,“还有别像个包子似得做错事只会杵在别人后头,你不是想知道我奔向哪个老头子的怀抱吗?我现在告诉你,就是唐尧他爹。” 李妍盯着宋清歌,一脸不可置信,清歌反倒双手环胸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对,我就是唐尧未来的后妈,即便现在末世了,只要唐先生没有死,那道婚约就不会作废。” 清歌朝李妍挑了挑眉,“所以你不该讨好我这个未来伯母吗?而不是在这里拈酸吃醋。” 清歌气焰太嚣张,李妍吞吞吐吐反驳道:“可、可是,唐尧喜欢你” 其实李妍想说他们不清不楚,奈何这妹子脸皮太薄。 不过清歌当即秒懂,她朝李妍勾了勾手,“你过来”李妍看了赵姐一眼,最后不情不愿地过去了。 清歌在李妍耳边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看着李妍如释重负又突然变得凝重的神情,赵姐不由得纳闷,“那女人对你说什么了?” “她说唐、唐尧有恋母情结”好不容易把囫囵话说完,李妍看着赵姐都快哭了,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怎么那么坎坷。 期间小张跟在清歌身边,将她的话听得清楚,有些好奇地问道:“宋小姐,你刚才对那个女孩说了什么呀?” “你猜”教训了一个在背后说自己坏话的女人,清歌心情很好,回眸看了他一眼,却不知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如同小钩子似得将小张的魂都勾出来了。 等清歌离开,小张还喃喃地站在原地,“你猜,呵呵,你猜……” 回到车上的清歌突然脑袋一昏,她感觉有些不对连忙推开没来及关上的车门下了车。等下了车,更感觉不对劲了,腿像软绵叶子似的,双手无力,浑身的力气像是抽空了似得,她脚下一个踩空,差点摔倒在地。 这时,小张走过来疑惑地问道:“宋小姐,你这是怎么啦?”说着抬手就要去扶她,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消失,偏偏她还有意识,清歌推开小张的手,下意识她觉得让人知道她此时的情况并不是好事。 小张试探地把手放在她周围,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被拍开,当即胆大地把手放在她腰上,邪笑道:“看来宋小姐是没有力气了,让张某扶你进去歇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定点断网,所以没有注意排版,抱歉抱歉。 第141章 拯救末世计划(六) 清歌想推开他,奈何浑身无力却没有推开。后腰处被一双陌生的手摩挲着,几乎令她欲呕,清歌一咬舌尖,力气恢复了几分,凭借着一股狠劲儿将小张推倒在地,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双膝跪在地上。 她以双手撑地,竭力使自己爬起来不任人宰割。 这时,她清晰地听到一阵脚步声,清歌撑着昏沉的脑袋抬起头,目光所及,赵姐和李妍正站在离她不远处,她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希冀,张了张嘴想要求救。 早爬起来的小张比她先出声,“哎呀,小姐,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低血糖的病症又犯了。” “宋小姐这是怎么啦?”赵姐见小张搀扶起清歌,有些狐疑。 小张中规中矩地扶着清歌回道:“没事,老毛病了,我家小姐以前在半山腰别墅就常犯这个老毛病。” 清歌张张嘴想说什么,感觉到后背被抵上一个冰凉的金属硬物,妥协的闭上了嘴。 “那、那一定要让宋小姐小心了”李妍有些结结巴巴说完话,拉了拉赵姐道:“赵姐,我们就不要打扰宋、宋小姐休息了” “是吗?”赵姐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向前走了两步,“你刚才不是就来了想问问唐尧喜欢什么,我看你站在树那边肯定还没有问,不如趁现在问问吧。” 清歌硬撑着快要阖上的双眼,死瞪着赵姐。 李妍离得远,只看到小张和宋清歌相互推搡,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不过李妍一向聪明,已经猜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唯恐赵姐发现什么端倪,牵扯到他们俩,李妍一把将她拉着往回走,急急忙忙地说道:“赵姐,你不要管了,我刚才已经问过了,别耽误宋小姐休息。” “可是……” “刚才麻烦宋小姐了”李妍视线飘忽就是不敢看清歌,她推着赵姐往回走,对小张歉意地笑了笑,一不小心对上清歌清澈的眸子,心虚地头也不敢回。 目送两人离开,小张有些嚣张地笑道:“看吧,这就是人性”他低头,拇指和食指钳制着清歌的下巴,逼着她抬头,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有些心慌,“我在宋家呆了那么久,早就想尝尝你的滋味了,以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是给你开门的小厮,随着宋家破落,你以为我真的稀罕宋家给的那点工资啊” 清歌静静地看着他,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宋、家待你不薄”语气有气无力,没什么气势。 “不薄,哈哈,要不是为了伺机得到你,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屈就在宋家啊,说不定离开宋家我早就大展宏图了。那两个老货宁愿把你嫁给唐忠义那个老不死都不愿意让别人动你分毫” 跟这种成天活在自己编织的梦中的人多说无益,清歌嫌恶地撇开眼,美人哪怕是生气也别有一番美态,他看着那张艳丽的面容有些迷醉,“本想早早将你办了,谁知道会出现唐尧那个混蛋,说,他有没有碰过你!”脸色一变十分凶恶。 成年男子的手臂紧箍着着她的腰,清歌差点儿被勒断气。没得到回答小张也没有不满,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贱人”只一巴掌打的并不解气,将清歌甩在地上后又踹了她一脚,喋喋不休地骂着贱|人之类的话。 清歌跪趴在地上,脸庞和地面亲密接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腰差点被人一脚踹断。 昔日高高在上的小姐,一副不能动弹,任人蹂|躏的模样,生生地壮大了他的气焰和欲|望,小张被刺激的眼睛通红,一把揪起清歌的头发,附在她背后一边叫嚣着婊|子,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 周围的一切在清歌感觉来,蓦地变得静谧了,好似感觉不到身后的人和周遭的一切,她缓缓抬眸看了一眼天空,漆黑的眼眸染上耀眼的赤色,红色愈发浓重...暗暗酝酿着什么。 看着面前的雪白肌肤,小张狞笑着伸出手,还没来及感受一下温度就被身后的丧尸吞下了脑袋,肮脏的涎水落到雪白的后背,滋滋啦啦灼伤一片,柔嫩的肌肤红肿一片,主人却浑然无感。 将小张脑袋咬下的丧尸,嫌弃地吐出口中的脑袋,正准备回头咬地上的女子一口,却被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拦下,“阿奇,你不能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叫做阿奇的丧尸有些委屈地蹲下身,颇为嫌弃地继续啃小张剩下的血肉肢体。 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盖到清歌头上,遮挡了她的视线,接着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透过镜片静如子夜的双眸和一双栗色的眸子相对,微凉的眸子看着她泛着暖意,被熟悉的气息所包围,黑眸中酝酿的暗红逐渐褪去。 树上的等候事态发展的人看到这一切被不速之客所阻止,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可惜了” 男子略微僵硬地伸手拍了拍清歌的脑袋,“乖..睡吧”鼻尖闻到令人心安的消毒水味,清歌缓缓闭上了眨也不眨的眼,修长干净的双手穿过腿弯将她抱起,一切是那么自然和熟稔。 身穿卡其色风衣的男子抬起头朝树杈的方向看去,那里早没有了人影,阳光穿过树林,薄薄的金丝边眼镜泛着危险的光。 唐尧浑身狼狈地回到清歌所在的地方,只见自己的黑色路虎被一只丧尸当成跳跳床,正在上面上蹿下跳,练弹跳力。黑色路虎不远处,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正神态慵懒地斜倚着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exelero,低头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眼镜。 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子,见有人靠近,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看他,“你就是姐夫?”栗色的眸子颇为挑剔地打量着眼前全身是伤,宛如非洲难民的男人,“看起来不怎么样” 不过,生命力很顽强。 男子垂着眸,额间细碎的发丝服帖地贴在他的眼角,遮住那双异常狂热的栗色双眸。 唐尧腰腹处被洞穿了一个血洞,手臂和大腿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军绿色的外套被利爪撕碎了如同一团破布挂在肩膀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野兽口中逃生。 “清...”唐尧刚张了张口,就感觉嗓子如同破锣似的,一说话就露风,“她在哪里?”艰难地说完话,唐尧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胸腔俱震,凝固的血痂重新开始崩裂,身体里破碎的内脏卡在嗓子眼,差点去了他半条命。 待到唐尧咳得眼睛通红,他面前的男子也没有丝毫动容,自顾自地擦拭好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 起身打开车门,唐尧一眼就看到车后座躺着的女子,还不待他多看,男子已经关上了门。 只一眼唐尧就看得清清楚楚,早上离开时还完好无损的女子遭受过什么对待。女子身上盖着陌生的衣服,脸颊红肿,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面有着触目惊心的痕迹。 “她...”唐尧激动地上前一步,扯动到伤口,僵直的膝盖微弯顿时跪在地上。 “阿奇” 在路虎上蹦蹦跳跳的丧尸顿时一个机灵,快速闪到男子车前,“嗬嗬” “带着他。”男子打开车门,长腿迈进黑色迈巴赫exelero。 唐尧一转头就对上一张血盆大口,其实陌生男子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双耳早已轰鸣,遭受重挫的身体濒临极限,全凭一股意志死撑着,看到陌生男子不会伤害清歌,他顿时放心地晕了过去。 顾承欢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林子,给阿奇打了个手势,“走吧” 得到命令的阿奇朝林子深处吼了一声,顿时有高低不一的吼声从林子各处响起。听到小弟的吼声,阿奇单手拎起唐尧快速蹦跳着跟在行驶的迈巴赫后面。 他们背后茂密的丛林不一会儿冒出浓烈的黑色烟雾。 作者有话要说: 唐尧:为了一顿肉,至于吗? 清歌:对,我们缺你吃喝了吗? 小张:是你们逼我的,不给我肉吃,嘤嘤~我不仅要吃肉,还要炖肉。 孟海棠:…… 唐尧:色心不改,揍他! 顾家弟弟:不用,上。 瞬间丧尸小弟们蜂拥而至。 第142章 拯救末世计划(七) 此时正值夏季,天干物燥,没多会儿滚滚浓烟就演变成熊熊大火。李妍害怕地躲在火圈内,形容狼狈,宁愿被火烧死也不敢踏出去一步,赵姐的下场仿佛还历历在目。 做了错事哪有不害怕的道理,李妍包子惯了,遇到孟海棠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也在对宋清歌袖手旁观,顺便推她一把挥霍殆尽了。 想到这里李妍不禁痛哭出声,人真的不能做错事,可是她只是怕死而已。将赵姐拉走之后,她左思右想不放心,就怕唐尧和孟海棠回来宋清歌告她一状,于是就将赵姐骗上了车,开着孟海棠留下来的车准备先宋清歌一步见到他们,把宋清歌不检点的事坐死。 见李妍熟练的开车技术,赵姐简直吓呆了,在她印象中李妍一直是个文文弱弱的姑娘,从来没有对外展示过她熟练的开车技巧,压根没想到有时候包子女也有黑馅儿的。 淅川是顾承欢的据点之一,因为有他以前留下的半成品一颗核弹,所以他对淅川重视了几分,唐尧和孟海棠一起去淅川搅乱了顾承欢的计划,顺便还阴差阳错地捣毁了他的实验室。 顾承欢收到手下的消息,便带着手下的丧尸小弟去了清歌他们待的林子,准备守株待兔,顺便一网打尽,这便有了救下清歌的那一幕。 赵姐正一头雾水,李妍把车开到林子口就被一群丧尸拦下了,该砸车的砸车该挠门的挠门,业务之熟练简直让人咂舌,因为顾承欢吩咐过先不取他们的性命,逮着人之后再算账,丧尸们也很听话,所以并没有对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这也够赵姐她们两个弱女子害怕了,以往她们只是做孟海棠的后勤,哪里真正杀过丧尸,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偏生该她们两个倒霉,顾承欢发现救下来的宋清歌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姐姐,找到姐姐后,顾承欢仅剩的那点儿逗猫的兴致也没了,离开之前顺口让阿奇将人料理掉。 李妍眼睁睁地看着赵姐为了救她被丧尸撕扯成两半,死之前还不忘喊着让她跑。 李妍生平就鼓起来勇气做了这一件错事,代价是赵姐一条命。孟海棠带着人回到休息的地方,丧尸群已经撤退了,李妍正抱着腿坐在地上哭,火舌已经烧到她的头发丝,她竟然连躲都忘记躲,可见赵姐的死对小姑娘的确打击很大。 孟海棠不能眼见着一条人命白白地消失在自己面前,看她还有点儿用,扯过李妍,几个跳跃离开了火海。 路上,开向人类基地的迈巴赫exelero一个掉头改变了既定的方向,顾承欢纠结了一番,还是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老窝。 这个世界自顾承欢重生后已经重复了三世,每一世他睁开眼,都会发现自己回到末世到来他的亲人死去之后。自发现顾承欢重生后毫不留情地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和野男人,天地法则为了剿灭顾承欢这个异端,换汤不换药,派了不止一位拥有大气运的男主和女主。 顾承欢早已今非昔比,不是清歌记忆中那个任人搓扁捏圆的自闭儿,只知道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顾承欢和天道较量的结果自然是他赢了,天道发现自己不能杀死顾承欢,又拿他没办法,便让他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顾承欢又不是神,早晚会死,回到原点之后,他睁开眼,就会发现亲人一一离开了他。 可想而知,能再次见到姐姐,顾承欢有多么愉悦。 不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夫有些碍眼了。 顾承欢眯了眯眼,看着阿奇手里提溜着的半死不活的唐尧,眼神不善。命阿奇将人送到他的实验室,顾承欢打开车门将人抱紧怀里。 将清歌抱到他准备好的房间里,在床上放好。顾承欢抬眸打量了几眼,周围一切以粉色系为主布置好的房间,房间如此温馨,姐姐应该会喜欢的吧。 顾承欢的实验室干净又整洁,纯白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应器械应有尽有,和外面乱糟糟的世界是两个极端。 顾承欢换好白大褂,手上戴着白手套,鼻梁上架着一柄金丝边眼镜,配上他修长高挑的身材,看起来整洁又儒雅,活脱脱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拿起旁边搁置的剪刀,动作一丝不苟地剪掉唐尧腰腹部的衣服,待看到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顾承欢眼中先是快速掠过一丝遗憾,紧接着眼神晶亮,跃跃欲试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管抽血。 一个不大不小的谄媚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响起,“主银主银,伦家检测到他的血液和常人有些不同哦~” 栗色眼眸中跃跃欲试的兴趣缓缓褪去,那双眸子注视着手中试管里暗红色的液体波澜不惊,“是吗” 正在这时躺在手术台上的唐尧睁开了眼睛,浅金色一闪而过恢复了黝黑,“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对于他的醒来,顾承欢好似早有所料,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手中透明试管中的液体,“你的血液含有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杀死我的宝贝儿。” 唐尧撑着身体,缓缓从手术台上坐起身,闻言低低地笑了,“我的血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灵魂……” “主银主银,你要小心!我发现他的灵魂变了。” 耳边凭空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顾承欢神情未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手术台上的人,眼镜片在光的折射下反着光,“哦,怎么变了?” “变…强大了” “哦” 又是轻飘飘的一声哦。 9527快要急死了,纳闷主银竟然一点儿都不惊讶,作为顾承欢创造出来的系统,它检测到唐尧的灵魂竟然一瞬间强大了许多。这种肉眼不可测的东西,因为什么开始异常它也说不好。 9527自诞生出来便一直觉得自己有保护主银的使命,奈何它并不是顾承欢造出来的完美品,一着急就容易口吃,“你…你……到底是何东西,不、不准伤害我、我家主银。” 唐尧又笑了,“你慢慢来,不急。” 他看向找个椅子坐下来的顾承欢,说道:“我和你家主人有事要谈,不会伤害他。” 9527看自家主银已经悠闲地坐在那儿了,一副促膝长谈(你确定?)的架势,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才想起来不是只有主银知道自己的存在吗,唐尧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奈何两个已经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了,9527只好默默地遁了。 顾承欢面无表情,“有趣” “叫我姐夫” 顾承欢:??? 唐尧咧了咧嘴,牵扯到伤口吸了一口气,不要脸地说道:“我昏迷之前听到你这么称呼我的,挺好听的,再叫一声姐夫听听” 顾承欢:…… “阿奇” ………… 清歌时隔没多久又做梦了,梦里的红发红眸女子追着她阿姐阿姐地叫,一袭红裳不能诠释她一身冰肌玉骨,梦里红眸微弯,拽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让她等她回来。 望着女子英姿飒爽离开的背影,清歌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碰见一个身穿青衣面容妖娆的男子,他待人接物都很温柔,唯独对她很恶劣,她想揭发男子真实的一面,奈何没有人信她,被全世界质疑的感觉太可怕然后她就逃了,青衣男子在后面悠闲地看着她逃,犹如闲庭信步。 不知何时清歌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兔子,被男子提溜着耳朵,四肢悬空,然后再一抬眼,哪里还有什么男子,她被一只青毛狐狸踩住了尾巴,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青毛狐狸朝她扑过来的一瞬间,清歌被吓醒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环境,周围无论是装饰还是家具都是粉色,很有…少女心。 清歌从粉色的公主床上坐起身,房间里响起一声萝莉音,“亲爱的姐姐,您醒了?” 姐姐? 清歌眨了眨眼,确信自己不是在梦里,还在末世世界,她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妹妹?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萝莉音又响起了,“您是主人的姐姐,如同003的姐姐,003僭越地喊了您一声姐姐,请您原谅。” 清歌一脸疑惑,“主人?”什么时候次系统换了一个调调? “没错,主人现在正和唐先生谈话,一会儿就会赶来。如果姐姐大人有什么需要,请让003为你服务。” 听到唐尧在,清歌便知道自己还在末世世界,而这个003应该是哪个所谓主人的系统,不过她可没有这么牛逼的弟弟,想起这个清歌有点儿幽怨,看人家的系统多么可爱可亲,哪像次系统时常冷冰冰的。 “系统,在吗?能告诉我我昏迷期间发生什么事了么?”清歌想起她昏迷之前好像被小张给制住 了,那个混蛋还踢她一脚,想起这个清歌的腰都是痛的。 “嘘,先别说话。”脑海中响起的不是次系统的声音,而是应龙。 清歌愣神间,照顾到清歌还没有用膳,003操控着房间,已经在床上给她支起来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仍冒有热气的营养粥,并且体贴地在她面前放置了一条餐巾。 “姐姐大人请用膳” 清歌愣愣地看着003的机械手,那双手见她没动,大有投喂的意思。 她嘴角扯了扯,干巴巴地回了句:“谢谢” “不客气哦,为姐姐大人服务是003的荣幸。”清歌在心里直呼系统君学学人家。 应龙无语扶额,为毛他有一股自家宿主即将被人抢走的赶脚,等等,他又不是真的系统,他是有主人的银~ 应龙清了清嗓子,回到正题,“现在反派已经出来了,宿主别忘记自己的任务,终结末世。” 看了一眼面前一动不动的机械手,清歌不动声色地喝着粥,在脑海中问:“它能听见你的声音?”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瞬间让应龙提高警惕,以往被清歌坑惯了,绝对不能再被她套话。但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便回道:“不能,它能感觉到次系统的存在”所以这才是应龙亲自出马的原因。 因为上次被清歌看到自己的真面孔,应龙正心虚着呢,所以没等清歌回到空间就把她传送到新的世界了,有很多事都没有说清。 清歌没吃了几口,粥已经见了底,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问道:“我听次系统说这个世界有我的故人,是谁?”心里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清歌有些浮躁,只见003已经扶着她躺下,给她盖上薄被,“姐姐大人受了重伤,不宜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让005熬了排骨汤,不一会儿就端上来。” 清歌嗯了一声,颇为惬意的躺下,眯着眼看天花板。其实她也不饿,不过此时胃暖暖的,舒舒服服地躺下来,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应龙踟躇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弟弟,顾承欢。”早知道就应该让次系统来对清歌说,但是以免暴露他们的行踪,应龙咬咬牙说道:“顾承欢研究出来不计其数的系统,不论是残次品还是完成品,全部将它们投放到三千大世界,现在其他世界已经乱了” 清歌接过话头,“所以……” “所以顾承欢非死不可”应龙的声音慢慢弱下去了,“你知道的,本来他因为一己私欲挑起末世就够罪无可赦了,现在又乱了天地法则定下的规矩,这个世界是容不得他了。” “唔,让我好好想想...”清歌应了一声,阖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龙也没有逼她,三千大世界本有主母在管理,主人让她暗中协助主母,现在三千大世界乱了,他首先难逃其责。 最近几年,那些个世界逐渐开始崩溃,应龙一直找不到原因,等发现事情没有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已经晚了,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捣乱,弄的主角不是主角,配角不是配角,应龙头疼了一阵,听主人说宋清歌是拯救那些个世界的契机,才背着良心把她拉下了水,不然宋清歌早该送去轮回了。 可自从发现主人对宋清歌的态度很微妙,应龙现在是一头雾水,保也保不得,救也救不得,他愈发凌乱了。这时,夙洄给他支了一个招,有麻烦不要吝啬地去找宋清歌,事情总会解决。应龙这才算是找到了人生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唐尧:乖,jie-fu,跟我念,姐夫~ 清歌:别欺负我弟弟,他有些自闭。 顾承欢扫了唐尧一眼:阿奇,我的刀呢 阿奇双手捧着刀:嗬嗬,你们这群鱼唇的人类,看我主人的手术刀 第143章 拯救末世计划(八) 说是闭眸思考一会儿,清歌意识朦胧间又做了一个梦。 依稀是碧透湛蓝的湖面,一袭白衣的曼妙女子迤逦在湖面上,长长的裙摆如烟似雾,像盛开的繁花绽开在纯净的水面。 背后有人唤她,“帝子,凤族的惊鸾,兽族的雁狄,和龙族的龙肆音以及妖族的画檀等人在九华山入口求见,老奴已经命人引领他们去殿内等候……”说到这里,声音有些迟疑。 清歌站在不远处看着女子模糊的背影,只听得她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夹杂着讥讽,紧接着女子清脆如玉的声音响起,“劳烦莫姨了,左不过是父神怕歌儿一人在九华山寂寞,给歌儿找来的玩伴罢了,你和曾叔不用多费心神。” 听到女子一番话清歌颇为不解,女子帝子之尊,听来身份很高的样子,倘若以后荣登大宝那些个凤族、龙族的太子皇女们都会是她的臣子,但女子好像颇不以为意的样子,清歌观察到那道声音说起那些龙子凤女也是一种很是轻慢的态度。 这时,那道苍老的声音又道:“老奴晓得,但是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神界的司命神君风止雪,帝子看怎么办才好?” “哦?”女子意味不明地拉长了音调,她转过身,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望向岸边弓着身的老人,“本帝子长久待在九华山不理外事,这个帝子的名头如同虚设,没想到神界还有人惦念着我..” 剩下的话语清歌模模糊糊听不清真切,自女子转身那一刻,她的面容倒映着湖面上的微光甚是清晰,那…分明是现在的她。 女子的笑容温柔若冬日可以消融冰雪的暖阳,清歌却分明感到笑不达眼底的冷意,恍恍惚惚中面前的一切突然离她远去。 耳边传来一阵震天响的厮杀声,战鼓喊杀声不绝于耳,清歌转过头适才发现自己被拉进战场中,绚丽的元素光芒在她眼前闪耀,没有想象中的尸体遍布,目之所及,时不时崩裂的身躯只留下一片血雾,染上对方冰冷的铠甲,为锋利的铠甲增添一份润泽。 而她完全独立于整个战场之外。 “黔瞳!”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清歌讶异,迅速回眸。因为痛苦,声音的主人有些变调,但是传到耳中不难听出声音的熟悉。 离她不远处的紫衣少年捂住胸口,紫色潋滟的眸子慢慢失去了神采。 食指触到脸颊的泪水,冶华怔愣,转身欲离开主战场。迦叶杀红了眼,拦到他面前。 “再来!我不信这次我碰不到你一片衣角!” “滚开!” 冶华一掌打过去,双眸是浓郁的紫色,“滚!” 和主神纠缠已久的殊归抽身拦到他面前,“现在你的对手是本尊。本尊早想见识见识天外天拥有上尊实力的始魔,成长到何种地步。” “让开!”冶华眼角通红,手心一株黑莲盛开。 黑莲绽放之处,魔族顿时陨落。 心口隐隐作痛的冶华杀红了眼,他看着殊归轻笑,“属于始魔的真正能力是灭世,而你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魔!” 看到灭世黑莲,殊归大怒,“灭世黑莲果然在你手里!”他此生最在意能不能真正顶替父亲撒旦的位置,被冶华戳中痛脚,殊归怎能不怒。 此生最讨厌别人说他的血统不纯粹,被激怒的殊归放弃防守欺身而上,对正和冶华交手的珈蓝、迦叶怒喝,“闪开,我要亲手杀了他!你们去纠缠住主神。” 正在这时,背后毫不设防的殊归被骤然接近的珈蓝一剑刺中胸膛,穿心而过。殊归猛然回身,掌风向身后扫过,待到那人兜帽落下,红色的发丝飘落,顿时惊愕不已。 清歌眼看着那熟悉的紫衣少年趁机离开,望着他仓皇的背影莫名有些悲伤,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将到眼角的泪水逼回去,回眸盯着刺伤玄衣男子的红发女子有一刹那失神,好..熟悉的背影! 迦叶反应过来,向伤了魔神的‘珈蓝’打去一掌,红发女子硬生生地受了,握住剑柄在殊归胸口缓慢搅动。 “是你!”殊归收回手,如同魔怔住了,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旁边伺机而待的主神随时能取他性命。 ‘珈蓝’红眸冷厉无情,“抱歉。”手中长剑又往他身体内送了几份。 殊归疯魔似的大笑,不顾伤势倾身紧紧搂着‘珈蓝’。 “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却想杀我……”他说着说着一贯冷峻的神情癫狂,眼角泛红,双手用力地钳制桩珈蓝’,胸口隐隐作痛。 ‘珈蓝’用力推开他,抽出长剑,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酷,“你挡了阿姐的路,我不能容忍任何威胁到她的生物出现。” 殊归死死抱着她,她又推了一把没有推开,便听死死将她按在胸前的男子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来之前我就知道妄图篡改历史是粉身碎骨的大罪,本帝子早做好赴死的准备。” “好好好,你做的好。”清歌看着胸口被刺了个对穿的玄衣男子一迭声说了三个好,说完搂着怀中的女子开怀大笑起来,笑声清朗悠扬,连周围对打的人听见都停下来了,清歌看着心里直呼变态。 笑着笑着,玄衣男子开始不住地咳嗽,暗紫的血液染湿了他的唇角,“珈蓝珈蓝,你终于来看我了,真好!”不知想到什么,殊归突然问道:“你应该不是珈蓝吧,你叫什么?” 女子不答,神情冷漠。 男子的力气随着生机的逝去缓缓减弱,腰间紧箍着他的手收缩了几下被她趁机挣脱,红发红眸的女子冷漠地推开他站起身,左手执剑,以右指抵剑擦拭剑身,红眸冷冽地扫了她身边围了一圈的高等魔族,“放马过来吧” 迦叶正准备上前救主,被魔神叱喝一声,止步不敢上前。殊归全身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心心念念望着面前的女子,见女子不答仍执著地问了一句又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本尊好不好,你的名字……” 大抵是被纠缠的翻了,清歌看到女子硬撇下眼间的不忍,冷漠回应:“凤九幽。”她看到红发女子皱皱眉,似是不解,“你为什么不躲?”明明他有躲避的机会。 地上的殊归像是入了魔似得,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含着她的名字,“幽儿,幽儿……”缠绵地喊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刻进骨子里似得,不知何时殊归恍然地抬头,回道:“为什么要躲呀,幽儿只不过是想要我的命而已,我怎么能躲伤了幽儿的心...” 疯子!痴汉! 清歌无力吐槽,简直给面前的一幕给跪了,等她转了个身准备眼不见心不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从方才开始她便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事态发展。 一回头清歌感觉更不对劲了,她脖子僵了一瞬,回望着面前的人。 原来不知何时,背后一直有一道清清润润的目光在注视着她,那道视线不炙热,不灼烈,温柔似水柔柔地看着她,见她转身他嘴角好似含花,眉目舒展开,笑靥如花。 他道:“你来了” 清歌怔愣了一瞬,他们难道见过?她刚才还在纳闷两军交战,一个大boss受伤了,对方的大boss在哪儿,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在她背后一直注视着她,等等,他为什么能看到她? 瞧到她的惊讶,白衣男子勾出一个稍显虚弱的笑,如果那时一般回道:“看不到,直觉告诉我你在哪里” 事实上两军并没有停战,而是主神一直在用结界支撑着不让人靠近。 见她安全无恙,白衣男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看来我放在你身上的那抹神识生效了,他没有伤害到你。” 清歌呐呐无言,她眼看着白衣男子凝视的身影越来越薄弱,越来越透明,下意识想要去做些什么,可她左手碰到右手,手掌兀自穿过。 白衣男子像是没有察觉到自身变化似的,金色的眸子柔柔地注视着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小冶华心肠不坏的,只是牵扯到瞳瞳那孩子就难免失了分寸,如果他误伤了你或是欺负了你,你可以跟我说……”说到这里男子停了一下,看着她,“其实如果时间允许,我也好想欺负你,可惜,时间不够了..”男子语气有些遗憾。 清歌云里雾里地听他说了那么多,只听明白一句话——有人想欺负她!而且竟然还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再好的脾气也不禁对白衣男子怒目以对。 男子又柔柔地笑开了,好似嘴角始终噙着笑,“时间终是不够了,他分离出来的能量只够我坚持这么久,再待下去恐是所有人都要发现我这个主神不过是个分|身。”说着上前,趁清歌怔愣间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面颊,不等她生气收回了手。 清歌反应过来本是要拍开他的手,白衣男子趁机后退一步,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抬眸望向天边神色可惜,“请原谅我未经你允许,就擅自将你带到了这里” 男子低头看她,“你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清歌被男子眸中翻涌的暗潮惊了一下,听到这句话简直无力吐槽,如果能离开她早就离开了,这里是她的梦,奈何她这个主人却压根没有离开的权力,有够苦逼。 与此同时红发女子那边进行到白热化,殊归见装可怜装了半天,也没有人理他,迅速起身地缠上了红发女子的身体,“幽儿,幽儿”的喊,怎么可怜怎么来。 她的梦怎么会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明明不是隐形痴汉啊? 清歌无语凝噎,向白衣男子问道:“他被一剑穿心,不会死吗?” 男子伸手将她鬓角的乱发拢到耳后,回道:“不会,他是始魔的后代,濒死的时间比常人时间长” 意思是还有救。但看那玄衣男子死缠烂打的样子,好像没这个打算。 清歌简直无语极了,要死赶快死,恨不得冲上去补上两剑。 恰在这时,好似感觉到清歌的怨念,红发女子朝她的方向扫了一眼,冷冽的红眸顿时染上喜悦。 清歌一愣,难道又多个人能看到她? 将碍眼的魔神推开,女子拎着剑来到主神面前,“是你?你竟然没死,那阿姐呢?我姐姐在哪里?”女子四周乱瞟着,方才冷酷的神色染上欣喜。 主神看了清歌的一眼,转而看向她叹息道:“你不该来的。” 这时,被红发女子一脚踹开的殊归忽地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既然要死我们一起死,凤九幽你不准丢下我。” 主神缓缓后退了一步,看着清歌道:“我们还会见面,那时你不准丢下我。” 金色的眸子湿湿漉漉的,看着她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那双红眸好似察觉到她的方向,也跟着看过来,晶莹剔透的红色眸子带着希冀,女子嘴唇蠕动了几下,她听到她唤她,“阿姐” 清歌一愣,眼看着男子的身影趋于透明,周围好像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再睁开眼,枕头湿了半截,摸了摸眼角残存的泪水,她却忘了因何而哭。 清歌听到自己冷静地在脑海中一字一顿问道:“神魔之战的结局谁胜谁负?” “没有胜负之分。战场上惊现时空风暴,无一生还。” 清歌静默地坐了片刻,久久无语。 神魔从古至今不止爆发了一次战乱,系统却没有问哪一次。夙洄叹了一口气,看向对面坐着的人,“你故意放给她看的?” 冶华抚着无尽棋盘缺少的一角,回道:‘人有了疑惑便总想着求个子丑寅卯。本尊并没有刻意去逼迫她,她受灵魂牵引想寻个归处。’ 冶华并没有说,破妄之眼本就不是她的东西,一旦离开了主人会下意识回到主人遭难的那一刻,能依托梦境回到过去,一方面是她的执,她的愧疚,另一方面是因为破妄之眼正在与她融合的后遗症。 他等了千百年,这一刻还是到了。 夙洄突然笑了,先是低低地笑着,接着转为大笑,笑的肆意放纵,碧绿色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悲凉,“世间最剜骨噬心不过生离死别,上尊真是好计谋,夙洄佩服佩服!” 他一句话说的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冶华没有什么表情,‘欲得之,不付出些东西怎么可以’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夙洄哪根神经,他勾着唇,一向波光潋滟的桃花眸轻眯,兀自冷笑起来了,“本尊从不管什么付出收获对等不对等,只要是本尊放在心尖尖的人,哪怕她犯了再大的错本尊也会给她兜着,要来冲本尊来,本尊的女人就该好好的宠着疼着。” 他此时态度算不上多好,冶华倒也不生气,应该说是无动于衷,只轻飘飘地接了话头回了句:‘所以将人养的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夙洄呲牙一笑,有些窘迫地扯过话题,“哪能啊。我是没有上尊手段高明,据听说你在人家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年龄,就时常在人家梦里晃悠,生生地搅乱了小姑娘一池春水,吊的人家不上不下的然后抽身离开,据说现在黔瞳的转世还在猜你是谁呢。” 夙洄看着冶华,不嫌事儿大的悠闲靠在软榻上,神情慵懒,“话说,上尊你确定人家会为了一个梦中男子停留吗?她寻找你不到,又对那些梦境刻骨铭心,会不会改变性取向喜欢上女人。” “咳咳……”应龙刚回到星空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一句话,主母要爬墙?不会吧?不是有青鸾在哪里看着呢。应龙看着自家主子阴晴不定,也不说话,顿时感觉脑袋有点飘,小命有点悬。 应龙朝对面的妖孽男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正准备张口汇报清歌那边的情况转移话题,就听到夙洄“咦”了一声,他顿时感觉不妙,果然—— “大笨龙来啦”夙洄朝冶华抛了个媚眼,“得,小冶华,你家忠犬又来找你汇报工作啦~” 这下应龙不说话都没辙了,他刚准备开口被冶华抬手制止了,便听到—— ‘以后你不用管了,去找她吧’ 意思是这里用不着你了,哪里凉快去那里待着吧。 冶华说话一向简单,若是不懂他的人往往会理解成其他意思,看到应龙一脸被抛弃的表情,夙洄直呼有趣,也没有提醒的意思。 夙洄当即娇笑了一声,朝可怜的应龙笑的娇花乱颤,“听到没,蠢龙,你家主人用不着你了,赶紧走。”不然等会儿某人醋意大发,你就死定了。 奈何应龙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愣着站了半响,结结巴巴道:“主人,您、您不要我了?” ‘你不想见她?’ 想到自家媳妇,应龙接连点头,“想,想,可是……” “那你还不快滚——”夙洄翻了个白眼,将人送走,转过头对上冶华平静无波的神情,莫名有点儿仗势欺人的心虚,端起桌边搁置的茶盏喝了一口。 “呵呵”夙洄干笑两声,他觉得自己更渴了,忙端起茶水饮了两口。 夙洄对冶华的感官真是复杂得很,当年那事是‘他’不对,那人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了,并且主动把软肋亲手交到冶华手上。本以为一切仇怨已经揭过去了,却没想到他那么狠! 工于心计的世尊都已经沦陷了,希望自己不会太惨,那啥,他没得罪过上尊吧? 想到这,夙洄拿着茶杯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上尊,离了世尊,这三千大世界一直是你在看管,夙洄不该说什么。自您接手了神界,本尊为了避其锋芒,更是交出了冥界之王的位置。但你有没有想过,分裂神魂对一位神的伤害有多大。” 冶华对此不想多谈,施施然坐在那里,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懒,‘你来找我何事?’ 夙洄一噎,舔了舔干涩的唇,“追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说上一个故事看不懂,这算是对上一个故事的交代。大家看到新人物出现了,女主的妹妹即将上线。大约还有两章,这个故事就要完了,下一个故事想了想直接上女主线重点剧情,需要小天使们剥丝抽茧,细细地品味出来。说实话剧情真的没什么难度,只是作者穿插的叙写,所以有点儿乱,第一眼看上去懵逼,等完结就明白了。 ——————殊归喜欢女主的妹妹(划重点),以后魔神还要搞大事情,所以大家别觉得奇怪什么的。至于冥王要追媳妇什么的,这篇文不会具体叙述,另一篇快穿文会讲冥王追妻的故事。不过冥王他老婆早在前面出现过,冥王客串的除了天机老人,还有端王爷容寻,没错,他老婆就是夜难寻。话说很想写妖艳贱货夙洄喊男主皇叔什么的,奈何当时作者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没写。 今晚说不定还会掉落一章,看渣作者的手速吧。听小天使说想和作者菌谈论剧情,作者菌的围脖:颜狗与声控不能共存。随时欢迎勾搭! 第144章 拯救末世计划(九) 见清歌突然坐起身,003殷勤地询问道:“姐姐大人要起来吗?您的身体需要足够的休息。” “不了” 清歌揉了揉眼,脑海中关于梦境的记忆愈发模糊了,若不是记得些许零碎的片段,她或许真的会把发生的一切当做一个无关痛痒的梦,但是现在...清歌眨了眨眼睛,她感受到自己与往常的不同。 听到清歌要起来,003有些惋惜,能够膜拜姐姐大人睡姿的时机可不多,不过,等见到001、002它们几个系统也足够自己炫耀了,谁让自己是主人制造成功为数不多的完美系统中的女性呢。 其实,系统压根没有男女之分,不过003向来对自己萝莉音分外自豪,完全将自己当做了真正的女性。 想到主人即将对她的夸赞,003娇俏的萝莉音难掩激动,“请让我来服侍姐姐大人更衣。” “嘶~” 清歌动了一下,腰部已经被忘却的疼痛经过一场睡眠侵袭全身,她只是想自己下床,却感觉到腰肢要断了似的。 清歌醒来发现后腰上了药,被一圈圈绷带缠绕固定着,她当时整个人的心神都被梦境填满了,完全忘了自身的伤势,经方才一歇,疼痛一下子全部涌上来了,简直酸爽的难以言喻。 003操纵着机械手从印满粉红色小猪的衣柜里拿出一件粉色梦幻的公主裙,凑到清歌面前,“姐姐大人,这件衣服可以吗?” 瞥到那梦幻的泡泡袖,清歌嘴角一抽,“可以换一件行动方便的运动装吗?” 003闻言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粉红色的运动装,“这身衣服可以吗?” 这万恶的粉红控! 清歌只看了一眼,咬了咬牙道:“谢谢!” “姐姐大人喜欢就好。” 清歌轻吸了一口气,缓慢地下了床,慢慢吞吞地换好了衣服,尽量不碰到后腰的伤处。 她这模样003看在眼里,强忍住疼惜道:“003本来想帮姐姐大人止痛的,但是003不是姐姐大人的系统,没有办法越俎代庖。不过,005帮姐姐大人熬了药膳,一会儿端过来姐姐大人喝了就没这么痛了。” 听完,清歌不住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看人家的系统多么贴心!再对比对比自己的系统,清歌顿时有自己的系统是假冒伪劣产品的错觉。 清歌挪到椅子上坐好,好像是为了照顾她的伤势,椅子上铺了柔软厚实的坐垫,地上也铺了柔软的地毯。 过了一会儿,喝了003端过来的药膳,清歌整个人暖洋洋的,去了连日来的疲惫,连身后的伤势疼痛都减弱了几分。 吃饱喝足,话归正题,清歌问:“你们的主人是怎样一个人?”能在末日里还有一席之地,将房间布置的如此…温馨,连方才药膳里的药材在这乱世里都难寻其一,听003说身边不只有一个系统,如此种种,可见此人的大手笔。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斯文俊美的脸。 见清歌看他,笑嘻嘻道:“何必浪费心神去问003,姐姐问我就可以了。” 003很少见主人心情如此好过,忙急不可耐的凑上去,“主人,主人,你交给003的任务,003都完成的很好。”娇俏的萝莉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顾承欢抬眸看向房间中的某一处,勾起的嘴角缓缓沉下来了,毫不吝啬地夸道:“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哒,主人。”随着003的离开,房间归于沉寂。 从顾承欢的系统种种表现来看,清歌能猜到他过得很好,但此时此刻面对曾经的弟弟,清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他们相隔的不止有漫长的岁月,还有一场死亡。 清歌早已恢复了记忆,她在过去的记忆里寻找到顾承欢的狼狈,自己的不甘,可是此时顾承欢光鲜亮丽地站在她面前,清歌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清歌望着门口的顾承欢,顾承欢摘下眼镜回望着她,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系统,你能告诉我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宿主是说死前的记忆还是死后的记忆?”系统很快回复,好似不怕被顾承欢的系统发现似的。 “死前的记忆。” “叮!系统扫描中——扫描完成。宿主的记忆并没有问题,至于宿主的记忆有误或许和宿主死前精神不正常有关系。” 清歌心中一顿,“顾承欢明明活得好好的,他并没有发生记忆中那些事。既然如此,我是怎么死的?” “宿主有中度偏重度抑郁症,精神错乱跳楼而死。” 原来,她是这么死的吗?可是她家人还在,怎么会跳楼自杀?! 清歌有些急躁地抓了抓头发,脑海中的记忆越发混乱,就像找不出线头的毛线团。 将系统和姐姐的对话听在耳里,顾承欢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戴上眼镜,上前一步倾身抱紧清歌:“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姐姐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承欢。” “不是的呀”清歌像魔怔了般喃喃自语道:“承欢没有事,妈妈没有事,我为什么会想不开,怎么可以抛弃你们……” 闻言顾承欢身体一僵,苦涩地抿了抿唇,道:“姐姐没有想不开,你忘了妈妈离开后有承欢一直陪着你呢,姐姐只是太累了,突然想休息了...” 可是她还是死了。 顾承欢没有发生记忆中的事,从小时候能冷静地抛尸就可见一斑,那母亲呢,清歌脑袋像乱成了一团乱麻。 顾承欢的话清歌是不信的,在世上有牵挂她是不会蓄意自杀的,除非…… “承欢,承欢,妈妈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活着?我要去见她。”清歌紧紧抓着顾承欢的胳膊,眼里尽是欢喜。 “她……”顾承欢的身体一顿,慢慢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服,在清歌眼里就像慢镜头似的,只听他说:“死了。” “她不是我们的母亲,是以我把她丢进培养皿,培养成了丧尸病毒的母体。” 死了。 清歌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她只看见顾承欢嘴巴开开合合,完全听不清他说什么。 顾承欢极为斯文地摘下眼镜,重新擦了擦眼镜片,眼睛里好像有薄雾缭绕,栗色的瞳仁深邃了几分,只见他皱眉,轻轻道:“没想到我重来一世依旧改变不了她鸠占鹊巢的命运,她怎么能,怎么能吞掉母亲的灵魂,不管不顾夺舍了她的身体。” 顾承欢说着顿了顿,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偏执的喋血,“所以我怎么能放掉那个外来者,她不是对这具身体偏爱吗?那就把她永远封进这具躯体里,一日一日好好‘享受’。” 听到格外加重的‘享受’二字,清歌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然后缓缓勾起了唇,晶亮的眼眸染上了疯狂的红血丝。 “承欢做得很好。” 得到姐姐的夸奖,顾承欢不禁莞尔。 顾承欢永远不会忘,他重新再来一次,改变自己学医救人,积善行德,待找到母亲,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之后,先是他的母亲性情大变,后来他养的珠圆玉润的姐姐也因此疯癫。 他以为只是上辈子的自己不够好,他拼尽全力改变自己,让别人有为他驻足的理由,可是换来的却是,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听闻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神经错乱不管不顾跳了楼,母亲也变得不认他这个儿子。 直到他将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虐杀,从她身上得到一个所谓的系统,并以此为研究制造了许多系统去其他世界打听消息,方知自己不过是任人亵|玩逗弄的蝼蚁,但蝼蚁也知偷生,顾承欢怎会甘于被所谓的天道玩弄于股掌之间,既然他过得不好,那些天道的宠儿们也别想如意,所以他制造了末世,和天道展开一次又一次的拉锯战,他们谁也杀死不了谁。 顾承欢朝清歌伸出手,“姐姐跟我来。” 清歌被牵着走过长长的走廊,两侧墙壁上挂着有着熟悉落款的油画还有素描,清歌知道顾承欢喜欢画画,他喜欢画风景不喜欢画具体人物,并且不喜欢上色,那些油画都是凭感觉绘色。 直到走进一处画室,里面的画作有上千幅之多,也许是不常碰画笔,一幅又一幅画从青涩到成熟,最后清歌将视线移开,顾承欢上前移开正中墙壁的一幅画,打开暗道。 暗道后的房间搁置了很多具人|体|彩绘,但清歌一眨也不眨地把目光放到中间的培养皿。 一根根玻璃细管穿透超大号的玻璃瓶,自这个房间不知流向何处,冷硬的器械还在滴滴作响,时刻运作着。 玻璃瓶里经暗绿色药水浸泡的人皮肤白皙,并没有发臭发胀,始终维持着死前解脱的样子。 清歌伸出手描绘着那人的容颜,手指隐隐约约间穿过玻璃瓶好像握着什么。顾承欢在身后看着她近乎神经质的动作没有说什么,目光触及隔着玻璃瓶相处的母女,神色柔和,说他疯了也好,他此时的确感受到了家的温度。 既然给了他温暖,怎么能离开呢,宋清歌也好,母亲也好,她们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谁都不能拆散! 想到家之一字,顾承欢按了按额角,镜片遮盖下的眼眸通红狰狞,像择人而噬的凶兽。 清歌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系统,没有往常的回应,她提起来的心放下了几分。 “承欢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姐姐明知道系统会被发现还在他面前询问,顾承欢想起001方才对他说的话,轻轻应了一声。接着便听到,清歌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蕴含着解脱,“承欢,我和系统做过交易,只要我陪他演几场戏,母亲下一世便能转世到富足人家,幸福一世。”说到演戏宋清歌声音里饱含轻嗤。 系统没说真实目的,对她来说和演戏没什么两样,只是有没有剧本的区别。像她这种人即便失去了记忆又怎样,只不过将自身真实的情绪掩藏了几分,便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额头抵着冰凉的器皿,漆黑的眼眸望向绿色的液体不知归处。清歌暗暗自嘲,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也不忘伪装,露出最无害任人宰割的一面,因为没有人能想到无害的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光明神骗了她,系统骗了她,她怎么死的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当一切全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人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清歌腻味了,便顺着光明神的指引前世今生分辨不清,生生死在自己的梦魇里。可是即便她死了,灵魂还是不灭,她故意一步步引导人杀死她,蠢的令人发怒,可惜天雷炼魂都没能彻底杀死她。 此时此刻清歌终是明白了黔瞳的心情,破妄之眼看透的不止是虚妄,还有一个人的过去未来,如果有一天连生死都看透了,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活头。 看到她难得显得格外孤寂的背影,顾承欢眼镜片闪着透明的光,“姐姐想要做什么?” 清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承欢离开这里吧,去寻找你的自由,你的未来。姐姐现在没有能保护承欢的能力,只能送你离开。” 顾承欢的眼眸深了深,“姐姐打算怎么送我离开?” 清歌勾了勾唇,笑了,“有人会助姐姐一臂之力的。” 很久以前,自从做了第二个任务,她便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但凡她遇到危险或是虐杀,记忆便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白。 “承欢可听过平行世界?那里也许还有另一个你我也说不定。” 顾承欢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清歌的脖颈,那脖颈细到他并不需要用力便能捏碎。顾承欢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白手套戴上,他摆弄躯体时最讨厌染上血渍,仿佛那鲜艳的颜色能将他灼伤。 “可是姐姐,那里没有承欢的亲人。”他就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另一个世界的顾承欢没有保护好家人,变得污浊不堪。但这个世界的顾承欢还是没有保护好家人,顾承欢上前按着清歌肩膀,看着她忽地落了泪。 “姐姐不要承欢了么?” 透明的镜片沾染上水雾,清歌将他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承欢还是不戴眼镜好看。” 他微微低着头看她,额发轻散,露出通红的眼角和眼下的泪痣,朱红色的泪痣轻颤,好似有很多委屈无处诉说。 “姐姐陪着承欢好不好,娘亲已经离开了,承欢只有姐姐。”顾承欢不止一次学着书里的剧情人物,带着系统穿越回过去,可是亲人一次次的离去告诉他,无能为力。 直到最后他死而复生,周而复始,他研究出再顶尖的系统,还是找不回他的亲人,他的亲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历史的轨迹留下了他,却没有留下宋清歌和母亲,她们像是骤然消失了,并没有陪他轮回。 所以顾承欢发了疯,系统被他派到各个世界,他还是找不回原来的自己,有时顾承欢会嫉妒,嫉妒曾经小时候的自己, 可是他却找不回曾经。他有无尽的岁月去回忆,却没有一刻钟能回到过去。 曾经终是曾经,即使回到过去,人还是不一样了。 也许是孤独的记忆太过深刻,顾承欢收紧了手臂,将清歌搂进怀中,凑到她耳边呢喃:“姐姐,承欢不想像个怪物似的活了,你陪着承欢一起死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不要姐夫了,承欢会毁了这个世界,给你,我,还有娘亲陪葬……” 顾承欢用尽全力箍着她,腰部的疼痛一点一点加重,最后直到麻木,清歌将头靠在顾承欢的胸膛上,慢慢笑开了,她说:“承欢,姐姐还不能死,姐姐身上的诅咒是真的,我还没有找出那人是谁,然后亲手了结他,怎么能死?你和姐姐不一样,我们从来不一样。” 清歌抬手一寸一寸抚摸着他的脸庞,“姐姐的承欢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等我杀了那人,我一定会下地狱陪你。” 此时此刻,清歌方确定原来顾承欢就是光明神带走的那个孩子,原来他们还有一场姐弟情谊。 清歌慢慢掰开腰间紧扣的手指,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其实承欢你是何必呢,像你我经历了那么多都该知道,我们只是前生是姐弟罢了,如今我已是灵魂之躯,我们的姐弟情谊自我死去全都散了,你不该活在记忆里。” 说罢话锋一转,将手指向玻璃瓶中的那人,“自她死去,那一场不堪的爱恋也自此终了。承欢,你和我不同,你执著的是寻觅不到的亲情,我执著的是畸形的暗恋。” 清歌说着说着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她说:“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要对我下诅咒了,像我这样的人很容易因为别人一点儿关怀痴心妄想,不论多不甘,都想祈求一点儿温暖,说我水性杨花都不为过。” “承欢你还有大好未来,不该跟我一样堕落深渊,忘掉着一切,离开这个世界” 清歌说完转身离开了暗室,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说,眼泪簌簌地落。此时的她不是她,抑或是她,一个经时光沉淀下来的宋清歌,被天道抛弃的宋清歌,转世轮回的记忆自破妄之眼融合全都往她脑子里涌。 待走到走廊尽头,转角处显现出一个熟悉人影,清歌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往回走,态度避之不及。 他唤她:“清清” “清清” 下一秒腰间环上一双有力的手臂,他低头埋在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蹭了蹭,像以前一样,总是喜欢向她撒娇,“清清,我好想你。” 清歌掰了掰手指没有挣开,嘴上平静地喊他的名字,心情却有些复杂,“匆玖” “诶,清清,你想起我了”匆玖话音里有些委屈,“他对你真好,为了不让其他人碰你,亲自下命令想要杀死我。清清,你知道吗?那些碰你的人死得多惨” 清歌微愣,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已经将他留下的人弄死了,还有我知道清清不会想害我的,你只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罢了” 清歌笑了,“我真的有那么好?” “那当然,有你的世界灯火通明” ………… “咔嚓” 正收拾空间准备给宿主一个惊喜的应龙一愣,抬头去看,只见上空漂浮的水晶球有一个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纹。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懂作者菌要表达什么了吗?好吧,我也不知道,每次一到中途或者是结局,我总是很暴躁,不知道该怎么结束比较好。好了,匆玖终于出来了,下一章就结束,呜呜~~作者菌快崩溃了,一碰到结局我就格外蛇精病。 第145章 拯救末世计划(十) “你想好了真的要去基地?” 清歌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拍开匆玖的爪子,对于唐尧就是匆玖她还是接受无能,突然有一天闷骚的蛇精病变成了骚|浪|贱,粘人的功力真是倍增。 “姐姐去哪里我都支持” 对面坐着的顾承欢举起双手表示同意,侧了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镜片下的眼睛眯着:“正好基地也有我一席之地,姐夫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至于姐夫什么的,跟着就有些碍眼了。 匆玖坐在清歌后面的椅子上,闻言枕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抬起,不动声色地朝白皙莹润的耳垂吹了一口气,“我也要去,清清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垂,清歌耳尖一红,一巴掌糊到匆玖脸上,“又没说不让你去,你和我们一起。” 匆玖被打脸也不恼,伸手牵起清歌的手,十指紧握,时不时凑到唇边亲亲她的白皙手背,“不知道承欢在基地里担任什么职务?” 匆玖甫一醒来就和小舅子打好了关系,又贡献出自己的脑电波让他研究,虽然顾承欢心里不怎么待见他,但是面子也会给。 顾承欢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的诡秘莫测:“唔,这个啊,他们请我研究丧尸病毒的解药。” 对外顾承欢的形象极好,末世到来前医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医学界有名的高材生,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年纪轻轻已经在生命科学方面有了不小的造诣,是以在末世到来后,他是被众人掩护转送到基地的第一批人才。 想起那个终结末世的任务,清歌嘴角的笑容一顿,也不问他研究没研究出解药,笑容和熙神情自豪:“嗯,承欢很厉害” ………… 因为由顾承欢带领着进的基地,经过一番例行公事的搜查和隔离,他们很快没事。基地里的守卫人员对顾教授不时孤身一人走出基地采集样本已经习惯,一边恭敬地对顾承欢笑着,一边领着他们走向顾承欢在基地分配的公寓。 顾承欢平时离开基地大约两三天就回,因为路上遇到姐姐多耽搁几天,研究所一得到他回来的消息,迫不及待地请他赶快回实验室一趟,将清歌和匆玖安排给门口的守卫人员,又吩咐了几句,不疾不徐地跟着人离开了。 清歌和匆玖走到半路,遇到了孟海棠一行人。 清歌早做好和孟海棠一行人狭路相逢的准备,是以在基地里遇见孟海棠她完全不惊讶。她惊讶的是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唐尧的老子,那个面色沉稳的中年男人正和孟海棠身边的李妍说着什么,浑身透露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她看了看唐尧,也就是匆玖现在的老子唐忠义,又转过头看了看匆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莫名有点儿虚。 孟海棠老远就看见清歌他们了,她先是对清歌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目光触及到她身边的匆玖笑容有些凝滞,不过很快便恢复往日的谦和,低头和身边的人说一声,便带着一群人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领路的人看着他们不走了有点奇怪,待看到孟海棠他们过来了,清歌两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想到顾承欢的吩咐丝毫不敢怠慢:“顾教授的姐姐认识这支小队的人员?” 匆玖挑眉,“小队?” 领路的人只知道面前的一男一女是顾教授的姐姐和姐夫,也不敢贸然取个称谓,只好顾教授姐姐顾教授姐姐的叫。如同自己心爱的人突然冠上了其他男人的姓氏,这让匆玖听着很不爽。 “是呀,这支黄泉小队不久前加入基地,近来很有名气,据说杀丧尸很有一套,每次基地的人和他们一起做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孟海棠他们逐渐走近,他说着说着看着孟海棠精致脱俗的侧脸脸庞通红,抓了抓后脑勺道:“不仅如此,黄泉小队的孟队长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你们看她是不是很厉害!” 领路小哥就像个迷弟遇到自己的偶像般,见清歌和匆玖没有厌烦的意思,将孟海棠很是夸赞了一番,等孟海棠走近仍是一副‘啊,我和女神近距离接触了,我的天!快要窒息了怎么办’的谜之表情。 因为先前有一面之缘,孟海棠看到他们眉间的喜悦不似作假,先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温声细语地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进的基地,现在有没有住的地方。领路小哥迷弟本色尽显,没一会儿便把他们的老底交代了。 上次下药的人,除了孟海棠清歌不作他想。清歌只是矜持地微微颔首,态度并不怎么热络,毕竟再次遇到坑了你一把的人能会有什么好脸色。 看到孟海棠,匆玖紧了紧眉宇,接着眉目舒展来,看似友好地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啊,孟..” 见到唐尧没有注意到她,李妍通红着小脸有点儿急,急急忙忙地抢先说道:“唐大哥,我们不久前才见过,你去哪里啦?突然消失了我很担心。” 闻言清歌敛了敛眉,看着李妍突然笑了,因为她比李妍高了半个脑袋,此时这么一笑,看起来特别像是在挑衅。 孟海棠不甚在意地伸出手和匆玖握了握,两人收回手的一瞬间,视线相交,暗芒涌动,接着像是没发生什么似的转移了视线。 “臭小子”一旁被忽视儿子彻底的唐忠义气压有些低,瞥了匆玖身边的清歌一眼神色不善,“这位是……” “我未婚妻”匆玖伸出结实的手臂揽过清歌的肩膀,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是吧,亲爱的爸爸。” 清歌心里一阵无语,明明不是他老爸还叫的这么亲切。唐忠义看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沉了沉脸,道:“你跟我来。” 匆玖难得的好脸色化为了泡影:“不去!” “有什么不能当着你未来儿媳妇面前说的?我们是一家人。” 唐忠义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看着清歌的眼神更为不善,唐忠义见过清歌的照片怎能不知道她是谁,唐尧上大学的时候唐忠义就听说过这一号人,据听说为了这个拈花惹草的女人唐尧还要死要活的,和别人没少打架。 唐忠义当时就对宋清歌这个人不喜了,又看儿子真的要娶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回家,怎么会同意,他不过稍微动了点儿手段,就让自家儿子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又怕儿子被人迷惑的太深,为此不惜迎她进门,只为让儿子断了那点儿念头。 在此之前,唐忠义完全没想到他们还会搅和在一起。商人一向走一步思索几十步,末世之后唐忠义更是看透了人情冷暖,现在宋清歌重新和自家儿子纠缠不清,唐忠义难免联想到什么,心里顿时动了杀意。 唐忠义不说话,冷脸看着唐尧,已经和唐尧融为一体的匆玖对父亲这种生物并没有什么感觉,想让他抛弃清歌就如同拿刀割他的心头肉。于是气氛就这样胶着,周围跟在孟海棠身后的黄泉小队队员更是觉得尴尬不已,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 孟海棠朝身后的人笑了笑,正准备打圆场,就听到身边的李妍突然出了声:“唐伯伯什么时候准备迎娶宋姐姐呀?我听说在末世之前宋姐姐就是唐伯伯的未婚妻了,据我所知能成为唐大哥的继母,宋姐姐可是很期待呢。上次我一不小心向宋姐姐说漏了嘴,我喜欢唐大哥,她还热情地告诉我唐大哥平时喜欢什么呢。” 李妍顶着匆玖可以杀死人的目光,越说声音越小,本来嫣红的小脸此刻有些苍白,固执地咬了咬唇看向匆玖道:“唐大哥,宋姐姐是你的继母呀,你说怎么弄错了呢?或是她勾引你?” 二男争一女,两人还是儿子和老子的关系,气氛更尴尬了,黄泉小队平日里在基地颇有名气,此时站在这里周围有不少人想上前巴结,不乏有耳尖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匆玖一直将清歌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察觉到周围人投向她的恶意目光,不怒反笑,看着李妍一字一顿道:“我是该谢谢你啊!” 谢谢二字被他咬的极重,有一股要将人剥皮抽筋的狠劲儿,偏偏李妍不懂看人脸色,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用谢,应、应该的。” 看到李妍脸上娇羞的红晕,孟海棠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蠢货。 清歌简直无语极了,这样也能撕逼?不过有人都上门打脸了,她也该有往有来。 清歌酝酿了一番情绪,眼里顿时含着晶莹的泪珠,似是很难为情地咬了咬唇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在大学时你就因为喜欢唐尧时常挤兑我,上次更是联合我家的保安趁着末世准备要我的命,我自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儿,也不是什么坏人,更没有和谁红过脸,你怎么能这么做?!要不是……要不是有唐尧及时赶来,你岂不是想要了我的命。” 说完清歌红了眼眶,泫然欲泣扑进匆玖怀中。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当然这句质疑的话让人脑补出来效果会更好。 孟海棠看着宋清歌唱作俱佳的表演,有些懵逼,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事不关己地站在旁边看戏,一点儿也没有让人散开的意思。 “我、我……”李妍扭头望向众人,看到别人眼里嘴里都是说她恶毒、绿茶婊,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只能不断摇头,澄清自己的清白,“我、我没有”见没人信她,她的队友也没有维护她的意思,情绪激动地朝清歌大喊:“我是喜欢唐大哥没错,我才没有蓄意害你” 说到这里她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心底那点儿心虚也消失了,李妍看向唐尧,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唐大哥你听我说,我才没有想害她,是这个女人水性杨花,我亲眼见她和小张纠缠不舍,两人亲亲我我的,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她还爱慕虚荣,在大学里不止有一位男朋友,她就是个婊|子,不止和一个人上过床……” 李妍越说越有劲儿,恨不得罗列出清歌的十大罪状,为了让身边的人信服,末了还补上一句,“唐伯伯,她上你的床全是为了你家财产!”唐忠义脸色顿时青了白,白了黑,只觉绿云罩顶。 “啪” 清歌收回手,面无表情,“说够了?” 李妍捂着被打的右脸,不可置信:“你竟然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有打过我!” “打的就是你!我想和谁上床和谁上床。我就喜欢作又怎么样,我作天作地作自己管你一毛钱的事儿!身体是我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没点儿需求。我追求物质喜欢享受碍着你哪点儿啦?人活着谁没有点儿追求,平时不享受攒着留着过年啊!” 周围的吃瓜观众顿时有些懵逼,方才还柔弱的菟丝花特么的一瞬间叼成了霸王花。 “看来你的父母把你教的并不好,从小到大竟然没有挨过一次打,由此可见娇纵成什么样。”清歌嘴角噙着冷笑:“不会说话我教你,免得连做人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那不是天真是蠢!” 周围顿时一静,清歌情绪正激动,肩膀上蓦地压了一只手臂,头顶传来顾承欢略显慵懒的声音:“都很闲,嗯?” 围观人员早在看到顾承欢身上的白大褂以及他身后跟随的人遁了,留下来的只剩下黄泉小队一行人。 顾承欢看都没看匆玖一眼,将清歌的身体扳过来正对着自己,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姐姐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清歌恢复了面无表情,面对顾承欢她总喜欢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早就腻歪了。 顾承欢点了点头。 视线穿过他的肩膀,清歌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以及他身后有些憨厚的一个壮实的年轻男子,面容有些熟悉,他们好像和唐忠义颇为熟稔。 顾承欢朝身后的人说了几句,回头牵起清歌的手,“我带姐姐去休息。”临走前扫了孟海棠等人一眼,神情不怒自威。 清歌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没有理会身后的匆玖。 顾承欢的公寓房间不少,三室一厅,可见他在基地里的地位不一般。 清歌打量房间的空档,顾承欢顺势关上了门,后面紧随他们的匆玖斜|插|进一只胳膊,看起来颇为无奈。 “你姐姐生气了?” 顾承欢看着他,捋了捋袖子,左手关门的动作不变,右手已经对上他的鼻尖。匆玖身子一矮躲开,趁机钻了进去。 顾承欢慢悠悠地收回手,关上门,回眸看向匆玖:“不,我生气了。” 匆玖才不管他生气不生气,进了客厅便往清歌的身上一扑,也不敢真压着她,只得覆在她身上蹭她:“清清,清清……你生我气了?” “生什么气?” 匆玖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生我没有为你出头的气啊,清清被人欺负了,我竟然没有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是我的错。” 清歌皮笑肉不笑:“怎么会” “那清清是没有生气吗?清清不会骗我吧?” 接过顾承欢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清歌捂着腰,今天站得太久再加上坐车的颠簸,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她的腰难好了。 匆玖极有颜色地上前服侍清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并且体贴地在身后塞了一个软绵的抱枕,在一旁坐下力度适中地揉捏着她的肩膀。 见他们有话要说,顾承欢转身悄悄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匆玖将清歌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搂着她的肩道:“清清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不是故意不帮清清的,在我心里清清就是清清,怎么会做那样的事,肯定是诬陷,我始终相信的人只有你一个。还有…清清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我的世界,我好想让清清也体会到我的委屈。” 匆玖早在两个月前就到了这个世界,那时的清歌不仅没有发现他的不同,并且对他避之不及,这让匆玖的满腔深情混合着初看到她的激动碎的连渣渣都不剩。 “可是我怎么能忍受清清受委屈呢,我心疼清清还来不及”清歌想抬起头解释,匆玖暗暗使了几分力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清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低声道:“小骗子,连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声音暗哑压抑。 清歌挣扎的动作一顿,忽地翻了个身勾上他的脖子,匆玖怕她栽到地上脑袋碰到玻璃茶几,一直用双手护着她,见她趴在自己身上还不老实,手已经放到她的翘臀上。 奈何清歌无比狡猾地来了一句:“匆玖,我想上你。”顿时炸的匆玖神思不属,哪里还想到要警告她不要平时鲁莽。 “你说什么?”匆玖迷茫着眼看她,邪魅霸道的脸庞无端生出几分呆萌之态。 清歌扑哧一笑,舔了舔红艳的唇,凑近他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小巧的牙印:“我说,匆玖我想红杏出墙,你这个墙让不让我爬…哎呦” 她还没有说完,匆玖就使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清歌委屈极了,夸张地哎呦哎呦直叫,不明白哪还有肉都送上门了却不动嘴的道理。 匆玖莞尔,自己的手劲他还不知道。小骗子,他都没有使力。 挪动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在他怀里坐好,匆玖轻笑着对上那双含着水渍无限委屈的眼眸,“我让你骑,不要出墙了...”剩下的话语湮灭于相贴的唇瓣间。 作者有话要说: 太低估自己的粗长了,下一张完结。 已捉虫!简略地排版一下,有什么毛病希望不吝指出。 第146章 拯救末日计划(十一) 两人吻着吻着,正难舍难分,突然从沙发上掉下来了,动静不小,不知道隔壁的顾承欢听见没有。尽管有匆玖做肉垫,清歌仍娇气地拧他腰间软肉,催促他不要在这里。 匆玖只感觉到身上一股邪火无处宣泄,轻笑着凑上去咬她,指尖不住在她敏感处留恋:“那宝贝儿说我们去哪里?” “阳台?车里?浴室?”匆玖深邃的眼眸染上了浅淡的金色,显然已经动|情。 他每说一处地方清歌的脸颊红上一分,最后燥热的她无法直视了,趴在他身上嗔怒道:“你做不做?!” “做,当然做。”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人抱起,匆玖边往另一间卧室走去,边凑在她耳边仍不死心说道:“清清,你真不考虑一下?” 清歌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叫我宝贝儿!” “好好好,宝贝儿要不要考虑一下?” “既然我是你的宝贝儿,你就该听我的。”清歌媚眼如丝地说完,用脚用脚勾上了房门,不待匆玖把她放到床上,双手使力,身体一重,改搂着他的脖颈将匆玖压倒床上。 双腿灵活的跨到他腰上,十指紧握按到柔软的床铺上,清歌居高临下地看他:“今夜你是我的。” “好,我是你的。” 匆玖放松了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得到他的默许,清歌俯下身吻上他修长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两只手也不闲着,四处点火。 今日匆玖可能预感到什么,破天荒地换下了休闲的运动衣,外套里穿了一件禁欲感十足的白色衬衫,动情的一吻过后,领口微散露出精致的锁骨。清歌吃着嘴边的肉不忘瞧着摸着眼前性感的一塌糊涂的锁骨,眼神迷醉地舔舐了几下,一甩头,将脸边的发拨到背后,隔着紧身的牛仔裤可以深刻地感觉到抵在她股部逐渐鼓起的某处。 清歌迎着匆玖染上□□的双眼,轻笑了一声,颇为粗鲁地撕扯开匆玖的领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以往清歌都是被动的一方,伪装的久了也忘了自己真实的脾性,她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柔软的唇瓣贴上细嫩的血管,隔着薄薄的肌肤,清歌真切地感受到血脉颤动,血液正缓慢地自血管中流过的感觉,底下的人期待着与她水|乳|交|融。 匆玖迷蒙着双眼,双手紧握着床单,被润泽的唇瓣染上晶莹的色彩,吐出低低的喘息声,他暗自隐忍着,生怕爆发出来吓到身上的人。待湿润的唇瓣舔上胸前的某点凸起,还十分恶劣地牙齿凑上去咬了咬,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感染上口腔中的温热,匆玖身体某处一紧,整个身体都绷直了。 喑哑着声音恳求着:“清清,不,不要” “嗯?哪里不要?” “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素白的手沿着胸膛流连,滑过他胸前的两簇红缨,指尖调皮地勾了勾肚脐,而后滑进牛仔裤覆上隆起的一团。 眼看着匆玖不算白皙的肌肤染上薄红,耳边响起男子隐忍的喘息,清歌恶劣地笑着,一手撑在他脑袋旁,一手触到一处凸起捻了捻,复又两指夹起那一抹凸起,还没有用上学来的那套轻拢慢捻抹复挑,下一刻被匆玖强制地压在身下。 攥着她不规矩的手,声音喑哑,幽深的眼眸染上细碎的金色:“别闹,你会疼。” 看到他强行忍耐的神色,清歌停止了挣扎,好整以暇地看他:“疼你会不做吗?” “不会”匆玖轻勾起唇角,将她一只手束缚在头顶:“接下来还请清清忍耐些,房间的隔音不好。” 清歌一怔,满面羞红:“你……嗯..唔”未完的话语湮没于彼此的唇齿间,无视身下人的挣扎,匆玖握着清歌柔软的小手在身下硬起的某处耸动着。 听着耳边的粗喘声,清歌羞得恨不得一脚将匆玖踹下床去,奈何如今某人的吻技太高超,她还没来及实施就被匆玖以吻镇压了,喉咙里只剩下哼哼唧唧的享受声音。 嫌撩拨撩拨的她不够,匆玖咬了一口莹润的耳垂,牙齿磨了磨改为轻柔地舔舐:“清清小声点儿,小舅子已经出门了,周遭还有邻居呢,如此扰邻不好不好。” 啥?迷蒙的神智回归,听到玄关处响亮的关门声,清歌只觉五雷轰顶,心想说不做了,却被匆玖褪下了衣衫,吻向某处,清醒的神智顿时不复存焉,嫣红的唇瓣只剩下破碎的呻|吟声。 嘴上说扰民不好的匆玖不知何时已经褪下彼此的衣物,擒着清歌四处挣扎的腿,抱着她坐到自己怀中,流氓地用坚|硬|火|热的某物抵着她的臀|沟,待坚|挺的某物触到柔软似棉花般的肌肤,不满足地向上顶了顶。 灵活的手指穿过缝隙抠挖着温热湿润的某处,另一只手学着她刚才的动作覆上胸前的柔软轻拢慢捻抹复挑,清歌哪里经受得住他如此猛烈的攻势,顿时身体一软,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难耐地哭着喊着说不要。 匆玖怜惜地吻了吻她的眼角,道:“我原本挂念着清清怕痛,既然清清如此想骑我那便骑吧。” 先把你的手拿开再说话啊!混蛋! 清歌在他怀里扭捏着,躲着身体里四处作乱的手指,眼角通红地按耐下快到嘴边的呻|吟,伸出手就想推他,拉远两人的距离。 “拿,拿开,把你的手指……嗯……”从我身体里拿、开!” “清清说什么?”手指入的更深了些,搅乱了一池春水。匆玖擒着她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手中一使力将人贴上火热的胸膛:“看来清清对我迟迟不入洞很是不满意。” 他明显是曲解自己意思了,清歌对他接下来的动作有些抗拒,但是脑袋迷蒙了,整个人都好像被匆玖的热情烧糊了,只得弱弱地抵抗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声音弱的像猫叫,夹杂着细细的哭腔,听得匆玖眼眸愈发深邃。 匆玖环着她的身子将人扳过来正对着自己,染满情|欲的浅金色双眸水湛湛的:“唔,清清别急着推拒,先试试我学的闺房秘术好不好。” 心里想说不好,但此时清歌理智全无,半推半拒间两人只差一寸之隔便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了。 匆玖抬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含糊着在她耳边低语:“这次我有努力的在学了,绝对不会把清清吓跑了”沙哑性感的声音充满蛊惑,水|乳|交|融的一瞬,怕她吃痛匆玖干脆以唇吞下她到嘴边的呻|吟。 却没想到痛苦的闷哼声却是从自己口中传出的。 因为钝痛身体下意识移开了一段距离,匆玖放开环在清歌腰上的手,两人拉开距离一个人在床头一个人在床脚。 清歌听到匆玖毫不掩饰的闷哼声,混沌一片的脑袋顿时清醒了,睁开眼只看见匆玖额头上布满了密集的汗珠,汗珠混合一片顺着脸部精致的线条滑落。 匆玖先是痛苦地痉挛了一刻,接着神情低落地躺在床上,低低笑出声,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自嘲,讽刺,了然,然后归于平静。 宋清歌笨吗?很明显她不笨,匆玖此时此刻的反应,再联系到她恢复的任务世界的记忆,那些埋藏在脑海中的星星点点汇成一条线,真相就在不远处。 她不是傻子,那些目标人物的相似之处,以及她穿越的目的,仔细想想,令人细思极恐。 清歌沉默了一瞬,不待她多想,听到对面匆玖的喃喃自语声。 “果然,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碰你,即使...我是他的一部分”匆玖用手遮着脸,神情落寞,脖颈间还留有星星点点的草莓印,配着他此时耷拉着脑袋的落寞表情,像被人抛弃的小狗。 清歌自这头爬过去,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拿开他的手,目光温柔:“谁说不破了那层膜就不算出墙了,匆玖,你就是你,老娘今天还偏要爽了!” 说罢抬起细长的双腿将人压在身下。 *** 夜色慢慢地淡了,天边亮起朦胧的阳光。火红的朝霞穿过清透的窗帘,照射到昏暗的房间内,淡粉的窗帘拉起了一角,露出窗帘后一道小巧的人影。 清歌靠着落地窗,指间夹着光线明灭的香烟,她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领口处的纽扣松松扣起,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脖颈处密密麻麻的吻痕。松垮的衬衫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一双细白修长的美腿,只见那牛奶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由脚踝到腿根皆不能幸免,顺着膝盖向上依稀能看到腿间的指印和星星点点的吻痕。 暖色调的卧室一片狼藉,床脚和地板上随处扔着男士和女士的衣物,还有被撕成布条的衣物被人遗弃在四角的床柱上,床单皱成了一团,由此可看出战况之激烈。至于为何房间内只剩下女主人却没有男主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被清歌用完一脚踹出去了。 事后匆玖直呼清歌拔|屌|无|情,却被她不咸不淡的一句‘你又没有真的|插|进|来’给噎回去了,最后只得神色恹恹地抱着一团衣服出去了。 “系统,匆玖在这个世界充当着什么角色?” “主系统判断有误,经次系统扫描得知,匆玖是此方世界天道从其他位面请来的帮手。经鉴别是友非敌,宿主可以酌情利用其完成任务。” 指间的烟蒂没有主人的眷顾不一会儿便燃烧殆尽。 清歌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唇瓣,深吸了一口气,动作熟练地再次点上一根从匆玖口袋里找出来的香烟,凑到嘴边神情慵懒地吸了一口,情|事过后更显艳色的唇瓣徐徐吐出一片烟雾。 薄薄的烟雾缭绕,映着清晨黎明的光线,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令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他不是男主吗?真正的男主是谁?” “匆玖是天道设下的伪男主,他的作用是帮助真正的男主消灭反派。真正的男主是一个叫林强的男人。” 清歌一噎,“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葱白的手指地弹了弹燃尽的烟灰,清歌眉间带着激情过后的倦怠,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她一口一口将指间的香烟抽尽。 吸完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清歌留恋地捻了捻指尖进浴室洗漱。 昨天没有急着确认一些事情没有仔细瞧,洗完澡清歌打量了几眼卧室,一成不变的暖色调,既温馨又恶俗的粉红色,看来是顾承欢特意留给她的房间。 打开衣柜,柜子里都是现成的衣服,春夏秋冬应有尽有,各个样式都有,清歌默默道了句有弟的姐姐是块儿宝,随便找了件休闲的衣服穿上。 清歌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沙发上没有匆玖的身影,顾承欢也不在,桌子上放着一杯温热牛奶和一份煎好的培根和吐司。清歌走上前,桌子上放了一张小纸条,不长不短的一句话是顾承欢留的,让她好好吃早餐,他去实验室了云云。 吃完早餐,清歌打开另一个房间,目之所及书架上摆满了书籍,而匆玖正在书房内的沙发上休憩。清歌想了想,回到房间里拿出一袭薄被给匆玖盖上,匆玖好像昨日真的累极了,她的动作不轻他也没醒。 清歌捂了捂酸痛的腰,腰间只剩下昨日激战的酸痛,一直以来的腰部的钝疼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清歌蹲在沙发旁,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半响见匆玖还没醒,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离开公寓楼,清歌准备去找孟海棠,直觉告诉她从孟海棠身上能得到一些信息。想起昨日偶遇孟海棠破妄之眼看到的东西,清歌勾了勾唇,觉得事情变得愈发有意思了。 黄泉小队如今在基地颇有名气,清歌随便找了几个守卫问了几句,糊弄他们自己是孟海棠的亲戚,就得到了孟海棠的具体住址。黄泉小队刚完成一个任务,这几日正值休息,清歌敲了几下门,面前的紧闭的房门很快被打开了。 看到清歌,孟海棠没有惊讶,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悠闲地倚着门任她打量:“你来了。”侧了侧身让她进去。 清歌看了孟海棠一眼,眼里带着探究和好奇,据说黄泉小队上个任务完成的不错,今天明明是基地给黄泉小队的假期,孟海棠并没有穿着舒适的家居服,依旧是昨日那副装扮,好像随时可以离开,待命去杀丧尸。 “随便坐,寒舍简陋”随便丢下一句,孟海棠去厨房倒水,清歌一点儿都不拘谨,走到沙发坐下。 很快孟海棠就出来了,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就支着下颌看清歌,她神色散漫,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坐在清歌对面,抱着抱枕,看着她淡淡的。 清歌瞧了她一眼,笑着端起水杯:“这次里面没有下药吧?” “你猜猜”嘴上虽是这么说,好像为了安她的心,孟海棠拿起面前的水杯缀饮了一口,眼眸含笑着看着宋清歌。清歌心里松了一口气,利落地喝了两口,其实她并不口渴,只是想看看孟海棠葫芦里买什么药。 见她干脆利落的喝下,孟海棠唇边的弧度深了几分:“你来找我何事?”她可不认为被人害过一次,面前的人还会自投罗网,并且和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否则这人不是蠢,就是缺心眼。 “你想的没错,我就是来自投罗网。”孟海棠神色讶异。 总算看到孟海棠破功了一回,她的心情甚是美丽,清歌收回脸上的笑意:“晏青?竹叶?还是……祝心然?”她每说一个名字孟海棠并没有表情,好像对她的察觉毫不意外似的,清歌诧异了一瞬,眼底闪过诡秘莫测的光:“三郎?你究竟为何害我?为什么跟着我?” 孟海棠懒散的表情顿时凝固了,迅速龟裂,然后她跳脚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要叫我三郎!!!我名字是孟解语,不是孟三郎,不是!不是!” 孟解语用双手捂着耳朵,两眼不忘瞪视着清歌:“果然我该一开始杀了你,那时我就该掐死你!你这个红颜祸水,害死我的主人还不够,还害得我如今男不男女不女,永远没有和主人在一起的机会了” 说着她好像极为委屈,眼睛里蓄满泪水,要掉不掉的很是可怜。 “我……” 破妄之眼能观人过去未来,但是清歌运用的还不纯熟,她模模糊糊观到孟解语的来历,脑海中的记忆却不清晰,好像被人故意抹掉了似的,清歌也没想到只说了一个名字,孟解语的反应如此大。 “我们认识吗?” “你说呢?”孟解语收回眼泪,憎恶地看着她:“你又装失忆?!” 清歌无语极了,她什么时候装失忆了:“我没有” 解语压根不信:“骗人!你们九尾灵猫一族世代承袭破妄之眼,只要族人不灭,破妄之眼不死,到了你这里..”她顿了顿:“你拥有破妄之眼,压根不会忘却前世,生生世世都会记得自己是谁,你怎么可能不会知道我是谁!” 清歌一怔,九尾灵猫又是什么? 解语脸上都是对清歌的厌恶:“你就装吧!反正我也不屑于认识你,若没有你,我和大人早在一起了,大人答应我若有来世..”想起这是她和大人之间的隐秘,解语并不打算多言:“总之,你记住,大人是我的!要不是你,我和大人早已再续前缘。可是却因为你,我生生世世轮回成女儿身,和大人一世世错过!” 原来孟解语是男子吗? 清歌迷惑了一瞬,她就说名字叫作孟三郎的怎么可能是女子,让她疑惑的是眼前人的态度:“我并不认识你,那位大人是谁?” “你永远没有知道那位大人名字的资格。” “是吗?”清歌问完,脑子忽的一沉。 孟解语脸上的神色一收,冷笑了一声:“蠢货,被人骗了一次还会上当...” 清歌望着孟解语头脑昏沉,只看得见她嘴角开开合合,压根听不见她说什么。最后头晕目眩栽倒在地,嘴角轻微上扬,弧度极浅,孟解语并没有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金主君灼啊的地雷和手榴弹,先么一个。(づ ̄ 3 ̄)づ 感谢君灼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0-18 16:09:31 感谢君灼啊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6-10-18 16:09:50 ---------------- 多了一章,章节有改,请大家回顾回顾。 第147章 拯救末日计划(完) 基地的实验室是一栋三层楼,每层楼都安置着警报器,楼底有不少守卫按部就班的巡视。 解决掉门前的守卫,匆玖潜进实验室,寻找着关押宋清歌的地方。他身形敏捷,逐层寻找,不一会儿就到了楼顶。 透明的超大号玻璃瓶内,草绿色的液体缓缓流动着,滋养着女子细嫩的皮肤,匆玖站在不远处,看到培养瓶内生死不知的女子,缓缓弯下了腰,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 “清清” 定了定神,匆玖红了眼眶,站起身想上前救出清歌,身边一缕风飘过,伴随着一道叮铃叮当的的铃铛声,匆玖面前站了一个长相妖艳清媚的女子,眼角红艳的泪痣灼人。 女子长相脱俗,奈何气质偏有一股勾人的媚态,只听她朱唇轻启:“死神匆玖?” 匆玖呆愣了片刻:“大人何时眼角多了一抹泪痣?” 两人千万年不见大约没想到他的关注点是这个,解语默了片刻:“关你屁事”态度并不好,好像是被人触到痛处。 匆玖顿时就蔫儿了。 孟解语在以前就是匆玖的上司,她是冥王的左右手,和冥王的关系极为密切,匆玖甚少见到她。匆玖没有苏醒之前,经周边的人得知这位典狱司的大人明明是位雄性,苏醒之后,再见这位大人又变成雌性了,然后她和冥王相继消失,冥府之门关闭。匆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就被告知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位神。 是以,他对这位大人本来就不了解,又因为等级压制,下级见到上级是刻在骨子里的服从,即使匆玖失去了神格,这种压制也不能消失。 解语看着匆玖眼神轻蔑:“滚出去!” 不行,他不能退缩,匆玖咬了咬牙:“请大人还我妻子!” “妻子?”解语轻嗤:“匆玖,你可知她是谁?” “知道”匆玖垂下了眸子,缓缓说道:“那位给予匆玖二次生命的大人,匆玖的‘母亲’。” 解语嘴角的笑容一滞,眉眼间染上冷意:“你倒是孝顺,那你把冥王大人弃之何地?凭着你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要不是冥王大人,诸神岂能容你,身为死神竟然连敌人都不敢杀,是冥王大人在九幽给了你一席之地。” “够了”匆玖打断了她的话,抬眼直视着解语:“大人和冥王大人对匆玖的恩情,匆玖从不敢忘,但是这位大人她不一样,若没有她匆玖和大人早死了。” 解语神色不屑:“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你们都是神王创造出来的半神,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天狐一族受远古创世神庇荫,没有受她半点恩泽。” “你怎么能这么说”匆玖神色愤恨:“解语,若没有她,那次天地劫难我们早倾覆于历史的洪流中,哪还能活到寿终正寝。” 解语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丢失神格的你,压根没有和我一战之力,你以前打不过我现在照样打不过我。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早知道冥王大人的灵魂和她融为一体?” 匆玖哑然:“是。”他早知道清欢不是清欢,自她遇见宋清歌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知晓她们共用一个灵魂,并且冥王大人的灵魂快要苏醒了。 匆玖不知道一个强大的灵魂苏醒会带来什么,他选择用神格帮宋清歌压制,同时也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念想。匆玖知道宋清歌早晚会离开,只有极为亲密之人才会赠送神格,神格相当于一个纽带,她死他死,她生他生。 因为神格,匆玖才能找到宋清歌,知道她过得很好,并且因为清歌他的神魂没有消失,反而逐渐强大了。 “那我更不能放你离开了”孟解语的眼睛染上幽绿色:“今日你们一个都不能离开,伤害大人者,死!” 匆玖:“孟解语,你别嚣张!我是第一位神王创造出来的死神,掌管天下灵魂,而你只是上任神王的左右手,按道理来说你是我的上司。可是你别忘了我的血脉比你纯粹,你们天狐一族的血脉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连上任神王拥有的血脉都没有我纯粹,凭借血脉力量我未尝打不过你。” 血脉是大人的痛,诋毁大人就是在诋毁她,千百年来冥王大人就如同解语的逆鳞。解语顿时被激怒了,本想念着昔日同僚饶匆玖一命,这下不灭了匆玖的灵魂誓不罢休。 手腕间的铃铛叮当作响,“凡是诋毁大人者,杀无赦!” “孟解语,你以为没有把握我会独自前来吗?” 基地外围,黑压压一片丧尸,基地长领着儿子林强来到城墙边,询问着具体情况,本来富态的身材如今身形消瘦。唐忠义跟在好友身后不断逡巡着城池四周,生怕丧尸攻城,自己尸骨无存。 待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上前问道:“丧尸病毒不是被顾教授研究出来了吗?我们怎么还会落到这般境地。” 李妍转身看到是唐伯伯,水润的眼睛里顿时氤氲了一层水汽:“我,我也不知道,孟姐姐说顾教授不是好人,他偷偷带着研究好的丧尸病毒逃跑了。” 唐忠义顿时不胜唏嘘:“那唐尧呢?我记得他前些天和顾教授的姐姐走得很近?” “不知道”李妍说到这里,嘴巴一瘪就想哭,她怎么知道宋清歌那个女人的弟弟如此厉害,因为这些天顾承欢带着丧尸围城,就连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被迫脱离了安逸的生活,来到基地外围杀丧尸。 丧尸这边没有人类的如临大敌,阿奇高兴地在顾承欢身边上蹿下跳,几天不见主人了,他真的好开心! 激动的阿奇不断吼叫着表达自己的高兴,每当它:“嗬嗬~~”一声,身为丧尸王等级的压制,周围的高级丧尸和低级丧尸接收到老大的欢喜,和着他的声音也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成千上万丧尸的吼叫声,吓得被围起来的人类神经紧绷,生怕丧尸啃自己一口。 顾承欢倚着他那辆低调黑色迈巴赫,动作优雅的擦拭着眼镜,他垂着眸,那双栗色的眼眸被细碎的额发掩去,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优雅矜贵和身边的丧尸格格不入。 不知双方对峙多久,顾承欢收起眼镜,那双抬起的栗色双眸透着凌冽的光芒,一字一顿说道:“把人交出来,或者你们死我自己找。” 不知道他怎么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基地。 林强和自己老爹面面相觑:“爸,你们捉了他什么人?顾教授人我见过的,不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你把人放了吧” 基地长面色有一瞬间不自然,没有消瘦下去富态的脸庞透着股狠厉:“瞎说什么呢?爸是这样的人吗?如果真绑了他的人,为了基地的安危我会不放吗。” 说这话时基地长有些心虚,人是孟海棠抓住引荐上来的,又说她自己有办法研究出来个子丑寅卯,他只看了一眼,具体事能不能成,基地的未来就压到她身上了。想到这里,基地长突然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实验室内,匆玖和孟解语打了几个回合,两人渐渐力不从心起来。匆玖早失去了神格,在这个世界又因为肉体凡胎和规则压制种种原因,他话说的轻巧,却还是斗不过本命神器在身的孟解语。 而孟解语穿越了那么多世界,遇到的危险不计其数,八角铃铛的品级降了不止一级,她的神魂早就被削弱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就不容易了。 幸好她曾是战神手下大将,那份风骨怎能忘,即使身上早已千疮百孔,她还是咬咬牙跪着站起来了。一步一步挪着,走到单膝跪地仍不服输的匆玖面前,抬起右手就要打散他的神魂。 解语对匆玖恼怒异常,若没有匆玖的插手,她不会被迷惑,以为自己真的找对了人,并舍生忘死地帮宋清歌完成任务。 因为自身的迁怒,解语下手快准狠,一点儿情面都没留,她的手掌刚落到匆玖天灵盖上方,实验室内突然闪过一道红光,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 顾承欢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和匆玖早有约定,一个去救人,一个带领丧尸围城,如今时间到了,匆玖还没有带着人出来,也不知道这招调虎离山行不行得通。 眼看阿奇越来越暴躁,顾承欢眉梢透着股冷意,给阿奇打了个手势。 阿奇得到命令,兴奋地狂吼了两声,人类对丧尸有着股致命的吸引力,不论他需不需要人类的血肉来进化,只能看不能吃,简直令阿奇难受极了。 丧尸王一声令下,丧尸们开始朝着人类基地进攻。 正待这时,基地红光冲天,众人眼睛一闪,耳边响起丧尸痛苦的嘶吼声。 顾承欢眨了眨眼,只看见天边两道残影向他的方向飞来。 “砰,砰”两声。 “哈哈~~大人,大人,你终于苏醒了”孟解语大笑着,不管不顾往红光闪烁的方向扑。 “别过去,你会死的!” 匆玖拽着孟解语,不让她过去,方才就是这样,孟解语如疯魔了般往爆炸了的玻璃瓶扑。匆玖浑身是血,好不容易带着不要命的孟解语逃出来了,看在昔日情分上,怎么能让她死。 孟解语大声反驳道:“怎么会?怎么会?大人,我是解语啊!您的解语,您说我是独一无二的!” 顾承欢迷惑着望向两人,还不待他问,天边显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红衣及地,如烈日般炫目。那人红发红眸,透着股远古的眷恋沧桑,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因她而静止了。 ‘清歌’站在半空中,如履平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底下神色清醒的几人,神色倨傲:“尔等是何人?这是何处?” “大人,我是解语,你不记得解语了么?”经一场爆炸的洗礼,孟解语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她身后同样如乞丐般的匆玖拉着她,不让她过去。 古井无波的红色眼眸扫视过去,“汝?” 孟解语被拽着后颈,不断朝上空挥着手:“是呀是呀,大人是我啊,您说若来世你投生为女,我为男,愿意与我再续前缘,一定会好好对我。大人你忘了吗?” 冰冷的红眸看了她一眼,摇头:“汝?不是。” 见那双熟悉的眼眸只轻飘飘的看自己一眼,就离开了,解语神色癫狂:“大人,大人,你忘记解语了吗?那日我们一起跳下无尽深渊,你说不会忘记我的。” 说着她神情凄然,开始语无伦次:“是解语的错,解语没有投生成男儿,解语不该让他碰我的,不该,不该,解语哪里想到天狐一族被占了身子性别永远不会改变,都是那人该死,都是他该死……” 见解语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匆玖抬手正想打晕她,却被突然扭头的解语咬了一口,匆玖吃痛松开了手。 却被解语一把推到地上,她看向顾承欢:“是你?” 她一步步走向顾承欢,扯着他的衣服瞳孔紧缩:“对,就是你,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那一夜为什么是你呢?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顾承欢蹙眉,受不了她无缘无故的闹腾和推搡,一反手,钳制着解语不能动了。 解语被压制着,脸庞紧贴着冰凉的车身,嘴边仍在呢喃:“不是的,不是的,大人,解语还干净,解语没有,解语以为他是大魔王,是解语害了您..解语好脏..” 平静无波的红眸再次看了她一眼,疑惑地收回了目光,这时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线:“拜托您帮忙终结末世,请您救救他们吧,他们都是您的子民,如今变成了行尸走肉。” 温和的声音透着股熟悉,她愣了一秒,冷淡地回道:“可以,算作你将孤召唤而来的报酬。” 女子双手结印,一簇簇红莲自她手中盛开,落到丧尸群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嘶吼声。 清歌的灵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在识海深处,她透过女子的双眼看到底下的丧尸一个个褪去了污浊不堪的外表,重新长出人类的血肉,恢复了正常。 不禁咋舌:“你好厉害,好厉害的能力,不知道有没有名字?” 被贸然夸了几句,女子不知道为何心情突然变得十分好,本来正在筵席上喝酒,蓦地被召唤到此地的不爽消失了,有耐心地解了清歌的疑惑:“红莲业火,可以燃烧净化世间的一切污浊。” 女子说话间手中结印不曾停歇,红莲业火的确厉害,没一会儿地上的丧尸就恢复成正常人的形态。 女子收回手,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走之前好心提醒清歌一句:“你这具身体承受不下孤的神力,待孤走后肉身会被业火吞噬殆尽。” 清歌默了一秒,下一刻血肉四溅,身体被炸的连渣都不剩,最后都被业火一一吞噬了。 女子只当她舍己为人,却不知道清歌以为自己还能活一阵子交代交代后事,若不然她才不会如此冒险,利用孟解语完成自己的任务。 如今肉体已毁,清歌只能灰溜溜的回空间去了。 顾承欢眼看着半空中绽放起红色的血雨,不禁想起姐姐临走前和自己说的话。 “姐姐,想怎么送我离开?” “承欢,你跟着孟解语,姐姐会和她做个交易,我会自愿放弃身体的持有权,她会带你离开这个世界。” 顾承欢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变成正常人的阿奇,面无表情打晕了孟解语,将人丢进迈巴赫,开着车离开了。 匆玖失魂落魄看着半空中消失的人,眼眨都不眨。 半响低低的笑开了,“重华,还是你赢了,她果真不会为我驻足。”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几个字。今天有实验报告,明天继续更新。 沧海一梦求问心 第148章 神界二三事(一) 神人魔三界的交界处,屹立着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名九华。传说上古神魔大战神界被魔族攻克,结界破碎后天空之城坍塌,落入人间,故而形成九华。 彼时九华还不曾名为九华,它是距神界最近的一座高山,那时人们称它归虚。 后来时空风暴席卷了神魔之战的战场,作为主战场的天空之城从高空坠落,天塌地陷后归虚山融合了天空之城残留的神圣之力,形成微弱的神智。此后,归虚山成为了神墟,其身骨由往昔的多座神殿堆积而成,并经战场上遗留的骸骨滋养形成九座山峰,故称九华。 九华山中间最高的一座山峰下,一辆凡人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在山脚处停下。 赶车的青年看了一眼面前巍峨的大山,跳下马车:“小姐,九华山到了。” 一只细白的手掀开帘子,少女跳下车,带着不确定问道:“小姐,那个不知道传了多少年的祖训真的能信吗?毕竟祖先们口头相传多年,若有了差错我们该怎么办?” 马车里静了片刻,随后带着些许妥协意味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就算是假的我们也只能认命了不是吗?阿莫。” 话落女子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容,眉宇间的柔和待看到面前的九华山化作坚定,扶着少女阿莫的手下车。 一袭白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女子大约双十年华,容貌精致,身上透着一股若有若无温婉随和的气质。待目光触及怀中的襁褓,眸中的柔和逐渐加深了。 被唤作阿莫的深衣少女看着女子欲言又止:“小姐,再等等吧。姑爷...他说不定..”还活着。阿莫将到嘴边的话含了又含,不忍说出来伤小姐的心,又深怕小姐一根筋走到底万劫不复。待瞥到青年警告的眼神,阿莫最终还是将话揉碎了咽进嗓子里。 阿莫口中的姑爷仿佛触及到了白衣女子的禁忌,她嘴角随和的笑意化作了苦涩:“阿莫你以后莫要提他,若歌儿以后问起,你们也权当他死了吧。我此行不知是死是活,以后孩儿拜托你和阿曾了。” 女子说完弯了弯腰身,面容认真:“拜托了” 阿莫和青年阿曾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带着惊慌无措。女子不待二人反应,毅然迈进了九华山的地界,背影决绝。 周身一动仿佛穿过了什么屏障,隔绝了背后两道焦急的视线。 九华山结界里外分明是两种风景,结界里鸟语花香、草长莺飞犹如人间仙境。在失去了神王统治混乱的六界,说是世间最平和安稳的地方也不为过,比她曾经待的神界还不差,如今六界混乱掌权者互相倾轧,能在乱世中寻求到这样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对于以前的她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明明她方才站在山脚下往山上看,九华山草木荣枯,一片贫瘠。 女子低头掩饰眸中的诧异,转身不见阿莫两人的身影,顿时了然,“原来只有嫡系才能进入吗” 她上前一步,感应到面前肉眼不可察的禁制,不禁叹了口气。 既然禁制真的存在,那就只有...血祭。 女子名叫扶瑶,隶属九尾灵猫一族。 九尾灵猫得天独厚,不仅得上苍眷顾获赠破妄之眼,且眼泪血肉皆具有妙用。凡人食之,可以延年益寿;修仙者食之,脱胎换骨,不仅可以踏入仙界门槛,还可多得五千年寿元。只因太过逆天,开始只是人间修者抢夺,最后此等逆天之物,连神都不能为之免俗。 偏偏他们这一族拥有逆天的天赋,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族人一个个被捉,被杀。扶瑶外表温婉,实则内心骄傲倔强,若非被逼到绝境,她也不会摒弃一切求到九华山。 扶瑶的传承记忆中并没有关于九华山的一星半点儿记忆,但是经历代族长转述,九华山中有一处通往异界的通道,由一位和祖先渊源颇深的异界神把守,是灵猫一族最后的希望,但开启通道破除禁制需要嫡系献祭。 嫡系子嗣艰难,代代单传,如今扶瑶这一脉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扶瑶比阿莫更为期望历代族长口头转述的都是假的,这样她就能多苟活几年,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但是现在.. 扶瑶垂眸温柔地凝视着怀中正在吐泡泡的孩子,伸手碰了碰小家伙嫩藕似的小手,眉眼温柔而恬静:“我的歌儿,原谅母妃往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长大...” 话未絮叨完,眼泪沾湿了睫毛,泪珠儿噼里啪啦落下来。 “呜……娘亲的孩儿,是母妃对不起你”扶瑶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未长大便承受风霜刀剑。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落在幼儿眉心处,随着血珠隐没,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看着怀中孩子眼神逐渐清明,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睿智,扶摇心中一痛:“孩子啊,孩子,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看着她愈发冷漠的眼神,顾不得擦拭指尖的血珠,扶瑶解开腰带将孩子绑在身后,取出匕首亲手划破了动脉。待做完这一切,一步一动,三跪九叩向半山腰行进。 “小神扶瑶,求见大人一面...” …… “小神...求见..大人” 扶瑶就这样一步一叩,待行到半山腰处也没有停下。她的钗环早已散乱,披头散发,额角青紫,华美的衣裙沾满泥泞脏污,看起来狼狈不已。但看到面前碧绿澄澈的池水,她不禁眼眶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眸溢满欣喜。 好似没察觉到自己满身血污似得,所有的疼痛抵不过心中的欢愉,扶瑶脚步如风走到湖边,屈着双腿跪下,解开腰带将孩子轻柔地放在湖边草地上。 她神色柔和,却又带着些决绝,即使跪在那里有求于人,仍然带着不一样的风骨:“小神经上天眷顾脱离族群终成为神,姑且自称为神吧”扶瑶说完自嘲一笑:“想我九尾灵猫一族不被天地承认,不为六界所认可,偏生得天独厚,被上苍另眼相待,身藏异宝。不知这是我们的幸还是上天对灵猫一族的诅咒?” “小神从不怨恨生来遭受别人的异样眼光,从不怨怼外族的赶尽杀绝,只是为母则强。”扶瑶说着神色坚定无比:“小神曾经怨恨过上苍赐予的这一份得天独厚,也曾愤怒过反抗过,灵猫一族族人起初千千万,如今却只剩下我和孩儿。只要不是未开灵智的野兽怎会不怒,不,即使是野兽也会护崽。” 扶瑶说话抑扬顿挫,声音夹杂着无限悲痛,“都说我灵猫一族全是未开化的畜生,但他们都是神啊?六界至尊,拥有万民的景仰,本应该守护苍生,却因为寻求长生不得,灭我九尾灵猫一族,杀我族人!他们怎配称神! 小神曾想过世人欺我辱我灭我族人,若有一天小神登上六界之主的宝座,谁敢欺辱于我?!世间的生存法则皆是由强者来定。” 扶瑶说到这里眼神带着不一样的晶亮色彩,但随即便暗了下去:“可惜,小神终是女子,是女子就会有软肋...” 她抬起头来,清澈的水面犹如一潭死水仍无波动。 血祭已经进行了一半,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好,甚至脱离这危险之地,扶瑶叹了口气开始晓之以情。 原来上古神魔之战后,众神湮灭,仅存的一位上位神利用自身血液创造了新一代的神,为了避免重蹈神魔之战的悲剧,神王破坏掉其他各族进入神界的通道,自成一界,供新生的神族居住。不知道这位神王想要留一手还是条件有限,新生的神多有缺陷,不再是不死之体,神的寿命也开始有了倒计时。 没有上古的神体,只有不断修炼才能获得永不陨落的实力。自创造一干神的神王消失后,神界的神开始遇到了修行的瓶颈,他们不仅会死,同样会生稀奇古怪的疾病。 神魔之战后,遭受到重创的不止是神族,上古八大种族除了繁殖力极强的魔族,剩下六族几乎遭受到了灭族的打击。其中比魔族繁殖力稍弱的人族经过上万年的繁衍生息,渐渐恢复了战争中死掉的大半人数。人族弱小,强者又在神魔之战中陨落死亡,没了神庇佑的人类开始另辟蹊径。 元素之力在经历过时空风暴的肆虐后,跟随着那场毁天灭地的神魔大战变得稀薄,人类的元素师和修魔者发现修炼魔法元素无法再延长他们的寿命,他们和普通人类一样会老、会得病而死。其中一些拥有大毅力者通过自身不懈的努力终觅得一线生机,他们寻找到天地灵气,那是比元素之力更为耀眼、纯粹的力量,并且天地灵气比元素之力更为稳定、充足,吸收到体内后身体会变得强健有力,人体如铜墙铁骨,驱使体内磅礴的力量,还可以移山填海。 不仅是人,他们发现身边的死物——植物,吸收过天地灵气后会重新焕发生机,有的竟然可以幻化人形,它们自称为妖。 人们发现天地灵气简直太神奇了,世易时移,人类和修炼成人的植物沟通,发现了大多数人天生便有的东西——灵根。拥有它,可以吸收外界的天地灵气,不足时可以补充,只要天地灵气充足,人的力量便永远不会枯竭。 直到有一天有人得道飞升,自创一界,自称仙人。 凡人听说有门路可以成仙,拥有漫长的寿命,凡界迅速掀起一阵狂热的修仙热潮。 九尾灵猫一族的噩梦便自人类修仙起始。多年前人类和兽族、妖族和平共处,但在发现有一种可以成精的妖怪,其血液可以让凡人长生不老,增长人的修为,先是人族,接着是魔族、妖族、神族逐个沦陷,六界动荡,厮杀抢夺不休。 九尾灵猫一族因自身存在逆天,上古时期便为天地不容,子嗣稀少。待九尾灵猫的作用被传得六界皆知,短短数十年,族人将近被赶尽杀绝。 直到这时,他们从下界传来的消息知晓了九尾灵猫一族的存在。 扶瑶徐徐述说道:“扶瑶的族人为留下最后丁点儿血脉,和掌权者虚与委蛇,更是在扶瑶小时候便带着扶瑶在六界躲躲藏藏。他们期冀着扶瑶能将九尾灵猫一族发扬光大,延绵那丁点儿薄弱的血脉,可扶瑶没用,轻易被男人花言巧语所蛊惑,并错听错信为道貌岸然之人诞下血脉。小神诞下孩子方发现,他是打着借我九尾一族的血脉登上六界之主宝座的主意。” 随着扶瑶的叙述,湖面开始泛起涟漪,一道道波纹自湖中央向外扩大。 “先人曾留下遗言,告诫吾等后人若遇上性命攸关的难题,可来九华山求尊者。扶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小神的孩子是无辜的,如今灵猫一族被人赶尽杀绝,族人心心念念保护的这一支血脉绝对不能断,小神能死,但孩儿不能死,求尊者救她一命。” 扶摇说完接二连三的叩首,没过多久额头血痂又开,血污流了半脸,见者可怖。按理说天道对灵猫一族宠爱有加,九尾灵猫的身躯恢复力极强,比天生神体更受六界之人追逐,不仅血肉对六界之尊的神族多有助益,又有眼泪能使枯木逢春的妙用,她不该如此狼狈。 不知是否察觉到她的心声,襁褓里的孩童嘤嘤地哭了起来。扶瑶温和地拍了拍被惊醒的孩子,嘴边溢出一连串的歌谣,没多久孩子便被她轻柔的嗓音哄睡了。 清歌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混沌黑暗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周遭的一切均陌生异常,张嘴欲言,只听见一连串的婴儿啼哭声。还没察觉到不对劲,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嗓音,仿佛催眠似的,清歌眯着眼,哼唧几声。睡意朦胧间,余光瞥到湖水深处一道男子的身影,没来得及细看,便沉睡过去。 遥隔此处的另一端,碧绿澄澈的湖水前,一道雪白的身影注视着水中的倒影怔怔出神。 碧波池自那人死后便再也没有过动静,但此时却如镜子般一一映出另一个世界的场景,和记忆中颇为相似的场面让白衣男子蹙起了眉,那时..面对别人如狼似虎的觊觎她也是如此无能为力,可惜却没有人伸出手,去帮帮她。 水面和男人波澜起伏的内心一样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水中的倒影被揉碎了,时而又如滚烫起伏的热水,咕噜咕噜的烧开了。过了一会儿,湖面诡异倒映出来的景象仍在,起伏的水面能看清对面发生的一切,最后一幕男子看到美貌妇人似乎做了决定,为了自己的孩子毅然决然跳下了池子。 碧波池早因为诞生的孩子身死化作了灭魂池,而此池和那里仿佛互通,男子挑了挑眉,眼看着妇人的灵魂逐渐被池水吞没。他也没打算救,因为那妇人明显存了死志。 好像感受到亲人的离去,另一个世界的小婴儿哇哇哭起来了。 水面时而平静时而起伏,昭示着男子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已经不想去思考水面倒影出来的场景究竟是哪里,怀揣着女子口中的尊者可能是母后,既然能连同这里,一定是母后想让自己帮帮她,而且……仿佛此刻救了和自己境况相同的另一对母女,男子就好像能从每夜的梦魇中解脱出来,找到自己的救赎。 男子缓缓伸出了手,骨肉匀称的手指泛着如玉石般温润莹泽的光芒。 正在这时,背后响起一道恭敬的声音打断了男子的动作:“殿下,时辰已到,您该回去了。” 白衣男子神色不愉:“不急。” 待反应过来男子的意思后,他身后的人明显一愣:“可是殿下,您往常都是这个时候回去的……”他以为还是和往常一样,难道是碧波池出了什么问题吗? 男子剩下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闭了嘴,因为他发现一向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殿下,不知想起什么嘴角逐渐勾起一抹弧度,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很是...渗人。 好像能预料到身后的人想什么似的,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嘴角的笑容一贯温柔无害:“碧波池分明和往常一样,怎么会有问题呢?迦若” 男子听到自己名字被咬的极重,身子不禁一抖。 果然即使小狼崽子收回了利爪,学会了人类的柔软微笑,依旧没有丢失野兽的本能吗? 迦若腹诽,随即同样用一贯强势不容拒绝的嗓音回道:“殿下,主神在等您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设定: 始魔和始神是一方世界自然孕育出来的神胚,如果没有外来者,待世界成型,始魔=魔神,始神=主神。 而黔瞳是始神孕育出来莲子中的其中一个,在化生池底陪冶华无数年,又因为种种原因,冶华自那时起便爱上了小种子。但因为重华和殊归横插一杠,始神被赶走了,他不得不隐藏在化生池底苟延残喘,并错过了黔瞳的出生,心爱的人又爱上了仇人。新仇旧恨,所以这是冶华和主神不死不休的原因。 主神掌管世间的大小神,魔神掌管一切魔族。 但星渊后来的规定,强者为尊。 开辟一个世界,一界之主为创世神。创世神有两个,分别是主神和魔神,但主神和魔神并不掌管天地间的一切。 世尊,掌管管辖范围内的所有世界,天地万物,凌驾于法则之上。 将来继承神王之位的无论男女皆称为帝子。神王的女儿有品级的为帝姬。 ———— 一个多月没更了,五千字聊表歉意。 第149章 神界二三事(二) 清歌这一觉睡的时间有点儿长,期间她浑浑噩噩的睁开无数次眼,周围都是漆黑一片。按理说上个世界已经结束,空间经过天雷劫破坏如今回不去,她早该被传送到下个世界了。 心中怀揣的疑惑待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啼,顿时迎刃而解。 没过多久,外面不知道三年还是五年,或许更久,而清歌还是被困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初时醒来看到的听到的就好像一场梦,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她没有完成任务,还将人给放走了,最后以一个极端的方式离开了那个世界,没有采取一点儿手段。清歌自己都觉得如果这次还不被雷劈,那系统的脾气真是太好了。虽然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有所预料,但清歌没猜到自己竟然被放养了。 秉着不抵抗不挣扎的态度,在呼唤系统多次没有回应后,清歌开始在一个小婴儿的身体内混吃等死的日子。眼看着小婴儿从最初的的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直到长成半大的幼童,清歌没有感想是不可能。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每天待在小婴儿身体里,从外界的声音和这具身体的状态感受到小婴儿的变化。 早先在发现自己不能主导这具身体后,清歌的第一反应自己是小婴儿身体里的寄生虫,在低头检查完自己的身体发现胳膊和腿都在,她才大松一口气。因为她好怕自己成为一种名叫蛔虫的东西,然后在某年某月被人排出去。 蠢过之后清歌猜测自己或许是一种寄生灵,因为小婴儿的灵魂还完好,只是她不能掌控这具身体的主动权,没有人说话,感受不到呼吸,感受不到风吹树叶的声音……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被困在一隅,漆黑的空间内仿佛连时间都是静止的,是个人都会被逼疯。 经过一场自暴自弃后,清歌变得越来越淡然,她开始用小婴儿的身体体会外界的变化,用她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她看即她看,她闻即她闻,她感即她感……另一个人的喜怒悲欢,她全部都能感受到,她们仿佛同步成同一个人。 长大的小婴儿名叫九歌,地位貌似很高,清歌见她一直生活在九华山,从来没有踏出过此地一步。照顾九歌长大的是莫姨和曾叔两个老人,来历清歌不清楚,九歌自小身边就只有他们两人。 清歌之所以知道九歌地位很高,那是因为九歌长大数十年间,一直有人来九华山请她回去,那些人恭敬的称小婴儿为帝子。听到这个称号,清歌被吓得不得了,以为自己附身进一个男性的身体内,她不自信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才安心。 直到后来接手身体的清歌不禁感慨,还好这具身体不带把。 随着九歌的长大,那群人来的愈发勤了,偶尔听他们嘴碎暗地里谈及小婴儿的身世,清歌方知晓九歌为何不跟他们离去。 九歌的父亲年轻时娶九歌的母亲好像是为了巩固权势,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便开始露出了真面目,由痴情好男人变成四处留情的种马,搞大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肚子。九歌的母亲想离开他,奈何当时怀了九歌,已经快生了,在生下九歌之后,面对一个又一个找上门的女人,九歌的母亲不堪其辱,毅然决然跳了灭魂池。 当然以上全是清歌自己猜测,那群人明显是九歌父亲派来接九歌回去的,自然不会说自家主子的坏话,但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以及九歌的情绪波动来看,清歌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眼看着九歌站在回廊拐角处,耳听那群人眼前恭敬,背地里却议论别人的家事,说九歌是如何不识好歹,和她死去的母妃一样。哪里有生命,哪里就有八卦,八卦者往往喜欢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对别人评头论足,说他们是如何如何看到的,如何如何听到的,但其中大多数都是以讹传讹。 清歌很想对九歌说直接出去揍他们一顿,或者眼不见为净清者自清,可是九歌听不到她说话。感受到九歌紧紧握了握拳,然后转身离开了,清歌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在她没有死之前,因为家庭不睦,名声早就坏掉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知道她家境如何的人在大街上看到她,表面上总是一副怜悯的样子,但等她扭过头去,那人早就和身边的人俯首帖耳说清歌家里如何如何了。 人嘛,都有恶劣的一面。总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装出一副虚伪的样子,体现自己的人格伟大。只要是人都不能免俗,连清歌也不例外,那一份善意,经时间发酵后总会变质,变成沾沾自喜,喜为外人道。看吧,我是多么善良,知道我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了吧。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听我说……或是看我做。 ‘善良’的清歌和别人不同的一点,她能直视自己的虚伪,因为是人就有虚荣心,喜欢听别人的赞美、溢美之词,那是一种另类的心灵满足。 五六岁的孩子懂什么?要是没有身边人的告知,她怎么会懂这么多,曾叔和莫姨从来不在九歌面前谈她母亲的事。 眼看九歌性情愈发沉默,那份情感好像是能影响她似的,清歌变得愈发消极。 直到有一天,从来都是待在岸上的九歌,提着小裙子一步一步走向池子。 说来奇怪,清歌一口气悬在嗓子眼,还没来得及制止,却看到九歌一步步走向碧绿如洗的池水,竟然踏在水面上没有下沉,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竟然渐渐掌控身体的主控权。 清歌第一次正视这个神奇得世界,即使柔弱如小九歌,最起码她也是一个神。 “这是法术吗?”也许是曾经拥有过却没有使过的缘故,清歌惊奇不已,说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 看着能映照出人脸的水面,清歌缓缓蹲下身:“这就是我吗?” 摸着自己的脸颊,清歌不禁看痴了,因为空间从来没有镜子,自从脱离了浑身缠绕的黑雾,她就很好奇自身的样貌,但是每次附身人的样貌都不是她。 明明池水中的人是九歌,但清歌总有一种直觉,这就是她,她本来就该长这样。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欣喜,水面荡起了波纹,一圈又一圈涟漪以她为中心散开。 清歌伸出手触碰,池水温凉,从指尖的肌肤传到大脑,舒服的感觉不仅令她惬意的笑出声。笑声清脆悠扬,如同风铃在叮当作响。 被囚禁在一个身体中不知道多少年,周围只有黑暗,所有的感官都需要自己去模拟判断,连死去的游魂都不如。甫一接触到外界的阳光,外界的风,触之可及的池水,清歌心里满足,鼻子一酸眼里落下泪来。 泪珠滑落鼻尖和池水融为一体,使得水面惊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忽地水中的倒影不见了,显露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少年身穿青衣和碧绿的池水融为一色,正一眨也不眨眼地看着她。清歌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猛地吓得坐在了水面上。池水溅起一道水柱,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在身后轻柔地拥抱着她,免得她受到伤害。 池水中隐藏的少年仍然没有消散,清歌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重新跪坐在水面上,看着水中的人眨了眨眼,好似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水中人看着她,同样眨了眨眼,连频率和细微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清歌感到惊奇,迟疑着向水中人打了个招呼:“那个,你好。你是我的倒影吗?”既然这个世界有神、魔、鬼、妖,那如果影子也能成精就不算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了。 水中人这次并没有模仿她的动作,还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仿佛要深深地将眼前人镌刻在脑海中。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清歌眨了眨长久睁眼酸涩不已的双眼,败下阵来。见水中人还在看自己,莞尔一笑道:“好了,你真厉害,是我输了。”她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双眼,看向水中人:“既然你是我的倒影,那你为什么是男人呢?明明我是女的呀。” 清歌低头看了一眼一马平川的胸前,好吧,她现在还是个孩子,但是还有发育的空间啊!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个雌性,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影子先生,你已经成精了吗?所以才会变成男子。”白皙的指尖轻轻触了触水面,恰巧落在水中人的脸颊上。 “很好,你竟然没有消失。”清歌欢快地笑了起来,“你是我的影子啊,怎么会消失呢,我真傻。”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估摸了一下时间:“好了,我该回去了,一会儿莫姨该来寻我了。” 清歌提起裙摆,走向岸边,转身见水中人仍在,眉眼弯弯:“影子先生,明天见。”然后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脱离池水的范围,清歌心神一震,眼前的景物重新变成黑色,身体的控制权再次消失了。 清歌看着小九歌控制身体回头看了池水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半山腰的寝宫。 半山腰除却有一处池水,还有一处九歌父亲专门派人为她修建的殿宇,外面看占地面积不大,其中内有乾坤。两处离得并不算远,但没有人有那个胆子独自去池水处,只因它有个可怕的名字——灭魂池。 原先灭魂池并不叫灭魂池,清歌知道它另一个名字,化生池。九歌的母亲,那个记忆中温柔的女子,与身俱来的骄傲不允许她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决绝地跳下了化生池,选择用灵魂献祭,让它变成了灭魂池。 灭魂池可以湮灭一切生灵,在此之前它是有灵之物的禁地。曾叔和莫姨再三警告小九歌不要去那边玩耍,清歌也是看时间差不多了,生怕他们找来到时发现自己的存在,所以才决定离开。 等到九歌回到寝殿,清歌发现小九歌好似完全忘记了她曾经去过灭魂池似的,一切也没有提,顿时松了口气,也许小九歌当时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 从那天开始,清歌发现一旦小九歌接近灭魂池她便能出来,灭魂池并不能对她的灵魂构成伤害。于是灭魂池成了清歌的秘密基地,只属于清歌和水中人的秘密。 ----- 痴汉日记。 今天她看到我了!!! 准备了几年,终于鼓起勇气在心爱人面前出现。 当感受到她是欢喜的一刹那, 我脑海里飞舞的五颜六色的萤火虫,接二连三地炸开了。 --影子先生 第150章 神界二三事(三) 灭魂池说是池,却是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有一片错落有致的红枫和银杏。九华山四季分明,如同取了这世上最美的景,无论是植物凋敝的秋冬,抑或生机盎然的春夏,皆美得令人窒息。 深秋,红色的枫叶和泛黄的银杏相继落了下来,将这方天地染成了艳丽的颜色,火红和金黄相接,倒映着灭魂池的碧波池水,极美。 灭魂池边是极美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来到灭魂池的一切生灵,全被它毫不留情地吞掉了,连渣都不剩。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清歌穿着莫姨新做的粉裳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向灭魂池中央,这次她特地留意了一切自己的身体,毫无灵力波动。 从那天后在小九歌浏览各种书籍的同时,清歌特地留意了关于灭魂池的一切信息,然这仿佛一个禁忌,关于灭魂池的介绍大多一笔带过,写书的人还没有她知道的多。 灭魂池对她毫无作用,不知道是由于她自身灵魂的不同,还是小九歌的体质异于常人。 想不明白的清歌开始捡起凝神诀继续修炼,凝神诀能增长她的神识,来自天地间的第一只灵黔瞳,清歌总觉得凝神诀对她大有裨益。 清歌观察了几天,发现小九歌头一次来到灭魂池纯属误打误撞,让她稍稍松了口气。她能感受到小九歌灵魂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小九歌是否能感觉到她的存在,要知道这是神魔均存的世界,清歌生怕被发现然后夺舍吞噬什么的。为此清歌时刻提了一口气,不敢放松警惕。 也是她心大,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才想到这个问题。若小九歌一开始便察觉到她的存在,清歌早就灰飞烟灭了。 经过那一天掌控了身体,清歌一直对灭魂池念念不忘,不知道是她的渴望影响到九歌,还是其他原因,时隔多日,清歌才再一次来到灭魂池。 灭魂池十分清澈,仿佛能一眼望到底,怎么也看不出能厉害到生吞灵魂,据说连神都对它忌惮不已。 看着澄澈的池水,清歌突然想起小九歌前些天看的关于灭神池的介绍。神王为了约束诸神,在神界引一汪池水,名灭神池。灭神池专门惩治犯下大罪的神族,凡跳入灭神池者,剥夺神格,湮灭神体。 不知道和灭魂池想必孰优孰劣。 清歌坐在水面上,支着下巴思索着。自她出现,水里早闪现出一个青色的身影,只不过害羞的少年一直藏在湖底,但清歌还是能一眼看到他。 “你听过灭神池吗?” “不知跳入灭神池是什么感觉?” 水面微波潺潺,天地间只剩下树叶落下的沙沙声,并没有人回答。 清歌沉思中,才发现自己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对少年的不防备,令她诧异了一秒,随后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据说灭神池能杀死法力无边的神呢,有生之年一定要尝试一次。” 这时自水底突然出现几个泡泡,到水面一个个破开了,过一会儿水面归于沉寂,少年仍然藏在池底深处。 清歌看到少年,蓦地莞尔一笑:“你是在害羞吗?这可不行啊,你是我的影子啊。离了你我岂不是会变成没影子的怪物?” 女孩说笑着低下了螓首,一手按在水面上,仔细地瞧着藏在水中的少年。少年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经澄澈的湖水折射宛如琉璃,看起来干净极了。清歌恍惚了一瞬,上次因为太讶异了,匆匆忙忙离开没注意,这次仔细看,少年的容貌有几分熟悉。 “我是不是见过你啊?亲爱的影子先生。” 隐藏池底的少年好像纠结了一会儿,缓缓浮现在水面上,她的手正好落在他脑袋一侧,清歌垂下脑袋,离他脸庞极近。换个角度来看,女孩毫无知觉地把人壁咚了。 近距离看,眼前的人更加熟悉了。 看着始终不说话的神秘少年,清歌对上他过分专注的视线,愣了一下,单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了。 “眼睛不酸吗?如果一直看着人不眨眼的话。”清歌坐好,脑袋转向另一侧,耳朵莫名有些热。 她看向远处的一刻,没有发现碧绿的池水犹如煮沸的开水般冒起了泡泡,并且和远处的火烧云变成了同一个颜色,赤水浑浊。 好在池水的异样持续了一会儿,在清歌低头看过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澄澈。 看到夕阳,女孩神色懊恼,没想到不知不觉天已经晚了。 “那下次再见了,影子先生。”说完女孩提着长长的裙摆离开了。 …… 秋去东来,女孩逐渐来的频繁了。 九华山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唯有灭魂池始终澄澈如洗,池水温凉,仿佛散发着温度。 清歌掬起一捧水,略冷的手指触碰到池水,仿佛暖上了几分。 果然凝神诀对清歌大有裨益,这段日子以来,她发现自己能逐渐影响到九歌的思想了,例如来这灭魂池。 水珠自掌心滑落,落入水中,清歌看着水中人波澜未变的面容,咯咯地笑起来,素手轻撩,立刻水花四溅。 她玩的欢了,犹如调皮的顽童。 玩了一会儿,可惜水中人仿佛被雕刻进镜子里似的,始终揉不碎。清歌收回手,用锦帕细细擦拭着,拢进了袖中,好奇地问道:“你真是我的影子吗?会永远陪着我吗?不会消失。” 少年依旧瘫着脸,不哭不笑,好看的唇瓣犹如被502胶死死地黏着似的,一动也不动。只不过那双幽深的眼睛,黑漆漆的,一直黏在她身上不放,好像在传达某种情绪。 清歌蓦地笑了,偏着脑袋看他:“你的眼睛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眼眸。”不知道染上其他颜色,还会不会这么好看? 估摸了一下时辰,女孩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狐裘披风,和往常一样:“影子先生,下次再见。” 一天又一天,无论春去秋来,严寒酷暑,女孩风雨无阻。 往日的小女孩渐渐长大,身姿有了少女的雏形,曼妙婉约,一身广袖衫如烟似纱。灭魂池边的红枫和银杏黄了又青,清歌偶有闲情种的花开了又谢,一切都在变,只有水中少年容颜依旧未变。 这天清歌偷了壶曾叔闲时酿的酒,侧身坐在岸边看着水中少年:“曾叔酿的酒,我趁他不注意偷拿一壶出来,闻起来贼香你要不要喝一口?”说完少女倒先毫不客气的大口喝了一口。 经过日以继夜地修炼凝神诀,清歌掌握这具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不需要进入水中央,便能恢复控制权。 到底是第一次喝,别看少女喝得豪迈,一口酒入喉,馥郁的酒又香又烈,如同烧红的刀子般灼伤了柔嫩的咽喉,顿时大声咳嗽了起来。 浓郁的酒气呛的情歌眼泪都出来了,一双冰蓝的眼眸溢满了委屈,脸颊嫣红,巴掌大的小脸因为不适都皱起来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水中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孔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无奈,眉间皱起一道细不可察的沟壑。池水像感受到少年焦急的情绪一样,水珠凝结形成一个手掌样式的水柱,安慰地摸了摸少女毛茸茸的脑袋。 水柱凝了没多久很快消散落入水中,但少女如同被治愈了般,擦了擦睫毛上的生理泪水,眉眼弯弯。 捧着酒壶道:“我还以为曾叔成天给宝贝似的藏起来的东西能有多好喝,这酒太烈了。” 她眼里漾着动人的水波,睫毛眨啊眨,抱怨着对酒水的不满,嫣红的唇瓣微抿,说着又喝了一口。 这次终于学乖了,小口小口的轻抿,唇齿间弥漫着酒香,少女脸颊酡红,打了个酒嗝:“真好喝,影子先生,你要不要喝?” 知道少年不会回答,清歌也没期望他突然开口说句话,手腕一转,酒壶倾斜,酒水落入池中,和池水融为一体。也不管少年喝没喝到,又小口小口抿了起来。 待喝完已经日落西斜,清歌放下酒壶舔了舔唇,眼中水波荡漾显然醉的不轻。往常这个时候为了防止有人找来,清歌早就回去了,如今喝了酒脑子糊糊涂涂的乱成了浆糊,又头重脚轻,干脆以天为被地为床躺了下来。 清歌醉眼朦胧间,望着天边星辰,朦朦胧胧坠入梦乡。 她是安稳地睡着了,只剩下水中少年见她没像往常一样离开,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心中暗自急的不轻。可惜他口不能言,道行不够还不能幻化出来身形。 感受到他急切的情绪,九华山静止了一瞬,周围的风都不敢放肆温柔了起来。没一会儿灭魂池水波涌动,咕噜咕噜冒起泡,像是被锅煮沸了。 与此同时,感同身受的某人手中一顿,琴弦铮的一声断了。 清韵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正沉入某种意境的迦若不满地睁开了眼眸:“我说重华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和人类女子一样进入了那不可描述的几天。”耳朵感到不满足的某人,嘴巴更毒了:“啧啧,话说你这几天延期的有点太长了吧。从碧波池回来就不对劲,就好像打开了你身上某个开关,一直接连不正常了几年,我逮到你发呆都有好几次了,要是再跑神,我一定要跟主神反应,这个授业恩师谁爱当谁当..” 身为主神手下的第一得力干将,星渊十二神侍和十二魔将皆有幸被他调|教过,迦若自觉陪主神征战多年,他早该退休养老了,听到主神让他教导殿下他是拒绝的。开什么玩笑伴君如伴虎,尤其眼前这个还是看不出深浅的笑面虎,迦若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于是外表俊美看起来正值青年的男子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心已苍老,巴不得脱去为人师表的外衣,祈祷主神放他养老。 他对面的白衣男子司空见惯并没有理他,伸了手放到心口处,一股并不属于他的情绪正在汹涌搅动。 是人都讨厌被他人的情感所左右。 他不禁被打乱了生活,还莫名被影响了情绪,这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重华脸色沉了下来,一贯含笑的眼眸如同浸了冰。 闭了闭眼道:“传阴爻前来,我怀疑自己的神魂不完整。” 正唠叨的迦若身体一抖:“殿下你说什什么?”星渊未来的掌权者莫名丢了魂魄,这消息将迦若吓得不轻,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神色:“殿下你一直待在星渊没出去走动过,怎会丢了神魂而不知?” 重华恢复了一贯的温润,袖子一挥七弦琴重归原样,他手指拨动弹奏了起来,琴声如同天籁。等迦若联系完阴爻,安排好大小事宜。方慢悠悠开口道:“我只是猜测。” ---- 睡梦中的清歌来到灭魂池前,池水微漾,与天地连成一线,透着亮光,池边却弥漫了白烟,将周遭的一切景物遮盖。 水中央立了一个女子,身影摇曳。烟雾中一切如雾似纱,唯独她看的最真切。 池水澄澈如镜,折射出女子的身影。女子低头专注地看着水中倒影,远远看去眉目含愁,面目却看不真切。 清歌看着女子,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方,心中迫切希望出现她梦中的神秘女子转身。 白雾随着阳光的照射,慢慢散了,露出池边的青树,镜子一样水面,和池中人。如同她期望的那样,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水中的女子同样转过身来。 转身的一刹那,女子抬起头,目光毫无温度望向她的方向。 清歌心中一震,身边景物移换,那一刻她仿佛就是水中人,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我是你,你是谁?” ---- 痴汉日记。 看到她笑语嫣然,虽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欢欣喜悦。 那一瞬,连周围的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可惜我口不能言,只能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不想浪费每一秒看到她的时光。 --影子先生 第151章 神界二三事(四) “哗啦~” 一声水珠溅落的声音,熟睡的少女猝然从梦中醒来。梦中的一切如潮水般退去,天边月明星稀,不知何时灭魂池边起了一阵白雾。 右手搭在额头上,清歌迷茫了片刻,骤然坐起身。 奇怪的是,她喝醉不过片刻,接着醉酒又做了个短暂的梦,她觉得过去很久了,时辰却没有过去多久,天上的一轮弦月仍然是刚刚挂上去的样子。 清歌转眸看向水面,少年依然是之前的样子,她的衣角处沾了些许水渍,醒来时听到的一声水响,应该是少年不放心她,故而企图叫醒她。 可惜这个梦太过短暂,她没过片刻便醒了。 初初醒来,仍有些回不过来神,清歌垂下眼睑,心中竟是些说不出口的苦涩意味。 见她醒来,少年本是很开心的样子,嘴角都细微地上扬了一个弧度,但看清歌呆坐了半响没什么反应,心中的欣悦全部化作了担心。 池边水汽大,一到晚上白天和晚上温差较大总容易起一层浓浓的雾,从远处看白烟缥缈宛如仙境,清歌的衣裳没一会儿就洇湿了大片,湿哒哒的如同早起的行人沐浴着晨露,贴在身上实在不是多么舒服。 须臾,少年正想着心中的关心和疑惑怎么诉之于口,清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整理一下繁复的衣裙,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转身走了。 第一次,她没对他说再见,便走了。 第一次,走时她没对他笑。 这一刻他心中有些恐慌,水面惊起水柱,而后水流凝结成一个男子的身形。他站在水中遥望着远处她的背影,如同妇人在凝望着要出远门丈夫的身影,生怕归期不定。 脑海思索着梦中的场景,清歌背影踉跄。 她知道这具身体最终还是属于她了。 “我早就见过你了,是不是很荒唐?” 女子笑,脸上却毫无笑容:“说来好笑,要不是一位母亲为了成全自己的拳拳爱女之心,我们恐怕永远都不会见面吧” 她听自己问:“你真是我吗?我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女子否定道:“即使你我同属过去未来的关系,我们也不一样。” “你真的有位好母妃,她害怕自己年幼的孩子挨不过即将到来的风霜刀剑,故而牺牲寿命施展禁术寻来了我。但是却罔顾了我的意愿,我很不开心” “她也是你的母妃”清歌听到自己喏喏地说。 女子看她,也是看自己,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你知道破妄之眼的作用吗?” “勘破一切虚妄,知晓过去未来。但是你——真的勘破了吗?” 清歌迷惑,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长年待在九华山,出去看看吧,总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其实,我真的很想看你会变成什么样,是和我一样,还是你想象中温柔的人。” 温柔?是了。经历这么多,她明白贪恋他人的温柔总有被抛弃的一天,唯有自己变成一个暖宝宝,才不用去别人那里汲取温暖。 只有自己,永远不会抛弃自己。 ****** 少年以为她真的抛弃了自己,没想到翌日一觉醒来她又来了灭魂池。 只不过总有些不对劲,少女立在灭魂池中央,温顺地垂着脑袋看着水面,像是在认真地看着自己,又好像不是,少年迷茫极了。 但和心爱女子见面的欢喜,那份迷茫远远不算什么,少年很快抛弃了莫须有的情绪,他痴痴的看,纯净如水晶的眼眸倒映的全是女子的身影。 天蓝水绿,微风吹过,水中央女子的背影莫名有些孤寂,一声嗤笑打破了如同画般美好的场景。 玄衣男子踏水而来,晨光微熹中显露出他的身影,男子俊美如妖,脸庞轮廓分明,一双紫色琉璃般的眼眸和紫色的长发显得妖异,人未临近,一股凛冽霸道的气势扑面而来。 清歌被骤然出现的嗤笑声惊的回了神,水中的少年早已没了踪迹。 抬头便见悄然出现的玄衣男子其实凌冽地走到她身边,清歌被男子眉间的阴鸷惊了一下,离得近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强烈的煞气相继侵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得屏息以对。 好在男子离她三米远便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清歌轻呼了口气,严阵以待。 男子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了一下便停止了,那目光像是打量,又不像,像是带着某种期待而来,想象中的东西没有达到他的期望有些失望。 清歌屏住呼气猜测对方的目的,岂料对方倒先开口了:“此处万籁俱寂,哪有人世间繁华,你待在这里这么久,就没想过下山看看?” 清歌愣了一瞬间,不知道紫发男子是什么意思,他们初次相见,对方就一副自来熟的语气与她攀谈,怎么看怎么居心叵测。 见她没有反应,男子挑眉,俊美的脸庞邪气凛然,紫罗兰色的眼眸深邃如同漩涡,他声音蛊惑:“人世间的一切美好你还没有体验过,甘心余下的时光蹉跎在这山上吗?下山去吧,人间有千百风景,你这般美貌的女子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此处,听话好女孩。” 清歌与他目光相对一瞬,顿时移不开了,神魂仿佛都被吸进那双美如琉璃的眼眸。待听到下山二字,迷茫的神情有片刻怔愣,清歌突然想到梦中的女子也是这样对她说的,让她到处去看看。 那...下山吧,山下或许能解开她的疑惑。 男子看着清歌转过身,听话地离开了,妖邪的眼眸充满不屑:“嘁~重华,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也不怎么样嘛” 若是清歌还有印象,定会认出紫发男子就是昔日有过一面的魔神殊归,只不过此时的魔神殊归少了那股嗜血阴冷的气质。 殊归刚杀光竞争者,坐上魔神宝座不久,就得到消息遥在神域他那没断奶的同胞哥哥最近行径异常。 殊归知道重华这个哥哥,重华却不见得知晓他还有个魔族血统的弟弟。以前殊归也曾怨过、恨过,明明同是一母同胞,自己在魔域艰难求生,而对方却在自己父神的羽翼下过着少年不知愁的生活,他想要活下去,只得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对方不用动手,便有宠爱自己的父神拱手相送权势地位。 殊归不止一次憎恶过对方,曾经他在魔域就像地底的烂泥,谁都能踩一脚,而哥哥重华呢,主神之子,殿下至尊,受万神尊敬膜拜。 不过,所有的厌恶自登上魔神之位,对方低了自己一等后全部消弭,仅剩下好奇。 即使双方没见过面,也不妨碍殊归关注对方的生活。 得到消息之后,殊归拿出刚从老魔神手里抢来的轮回境,一眨眼便到了这里。双生子的感应,让他一眼就认出了陌生女子的身份。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殊归懒懒地瞥了一眼水面,好像什么都看不进眼里:“本尊倒要看看等她见过各色各样的男子,会将你置于何地。” 想到那一天,紫眸邪气四溢:“我高高在上的哥哥,不知道亲手将你拉进深渊,一点一点染黑,会是什么感觉。” ***** 清歌并不是真的在殊归的蛊惑下失去了神智,在破妄之眼面前一切引诱暗示均是纸老虎。有一个人这样说了不觉得有什么,相隔不久的时间,两个人都这样说了恰巧勾起她想出去走一走的心思。 于是留书一封,她什么都没拿,就这样离家出走了。 神不需要食用五谷杂粮,接管身体后清歌发现之前的‘九歌’将这具身体锻炼的甚是不错,无论是修为还是法术,有她记忆的清歌使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力。这具身体本来就属于她,虽然不知道 母妃扶瑶为何将自己封印起来,又找来未来的自己是何打算,只能兵来将挡。 经历过那么多世界,突然发觉自己还没有好好游历过,领略不一样的风景。清歌也没有想用双脚跑遍整个世界,这个想法明显不科学,为了能去每一处,她直接动用法力隐身,遇到有意思的地方便停下来看看。 但是风景再美总有看够的一天,花了整整三年,清歌将人间逛了个遍,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力所能及地帮过别人。然外面越是繁华热闹,越能体现出自己的孤寂,清歌觉得是时候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了。 她本来打算游历六界,而后想想,神界就算了,离开九华山的这三年她的消息并不是闭塞不通。知晓神王在她成长的这十几年里,每天到处播撒种子,开枝散叶后,清歌就熄了去看一看的心思。而魔界、妖界有修为高深者掌管,她压根进不去,幽冥界据说自冥王消失后乱成一锅粥,仙界更是算了,因为身份敏感,清歌对那群自下界飞升的仙人感官并不好。 思来想去,清歌决定在相对安全的人界定居。 闲着无聊时,清歌突然想起这些个世界学的东西,千语那个世界她的五行八卦推演之术学得不错,艾小雨的世界让她见识了什么叫演技,做暗卫十三的时候又见识了内力轻功,死神那个世界更是颠覆了她的三观,过了一把解剖的瘾。 直到淳于悦的世界,想起姐姐淳于燕清歌心里感动,这辈子淳于燕并没有计较上辈子发生的事,选择了放手,并将联系这一切执念的纽带——医典,从淳于跃手里拿到后交到她手里,等她出嫁做了嫁妆,清歌早在离开前将内容记在了脑子中。 纵观这些世界,清歌在莫名其妙进入陌生时空后,做草的时候收获最大,黔瞳对她倾囊相授,并赐给她化生诀和凝神诀。 想起脑子里的医典,清歌决定在人间开个医庐。 有和君凉薄在一起的耳濡目染,清歌研究起医典来并不费劲,做人造人的时候她曾自学过西医,那时候高智商学什么都快,即使手生了,多练几遍立马就熟练了。 再加上在九华山九歌看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她走之前将这部分记忆留给了清歌,身为神本就神识强悍,记忆超群,清歌没过几天就精通了。 于是医庐开张也提上了日程。 在九华山的几年每到生辰庆典大大小小的聚会,清歌虽然没去,但是神王从来没有委屈过她这个女儿,或许心怀愧疚,神界的东西总是流水般搬到九华山,她无论穿的用的件件不凡。世间总对女子有诸多桎梏,女儿身总归不方便,她偶然戴着的碧玉簪正有改变性别的妙用,只要玉簪不断必不会失效,清歌最后选择幻化成了男子。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医庐开张。是人都有生老病死,是以医庐总不会缺客人造访。 又三年,清歌医庐的名声渐渐流传出去了,每天找她看病的病人络绎不绝。 这天黄昏,清歌从医庐忙了一天准备回家,因为医庐地处闹市,清歌喜静,将家安置在了人口较少的城西,离医庐并不远。 她左拐右拐,穿过大街小巷,脚步不停,偶有遇到的熟人微微颔首。 经过一个转角,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 为防止对方跌倒,清歌下意识揽上对方的腰,顿时胸膛一痛。 她垂眸看过去,怀中是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手中拿着包子。尽管他衣服上全是脏污,清歌看到眼睛眨也不眨,打量着对方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 小乞丐顿了一下,想到身后追赶的人,一把将清歌推开了:“多管闲事”说完就跑开了。 清歌看着他的背影,眉眼含笑。 在人界的几年清歌很少用法术,都快忘记自己与凡人不同。只是被撞了一下,清歌也没有在意。 正准备回家,迎面又来了一个人,长相粗犷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擀面杖,嘴里喋喋不休地喊着: “小杂种,你给我站住,竟该偷老子的包子,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清歌认出这人是卖包子的李大哥,以前找她看过病,闻言她只是皱了皱眉。很显然人到中年的李大哥哪里是饿疯了的小乞丐的对手,小乞丐一路领着李大哥围着一间房子转了好几圈,等李大哥跑到清歌面前早就气喘吁吁,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停止追赶。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是言辞太难听了还是什么,清歌叹了口气,在小乞丐绕着小巷再一次跑过来的时候,清歌默默伸出脚,神不知鬼不觉地绊倒了他身后的李大哥。 不等李大哥破口大骂直接开口:“李大哥,他欠了你多少钱?小弟替他付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李大哥正欲开口大骂那个不长眼的,一听见是宋大夫,连忙推辞:“宋大夫,哪里需要你破费,分明是这小乞丐找打,他偷了我的包子不止一次了” 小乞丐见清歌愿意帮他付钱,停下对跌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李大哥做了个鬼脸。 清歌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扶起地上的李大哥,掏出银子和药膏道:“李大哥数数看看够不够,这瓶药膏请李大哥收下,膝盖上的伤要紧。” 清歌的医术地方都有所耳闻,药膏肯定也是好东西。李大哥推辞了几声,见清歌坚持顺水推舟收下了,瞪了小乞丐一眼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等清歌回头,身后早没了小乞丐的身影。 这件事只是个插曲,清歌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一天她到一个人家出诊,没想到再次遇见了那个小乞丐。 “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我爹还不够,你是不是还要害死我娘!我打死你!” “对,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他上次还偷我的馒头!” 清歌站在村口便看到几个不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圈,对着正中间的人拳打脚踢,前方带路的村民好像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管一管,这时地上蜷缩的人呜咽着弱弱地反驳了一声:“我没有偷,我没有偷..”微弱的反驳声很快埋没在打骂声中。 是那个小乞丐? 清歌一愣,腿已经下意识向那个方向迈去:“住手!” 陌生的男人声音很快让那群孩子住了手,清歌拨开他们,看到了地上青紫的小乞丐,他怀里护着一株干巴巴的草。 周围的孩子怕大人责备早就散了,原先领路的村民见清歌停下来,有些不解:“宋大夫,我们不去了?” “不去了” 查看完地上小乞丐的伤口,清歌有些怒气,有些陈年旧伤根本就不是小孩子能够造成的。地上的人刚才还呜咽几声,此刻却一动也不动,清歌直接将人抱起来,转身离开。 那位村民还想挽留,清歌知道自己是迁怒了,闭了闭眼道:“明日我会再来。” 抱着小乞丐回家,见人没醒,清歌烧了水给她洗个澡,又换了身自己的衣服,才开始上药。 上完药膏,看到那些拇指粗细的鞭痕,清歌不知为何眼中莫名有些湿意,明明这些年她看过太多不是吗,已经能做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不动声色。清歌将这一切归为同病相怜,一样是女孩,她也遭人毒打过,还是自己的亲人,只是那时还有弟弟承欢陪在自己面前,而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她身上的伤痕太惨不忍睹,太久没有心软过的清歌又给她抹上了一层生肌膏,可以彻底消 除她身上的伤疤。 处理完毕,她去厨房端了饭菜回来,看到床上女孩睫毛轻颤:“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桌子上有饭菜,饿了记得吃。医庐还有事,我先走了。” 推开门,清歌又觉得自己说话太不近人情:“如果有难处以后可以去医庐找我,我姓宋。对了,你怀里的那株草药已经不能用了,新的一株我给你放在了桌子上。这株草药的药效治疗哮喘的药效不大,你最好还是请沈夫人来医庐看看。”说完清歌又觉得自己太啰嗦了,立刻关门离开了,留下已经睁开眼的女孩对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她当然知道他姓宋,他的医术城里城外都传遍了,只是没想到他是这么好的人。 女孩翻了个身,锦被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药香。 就这么信任她吗?他明明见过自己偷东西,就不怕她把他家搬空? 看着桌子上热气蒸腾的饭菜,女孩眼里浸满湿意。 女孩把清歌想得太好了,其实清歌完全没将眼前的小女孩放在眼里,毕竟她是神,她是人,不管清歌再怎么想融入人类,骨子里还是高人一等,这是身为神与身俱来的高傲自持。 清歌在医庐一直惦念着家里的小女孩,身为医者,人缘比大多数人都会好很多,人脉也很广,清歌稍微留意了一下就打听到了小女孩的身世。 无父无母,看着可怜被她上次去的沈家村一户人家收养,沈家家里孩子也不少,所以她吃百家饭长大,直到前两年收养她的人家男主人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死前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因为被怀疑是凶手,收监了一个月衙门没有证据便不了了之,但是那户人家是再也不会收留她了。 据说男主人在世时对她非打即骂,杀人的嫌疑也没法洗清,接着被人传了一些流言蜚语。 今天她见到的带头打人的男孩应该就是沈家的孩子,清歌经常走街串巷,也亲自去村里给人看病过,村里一有点事就一传十十传百,她也听过那家的事,如今男主人死了,女主人身体并不好。 她想了想还是自己多照顾照顾吧,尽量将那户女主人的身体调养好,这样看在她的面子上,小女孩也会过好些。 等清歌忙完回家,却发现小女孩还没走,她有点儿惊讶。 屋里点了油灯,不同于以往每次回家都是黑漆漆的,带着温暖的光亮。清歌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桌前的女孩,上面摆了饭,女孩看到自己回来有些拘谨。 清歌扫了一眼桌上面的饭菜,大多都是熟悉的食材,顿时了然。因为她不用吃饭,也没有买过菜,平时邻里邻居或者是病人送的瓜果蔬菜她都是直接放进厨房,从来没有动过,大部分放的时间长了,都长毛了。 她径直坐下,尝了一口笑道:“不错,以前厨房里的东西都被我暴殄天物放那里长毛了,你做的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谢谢你” 清歌看她没了方才的拘谨招呼着她坐下,一起吃。抬头见女孩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的衣服,总之你的先借我。” “是我疏忽了,该给你买几件的。” 女孩摇头,有些羞窘:“不用,谢谢你” 这是第二次听她说谢谢了,她不太会应付女孩子。看到她脸上的红晕,清歌顿时眉眼一跳,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人。 而不久前,她不禁将人扒了一遍,看光光不算,还摸了一遍。 清歌手一抖,筷子掉在桌子上。 她心想,这下完了。 ---- 痴汉日记。 我等了她一年又一年。 灭魂池结了一层又一层冰。 我心爱的姑娘忘了她的影子先生。 --影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不是更新。 第152章 神界二三事(五) “宋大夫在忙啊” 清歌从百忙中抬起头,看到是熟人李婶点了点头。李婶住在医庐附近,和清歌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因为年龄大了身体不是多好,自从在清歌这里将身上的隐疾治好了,之后有个小病小灾的总喜欢往医庐里跑,一来二往便和清歌熟悉了。 李婶见到清歌在忙,随便找个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了,然后就开始说这些天她听到的各种八卦。 清歌听她说话也没有阻止,李婶除了嘴碎一些,几乎是地方的万事通,上次小女孩的事都是从李婶哪里打听来的。 想起小女孩,清歌指间的毛笔一顿。自从她将小女孩带回家,她每天乞讨完都会到清歌家做一顿饭,以报答救命之恩。清歌倒是觉得挺好笑的,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也说过让她不要介怀,偏偏这个女孩儿很倔,她也说过让她可以来医庐帮忙,不要每天去街上乞讨了,但她偏偏坚持。 思维不过发散了一瞬,接着清歌摇了摇头,小女孩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写好方子递给眼前的病人,清歌低头喊道:“下一位。” 李婶说了半天,见清歌没反应,眼看医庐现在也不忙,干脆帮个杌子坐在清歌边上:“我说宋大夫啊,你人那么俊,医术还那么好,又未曾娶妻,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城镇有多少小姑娘暗恋着你哩...” 清歌笑笑不说话,任李婶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接话。 不一会儿,眼见已近黄昏,和以前不一样,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小女孩肯定还在等自己回家。清歌摆了摆手,让请来的伙计给说得口渴的李婶端了杯茶,手里整理好一包药材递给李婶:“一日三次,别忘记煎药。” 李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宋大夫,每次都要让你白送,我们怎么好意思哩” 清歌但笑不语,邻里邻居的时间的也不短了,是人都有个头脑发热什么的,只要不是大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开些滋补的药也没什么。本来开医庐就是清歌的一厢情愿,她也没有准备靠此发家致富,况且清歌发现行医救人积累的功德名望最后会化为信仰之力提升她的修为和寿命。 冥冥中她记得有人曾对她说过神需要积攒信仰之力,缺少信仰会从世间消失。关于是谁说的,她记得不大清楚了。原先开医庐只是她一时兴起,为了熟练医典上的内容,后来正因为发现了信仰之力的好处,清歌才会在凡人界多停留这么长时间。 李婶喜滋滋地收下了,正想转身回家,突然想起什么悄悄地凑到清歌身边说道:“宋大夫,你听说了吗?离咱住的城里不远处的沈家村呦~昨夜竟然惊现了妖魔,有人跟我说,那妖魔还吃人哩。”说着李婶看了看周围有些害怕:“我听说宋大夫最近要去沈家村看诊,听老婶子的话,你千万不要去。据说这事儿都惊动城主哩,将沈家村控制起来啦,要趁夜烧死那妖魔哩。” 沈家村?清歌眉心一跳,那正是收养小女孩的人家所在的村庄,因为感恩女主人的收养,小女孩即使被赶出家门,也怎么都不肯离开,现在还在家门口的柴火堆里住着。 想着她面容一肃:“妖魔?什么样的妖魔?”妖她听过,魔她听过,偏偏这妖魔二字她没听过。 “听说那妖魔红眸赤发,身体有一丈高,尖牙利齿,还会喷火,烧死了不少人哩” 凡人总喜欢危言耸听,清歌听完提起的心放下了,她现在着急回家:“天色已晚,那李婶早些回去休息罢,记得紧闭门窗。” 李婶一看,确实天色不早了,走时还催着清歌赶快回家。 清歌和看门的伙计说一声她先走了,便脚步匆忙地融入了夜色。 回到家,早该在等候的灯光并没有亮起,推开门一看还维持着她清晨离开时的样子。 清歌想起李婶说的红眸赤发的怪物,心里冒出一股不妙的预感。自从她来到这个城镇,伪装成人类的妖族感受到她的神族血统一个个都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无论是上古时期还是现在,神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种族他们不得不心生畏惧。至于魔,清歌更是从未见过,据说神魔之战后魔族被上届神王封印在魔界压根出不来,那么这个所谓的妖魔..清歌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沈家村离清歌家并不近,想起要烧死那个怪物,走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清歌一挥袖干脆撕裂空间到了沈家村。 她先去的是小女孩所在的柴火垛,如果怪物会喷火,小女孩睡在易燃的柴火堆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看着面前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屋清歌狠狠地皱起了眉,古代小村庄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用麦秸和泥巴糊起来的,一出现火情极易燃爆,而小女孩所在的沈家临近村口,等人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她..还是来晚了。 清歌走在乡村的泥土路上,天边月光皎洁,她的心情却很沉重。 经历过这么多世界,她心中对家的执念越来越淡,脑海中那个会在夜晚等自己回家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清,是小女孩给自己一种家的感觉,让她对家对亲情还存在一份念想。 想起小女孩,清歌的脚步一顿,转身走向村中最嘈杂的地方。 “烧死她!烧死她!” “快烧死这个怪物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烧死这个怪物以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烧死她!” 一声声怒吼振聋发聩,毫不掩饰的恶意指向人群中央被架在火堆里煎熬的人。 看清火舌中红眸赤发人的面孔,清歌脚步一顿,她来的不巧,火刑已经开始执行。人群外围围了一圈官兵,见有陌生人前来,上前拦住了清歌的脚步。 清歌没有动,因为火堆中的正是小女孩,她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姓名。被昔日乡亲、看成亲人的沈家以最大的恶意去对待,小女孩面如死灰,耳边一声声烧死她在她耳边回响,她忘记了挣扎,被烟呛得咳嗽着,火舌很快沿着衣角漫上她的身体,可身体上的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痛。 很快,那双绝望的赤色眼眸不知道看见什么眼睛一亮,如同晶亮的红宝石,焕发了无限生机。周围的人们正以为她不会挣扎时,她倏然像发疯似往外闯,不顾肌肤被火舌舔伤。 清歌知道她看的正是自己,她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锃亮的官刀拦在她面前,闪着冷血的光泽。 两位捕头堵在她面前:“官府办事,闲杂人等不得迈入一步!” 眼见着想逃出火坑的小女孩被周遭的村民一棍子打了回去,清歌眼神冷冽,拇指搓着食指心中已动杀机,正在这时——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控制不住,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啊!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眼见唯一能救自己脱出火坑的人被拦在了外面,小女孩原来信赖的目光染上了癫狂:“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我——死不瞑目!” 听到来自小女孩的痛呼和声音中传递出来的绝望,清歌却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 她感受到了自小女孩身上传来的气息——魔!还是高等魔族! 在她愣神的一瞬,周围燃烧起了彼岸花火,一簇簇殷红的火焰盛开露出其中的花瓣,花开不见叶。 穿过火海清歌精准无比地看到了小女孩身上穿的那件属于自己的青衫,衣服被火烧掉了露出大片烟熏火燎的肌肤,此刻她左胸前有一个紫色的字正在闪闪发光——幽。 身体快过大脑,清歌反应过来已经冲进了火海里将人救出,来不及问什么突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嘶吼,快速抬眸只看到那人还维持着痛苦的神色被身边的彼岸花一口吞掉了,连灵魂都没剩。 清歌看了一眼怀中体力透支昏过去小女孩,挥了挥袖将尚未绽放的彼岸花收走,然后直接撕裂空间离开了沈家村。 想起小女孩的伤势清歌也没有在人间多加逗留,很干脆地带人回了九华山。回到九华山清歌就把人丢给了曾叔和莫姨,自己回了寝殿换了男儿装。 清歌带人回了九华山有她自己的思量,一是经这么多年父神的赏赐,她殿里堆积的灵丹妙药不少,二是—— 清歌一边擦着头发,一手撩开胸前的衣裳,左胸一个歌字闪亮。不同于小女孩的紫色,幽蓝色或隐或现,经过她身上的灵力催发有越来越亮的趋势。 而据清歌所知,神界她那位种马父亲有了孩子,无论男女身上均印下一个字,代表着各自的姓名和血统。 之前清歌帮洗过澡换过药,她身上有没有印记清歌很肯定没有,至于如今为何会显现出来,小女孩又为何沦落到人界,那就要等她醒来才能知晓了。 捡到一个孩子,对方蓦然变成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清歌的心情这一刻很是复杂。 ***** “帝子,偏殿的姑娘已经醒了,是否召见。”似是知道清歌在沐浴,门外的人并没有进来。 只要神界那位现在没有立其他人为后,清歌的母亲扶瑶始终就是他的妻,而扶瑶所出的清歌自然是第一嫡系继承人,将来的神王。而到如今清歌的渣父亲也始终没有松口过,清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意思,只先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个‘帝子’称谓。曾叔和莫姨虽然不是九尾灵猫一族,但他们对清歌的母亲扶瑶忠心耿耿,平日里乐于尊称清歌为帝子,清歌知道他们不是倚老卖老的人,也让他们改口过,毕竟自己是别人看着长大的,但他们却异常坚持。 清歌也知道他们在坚持什么,看她母亲还没死呢渣父便一个个女人睡,若是哪个红颜吹吹枕头风,清歌这个帝子的名头能不能保得住还说不定,正因为帝子一名才镇压的那些牛鬼蛇神不敢打她血脉的主意。 她叹了口气,懒洋洋地系了系身上松垮垮的衣袍:“不用了,劳烦曾叔来一趟了,我一会儿会自己去看看她。” 门外面应了一句是,传来一阵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人就走远了。 只不过是一些烧伤,经过莫姨又是涂药又是喂各种天才地宝,女孩的身体已经好了,不仅如此,相比于之前的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更是养的白里透红,露出了逐渐成形的美人胚子。 模样变化的太大,清歌站到床前都差点没认出来。 倒是小女孩看到清歌,挣扎着便要起床。清歌抬手放在了女孩的脑袋上,制止了她要下床的动作:“乖乖躺着别动。” 见小女孩不闹着要下床了,清歌收回手坐在房间内的圆桌旁。 女孩睁大眼,紧盯了清歌一瞬,喃喃问道:“原先的救我的那位医仙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清歌倒茶的动作一顿,行云流水地倒了一杯递给床上的女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抿唇道:“医仙?原来在你心中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医仙也许另有其人,我不懂仙界的编制,但是我能告诉你我不是仙,孤是神。”说完眉眼一挑看向床上正襟危坐的女孩。 女孩不笨,三言两语就明白了清歌的意思,但在凡界她听说的最多的便是仙,至于神那更是传说中的,她乞讨了几年也没听人说过,于是张口便问:“你就是医仙哥哥?!原来医仙哥哥是个女子。” 一夜之间,被亲人乡亲背叛,又遭受到自己崇拜的医仙哥哥竟然是个女人的打击,女孩有些萎靡不振。 清歌看到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默了默转移了话题:“你左胸的字是谁刻的?还有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听清歌说完女孩脸上带着迷茫,解开胸前的衣服就要查看,清歌默了默转移了视线。接着听到一声惊呼,以为女孩出了什么事,清歌迅速地转头,只看到一片晃得眼晕的雪白肌肤,以及一只尚未成型的包子。哦,发育的不小了——呸,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清歌又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只听见小女孩十分实诚地说道:“什么都没有呀,要不你再看看?” “不用了”凭借着自己的眼力,清歌早看到女孩胸前没有任何痕迹,因为那个字只有催动自己身体内的力量才能浮现,例如沈家村女孩控制不住情绪发飙的那一瞬间。由于身上的破妄之眼已经与她的灵魂相对契合,即使清歌没有催动它,她看人也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感觉,救回女孩之后她就有一种诡异的直觉此女异于常人,但谁能想到她是自己的妹妹,清歌揉了揉跳个不停的眼角:“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女孩摇了摇头:“姐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只记得自己从小就在沈家村长大。” 听到这声姐姐,清歌刚止住的眼角再次跳个不停,她上前一步走到床前,双手扣住女孩的肩膀,眼眸深深地望着她:“你名幽,吾妹九幽。” 目光对视的瞬间破妄之眼催动,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清歌收回了手,眼眸对看到的一切是掩饰不住的惊愕。 ---- 痴汉日记。 她终于回家了! 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类! 却没来看她的影子先生!!! --影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影子先生:她没有我干净! 清歌:??? 影子先生:她没有我香!!! 清歌: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望妻石影子先生(哭唧唧):…… 九幽(指着灭魂池):咦,姐,池水在夏天结冰了?!不对,呀——怎么冒烟了?诶——这水竟然会动,姐它朝我扑过来了! 清歌:啥? 影子先生(无辜脸):……抱 ---------- 今天没有双更了,考完四级的作者菌的是懵逼滴,为了舒缓心情(迎接体育考)打了一下午网球,直到双腿发飘,当即决定来年再战! 第153章 神界二三事(六) 破妄之眼并没有完全和清歌的灵魂融合,她是过很多次,事实证明只能观过去不能看未来。但不知为何清歌不止看到了九幽的过去,也看到了一部分围绕九幽展开的未来。此时她十分庆幸她看到了一部分未来,不然以后若真等到事情在现实发生,恐怕她连下巴都会惊掉。 无他,皆因九幽跌宕起伏的一生,简直和废材升级流的女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甫一出生,身份便闪瞎人眼,母亲是魔界三大魔君之一,父亲乃是神界现任神王。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九幽的母亲凤君亲手抛下了九幽,并动手封印了她的血脉,还是婴儿的九幽辗转流落到人间,最后被沈家收留。 说起来这个上一代的恩怨,还和清歌的母亲有点关系,因为泡九幽母亲的就是清歌的渣爹,而九幽的母亲凤君就是当年找上门的小三。清歌印象中渣爹可以为了神王之位,娶了隐瞒身份在神界打拼且有一席之地的母亲,并借助母亲的势力取得了神王之争的最后胜利,那时渣爹已经暗中和多名女子不清不楚了,但是他最终承认的只有九歌的母亲。这表明渣爹虽然渣,还好色,但总归没有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渣爹前半生可以说是靠一路睡过来坐上神王之位的,直到他遇到九歌的母亲。而九幽呢,该说不愧是遗传了渣爹的优良基因,比渣爹的手腕还高。 如果没有清歌的无意插手,九幽的未来只剩下三部曲:被收留,被背叛,黑化。当然黑化是终点。 若清歌没有顺手救下九幽,迎来的便是沈家村被屠杀,背叛九幽的人全死了。沈家村死光之后,会有人救下唯一的幸存者——九幽,然后把她带入修真门派。九幽是纯正的神魔之体,神魔二族结合的容貌更不用说,收养她的师尊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把对他感恩戴德九幽养成了炉鼎,只等到时机了采撷。九幽发现了师尊的真面目之后自然不从,其中她的师尊以及同门师兄、师弟会因为觊觎她的美色然后被|干|掉,更不论说爱恋师尊、师兄、师弟的师姐、师妹以及各种美人由于嫉妒、怨恨各种情绪被做掉。 所在的修真门派被灭掉后,九幽被各路人马追杀,逃亡的途中遇到各种天材地宝提升她的实力暂且不提。因为天生事故体质,她会游遍六界,然后收获妖王,魔君,鬼王,人族帝王,包括契约神兽各种俊美男子的爱慕。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被亲人背叛,被心爱之人背叛,被朋友背叛,被师父背叛……各种背叛后,心灰意冷的九幽黑化了,黑化后她如同化身毁灭女神,把六界变成了修罗地狱不算,斩断七情六欲的九幽直接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一大凶器。 期间,有无数失去亲人、爱人的不同生物来找九幽报仇,将她烦的不胜其扰,这时身边的某位美男提议反正九幽的名气在除了神界的其他五界已经足够大了,让九幽去神界将神王杀掉,他们奉九幽为新的神王。这位美男其实包藏祸心,他愿意屈居于九幽身下就是为了伺机杀死她。 但是九幽当真了,听到只要得到神王的宝座,就不会再有人来烦自己,黑化值max的九幽很干脆地杀掉了种马爹,接着又杀掉阻止她杀种马爹的魔君娘,最终九幽登临神王之位。而她的仇人见她六亲不认,连亲人都能毫不留情的杀掉,顿时熄了报仇的心思,那些妖王、魔王、鬼王诸多蓝颜知己自发地成为了她的后宫团。 认真琢磨完九幽一生的清歌出了一身冷汗,该说就有不愧是渣爹的女儿吗,想起那群阵容颇为壮观属于九幽的美男团,牛逼哄哄的让清歌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渣爹亲生的了,为毛她就没这魄力呢?清歌有些怀疑人生了。 “姐姐,姐姐?” 眼见清歌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九幽赤着足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下来,走到她身边又唤了两声。 回神的清歌收回思绪,伸手拉着九幽坐下,神色柔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而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去找曾叔和莫姨,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可以找你吗?”问完九幽脸色一红。 从没有过妹妹这种生物,清歌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是看到小姑娘的腼腆,她心想妹妹这种生物还不赖,软软绵绵会对你撒娇,让你心甘情愿去宠,没有道理不喜欢。清歌看九幽的神色愈发温柔了:“可以,当然可以。以后小幽随时可以来找..姐姐。”她顿了顿面不改色道。 九幽有生之年遇到的人除了一开始的沈夫人,就只有清歌对她最好,而且沈夫人最后还是背叛了她,恨不得杀死她,现在她只有清歌了。听到清歌说自己是她的妹妹,九幽简直喜悦异常,她正寻思怎么留在对方身边,对方就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她们是亲人啊,有着永远也斩不断的血缘关系,这样想着九幽低垂的眸子暗了暗。 发色和眼眸早已恢复正常的小姑娘抬起头望向清歌,清澈的眸子如忐忑不安的小鹿:“那——我能叫您阿姐吗?”不是之前稍有距离的姐姐,而是只允许亲人之间互相称呼的阿姐。 阿姐? 清歌骤然听起这一称呼,有一瞬熟悉,随之就抛在脑后了:“可以。”她只当沈家村的方言如此,并没有多想。 “太好了,阿姐!”小姑娘热泪盈眶地扑进了清歌怀中,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一声一声唤:“阿姐,阿姐..我终于也有阿姐了。”清歌身体僵了一瞬,继而柔软下肢体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被九幽的即将到来的未来震惊到的清歌,并没有细想为何九幽接受自己如此快,连问都不问自己的身世便相信了清歌,醒来即便有莫姨照料,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为何没有属于这个年龄的恐慌。 安抚好九幽之后,清歌开始和她讲自己的身世,毕竟九幽年龄小不知道,如今知道一切的清歌不能将她蒙在鼓里,而她还要细细思量如何要让自己的妹妹远离原先的轨迹。既然自己已经插上了一脚,就决不容许九幽发生未来的那些事,至于窥破天机、逆天改命后有什么下场,清歌凌然不惧。九尾灵猫一族乃上天的宠儿,她相信天道不会轻易弃她不顾。 即便天道抛弃了她,清歌相信没有达到目的的光明神也不会放过自己的不是嘛。 听完自己的身世,九幽久久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倏然抬起头望向了清歌:“阿姐会抛弃我吗?” “不会”清歌没有丝毫犹豫。 “不管我选择怎么做阿姐都不会抛弃我,对吗?”九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小脸严肃,目光深处却藏着小心翼翼,清歌心中一叹,还不过是个孩子。 同样严肃地看着她回答道:“不会。阿姐永远不会抛弃你。” 九幽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她,眼中藏着不知名的情绪,清歌巍然不动依旧平静与她对视,好像在许下什么承诺。须臾,九幽首先败下阵来,小手牢牢抓着清歌的衣襟,埋进她的胸前,略带沉闷的语气传来:“那..幽也永远不会抛弃阿姐。”清歌有些纵容地回抱住她。 一觉醒来,天翻地覆。 五味杂陈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凤九幽的心情,犹记得重生之前,她正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讥讽地看着殿内跪着的一群欲要刺杀自己奈何计划提前败露的人,其中还有一个人是自己男人中的一名,早晨伺候她梳洗。 弱智的阴谋诡计在强者面前如同儿戏,凤九幽慵懒地倚在用无数尸骨堆积的神王宝座上,目光蔑视如同俯视地上的蝼蚁。 “凤九幽,你作恶多端,谋权篡位,又杀死自己生身父母,你终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更为恶毒的咒骂尚来不及脱口而出就被底下想讨好凤九幽的人一刀毙命,凤九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颇为好心地消除他的‘担心’:“哦~不得好死吗?本尊想着不会有那么一天,真是抱歉,本尊定会活的长长久久,你的诅咒永远不会应验了。”骄傲中夹杂着不屑,轻飘飘的真诚话语将底下其他人气的脸色通红。 记忆还停留在她上扬的眉梢,轻蔑的冰冷目光——然,下一秒她再次睁眼,陌生的宫殿,陌生的摆设,以及空中漂浮的陌生香气—— 接受到这具身体记忆的凤九幽,不得不承认自己回到了初始。彼时她因为沈家的一点小恩小惠便对他们掏心掏肺,任打任骂。只因那个体弱多病的女人朝自己柔柔一笑,她便将对方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亲人,即便她的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孩子对自己多有折辱,自己还是忍下来了,甚至因为她受不了丈夫的动辄打骂失手杀了人,自己还是甘愿替她洗脱嫌疑顶罪,虽然最后案件不了了之。 她的名声臭了、坏了,被十里八乡的人传成杀人凶手,如同对待瘟疫,她还是没有埋怨她。但是她呢,因为和人偷情打翻了烛台,便将一切推到自己身上,若不是有阿姐,她—— 九幽在清歌怀里闭了闭眸,闻到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温馨香气,心中刚兴起的暴戾慢慢消弭。 也许是她的怀抱太温暖,也许是她身上的香气有着治愈人的魔力……待清歌感受到小姑娘平和的呼吸声,才发现她早已睡着了。 苦笑着摇摇头,将小姑娘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清歌脚步轻盈地离开房间。 ******** “阿姐你是要抛下幽么?” 大殿门前,清歌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奈何对方硬抓着不放,她无奈地放柔了声音道:“幽放开姐姐的袖子好不好?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嘛”九幽说着眼眶一红:“若是阿姐不回来怎么办?” 见小姑娘又掉金豆子了,清歌而心疼不已,拿素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柔声哄道:“阿姐只是要去神界一趟,马上就会回来,幽不要担心。”见九幽不信,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在人间不是有人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这里是阿姐的家,更何况家里还有小九幽这么可爱的妹妹,姐姐怎么舍得不回来呢。” 听此小姑娘破涕为笑:“真的?” 清歌点头:“真的,不骗你。” “那好,我们拉钩”小姑娘伸出手指。 清歌:“……” 她绝对被套路了。 无奈和小姑娘拉钩,清歌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直接撕裂到神界的空间。 事情还要从认了一个妹妹说起,清歌的父神虽然不靠谱,整天就知道开枝散叶,但他也从不是随便在外面领一个小猫小狗就往神界带,又因为神界已经确定了清歌就是下一任继承人,渣爹的态度也很坚持没有动摇,导致那些盯着神王之位不放的狂蜂浪蝶也洗了了闹腾的心思,所以如今的神界除了清歌这一个女儿,明面上的一个都没有。 清歌就想着九幽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九华山也不是办法,为了杜绝她误入歧途,清歌特地准备上三十三重天求渣爹给妹妹九幽一个身份,有了神王的神谕,再加上清歌对妹妹的爱护,谅别人从今往后也不敢欺辱于她。 九幽上一世什么地位权势都是自己杀出来的,从来没有谁为她操过心,重生而来的九幽心情敏感,没往这方面想,她生怕姐姐清歌抛弃自己,于是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神王居住在神界的三十三重天,神界到处设有禁制,清歌站在三十三重天下没有冒然撕裂空间闯入。 看到骤然出现的清歌,一重天的守卫对视一眼恭敬地跪下行礼:“拜见帝子” 虽然清歌从未参加过神界的宴会,又从来没有踏入过神界,但她的画像三十三重天的神人手一份,名讳无人不知,神王亲自嘱咐过见到他唯一的女儿来神界不用特地通报。 清歌一路走来畅通无阻,遇到的大大小小的神无不跪下行礼,一开始她还动用灵力让对方起来,随便附赠一个微笑,遇到的人多了,久而久之直接麻木了,清歌直接漠然走过,反正等她走后跪在地上的人还会起来。 居住在三十三重填顶层的神都会腾云驾雾,压根不会像清歌这样从一重天直愣愣地走到三十三重天,奈何她不知道路,遇到的神还没有开口人家就直接五体投地,一句拜见帝子,顿时将清歌噎的面无表情。 边走边问终于来到三十三重天,清歌刚出现,就有一名女神侍上前:“拜见帝子。不知帝子是否前来找神王大人?” 清歌点点头。 “神王大人早有吩咐,若帝子前来可直接去见他。但神王大人如今不在三十三重天,不如帝子先跟小神进去等一等。” 清歌无可无不可地轻应了一声。 跟着面前的神侍,不一会儿便来到神王居住的宫殿。经过一处处奢华的宫殿后,神侍带着清歌停在一处院落前,眼前是一处类似于人间的小院,和之前经过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比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清歌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据她所知,三十三重天数不清的琼楼殿宇只有神王一神居住,但是她这不靠谱的渣爹画风也太诡异了。 神侍早已习以为常,神色之中并无讶异,她知道眼前的小院不是她能擅闯的地方,屈膝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清歌无比牙疼地推开院门,只听到一声令人牙痛的吱呀声,院中的一切豁然开朗。 推开房门,外间是大堂,左右各有一间书房和卧房。 看得出来外面的大堂没有人用过,也是,渣爹即使再任性,也不会请尊贵的客人来这寒酸的会客厅。她不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是以对渣爹的卧室并没有什么兴趣,清歌直接迈步走进左边的书房。 入目的是琳琅满目摆满左右两个大书架的书籍,均有翻动的痕迹。清歌挑了挑眉,对渣爹的印象有了一个大致的改变,她还以为渣爹只知道在床上造人。 她走到书房中唯一一张椅子坐下,桌上摆着一张尚未画完的画,初初提笔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看得出作画之人离开得很匆忙。画的右上角有一行字,龙飞凤舞的看起来极有气势,清歌的毛笔字练的不是多好都能看出来那行字写的极有风骨,她瞅了半天大致认出来两个字——羲和。 耳朵动了动,清歌感觉这两个字有些熟悉。 看着桌上凌乱有序的摆放,顿时没了探究的心思,也没有要给渣爹收拾收拾的意思,还是维持现状吧。 清歌起身看向墙上挂的一幅又一幅画,因为弟弟顾承欢喜爱收藏国画的缘故,清歌对品古画也有了些造诣。她能一眼看出那些水墨画画得好不好,却不能具体说出哪里不好。不过,房间里挂的画都有不同的意境,且均出自一个人之手,不因其他,清歌认出画上每行字都有一行字,里面写着——羲和。 虽然没有落款,但她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直到最后一幅景中藏人,使清歌顿住了脚步。 作画的人好像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一字一句在右下角写着——吾爱羲和。 底下附——封天留。 这一瞬清歌脑袋直接炸了,她就算再不想认渣爹,也不会忘记他的名字,封天。神王封天,因为畏惧,这个名字很少有人叫了。 清歌思绪纷杂间,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歌儿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清歌身影一僵。 怎么办?他爹画了个人,但写的不是她娘扶瑶的名字。 ---- 痴汉日记。 歌儿,歌儿.. 我一遍遍在心中写着,企图能将她刻在心间。 --影子先生 第154章 神界二三事(七) 能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除了主人神王,不做他想。不过一想到即将要面对渣爹,清歌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她对这位能将自己的‘种子’播撒到六界各处的神王非常好奇。 “真的是歌儿啊,我还以为我这个老头子有生之年永远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了。”男子笑着说道。 男子的态度验证了她的猜测,清歌闭了闭眼,转身望向对面的男子。 白衣如画,纤尘不染,脸庞总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就连声音都是清清润润的,说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都不为过。男子此刻看着对面的少女神色宠溺,眉眼含笑,若是换了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见了,都会用双手捧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高呼一声太犯规了。 但是清歌看着面前这个一眼望去大约十五、六的少年,没想到渣爹这么年轻的她有些郁卒,初始有些不敢置信渣爹竟然不是个拥有两撇胡子的中年大叔,而是长了这样一副正太面孔,但是转而一想——你能想到他有个霸气无比的名字,却长得清俊温和极了吗,并不是每个人的形象都符合他的名字。 片刻,回过神来的清歌眨了下眼,没有初见自己仅剩唯一亲人父神的满腔喜悦,冰蓝色的眼眸沉沉,面无表情。 她转身手掌附上那一幅画,一指一指描绘着画中人的面容:“画中人是我爹?” 声音清润的白衣男子依旧面色不变,有些不正经的声音接着传来:“歌儿去了人界一趟怎么连说话都变得粗鄙了?你的亲亲父神明明就在身后。” 清歌冷笑一声:“是吗?” 手指毫不留情地指着画中人的轮廓,又指了指自己:“这又怎么说?”作画的人画的是一副景中藏人,但是这却难为不了拥有破妄之眼的清歌,她方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男子,若她和渣爹只有三分相似,那和画中男子却有五六分相似,特别是这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更是如出一辙。 而对面的男子却拥有一双紫灰色的眼眸,颜色并不纯澈。 她本以为自己这双冰蓝色的眼眸遗传自那未曾谋面的母亲,现在却明了了,面前这人压根不是她爹。 面对清歌的质问,男子依旧好脾气地笑笑:“歌儿都知道了呀” 不软不硬的态度却令清歌牙疼无比,她扬了扬下巴:“那你呢?你是谁?别告诉我你是我叔叔。” 或许是男子的脾气太好,或是他眉间对自己的宠溺不似作假,清歌说话直来直去的,早已忘了对面拥有一副好皮相的温柔男子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王。 男子倒也没计较,低笑了一声:“歌儿真聪明,但是——猜错了呢。”中间恶劣的停顿,让清歌不自觉握了握拳。 就听到男子有些遗憾地说道:“虽然很高兴歌儿看得出我比你的另一位父神年轻,但是我可不是你的叔叔,你该称呼我一句亲亲伯父。”男子面上含笑,全然看不出其内里隐藏的恶趣味:“而且我同样也是歌儿的父神哦~” 这一瞬间,“啪叽”,清歌感觉有什么碎了。 她有些结巴地问道:“什、什么?” 男子不知从何处变了件铜镜,放在她面前:“仔细瞅瞅,你这眉眼鼻子还有我当年的神|韵呢。” “当年我和族弟羲和从一界小妖摸爬滚打来到神界,是歌儿的娘亲无意中救了我们一命” 然后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但是每幅画都有一句吾爱羲和什么的...感觉到自己脑补停不下来的清歌,想起初时醒来见到的那个形容狼狈的女子,怀揣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跳下了灭魂池,甚至为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不惜施展召唤未来之魂的禁术,只为给自己的孩子谋取一线生机……清歌已经不想知道男子与其族弟惊世骇俗的禁断恋,她此时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死前遭受过什么委屈。 待脸色青了白,白了青之后,清歌的面色愈发冷了:“然后呢?你们置我母妃于何地?” 男子含笑摇头,世间诸多情绪好像都感染不了他波澜不惊的面容:“歌儿误会我们了。那时无主的神界混乱异常,为了寻求一方安身之所有多少人为此斗得头破血流,我和族弟二人本就受了你母亲的恩情,怎会做那狼心狗肺之人。” 收了铜镜,站在窗前的白衣男子长身玉立,幽幽的看着窗外:“我和族弟因为一些族里的血脉龌龊自幼相依为命,明着我是主他是仆,可是我早已把他看作..”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清歌骤然笑着打断:“看作此生挚爱?”说完她嘴角染上一丝讥讽。清歌对同性之爱态度一贯淡然,更遑论遇见这跨越时空古老的男男之爱,若是此事没有牵扯到自己的母妃,她肯定有所感慨然后祝福二人,但是如此狗血的事倘若发生在自己母妃身上那就不行了。 脑海中翻滚着各种阴谋论,却听他轻声一叹,睫毛轻颤:“若是我早知道对羲和是这般感情便好了。”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格外苦涩:“等我发现自己心意时,羲和已经和你母亲互诉衷肠。原来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他们两人早已情愫暗生。” 所以你就做了那个男小三了吗? 清歌面色一黑,却下意识否定了这种可能,潜意识中面前光风霁月的男子绝不可能做这种没品的事。 不待她多想,面前男子又道:“虽然孤不想承认,羲和的确很爱你的母亲,为了她不惜与六界为敌冲锋陷阵” 男子抬着头,想起那个一贯神采飞扬的人说起心爱之人眉飞色舞的神情,连那如同晴空碧波般的眼眸都染上柔和的温度。 …… “阿兄,我对羲和公主倾慕已久,那天我结结巴巴地向她表白,没想到公主也喜欢我诶” “阿兄,阿兄,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公主,你千万不要跟我抢” “阿兄你脾气那么好是个女人都喜欢你这样的,我就只有公主一个人,你千万不要跟我抢,不然我上哪里再去找像公主这样慧眼识明珠的人啊” 沉浸在回忆中的男子眉眼含笑,傻瓜,我怎么会跟你抢呢,你所钟爱之人我会好好护着还来不及。何况若阿兄真的能抢到手,她必定不是你的良人。 可是我尽管有千般好万般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难道是因为性别不同的原因么? 这样想着男子面上添了一抹惆怅。 “阿兄,阿兄,公主的身份暴露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早猜测到公主的不同之处,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一腔热血涌上头便全然不顾地冲了上去。现在怎样,知道教训了吧,哼,还不是乖乖回来找我帮忙出主意。 “不行,不行,外面都是豺狼虎豹之辈,公主她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了,我要赶快过去陪在她身边”话音刚落门口已不见了那道风风火火的身影。 可是当听到他们两人被俘,判将让二选一时,那个傻瓜还是冲到了他面前。 “阿兄,你永远都是羲和最敬爱的阿兄,可扶瑶是羲和心爱之人,羲和不能弃她不顾,你们两人都是羲和此生最重要的人,从没有舍弃谁。阿兄,我走了,若扶瑶问起就说羲和上了战场,不知何时战死沙场,扶瑶她都知道的,她最爱我为她冲锋陷阵的样子。” “阿兄,别了” …… 最..敬爱..的人么? 可是羲和,你不知道你最敬爱的阿兄是如何欺骗了孤苦无依的扶瑶,辜负了你的信任,并让她生下了含有你我血脉的孩子。 不知多久,男人沉浸在往昔回忆中,眼眸中饱含着泪水,他却执意地抬着头不肯让那泪水留下。 男子沉默清歌也没有打扰,她正震惊于方才破妄之眼所看到的一切。规则之下,破妄之眼无所不破,无所不看,但是却有一个缺陷,清歌看不到比她法力高深之人的过去。 除非..那人自愿让她窥探一切。 这厢清歌还沉浸于看到的种种不能自拔,从回忆中脱身的白衣男子侧身望向身边的女子,一双灰紫色的眼眸含着脉脉温情:“你这双眸子很像他”干净、纯澈的令人看一眼仿佛产生拥有全世界的错觉。 清歌自然知道能令男子眼中乍然出现温情的对象不是她,从一开始她就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温润华贵只是他披在外面的一一层皮,能登上神王之位,这人又怎么会简单呢。 “羲和死后,你母亲一蹶不振,趁此机会六界之人对九尾灵猫一族发起了一次近乎灭族的打击,残余几百人的种族顷刻间缩水至三人活命。自你父神死后你母亲的心就已经死了,接连的种种打击,她带着你疲于奔命,几经周转差点滑胎,但是最后这个孩子还是活不到足月。因为你母亲扶瑶失了大量精血身子早已亏损,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她还想将你生下来,我迫于无奈施了祖上秘术,趁你母亲心灰意冷之际将自身精血封入她体内,并篡改了她的记忆。但我却忘了..” “但你却忘了灵猫一族世代传承的破妄之眼,即使我母亲她没有使用破妄之眼的能力,你还是骗不了她。发现种种蛛丝马迹之后,我母亲误以为您杀死了她的爱人并占有了他的妻。” “是的。”男子用近乎平淡无波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方才面上还有些哀伤的男子画风一转:“谁给她的自信,认为孤对她图谋不轨,孤真正倾慕的人是羲和,此生倾慕的人也只有羲和,怎么会是那个异想天开的女人。” 说着他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还是她觊觎孤的美色,早对孤爱慕已久,是以趁此机会想成为孤的人。” 虽说男子有这个自恋的资本,清歌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你也别把自己说的太高尚了,是你给了她这个错觉,且趁我母妃沉浸在父神身死的痛苦时,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手脚” “毕竟能有一个同时拥有自己和心爱之人血脉的孩子,是拒绝不了的诱惑不是吗?” 清歌这话是贬非褒,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子竟然神色认真地点头承认了:“你说得对,不愧是我和羲和的孩子,总算没有遗传到你母妃的智商。”男子嘴角的弧度扩大,笑容几乎可以用得意来形容了:“你都说了是拒绝不了的诱惑,是以孤怎么会拒绝呢,不然怎么会有了你,歌儿,你是我对羲和求而不得的证明,也是我和羲和爱的延续。” 男子挑了挑眉:“至于你母亲,一个染指我家羲和的女人,孤怎么能放心羲和死后她不会改嫁,不会被别的男人染指,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合适。” 他也知道灵猫一族子嗣艰难,但是毕竟是此生最爱的妻子,封天怎么会放过她。是以他初登上神王之位,便迎娶了清歌的母亲扶瑶,给予她能拥有的任何地位。 黑心。 腹诽后清歌对此只是耸耸肩,表示你高兴就好,上一辈的恩怨自母妃死后便已经了结,她这个小辈压根没有插手的余地。 不过,清歌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不,众生景仰的神,能在心有所爱的情况下睡了那么多女人,不是有隐藏的苦衷,就是天生凉薄。 看到清歌的神色古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封天岂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处在什么位置上就要什么能力,封天此生有太多的不得已,割舍了太多,但是也犯不着和一个小辈诉苦。 要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九尾灵猫一族是天道的宠儿,封天所在的种族未灭族之前也同样被天道厚爱,只是没有灵猫一族那么逆天,他们一族最擅长治愈之术,能活死人肉白骨,也正因为此才会惨遭横祸。 封天的族群只有他和族弟羲和因为贪玩免遭一死,自羲和死后,他更是仅剩的能延续族中血脉的人,是以这么些年封天不惜担上种马的名头,也要‘播种’。 但是这些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封天并没有打算让挚爱之人仅存的血脉背负这样的命运。他没有说,清歌也没有那么八卦地回去问,于是两人沉默了片刻,封天问起清歌的来意。 在知道清歌要给自己的妹妹讨一个身份之后,封天看她的眼神颇为古怪:“你确定要孤给她一个身份?”见她点头,封天的神情有一瞬间严肃:“别看孤早给了你帝子之位,这些年底下人的小动作从没有少过,要不是孤一直派人护着九华山,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和孤说话?” 在封天心里,只有爱人羲和的女儿才有资格继承他的位置,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不过是为了传承血脉,哪能和羲和的女儿相比较。 他不放心地再三警告:“小心将人胃口养叼了,以后要出了什么差池,别怪孤没事先警告你。” 虽和九幽没处过多长时间,但清歌很是信任这个妹妹,这信任没由来的,她也有些奇怪,然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她。” “若她一人有了被孤认可的身份,你的那些妹妹弟弟还不来烦死孤”想起这个封天不免觉得头大如斗。 “算了算了,你和孤多年未见,好不容易求到了孤这里孤怎会不应你。” 封天最终还是妥协了,清歌笑眯眯地拿着新鲜出炉的神谕,离开了三十三重天。 ***** “重华殿近些天可有身体不适?” “否”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倚在软榻上的白衣男子缓缓睁开眼,望向对面白衣白发紧闭双眸的男子。 听到对面传来的否定回答,白发男子始终保持无喜无悲的表情,站起身对一边等候的绿袍男子说道:“迦若大人,恕阴爻无能,殿下神魂坚固,阴爻观不出有什么毛病。” 一开始还幸灾乐祸的迦若在得知连阴爻也没有办法时,神色忍不住严肃了起来:“就连你也没有办法,那本座该如何是好。” “非也”阴爻摇了摇头,“大人忘记阴爻擅长的是五行八卦,预知未来之法,而不是帮人看病问诊。” 是了,星渊谁人不知阴爻是神级预言师,连主神都对阴爻的预知能力赞不绝口,如今他将人请来看病完全是侮辱了。 闻言迦若老脸一红:“是了是了,那本座怎么脑袋一糊涂找了你来,要是耽误了殿下病情本座该怎么向主神交代。” 见迦若急急忙忙的,始终窝在软榻中坦然自若的重华忍不住轻笑出声:“谁说本殿下病了,本殿下请阴爻前来可不是为了看病。” “那殿下大费周章让臣请阴爻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告诉微臣是为了折腾微臣这一把老骨头。” 视线在迦若那年轻俊美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重华转而看向阴爻但笑不语,阴爻面无表情的脸上骤然出现一道裂痕,睁开了始终紧闭的双眸,露出赤色的瞳孔。 “本殿下请阴爻前来,不是为了治病,而是因为一个梦..” ---- 痴汉日记。 歌儿,今天我又感受到那家伙的气息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 在拥有能够触及美好的滋味后,我怎么甘心回到他体内! 但是..我好怕,我好怕离开你的那一天。 你能不能回来,能不能回来看一看你的影子先生,只稍一眼便好。 --影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后面又加了些内容,小天使们回头翻翻,以免后面衔接不上。 第155章 神界二三事(八) 清歌回到九华山妹妹九幽便一直粘着她不放,等看到清歌带回来的神谕,听到神王下令昭告六界承认她这个女儿后,九幽这才感觉到长久冷凝的血液恢复了流动,相信她是真的回溯到了过去,而这个过去和记忆中大有不同,她有了疼爱她的亲人,寂寞辉煌的大殿中不再只有她一人。 但..九幽又忍不住回忆,上一世她真的有九歌这个姐姐吗? 为什么她完全想不起来对方的存在?! 为什么这个人至她成为六界的主宰也没有出现过? 一想起阿姐总有一天会离开的自己,钻到死胡同里的九幽就忍不住眼睛猩红。 看着妹妹因为高兴而通红的双眼,清歌只道她因为被父神认可太激动了,这些天照顾妹妹已经逐渐上手的清歌忍不住抱了抱妹妹养的丰腴的小身子,手一下没一下的顺了顺对方因情绪激动而绷紧的背。 “乖,即使有了父神,幽也不要忘了姐姐呀,否则姐姐可是会吃醋的。” 在清歌温柔的安抚下逐渐从嗜血的情绪中缓过来的九幽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九幽永远不会忘记阿姐,即使死了也不会,阿姐也不要忘了九幽,否则,否则..” 察觉九幽不对劲的清歌想要脱离这个怀抱,奈何妹妹九幽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牢牢地抱着她不让她松手。下意识蹙起了眉:“幽,否则什么?” 反应过来的九幽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依偎在清歌怀里神情乖巧,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墨色的瞳仁浸满血色,猩红的眸子格外渗人。 阿姐,你千万不要忘了幽。 否则,碧落黄泉,你的灵魂便是九幽归处。 清歌倒不知她可爱乖巧的妹妹心里如此疯狂,在外经历了几年,说是阅尽千帆了也不为过,以为能在九华山享一时安静生活时,谁知渣爹闲九华山不热闹,又扔来几个麻烦。 “帝子,凤族的惊鸾,兽族的雁狄,和龙族的龙肆音以及妖族的画檀等人在九华山入口求见,老奴已经命人引领他们去殿内等候……”说到这里,莫姨看着不远处水面上停驻的人影有些迟疑。 本来清歌是想来灭魂池看看记忆中那个少年,这些天她整天被小九幽缠着总是脱不开身,听到莫姨的话,她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疲惫。 她知道渣爹是怕她在九华山孤独,出于一片好心送来了这样一群人,但是一个小的已经够她受得了,又来了一群大的,完全是扰乱了她的清净,更何况那些人如果所料非虚定是渣爹的私生子、私生女之类的。 能送到九华山的也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渣爹的态度耐人寻味就不说了,想起九幽的缠人程度,清歌顿时头大如斗,一时没了好脾气,她轻笑一声,嘲讽渣爹的能生程度,接着道:“劳烦莫姨了,左不过是父神怕歌儿一人在九华山寂寞,给歌儿找来的玩伴罢了,你和曾叔不用多费心神。” 莫姨作为主子扶瑶的得力手下以前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若不是主子的身份突然暴露了,她家主子坐上神王之位都有可能,她怎么会把来九华山的这群毛头小子看在眼里,只不过是害怕小主子受什么委屈罢了。 什么龙子凤子,未来的掌权人,莫姨全都不在意,消息灵通的人对他们私生子的身份彼此都心照不宣,她怕只怕神王不知道又打了什么坏主意,逼死她家主子还不够,将自己一干私生子赶到九华山来了。 深怕神王又起了什么心思伤到小主人,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莫姨,脊背都弯了一个弧度:“老奴晓得,但是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神界的司命神君风止雪,帝子看怎么办才好?” “哦?”清歌有些讶异渣爹派这位她没有听说过的神君前来干嘛,经过前面一干人,清歌只道来者不善,嘴边的笑容都冷了一个度,而后转身对岸边背影佝偻的老人安抚地笑了笑:“本帝子长久待在九华山不理外事,这个帝子的名头如同虚设,没想到神界还有人惦念着我。莫姨放心,即便来者不善,歌儿也有应对的办法。” “可是老奴听说这位神君执掌众生的命运,连神王都对他忌惮不已”莫姨叹了口气:“老奴无能,帝子要多加小心。” 不等她说下去,见水中的少年今天不会出现了。清歌揉了揉眉心,自灭魂池踏到岸上,牵过她的手安抚道:“无能?有歌儿在谁都不能说莫姨无能,若不是您和曾叔含辛茹苦地将歌儿养大,歌儿早随了我那苦命的母妃而去,怎会长了这么大。”见莫姨还要说什么,清歌忍不住拉着她走:“快,我的好莫姨您别说了,您再妄自菲薄就如同戳歌儿的肺管子似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去会会这群人。” 见此莫姨只得无奈地应了几声,被清歌牵着走。 到了大殿外,莫姨已经退下去给清歌泡茶去了,清歌站在不远处,一眼就看到外面琼花树下长身而立的身影。 清歌往殿内看了几眼,这才一边走一边打量琼花树下的人。 白色的花瓣簌簌落在那人青色的衣袍上,他正背对着清歌,身姿挺拔,时不时有花瓣落在他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掌上。那人一手接着花瓣,看着手中的落花仿佛看痴了似得,连清歌靠近都未察觉。 她离他几步之遥停下,近看他的背影心中的熟悉感加深,踟蹰了一会儿正要开口,便听到:“你站在这里看风景,却不知看风景的人正在看你,帝子看了在下半天,怎么,好看吗?”说着方才还在装深沉的青衣男子转过身,一脸戏谑地看向对面女子。 好看不好看清歌不知道,她只知道在男子转身的一瞬间,头皮瞬间炸开了! 清歌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男子,特么的,谁能告诉她光明神那个蛇精病怎么在这?!! 她一定是眼抽了,对,一定是这样! 清歌眨了眨眼,再次眨了眨眼,以期望对面的人是幻觉,但是面前的人还在。 “帝子是在向在下炫耀您纤长浓密的睫毛吗?” 闻言清歌一呆,男子不知何时掏出一把折扇,用扇柄挑起了她的下巴,脸庞凑近,目光紧锁她的眼睛,哦不,是她的睫毛。然后清歌就听到男子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帝子炫耀的没错,在下确实嫉妒了,不知道帝子的睫毛卖吗?” 卖,你个头! 清歌拂开如同黏在下巴上的扇子,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不管心里如何吐槽,外表依旧高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神君若想要需先请示孤的父神。” 神王一座大山压下来,青衣男子终于正色了几分,扇子敲了敲右手手心,他清了清喉咙道:“帝子严重了,本君不过是想和您开个玩笑,怎敢惊扰神王他老人家。” 听到那句老人家,清歌嘴角不受控制就是一抽,呵呵哒的老人家,渣爹比你脸还嫩好么? 清歌十分想回一句,谁给你的脸说一个比你连嫩的为老人家,幸好她控制住了,只是抿了抿唇,看了对方一眼,便不再瞧,迈步离开此地进了大殿。 如今六界分别是神、魔、仙、鬼、妖、人。 神族有龙族和凤族与神王三鼎而立,妖族又分为兽族和植物系的妖,比如同时来自妖族的画檀和兽族的雁狄,虽然他们同属于妖族,却大有不同。兽族比植物系的妖族强盛,注重肉体的强悍,而植物系的妖族更为看重法力的高深程度,二者因力量悬殊,是以兽族很是看不惯软塌塌的植物系妖族,但是偏偏天宽地阔,植物系的妖族无所不在,且数量庞大,有些兽族更是以植物为食,二者乃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缺一不可。 清歌甫一进门,就看到主位之下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 雁狄人如其名是个小麦色肌肤身材高大男子,轮廓深邃,挺拔俊逸,其衣襟微敞□□出的肌肉结实有力,却不是健硕魁梧、肌肉虬结的壮汉类型的,因体型太过高大给人一种霸气凌然的感觉。 而画檀是个身形娇小,气质淡雅的娴静少女,因原身是紫檀妖的缘故,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馥郁香气。 打量完这两人,清歌将目光放在剩下两人身上。龙族和凤族容貌向来得天独厚,一个个比起她曾在天外天所见的风姿俊逸的神也不遑多让,因为自己的容貌已经有够祸国殃民了,两人的容貌还没有逆天到令人移不开眼的地步,清歌视线只是稍作停留便移开了。 她维持着高冷的人设,从大殿门口到坐上主位不过数息间,在椅子上坐着的四人看到清歌来了,起身依次行礼。 清歌微微点了点头,尽态极妍的黄衣女子开始向清歌道明来意。 原来身在三十三重天的神王破天荒地想起了,独身居住在九华山孤苦无依的女儿,又想起女儿常年不在他身边连一个玩伴都没有,是以神王大人大手一挥先从六界中找出来他们四人送到九华山,并命司命神君做他们的教导老师。 闻言清歌嘴角就是一抽,她独自在九华山住了十几年也没见渣爹大发善心过,前十几年有未来的自己控制这具身体,对方因为拥有诸多经历,压根不用请老师,她翻了翻记忆,发现对方是自学成才。 而她拥有对方特地留下来的这十几年记忆,也不用从头学起,渣爹如果真的不放心,怎么会不知道要从娃娃抓起的道理,除非他有什么深意。 凤族的惊鸾很有领导能力,叙事条理分明。清歌听她说完,观察了一会儿大殿内每个人的表情,这才确定他们并不知道彼此之间微妙的关系。 清歌松了口气,如果这时还猜不出渣爹是为了给自己铺路,那她真是傻的可以了。 走下主位,清歌给自己整理了下衣摆,看向从刚才被自己刻意忽视的司命神君,垂首便是一拜:“日后劳烦神君了。” 她身后的四人也跟着一一行礼。 司命看了清歌一眼,显然还对方才耿耿于怀,他颇为傲娇地扬了扬脖颈,自认为风流倜傥地摆了摆展开的扇子示意不用多礼,清歌余光瞥到觉得有点好笑。 也许只是她想多了,这个司命神君虽然和蛇精病光明神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大为不同。 多了五个人的九华山增添了一些鲜活气息,没给其他四人适应的时间,司命翌日便开课了。 也许是对方一开始留给自己印象就不是多靠谱的缘故,清歌对司命神君表面恭敬有加,内心却颇不以为意,想必其他四位玩伴也跟她抱有同样的想法,毕竟他们都是天子骄子,族里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清歌之所以答应了司命等人留下,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九幽。甫一将九幽带上山,又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清歌本来是想不假于人手亲自教导,奈何九幽实在太粘人了,她身上足可以燃烧一切的热情让冷心冷肺不知道多少年了的清歌颇为无措。 于是她听课时带着九幽一起。 清歌虽不自诩什么都知道,可是九华山渣爹送过来的书籍她都读完了,加上去了人世历练一番,又比别人多了十几世,她自认为自己的见识也不凡了,奈何现实往往是打击人居多。 司命神君异常博学多才,说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为过,没多久清歌就收了轻视之心,跪坐在软垫上和九幽小朋友一样乖乖听讲。 正坐在上首滔滔不绝的司命见清歌终于认真了,心中满意了几分,小样儿,看我治不住你! 司命神君来时是做过功课的,自然知道怎么讲解不会让人产生厌烦心理。 能从神界名不见经传的小神成为神王都不能忽视的神君,司命的来历自是不凡。自己的原形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司命有记忆以来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宏伟的任务,辅佐帝子九歌统一六界。 司命生于天道,受之于天。 因为第一只被天道瞩目的灵为情反叛于天,破坏了天道的大计,擅于掌控的天道不放心属意的第二位继承人困之于情,是以有了司命。 司命来到九华山,一是为了辅佐,二是为了监控。司命身为天道化身,若发现帝子九歌不是明主,他有击杀对方,并寻找下一位天道继承人的权利,但他同样受制于天。 不过风度翩翩,博古通今的司命神君好像和九华山磁场不和似的,最近一直霉运缠身。 这日阳光明媚,天气大好,司命将讲授地点搬到了殿外的琼花树下,得益于九华山灵气浓郁这里的琼花常开不败,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自然是极美。 司命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摆个造型,谁知方才还簌簌落下的琼花,洋洋洒洒地落了他一头一脸,要不是司命躲得快,此地很快便多个花人。 搬个杌子坐在清歌旁边的九幽见此笑的直不起来腰:“阿姐,你看,神君一贯喜欢附庸风雅,见他太过风骚,如今连那花树都不买账了。” 清歌无语地掩唇笑了笑,一旁的惊鸾自持身份倒还稳重些,画檀早已旁若无人地大笑了起来:“帝姬说的没错,估摸着是那琼花见神君风韵太盛自愧不如。” 一开始娴静自熟识后全都喂了狗,也只有生性活泼的画檀敢开司命的玩笑了。龙肆音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倒是一直和画檀不太对付的雁狄附和地点了点头。 听到他们的调侃声,司命无奈地摇了摇扇子:“有道是人比花娇,本君看皆因此树见了几位小姑娘的容色羞愧不如,这才迁怒了本君罢。” 虽说此事最后笑笑也就过去了,但司命的霉运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接踵而来。 在第三次走个路路中央都会突然冒出来一块石头,悄无声息地将人绊倒之后,司命默默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摸着下巴开始猜测是谁在恶作剧。 因为有事没事总喜欢出来溜达,在一次被骤然而起的风雨淋了满头,崴了一次脚,落了一次水,一阵大风刮过乱了发型,不知道被从哪里窜出来的火苗差点毁容之后,苦逼的司命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是却像是有人刻意盯着他般,恶作剧的令司命防不胜防,而且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清歌等人面前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是自己的学生中一人,但是对方压根没有使用灵力,周围没有一点儿灵力波动。想他堂堂神君被捉弄了这么多次,司命有些恼怒,明里暗里警告了清歌等人多次,恶作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演越烈了,最终司命也没有找到这个恶作剧的人是谁,只得归结于霉运缠身,灰溜溜地留下一句有事要出去一趟,离开九华山去找掌管气运的神君想想办法。 ---- 痴汉日记。 哼。 歌儿只有我能调戏,离那么近你是想死吗? --影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完 每个蛇精病没有成为蛇精病之前都有逗比的一面,心疼司命一秒钟。 第156章 神界二三事(九) 入目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浓密高大的树木遮掩了外来者想要窥探的视线。青山深处,蜗居着受大自然先天屏障保护的隐世种族,其中便有六界最擅长铸造冶炼兵器的龙渊部族。 莽荒山脉隶属妖族,位于妖界和魔界的边界,自有高深的阵法防止外人闯入,整个莽荒山守卫严密可以说天空连一只鸟都不得掠过。 九幽不疾不徐地自上空落下,神态自若地穿过莽荒山脉外面的防御结界,脚步始终离地半尺,步伐轻悠,一袭红衣翩翩。 明日便是九歌的生辰,九华山的众人均想出一份力,是以众筹天材地宝请龙渊部族打造独一无二的一份礼物。九华山除了九幽清闲其他人皆有事情要忙,故而前些阵子九幽时常来往于妖界和九华山。 听到帝姬九幽要来莽荒山,虽知道帝姬不喜有人围观,但还是早有妖族在界口相迎。界口等的便是龙渊部族资历最深的锻造师鬼手身边的小妖。 见人来了,一个笑容腼腆的少年连忙上前行礼:“小妖拜见帝姬” 九幽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抬步往里走,随口问了一句:“妖族大祭司可在?” 九幽问的是画檀。妖界实力为尊分为两派,实力强大的兽族执掌妖族为妖王,而妖力相对较弱的植物系妖因为数量众多不能小觑,妖王无奈之下推荐呼声最高者成了妖族的大祭司。大祭司和妖王分庭抗礼,虽说大多数情况下大祭司服从于妖王,但在某些重大事情的决断上妖王还需要和大祭司商量。 画檀没去九华山之前已经是下一任妖族大祭司的候选人,这么些年过去了,虽人在九华山没回妖族,但资历已满早将大祭司的职务接过去。六界祥和至今,画檀时常抽空回去一趟解决堆积下来的事务倒也没出什么差池。 不止是画檀,其他人也是这样做的。 这也是令九幽恼火的原因,大家都有事要做,连名义上的夫子司命都很久没出现过了,那群人还赖在九华山干嘛,分明是想抢夺阿姐的注意力。 思及那群讨人厌的家伙,九幽眉宇微蹙,眼神不善。 是美人即使生气也是美的。九幽昔日尚有些稚嫩的面容早长开了,年龄越长容貌显得愈发艳丽逼人。她生来眼眸狭长,此时一双水润的眸子含怒,如波光含翠,噙着一股子媚意。 来迎接的小妖道行还不深,一直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偷看,乍见九幽这副情态顿时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嘴巴喏喏的不会说话。 见没有人回答,九幽下意识回头,眼尾自然上挑勾出几许媚意,尾音不自觉的上扬:“嗯?” 小妖跟着鬼手长年在莽荒山深居简出,而莽荒山又是妖族的边界,因为要时常和爱找乱子的魔族打交道,个个民风彪悍,他哪见过九幽这般不自觉便媚态横生的,当即情不自禁地现出了原形,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窘态毕现,小妖神色懊恼,语气结巴着回道:“在,不、不,不在,大祭司有事出去了不在。” 九幽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因惶恐而跪在地上,尾巴竖成一条直线的小妖,有些好奇地挑挑眉:“你怕我?” “不、不是,不对,我不、小妖不敢”地上的小妖语无伦次,他捂着嘴巴神情羞窘,想要解释却垂着脑袋不敢直面上方艳丽无双的容颜。 九幽将视线停留在对方通红的耳尖和因为紧张竖起的尾巴上,想起在九华山阿姐曾让雁狄他们化作原形,众人微妙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 那笑声低沉撩人,跪着的小妖不自觉动了动耳朵,直接酥了半个身子。不明白都是一样从声带里发出的声音,为什么偏偏对方的笑声如同小钩子般勾人,令他刚费尽心思收回去的耳朵尾巴又露了出来。抱着自己仿佛如电流窜过而酥成一条直线的尾巴,小妖心生羞恼,能化形的兽族道行能低到哪里去,怎么偏偏在这位大人面前出糗了。 瞅了一眼地上小妖绷成一条直线的尾巴,事到如今九幽也知道对方不是因为怕自己而惶惶不安了。 以往身边的人怕自己,九幽总是下意识想起身上因历经腥风血雨后形成的气势,她从不自恋,即便以前有了那么多男人愿意对她俯首称臣,也从来没想过对方是因为真正爱慕自己所以屈服。只因为怕所以屈服,实力便是一切,经过前世的种种这种感觉愈发历久弥新,九幽习惯了以强悍的手腕和绝对的实力让潜在的敌人惧怕,却早忘了自己的容颜能带来的杀伤力。 皆因上辈子九幽实在太彪悍了,其手段之狠辣惹得众生惧怕,是以没有人敢对她露出垂涎痴迷的神态。但有六界的各色美男做后宫,先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九幽的容貌能差到哪里。 和清歌仙姿佚貌,雨后清丽般的容貌不同,九幽的美是那种难辨雌雄的美,只用一张脸便足以撩人心弦,颠倒众生,她的美不分性别,再加上辈子长年积累的上位者气势简直是男女通杀。 而重生而来的日子太过平和,九华山又个顶个都是俊男美女,哪种姿容没有,相交时总会下意识忽略自身的容貌,是以九幽自己不觉得。不过,经这些年帮清歌处理事务,接触的人多了,随之接受到各种恶心目光,才令九幽不得不注意自己这张脸。 真是一张令人厌恶的脸,如果能长得和阿姐一样就好了,九幽暗道。 思及阿姐九歌九幽目光下意识放柔,但一想到别人投注到自己身上恶心的目光,眼神不禁转冷:“带路”她袖袍一挥似要拂掉什么脏东西,迈大步走远。 沉浸在美色中不能自拔的小妖被九幽阴冷的视线一盯,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等清醒过来九幽早已走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到前面去带路。 一路上九幽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带路的小妖摸了摸鼻子,识趣地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往对方身上瞟。 眼看九幽进了门,消失在视线中,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的小妖大喘一口气,接着摇身一变变作一个银发银眸的妖冶男子。 想起方才自己露出的的窘态,银发男子羞恼地挑了一圈银发在手指上勾了勾,捧了捧微红的面颊神色有些不自在:“真是的,长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就是不知道这人是雄性还是雌性,若是雄性的话..”想到这里男子不禁低咒一声:“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啊,就算他是雄性又怎样,哼,本大爷将来可是要接替王位的人!” “都怪那个混蛋鬼手一直这么死板,本大爷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怎么能让他挡了去,竟然还敢指使本大爷做事,哼”银发男子愤愤不平地拽了拽自己的银发,怎料头皮一痛,疼的他银色的眸子里氤氲出泪来,衬得眼角的泪痣颤颤,一张绝色的容颜越发妖冶。 银发男子连忙将手里的头发丢掉,怒骂了一声:“该死!算了,还是出去玩比较重要,死老头和不知名的雄性都往后放。” 银发男子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身影接着消失不见。 鬼手所做的是一串鎏金色铃铛,从锻造师手里将需要的东西拿到手,脑海中浮想起鎏金色的铃铛套在那人白皙纤弱的脚腕上,九幽微寒的目光不禁放暖。 见她出神,一旁的鬼手出声说道:“这串脚铃并未将帝姬送来的天外玄铁用完,余下的部分老夫不忍,故而擅自做主把它做成一串手铃。这串手铃没有那串脚铃精致,用的天材地宝也不多,不过贵在材料难得模样精巧。” 听到还有剩余,九幽挑了挑眉,接过鬼手呈上的手铃,抬手打量了几下。银色铃铛镌刻着古朴的花纹,纹路漂亮,足足有六个,倒也精致。思及和那串脚铃同源,九幽弯了弯眸子戴在手腕上,垂眸赞道:“不错” 一个打扮简练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在鬼手耳边说了几句,鬼手这时知道了他派出去的小妖犯下的蠢事,趁九幽心情不错之际,连忙上前求情道:“刚化形的小妖不懂事,老夫也是看在他行事伶俐才收下的,帝姬你看能不能饶他一次?” 九幽手腕一转,铃铛叮铃作响,银白色与白皙的皓腕形成鲜明的对比,想起那串鎏金色她抿了抿不住上扬的唇角:“可” *** “司命不呆在你那小徒弟的九华山,一直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君一呆在那九华山霉运便会上来” 好听的男声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婉的提醒道:“不用去当授业恩师了么?” 玉石镶嵌的琼楼殿宇,司命坐在桃花树下,面前摆了一盘棋局。听到男子状似赶人的话语,他坐在玉石雕刻的圆凳上不动如山,手执一颗暖玉做成的棋子放到棋盘上,想了想觉得不对,又抬手放进棋盅里:“我这不是在陪你下棋吗” 他对面面容白净的少年一张如玉的脸庞气的通红:“陪我?你骗谁呢!说好要陪我下棋,我刚摆好你又放进去,你耍本君玩呢?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这捡捡摆摆你也玩不腻。” 司命尚未开口,便听那少年喋喋不休开口:“本君陪你耗了两个时辰啊!两个时辰啊!有这两个时辰本君可以让三十三重天多少有情人成眷属啊”少年生气地比划着两个手指放到司命面前让他看,“我说司命,想发呆可以回你的神殿。你本身掌管着天地万物的命运,不比本君清楚时间与众生的命运如何息息相关,想数回你的神殿数数命盘上有多少个格子去。” 手中的动作一顿,司命抬起头看向对面欲要跳脚的少年,面上兴趣缺缺:“不回”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少年气得想打他,一张白里透红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司命看他这样子颇为可乐,弯了弯唇角将凑到面前的少年推开,神色懒散:“不怎么样” “哼哼”少年哼唧了几声不再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光球,光球只有巴掌大小,稀奇的是透明的光球里赫然有一株挂满果子的树,枝蔓上红红绿绿煞是可人。 少年名司音,执掌众神姻缘,此树名天缘。 仙界即使主张断情绝爱,依旧有无数凡人前仆后继选择飞升,补足仙界空缺。而神界人员稀少,死去一位神便是真正的身陨魂消,但凡能修成正神者极少,是以神族可以在内部寻找伴侣共同孕育下一代。神族孕育子嗣艰难,得天道怜惜,故而有了司音,受于天命,掌众神姻缘。 每位神甫一生下来便带有一颗果子,挂在树上,色青味涩。等到有了共度此生的神,果子会成熟变红,结缡之后服下,诞下孩子的几率会从三成增加至四五成。 余光瞥到司音又掏出他那棵宝贝树,司命颇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神族就那么多,又不像人口众多的凡人一样,哪可能每时每刻都会成就一对有情人,只有司音这个脑袋不灵光,才会随时随地都要拿出来看一遍,恨不得每天都要成一对。 “咦?我的小果子难道生病了吗?怎么半青不红的!”司音小心翼翼地捧着光球,眼巴巴往里看。所谓的光球是司音专门为培养天缘树开辟的一方空间,里面环境适宜,最适合姻缘树生长,且空间只能司音一人进出。司音对他的天缘树宝贝的不行,连司命这个老友都没有进去过。 司命无可无不可地回了一句:“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怎么可以”司音断然拒绝,“谁知道我身上干净不干净,对了,我和你在一起呆了那么久,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小虫子。下次你不事先沐浴更衣完别来我司音阁!”放完狠话后,转而一脸紧张地看着手中的光球:“可怜了我的小果子,小宝贝儿,你千万不要出事啊……”态度转变之快,简直令人心碎。 知道司音一碰到关于天缘树的事情都会变得神经兮兮的,司命抽了抽嘴角也没和他置气,但是司音的洁癖真是愈演愈烈该改改了:“本君要不天天沐浴焚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干净人,而你天天泡十几次温泉,都快把自己的面皮搓烂了。司音,放着除尘术不用你用得着这样吗?” 司音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转过头去干脆用后脑勺对着他,抱着一颗光球在哪里宝贝宝贝的叫,看的司命无语至极,他扶了扶额道:“不过是棵树,司音你至于吗?” “一切都为了小果子” 司命:“……” 司命勾了勾手,司音手中的光球顿时落在他的掌中,他托着下巴,瞥了一眼所谓的天缘树:“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司命的突然动作让司音紧张的不行,“哎哎哎,你千万别摔了” “不会” 司命瞟了他一眼,破了空间上的阵法进入空间内部,空间外司音急得跳脚:“司命!你还没有沐浴更衣呢!”他心里不放心司命,跟着进了空间。 在外面不显,近了看天缘树遥指日月,司命眯了眯眼眸在树梢间逡巡着外面看到那颗半青不红的果子。好在这样一颗果子在无数的青色和红色中颇为打眼,司命跳到树杈上,用手指点了点。 果子乃一般的苹果模样,并无奇特。只是一半青一半红,显得异类,两片叶子上约莫还留有什么字,司命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其中两个字写着九歌,另外两个字迹隐隐约约,看不清了。 他瞳孔顿时一缩,这时司音进来了,指着他喊道:“司命你赶紧给我下来!”一副什么神族风姿都不顾的模样。 司命轻飘飘地跳下来,霞姿月韵,衣袂飘飘,和皱成包子脸的司音形成两个极端。 他掸了掸衣摆,慢悠悠地问道:“呀,司音,我方才见那果子上竟然有名字,真是稀奇。” 本来还想说起什么的司音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抬着头神情傲然:“那当然,本君这天缘树可是极为有灵性的,在两位神双方有情均不自知的情况下,上面就有了他们的名字。本君可是特地注意过,这天缘树说来也怪,等一对有情人成眷属之后,上面的名字竟然丝毫不差。” “是吗?”司命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那上面肯定有司音你的名字了” 本应该肯定的应一声的司音这时却耷拉下脑袋,神情有些萎靡:“司命,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四位神君得授于天,成就神位,各掌一司,已经是不可多得的造化了,怎么还能奢求找到伴侣共同孕育下一代。” “本君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司命神情幽幽:“若我想知道某位神伴侣的信息,司音我该怎么做?” 司音还沉浸在低落中,听到他问顺口应了一声:“这当然难不倒本君,本君司音,谛听众生的心声,只要..” 司命按耐着自己急切的情绪,问道:“怎样?” 本应该顺着他的话回答下去的司音,这时蓦然抬起头眼眸幽深:“司命,你想做什么?” *** 从莽荒山脉回九华山的路上,听着铃铛叮铃作响地声音,九幽嘴边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虽然不知道画檀他们能不能按时赶回九华山,但是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驾着云没走多远,九幽突然听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仔细分辨了一瞬,打斗声正是从下方传来。此地离莽荒山并没有多远,六界早有规定不准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思及阿姐帝子的身份,九幽皱着眉,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九幽落在不远处,远远看去便看到一狐一龙正在斗法,蓝光和红光辉映。白狐和黑龙身形庞大将周围的山和树木几乎铲平了,兽吼声震耳欲聋,四周土地坑坑洼洼,烟尘四溢。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不过九幽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问谁对谁错,看到不是自己的熟人,挥了挥袖子直接使出了七分力,一点儿也没有偷袭的自觉。 打斗的两人大约都没发现九幽的身影,只见一道红光掠过之处,硝烟弥漫。 过了一会儿烟尘散去,九幽用一方手绢掩着面颊,走近了看到一抹粉烟飘过,她皱了皱眉伸手聚拢,手心里出现一抹似散非散的魂魄。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男音:“咳咳,蠢女人,你下手也太狠了。咳咳...该死” 九幽应声看去,烟雾散去露出地上形容有些狼狈的妖冶男子,男子银发银眸,容貌绝色,眼角的泪痣为他增添一抹妖冶之感。 见九幽看他,银发男子躺在地上朝她勾了勾手:“来嘛~怎么?几时未见你就忘了人家,咳咳..哎呦,下这么重的手是准备勾引我么?” 九幽皮笑肉不笑:“勾引?” “对啊”男子不知道自己在作死,继续说道:“凡人道打是亲骂是爱,你刚才一掌差点要了本大爷的命,这还不够爱吗?” “大爷?” 男子兀地扑哧一笑,有些腼腆:“哎呀,乖侄女,你好意思叫本大爷倒有些不好意思应了” 九幽:“呵呵” 余光瞥到不远处没受到波及犹自活蹦乱跳的一对兔子,知道男子已是强弩之末九幽也没和他客气,一手抓过男子的妖丹,便将他封进了兔子的身体。将手中虚弱的灵魂同样封进兔子里,九幽顺手留了两个印记,一红一蓝。 “我观你银发银眸是妖狐一族的标志,我记得你们狐狸是吃兔子是吧,那你便永远做兔子吧” 九幽居高临下地看着标有红色印记的兔子,神情冷漠:“我特意将你封进了雌兔身体内,你不用感激我。” 九幽拂袖转身,准备离去,哪知刚才还离得不远的兔子如今正在她脚下,两只兔子扯着她的衣摆,叽叽的叫着。有红色印记的兔子不让她走还有情可原,哪知另一只也是。 孟三郎是真知道怕了,想他天狐一族三太子,未来的妖王继承人,不过是出门追赶一个偷盗妖族宝物的叛徒,他哪知会遇到九幽,不过是出言不逊吗,用得着把他变成讨厌的兔子吗,竟然还擅自给他改了性别! 虽然他们天狐一族成年后能选男择女,但他未来可是要继承妖王之位的人,怎么能变成雌性呢!不可饶恕! 银发男子,也就是孟三郎抬起自己骄傲的头颅,露出一双经眼泪润过格外红润润的兔子眼,恢复原形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九幽垂眸就对上两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眸,被小动物可怜兮兮地看,她神色微动,弯腰将两只兔子抱入怀中。别误会,至于恻隐之心什么的九幽倒是没有。 打量了怀中两只兔子一瞬,见它们符合毛茸茸的形象而且阿姐肯定会开心,那群仗着自己有毛的混蛋再也不能和自己争宠,九幽心情颇好地拎着兔子耳朵,声音阴冷地警告道:“听话” 两只兔子顿时抖了抖,九幽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两只萌宠回九华山。 路上不忘思考自己抢夺回阿姐全部注意力的几率有多大,要知道自从她上次看不惯雁狄变成一只老虎让阿姐摸,第二天就剃了它的毛,阿姐已经生自己好几天的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肥章掉落。 快表扬我→→(*^__^*) 第157章 神界二三事(十) 清晨阳光熹微时,不算刺目的光芒穿透薄雾进入窗棂。 清歌坐在梳妆台前,半挽着发,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手中青丝。 在初晨刚露的阳光照射下,衬得她肩侧乌发如墨,顺着白皙纤细的脖颈垂在胸前,她唇边笑意温婉,泛着一股柔和的光辉。 这时,门外响起莫姨慈爱的嗓音:“帝子,外面春光大好,几位大人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着您呢。您,起了吗?” 神界地处光明长年没有黑暗,所以神除了适时的沉睡,不需要按照人类的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清歌所呆的九华山地处人界,有白天夜晚之分,还有四季的变化。 久而久之,在九华山待久了的清歌也和凡人一样需要休憩,算是她养成的习惯,毕竟她身份再怎么改变,骨子里也终归是凡人。 九华山算是她的一言堂了,再加上莫姨和曾叔总是纵着她,起初惊鸾等人知道她的习性,同样惊愕不已。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神拥有无限的精力,压根不需要像人一样每晚利用睡眠缓解疲惫。 不过他们只是好奇,也不敢说什么便是了,身为帝子除了渣爹这六界她一人独大,有些怪异的习惯相信没人敢说什么。 但最近她嗜睡的情况愈发严重了。 清歌现在每次都睡不醒,提不起来精神,有时站着都能睡着。莫姨是知道清歌这陋习的,见屋里没人应,叹了口气:“帝子,今日是您的生辰,殿外几位大人还等着给您惊喜呢。” 昏昏欲睡的清歌闻言掩唇打了个呵欠,拭了拭眼角泛出的生理泪水,开口让她进来。托起下巴,抬眸看向铜镜中模糊不清的人脸神色懒散:“已是春天了么?” 进来的莫姨放下手中的小匣子,给她梳妆:“是呀,已经春天了。帝子您自打秋冬始就开始昏昏欲睡,如今已经春天了,您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以前一出去就是几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待在九华山懒洋洋的,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劲。 莫姨叹了口气,给她梳了个流云髻,忍不住操心地劝道:“帝子您早些更衣洗漱,几位大人都在外面等着您呢,今天是您的生辰,要玩的开开心心才是。” 清歌半阖着眼,神色懒懒地瞥了一眼梳妆台上的木匣子,掩唇打了个呵欠,捞过莫姨的手放在脸颊上,有些依恋的蹭了蹭:“早洗漱过了,就是不想出去,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莫姨的手有点儿凉,贴在热乎乎的面颊上那份春日里的慵懒顿时就去了一半,清歌手腕一翻握着她的手,又贴上另一边的面颊替她暖手。 莫姨本来怕凉着她,下意识想挣脱开来,但挣了下复又被她握住,遂就不挣了,眉眼慈和的看着眼前亲昵地向她撒娇的人。 这才想起来,小主子天生神体,又有主子的血脉加持,哪有这么容易生病的,终归是从小呵护在手心里的,心中一激动下意识什么都忘了,只盼再疼宠一些,再疼宠一些。 想起小主子刚交到她手中,就那么小小一团,小脸红扑扑的,糯米团子一般。莫姨看着已经长大的少女眼神就忍不住放柔,抬手慈爱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忍不住叫出了小时候的称谓:“歌儿乖,今日是你的生辰。” 这话一说出两人俱是一愣,因为清歌的身份在哪,自打她懂事以后莫姨便很少这样叫她了。 不过听着心里暖暖的,清歌软软的应了一声,带着糯糯的鼻音,朝着莫姨露出一个笑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乖巧:“嗯,歌儿知道了。” 莫姨眼里带着欣慰,抚了抚她如缎的长发:“歌儿,如今已经二十年过去了,莫姨应该从未向你提起过你母亲吧,如今你也是时候知晓真相了。” 清歌下意识眨了眨下眼,听着面前有些显老的老人缓缓诉说。 原来莫姨和曾叔并不属于九尾灵猫一脉,他们不过是以前清歌的母妃在逃亡路上顺手救下的小妖,为了报恩便义无反顾追随至今。他们不是神族,妖族的寿命也并不长长久久,因为修为多年未进,他们的寿命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是以莫姨才会选择此时告诉清歌一切。 这么些年,身边的人和事均有变化,连曾叔和莫姨也已华发丛生,清歌看着眼前老人如释重负的神情,和更显佝偻的脊背,眼眶不禁一红。 “就是这样” 莫姨说完吐出一口浊气,生怕还未道出一切自己便去了,留下什么都不知晓的小主人。 “小主人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但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回嘴,主子和神王的事情我们都曾看在眼里,您千万不要怪罪神王,将昔日混乱的神界变成如今和谐的模样,他也不容易。” “主子说了,小主人看完这匣子里的东西就会明了,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好好想想,再出去吧。”莫姨慈爱地摸了摸清歌的头,走了出去。 清歌眨巴下眼睛,眼眸含着的热泪啪嗒一声滚落下来,滴落到手边她握着的匣子上。匣子里只有一封厚厚的信和一个卷轴,信纸完好无损还是崭新的模样,但卷轴边缘泛黄,边边角角处均有磨损,能看出是被人时常翻看。 清歌先拿出信,瞥到信封上写的一行字,她动作微顿,心神俱震。 只因上面写着‘爱女清歌亲启’,清歌手指微屈,一时之间没了打开的勇气。 结合方才莫姨说的一番话,话里话外让她不要错怪渣爹,渣爹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凡事种种,她突然觉得这个未曾谋面的母亲好像知道些什么。 抵不过心中的好奇,清歌终是拆开来看了,看过更是犹如被雷劈到一般,神色复杂至极。 她动作极快地打开画轴,只见画上有一个女人,容貌极美,尤其是那眉间一抹朱砂点缀,更衬得她仙姿佚貌,扣人心弦。 偏偏画中的人清歌认识,还不止见过一面,画中浅笑倩兮的人分明就是黔瞳。 视线自上往下扫过,清歌没放过边边角角,找到落款定晴一看,那字迹铁画银钩,透出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令人印象至深——冶华。 想起信里字里行间便宜娘的话,清歌整个人都不好了。 便宜娘表明了,她是穿越的。 扶瑶穿越前曾看过一篇小说,典型的爽文套路。 其中男主角冶华自化生池中诞生,因为是始魔之身,一开始便被众神排斥,后来心爱的女子也爱上他的对头。事情从神魔之战后出现转折,神魔大战之后,众神湮灭,始魔冶华凭一己之力从神魔大战中活下来。 因为心爱的女子葬生在神魔大战之中,他黑化了,为了救心爱的女子费尽一切心思,不惜和天道作对,弄得世间生灵涂炭,但还是药石罔顾。 天道镇压不下冶华,便使了计策让他心爱的女子现身。冶华心爱的女子对神界归属很深,且心性纯善,看到眼前已经物是人非的神界,受到打击差点魂飞魄散。 这时天道出现了,提出若是冶华能够将天外天恢复以往的繁华,他心爱的女子便会醒。 为了让心爱之人睁开眼能看到往昔的世界,冶华在化生池以自身始魔之血创造万物,没有神他造神,没有物他创物,将天外天恢复成神魔大战没有发生之前的样子。 可惜这个小说结局是BE,最终那个女子没有醒,冶华反而成了天外天的神王,统领六界。 便宜娘在信中说小说结局冶华消失了,作者没有写。男主都消失了,这故事怎么进行下去,作者烂尾了。读者们全是因为男主痴情文又苏才看的,顿时不乐意了,要求作者继续写。但作者终究没有继续写,只是说会写番外,而便宜娘没有看完番外就穿过来了。 刚穿过来就得到神王自六界消失的消息,她初时没有多想,毕竟神王的名讳到底是禁忌,不是人随便都能知道的。直到后来到了神界,因缘际会她得到这幅画,知晓那个潇洒离开的神王名冶华,她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到便宜娘生下孩子,渣爹按辈分给她的孩子起个名字叫九歌,她心情更复杂了。 九歌这个名字本来没问题,到她这一代渣爹的孩子均是以九为名,例如九幽,还有她未曾谋面的弟弟九天、九玄等等。一开始清歌还以为惊鸾雁狄他们是她的姐妹兄弟,谁曾想一查下去竟然不是,那些未曾谋面的小三小四终归是怕她伤害他们的孩子。 言归正传,便宜娘这才想起来,穿越之前有看到作者提过她准备再写一篇,关于主神重华,这个令黔瞳倾心不已,最后为其而死的男子和别的女人的故事。当时作者还征集过一些龙套炮灰的名字,她记得最清楚,那时她曾暗戳戳地在楼下留言‘扶瑶’二字,因为便宜娘没穿越之前名纪扶瑶。 谁知道竟然被作者中意了,还曾回复要做女主角亲妈的名字,暗戳戳想在小说中留影的便宜娘这才发现她成了女主角她妈。思及这个作者喜欢虐身又虐心,没看到她上一个男主冶华最后已经离被逼疯没多远了吗,便宜娘痛定思痛坚决不能让自家女儿走上老路子。 彼时扶瑶已经在神界有了自己的势力,她利用身份之便不断打听女婿重华究竟在哪里,奈何重华的踪影好似在天外天被抹去了似的,她怎么打听都没打听到。 尔后想起文中曾提到过的一处地方,化生池。这个在小说中无所不能的地方,无论是主神重华,天地间第一只灵黔瞳,还是始魔冶华都和这处有关系。最后便宜娘找到了归虚山的废墟,九华山。 至于清歌这个名字,便宜娘说了,她讨厌渣爹这个情敌,比起九歌她更喜欢清歌这个名字,这是她没穿越之前专门给自己未来女儿想的名字。 看到这里清歌嘴角一抽,心中松了口气。 便宜娘在信中还说到,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从不后悔,而且她由始至终并没有失忆。关于渣爹封天和亲爹羲和的事她都知道,虽然知道后如同吞了苍蝇般,自己竟然无意中夺了小攻的小受,但是她和自己爹羲和是真爱。 看到这里清歌突然有种无力感,她娘有点太放飞自我了,大概以为她听不懂,连小攻小受的字眼都冒出来了。还有便宜娘怎么如此肯定渣爹是攻的,看他的颜分明是受……咳咳,想得太远了,清歌继续往下看。 信中说灵猫一族并没有什么祖训,她之所以带清歌来九华山,全因为推测到重华会出现的地方只有往日的归虚山,此时的九华山。按照男女主角相吸定律,只要重华在这肯定不会撒手不管。 而最后的血祭完全是为了召唤来自未来的九歌,关于这点便宜娘没有多说,只说让她小心神界,这神王之位不要也没什么关系,还说让她留意,九华山有些奇怪。 看完这封信,清歌的心情格外复杂,她竟然是女主!但她曾从九幽眼睛里看到,最后的人生赢家分明是她妹妹九幽。现在她亲眼看到的一切,和她娘扶瑶信中所讲相违背,如果今日的九华山是昔日的归虚山,这里是天外天,那么... 她到底是活在未来,还是活在过去? 九幽的眼里分明没有九歌这个人。 冶华和主神那般厉害的人物都是别人笔下描绘出来的。 那她呢?她又活在哪本书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不多说,我回来恢复更新了,作者菌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第158章 神界二三事(十一) 宫殿后面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司命斜躺在一棵叶子稀疏的梧桐树上,余光瞅着下方指挥着手下忙碌布置的几人。 这个季节草木初初抽芽,压根不会有这满目皆绿的繁荣,不用想也知道是他们几个用了什么手段,谁让帝子九歌生在草木稀疏的初春,不管怎样也要让她满意才好。虽然令枯木逢春颠倒四季的手段对于他们不算什么,但这份心意实属难得。 想到私下里与自己关系并不密切的徒儿九歌,司命翻了个身,思绪不禁飘远。 脑海里好像还回荡着司音的质问:“司命,你想做什么?” 是啊,他想做什么?司命不禁喃喃出声。 虽说他如今算是九歌半个师父了,但是他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别人的感情问题。 司命不禁想起他们四位神君初开灵智,被天道赐予神体时。四位神君,他掌众生命运,司音谛听众生心声,司空执掌刑罚,司静掌万物生长轮回。其中司空是个万年冰山,不苟言笑。司静喜静,不喜与外人往来,每日都待在神殿中。也只有性情较为开朗活泼的司音和自己走得近些。 但如今老友一句话算是将他问倒了。 他想做什么?他究竟在做什么?! 司命到达神界之前,父神天道曾交托他一项秘密任务,明面上引导帝子统一六界,暗地里却行监视之事,监视帝子是否会妄动凡心,因情摒弃她的子民。天道需要的是一位博爱众生的君主,而不是一位擅动私情,感情用事的废物。 身为众生之主,姻缘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如今天缘树结果,时机分明还未到,说不清是缘还是孽。 天地演变多年,沧海桑田。他依稀知道,这位帝子并不是天道选择的第一位继承人,在其之前还有一位,就是因为之前那位动了不该动心思,忤逆天道,最后被天地无情舍弃。这位之后的结局如何司命并不清楚,但是被天地舍弃,全世界不容,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在司命心中是天道给予他生命,他心里感恩戴德,愿为其舍弃性命鞍前马后,但如今...众生皆仰望神界,认为成为神便可以逃脱轮回,尊享世人膜拜,殊不知神界也有各种争权夺利、身不由己。他们逃脱了生死轮回,却逃脱不掉天道的掌控,神界不过是世界的其中一个缩影。 司命也是到了神界才发现,他原本就处在政治的漩涡中,神王虽默许了他们四位神君的存在,却对他们颇为忌惮。如今神界龙凤二族独大,还有诸多小的种族,他们皆对横空出世的四大神君虎视眈眈。 他有时不禁细想,天道赐予他们无上的法力,给予他们凌驾众生的权力,是真的对他们好吗?就犹如将一群初生的羔羊丢进流着涎水的狼群,生死由自己。初始他也曾天真过,直到被人狠狠咬下几块儿肉来,并肆无忌惮的当着他的面狠狠咀嚼几下,方明白,不苟言笑的司空和大门不出的司静才是明白人,可笑他还曾嘲笑过司空的一板一眼和司静的不合群。 司命不知道其他三人有否直接上达天命的权力,但已混成老油条的他大可直接将九歌舍弃,据他所知帝子九歌命中注定是有一位伴侣,但出现的时机并不是现在。天缘树已结下反叛的孽果,预兆着帝子九歌背叛天道的那一天即将来临。 身为天道化身,他有其他三位神君没有的权力,比如废黜储君重新挑选天道继承人。 司命想过自己要辅佐的明君必定不是像九歌这样儿女情长,但当知道天缘树上出现了九歌伴侣的名字,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将人废黜,而是趁无人知晓将其伴侣抹杀。此事自然遭到了司音的反对,他认为上过天缘树留下名讳的一对均被天道认同,而司命拥有命盘两人有没有干系他怎么会没有感应,两人意见不一,司命故而被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司音阁。 这时,底下兀地响起一阵袅袅的丝竹管弦之声,打乱了司命的思绪,他叹了口气,按耐下扰乱的心绪,决定容后再想。 据他的观察九歌不行,她的妹妹九幽倒是有一统天下的气势,就是小小年纪身上戾气太重,还需要打磨打磨。 刚打开殿门的清歌听到骤然响起的曲调神情讶异,她脚步轻浅迈出大殿,面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只见不远处的草地上众人盘膝而坐,一向话不多的龙肆音低头认真抚琴,姿容明艳端方的惊鸾弄筝,笑意绵绵的画檀吹笛,而身姿异常高大的雁狄,此时却有些委屈的蜷缩着高大的身体鼓弄手里的洞箫。 比起一旁显得仙姿飘逸,万般入画的龙肆音等人,他绷着一张脸如临大敌地盯着手中的萧,生怕一不小心吹错调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这么想着,清歌也毫不客气扑哧一声掩面笑开,她眉眼弯弯,白衣清绝的模样一眼便入了恰巧瞧过去的司命的心。 少女面容温婉清丽,一身白色纱裙拖曳及地,肩若削成,腰若纨素,微风吹过,似要乘风归去。 只听扑通扑通.. 微风吹过,绿枝拂面,适逢几片花瓣应景落下,飘忽落在她眉眼发间,他视线倏地模糊了一瞬,眼中只剩她巧笑嫣然。 耳边所有声音仿佛全都离他远去,天地间只留下那个殿宇间笑得开怀的女子。白衣墨发,裙裾摇曳,犹如狼毫勾勒出的山水般,色彩那么明艳。 神界,司音阁。 司音正盯着天缘树上九歌的那颗果子出神,忽地青色的部分肉眼可见发生了变化全部变红。 司音大骇,连忙凑近去看,只见那两片叶子有微弱金光闪烁,一个名字时隐时现。司音仔细看去,司命二字在九歌的名字旁边若隐若现。 司音心脏砰砰直跳,等他眨了眨眼再去瞧,果子褪去了颜色回归为青色,之前一瞬间的成熟好似他看错了般。 “司命”他喃喃出声,“缘还是劫?” 像是反问,微弱的话语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 “阿姐” 一句阿姐将她从袅袅的仙音中拉出来,清歌侧眸去看,九幽正认真的看着她,“阿姐,你欢喜吗?” 清歌点点头,看向奏曲的四人,她侧耳聆听,眼里带着些许迷醉:“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好听吗?”九幽不置可否,她始终专注地看着清歌的侧颜:“今日是阿姐生辰,这首曲子是他们专门为阿姐作的。” 惊鸾四人奏的曲的确很好听,清歌经历过不少世界,其中歌曲听了不知凡几,但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曲调。可哀婉入骨,可凄凉伤神,可欢快明媚,一曲一调诱人心魂,只想让人跟着声音去悲去喜,好似自身所有的情绪俱被曲调掌控了。 见清歌沉醉,九幽眼眸幽深了一瞬:“幽也有礼物赠予阿姐。” 她上前几步走进清歌,忽地单膝下跪,沉浸在优美乐调中的清歌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几步。 “幽,你做什么?” “送礼物呀” 九幽抬眸,凤眸微挑,眉眼上扬说不出的风流韵致,“不然阿姐以为呢?” 垂眸看去,容貌艳丽妖冶的女子嘴角微勾,炙热如火的红衣铺展开来,像是要灼烧一切。 清歌无语了一瞬,无奈扶额道:“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送不送礼物都没有关系,幽的心意阿姐收到了,你快起来吧。” “那怎么行”红衣少女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她眼眸生的狭长,那一瞥间眼尾微勾,不经意间显露出说不出的媚意,像是有小钩子在心间挠,挠的人心尖发痒还不罢休,偏叫人甘之如饴,继续沉醉在少女露出的诱人风情中不得自拔。 “阿姐忘了,往日每逢幽的生辰阿姐都会送我礼物呢”九幽说罢,伸手便想去撩她过长的衣摆,清歌不自然的想动,想起那所谓的礼物腿动了动又停了下来。 清歌一早从莫姨口中得知外面草长莺飞甚是好看,生前她便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和家人一起游玩踏青,奈何生逢末世,别说草了,植物都变异了,哪有那个闲情逸致。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她心存私心,是以就没有穿鞋,在这里践踏草地又不犯法。 故而,九幽一句“别动”残留在喉间还未逸出,便看到令她屏息的一幅美景。 清歌的肌肤本就极白,在幽幽芳草的衬托下更显得她骨骼纤细,脚型精美。莹润白皙的脚趾踏在葱绿的草地上,因被外人窥视不自然地蜷缩着,像受惊的小动物,无助又可怜。 九幽盯着那对莹白的小脚目光幽深,颤颤巍巍地抬起她的左脚。肌肤相触的一瞬,手指不禁越距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脚踝,酥酥麻麻的电流从指尖流过直击心脏。 她呼吸不自觉地加重,嘴角一向示人的邪肆弧度不禁磨平,将唇抿的直紧。 清歌只觉两人的姿势有些诡异,尤其九幽那毫不掩饰的火热视线都快将她的脚面射穿了,让她觉得莫名危险。 恰巧这时四人的合奏已到曲尾,悠扬的曲调戛然而止,画檀收回手中的长笛看向清歌二人,不解问道:“两位帝子帝姬,你们在做什么呀?” “适才如何?我们四人所奏的曲子好不好听?” 画檀的声音令九幽回了神,她抿了抿唇,嘴角倏地挑起一个轻佻的弧度。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套上清歌的脚踝,手指像是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莹白的脚趾,见那脚趾如她所料蜷缩了起来,眼眸不禁弯了弯,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 听到画檀走过来了,九幽施施然起身,负于身后的手掌摩挲了一下,指间仿佛仍残留着对方肌肤细腻柔滑的触感。 不咸不淡地回道:“很好,阿姐很喜欢。” 九幽说完看向清歌,眉眼柔和,嘴角噙着笑意,曲调如何她并没有听,她在意的只是阿姐喜欢就好。 果然如她所料,清歌眉眼弯弯,“谢谢你们,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画檀摇头:“没有呢,大家都等着你这个寿星来取呢” 这首曲子代表着大家对她的情谊,有道是友情无价。 “那不如就叫《无名》可好” 这一切,司命当然是不知道,在感受到心脏竟开始不规律跳动的一瞬他就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明天见。 谢谢,paranoid的两个地雷,=3= paranoid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28 17:00:06 paranoid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31 22:47:09 第159章 神界二三事(十二) 窗明几净的房间内,一缕微光穿过隔窗打在男人白皙的下颚处,柔和了他唇角冷冽的弧度。 书案后,金发金眸的男子屈指敲了敲书案,温和的眸子掀开带着浅浅的慵懒,看向底下跪着的人,一贯的雍容华贵。 “禀告殿下,阿修罗已经成功将轮回境从魔神那里偷出,据传魔神殊归之所以能坐到魔神这个位置,就是用了轮回镜帮他规避晋升时的心魔。殿下天赋比起魔神只高不低,定会早日晋升主神之位,成为世尊,一统星渊。” 男人闻言轻笑了一声,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轮回镜?据说这个物件乃历任魔神所持的宝物,你确定殊归不知吗?阿修罗。” “为本殿下背叛你昔日的主人,值得吗?” “对阿修罗来说只要可以为殿下鞍前马后,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阿修罗上前恭敬地呈上轮回镜。 “殿下对阿修罗有恩,迦若大人又是阿修罗的授业恩师,不管魔神知或不知,殿下想要什么,阿修罗都会帮殿下弄到。” 男人倒不会真信他的话,身为星渊战神迦若亲自教导的得意弟子,阿修罗那份流于表面的书生意气,在他看来确实很有迷惑人的资本。 “做双面间谍做到你这份上倒是有趣,你对迦若也曾这么表过忠心?” 他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也没有非要阿修罗答。 男人接过他手中的轮回境,仔细打量了几眼,便神色淡淡地丢到书案上,没有一点儿得到宝物的欣喜。“这就是轮回境,我那便宜弟弟特意血洗魔刹宫抢夺的东西。” 重华和殊归一样,时时关注着对方,他们一个是主神血脉,一个怀有魔神血统,立场对立,却因为对方的强大而深深忌惮,将彼此视为唯一的对手。 魔刹宫是老魔神居住的地方,而殊归仅用了短短几年时间便入住了。重华从不小觑自己的对手,他对阿修罗的自信不置可否,轮回境毕竟是殊归的宝贝,能转手到达自己手里,想必是殊归默许的。 是想等他到达那至高的位置,再将他扯下来吗? 重华玩味地笑了笑。 真是天真,有时候不一定是魔才穷凶极恶呢,我的弟弟。 …… “帝子,帝子,不如我们伴奏你来跳舞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龙肆音总说这首曲子还不完美,若是有幸得帝子伴舞,我看那家伙绝对不敢再说什么了” 重华只听“叮铃~”一声,一个温柔的嗓音接着响起。 “那好吧,我试试看” 轻快的曲调响起,女子翩翩起舞。 女子旋身舞动着,裙裾飘扬回旋,不时有铃铛声跟着响起。 “叮铃~” “叮铃~” 重华自睡梦中睁开眼,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铃铛叮铃作响的声音。 重华做这个梦已经很久了,自从碧波池那日回来,他每次一阖上眼帘梦里都会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但梦中那模糊的场景,少女被浓雾遮盖的容颜他始终看不清。 “叮铃~” 重华坐起身的动作一顿,刚才他确定自己听到了铃铛的声音,现在怎么没有了?难道是夜有所梦出现的幻觉? “叮铃~” 熟悉的曲调跟着铃铛一起响起,重华确定这次自己的确听到了,且就在离他不远处,他视线不断在室内逡巡着,想要找到声音的源头。 最后重华将目光放到自己随意放到桌子上的轮回境,他自软塌中起身,将轮回境拿到手中端详。 “叮铃~叮铃~” 翻到镜面,一抹鎏金色自视线中滑过,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少女如梦中那般旋身轻舞着,衣摆下露出一双玉足莹白,脚踝一抹鎏金色叮铃作响,白色的裙裾飞旋开来如同盛放的莲。 重华屏住呼吸,静等少女转身。 这时一个扭腰的动作背对着他做完,少女回眸旋转,露出清丽无双的容颜,冰蓝色的眸子波光流转。 美人舞如莲花旋。 …… “世上有眼应未见。” 她不自觉轻吟出下句。 九幽看着中间站着的那人,眼中露出以往没有的痴迷。 耳边琴音低缓,笛和萧应着筝声轻缓响起,那人白衣若雪随着曲调起舞,飞扬的裙袂如同绽放至极的白色芙蓉花,足间的铃铛清脆作响,一步步好似踏在她心尖。 九幽目光火热地盯着那双赤|裸的玉足,那一瞬她痴了,臆想中自己仿佛化成了那串铃铛,系在她脚踝间,随着旋转跳跃不时亲吻她的肌肤。 她此生何德何能得她在身边相护。 衣袖飞旋,清歌赫然听到一声凤唳,抬眼火红的凤凰正在云霄之上盘旋,外形似燃烧的火焰,拖着长长的翎羽。 清歌讶异了一瞬朝惊鸾看去,只见她还好生生的端坐在草地上抚筝,余光瞥见不见的九幽她心中顿时了然。 好似为和着凤凰的啼鸣声,下方传来她开怀的笑声,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铃铛声清脆作响。 上空的赤凰忽地啼叫了一声,俯冲而下,围着清歌开始盘旋。 九幽觉得自己真是醉了,痴了。 她本没有饮酒,却甘之如饴沉浸在那一刹那的恍惚中。 眼中只剩下那将她从囹圄中拯救出来,并给予她无上欢愉的女子,分明上一世她最讨厌身上属于凤君的血脉,此时却情不自禁化出原形,只为与她共舞。 这一舞何时毕的她都忘了,只想让那一刻多停留一些,再多停留一些。待到晚上众人散去她还是浑浑噩噩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人的一颦一笑。 直到闭上双眼,梦里还是那人。 梦里的阿姐依旧温柔,神态专注地侍弄着花草,她就在一旁看着,在心里不断呼喊着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它们哪有我好看,阿姐分明说我是她见过生的最好看的女子。 那,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好像是听到她的心声,梦中的阿姐回眸对她轻笑,她连忙跑过去扑进对方的怀中。她的身体还是那么柔软,身上带有很特别的香气,闻起来馥雅浓郁。 她只抱了一瞬,不敢久留,生怕对方发现她不能见光的心思。便听身边这人已经和她讲述起了花草习性,不时回头询问一句:“幽儿,你懂了吗?” 九幽闻言羞涩一笑,她其实什么都没听见,只专注地看着对方的侧脸瞧,但是不能让阿姐知晓,便胡乱指了一株红艳艳的花:“阿姐,这个是什么啊?” 只见对方只看了一眼,嘴角勾着温和的弧度:“那个啊,是海棠花,她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名解语。” 她装作不解:“解语?” “是啊,解语”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抱她入怀:“这解语还有一个典故,世人皆道美人解语花,解语就是她,对阿姐来说幽儿就是阿姐的解语花哦。” 解语花吗? 她嘴上糯糯地应着:“嗯嗯,幽就是阿姐的解语花。” 果不其然,耳边便传来她格外温和的嗓音,听着她一字字讲着关于解语花的典故,九幽不禁深吸了口气,分外贪恋对方温暖的怀抱。 …… 殿内床榻上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面色潮红,嘴角不自觉勾起。 殿外孟三郎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蹦啊蹦,想蹦到殿内那个蠢女人所在的地方。旁边背上有一抹蓝的兔子只看他一眼,觉得他蹦来蹦去的模样格外蠢,眼一闭蜷起身子准备睡觉。 即使被封进兔子的身体,孟三郎也觉得自己是兔子中最美的,可是不曾想九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将两只兔子扔进自己的宫殿便出去了,是以孟三郎很愤怒,他竟然被女人无视了,所以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他不睡,那个可恶的女人也不能休息! 哼,一句话不说就把他扔到这空旷的殿内很久,回来了也不和他报告一下行程,当他堂堂狐族殿下是死人吗! 眼瞅着即将到达那硕大的屏风处,殿内骤然响起一道闷哼声,声音的主人似痛苦似欢愉,孟三郎只觉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刚跳起的身体哐当一声撞到屏风。 帷帐内,沉浸在梦中的九幽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嘴边呓语着:“阿姐~”声音轻不可闻。 屏风外,脸庞猝然爆红的某只兔子连蹦都忘了,连滚带爬就往外面溜,不时撞上一旁的桌椅板凳。 哼,就知道那个可恶女人会意淫本殿下! 谁让本殿下风流俊朗,仙姿佚貌。 某只蠢兔子带着一身伤回到另一只兔子身边,笑的自恋极了。 *** 晚间,晚宴。 “幽儿,今天怎么了?好像今日一直不在状态,好生奇怪。” 在一旁发呆的九幽听见,抿了抿酒盏里的酒,游移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有吗?或许是今天太累了” “身体不舒服?” 清歌转过身去关切地看向九幽,她脚尖动了动,只听“叮铃”一声轻响,清脆的声音自下方传来。 “咦?是刚才听到的铃铛声”坐在清歌旁边的画檀惊讶地低头,去往声音的源头看,“当时我就一直想问了,帝子你这铃铛是从哪里而来?” “这个么?幽儿送的。”见九幽无事,清歌收回了放在她手腕的手。 轻抬左脚,露出脚腕间鎏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晃动,传来一阵轻响。 “哇,好精致的铃铛,怪不得九幽帝姬前些日子一直在找我寻些材料,还问世间最好的锻造师在何处。” “是么?”清歌腼腆的轻笑,转身抱了一下九幽,“幽儿有心了,姐姐很喜欢。” 九幽抱住朝自己扑过来的人,身体有些僵硬。她微抿着唇,神情倒看不出来有什么,直到感受到胸前贴合的两团绵软,她连忙转过头去,露出通红的耳垂。 正巧惊鸾看到她腕间的铃铛,无论是样式还是做工都和某人的相同,惊鸾笑的意味深长。 不过有些事若是早些被人发现了,那就没有意思了。 惊鸾捣了捣画檀的腰,示意她往另一边看。 “他这是怎么了?”画檀惊呼,“堂堂龙族太子,现在有些不像他啊?” 清歌抱了一下就松开了,转身沿着画檀的视线往龙肆音的方向看。 晚间摆的小宴男女分开正对着坐,只见龙肆音既不饮酒,也不和雁狄说话,只坐在一旁自顾调试着琴弦。 看到与这边热闹完全不容,显得格外落寞的龙肆音,清歌碰了碰惊鸾:“他这是怎么了?” 九幽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在一边自酌自饮喝起了酒。 惊鸾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没什么” 一旁的画檀看不过去了,一把拉过她的手,“你别理她,她这人一开始还不觉得,等熟稔了才发现蔫坏蔫坏的。我告诉你啊,龙肆音喜欢上一个仙界姑娘,和人家姑娘纠缠了几回,没弄得人家姑娘芳心暗许,偏偏把自己的心丢了。现在啊,人家伤春悲月呢。” 仙人和凡人是没有结局的,同理只不过比凡人多活几年的修仙者和神界的神同样没有结局,修仙者自诩能活几千几百年,但和神比着也不过沧海一粟,一个打盹儿的时间。而且修仙者大多清心寡欲,仙界禁止情|爱,没有神界自由,情投意合的神还能结成伴侣。 爱上一位仙,和爱上一位和尚没有什么区别,清歌不禁同情起龙肆音来。 她八卦地捣了捣画檀的手臂:“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画檀沉吟了半响:“好像是叫什么雾、雾栖的?对,就是雾栖,好像还是仙界什么仙子来着。”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要我说什么仙子,哪有我们神界的神女长得漂亮,偏偏人家喜欢的给什么似的,这事儿连龙族族长都惊动了,要不是今儿逢你生辰,现在人啊还在关禁闭呢。” 清歌惊讶,“不会吧,这事儿连龙族的族长都惊动了?” “是呀是呀,你没见过龙族那老头,尤为食古不化。人家现在心心念着要和凤族通婚呢,才看不上那些血统卑微的仙人。” “别胡乱说”惊鸾看了一眼龙肆音所在的方向,轻声道:“你们还不知道,龙性|本|淫,说不定这喜欢也就一时而已。” 听到这,画檀忍不住应和道:“是是是,你们凤族最对爱情忠贞了。鸾姐姐,以后我嫁人一定要找你们凤族的凤凰。” “可别”惊鸾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无所事事的雁狄朝清歌眨了眨眼,一副你知我知的神情。 画檀下意识反驳:“怎么了?难道好姐姐嫌弃我不成。” 惊鸾又看了一眼雁狄,“哪啊,我哪敢嫌弃你。问题是就算你想,你们妖族最强悍的战士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大祭司啊。” 画檀见惊鸾不住看雁狄,忍不住羞红了脸,“哎呀我的好姐姐,你看那个呆瓜做什么。” 恰巧她们对面的雁狄见她们一直嘀嘀咕咕的,忍不住朝这边看了一眼,正巧得到画檀怒瞪的一眼,他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神情颇为无措。 清歌见此忍不住和惊鸾一起笑了起来。 喝的醉醺醺的九幽听到她们笑,忍不住唇角也勾了勾,头一歪趴在桌子睡了过去。 这次梦里没有她的阿姐,倒是有一群衣着奇奇怪怪的人,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让她帮忙救一些人。 虽然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召唤自己,但既然她来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她听到自己应了,一簇簇红莲自指尖绽放。 这时听到对方的惊呼声,“你好厉害,好厉害的能力……” 厉害吗? 你的声音为什么好熟悉,好像……阿姐。 她听到自己极有耐心地向那道声音解释,然后提醒了一句就离开了。 九幽恍惚着睁开眼,正好看到阿姐关切的看着自己,“幽儿,幽儿,你醒醒,你喝醉了” 喝醉了吗? 九幽晃悠着身子抬起头,眼眸痴痴地看着清歌,嘟囔了句:“真好,阿姐还在。那只是……”一个梦。 清歌支着下巴,看着九幽毫不设防的睡颜叹了口气。 真是的,话都没有说完就睡,挑战她的好奇心。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这里看懂了吗?末世最后解语的召唤并没有问题,只是她召唤出来的是如今的九幽。现在的九幽当然不认识她。 对于清歌来说现在是现在,现在的一切她全都没有接触过。但是对之前的解语来说现在是过去,彼时他还没有成为解语,他是孟三郎。但此时的孟三郎就是之后的解语。清歌并不知道这一切早已发生,她活在过去中,或者有人特意将她送到了过去。 为何要恨?为何要怨?皆因一切早已发生过了,我们都不能从头再来,为什么偏偏只有你笑的最无辜。这是解语的恨。 —— 看不懂也没关系,之后冶华会解释。 第160章 神界二三事(十三) 翌日,清歌一大早还没起来,莫姨就来告诉她神王宣她去神界。 依旧是那个小院,不同的是院中栽了几棵树,风一吹漫天的梨花迎风飘舞。 神王正站在花树下,见她来眉眼含笑:“你来了”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清歌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少年深吸一口气,一句父神在喉咙里转了两下愣是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神王像是看不出她的尴尬,紫灰色的眸子带有前所未有的温情,指着一旁的石凳:“坐吧” 清歌坐下,看对方神色平静地斟酒,压根不像有事的样子,直到一杯酒酿被推至她面前,她端起抿了一口忍不住问:“不知父神找歌儿来干嘛?” 听到那一句父神,一向修养极好凡事游刃有余的男子手一抖,一杯上好的酒酿洒了一半。不过,神王不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王,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只见他眨了眨长睫,神色平静地将杯中残存的酒水饮下。 清歌见他如此,长吁一口气,毕竟要喊一个看起来格外嫩的男人为父神,太挑战人神经了。 封天看起来平静,实则激动的血液都沸腾了,只是他一贯习惯以面具示人,所以清歌没有发现。在喝了两杯下肚,他尽量保持声线的平稳说明自己令清歌来神界的目的,“孤感受到你即将沉睡,故而宣你来神界作为沉睡地点。” 原来她是快要沉睡了,怪不得最近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有别于仙人需要闭关修炼以增长实力,神每到一段时间就需要沉睡一阵子,即便是上古神也不能例外。神沉睡后有两大好处,一是需要在沉睡中蕴养神体,二来沉睡中突破一个境界不会有任何危险,是最为平稳的方法。 渣爹从来不喜欢在自己面前自称孤,除非他说到何事极为自傲,比如他在父神和母妃诞下的血脉也就是她身上掺了一脚,或者是说起某些格外严肃他也没把握的事情,而能让渣爹一介神王感觉到棘手的问题,清歌神色不禁严肃了起来。 “关于我此次沉睡,父神觉得有什么问题吗?”一回生二回熟,清歌一句父神叫得极为自然,即使对方看起来比她还小。 自从上届神王骤然消失神界就不平静,清歌的母妃在世时尤甚,封天好不容易终结了神界的混乱,还六界一个平静,可奈何比起上古血脉的悠远他血脉并不纯粹,是以这个神王做得并不安稳。 上古八大种族除了魔族,也就只有龙族一族出世。如今龙族因子嗣艰难比别族势弱,凤族虽从混乱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神界新贵,奈何底蕴不足。 上届神王走时一股脑创造了诸多神,为何封天这个从妖族来的小妖能得到神王之位,一是有清歌的母妃扶瑶的旧部帮助,二是因为那些神压根没将封天看在眼里。他们鹬蚌相争,才让封天这个渔翁得利,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届神王留下来的残余部族一直在蠢蠢欲动。 神界不是只有龙凤二族和他这个神王。 如今神界说是龙凤二族和神王三足鼎立,那也只是说着好听而已,封天为何把自己的女儿安置在九华山,为何会对逃出神界的扶瑶不管不问,只因他也有心无力。等到和龙凤二族的结盟分崩离析,三足鼎立成为笑谈,不仅他这个神王会被迫下台,神界又怎么会容得下拥有他血脉的孩子。 所以封天不断生孩子也有这个缘由在里面,希望等他撑不住的一天,九歌遍及六界的兄弟姐妹能念及血脉亲情护她一护。 同样他将惊鸾、龙肆音几人都送到女儿九歌身边,也提前准备好与龙凤二族继续结盟的条件,就算他有天悄无声息地死了,龙凤二族也会护着他挚爱之人留下的血脉。 可以说封天为了羲和和扶瑶留下的孩子可谓是呕心沥血,只不过这些清歌她都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封天看了对面的清歌一眼,如今神界的局势太过复杂,总有不死心的觊觎他的位置,势必会祸及清歌。不过即便性命岌岌可危,封天依旧没有向清歌坦白的想法,身为神王,如果有天他还护不住自己的女儿,那就真的做到头了。 况且,九歌是他心爱之人的孩子,是他汲汲营营算计很久,才与他们沾上一点儿关系的孩子,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别人肆无忌惮去伤害自己的孩子! 故而,他温和一笑,摇了摇头:“没有问题,只是你第一次陷入沉睡,父神想要亲眼看着你入睡,然后守着你呀” 清歌诧异地抬眸,只见对面那人朝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歌儿放心睡,父神会守着你的。” 唯恐她不放心,他又承诺道:“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清歌心中不禁一暖,“我相信父神。” 只是她突然沉睡了,还要和九华山等着的九幽他们说一声。 似是知道她的顾虑,封天蓦然说道:“放心,九华山我会帮你看好。如今时机正好,你睡吧。”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话音刚落的一瞬,清歌忽地趴在石桌上人事不省。 封天看着面前的酒叹了口气,他知道此事还是他太过急切了,不惜用上能令神提前沉睡的落神酿。但是他一向知道他这个女儿六根不净,顾虑甚多,等她自然沉睡还不知道要到哪日,就怕他等不到亲眼看她醒来的那天。 他伸手抱起沉睡的清歌放到床上,看着睡醒来不知会是何夕的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歌儿,放心,爹爹一定会护着你的。” 封天倾身吻了吻清歌的额头,看着她道:“歌儿,爹爹等你醒来。” ***** 清歌这一梦做得格外长,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梦中回放着以往一幕幕格外清晰逼真。 她看着本该被重生而来的顾承欢好好保护的自己,因为错信光明神偷换给她的前世记忆,在末世还没有来临之前,便因受不了现实每每印证记忆而精神错乱跳楼自杀。 她错以为光明神是来拯救她的人生,错听错信导致丧失了生前全部记忆,而后像一个包袱一样被踢给系统和神秘人。 看着她第一个任务因为学不会圆滑,任事态发展弄得自己尸骨无存。看到第二个任务她离开后复制体和安以纯结婚,因为受不了安以纯的病态占有欲最后自杀。看着和水晶球里完全不同的第三个世界,本应该和景言好好度过一生的自己,因为世界崩塌,复制体和景言一起死亡。 除了第四个世界,因为她死去没有得到一个好结局,第五、第六……本该有个好结局,却和从水晶球里看到的完美结局全都不一样。她刚走,那些世界全部崩塌,反而只有第四个世界,因为她的死亡君凉薄没多久就消失了,倒没出什么问题。 她看到自己的复制体,得到的第一个命令不是和被攻略者幸福地度过一生,而是杀死他们。看到早有预料的匆玖将复制体弄得半死不活,逼问她的下落,看到匆玖得到她的踪迹如何附到唐尧身上,继而找到她。 看完这些,清歌不禁扪心自问为什么,难道她真的像光明神说的天煞孤星,至亲至爱之人皆离她而去,连复制体都逃脱不了这个诅咒。 想到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清歌不禁郁结于心,在沉睡中泪流满面而不知。 沉浸在梦中,清歌好像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接着温柔地擦掉面颊上的滚落的泪珠。 她想从噩梦中醒来,奈何迟迟醒不过来。 九幽细致地擦掉面前人脸上的泪水,眼神温和。待听到门外人不断催促的声音,她眼中的温柔散去,小心地将手中的丝绢放入怀中,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屋外,梨花早已落完,树下依旧站了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只不过他脊背微弯,发白如雪,从负在身后的手来看,肌肤松弛早已不再年轻。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开口问道:“你想好了?” “是,我想好了” 九幽坚定地回答道,她眉间还带着适才的温柔缱绻:“能成为阿姐手中的一把利刃,是我的荣幸” 见她如此坚定,男子不禁轻嗤:“如果要的是你的命呢?” 九幽神色依旧不动:“是我的荣幸” “那好”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容颜憔悴不复当初风华,但自有一番风骨。 “知道孤当初为何承认你的身份,却不给你任何的身份么?” 九幽摇头,“不知” “现在你该知道了。孤成年时族中长老曾为孤算了一卦,他们说孤此生会踩着全族的尸骨登顶世间最尊贵的位置,但同样会有孤的血脉,在孤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取下孤的首级,代替孤坐上那个位置。孤留意了,不会是你姐姐九歌,而是从尸山血海中涅槃重生的你——” “孤说的可对?九幽” 神王目光似剑,令九幽全身仿若坠入冰窖。她目光沉凝,即使最大的秘密被人知晓了,却丝毫不乱,但—— “她知晓了吗?” 知晓她曾经是如何不堪,知晓她如何杀了她的父神,知晓她—— 想到她可能会知晓,九幽红色的眼眸逐渐加深,起了毁灭一切的冲动。 但很快,神王否定了她的想法,“放心,只要你想,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九幽松了口气,神王看着屋檐下那一身红衣风华无双的女子,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神界的雪见帝姬,希望你做好歌儿手中的一柄利刃,不出手则已,一开锋便取人性命。你,可做到?” 九幽郑重地跪下,叩首,抬头:“可” 她知道阿姐最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了,怎么会让她知晓呢,这些她来做就好了。 第161章 神界二三事(十四) 清歌想过她醒来会遇到什么场景,她第一眼会看见谁,但是—— 完全没料到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从三十三重天神侍口中得到消息,神王消失了,已经消失了五百年,而她一觉睡了一千年,现在神界由雪见帝姬把持朝政。 雪见帝姬?那是谁? 清歌跌跌撞撞地从三十三重天离开,迷茫着不知道何去何从。 渣爹消失,那九华山呢?还在吗? 不等她离开神界,就遇到迎面而来传说中雪见帝姬的仪仗。四名神侍抬着一顶鲛绡纱轿,四角垂着浅紫色的流苏和铃铛。 清歌避无可避,只听轿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慢着,停轿。” 一只莹白修长的手掀开纱帐,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容颜。 轿子里的人看着她的目光分外炙热,清歌甚至可以感受出她的喜悦,清歌怔愣了一瞬,有些惊喜:“幽儿” “阿姐你醒啦” 清歌接过扑过来的九幽,回抱了她一下。 “阿姐我好想你” 九幽的手臂不断缩紧箍的清歌生疼,她只得挣开。 感觉到清歌的挣扎,九幽松了手,欣喜溢于言表,“阿姐我好开心” “咦,阿姐你的头发?” 清歌攥了一缕头发在手中,掌中的发色冰蓝,“你说这个啊,我醒来就是这样了,或许是血脉苏醒了吧。” 清歌醒来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同,首先是发色变了,然后破妄之眼仿佛和她融合的更紧密了,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也说不出,总之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但,她的意识还停留在父神对她说要沉睡的那一刻,醒来后却发现神界易主,不由纳闷:“幽儿,这是怎么回事?父神呢?他去哪儿了?” 九幽按耐下心中的激动,冷眼瞥了抬轿的四人一眼,回眸再看已恢复了温度。 “没事,等会儿我再单独和阿姐说。阿姐你才醒来,应该还没有洗漱,我先带你去沐浴更衣。” 只顾着问问题了,倒忘了这点了,清歌神色尴尬,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九幽不由更满意了,即便是知道她把持着神界,阿姐依旧没有和她离心,不愧是她的阿姐。 牵着人坐上软轿,来到她暂时居住的九重天。 停了轿,清歌开口问道:“幽儿,我记得神界从来没有坐轿的习惯啊,这是?”况且抬轿的那四人无论是气度还是容貌,都不像是会屈居于人下的神侍,从刚才她就发现了神界奇怪的氛围。 “不过是几个妄想在抉择上忤逆我,不知死活的奴才罢了,阿姐不用担心。” 一边候着的四位上神敢怒不敢言,敢情帝姬完全将他们当成奴才了,真是可恶!!! 帮清歌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九幽目光温柔,风轻云淡地说道:“阿姐以后若是驾云累了,可以让他们抬轿带着你去,不限这三十三重天,天地间哪一处只要阿姐想,哪儿都可以去。” 抬轿的四位上神:……帝姬我们还在这呢,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还不聋啊! 他们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方神祇,是神王冶华创造出的最早一批神,且是其中的佼佼者,龙族凤族的族长看到他们还要礼遇三分。神王之下的四位神君纵使地位高于他们,在他们看来也算不了什么,资历没他们老,活的没有他们久。 除了神王,四位上神将三十三重天的神全都看不进眼里。 怎料他们好不容易盼着神王那厮消失了,半路又杀出来一位雪见帝姬,他们只不过因为政见分歧,在这位帝姬面前倚老卖老了一回,结果雪见帝姬够狠,当众收拾了他们一顿不说,又让他们抬着她在三十三重天转了无数圈。 四位上神觉得自己真是丢尽了老脸,经今天这一遭面子里子都没了。 现在帝姬还让他们抬别人到各处去转悠,充当轿夫的角色,四位上神觉得帝姬这完全是在打他们的老脸。 以玄武上神为首的四位上神顿时不满了。 “帝姬,吾等均是比你父神年岁还要大的人物,抬你就算了,是我们技不如人,抬她……”青龙上神轻蔑地瞥了清歌一眼,“吾等怕她享受不起” 清歌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方才看到他们屈辱的神情,还想替他们求情来着,这下倒不用了。 “呵” 九幽直接气笑了,“真是有趣。孤的父神?若是神王在此,孤问你们抬是不抬?” “这……” 朱雀上神迟疑了一下,和玄武上神对视一眼,中肯回道:“神王统御六界,是神界的主人,若神王有谕旨,吾等自然遵从。” “那好”九幽眉眼上扬,说不出的凌冽:“神王临走前曾给孤留下诏书,待等帝子九歌醒来,命其接手神王之位。你们,是从或不从?” 九幽说完,掀开衣摆直挺挺地跪下,对着清歌行了一个大礼。 “臣,雪见,拜见神王。” 另外三位上神看了玄武上神一眼,心里是大写的卧槽。 他们怎么没有听说神王临死前还留有什么诏书。 本以为神王之位唾手可得,先是蹦出来一位帝姬,这又蹦出来一位接替神王的帝子。玄武上神同样懵了一瞬,他先是眉眼沉沉地看了跪着的九幽一眼,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像是认命了一般撩衣跪下。 “臣,玄武,拜见神王。” 在玄武跪下之后,青龙三位上神彼此对视了一眼,默默地跪下行礼。 “臣,朱雀,拜见神王” “臣,青龙,拜见神王” “臣,白虎,拜见神王” …… 最终也没有沐浴更衣,施了一个除尘术,清歌绷着一张脸从神界回了九华山。途中接受到循声而来各种神的行礼,她均目不斜视地走过,样子看起来颇为高冷。 其实清歌心中却是一脸懵逼。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怎么一不留神就成神王了? 清歌沐浴完毕从宫殿中走出来,看向大殿里等着的九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幽没有说话,撩开衣摆直挺挺跪下,垂着头,“对不起,阿姐。神……父神他..已经陨落了。” 此时若是其他人说出来清歌绝对不信,但是如今九幽都这样说了。 清歌心中一痛:“你说什么?!” 九幽低头不言,清歌看到她默认却打心眼儿不敢相信。 明明那人在她沉睡之前还说过要等她醒来的,说过要护着她守着她,怎么一转眼就陨落了?神的寿命那么漫长,除非中途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否则都会活的长长久久。 “他是不是出了事?” 九幽依旧不言,清歌心中沉痛,忍不住上前紧攥着她的衣襟,“九幽,你告诉我你全在骗我,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阿姐”九幽叫了她一声,不得不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九幽从不骗你”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清歌如同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她转身露出一抹苦笑,“我相信你。” 她怎么会不信呢,破妄之眼从没有出过错。 方才她在九幽眼中看到父神与她谈话的场景,那些都做不得假。 “你这样做阿姐醒来会伤心。” “你不懂,孤早就该陨落了” “如今有你在歌儿身边,孤终于可以放心离开” “听歌儿的母妃说,世界上有一处地方比天外天还美,还自由。答应情敌这么多年,孤该去履行诺言了” 他不禁想起多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她,她说的话。 “封天,神王的位置如何?是不是孤寂难耐寝食不安” “你就在这个位置好生坐着吧,我要走了,我想念我的家,想念我的床,想起曾经暗恋的那个人。离开这个地方,或许……就能忘掉羲和,忘掉和你们相遇一场。真好。” *** 直到脚步声远去,九幽仍挺直脊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做让阿姐伤心的事。 一切都是私心作祟,但她不悔。 神王的死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清歌沉睡期间,神王遭受到不明暗害,对他的神体造成极大的伤害,沉睡已经不能修复好他的伤势。最后封天决定隐瞒自己受伤的消息,在临死前召见了九幽,将清歌托付给她,而后就突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神界也消失了一批神。 据九幽调查,那些神曾绑架过神王和神后,并且知道阿姐身上最大的秘密。 九幽在暗中一直有自己的势力,神王被暗害前夕,若说她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那是假的。但一想到阿姐只剩下自己一个亲人,只能依靠自己,九幽就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她眼睁睁地看着神王死去,然后这世间便只剩下和阿姐关系最亲密的她。 且只有她。 所以她不仅没有阻拦,反而帮了幕后之人一把。 现在九幽已经确定幕后之人是谁,并且心中已有了应对的计策。本来若是清歌不醒,九幽准备自己去做诱饵,但是偏偏清歌醒了,那计划又要变了。 “大人您身上有伤怎么能跪着呢,快起来”蓝衣少女进了大殿一眼便看到跪在地上的九幽,说着就要去扶。 “滚”九幽拂开她的手。 蓝衣少女僵硬地收回了手,脸色不赞同,“大人,您腿上的伤还没好。” 九幽优雅起身,整理好衣摆,往殿门口走去,“你来寻孤何事?解语呢?” 蓝衣少女神色暗了暗,“我不知道,没事就不能找大人了吗?大人都给那个蠢货取了名字,为何就不能给我取一个。” “这么想要?”九幽转过头看向蓝衣少女,“孤记得你们原先皆有名字。” 蓝衣少女不忿,“那为何大人最后给孟三郎取了名字?” “他不一样” 孟三郎上辈子是九幽的男人之一,她能记得对方,还是因为他体质很特殊。天狐一族,因受创世神的庇荫,自古得上天厚爱,生来雌雄同体,成年后拥有选男择女的机会。上一世孟三郎作为妖王,在遇见九幽之前,还没有确定性别。 两人的初见很戏剧性,九幽为了躲避仇人,装扮成小妖逃入妖界,偶然被挑中做了妖王的贴身侍女。后来因为撞见了对方洗澡,导致孟三郎情动之下幻化成男儿身。至此九幽便被孟三郎缠上,天狐一族最是情深,生来有姓无名,与伴侣结缡之后名字会有伴侣来取。 上一世九幽不曾将任何人放在心里,所以直接将这条规矩无视了,导致孟三郎后来因她而死,留下了遗憾。 这一世,听到孟三郎提出这个条件,九幽想也没想就应了。她从不欠人,上一世单单欠了孟三郎,这让她很是耿耿于怀。 有什么不一样!蓝衣少女神色愤恨,她一向沉稳,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学起孟解语的那一套就撒起了娇:“主人,你就帮我取一个嘛,我也想要主人取名字。” 九幽不懂这有什么好挣的,她眼眸暗了暗,“以后你名殊归。” 九幽说完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蓝衣少女十分兴奋,太好了,这下她也有名字了,让孟解语那个蠢货再敢在自己面前嘚瑟。 不过,为什么她是殊归,孟三郎是解语?以前她还曾吐槽过孟解语这个名字女气,可她这个一听就知道是男人的名字。 殊归疑惑不已。 难道主人发现了什么,才故意取这个名字试探与她? *** 清歌站在灭魂池边,眼神悲痛,她还是不信渣爹竟然陨落了。 “哗啦~” 清歌循声向池中心望去,只见灭魂池中卷起了水柱,而后逐渐凝成一个人形。清歌眨了下眼,望着白衣墨发的俊美男子向她走来。 她语气迟疑,“影子先生?” 男子走到池边,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面容一如往昔的好看,只不过他身上那股令她熟悉的感觉也越发清晰了。 清歌眼神迷茫地盯着他瞧,“我是不是见过你?” 男子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九华” 想必这就是男人的名字了,清歌含在嘴里念了一遍:“九华?” 九华专注地看着她,声音干涩喑哑:“嗯,你?” 清歌指了指自己,“我?九歌” “九歌”九华念完忽然就笑了,眉眼弯弯,眼里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容颜却色若春花,明若皎月。 清歌不禁恍惚了一瞬。 这人……笑起来愈发熟悉了。 清歌望着九华,暗自用上了破妄之眼。 可惜九华的过去太干净了,脑海中的记忆全部都围绕着九华山。 等等,九华山,九华? “你是此山的山灵?” 自天地间第一只灵黔瞳逝去,清歌还是第一次见到灵这种生物。灵,得天地之灵气蕴养而成,虚无缥缈,却得天独厚。 “灵?” 九华歪头不解,那是什么东西?和她一样可爱么? 九华还记得清歌曾对九幽说过可爱一词,为此他极为耿耿于怀,分明在他眼里最可爱的就是她。 清歌:…… 怎么有种鸡同鸭讲的赶脚。 将滑落胸前的发丝拨到脑后,清歌张嘴欲言,脑海中兀地灵光一闪。 等等,这人…… 九华的视线全被清歌的头发吸引了。 咦?她的头发褪色了。 还是好可爱。 九华好奇地向她身后看去。 清歌这时赫然恍然大悟,“你是主神!” 九华被她这一声惊回了神,转而迷茫地看着她。 清歌顿时不确定了,她见过的主神重华是睿智的,笑容和熙如暖阳,却带着令人不敢忽视的危险气场,怎么看眼前的人也不会是他。 但是,怎么细看之下愈发像了。 “你怎么长成这样?”清歌不经大脑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完她就后悔了,人家想长什么样又由不得他,都是天定的。 这倒是清歌想差了,有时人的容貌不一定是天生的。 九华思考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灭魂池,“水里” 那天他见水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想她可能会喜欢,就照着那个模样化形,只不过他试了很久,都没有办法将头发和眼睛染成太阳的颜色。 清歌和九华扯了很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听到九华不是主神重华她顿时松了口气,虽说那人总是言笑晏晏,却总是给她一种莫名的压力,就好像是被猎人暗中盯上的猎物。 “帝子可让我好找啊” 清歌循着声音向上看去,司命正笑盈盈地坐在树上看她。她回眸去看,九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别找了,小家伙见我出现早就化成一滩水消失了”司命以扇抵着下巴,思索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清歌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见被人听见了,司命也没有含糊,直接就问出来了,“我说,没想到九歌你竟然喜欢他这样的男人,有些惊讶。” “司命神君什么时候管起别人的姻缘了,这可不像你” “哦?我” 司命从树上风度翩翩地落下来,站到她身边,“那你说说看本君该是什么样子?” “嗯,大概……”她和司命相处的很少,清歌艰难地思考着也没有想出什么来,只得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神出鬼没,神秘莫测” 司命一直竖着耳朵等她的下文,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当即否定道:“你太抬举我了,神界最神秘的人是司静,最不爱和人打交道的是司空,本君向来和善。” 清歌瞥了他一眼,和善吗?没看出来。 “哎呀呀,你那是什么眼神”司命顿时不满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本君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清歌笑了一声,“原来司命神君真要改行了” 司命:“快说快说” 清歌不解:“神君问这个干嘛?” 司命扭过脸不去看她,“本君喜欢助人为乐不行啊,你到底说不说”说完他才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羞恼的脸都红了。 司命顿时庆幸起来,幸好他背对着人,没人看见。 “唔……大概是白衣飘飘,温柔似水的人吧”清歌思考了一下回道。 不过对方脾气太好了也不行,暖男太容易让女朋友受欺负,还是对自己温暖如春,对别人寒冬腊月好了。 清歌支着下巴思索着,她再抬眼去看,眼前哪还有司命的身影。 司命完全是羞走的。 白衣飘飘?那岂不是在说他?!他衣柜里搁置了许多白衣,他嫌颜色太素就没有穿,回去就换上。 温柔似水?神界就没有比他司命神君更温柔的人了。 真是的,帝子这样一说,他都不自觉想多了。 提前告白什么的,也不让人做个准备。 司命身上一直冒着粉红泡泡。 ———— 痴汉日记。 看到她了,开心。 没碰到,不开心。 唔……那个叫司命的男人好讨厌! ——影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司命,司命,你脸呢 ? 司命:媳妇都快没了,要脸何用 。 作者:……我就知道 。 ———— 估算错误,写着写着多出来一章,先上六千。 第162章 神界二三事(十五) 司命离开后,清歌转过身还想和九华说些什么,听到九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阿姐,你在找什么?”九幽走到清歌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朝灭魂池看去。 清歌逡巡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九华的身影,只当他不想显现于人前,闻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 “幽儿找我有事?” 九幽再三打量,发现清歌的神色不像有异,心里松了口气,“阿姐的即位大典,早在五百年前我就准备好了,我来是想和阿姐商量一下,三日后举行如何?” 清歌皱眉,“这么急?” 九幽摇头,“时间不算早了,我等阿姐即位已经等了一千年多年。如今这天上天下全是阿姐的,难道阿姐还想让我帮你处理政事?阿姐也不怕我与你生了二心。”说到最后九幽调笑一声。 清歌闻言摇头:“不怕。若是幽儿想要,只管拿去即可。” 清歌看着九幽的眼神异常认真,九幽脸上不正经的笑意顿时收敛了。前世她做了几百年神王就回到了最初,说是对神王之位没有野望那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是阿姐的东西她都不会抢。 不知是心中太感动还是如何,她问出了心中所想:“阿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前世发生的一件件事无不验证了这句话,有的人想要她的命,有的人想从她身上得到某种东西,他们接近她的目的从来不单纯,自然九幽对他们同样抱着互相利用的心理。 九幽见过太多的贪婪和虚伪,那些人或穷凶极恶,或道貌岸然,即便淳朴如收留她的沈氏,也不过是想找一个免费的使唤丫头而已。 可清歌对她完全不同,她的付出好像是无偿的,心里想着便这样做了,不带任何有|色|目的。 清歌听到愣了一下,然后娇嗔道:“傻瓜,对一个人好还需要什么理由。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啊,除了父神与我联系最紧密的亲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像是察觉到九幽所想,清歌包容地笑了下,“再说,你有看见我什么时候同情心泛滥对谁好过?别多想,其实我对幽儿好,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九幽垂眸,难道阿姐也是怀有别样目的接近她的吗? 即便如此,她还是生不出任何愤怒失望的情绪怎么办?她甘心被她利用。 “因为我想让幽儿同样对我好呀,对人好都是相互的,若是只有我一个人付出这样会很累。虽然对小幽儿好我永远不会有疲倦的一天,但是同样很期待幽儿会怎样对人好呢。” 原来如此。 九幽黯淡下去的眼眸重新焕发了光彩,抬起头郑重道:“我会永远对阿姐好的。” 九幽异常认真的模样,如同年幼时做某种承诺那般郑重,清歌看着不禁露出一个笑来,还只是个孩子呢。 九幽见她笑了同样很开心,不过,“阿姐放心,我对神王之位从来不感兴趣。” 毕竟两人谈论的是神王之位,而不是市场上的大白菜,九幽问完有些小心翼翼地期待对方的反应,却听见,“嗯,我知道呀” 听到清歌平淡的语气,九幽有些失落,还以为阿姐会小小的感动一下,然后朝她扑过来,像小时候那样亲密地抱着她,一字一句说‘幽儿你真好’。 但越是如此,越是体现出阿姐对自己的信任。 九幽刚有些失落的情绪瞬间又被治愈了。 ** 即位大典被清歌推到一年后,她总有种预感,自己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 系统的无声放弃已经说明了问题,不知道这次自己会以什么方式死亡,清歌突然有些期待了起来。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做神王的那块儿料,况且她对权势向来不留恋。担任什么位置,往往需要付出某些东西,有太多不得已,和需要承担的责任。 清歌不是一个负责的人,她爱自由大过一切。 即使现在没有即位,清歌也要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神王消失,神界如今她最大,以往所有政事全靠九幽处理,现在她自沉睡中苏醒,九幽做起来未免名不正言不顺,清歌只得从九幽那里接手全部的政务。 逐渐接手政务是个心酸的过程,即便有九幽相助,清歌每日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也不免头大。 为了在各位神面前混个脸熟,最近九幽带着清歌参加了形形|色|色的宴会,上到龙族族长寿诞,下到某位上神结婚。今晚就有一个宴会,在二十重天举行,意在向六界宣昭清歌帝子的身份。 此时,清歌却在三十三重天。 一直守着院子的神侍见她来了,立即上前行礼。 “小神奉神王之命在此等候帝子,神王曾有言,若帝子前来三十三重天,不如去书房看一看,观他的画功退步与否。” 清歌点了点头,绕过她打开了院子,复又阖上了门。 书房墙上挂的画只多不少,有的像是前不久的新作。清歌将画有父神羲和的画像取下,自从那次被撞破秘密,父神好似完全没了顾忌,这幅画是那堆画中唯一一张人像。 将画搁置在书案上,她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画上,挥手解除了其上遮人眼目的阵法,画像消散变成盖有印章的空白谕旨。 清歌叹了口气,父神真是煞费苦心,若是没有她的血,这张谕旨完全就是废纸。思索了几遍,清歌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她抬手拿起一旁搁置的狼毫,沾了墨,一笔一笔在谕旨上书写着。 *** 宴请诸神的筵席设在二十重天的太昊殿,离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清歌正在浴池里沐浴。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神,清歌未免有些紧张。将身体缓缓沉入水中,清歌不断在给自己打气。 “啧,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近距离观赏洗尽铅华的美人,就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清歌猛然回头,隔着水汽看到一个玄衣紫发的男子,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坐在不远处的屏风上。 清歌将身体往水下沉了沉,眼眸凌冽含怒:“你是何人?!竟然如此没有风度偷看女子沐浴。” “风度是什么?能吃吗?” 男子不正经地回道:“怎么能说偷看,本尊分明是光明正大用眼瞧的。” “你!”清歌被气得仰倒,她还是头一次见人如此不要脸皮。 男人学起清歌的语调,“你你我我,难道你还想与本尊卿卿我我?” “滚” 清歌怒了,她脾气向来不错,但还是头一次就被人三言两语挑起了怒火。 男人神色遗憾,“真是没趣,怎么三言两语就让人滚呢。你的教养呢?封天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他一听说神界的帝子醒了,就想着来看看她何德何能能让那人挂念,没想到如此不经逗,还是那人有趣,怎么挑拨都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格外有征服欲。 听到男人提起父神,清歌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孤的父神如何教导关你何事!孤倒是懂得‘别人对你礼遇三分,定要回敬六分’的道理。但是你算什么东西,初次见面就偷看孤洗浴,凭什么要孤来礼遇。” 清歌靠着身后的池壁,一双玉手搭在两边,身上的气场全开。 她是脾气好,但不包子,碰到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能退让! “这就有趣了”见人发飙了,男人一脸兴味,跃过屏风坐到离浴池极近的贵妃榻,支着下巴看她,俊脸妖孽邪肆。 看到男人露出的面容,清歌一惊:“你是魔神殊归?!” 方才离得远,两人之间又隔着水汽,是以她并没有看清男人的具体长相,如今看清了清歌惊愕异常,这个世界是玄幻了么?! 先是遇见一个和主神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后来又遇到除了性子不像,哪里都和光明神如出一辙的司命,现在又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见了魔神殊归。什么时候上古神都是大白菜了?哪里都能见到。话说他们不是在神魔大战之中陨落了么? “你认识本尊?” 清歌闻言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有过一面之缘。”虽说她不惧魔神,但是还是很憷他的,做草的时候就对魔神记忆犹新,他身上的气息令她格外不舒服。 男人倒不知道她心中的弯弯绕绕,见有人知道他以前的名字还对他很熟悉的样子,他自贵妃榻中起身坐好,双腿交叠收敛了那股不正经的气质。 “应当不是只有一面之缘吧,看你对本尊颇为熟悉,而且一点儿也不畏惧本尊。说说,你与本尊是如何相识的。” 清歌听他说完顿时惊讶了,觉得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她曾经只见过魔神一面,但也足够印象深刻了。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个轻佻随便的人,聛睨一切不将任何东西放进眼里。 霸道张狂,气势凛冽,这是魔神的真实写照。而眼前的人……即使依旧邪肆张扬,却少了那股因为手上长年染血,身上自带的邪煞气场。 若说之前见过的魔神是雕琢而成的美玉,那么眼前这个就差些火候了。 感受到她打量的视线,男子挑眉,“怎么?别说你不记得了。让本尊想想,上一个忤逆本尊的人下场如何……” 清歌收敛起心中的疑惑:“阁下不会就想这样和我谈吧?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虽说阁下不在意,但孤却是未来的神王,若你我这般相处让人撞见,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阁下身份不凡,到时候为了孤的名誉,想必神界那群老家伙会很乐意让阁下入赘神界。” 清歌撩了撩颈侧的湿发,浑若全不担心若男子骤然发难,自己的名誉会如何。 清歌说的那群老家伙是以玄武上神为首的上位神,因为有九幽相护,他们不敢明面阻拦她即位,便将心思动到了她身上。最近她身边忽然多了很多青年才俊,据说全是那群上神的亲戚或儿子。 听到清歌提起神界的那群老家伙,男人语气不屑,“哼,就凭他们。若是本尊不想,谁敢逼迫本尊。” “哦,是么?”清歌猜测这陌生男子一口一个本尊,身份应该不低,连神界的上神都看不进眼里,那么就只有能和神王比肩的魔王了。 但是魔王不是被上届神王封印了吗?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清歌眯了眯眼,她这还没即位,魔王就出来了,事情大条了。 “你也别激本尊,若是本尊不愿,这天地间谁能强迫本尊。”男子眯了眯紫罗兰似的眼眸,眼神危险,“小家伙,本尊知道你聪明,但是你这股聪明劲儿千万不要用到本尊身上,否则容易夭折。” “既然你已猜出本尊的来历,本尊就告诉你吧,本尊可不是魔王那个蠢货,轻易就被人糊弄,你最好全盘托出,否则……” 清歌讶异,他果然是魔神。不等男人继续威胁,殿外骤然传来九幽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话。 “阿姐你好了吗?” 殿外,九幽看着门口空无一人,心中一跳,她明明吩咐神侍来伺候阿姐沐浴,现在人呢?! 莫非阿姐出了什么事! 没听到清歌的声音,九幽一急就要推开殿门,“阿姐我进来了” “别进来”清歌阻止道。 清歌看着没有一点儿要离开意思的男人,镇定自若开口:“我没事,你不用进来,等我收拾好就出去” 九幽听她声音没一丝异样,顿时放心了几分。 回过神来她开始唾弃自己,她刚才在想什么?竟然差点儿窥探到阿姐的裸|体! 但……一联想到阿姐在沐浴,九幽不禁浮想联翩起来,脑海中全是香艳的场景。 该死的她在想什么,真是不可饶恕! 九幽愤怒地一拳捶在墙上,遏制着心中的渴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殿内,男人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一脸兴味地支着下巴盯着清歌看,似是很好奇她之后会怎么应对。 但恐怕男人要失望了,清歌慢悠悠地撩着水,一点儿也没有要出浴的意思。 池内水汽蒸腾,美人肌肤白皙如凝脂,时不时有水珠自肌肤上滑落,别有一番诱惑。 但男人只是兴趣缺缺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倒不是清歌没有魅力,对玄衣男人来说,美人再美不过红颜枯骨,再说他本身长的就很好看,比神界大多数神女还要出众。所以在男人心中,人只分有趣和无趣,很显然清歌如今在他心中属于前者。 男人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心中就腻了,他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本尊就不问了。记得下次见面一定要乖乖的,本尊问什么你答什么。你认识本尊,应该了解,本尊脾气一向不太好。” 男人的声音不小,且没有一点儿要遮掩的想法,这对神力不弱于父神的九幽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听到。清歌清晰地听到九幽推门的声音,男人像是有所顾忌,赶在九幽进来之前便走了。 清歌趁着男子不注意与他双眼对视了一瞬,而后九幽进来,留下清歌和她大眼对小眼。 水面上雾气升腾,蒸的清歌双颊绯红,眼若秋波,更别提那裸|露出的肌肤是多么诱人。 九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符身份的事,但一想到刚才有一个陌生人对着这样的阿姐,九幽心中那点儿旖旎全没了,眼里都升腾起两簇小火苗,黑色的眸子隐隐有变红的预兆。 “刚才那是谁?!”九幽暗自握紧了拳头,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定然将他剥皮抽筋。 清歌本想含糊过去,却没想到九幽这么敏锐,这说明她的神力又进步了。“唔……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清歌不想说谎话,只能不清不楚地说道。 九幽听出她不想说,识趣地没有问下去,“方才二十重天失窃,我特意赶来看看阿姐有没有什么事,如今估计这位偷儿就是阿姐那位朋友了。” “啊?”清歌捂着嘴不敢置信,原来魔神来神界是偷东西来了,凭他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啊。 暗叹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清歌连忙问道:“有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 上眼药成功!九幽心中高兴不已,面上一本正经地回道:“阿姐放心,有我看着倒是没有”其实神界哪有丢失什么东西,九幽这样说完全是在污蔑对方,明晃晃地泼脏水。 能偷看阿姐洗澡就表明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使阿姐不信,她也会吩咐下去全力捉拿那个登徒子。如今阿姐信了,证明那个所谓的朋友与阿姐真的只是一面之缘,那么她就放心了。 “阿姐沐浴完毕尽快出来,宴会快开始了。幽就不留在这里打扰阿姐沐浴,先出去等着。” 九幽说完目不斜视地离开了宫殿,出去就吩咐神将加强警戒,并在暗中倾尽全力捉拿曾在漓泉宫行迹鬼祟的可疑男子。九幽特意吩咐下去,一经发现不用留下活口。 尚在漓泉宫的清歌倒不知道九幽暗中做了这些,等九幽离开她便全身瘫软地倒在了池中。 方才与魔神对视的瞬间她用上了破妄之眼,魔神法力自然不是她可比的,强迫着自己接受了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清歌识海像炸了一般,如同针扎疼得厉害。 原来魔神殊归竟然是主神一母同胞的弟弟,他们是双生子。此次魔神来天外天是想查看哥哥这些天形迹可疑的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回不去自己的魔域,反而被困在了这里,并丢失了大量记忆。 没想到魔神竟然失忆了,清歌惊骇异常,天外天竟然还有比魔神更为厉害的神存在!她想找出幕后之人,但究其原因,魔神自己都不知道。 清歌只得作罢。 ———— 痴汉日记。 一枝花,两枝花…… 她来,她不来……她来! 诶……她没来,不开心。 一片,两片…… 他数了一遍又一遍,从花枝到花瓣,那人还是没来看他。 ——影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多,【捂脸】。作者菌发现自己写了几天,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停不下来。明天开始撒狗血,后天开始虐,大后天完结这个故事,完美。希望灵感不要再往我脑袋里跑了,阿门。 第163章 神界二三事(十六) “恭迎帝子” “恭迎帝子” …… 清歌身穿属于帝子的浅紫色繁复宫装,一步一步自太昊殿门口向正中间的高位走去。 上任神王喜爱紫衣,且长年一袭紫衣,久而久之紫色就代表了神王的象征。清歌如今没有即位,只能穿浅紫色。 今日她一身打扮端庄稳重,裙摆拖曳至地,后面跟着一袭红衣艳丽,云鬓高梳的九幽。 走到上方,清歌挥袖转身,道一句:“免礼”然后落座。 席上众神觥筹交错,清歌时刻铭记自己帝子的身份,倒没出什么差错。九幽就坐在她的下首,时不时提醒敬酒的是哪位上神、神君。 说到神君,神界只有四位神君,除了司命她见过,其他三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清歌往下方扫了一眼,看到了离她颇近的四位神君。今日司命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青衣,弃了折扇,和以往很是不同,白衣飘飘,风度翩翩。司命见清歌看他,当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看起来有点儿傻气。 清歌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他身边的三位神君。九幽沿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三位陌生的面孔,给身边坐着的人使了个眼色。 孟解语吃得正好呢,只得无奈起身走到清歌下首向她一个个介绍。孟解语在妖族就是爱玩爱闹的性格,到了神界他无比吃得开,就连紧闭宫门的司静神君私下里都听说过他,可以说神界没有一位神是他没见过的,比清歌这个帝子还要熟悉。 清歌听完,将目光放到银发银眸的孟解语身上,“你叫什么名字?”刚才没注意,现在看见了,清歌顿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塞感,怎么又是个熟人?这不是那个掐她脖子的蛇精病么?只不过好像容颜少了分娇媚,多了股雌雄莫辩的感觉。 孟解语不懂帝子为何想起来问自己,他瞅了九幽一眼,见她没有说话,转过头回道:“孟解语” 解语? 清歌皱眉,这名字好女性化,一个男儿竟然名解语。不过这些事也轮不到她管,清歌摆了摆手就放孟解语离开了。 “阿姐,可有什么不妥?”九幽左手紧紧攥着玉箸,脸色看似平静,实则内心紧张,生怕清歌由孟三郎的名字发现不同,或者发现她和孟三郎的关系。 当时她也是没办法,即使她有再大的能力,神王只给她个雪见帝姬的名号,不给一点儿实权,也没办法施展。清歌不知道九幽和惊鸾他们几个也是只有面子的情谊,这辈子她除了姐姐清歌,将谁都不放进眼里。这时她想起孟三郎,其实第一面九幽就认出了孟三郎,没想到这个笨蛋再次爱上了她。 她都不用做什么,孟三郎就将妖族送到了她手里。只不过同时提出一个要求,让她和他一起回趟妖族见现任妖王,那时阿姐正在沉睡,权衡之下九幽自然答应了。这事虽然九幽做得隐秘,但还是流传开了,神界现在也只有阿姐自己不知道。 “没有不妥,我只是对这人眼角的泪痣有点儿感兴趣。”清歌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孟解语瞧。 九幽顿时松了口气,先是抿了抿口酒水压了压惊,接着道:“阿姐可能不知道,孟三郎属于天狐一族,天狐一族得天独厚,生来比人多一次选择性别的机会。那颗朱红色的泪痣如同凡间女子的守宫砂,象征着贞洁。等与人交合,泪痣消失,若是对方为男则幻化为女,若为女则男。天狐一族虽受天道宠爱,但若性别已定,此生不更改。” “这样啊”清歌支着下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收回看向孟解语的目光,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幽儿,我能看出来他很喜欢你呢,你千万不要辜负他哦。” “是”九幽应了一声,握着杯子的手暗中紧了紧。 清歌看了一眼九幽,接着叹了口气,希望她真的能听进去吧。自从窥探到魔神的记忆,虽然识海在短时间内修复了,但清歌的破妄之眼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往常破妄之眼需要她催动才能用,现在破妄之眼如同她的眼睛一样,只需扫对方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的过去未来。注意,是过去未来,只要对方实力低于她,但同样也有例外,清歌永远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只能借助别人的未来来推理自己的未来。 方才她从孟解语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死相极惨。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明白孟解语为什么会那么恨她了。 那么她呢?她该恨谁?光明神吗,他同样是可怜人。 清歌突然明白那些知道历史人的痛了,是推翻重演挣扎着活下去,还是默默地忍受下去任事态发展?但有时并不是预知了结局就能逃脱既定的命运,天让你逆袭反抗那是你的命,天让你下一刻死那还是你的命。 我们的命运自呱呱落地那日便已注定,而后长大后有所作为不过是给既定的人生增加一抹色彩。命运很奇妙,我们高喊着天道不公,却还是只能默默等待命运的审判。他要你死你就必定会死,他要你活你一定会活。 而清歌,她注定会死,且要死的惨烈。 清歌倒着酒,一杯又一杯接连下肚。 她像是发泄,又像是已颓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经历过这么多世界,清歌的心已沧桑,若是以前还怀揣着人定胜天的可笑想法,那么现在差不多已经湮灭了。 不过—— 即便她真的要死,那也一定要死的轰轰烈烈。让别人印象深刻,铭记于心,想放放不下。 清歌“啪”的一声扔了空空的酒壶,气势凌然对着身后斟酒的侍女说道:“再来一壶!” 那一声酒壶落地的声音可谓不小,顿时让底下交头接耳的众神噤若寒蝉,清歌接过斟满的酒杯,冷眼斜了他们一眼,她比谁都知道这些人对她有多么不屑,心里究竟是顾忌着什么才没让她倒台。 站起身仰颈一口饮下酒水,清歌扔了空荡荡的酒杯拂袖离开了,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太昊殿静了一瞬,而后沸沸扬扬地如同炸开了锅。 九幽怔怔地瞅着清歌空无一人的座位,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她神色看起来太过可怕的缘故,方才帮清歌斟酒的侍女手一抖,“啪”的一声酒壶顿时碎成无数片。 声音清脆,她吓得连忙跪下来不断求饶。 九幽的脸色更加可怕了,脸上阴云密布如同酝酿着什么疾风暴雨。太昊殿终于安静了下来,众神眼观鼻鼻观心地偷瞄了一眼上方帝姬的神色,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正在老神在在吃东西的孟解语,感受到气氛的不同,迷茫地抬起头,见九幽脸色难看,连手中的鸡腿都不顾了,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瞧。 这时一名神侍走到九幽身边,低头和她说起什么。 孟解语耳朵尖,断断续续地听到侍女在说什么淫|神,酒、药。他一脸茫然地动了动耳朵,便见九幽那边一拍桌子发飙了,眼前的桌子被拍成了齑粉,他顿时抖了抖身体。 “找,去给孤找!翻遍整个神界也要将帝子找出来!人找到了直接送去孤居住的宫殿。”九幽沉着脸,低声吩咐着。 说完她转眼目光沉沉地看着清歌桌上残留的一杯酒,眼神冷凝地扫向下首正襟危坐的众神,“很好!尔等做的很好!” 众神一惊,不知道自己触到帝姬哪点儿逆鳞,帝姬虽然嘴上在夸他们,但那凤眼含怒的模样,哪里是想表扬他们,分明是要生吃神。 眼看情况不对,纷纷站起身,一个个像小媳妇似的垂着头拱着手站在下首。“吾等不敢” “不敢?孤看你们敢的很!”九幽勾着嫣红的唇,嘴角带着邪肆凌冽的弧度,负手而立:“孤说过阿姐就是孤的命,若是今日帝子有事,你们一个个都不用活了,全部陨落吧。孤看那神冢地方宽敞着呢,上任神王能创造你们,孤就能彻彻底底地毁掉,以后做神要有眼色。” 九幽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便将清歌桌上的酒同样一饮而尽,也不想看众神的反应,挥袖离开了。 ** “帝子,这里,帝姬吩咐让您在这里休息。” 清歌拂开侍女扶着自己的手,咽下快到嘴边的呻|吟声,一字一顿吩咐道:“你下去吧” “是” 确定侍女真的离开了,清歌抬头瞅了一眼悬挂的匾额,确实是九幽居住的宫殿。她强忍着心中的渴望进了内殿,寻找着殿内的浴池。 清歌走到屏风处,只听屏风后传来“哗啦~”的水声,紧接着寂静的内殿响起一道男声,“什么人?!” 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因为刚沐浴完声线慵懒。察觉到身体又开始躁动了,清歌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醒神,“对不起,走错了。” 清歌说完唯恐男人出来,快速逃离了九幽的寝宫,以防中途遇到什么人,再出现什么变故,她这次直接撕裂空间离开了神界。 眼前景物一转,清歌因为脱力倒地,眼神模糊,身上一波波燥热在涌动,也分不出心神去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几乎是清歌前脚刚离开,九幽就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听着屏风后传来的哗哗水声,九幽眯了眯眼,头发和眼眸均染成了红色。她还是低估了淫|神的媚|药,没想到药效如此强烈。 “你,你在里面吗?”她说完话才发现自己嗓音干涩的厉害。 听见她的声音,殊归擦身的动作顿了顿,须臾又缓慢穿起了衣服。 哼!带那个蠢货都不带他,服软也没用。 九幽听着屏风后衣服的悉悉索索声,喉咙干渴得厉害,她咽了咽口水,“你不,不要忍了,据说他的药很厉害,除非……否则没有用”即便是她,也忍得很辛苦。 忍什么? 殊归拧眉,披了一件外袍,连衣带都没系,袒露着胸膛就出去了。 偶尔装女人接近她那是情趣,如今也该让这眼瞎的女人看看他比孟三郎好了多少倍。 殊归越过屏风,猝不及防撞上一具滚烫的身体。 “诶,我说你这女人……” …… 热。 好热,好热,她快烧死了…… 清歌热的直接在地上打滚儿,身体和泥土摩擦着,想要减少身上滚烫的热度。 她快死了…… 不知过去多久,清歌迷蒙着眼看着上方稀疏的星空,身体内的热流到处乱窜,流向四肢百骸,急需找个源头释放出来。如今一股脑儿的汇到一处,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 “哗啦~” “唉”男子低声叹了口气,泠泠出声仿佛泉水在涌动。 “你呀,还是这么笨” 男子声音包含着无限的宠溺,但清歌已经听不见了,双耳好像失聪了,眼睛模糊一片,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聋子、瞎子。只能感受到一股温凉的触感停留在她的眉心,而后抚过全身各处。 *** “帝子,神界出了大事,雪见帝姬今早竟然将她的随身侍女给杀了。” “咔嚓” 清歌手中的剪刀一抖,将整个花枝都剪了下来。 “是么?”她听见自己无比淡然地回道。 “是啊是啊”她身后的画檀连忙点头,“这消息实在太轰动了,六界谁不知道神界的雪见帝姬最是深居简出,行事低调,且能力出众,若没有帝子她必定会是下一任神王。经今天这一出,雪见帝姬残暴不仁的名头算是传出去了,帝子您总算可以放心了。” “你让孤放心什么?”清歌缓缓转身,看着画檀慢慢眯起冰蓝色的眼眸,“画檀她虽然八卦,但从来不喜行挑拨之事。你,到底想要我如何?才肯放过我。” “这一刻,我是该叫你司命神君,还是称呼你为光明神?画檀!” 作者有话要说: 痴汉日记。 害羞?(? ???ω??? ?)?。 害羞?(? ???ω??? ?)?。 清歌:都没有发生什么,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重华:因为离歌儿更近一步了呀,他们都说我吃不上肉,今天本尊终于喝点儿汤了。开心! 清歌:…… —— 晚些时间还有一更,若有错别字,欢迎各位小天使捉虫。 第164章 神界二三事(十七) “你在做什么啊?重华殿” “睹物相思” 白衣男子徐徐转身,掌心虚虚地握着一卷画轴,金发金眸在窗前阳光的照射下煞是夺目。 “阴爻,你说神被篡改了记忆,当真会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唰”白发男子展开了折扇,依旧是阖着双眸的模样,视线在他手中的画上转了转,“你不是早已经有答案了么,重华殿。” “本尊心中是有了答案,但真相委实匪夷所思了些,本尊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置信。” “真相往往很残酷啊,重华殿。做我们这一行,早已不信天命,劝你早些接受才是。” 男人扬起手将画挂到一边的墙上,负手走到书案后,神情矜贵骄傲,“本尊是父神心中的骄傲,星渊不到一万岁就达到主神实力的殿下,未来一统星渊的世尊。不就是断情绝爱,本尊倒要看看,阻拦本尊成为世尊的情劫到底为何物。” “呀,原来殿下已经突破,拥有了主神陛下的实力。” 男子讶异了一瞬。“哗”合上手中折扇,睁开眼,赤色的眼眸落到那画上。青青草地上,白衣少女转身回眸一笑,裙裾飞扬,脚踝处鎏金色的铃铛异常醒目。 “看来殿下已经见过她了,可惜...” “可惜什么?” “殿下的天赋极高,短短时间内达到主神的实力,臣的确很佩服。但,重来五世都没能令殿下勘破情劫,主神不得已选择让殿下分割神魂,抛却了关于情爱的那部分。阴爻听说欲超脱天地法则的禁锢,须经过断情绝爱的考验,不破不立才是上乘,臣只能说殿下成为世尊之路艰难。” “果然...本尊早就见过她。” “看来殿下已经恢复记忆。”对于此,阴爻倒是没有惊讶,从当年殿下宁可分裂神魂,也不愿杀掉那个女人,就可以看出重华殿当真是个情种。 重华摇头,眼眸始终含着温软的笑意,“父神对本尊寄予厚望,可惜本尊终是辜负了父神的苦心。” “本尊昨日利用轮回镜见了她一面,想起来一些事。如你说不破不立,本尊只是想瞧瞧那人因何能成为本尊的劫。” 闻言阴爻闭着眼笑的玩味,“这事就要问殿下自己了。昔日,殿下在南山之巅观沧海桑田之变化,终有所悟……” *** “咔嚓”又是一剪子将好好的花枝剪掉了,清歌眼皮子直跳,自从那日‘画檀’对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留下一句‘游戏开始’,她的心始终就没静下来过,总觉得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 可是她的破妄之眼最近时灵时不灵,九幽自从那天也躲着她,每日待在勤政殿都没出来过,清歌很是放心地让九幽帮忙处理政务,也没有去打扰。 她就待在九华山看看九幽批好送来的折子,每日和九华去喝喝小酒,偶尔司命来了两人互相斗斗嘴,非常清闲。 那天发生的事仿若一个禁忌,已九幽杀了一批神结束,据说次日死去的那个侍女和孟解语一样,都是九幽同一时间带回神界的。九幽没有说,清歌同样没问,相信她会处理的很好。 这日,清歌正坐在灭魂池边逗弄九华,她发现九华异常纯情,就时不时逗弄他一下,想看看他脸红的模样。其实她心中对那天的事分外在意,可脑海中的记忆都模糊了,醒来只发现自己一个人在灭魂池边。 她记得自己分明看到了九华的身影,为此她有些耿耿于怀。是以清歌说是在逗弄九华,倒不如不如说是试探。 没等她看够纯情少年含羞带怯的模样,身后响起司命的声音,接着便看到眼前的少年化成了一滩水。 清歌无奈回眸,只见司命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知司命神君有何要事?” 虽说她心里清楚‘画檀’和今日的司命不一样,但是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有什么区别么?想起光明神曾对她做的那些事,她的心情就很是复杂,觉得面对起司命颇为膈应。 见她客气疏离的样子,司命瘪了瘪嘴,顿时没了笑模样,“是这样,本君得到消息,魔界准备攻打神界,就来通知你一声。” “怎么不早说”清歌皱紧了眉,暗道果然坏事了。 司命眼见着面前赫然没了人,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倒是想说,可她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啊,每次见面都爱答不理的,弄得他连重要事情都忘了。 神界,九重天。 清歌看着面前玄衣紫发的人,暗道果然太迟了。人家魔界哪是准备攻打神界,已经不声不响到神界地盘了。 清歌来时,殊归已经和九幽放完了狠话,转身就走。他脸色极为难看,连看都没看清歌一眼,只给她留个背影,身形高大的男人此时看起来背影萧瑟。 收回目光,清歌关心地看着案几后的九幽,“幽儿” “阿姐你来啦”九幽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对着她虚弱地笑了笑。清歌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魔界新晋的魔王。” 九幽抬起头,看着清歌眼神颇为专注,目光却含着复杂的情绪。都是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才惹出这样一个大|麻烦,如今神界未定,魔界又蠢蠢欲动,最终辛苦的还是阿姐。 但是重来一次,她同样会选择将他斩杀于剑下。是他让她发现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样肮脏龌龊,若是有一天被阿姐发现了,简直不可饶恕!今日这人说他是殊归的本体,平日里他沉睡在魔界,只留下一丝分魂在外面,她杀了他的分魂,前来找她讨个公道。 真是笑话,她雪见帝姬想杀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就凭他的分魂那日动了她,她就该将他千刀万剐,只是可惜那日她一觉醒来实在太过冲动了,只是一剑杀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她不知道如今这个所谓的魔王知道多少,但是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她要亲手将他解决掉才能放心。 “阿姐,为了神界,为了阿姐,这次我要亲自带兵平定魔族,阿姐待在神界一定要好好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知道那天殊归和九幽谈了什么,翌日带着几百万魔族大军已经逼上了神界,神界岌岌可危。为了剿灭魔族,九幽带领神界的数万神将天兵出征。 很显然这个新上任的魔王不好相与,神魔之战的主战场从神界移到人界,后来转移到莽荒山。九幽好像和殊归干上似的,两人对战五十年,也没有分出胜负。 直到一日远在神界的清歌收到消息,魔王和九幽双双失踪,同时失去踪影的还有随从的孟解语,妖王之子。大战尚未分出胜负,双方主帅纷纷消失,神魔主战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清歌要在神界坐镇平日里忙得分|身乏术,只得派司命前去莽荒山稳定军心,顺便查找九幽的下落。还好司命没过多久就从莽荒山传来了消息,魔王消失魔界准备休战,她不日就会带着神界大军回到神界。 清歌又递了消息过去,让他暗中留意九幽的踪迹。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眼看神界大军要开拨回到神界,九幽还是没有消息,清歌很是关心九幽的下落,正准备放下政务去找,谁知竟爆发出一场席卷六界的灾难。 先是神界的神开始陆续衰老、陨落,如同经历了天人五衰,后来魔界的高阶魔族境界一个个跌落,直到跌落成低阶魔族。人间开始爆发瘟疫、洪水等灾难,仙界众仙自顾不暇,他们发现天地灵气正在逐渐减少。 六界本就互通有无,形成一个动态的平衡,妖界顿时受到了波及。人界和仙界处在恐慌中,因为天灾人祸死去的妖本就不计其数,后来仙界的修仙者不知从哪里听来可以猎杀妖族,以妖族妖丹血肉晋级的方法,开始大肆捕杀妖类。 短短时间内六界发生种种大事,令六界众生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天罚。 可是他们兢兢战战,拼尽全力的活着,是哪里引起天道不满,继而引起天罚?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个声音,说帝子九歌本不该继承神王之位,她隶属于九尾灵猫一族,身负救世的职责。六界从不缺少怀着恶意去揣测上位者的人,一时间‘帝子可以救世’的谣言顿时席卷了整个六界。 但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帝子,即便是愚昧无知的人类,听到‘帝子’二字,因为自小接受皇权至上教育的缘故,也会心生惴惴。 起初并没有人信,直到惶恐,不安,畏惧,害怕将六界众生推到一个极端的位置,他们开始幽怨、愤怒、不平、诅咒,在他们看来神拥有强大的神力,本就该为六界服务,为众生去死。 “帝子,您别听他们胡说,这件事肯定是谣传,有人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取您的性命。反正我是不信,神族平日里高高在上,怎么会轻易被旁人的思想所左右。” 清歌调试着手中琴弦,对于惊鸾的话不置可否。若是真的没有神信,神界现在怎么会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会被逼回九华山。衰老、死亡真是太可怕了,即便是身在高位的神,他们也会惶恐不安,也会心生畏惧。况且神界不乏有当年目睹她母妃身份的神,知道九尾灵猫一族的事。 要知道当初九尾灵猫可是被灭族啊。由于他们的贪婪自私,一个种族因此湮灭。灵猫一族当年举全族的性命才护下她母族一脉,如今母妃身死,他们连她唯一的子嗣都不肯放过。 死,清歌倒是不怕,她只是觉得很好笑。 若是有一日重现今日的灾难,看他们去哪里再找一只愿意为他们献祭的九尾灵猫。 是以,清歌听到外面的谣言,不仅不愤怒,反而乐见其成。 素手拨弄琴弦,是那天熟悉的调子,《无名曲》。惊鸾听了一会儿,想不明白明明是欢快的调子,她听了却很难过。 “画檀他们呢?”清歌问。 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惊鸾怕她与他们生了嫌隙,连忙解释:“画檀我不知道,最近她销声匿迹连雁狄都找不到她。如今六界出了那么大的事,妖界也不太平,雁狄离不开妖界。至于龙肆音,他最近有些不太好..” 看惊鸾欲言又止的,清歌无奈叹了口气,“你有事只管开口,若是需要孤去帮忙,孤会尽力而为。” 见清歌换了自称,惊鸾有一瞬间的恐慌,但想了想自己的姐姐,自己种族。她强压下眸中的心虚:“帝子应当知晓,我们凤族最近在和龙族联姻,联姻的对象就是龙肆音和我大姐。但是龙肆音迷恋上一个仙界的女子,为了她不惜和凤族撕破脸面退亲,我大姐被下了面子,此事自然不能善了。” “哦?你不是说龙肆音只是和那女子玩玩而已,那你还怕什么?”清歌对那天惊鸾说的话,和她不屑的眼神记忆犹新。惊鸾一向自持身份,情绪毫不外露,但她说起龙肆音爱上一个下界女子,眼中却是明晃晃的鄙夷不屑。那份鄙夷不是针对龙肆音,相反惊鸾对龙肆音隐隐很有好感,她只是看不起那个下界女子。 “我也以为龙肆音对她只是一时兴趣,哪知他竟然为一个血统卑贱的女人不惜忤逆自己的父王。龙族族长为了此事一怒之下将龙肆音踢到了下界,说是让他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才能重回到神界。” “龙肆音去轮回了?”清歌讶异了一瞬,而后了然。如今神界不太平,她这个帝子又墙倒众人推,龙肆音与她交好难免会被波及。她听说龙族最是护短,只怕龙族因退亲之事发落龙肆音是假,想要护下他才是真。 “对”一向端庄娴雅的惊鸾揉碎了手中的帕子,“我听说那下界的卑贱女子也同去了。真不知道龙族是怎么想的,竟然放着我们凤族不选,选了一个下界的低贱女子。” 清歌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来,“那你此次来九华山找孤何事?” 惊鸾心有一瞬间的激动,“惊鸾听说帝子的眼睛可以观人过去未来,就想来问问龙肆音和女子最终是何下场。” 清歌手指一顿,曲调骤停。 “你也知道孤的事。” “是,臣是听父王说的。” 惊鸾退后了一步,她明白自己和清歌是真回不到过去了。清歌心中一痛,侧过脸看她,“孤看你想知道龙肆音的结局是假,来探求凤族未来的命运是真,孤说的可对?” 惊鸾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知道全都瞒不过帝子,惊鸾此番前来的确是奉父王的命令来找帝子求样东西,父王说帝子即将要陨落,要这眼睛也没有什么用,就让惊鸾来找帝子讨要。” 清歌轻笑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发冷。她手指动了动,手边的凤尾琴寸寸断裂,这琴还是以前惊鸾送的,取自凤族最好的梧桐木。 她笑了,依旧温婉可人:“孤的眼睛就在这,你大可来试试,怎样取会比较好。” 她说这话再配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着实渗人,以往的帝子九歌对谁都礼让三分,哪里露出过这样的神态,惊鸾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但惊鸾知道帝子神力深不可测,所以惊鸾拒绝了父王,惊鸾斗胆求个恩典,求帝子放过凤族。” 清歌一叹,她心中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失望,“你走吧,告诉凤族族长,如今孤的帝子之位不复存焉,这三族的结盟不要也罢。”她挥了挥袖子,断裂的凤尾琴顿时化成齑粉。 龙凤二族与神王的联盟顷刻瓦解,这是必然。此后凤族对混乱起来的神界一直保持不管不问的态度,龙族始终保持中立,他们效忠的一直是上任神王,而不是帝子九歌。那些不属于二族的神族,感受到神界局势的转变,不由更为猖狂了,他们结合起来组成一个联盟,每日打着旗号,叫嚣着让帝子九歌去死。 清歌听到消息不禁觉得可笑,还有神强逼着神去救世的。 **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司命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语气不好,对面听了也只是笑眯眯的,男人放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嘴角的弧度温柔和熙,“想做就做咯,你管我。或者说你想怎么对我啊?司命。” “我是你的未来,你是我的过去,你想怎么对我?我很好奇呢。” 司命听完抿唇不语,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就知道你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杀了我,要知道我们本就是一人,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司命赤红着眼质问道:“我喜欢她,我喜欢你应该也有感觉,为什么要伤害她?” “真是天真,怪不得她看不上你”男子瞅着他一袭白衣,忍不住打碎了他心中的希望,“你还是愚蠢地喜欢上了她。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穿白衣的男人吗?曾经她矢志不渝爱着一个人五生五世,那人最是喜欢白色。如今她即便没了以前的记忆,依旧钟爱白衣。” “司命,你醒醒吧,她不会喜欢你”男子看着如同镜像倒影出来的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知道在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司命抿了抿唇,倔强道:“不用你管”不知道是不是同属一人的原因,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中弥漫的辛酸苦楚。 “呵呵,不用我管”男子骤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追了她几千年,逼了她几千年,最后不惜为她背叛天道,只为了和她在一起。事实证明天缘树也是骗人的,那人的心怎么能这么狠,这么硬。她不爱我就算了,为了避开我宁可封印自己,不愿意再见我。她恨我伤害了她的朋友,恨我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竟然恨我。” 司命不知道对方此时的神情为什么会如此病态,但联想到他终有一天会和对方一样,就默然了。 男子拭去眼角的泪水,眼神阴郁:“即便她恨我又怎样,本座既然给了她破妄之眼,让她被天道钟爱,就能毁掉她。过去她不爱我,现在我风止雪不屑于要她的爱。” “也就只有你这个傻的,才会爱上她这样狠心绝情的女人,你且看着,本座如何将她逼出来,看她痛彻心扉的模样。” “那雪见帝姬和魔王呢?你将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你说他们?”男人嘴角露出诡秘莫测的笑来,“本座突然想看戏了,想看看一场三角恋,哦,不,是两个男人的单相思,九幽这女人会怎么选择,是不是还像过去那么蠢。”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手,然后缓缓转身。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伤害她”司命胸前同样血红一片,他神色痛苦纠结。 男人只是扫了他一眼,“蠢货,一个时空不能存在两个相像的人,你知道本座花费了多少功夫才能留下来吗,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们就融合吧”男人嘴角的笑容诡异。 第165章 神界二三事(十八) “哎,纪扶瑶快看你女儿要死了” “我女儿?” 正在洗手的纪扶瑶听见,顿时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脸茫然。 舍友一脸激动地和她分享最新的小说剧情:“是呀,神族快要灭亡了,大大让你女儿去救世,据说接下来要跳灭魂池。” 舍友说的是时下最火的《天道》一书,好多人都在追,纪扶瑶也不例外,不过她追文的初衷和别人不同。 “死了?”纪扶瑶听完眼眶通红,怔怔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她死了” 舍友听成了疑问语气,以为她没有听清,头也不抬地重复了一遍,“没死也快要死了,大大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本《天途》就把我男神心爱的女子给写死了。可怜了我男神冶华,多痴情,又是创世又是灭世的,结果呢,唉……” 舍友余下的话纪扶瑶没有听了,只听“啪嗒”一声,晶莹的泪珠滑落下颚落在地板上。纪扶瑶回过神,如同疯魔了般快速地冲到卧室,然后快速地找到电脑开机,等待启动的那十几秒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舍友被她吓了一跳,见此只是摇摇头。纪扶瑶自从某天醒过来就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还真把小说中的人物当成自己女儿了。 打开浏览器找到熟悉的网站页面,因为书架里就一本书在追,纪扶瑶看了一眼封面便忐忑地点了进去。 小说仍停留在之前的章节页面。 昨日《天道》的剧情,神王封天消失,神界大乱,恰巧这时魔族进攻,帝姬九幽临危受命。魔族和神族开战的五十年后,不知为何神界的神会染上一种怪病,接二连三的神开始陨落。神若陨落便是真正的消亡,那是创世的神王对他们的诅咒。 神界处在低迷恐惧中,六界其他种族也不太平。突然有一天,不知从哪儿传来九尾灵猫可以救世的传言,为了生存下去,昔日高高在上的神露出丑陋的一面,他们逼上九华山竟要九歌死!!! 纪扶瑶看到这里神情激动,“怎么会这样?封天呢?封天去哪里了?还有九幽她怎么能离开?!” 刚才纪扶瑶进门匆忙,卧室的门没关,她和同学合租住在三室一厅的公寓里,公寓并不隔音,声音一直传到客厅,舍友听她问起,同样激动地回道:“是啊,你也感觉大大不负责吧。封天和冶华一样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九幽女神也被调走了,大家都说大大走的是虐文路线,接下来九歌就要死了,让我女神接管神王之位……” 与舍友的激动不同,纪扶瑶激动是因为悲愤。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当时已经献祭了,难道她的血不够延续神族的生机吗? 纪扶瑶在神界待过一段时间,她对神族了解至深,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对。那些被神王创造出来的伪神,竟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次生死大劫,而正巧他们灵猫一族应运而生,为的就是解神族的生死大劫。为了渡劫那些神早有预谋,所以他们灵猫一族才会被人灭族。 但是,她明明用了手段将化生池变成了灭魂池,以防有生物接近灭魂池发现这个秘密,为什么还会传出这样的谣言? 九歌怎么样?她会死吗? 纪扶瑶往下翻,结果这一章已经是最后一章,底下有很多读者的评论。 千千千千:按照大大的一贯风格,我赌一包辣条,帝子九歌肯定会死。 梦太远:哭唧唧,冶华男神都疯了,我赌这个女主还要死。 困死:╥﹏╥...话说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男主还没出现吗? 柠澜: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Paranoid:+ 1,所以说男主都没出现女主就要狗带? 君灼啊:+ 2 柠澜:+ 10086,大大的套路我等凡人一向不懂。 鷇音子:说好的男主呢你快出来! 大刀小和尚:快让我九幽女神当神王! 君灼啊:我家小幽辣么依赖阿姐,如果她死了幽幽女神绝对会伤心死的,大大求不虐! 柠澜:不对啊,灭魂池压根伤害不了女主,她怎么死? …… 当然底下还有一些因为被文虐疯了,叫嚣着让女主赶紧去死,让作者再开一本书的人。 纪扶瑶没再看了,她的眼睛就像是坏了开关的水龙头,一直在掉眼泪。 “扶瑶,你男朋友又来找你了,正在公寓楼下等着呢” 另一个舍友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房门,“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嗯,好” 纪扶瑶从小说中回过神来,抽出纸巾慌乱地在脸上抹了两下,哒哒地跑下了楼。 下了楼她一眼就看到,公寓门口一棵老槐树下,穿着白衬衫身材颀长的干净少年。 纪扶瑶看着少年愣了下神,少年熟悉的容颜总让她产生一种时空错乱的错觉。曾经也有一个干净爽朗的少年,温柔地凝视着她。 “公主,公主,我来接你了” …… “怎么了?”男子见她没有过来,主动地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一凑近就瞧见女孩眼肿的像个桃子,当即关切地问道:“怎么又哭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即便没有照镜子,她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纪扶瑶牵着男人的手往前走去,“学长怎么来找我了?” “因为想见你了呀”男人转过头,一脸温柔的地看着她,“真的没事么?瑶儿我发现你最近奇怪了很多。” “是吗?”纪扶瑶故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还不是因为最近在追的那个文,女主都快要死了,我太感性了不行啊” “行行,只要你开心就好”男人一脸宠溺地说道。 “瑶儿”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扶着纪扶瑶的肩让她转过身来,望着她认真地说道:“瑶儿我们结婚吧,我一直都记得你很想有个家,然后以后生一个女儿,取名叫清歌。” 纪扶瑶被他情真意切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颤,而后不自然地别过头,“严羲你说什么呀” “我说我很喜欢你,不,我爱你”严羲固执地维持着那个姿势不懂,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瑶儿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没向我表白之前我就喜欢你了,当时你向我表白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听你说你喜欢我,我有多开心。看到你在小说下面留言,我特意把你写了进去,变成我小说中女主的娘亲,并且写出另一个自己,只为与你组成一个家。” “你说什么?你是羲和?” 纪扶瑶蓦然抬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也算是吧,羲和是我特意为你创造出来的人物,你不是说以后结婚了女儿要取名清歌,九歌是你我二人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听完纪扶瑶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写死?” 严羲闻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傻瓜,你怎么哭了?她不过是我笔下创造的人物,一个替代品而已,怎么有资格拥有我们女儿的名字,即便是一字之差也不行。” “呵”纪扶瑶将他的手挥开,惨然一笑,“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纪扶瑶此时对严羲的感情很复杂,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却是亲手将她孩子杀死的刽子手。 别人都不知道,可是九歌是她辛辛苦苦怀胎数月生下的女儿啊! 但是他却把她给写死了。 “瑶儿”严羲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一脸茫然。 “别叫我!” 她蹲在地上,捂着脑袋一脸痛苦。 严羲想牵她的手,却被纪扶瑶起身躲过,“学长,我们分手吧” 纪扶瑶说完转身跑进了公寓楼。 她坐在楼梯拐角处,大哭特哭,因为什么哭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变成一个香饽饽,被各路人马追杀。 她好不容易隐姓埋名逃到了神界,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时遇到了羲和,他爽朗爱笑,性格温软,和她曾经暗恋的学长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同,笑起来没有学长精明,总傻里傻气的。 她一开始接近他,只是因为羲和和学长长得很像,后来她是真的爱上了羲和,可是羲和却因为她死了。 她心灰意冷想寻死,却发现自己怀了羲和的孩子,等怀胎数月诞下女儿清歌,却被告知即使她逃脱了既定的命运,她的女儿依旧逃不过。 纪扶瑶无奈之下丢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决定提前献祭。 再一睁眼回到现代世界,她以为女儿会过得很好。她向学长告白了,没想到学长同样也喜欢她,但是学长终归不是那个人。 可是最后,她拼命保下的女儿,还是死了。 纪扶瑶很委屈,她只不过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却在短短一段时间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她哭得正伤心,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啧,哭得真丑” 纪扶瑶心生薄怒想要反驳回去,“你哭的才——”丑。 余下的话语在对上那双紫灰色的眸子戛然而止,“封、封天?” “孤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听,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孤听得到。”男子掏了掏耳朵。 纪扶瑶一脸惊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都在了,孤为何不能在”封天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穿过窗户看向槐树下站着的人。 “这就是你寻找的精神寄托,和羲和压根不能比” 纪扶瑶脸上一红,完全是恼羞成怒,“你懂什么,才不是呢!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清歌呢?不,不,九歌呢?你不管了?” 封天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她,“孤在这里自当是为了寻你” 纪扶瑶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听说你以后生的女儿要叫清歌,我毁了这一切,不如再赔你一个。” “怎么赔?不对,我以后的女儿才不要叫清歌呢,多不吉利” “哦”封天抬手揽着她的肩往上走,不置可否,“反正是你生,随你喜欢” 纪扶瑶回过味儿来,当即恼羞成怒打掉他的手,“生什么生,和谁生,老娘我还是个黄花闺女!” 说完她泄了气,“就算以后我有女儿,那也一定会取名叫清和” 封天闻言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高兴就好”打开门,松了松领带,和手中的外套一起扔到沙发上。 那当然,她女儿她任性。 纪扶瑶认同地点点头,进了门才回过神来,她一直跟着男人走,眼前压根不是她的家。 “你住在这所公寓楼?” 男人没说话,开始脱衣服。 纪扶瑶眼见他衬衫都要脱了,吓了一跳,“你,你脱衣服干嘛?” 封天抬眸轻飘飘地瞧了她一眼,“破处” 作者有话要说: 干嘛?能干嘛?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啧啧,神王不愧是神王,泡妹纸能力MAX ——-—— 以上感谢所有给作者投地雷、丢手榴弹的人。所有小说名均为作者杜撰,明天这个故事结束,开虐。 第166章 神界二三事(十九) “帝子,九华山外面围了一群人,点名要您出去,怎么办?” 流言愈演愈烈,九华山外围都被来自六界的众人给围住了,好似清歌不出去就不罢休,莫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神色慌张地走了过来。 简直是造孽啊!天下命运关帝子何事,是那些人贪生怕死,或者说人心太过贪婪,竟想要逼死她家小主人。 神王不在了,他们就不将小主人放进眼里,简直可恶! 清歌自顾自地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好像外面的混乱全都与她无关。 “莫姨,你带着曾叔离开吧” 清歌抬起头,一贯带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平静无波,嘴角也没了往日的温婉弧度,“我护不住你们是我无能,你们为我做了太多,我不该再连累你们,你们离开吧。” “帝子,你说这话岂不是在诛老奴的心”莫姨捂着嘴,两行泪水从她浑浊的眼眸中流下来。 自从阿曾出了事,帝子就变成了这般不悲不喜的模样,好像看破了生死。阿曾被人废了她同样难过,可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如今小主子有难,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主子被那群畜生逼迫,以身涉险。 但是她无能为力! “莫姨”清歌叹了口气,“你们现在呆在这里我也护不住你们,不如你们先离开,找个地方等我。总归我还是帝子,那些人再怎么放肆也不敢拿我如何,处理完神界的事情我就去找你们。” 莫姨一想也对,如今阿曾被人夺走了内丹,她年老体衰也打不过那些人,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给帝子徒增麻烦。 上次阿曾被人下手暗害,扔到了九华山脚下,帝子不在,若不是司命神君帮忙,恐怕现在命早就没了。 她欲言又止:“那帝子您……老奴不放心啊” 清歌总算露出个笑脸,“莫姨你放心,我就在九华山哪里都不去,再说还有惊鸾和画檀帮忙呢,你怕什么。只要撑到幽儿回来,我定然不会有事。” 莫姨一听雪见帝姬要回来,顿时将提起来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那帝子我今晚就带着阿曾离开,您多保重!等这边事情完结,一定要来找我们。” “嗯,会的” 清歌望着莫姨的背影,心里带着深深的眷恋,她知道经此一别,必然永不再见。 “你要做什么?” 司命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坐到清歌身边。 清歌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神君改做猴子了?” 司命刚到嘴边关心的话语顿时被噎了回去,“本君喜欢不行啊!” 清歌没有说话,双手环膝,目光怔怔地看着远方火红的夕阳。 司命生了一会儿闷气,见人没有理他,委屈地瘪了瘪嘴,“别转移话题,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如何,当然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啦。” 清歌说的淡然,司命却总觉得不对劲儿,“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什么九尾灵猫可以救世,那全是屁话。是他们贪生怕死,就病急乱投医,天下重任、众神的性命凭什么都放在你一个小女子的肩上,我怎么感觉这幕后之人这么不要脸呢” 清歌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挺不要脸的。” 司命觉得清歌刚才看他的那一眼,说不出的古怪。这样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是那幕后之人。 不过,他没有多想就被清歌接下来一句话转移了思绪。 “如今九华山不太平,司命你离开吧。” “离开?”司命脸色不太好看,“你是在赶我?我司命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你喜欢我?” 诶? 刚才不是还在谈他去留的话题吗?怎么会一下子蹦到他喜不喜欢她的层面。 司命有些不自在,他忸怩了一下,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他一个大男人还害羞什么,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女孩子先开口啊。 “我……” 他还没有开口,清歌就打断了他的话,“可我不喜欢你。司命,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即使换了一身白衣,你也装不来温柔,你这人自私自利的可怕。” 什么? 她讨厌他? 司命听到清歌不喜欢他,本意气风发的人一下子就蔫儿啦,又听到清歌说他自私自利,司命顿时觉得自己委屈的厉害。 他什么时候自私自利啦? 虽然他平时有些不着调,但关乎众生命运的大事他哪一次含糊过。这一次神界众神都闯上了九华山,身为执掌命运的神君他却选择站在了她身边,没有一刻迟疑过。 是因为这样,所以她觉得自己自私了? 司命觉得自己有口难言,当众生和她放在他面前,他依旧选择了她,但是她讨厌他。 她讨厌他!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始终萦绕在司命心间,这时心底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那人说,“你看,没错吧,她不喜欢你。她讨厌你啊,司命” 司命想去反驳,可是却没一点儿底气,他的眼眶开始发红,眼底逐渐染上疯狂的色彩。 “嗯?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本座这么说话。是不是只要杀了你,她就回来了,那你去死吧” 清歌知道自己话说的不对,光明神是坏,但他不是眼前的司命。可是,如今她都不能自保,不能将司命拖下水。 这一刻,她也觉得自己圣母的厉害。 清歌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司命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对上司命赤红的眼眸,她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你,你、不是司命,你,你是他!” “呵呵”司命冷笑了两声,扭了扭脖子,骨头立刻咔咔响了两声,“本座就是司命,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不”清歌微弱地反驳道。 即便属于过去未来是相同的两人又怎样?他们一个生性善良,一个却疯狂胜魔,怎么会一样呢,清歌实在不懂。 “你终于能明白本座的感受了吧,这种感同身受的痛苦是不是让你灵魂都被撕裂了,很疼很疼。”司命狞笑了一声,“为什么本座过去爱上的人不是你呢?心软又好骗。本座真的不懂,他们都说过去未来,过去未来,可是本座是活生生地从过去走过来的,一点一点将日子熬到现在。什么狗屁的过去未来!” “本座爱上的那个九歌,她心性冷漠,习惯站在高处去俯瞰众生,桀骜不驯,又不可一世。可你呢,只不过是她未来的转世,却和她大为不同!”司命将人提到面前,脸庞凑近了打量,“你懦弱,你纯善,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你就是她啊,否则即便重来一次,那个蠢货也不可能爱上你。” 司命说完又觉得不对,他又将人提溜远了,生怕自己染上什么病毒。 “呵!真是见鬼的善良!若是本君以前真的如斯善良,在神界肯定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接着男人薄唇吐出令人心冷的话语,“你去死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一切全都归到她身上?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她们是她的前世没错,可她并不知情啊!她只是想按照自己的作风行事。 清歌不解,慢慢阖上了眼睛,眼角沁出两行眼泪,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哗啦~” 司命下了狠手,清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一秒她却被人放开,如同丢弃破布娃娃一般被人随意扔在地上。 “九歌” 清歌捂着被地上砂砾磨出血的胳膊坐了起来,回眸看到九华正关心地看着她,立刻摇摇头,“我没事” 司命看着手背被少年用水流打出来的红痕,眼神阴鸷,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早将宋清歌杀了,这样他的九歌就会回来了。 司命侧过眸,注视着清歌的眼眸偏执,明明天道对他说过,只要集齐四样东西,分别是混沌之气、化生池水、诸神之殇,以及破妄之眼,就能让他的歌儿回来。可是九歌还是没有回来,难道她真的不愿见他,所以才封印了自己? 不对,不对,只要将宋清歌杀掉就好了!那样九歌就会回来了。 司命攥起的手松开又握紧,不行,他跟了她两千多年,她的转世没有一个是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那人都说了帮自己让她回到过去,他贸然下手,若是伤害到她的灵魂怎么办? 清歌扶着九华的手站起身,她重重地咳了几声,喉咙里弥漫着血腥气,喉骨隐隐作痛,有种被人生生捏碎的感觉。 “九歌” 九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难受,只能安抚地拍拍她的脊背,像以前九幽撒娇的时候她做的那样。 司命听到清歌咳嗽声回了神,他看到她身边的九华,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清歌忙着咳嗽,九华忙着帮忙,两人都没看到。司命嘴角恶劣的弧度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又换成一副温柔和熙的模样。 “重华,原来你在这儿啊” 司命像是才看到九华一样,惊讶出声,“对了,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谣言散播出去了,并且把整个六界搅得鸡犬不宁。现在不止是神界,下界很多人都对帝子九歌颇有怨言,相信很快帝子就会被逼死了,你放心吧” 司命说完捂着嘴笑了笑,看着一脸懵懂的九华,一副‘你快夸夸我啊’的表情。 九华:??? 这人在说什么?为什么他都听不懂。 司命才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只要清歌听懂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果然……当司命看到清歌挥开九华手的一瞬间,他眼里闪过得逞的光芒。 事情的发展尽在他掌握之中,司命没有再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清歌知道九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没办法,她如今已经草木皆兵了。 看着九华慌张无措的样子,她硬着心肠转过了脸。 九华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实在怕九华就是重华,如果他是,那他就是在骗她,她讨厌被人欺骗! “九歌” 清歌没有转身,“你离开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九华不解,难道她是生气了吗?他惹她生气了?怎么办? 心里有种快要失去什么的慌张感,需要他赶快做些什么。 “可是他们要伤害你,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你!”他无措地对着清歌的背影。 这样就能留下了吧? 九华山都是他的地盘,他清楚地感受到有一群人一直在外面徘徊,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她受伤了怎么办? 真是个笨蛋! 清歌默默红了眼眶,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用你管,你走吧,那些人是来找我的,你把九华山外面的结界撤掉他们就会离开。” 清歌说完直接离开了,九华看着她的背影异常坚持。 可是,直到他再也看不到人……那人还是没有出现。 一枝花,两枝花…… 一朵花,两朵花…… 她来,她不来……她不来! 为什么会这样?九华不解。 他蹲在地上,继续开始摧残花瓣,她一定会来的! 一根筋的九华完全没想过,为什么不直接跟上去,而选择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见。为什么他从来不去找她,而是等她出现。 爱上一个人,全心全意爱上对方的人往往会很卑微,下意识会将自己处于被动的地步,主动的将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上。 她为什么走了? 没事,她一定会转身看看我的。 她为什么不来? 她今天肯定有事要做,很忙。 这就是九华心中的写照,总想着为对方找理由,患得患失,却没有想过他大可不必如此,可以主动出击。 因为这世间的女人,大多都是被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以前曾看过一部小说,其中男主曾深爱女主的前世,后来女主转世重生,他又慢慢被女主吸引了,但是当女主知道男主爱过她的前世,表现的很愤怒。并表明她就是她,她不是替代品。虽然最后男女主欢欢喜喜地在一起了,并且男主表示他爱的只是这一世的女主。 但是作者很是不解,前世与今生两人都是一个灵魂,只不过是喝了孟婆汤丢失了记忆而已,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只不过是因为环境导致人的样貌和品性不同。若是真爱,不管这个人变成什么样,也还是会被他吸引,因为爱的同是一个灵魂。但是人又是一种从一而终的动物,他们分的很清楚,前世与今生并不是同一个人呀。 相信司命也同样不解,他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他明明以前爱上的是九歌,而不是她的转世宋清歌,可宋清歌就是九歌啊! 所以这个命题无解,司命爱的是九歌。而本文男主爱的是女主的灵魂,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是否没了记忆他同样爱她,已经变成了灵魂的一种本能。 因为作者也想不通,所以可怜了司命了,以后作者会给他一个个完完整整属于他的女主。 第167章 神界二三事(完) 清歌站在九华山最高的山峰处,向下俯瞰。 怪不得,是人都喜欢无上的权势,站在高处不仅可以俯视众生,还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满足感。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跪在一个宫殿的池子里,垂着头,双手被铁链绑着,玉白的胳膊上被刀子划出来的痕迹相互交错。她被束缚着一动也不能动,无数的血花从刀痕和鞭痕遍布的伤口处流下,融入池子里,将池水染成刺目的红色,通过与池子相连的沟渠向四面八方流去。 回想着昨夜的梦清歌突然笑了,她从高处跃下,身体像飘飞的鸿雁,只不过被折断了翅膀。清歌没有用任何法力防护,任自己从山巅上滚落,神体不愧是经过神力千锤百炼淬炼而成,她从山顶滑落到灭魂池所在的半山腰,肌肤不过是有些淤青和擦伤。 直到身体坠到灭魂池里,四面八方的水涌过来淹没口鼻。 清歌瞧到水中出现的小股血花,嘴角勾着满意的弧度。 梦中的记忆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些伤口真的好痛,她下不去手,这样就很好。 今天外面候着人越发猖狂了,他们迫不及待攻破九华山的结界,让帝子九歌去献祭。清歌知道九华不会放着她不管,专门等他去山脚下应付那群人,自己来到灭魂池。 不就是救世么,只不过变相的死一回,她何曾怕过,又不是没死过。 身体缓缓沉入水底,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水流挤压着胸膛的氧气,让她仿佛快要窒息了,清歌张开嘴呼出一口气,一连串的气泡从嘴中吐出。 她,快死了吧? 真好。 清歌缓缓阖上了眼,不知道她因为是快要死了眼花,还是因为缺氧产生了幻觉,闭上的眼的一瞬,她竟看到池底有一具经玉石雕琢的透明棺椁,上面贴着紫色的封条。 ‘歌儿,歌儿,醒醒’ ‘歌儿,歌儿,快别睡’ ‘醒来好不好,我还在等你..’ ‘等你..看看我’ 究竟是谁在说话? 清歌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是她的幻觉吗?还是地府就是如此。眼前竟然出现一束光,不,是人在发光! 男人融在光芒里,耀眼又刺目,正在温柔地对她笑。 ‘你醒了’ 她听到男人清朗隽舒的音调自脑海中响起。 ‘快回去吧’ 男人又说道。 眼前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目,清歌余光只看见男子温柔如暖阳的眼眸,睁开眼面前已是湛蓝的晴空。 不远处响起一阵混乱的声音。 “你们快去找!帝子九歌竟然逃了” “啊!帝子九歌逃了?!” “快去追!二十二重天设了结界,她逃不掉!” 二十二重天?! 清歌坐起身,周围是陌生的环境。 “快拦着她!那女人要跳灭神池!” “快快快!” “不能让她跳!她跳了我们就完了。” 清歌讶异,灭神池?是了,二十二重天是神界禁地,只有一所宫殿,和一汪池水。二十二重天没有一位神居住,因为那宫殿名惩恶殿,池水名灭神池,二十二重天是用来惩罚犯了大错神的地界。 灭神池前建了一处高台上,高台下就是令神心惊胆战的灭神池。那高台地势极高,用白玉镶嵌而成,清歌一抬眼就看到高台上站着的人,不,是神。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高台上的白衣女子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清歌心头顿时一颤,那双眼睛被残忍的挖下,只留下两个黑漆漆的洞,她却从里面看出了空洞麻木与死寂。 找到了人,高台下站着的诸神却不敢上前,众神中走出一个德高望重的神,开始在下面喊话。 “帝子九歌,你赶快下来,只要你听话,就还是神界的帝子” 清歌认得,说话的神正是有一面之缘的玄武上神。 他说完,身后的神开始附和。 “对,对,你还是我们神界的帝子” “有什么想不开的,赶快下来” “跳下灭神池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高台上的九歌没有说话,她的身影单薄,与下面乌泱泱的众神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就只有一个人,清歌捂着心口,感同身受。 很快,女子消瘦的背影从高台上消失不见,像纷飞的蝶湮灭于燃烧热烈的篝火。背影决绝,不带丝毫留恋。 “九歌!” 清歌眼前一花,只看得到一片白色的衣角,与女子的衣袂相缠,然后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 九华正在山脚下阻拦着所有人靠近九华山,这时他赫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觉得不对,快速赶回半山腰的清凉殿,没有人! 他又来到灭魂池,同样没有人! 一想到九歌会出事,九华心里全是恐慌。 “轰隆” 天边一道响雷响起,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这声音吸引了天地间所有人的目光,他同样抬头去看。 只见天空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秒整个天空就要破碎崩溃。黑夜与白天交错,荒芜与繁华相映,天空如同一块儿破碎的拼图,每一块儿都有一个场景,整片天空清晰地倒映出无数地方的景物。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而九华惊讶的是,他清楚地看到正中间有一角显现的是清歌的身影。 人界。 正在街道上观看天际异象的人们,同样看到了中间的清歌,因为其他碎裂的天空只显现出景物,并没有人,唯有她所在的那块儿异常醒目。 “爹爹,那是谁?仙女吗?好好看”小女孩手中拿着冰糖葫芦,坐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问道。 “娘亲,快看,那有个姐姐” 与此同时,远处行来一辆马车。 “姑娘,外面的天空今日好生奇怪,难道上天真的要降下天罚吗?” 女子说完话,马车里并没有响起任何声音,一只素白的手掀开车帘,艳丽的红衣自她细白的胳膊上滑落。 魔界。 “魔君,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魔王的下落” “废物”凤君凤眸含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的低阶魔族,如同看待蝼蚁,“要你们有什么用!几个月过去了,连魔王大人的踪影都找不到!” “求凤君饶命,是属下无能……诶?” “凤君,凤君,你快往天上看” 凤君抬头,“那是谁?” 底下的魔连忙接道:“听说是神界的帝子九歌” “原来是他的女儿么?” 妖界。 “大人,大人,我终于找到祭司大人了” 正帮一个小妖疗伤的雁狄急忙转身,“她在哪里?” “小妖是在一个山洞里找到的祭司大人” “快带我去”雁狄脚步急切。 自从上次见到画檀,他就觉得感觉不对,没想到画檀真的出事了。 这时,领路的小妖忽然停住了脚步,“大人,大人,你快看!天上,天上有人……” 雁狄皱着眉抬头,在看到那熟悉的背影瞳孔一缩。 “是她!” 仙界。 “少主,信奴实在不懂,既然那低贱的女人已经不在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灭她满门?” “啰嗦” 披着杏黄斗篷的女子倨傲地抬着下巴,走出充满血腥气的大殿,神色不屑,“什么修仙者,依本少主来看全是垃圾。既然那女人敢去勾引肆音哥哥,本少主就敢毁了她的依仗,谁让她令姐姐伤心了。” 她身后的少女打了个冷颤,“是,少主” “今日这事谁都不能说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少女等着少主说出她会有的下场,结果抬头便对上少主惊愕的双眼。她抬头去看,只见天空中出现一道风华无双的身影。 与此同时,神界。 “神君,神君,不好了,我见帝子去了灭神池” 司音喂饭的动作一顿,“灭神池?帝子去哪里做什么?” 司命挥了挥手让前来禀告的神侍退下,转过身,看着尽职尽责给坐着的小女孩喂饭的司音,“无事。本君只是很好奇帝子的去向,就让底下的神侍留意一下。” 见司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司音只是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给椅子上的女孩喂饭。不过他眼里的不信都快溢出来了,司命怎么看不到,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觉得此举不妥,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都怪以前那个蠢货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使现在他说他不喜欢宋清歌也没人信。想到蠢货,脑海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你要做什么?快把身体还给我,我不准你伤害她!” “聒噪”司命暗骂了一句,明明都融合了这人怎么还没消失,“既然你还不死心,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 司命转头看向放下碗筷的司音,“司音,我需要你帮助” “怎么,想好了?你确定要这样做?”司音不疾不徐地说道,一手拿着茶盏喂怀里的小女孩喝茶。 “是,我想好了。你上次不是说曾在天缘树上看到过我的名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和九歌是否真的有宿世缘分。” 司音叹了口气,将茶盏放下,“本君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告诉你这件事。” “司音,如今你应该能懂我的感受”司命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天缘,“即便不是,本君也想死心。” 司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怀里的天缘,天缘抬起头对他萌哒哒一笑,奶爸司音顿时甜到了心坎里,将人抱起来了。 “好,你跟我来。司命,有时缘分不能强求,但愿你能看开。” 司音阁的水池边,司命怔怔地看着池子里显露出的场景,古香古色的房间里,男人背对着他,只能看到他拿在手里的一方铜镜。 “那是什么?” 身体里的司命见他不死心,还夺了身体的控制权,忍不住在他心口撒盐,“上古神物,轮回镜。” “是不是杀了他,九歌就会喜欢我了……我要杀了他” 司音愣愣地听司命说完这句话,然而身边哪还有他的身影。 “蠢货” 了解到他的想法,他身体里的司命忍不住低咒一声,眼看这蠢货去的方向不对,连忙阻止:“蠢货你去哪儿?” 司命已经入魔了,那还能听得进去,“杀了那个男人” “笨蛋,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在哪里吗,就头脑发热地冲了过去,若是你打不过他怎么办。再说,就算你杀了他,那女人也不一定会喜欢你。” “我不管,我只要她”司命眼眸赤红,自言自语道:“她为什么不爱我?司命,我好难受,心脏痛得快要死掉了……” 他身体里的司命静了两秒,然后说道:“你去找九歌的妹妹九幽,让她去杀身上有轮回镜的男人,她一定会帮你。快去!要赶在她没有入魔之前找到她!” *** 九华山,九华透过天空凝视着九歌,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犹记得她带着向往的语气,和他说出那句话:“据说灭神池能杀死法力无边的神呢,有生之年一定要尝试一次” 她早就想寻死了吗?九华不敢置信,她那样温柔美好的人,明明对生活有着无限向往。 九华仔细去看,想找到否定的答案,却看到她脸上、身上,露出来的肌肤有着无数条细小的伤痕,他这才发现她的衣裙破损,像是遭受过什么非人的对待。 …… 清歌抬起头,神界的晴空无限美好。她刚才回到了过去,但……有时候知道的越多,经历的越多,人生越痛苦。 清歌深吸一口气,手指伸到眼眶,一点点挖下自己的眼睛,将它扔向远处。“天道不仁,我宋清歌不稀罕,哈哈~~” 清歌仰头大笑,眼角溢出两行血泪,“你们都逼着我去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真希望我的灵魂就此湮灭,再也没有来生来世” “我不求下辈子,我只求魂飞魄散,与你们再也不见!” 清歌纵身一跃,跳下灭神池。她闭着眼神色安详,眼角却滑落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活着,好累。 九华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跃而下,却无能为力,他对她知之甚少,连现在该去哪里找她都不知道。 这一刻,他没有何时如此无力,如果可以……求求你,我愿意回到你体内,求求你……我不要她死! 他的乞求仿佛起了作用,周围静止了一瞬,接着九华看到高台上出现一个白色身影,随着她一同跳下灭神池。 九华眼前模糊了一瞬,他静静地擦掉脸上的泪水,最后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已恢复了晴空碧波的模样,一如那人的眸子。 真好。 她还能活着。 九华嘴角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眼里带着欢欣喜悦,跳下了灭魂池。 ** “看来重华殿您已经知晓了” 迦若心中暗气,都怪阴爻那个大嘴巴。 重华倚在软榻上,支着下巴,看着被放大悬空的轮回境。 “知道如何,不知道那又应当如何。本尊只是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界女子,你和父神因何避她如蛇蝎,为此不惜抽出本尊属于情爱的神魂” 重华向轮回境走去,看着高台上狼狈的女子,金眸微眯:“这女子只是令本尊感到熟悉而已,还远远不到爱的程度。” 迦若默然,殿下你要是恢复了记忆,就肯定不会这样说了。当初是谁历劫归来哭着求着要分裂神魂,现在又在猜疑主神的用意。这样想着,他忍不住为‘背锅侠’主神点根蜡烛,父神要怎么用?就是这样用的,关键时候找出来背锅。 “嗡~” 感受到轮回境传来的震动,迦若连忙抬头去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轮回境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将重华完全吞没。 ***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静止在半空中,离下方的灭神池还有段距离。 清歌一咬牙催动了全身的神力,身体向下坠落。 模糊中,沾到池水的一瞬,视线内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接着便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但来人的脸,她已经看不清了。 只听耳边传来那人的声音,“我陪你” 不要! 清歌挣扎了一瞬,接着一阵黑暗袭来,她被灭神池吞没,一股灵魂撕裂的痛苦传来,完全失去了意识。 ———— 痴汉日记。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与他双双落下灭神池。 最后选择与灭魂池同归于尽,回到那人体内。 没有人知道我是她的影子先生。 ——影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肝完了这个故事,~~~~(>_<)~~~~下面开启新篇章。 第168章 后续解语篇 父王说过他生来就是要受众生景仰的。 他一直谨记着这句话。 直到遇见雪见帝姬,对她一见倾心。 彼时他偷偷化成接引她的小妖,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帝姬。 再见时,她一怒之下将他封进兔子的躯体。他们狐狸向来和兔子不对付,将他封进猎物的身体里着实屈辱了,可他非但一点儿不生气,还暗自揣摩了好久帝姬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所以才特意将他变成兔子带回她住的宫殿。 那时他忘了,与他同样变成兔子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而那人还是曾偷盗妖族圣物的叛徒。 他是真的很欢喜呀。在他出生的时候天降瑞祥,父王曾给他算过一卦,说他未来的伴侣将会是六界最强大的女人。见到雪见帝姬的一瞬,他就明白他的伴侣是她。 后来他死缠烂打,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她终于解除了封印,他可以化成人形陪在她身边。那时他心里冒着粉红泡泡,觉得帝姬真真是一个温柔的神。也许恋爱中的人大多会丢了脑子,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在知道她遇到麻烦,不惜与父王对着来,甚至选择提前参加妖王试炼九死一生。 也许爱上一个人真的会使人卑微,前半生他一直被父王和兄弟姐妹,还有全族的妖呵护着长大,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为过。 但只要见到她对他露出一个笑脸,他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妖了,所吃的苦所受的伤均值不得什么。 大概上天永远看不得妖好,那天他一如既往地推开了殿门,发誓这次绝对要窃玉偷香成功。 然后一眼看到帝姬身上胡乱地披了一件中衣,手举着剑指着胸膛赤|裸的殊归。两人肌肤上的红痕,和暧昧的印记让他明白了什么,转而就红了眼。 他没有何时如此讨厌一个人,他和殊归同时变成了兔子,又在帝姬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总归有些情谊。帝姬那么好的一位神,他怕殊归日久生情,每次都向他光明正大地表达对帝姬的喜欢,结果这人总是用不咸不淡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为什么又要出尔反尔和他抢了? 再说他不是女人吗?怎么突然变成了男人? 是他傻,竟不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看着对持的两人,他眼眶通红,还没有眨眼就看到帝姬毫不留情地把剑送进殊归的胸膛。 九幽沉着脸没有看殊归一眼,如同碰到什么脏东西。 近乎刻薄的话语从红唇中吐出:“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玷污孤的神体” 他瞠目结舌看着跌落在地的殊归蓦然笑了,他笑的好看,他却觉得无限悲凉。殊归望着他的方向,眼中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帝姬的滋味儿确实不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条命换来与帝姬春风一度实在是值。” 帝姬在他心中那般好,是他这种混蛋能侮辱的吗!那一刻他无比愤怒,提着剑就想上去再添几个洞,却听殊归说:“你这傻货,还真的以为帝姬有天会喜欢你了,知道吗?昨夜她在我床上喊的却是她亲姐姐的名字。” 他怔了几秒,不敢置信地瞪大瞳孔,直到明白了殊归的意思,他突然感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但……帝姬那般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不信,还想找殊归理论,却看到帝姬掌心盛放的红莲,以及殊归被业火吞噬进去的身影。 她掀开眼皮看他,眼神说不出的阴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若让孤发现你胆敢说出一句,孤就杀你们天狐一族一只狐狸。” 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喏喏地说好。 反应过来他嘴唇动了动,想说帝姬我这么喜欢您,怎么会到处散播对您不利的消息。可是那人早已转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孟三郎觉得自己真的要坏掉了。那天他带帝姬回家,走时父王还特意嘱咐他,说帝姬不是他的良人,因为帝姬看着他眼中不带丝毫温情。他当时不信,直到后来默默观察帝姬与帝子相处的场景,他分明从帝姬眼中看到了脉脉温情,眼眸深处是他不曾见过的宠溺。 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父王的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 可,当听说神界要和魔界开战,出战的是雪见帝姬,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过去。 几十年后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在妖族调皮捣蛋的孟三郎,他是雪见帝姬麾下第一大将,她的心腹,她的……解语。 那天他和帝姬议事,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堂而皇之地出现。 “原来就是雪见帝姬大败本尊的魔军,殊归久仰了。” 殊归他又回来了,以魔界魔王至尊,满身容华,只身前往神族大营。 若是他肯定没有殊归的魄力,他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心有牵挂所以惜命。看到殊归的一瞬,他就将目光移到九幽身上,这些年他和帝姬因为多次生死相依,关系拉近,他比以往更为大胆了,至少面上敢直呼她的名字。 没有让他失望,九幽看着殊归的眼神依旧嫌恶。 殊归倒没有生气,仿佛真的是来神族大营讲和的。 他只觉得奇怪,神界和魔界开战五十年,都没有见到魔界来使讲和,怎么突然间魔王就改变主意了。 “本尊知道你们神族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打了那么久本尊也厌了,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最近凡界不太平,有十几个小国在混战,而其中在战争中崛起的将会有五大国。本尊想要的很简单,若帝姬不用神力,不言不语便能将乱世终结,令这五大国的国君亲手送上万里江山,本尊就撤了魔族大军,向神界臣服。” 解语只听到殊归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恢复神智,他成为了燕国国主金屋藏娇的娇客饲养的小狐狸,当时天下大乱,燕国即将不保,大军压境命燕君交出他藏在后宫的美人。后来燕国亡国后,他跟着那位美人辗转流落到很多国家,只不过那些国家都没有好下场,最终都有一个共同结局,亡国。 民间流传着‘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亡国’的传言,这个‘她’指的就是他的主人。即便主人每天不言不语,依旧有无数的金银珠宝、珍馐美味,绫罗华服送到主人的宫殿,他们叫主人颜华,主人确实长得极美,是他见过生的最好看的女子。 他从来没有听主人开口说过话,可就是这般不言不语、不听不问的主人,被每个国家的君主奉为座上宾。在乱世中因为有主人他得以保下性命,并获得一席之地,所以对于那些关于主人是妖孽会祸国的传言,他颇为不屑,世人自己没有能力,便喜欢把所有罪责全部加注到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亡国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由一个宫殿换到另一个宫殿。 他有时很不懂,明明他清楚地从那些男人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垂涎,但他们好像忌惮着什么,不敢靠近。但主人明明这么好,怎么可能是他们说的妖孽,怎么会危险呢?他用自己的小脑袋瓜想了很久,始终得不到答案。 那天他按照惯例听主人在御花园弹奏七弦琴,主人每日仅奏一曲,且均是同一首曲子,那曲子熟的连他都会哼了。他很纳闷,难道主人不会腻吗?主人为什么不换首曲子。 一曲完毕,他趴在前肢上,等着主人擦拭好腕间的铃铛带他一同回去。 弹曲子,擦铃铛,这是主人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他伸了个懒腰看着,同样不明白主人为什么极为珍视那串铃铛。 “孤听说凤国的凤君私藏一位美人,却碰都不敢碰,将人看做眼珠子似的捧到手心里,那人就是你吧。听说你名颜华,如今凤国已灭,从今日起你就是孤后宫中的一位妃子。孤可不是凤君那个老头,你可要乖乖的。” 凤国悄无声息地灭了,据说是因为内斗被凌国有了可乘之机。他本以为不过是和往常一样换个宫殿,却见男人邪气地挑着主人的下巴,目光邪肆又危险。 去往凌国的路上,他才听说原来男人是凌国的国主。凌君可不像其他皇帝那么好糊弄,据说他八岁时杀兄弑父,十六岁时吞并了周围的其他几个小国,将凌国变成大陆上实力最强的国家。单说他若想得到什么,若是得不到便绝不会罢休,这就是一位君王的执著。 凌君对主人说,他想得到主人的心。 凌国的后宫里都传遍了,凌君极为痴情,日日专宠一人。但他每日都来主人的黄泉殿,发乎情止于礼。黄泉殿,很奇怪的名字,但这是凌君取的,他说预感到他终有一天会死在主人手中,和那些亡国的君主一样。 不管凌君表面上表现的有多痴情,他都不信。主人长得那么美,又那么好,凌君肯定是在觊觎主人的美色,自古帝王皆薄幸,他得到后绝对不会珍惜。没有何时他如此渴望幻化成人,若是他有天变成人,定会好好保护主人,不让她受颠沛流离之苦。 果然,一晚凌君露出了狐狸尾巴。那夜外面下着暴雨,打着响雷,凌君带着满身酒意来到黄泉殿,好像是想借酒逞凶。但是他连主人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雷劈了,整个黄泉殿塌陷将他埋了进去。 他站在主人身边,周围完好无损,主人依旧平静无波,好像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凌君黑着脸从塌陷的大殿里爬出来,最后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他看着凌君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听到耳边回荡的悦耳笑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幻化出人形。 凌君此后一个月没来黄泉殿,他每日陪着主人打发深宫中寂寞无聊的时光,直到一日凌君来了,脸上的笑意诡秘莫测。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这些天孤日夜查找典籍,终于发现了真相。怪不得孤碰不得你,他们也只敢远观,原来你是神。书上说渎神会遭受天罚,但孤偏就不信这个邪。若是你真有神力,怎会沦落到孤的后宫里。” “孤知道你的来意,只要你陪孤一夜,万里江山孤愿意拱手送上。” 想得到主人心的凌君,最先沦陷了。 他原以为清冷孤傲的主人不会在意,却没想到在夜晚看见打扮极美的主人。主人还是动容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多年的陪伴,足够他对主人日久生情。 他宁愿自己替主人去,也不愿主人遭受到这种亵渎。她是高高在上的神,不需要向任何人弯腰。她身份尊贵,应该被世人顶礼膜拜,而不是会因为一个人间小小君王的威胁所妥协。 狐族自生下来便无师自通所有媚术,这是他们的天赋,他对自己能力很是自信。 但他没想到凌君意志力极强,自制力亦极强,魅惑之术没有迷惑到凌君,他迅速地清醒了,神色愤怒。 “你这般喜欢勾引男人,那孤就把你赐给男人亵|玩如何” 一夜梦魇,外面的雷霆怒吼了一夜,孟解语醒来天塌地陷。 他恢复了记忆,知道这不过是帝姬和魔王打的赌,却没想到一梦醒来将自己赔了进去。 他原是狐族三太子,父王看好的未来妖王,历来妖王皆是男儿身,所以他生来便以男儿身示人,只待以后找到命定的良人。可如今,他不仅丢了妖王之位,同样丢失了自己的贞洁。狐族得天独厚,但却只有一次选择机会,性别既定,永世不可更改。 他永远成为了她,再也没有触及她的机会。 她恨!她怨!可是赌约结束,凌君就是魔王,他答应臣服于神界。神魔休战,为了大局她不能坏了她的大事。 回到神界,众神皆知雪见帝姬身边的小狐狸疯了,像得了失心疯,对谁都挠一爪子,每日阴郁着脸,再也不复当初笑眯眯的模样。 帝子九歌陨落了,跳下灭神池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雪见帝姬入魔了,她血洗了三十三重天,只要那日|逼迫帝子的神全都死了,神魂俱灭。 若你入魔我便跟随,若你弑神我便跟着你背叛整个神界。既然我们有缘无分,碧落黄泉,我都是你的影子。 她跟在她身后提着剑,剑尖滚落无数的血珠。 九幽入了魔,杀了神界的神还觉得不够,既然上天让她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她要让整个六界为她陪葬。 眼看她杀心又起,解语跟在身后默默红了眼眶。这时神界骤然出现一个神秘男人,一袭紫衣风华无双,据说是那群残余的神不知从哪里请来的上任神王。 不愧是创世神王,他只稍稍往那一坐,她们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得无奈臣服。 ‘是你杀了三十三重天所有的神?’ 九幽面无表情,眼中一片死寂。解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顶着压力额头上全是冷汗,若神王怪罪下来……她一定要将全部的罪责揽到身上,却听到:‘本尊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他们死没死,你这样做正合本尊的心意。’ 他勾了勾手,从九幽怀里飞出一个匣子,打开看到画轴,眼神眷恋。 九幽看到那是阿姐留给她的匣子,顿时赤红着眼要去夺,却被挡在离紫衣男子一米远处。 ‘听说你正在寻找一物,恰巧幽冥界的冥王最近在幽冥界待的腻了,本尊最是仁慈,便罚你去幽冥界流放。’ 幽冥界掌管着无数人的生死,凡灵魂转世投胎均记录在册,九幽听到眼睛发亮,她认下了罪责。 她跟着大人被流放到幽冥界,为了能得到传说中的魂册,从末等的罪人一点一点爬到冥界最尊贵的位置,遭受到的辛酸苦楚不计其数,直到大人将幽冥界变成自己的地盘,并改名九幽。 大人成为了冥王,她仍是她信任的魂使,替她铲除异己,掌管典狱司。 因为大人需要她,解语又活了,恢复了以往的活力,每日皆是笑眯眯的模样。 大人花费了无数心力均没有找到帝子九歌的魂魄,她想去神界找神王理论,奈何神界早已消失,神王亦不见踪影。 等待千年终已成魔。 解语自彼岸花海走过,大人最是爱彼岸花,这几日大人心情不好,她要从其中挑选出最好看的一朵。抬首却看到大人正站在冥界最高处,一袭红衣翩翩如同他们初时相见的模样,然后以身撞向幽冥之门,准备与整个幽冥同归于尽。 那一瞬,解语笑了,比盛开的彼岸花还要浓艳,她将手中的彼岸花笑眯眯地插到鬓角戴好,然后笑道:“大人,解语好看吗?” 自那日起,九幽冥府的鬼怪发现解语大人竟然疯了,每日跑到彼岸花海,一口一个大人,说要去采最美的彼岸花。 *** “叮铃~” “大人,大人您!是我眼花了吗?解语竟真的看到大人了呢,真好” 彼岸花海里,一红衣女子对着一朵彼岸花喃喃自语。 眼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要走,解语连忙追上。 “大人你要到哪里去?求求你带上解语好不好?解语听话,解语真的听话,其实三郎并不喜欢解语这个名字,但是因为大人喜欢,那三郎就是解语……”女子一边追着,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大人,你等等解语好不好,大人——” “扑通”一声她跌倒在地。 解语爬起来,眼看着面前没了人,那人再次消失于她眼前,终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大人,大人,解语真的好想你,大人……” “叮铃~” “解语” “大人!!” 解语抬起头,九幽正对着她温柔的笑,并朝她伸出了手。“解语,孤很想你,没人陪孤,孤真的好寂寞,不如——” 九幽低眸看了一眼脚边的无尽深渊,转眼一脸期待地看向解语:“你来陪孤好不好?来世若孤投生为女,你为男,必当与你再续前缘。” 九幽见解语迟疑了一瞬,叹了口气,“阿姐不要我了,竟连你也不愿要我了” “我愿意!不管大人要做什么解语都愿意”解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吸了口气,眼里流出了泪水,“希望大人不要骗我,来世若你投生为女,我为男,必定要好好对我” “大人,解语来了” “叮铃~叮铃~”她腕间的铃铛轻晃,如同在应和着什么。 若是有人在此地,定会看到有一红衣女子如同烈焰,决绝地跳下无尽深渊,闭着眼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传说开在冥界的彼岸花有迷惑人的功效,而在九幽冥地最深处有一处禁地,名无尽深渊,那里的彼岸花最会迷惑人。跳下无尽深渊的人,无论是神,是仙,是魔,是妖,均九死一生。 (解语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姓名:解语(孟三郎) 身份:帝姬九幽的随从、好友;狐族三太子,天狐一族族长最宠爱的小儿子。 挚爱:雪见帝姬(九幽) 身份描述:因受创世神庇护,天狐一族天生雌雄同体,选定之后永世不得更改。因为是下一任妖王继承人,性别未定之时从小以男儿身示人,后偶遇帝姬九幽,被其收服。帝姬九幽历情劫之时,以狐狸之身跟随,后为帝子挡桃花劫,雌雄同体被破,永世不得改其性别。 性情描述:男儿身时便爱帝姬九幽成痴,女儿身时亦痴心不改。在九幽恐其姐受轮回之苦,附九歌神魂之上之时,陪其轮回千万年。 ———— 写到这里想了很久,解语的是写还是不写,可若是不写接下来的剧情你们完全看不懂,想想还是写了,写完作者很难过。【大哭】 第169章 后续 迦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走来走去。 “主神和殿下怎么还没有回来?” 自殿下消失轮回境就没了反应,主神得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去。迦若紧皱着眉宇,紧盯着轮回境如临大敌。不知道轮回境连接的另一端究竟是哪里,主神走时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并吩咐让他守好这所宫殿,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一片白色衣角自视线内蹁跹而过,迦若垂下眸,上前行礼:“参见主神” “起” 一个单调的音节自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却莫名让人有压力。迦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垂着视线不敢与上方的主神对视。 若说殿下是那春天的暖阳,离渊陛下就是冬日料峭的寒风。时至今日,迦若也弄不明白,明明两人几乎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拥有这世间最耀眼华丽的金色,偏生主神和重华殿完全不同,无论是目光还是视线均令人触及生寒。 离渊陛下身上的上位者气势太过浓郁,怎样都不像重华殿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柔好欺。这父子俩,一个是冷面罗刹,不可小觑;一个是笑面虎,明里暗里只要他想,就能给你一刀。 不过,陛下虽然性格冷淡,但一向甚少发脾气,迦若感受了一下周遭冰冻三尺的氛围,暗自给自己捏把汗。适才主神自轮回镜中走出,他压根没瞧见主神身后有一个人影,定是殿下出了什么问题。 但作为臣子他还要尽职尽责地去问,次奥,这就是做臣子的悲哀,好想退休啊!! 收敛了胡思乱想,迦若屏住呼吸,按耐快要脱胸而出的心脏,小心翼翼问道:“陛下,不知是否寻找到殿下?” 离渊一路无言,走进内殿轻挥袖,床榻上立刻多出来一具透明的人影。 迦若跟过来,仔细一瞧顿时整颗心沉了下去,“这,这是重华殿?” 床榻上的重华完全不是不久前见到的样子,失去了神躯的重华,现在只剩下一团虚弱的神魂,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是他。” 离渊不由庆幸,他对重华这个唯一的儿子分外看重,所以自出生起便在他身上设了禁制。今日若是没有他设下的禁制,重华就要被人悄无声息地害死了。 迦若不敢置信,“殿下怎会变成这般模样?”殿下现在拥有足以匹敌陛下的实力,又多智如妖,按理说不会轻易被人害了去,难道是遇上什么劲敌? “本尊赶去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困在异界。事出突然,本尊只来得及护下他一部分主魂。” 提起这个离渊就气,到底是他提防的太过,没有让重华历经过腥风血雨。那轮回镜是什么东西,是能轻易出入的吗! 天道上次借着一出美人计,离间了他和撒旦的感情,这次又想借着那个女人留下的东西害了他的孩儿,真是好歹毒的心肠。他一向对重华寄予厚望,重华也令他放心,若是不出意外,重华将是天地共主,星渊第一位世尊。 “对方是何方神圣?”迦若实在不信下界能有人伤害到殿下。 “不是神,是天道。” 离渊紧抿着薄唇,很是忌惮。见重华的神魂有消散的迹象,上前收起重华的神魂,装到随身携带的聚魂瓶。 天道?! 迦若哑然。 主神说的天道当然不是一个世界的法则那么简单。这天地间,大大小小无数个世界,迦若敢说没有一处是足以与星渊媲美的,星渊本身掌控着世间无数的世界,演变了不知道几亿年,一个尚未演化成熟的下界怎么会有人真的具备伤害殿下的能力。 除非……对方是凌驾于星渊的天地法则,真正掌控一切的法则。 “砰” 听到外殿的动静,主神转眼就到了外殿,迦若紧随其后,看到地上熟悉的玄衣,莫名觉得肝有些疼。 魔神怎么会在这里!!好好待在你的魔刹宫不行吗?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出来凑热闹。 怎么办?他现在是杀还是不杀? 迦若抬起头看向已经上前的主神,眼神很是微妙。 作为最早跟随主神的一批神,迦若对当年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主神和魔神为了一个女人弄得星渊腥风血雨,两个相亲相爱的好基友恩断义绝,后来那名女子又抛弃了陛下,转而投入魔神怀抱什么的。 迦若听阿修罗传来的信息,对殊归这位魔神还是很有好感的,可落在主神手里就不一样了,毕竟……殊归是主神被背叛的证明。 但如今魔域好不容易平定,若是魔神突然死在神域,神魔之战绝对不可避免了。 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上前一步,“禀告陛下,阿修罗前日有消息来报,魔神在魔域失踪了,至今魔域还在暗中寻找他的踪迹。现在阿修罗还处于魔域底层,最近才得到具体消息。” “嗯?”离渊看着昏迷不醒的殊归眼神复杂,他眯眼转过视线看向轮回境。 神域的布防严密,殊归的来处不言而喻,人是从轮回境出来的。 “你把他扶进内殿,待他醒来将人送回魔域,本尊会给重华塑造一具新的神体。”离渊说完便挥袖离开了。 即便主神一句话都没说,迦若懂得察言观色,推敲再三也将他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 迦若蓦然感觉这一幕无比熟悉。当年星渊诞生一只灵,名浅碧。她性情单纯,不谙世事,容貌不可方物,是个男人都会被其所吸引,何况是站在权力顶端的两个男人。 于是,一个女子离间了两个男人的感情,心生猜忌,兄弟情断,老死不相往来。 难道,历史又重演了? *** “你在想什么?本座带你来,可不是让你伤春悲秋的。” “没有什么” 解语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难道是这些年女人做久了?她又不是真的女人,回到往日熟悉的地点,竟然下意识想要流泪。 司命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那就好” 他转过头看向灭神池,“是你主动求着让本座带你来,本座向来不做亏本生意,带你来此地已经花费了本座不少心力,你可不要坏了本座的大事。” “你想让我做什么?” 解语可不信他会好心,除非另有所图。 “据听说跳入灭神池的神俱神魂皆灭,这个本座倒是不信。灭神池要真对神族有用,那九歌为何当年没死?除非她不是神族,或者此间世界存在比创造灭神池的神王更为强大的人在保护她。” 司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宋清歌经过本座的干预已经不算纯正的神族,她是被天道认可的灵,灭神池顶多会对她造成一些微不足道的伤害,当年九歌却不是这样,本座确信她的确会神魂湮灭。到底因为什么灭神池留下了她的性命,答案应该就在这灭神池底下。” “你是要我下去?” 明白他打的算盘,解语轻嗤了一声,“你也把我想的太蠢了,灭神池连神族都可以杀死,我一个小小的魂体算什么。是我太天真,还是你太天真,司命。什么九歌宋清歌,他们都是同一人,只是你打心眼儿不愿承认罢了。说什么轮回之后前世犯的错,做的孽今生可以推翻那都是假的,昔日我执掌幽冥界的惩罚,那些犯了错的灵魂,来世哪一个没有遭到报应。” “聒噪,本座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司命皱紧了眉,“本座想得很清楚,倒是你应该想想,以后与你的大人见面,她若是不识得你,你又当如何。 “她若是有了心爱的人,携手与共的伴侣,本座拭目以待,你还会不会说这些风凉话。” 若是有那一天?! “不会的!大人和宋清歌不一样,她承诺过,若来世她投生为女,我为男,必定与我再续前缘。” “嗤~” 司命讽刺一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前缘?你们有前缘吗?还有……为男?呵呵,你确定你还有生为男儿的机会?” 解语踉跄了一下,确实……她跟着大人的灵魂转世多年,但每一次她都是女儿身。 难道大人在骗她?! 不,不会,不可能的! 解语受不了打击,捂着脑袋蹲在地上,黑色的眸子逐渐染上赤红。 司命见她有入魔的征兆,闭口不再提她的伤心事。“这是最后一块儿神魂碎片了,经此一次本座和重华的交易到此为止。本座带你前来是想让你帮一个忙,听说你腕间的铃铛有聚魂的作用。” 他心中确实很清楚,但那有如何,只要他不信,她就不是。 解语被他转移了思绪,没一会儿神智就恢复了,听见司命提起她腕间的铃铛,她垂眸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当年她和大人回到神界,听到帝子陨落的消息,大人使了许多办法,例如以这串铃铛为媒介聚魂,但是最后失败了,这串铃铛也成了次品,大人见她喜欢便将这串铃铛赠予她。 可是她心里明镜似的,因为帝子消失了,那这串铃铛从此也就没了意义。 “重华是谁?你怎么会和他有交易?”她抬头看向灭神池,“难道又和宋清歌有关?” “啰嗦,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你不懂啊”司命瞪了解语一眼,眼神警告,“废话少说,赶快办事!” 解语一本正经地回道:“可是……我是狐狸啊,不是猫。” 司命动了动嘴还想毒舌一句,解语抱怨完已经听话地去用铃铛招魂了,司命无奈地闭上嘴,站在台阶上仰头望天,天边太阳很暖,他心底却一阵阵发寒。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日在归虚山山顶,他藏匿在暗处本以为胜券在握,岂料周遭的空间瞬间凝滞了,景物与空气皆被静止在那一刻,唯有他仍保留清醒。接着便看到一袭紫衣的男子踏空而来,看向他的目光如同看待死人。 一道紫光裹挟着杀意破空射向他的方向,若不是恰巧出现的白光将其化解,等待他的将是魂飞魄散。 那一刻司命背后冷汗沁湿了外衣,他自认为自己来自未来,从来不将天外天的一干土著看在眼里,却没想到,当初那个拥有潋滟紫眸的少年竟会成长到如斯可怕的程度。 彼时司命已经拥有媲美神王的实力,但在紫衣男子手里却一招都过不了。 …… “小冶华,好久不见。” ‘让开’ …… 冶华想杀的哪里是宋清歌,他分明想杀的是他,这点司命很清楚。但不知道主神和冶华有什么约定,他最终还是收手了。正当司命松口气,却听见—— ‘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 ‘本尊不过是取回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瞳瞳的灵魂要散了,本尊做好的聚魂伞还缺少伞架。’ 一袭紫衣华贵的男子说着不会要她的命,却谈笑间还是取走了她的性命。宋清歌死了,不,她的灵魂尚且完好无损。 只是—— 他花费上千年布置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耗时千年等待九歌转世,好不容易等到她最后一世,也是他最后的机会,天道告诉他九歌的神魂历经轮回已经削弱,只要他收集到那四样东西,就可以使九歌转世重生。 如今,这一切全被骤然出现的冶华给毁了! 司命目眦欲裂。 他何尝不明白冶华的用意,他后面那句话完全是说给暗处的他听的——既然你毁了本尊的一切,那本尊就毁了你活下去的念想。 狠,冶华真是狠! 但,这对司命来说仅是噩梦的开始。 紫衣男子走了,时间恢复了流动,却没有给他解开禁制,他看着竹林外等候的少年走进来,不言不语收好聚魂伞,然后带着他和重伤的黔瞳离开。 那个拥有潋滟紫眸的少年完全是个恶魔!先是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剥出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神体是如何被分解成一条条丝状,然后投喂给那群新诞生的神族。 最后神魂被一片片分割,少年像猫捉老鼠似的,放掉他最弱小的一部分神魂,给予他千年韬光养晦的机会,让他找他报仇,而他的主魂已经被少年炼制成傀儡。 至今司命仍记得那种灵魂被分割成无数碎片的痛,像是要一片片削下他的骨头,痛入骨髓。 但,司命会甘心吗!当然不会,他花了几千年,不断转世重生寻找修复神魂的机会,直到他吞掉过去的司命,弥补完灵魂的缺陷。 但司命的主魂已经彻底变成傀儡系统,他不得不听命于冶华,他一边与冶华虚与委蛇,一边联系主神重华,离间他们,寻找报仇的机会。即便成了傀儡,那还是他的灵魂,冶华可能不知道,他掌握着他全部的计划。 主神和冶华本就有血仇,又因为黔瞳心生嫌隙,主神怎会相信冶华会无偿帮他收集神魂碎片,所以一直是司命在暗中帮主神收集神魂。他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主神信任与他,待到主神归位之时,就是他司命报仇之时。 *** “你说什么?所以她是重华昔日沧海一梦所创造出来的人物?”夙洄讶然。 ‘不对,那时她名九歌’冶华反驳。 夙洄不忿:“有什么所谓,无论是九歌,还是宋清歌皆是同一人。” ‘错。你不觉得九歌的经历和浅碧很像吗?’ 夙洄讶异,“你是说?” 冶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高冷地不再言语。 夙洄早习惯了他的惜字如金,琢磨出来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他曾听闻有神心中有执,做了一梦而后创造出一方世界,没想到重华同样如此。那时他只听闻星渊重华殿下,在南山之巅观沧海之变了悟,晋升后拥有了主神的实力,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波折。 若是如此说来,宋清歌的遭遇和重华的母妃浅碧实在太像了。 浅碧的事情除了星渊的那两位当事人,没有谁会比夙洄这个旁观者更为清楚了。算起来夙洄比离渊与撒旦活的时间更久更长,他真真切切目睹了他们是如何因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当年星渊初成,主神和魔神自混沌中诞生,他们创造出许多种族,带领星渊走向欣欣向荣,直到有一日碧波池里诞生一个女孩。 浅碧是由主神和魔神抚养长大的孩子,理所当然地他们在养大她的过程中动了心。那时身为星渊的统治者,魔神和主神意气风发,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凌驾于星渊之上的存在,天道。而浅碧就是天道创造出来用于分裂他们的利器。 他们为了浅碧心生嫌隙,大打出手,最后更是差点兄弟情断。 直到有一年星渊遭了大劫,和天外天一样,需要天生地养的灵来献祭。 在主神、魔神,还有浅碧三角恋的过程中,主神事先醒悟,适时的抽身而出,他是一位合格的统治者,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使自己建造的星渊分崩离析。他们三人中当属魔神爱得最深,美人江山,他选择了美人,为了浅碧不惜与整个星渊为敌。 浅碧眼看着撒旦为了她和离渊为敌,而她爱的人最看重的却是星渊的命运,而不是她。为了星渊离渊要取浅碧的性命,当初有多爱就有多恨,浅碧当时和主神刚结缡没多久,因此转而投向魔神的怀抱。可是只要她不死,她爱的人和最爱她的人就会永远对立,在大爱与小爱之间离渊选择了众生,浅碧恨他,诞下两个孩子没多久便郁郁寡欢,最终还是选择跳下碧波池献祭。 浅碧死后,撒旦疯魔,星渊再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神域与魔域差点儿再次打起来,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化干戈为玉帛。 夙洄却知,当年若不是他这个旁观者察觉到不对,提点了主神几句,他们至今不会发现幕后真正的推手,天道。 夙洄放下酒盏,叹了口气,“若有一日美人江山,要上尊二择其一,上尊会怎么选?” 闻言冶华执棋的右手顿了一下,‘本尊认为自己表现的很清楚了’ 夙洄讶然,确实,当初为了黔瞳,冶华何曾将这些放进眼里。 ‘本尊已经有了瞳瞳,至于江山,对本尊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无可无不可。’ 夙洄一愣,不愧是他看重的冶华,天地初开后,世间最强的魔。 他笑了笑,“小冶华还真是豁达,你已经跳脱其外自然不在意,吾等身在其位,自然身不由己。” ‘否’ 冶华落子,掀开眼皮瞧了他一眼,‘是尔等无能。’ 夙洄闻言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苦笑了一声,“身在高位若是连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的确,是吾等太过无能。” 怪不得冶华当年能以一己之力,打破了身为魔不能修炼神圣之力的传统,魔神双修,自创一脉,问鼎上尊之位。 他们又不是人间皇帝,有诸多不得已的苦衷,他们是神,这世间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若是他们早有冶华的觉悟,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没有先机创造先机,把握一切能有的机会——时至今日,他也不会是孤家寡人。 夙洄放下酒盏起身,冶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好了?’ “想好了,机会不是等来的,需要人去创造,本尊要去轮回追妻去了。”夙洄一仰头,眼波流转间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冶华见他如此,忍不住浇一盆冷水,‘若是这次还是失败,就回来,本尊等你帮忙办一件事。’ 听到‘失败’二字,夙洄顿时萎靡了一瞬,转身摆了摆手,“本尊知道了” “对了”夙洄侧身看向冶华,“上尊,我看你炼制的那个小东西,好像有弑主的迹象” 冶华端起一杯茶饮着,氤氲的热气衬得他周围的气场柔和了一瞬,‘主永远是主’ 夙洄顿时放心了,“那再见了上尊,本尊要进行一百零二次追妻了。” 夙洄的身影消失在星空中,冶华抬头看了一眼星空闪闪发亮的星星,眼含笑意。 忽然,他心神一动,右手一抬,掌心出现一双染血的眼睛。眼睛黑中发蓝,如他认的不错,是黔瞳丢失的那双眼睛。 “这么快就放弃了么?”冶华唇瓣微抿。 *** “喵~” 黄昏的小巷内,一扇紧闭的木门打开,从其中走出一个青衫女子。 看到石阶上趴着的小猫,青衫女子微冷的眼眸柔和了一瞬,蹲下身来与其平视,“是你呀。你怎么来了?是主人又有什么吩咐了吗?” 见自己伴侣没有一点儿问候自己的意思,应龙心塞的不行,喵了一声。 青衫女子眉一挑,“好好说话” “是的,娘子。”应龙立刻直立起身子乖乖站好,“那边的事情已了,主人他让我来找你。” 那岂不是主人很快就可以和主母团聚了,青衫女子顿时眼带笑意。眼见一向冷若冰霜的娘子冰雪消融,应龙被美色迷的眼里直冒心形。 “喵~” “青鸾,外面来客人了?” 听到从屋内传来的声音,青鸾连忙答道:“没有,姑娘。外面有一只流浪猫。” “流浪猫?那你将猫抱进来吧” “是” 青鸾一边应道,一边抱起台阶上的应龙,“流浪猫哪有你这么干净的,还不赶紧变换个模样。” 应龙:…… 这下心更塞了,娘子不仅不想他,还总想着坑他,这迫不及待的语气是肿么回事? 走进大门的一刻,应龙抬眼看了一下快要暗下去的天空,希望宋清歌能看到他留在空间的东西,早日知晓主人的身份,有所应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故事: 清歌是只兔子,男主是朵谶花。 姬无颜得到魔界之主的位置完全不费力,因为忤逆他的人都被他说死了。 清歌踩了狗屎运,从一只兔子摇身一变成了天一宗太上长老的爱宠。 男主看起来是朵高岭之花,内里……一言难尽。 小剧场: “你怎么绷着脸?笑一笑啊” “这样看着比较有威慑力” 先师徒,后虐。 总结:魔尊成了稀有‘灵芝’,被一只兔子啃了。 修仙 第170章 祸国(一) “魔尊醒了吗?” “启禀大人,没有。” …… 他半醒间听到有人在洞外说话,不禁眉宇一皱,吵。 洞外等候的人似是知道他喜清静,很快就没了动静。 *** “小白白,快跳,快跳” 趴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某只兔子,闻言动了动粉嫩的鼻头,向后退了几步助力,然后快步—— “一,二,三,四……嘿,小白白你成功了!” 到达终点的某只兔子闻言耷拉下耳朵,谁能告诉她,她一只兔子为什么要和一群狐狸玩跳格子!!! 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狐狸的小伙伴也变成兔子了。 “小白白~我来啦” 清歌抬起脑袋,只见一只皮毛油光水亮的小狐狸后肢猛一窜,正向她的方向直冲而来。清歌朝周围看了看,眼看着躲不及了,迅速低下头用前肢保护着脑袋。 耳边只听到一阵疾风,然后“砰”的一声,清歌悄咪咪地掀开一条腿,白狐狸已经滚进她身后的草丛里,白色的毛发上沾的都是草屑。 不等清歌不厚道地笑出声,又是一声“小白白~我来啦”,然后一个炮弹向她袭来。 清歌无语地从胖狐狸身下扒拉出来,那群狐狸像是玩上瘾了,接二连三的炮弹袭来,她左躲右闪,拖着笨拙的四肢,看起来颇为滑稽。 “一二三” 再次躲过三只狐狸的袭击,清歌趴在地上已经是一条咸鱼了。 “小白白,你今天真棒,竟然学会了跳格子”皮毛上全是草屑的小一爬过来,像个大家长一样摸了摸清歌的脑袋。 清歌:生无可恋脸.jpg 她是一只兔子,本来就会跳格子好嘛。只是人家刚来,接受不了自己是只兔子,萎靡了一段时间而已。 没错,清歌一个月前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成了一只幼崽,而且还是被狐狸妈妈叼进狐狸洞穴的兔子幼崽。去年山上不景气,狐狸妈妈将她叼进洞穴,准备把她当成储备粮,结果一个冬天过去了,因为山洞里的食物充足,储备粮摇身一变成了喝狐狸奶长大的清歌。 这简直违背了食物链。 让她静静。 “天不早了,我们要赶快回去了”小一抬头看了一眼昏黄的天空,准备带领着大家回洞穴。 清歌跟着它们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自己有事没做,停下了脚步,“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自己回去。”话音刚落草丛里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小白白,你去哪里啊?” “老大别管她,小白白肯定又是去山顶看那朵开的很好看的花了” “对,对,小白白说那朵花,看起来很好吃” *** 看起来很好吃的花:…… 为什么今天这只蠢兔子又来啦!!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啊,别对着他流口水啊!混蛋! “呲溜~”清歌吸溜完自己的口水,强按住心中的激动,来回打量着面前盛开的花。花瓣是金色的,在日光下金灿灿的,甚是好看,但——在清歌看起来好像一坨屎。 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把持不住自己呢?清歌用前肢支着下巴,想道。 自从那天和狐狸兄弟爬到山顶,发现了这株花,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闻到花的香味,会不由自主地流口水,像是在垂涎着什么,心魂都要被吸走的感觉,真是太邪门了。 尤其是这花周围竟然有结界,不能让她早些吞下它,了解这段‘孽缘’,岂可修! 清歌支着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模样,人性化的动作再配上不过巴掌大的体形,看起来简直萌萌哒,但在花看起来她简直面目可憎,这家伙一定又是在想怎么一口吃了他。 没办法,前几次蠢兔子的表现历历在目。花和兔子第一次见面,对方口水直下三千尺就这么扑了过来,花被她吓得特别想躲,但是他的根紧紧扎在泥土里,动也不能动。要不是周身的结界,估计他早就被她一口吞掉了。 花当时就松了口气,以为这只蠢兔子就这么算了,却没有想到她会锲而不舍,被结界弹了出去,再周而复始地扑过来。花非常不明白,周围又不止他一朵花,为什么这只兔子会对自己如此执著。 若是清歌知道他的想法,定会大呼冤枉,她明明是被他的香味吸引的难以自持,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不矜持的事。 “叽叽”花花~ 谁是花花啊!混蛋!他可是世间难寻的谶花,若不是被人遗落到此地,怎会沦落到被一只蠢兔子对着流口水的地步。 清歌眼见着花瓣颤抖了一下,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周围,今天这风也不大啊,怎么花瓣一颤一颤的。 谶花:…… 他不用想就知道这蠢兔子想的什么,他是被气得啊!笨蛋! 清歌不解花语,自是不知道她面前的这朵花有了灵智,而且还会生气。但花天生聪颖,他不仅听懂了蠢兔子的话,还能从清歌满是兔毛的脸上大致读出她内心的想法。 清歌稀奇地瞧了两眼,吸溜吸溜流下来的口水,然后蹦着离开了,只留给某朵花一个翘起的屁股。 谶花:??? 这只蠢兔子今日竟然难得没有扑过来! 为什么突然感觉心情低落了呢。 一定是蠢兔子不持之以恒的原因。 谶花:哼……混蛋!(╬ ̄皿 ̄) 好气哦!等他有天化成人形,定要这只兔子好看。 清歌回到洞穴,迎面而来的是狐狸妈妈带有馨香的怀抱,然后脑袋就被埋进波涛汹涌中。 清歌:……每天被埋胸什么的,这事儿绝对要习惯。 狐狸妈妈名叫胡丽,是只身材火爆的红狐,和另一只长相俊美的白狐狸胡生,花了一千年一口气生下一窝小崽子。 清歌所在的这个世界比较玄幻,任何开了灵智的东西都可以化妖,这世间一草一木大多都有灵智,化妖只是时间问题,收养清歌的胡氏夫妻就是一对妖修。 这是一个修仙世界,无论是人、妖、魔、鬼,全民修仙,一切以得道成仙为目的。胡氏夫妻现今居住的天宵山是妖修的天堂,分为内中外三个地区,越往里妖修的修为越是高深,而他们目前居住在中部地区。 据说妖化成人需要经历六九天劫,他们已经能够化成人形。由于仍是只幼崽,清歌只知道这里是修仙世界,其他的均不清楚。当然清歌也不是普通的兔子,她是一只有望化成人形的兔妖。 清歌蹭了蹭胡丽的胸,一脸享受。一旁的胡生看不过去了,伸手将她从自家娘子的胸前解救出来,然后丢给了大儿子小一。 胡丽和胡生生了五只狐狸幼崽,他们对取名字没什么感念,直接一二三四五。 “照顾好弟弟妹妹” 胡生对小一说完,伸手搂着自家娘子就往洞穴深处走,“娘子,这些小崽子的事我们还是别管了,天黑了,我们需要做些正事。” 清歌趴在铺着柔软动物皮毛的窝里,眼看着这对夫妻没有丁点儿避讳进了洞穴深处,翻了个白眼。 天才黑没多久,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啊!她又不是小孩子。 清歌一边啃着小一衔过来的肉干,看了几眼身边睡的香甜的小二小三它们。 好吧,她还是个孩子。 不要教坏未成年啊喂!她还是个宝宝。 因为生的一窝崽子全是雄性,为此胡丽很是怨念,他们很是期待香香软软女儿的到来,奈何高等修士孕育子嗣本就艰难,他们已经生了五个儿子。所以胡氏夫妻思考了一个冬天将清歌留了下来,十足过了一把养女儿的瘾。 但是他们完全忘了毕竟种族不同,狐狸和兔子吃的食物怎么会一样,等他们发现饲养方式错误,清歌已经沉浸在美味的肉干儿中不能自拔。还好胡氏夫妻比较开明,并没有强迫清歌改食谱吃草,于是清歌成了他们有史以来见过第一只食肉的兔子。 夜晚,山洞里很是安宁,只能听见微弱的虫鸣,和身边围着的一堆狐狸均匀的呼吸声。清歌侧耳听了听,洞穴深处估计被胡氏夫妻设了结界,并没有什么动静。 她放下心来,开始修炼化生诀和凝神诀。 因为还小,胡氏夫妻并没有教导他们如何修炼,清歌不知道这世界其他妖该怎么修炼,但想着总归没有瞳瞳的化生诀好,毕竟能早日让她幻化出人形。她修炼化生诀已经有了一个月,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灵力的变化,数不清的星星点点在往她身上涌。 而她的神识经过这么多世界的积累,早就变得强悍,能清楚地探查到周围的一举一动,是以她并不害怕胡氏夫妻会发现她的不同。 经过这些天的修炼,清歌尝试过用神识覆盖整个天宵山,但天宵山外面好似有一层屏障,即便是她如今的神识也不能穿透。尝试过几次,清歌死心,开始探查整个天宵山,但神识探视到天宵山内部就戛然而止,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挡她神识窥探。以防被深处的大妖发现,她就没有继续。 又一晚以清歌修炼一夜结束。 翌日,她睁开眼,外面太阳已经高悬,身边竟奇异地没了狐狸,清歌感觉特别惊奇,要知道每日他们都是一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小孩子总是精力充沛,昨日清歌跟他们疯玩了一天,此时也不觉得疲惫。她吃下胡丽留下的食物,走出洞穴,准备去山顶看看那朵金花。 走到半山腰,她显得异常兴奋,昨日修炼没有白费,她今日已经有七成把握破了结界。等结界破开,她倒要看看那朵花是何方神圣。 清歌兴奋地在地上磨了磨爪子,往山上走。 沿路看到一处明显的陷阱,她察觉到不对。天宵山是妖修聚集地,怎么可能进来打猎的猎人。 耐不住好奇心,清歌上前走了两步。 再明显不过的陷阱,一个被树枝支起来的簸箕下面,放了一个盘子,清歌歪头一看,还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诱饵,结果竟然是西红柿炒鸡蛋。 清歌顿时凌乱了。 这是个什么鬼?! 这个世界竟然有西红柿?? 感觉到歪楼了,清歌顿时拉回了放飞的思绪。她蓦然想到胡丽曾叮嘱他们的话,天宵山不仅生活着法力高深的妖修,还有神兽,妖兽之类的。有一种修仙者就喜欢猎捕妖兽、神兽进而牟利。 不过—— 究竟是谁放在这里的?真蠢。妖修会因为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而上当吗,这人真没有见识。 清歌不屑地瞥了一眼簸箕下的西红柿,然后踮起脚步开始往山上走。然后……没过几秒她又蹦了回来。 那什么……她又不是真的兔子,她是人啊。所以悄咪咪地尝一口,应该没事吧。 清歌朝周围瞧了瞧,发现并没有人。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凑到簸箕下面,衔了一口金黄的鸡蛋。 “呸,呸”这是个什么鬼,竟然这么咸,里面竟然还有蛋壳,差评! 清歌吐完口中的鸡蛋,发现面前的簸箕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等她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我屮艸芔茻! 竟然有迷药! “啊啊啊啊啊!师兄,我真的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谁说不能猎到妖兽来着!” “嗷嗷嗷,竟然是只可爱的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清歌:……我选择狗带 第171章 祸国(二) 药效太猛烈,清歌都来不及逃,像是喝醉了一样,趴在地上东倒西歪。 一个穿着鹅黄色外衫的女子自草丛中走出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转头看向跟着出来的蓝衣男子神色得意,“谁说我猎不到妖兽来着,这不就是了” “是是是”蓝衣男子连忙讨饶,“我就说小师妹你最厉害了” “哼”黄衫女子傲娇地一抬下巴。 一白衣男子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越过二人走向清歌,手一提抓着耳朵,就将她提了起来,“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欸,怎么会?”黄衫女子如一阵旋风般朝白衣男子跑了过去。 蓝衣男子急道:“静娴师妹,你慢点儿” 白衣男子侧身一躲,就躲开孟静娴的猛扑,孟静娴及时刹车,才避免摔个狗啃泥的命运。她不开心地瘪瘪嘴,“道玄大哥,这天宵山有无数妖修妖兽,我这只怎么可能仅是一只普通兔子” 道玄弯腰松了手,将清歌放在地上,“既然是只没修为的兔子,就放了它吧” “等一下”孟静娴看着清歌咽了咽口水,“前些天我们被妖兽追,逃跑的时候将随身携带的干粮给丢了。这兔子虽然小点儿,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如……” 她说着瞧着清歌猛咽口水,眼巴巴地抬头却对上道玄的冷脸,当即捅了捅蓝衣男子的腰,“你说是不是啊,吴师兄?” 吴师兄心领神会,“是啊是啊,小师妹做饭最有一套了,在这天宵山每日不是啃干粮就是啃干粮,道玄师兄不如尝一尝小师妹的手艺。” 晕头转向的清歌:……你们当着我的面讨论怎么吃我,这真的好吗? “不了”道玄始终面瘫着一张脸,“我来天宵山乃是有要事要办,就不和二位同行了” “别啊”孟静娴连忙阻止道:“道玄大哥,虽然你是内门弟子,我在外门,但大家本属同门,自当要守望相助。” 吴师兄听此皱了皱眉,他和静娴师妹不同,是凌云峰峰主的记名弟子,知道的多些。道玄是宗主亲传大弟子,此次低调前来天宵山定是得了宗主什么吩咐,师妹这样做委实是越距了。 不过看着师妹一脸期待,他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道玄不耐地转过身,他们只是初次见面,这人也委实太热情了些。 孟静娴却全然不顾他的冷脸,拉着身边的吴师兄已经在讨论这兔子是该烤了吃好,还是煮汤好。孟静娴始终懂得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道理,道玄现在对她冷着脸没关系,迟早有一天她能融化他这座冰山。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大学生,谁知道竟然一觉醒来来到这沧澜大陆,还成了天一宗的外门弟子。虽然资质不好,但孟静娴有这个自信她会逆袭,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无论是废材还是蠢材,只要一穿越就会成为该世界的女主,开启女强之路。 道玄简直是为她贴身打造的男主,孟静娴期待有天道玄化为绕指柔的时候。 说是和吴师兄商量,但吴师兄心悦于孟静娴,哪会反驳于她,三言两语孟静娴就拍板做下决定,“那不如就烤着吃如何”她双手合十,一脸期待地看向道玄,拿出自认为最天真可爱的表情。 孟静娴在现代就早有研究,冰山面瘫男最是抵抗不住热情如火的女子,尤其是天真无邪的活泼女子。 孟静娴正期待着道玄反应,谁知道玄看都没看她一眼,几步走开,来到不远处的大树下地坐下,不发一言。 那边不一会儿就开始生火了,在天宵山擅自生火无意是在自找灭亡,孟静娴不知,但她那吴师兄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历练。大约是被美人迷了眼,吴师兄也忘了。 道玄也没有要提醒的意思,拿出怀里的干粮自顾吃着。他对那烤兔子并没有任何想法,天宵山生灵无数,大多开了灵智,你不经意间依靠的一棵大树都有可能是未化形的树妖。 身为天一宗掌门的大弟子,道玄修为高深,早已辟谷,是以他对孟静娴如此注重口腹之欲完全不明白,他虽然剑下亡魂无数,却也不是嗜杀之人,在天宵山一不留神就可能终止一条生灵的性命,何苦为了一己私欲妄造杀孽。 吃完干粮,道玄开始在树下打坐。孟静娴凑过去想和他说几句话,但只有她在自言自语,道玄没有一点儿要说话的意思,孟静娴扭过脸看到吴师兄微妙的神色,顿觉没脸,也不再腆着脸凑过去了。 烤兔子事先需要剥皮清理,孟静娴以前外出烧烤用的都是处理好的生肉,她现在手边又没有现代工具,哪里会烤兔子。 于是清歌就悲催了,逃过了被剥皮抽筋的命运,却没逃掉被火燎的命运。 感受到尾巴尖传来的痛楚,清歌神色清醒了一瞬,发现自己正被架着烤,就开始挣扎。眼看着那火要顺着尾巴上来了,清歌心中绝望,难道天要亡她? 体会过跳灭神池的痛苦之后,清歌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被活活烧死的命运。 她想利用强大的神识把架子弄倒,四肢不断挣扎着准备逃窜。面对面坐着的吴师兄和孟静娴瞧了她一眼,就看着她挣扎,没将她那点儿力道放在眼里。眼看架子倒了,清歌反而离火更近了,清歌简直欲哭无泪,她能把神识凝成线将架子弄倒,却还没有牛逼到灭火的地步啊。 眼看着午饭要没有了,孟静娴顿时急了,“呀,师兄这兔子要掉火堆里啦” “啊,我这就……” 想象中的灼热没有来临,清歌落到一只宽厚的掌心里。 吴师兄瞪大眼看着面前蓦然出现的银发男子,待看到他伸进火堆里的手,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位道、道友,你的手……” “无事”银发男子将手收了回去,孟静娴竟看到,无论是他的手,还是他掌心的兔子均完好无损。 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那张惊心动魄,工笔难绘的面容,顿时怔愣了,思绪沉浸在男子转身的那一刻,对上的金色眼眸不可自拔。 大树下的道玄这时赫然睁开了眼眸,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顿时起身跪在地上行礼,“弟子道玄,拜见长老” “长、长老?”回过神的孟静娴再次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吴师兄最先回过神,连忙拉着孟静娴跪下行礼,“弟子吴用,拜见长老” 孟静娴觉得她的眼眸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人竟是长老,难道她穿越的是师徒修仙文? 不过,若是有这般美人做师父,她一定很是乐意。 孟静娴抬起头,羞涩地瞧了一眼长身玉立的银发男子,“弟子孟静娴,拜见长老” 银发男子神色清冷地朝道玄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掌心的小兔子。本来就一点点的尾巴被烧焦了,皮毛黑乎乎的,露出里面肉色的皮肤。小兔子应该很痛,一向清澈的兔子眼此刻雾蒙蒙的,抱着他的手指也不叫,只可怜兮兮地瞧着他,犹如在控诉。 姬无颜觉得自己遭到会心一击,明明昨天这只蠢兔子离开时还潇洒地留给他一个屁股,今日竟然变成如此凄惨的模样。 想起罪魁祸首,姬无颜轻飘飘地看了跪着的吴用和孟静娴一眼,眼神冷肃。 姬无颜当年受了天一宗开宗老祖的恩惠,答应替他守护天一宗三千年。近些年来因为强行压制着修为,他每过三百年就要沉睡一次,沉睡地点不定。沉睡期间为了保护本体,周围自然而然张开了结界,他真正的灵魂陷入了沉睡,分出一抹神识警惕危险,哪知遇到了一只蠢兔子。 他甫一醒过来,用神识窥探到山下的兔子有危险,耐不住心中的担忧,便匆忙赶了过来。 谁知道这只兔子这么蠢,看到陷阱首先想的不是逃,而是自投罗网。 姬无颜无奈地望着掌心还不到他巴掌大的小兔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脊背安抚道:“乖,回去我就给你上药,不痛”他话说完神色便是一僵。 “宗主命道玄来请长老回去,请长老和道玄回天一宗。”道玄腰板挺得笔直,不疾不徐地说道。 姬无颜这才抬起头来,“起来吧” 他这话当然是对道玄说的,说完就挥袖离开了,不再去看地上跪着的两人。道玄身为宗主座下大弟子修为当然不俗,很快便御剑跟上。 见没了银发男子和道玄的身影,吴用拉着孟静娴站起身,拍了拍她膝盖上的尘土,“师妹,你没事吧?” “没、没”孟静娴双颊滚烫,连耳垂都染上胭脂色,令吴用看的心头一热,他咽了咽口水,“师妹你这是怎么啦?脸好红” “有吗?”孟静娴拍了拍脸颊,触手滚烫。想着银发男子临走前看她的那一眼,格外冷冽,她眼神开始迷离起来,“吴师兄,刚才那是谁?” “大概是宗里的记名长老吧”吴用说这话时自己也不确定,毕竟银发男子周身的气度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的长老。再说如果是一个普通长老,需要宗主的大弟子亲自来接吗。 孟静娴来天宵山本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机缘,如今遇到神秘的银发男子,她又明显对男子的兴趣大于那些不知道在哪里的宝物,他们当即决定回天一宗。 一回天一宗孟静娴就开始打听银发男子的身份。 但是在宗里打听了一圈,压根没打听出来任何关于银发男子的消息。两人的心不免提了起来,越是查不到就证明那银发男子的身份越高,看那男子对兔子重视的态度,如果他上门找他们算账,他们肯定逃不了。 吴用顿时就慌了,生怕师妹和自己一起受罚,而孟静娴却镇定极了,她是穿越女又身带女主光环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狗带。言情小说里不都说了,女主本就是麻烦体质,时常因为顶撞了男主或是惹怒了男主,令男主觉得这女子好单纯好不做作,就是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然后对她青眼相待。 只不过是从师妹虐恋,换成了师徒而已,孟静娴表示她完全hold住。 来吧,无论是挖眼,还是跳诛仙台,或者是恋人反目成仇,她一定会对男主不离不弃的。 第172章 祸国(三) 姬无颜面见过宗主,回到自己的山峰。找一些上好的药膏,开始给清歌上药。 伤到的是隐秘的尾巴位置,被人摸来摸去感觉很羞耻,但是为了伤口能够尽快愈合,清歌只能强忍着这股羞耻,不吭不响地任他施为。 大概是变成兔子脑容量也不够了,清歌才想起来当时姬无颜带她走,她竟然没有反抗。这简直不科学,她的警惕之心呢?难道她也是一个看脸的人?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清歌耷拉下两只兔耳朵,开始深深地检讨自己。 姬无颜不知道这只兔子又脑补了什么,他净完手转身就看到清歌耷拉着头,看起来很萎靡的样子,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很是奇怪。 “你在胡想些什么?”姬无颜坐在圆凳上,奇怪地看着木桌上的兔子。 “伤口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身上的药膏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清歌心道。她只是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怀疑,竟然傻白甜到跟着一个陌生人回家了。 这时清歌想起来远在天宵山的胡氏夫妻,她骤然不吭不响地消失了,胡丽和小一他们一定该着急了。这样想着她抱着姬无颜的手指就一通“叽叽叽”,希望他能送自己回家,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姬无颜自然是听得懂,可是现在放了小兔子他又不甘心,他仍记着在天宵山时这只蠢兔子是如何垂涎自己,对自己不知羞地流口水的。 他深居简出,鲜少和外界的修仙者交流,但也知道外面的雌性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一只雌性毫不害臊地对着另一只雄性流口水,这种行为实在不妥。 姬无颜的认知里,修仙界的女修虽然行为彪悍,但大多矜持。很显然他遇到的这只兔子并不是,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教育好这只兔子,再将它放回去。 嗯,就是这样。 刚从天宵山回来,姬无颜也不想动,主要是太懒。然他这无我峰又没有能使唤的弟子,秉着不用白不用的道理,姬无颜给道玄传音,让他再去天宵山一趟。 清歌莫名其妙地就在无我峰住下了,在知道姬无颜对她没有什么恶意之后,她也不认生,很快便笼络了一群爱宠人士,虽然大多是无我峰的小厮,洒扫的童子之类的。论一只行走的萌物卖萌,有谁能抵抗的了,除非那人有什么心理疾病。 和姬无颜相处了一段时间,清歌觉得他这个人很有问题,你见一个正常人对着一只兔子读什么《女训》、《女戒》的吗,据说还是他专门找人去凡间收罗来的。清歌没给他一点儿面子,该睡睡该吃吃左耳朵右耳朵出。时常姬无颜读着读着,就看到一只睡的甚是香甜的一团,睡到深处还小幅度地打呼噜。 想用清规戒律来打动一只兔子简直是在对牛弹琴,姬无颜坚持了几天就放弃了,他开始教清歌写字。姬无颜认为兔子不矜持是她没文化的结果,每次写完字他总是指着对清歌念‘矜持’二字,清歌一开始觉得还挺好玩的,心想着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先是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读什么女戒,后来又写什么矜持。 后来她渐渐没了耐性,听姬无颜说完之后,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用四个爪子沾了些浓墨,踩着写字的宣纸留下一串爪印。 姬无颜看着那一串花朵形状的小爪印,将兔子抱起来,也不管她爪子上的墨迹会不会弄脏他白色的道袍。点了点她粉嫩的鼻头,“小花,你胆子愈发大了” 清歌闻言翻了个白眼,小花是什么鬼,比小白白还难听。 清歌觉得银发男愈发奇怪了。是的,清歌和姬无颜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无我峰人很少,几乎没什么人,银发男的身份又好像很高,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姬无颜对待清歌的态度也很是奇怪,说他对清歌有兴趣吧,又不像,否则他分明能听懂她说话,却从来没和她交流过,同样没问过她的名字。对于他来说,清歌就是个打发时间的物件,会不会说话都没有什么关系,当然能动知道反抗更好。 大多时间姬无颜全是在自言自语,心情好时清歌给他一个眼神或是给点儿反应,心情不好时就直接用屁股对着他,他也不恼。 动物对人类的情绪波动甚是敏感,它们感受到人类的恶意,会第一时间逃得远远的。从姬无颜身上清歌并没有察觉到恶意,反而像是在逗弄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用一个词形容比较贴切,调|教。 不过是谁调|教谁还不一定。 清歌用前肢抱着一根胡萝卜,自顾啃着。姬无颜就在一旁坐着,支着下巴盯着桌子中间的她看。 竹屋外面的禁制传来一阵波动,感受到是自己人,姬无颜放人进来。 来人是道玄,却又和那天的他很是不同,今日的道玄左胳膊上挂了一枝花,粉嫩的花瓣和他相映甚是和谐,周身不见了那股清冷的气质。 清歌对道玄很有好感,初见时就知道他是个性格沉稳的人,而且这人看起来面冷,其实内里心思纯净,在他的世界观里只分该杀之人和不该杀之人,不会因为外在环境而改变自己的原则,比较好相处。那天她被人架起来烤,她相信若是银发男不出现,这人也会救下自己。所以在见到道玄胳膊上挂了一枝花时,清歌顿时惊愕了。 那花枝紧紧缠绕在他的左胳膊上,从领口处探出,就趴在他的脖颈处。 一向严谨沉稳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人,竟然为了一枝花袒露了整条胳膊。 清歌惊得连胡萝卜都顾不得啃了,顺着他□□的左胳膊寻找花根的所在。修仙界虽然稀奇生物比比皆是,但也绝对不会违背自然的法则生存。除了化成人形,植物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土壤的。 但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花根。 姬无颜对道玄今日的造型也很是讶异,他虽然与道玄只见过几面,但他看得出道玄是个注重礼仪体面的好孩子,而且有严肃古板的宗主亲自教导,这孩子一举一动都是模板。他第一反应人不会是被夺舍了吧,用神识探究了一瞬,神魂完整,还是那个人,只不过—— “你在用心头血滋养这朵花?” “是”道玄平静无波地点头,好像用心头血养一朵花是理所当然。 但修仙界最注重的就是修为,心头精血是一名修仙者的根本,会影响修为的提升。修仙本就是与天争,与人争,人生在世哪没有几个敌人,所以大部分修仙者都会保持修为在最巅峰的状态,而心头血丢失的多了,实力会骤减,容易被人趁人之危。 姬无颜实在不明白,为了一朵无异于自己的花,竟然有人会用心头血来养。 姬无颜倒了一杯茶抿着,看着道玄的眼神奇异。 在清歌来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偏生道玄丁点儿都不在意,回禀完他的任务,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 一个稚嫩的萝莉音蓦然响起。 清歌顺着声音去瞧,竟发现是从道玄身上传来的,她转头看向姬无颜,发现他也在盯着道玄的胳膊看,而道玄却好像并没有听到这道声音,低头正温柔地安抚着他胳膊上的花。 “阿雾,你怎么了?这有人,别闹” 那声音温柔到清歌都不禁沉迷了,这哪是养花啊,分明是在养情人啊。 清歌回过神,竟发现这花好像是在和谁交谈,而道玄一直在安抚不愿走的花,所以对象并不是他,那就只有银发男了。 但姬无颜端着茶盏正在小口抿着茶水,并没有声音从他嘴巴中传出,看着又不像。 花好像刚学会说话,说话吞吞吐吐的,语句并不连贯,大意是感谢对方使她开了灵智,那人不知道又问了什么,她开始讲述自己和道玄是怎么认识的。原来道玄去天宵山帮清歌传话时,路遇妖兽,杀妖兽时一不小心波及到了花。为了帮她疗伤,道玄主动与她结契。两人定下平等契约后,花就开始了在道玄心口处疗伤的日子。 道玄走后,清歌发现银发男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令她下意识脊背一冷,有种被人盯上的莫名感觉。 听道玄传来胡丽和小狐狸们过得很好,在她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后,清歌就放心在天一宗住下了。 只是她发觉银发男又变得非常奇怪,每日必写的‘矜持’二字变成了三个字,据她观察应该是银发男的名字。不仅如此,他好像对自己愈发纵容了,以前每次她出去玩的时候他总会定时定点抓她回来,现在变成他盯着她玩,知道她无聊找兽带她玩。 只不过那些人和兽碍于他高阶修士的压力,总是兢兢战战的,生怕伤到清歌,或是赢了她姬无颜不开心,清歌玩的一点儿都不尽兴。 整个天一宗这么多人,连陪她玩跳格子的人都没有,清歌耷拉着两只耳朵,心情很是低落。 姬无颜看在眼里,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每天这只傻兔子都嘻嘻哈哈的活泼到不行,没心没肺只知道吃睡,忽然变了个样子,弄得他心情也很沉郁。 姬无颜没有养东西的经验,于是他下了无我峰,准备去找有经验的弟子打听打听。 第173章 祸国(四) 道玄在自家院子里看到姬无颜时很是惊讶,据他了解这位护佑天一宗的太上长老,平时几百年不出门都很正常。只要天一宗不灭宗,除了每三百年一次的沉睡,他几乎不下山,有事都是传音他或者他师父。 正在这时,一个柔美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了,“阿玄,是谁呀?是我认识的人吗?” “不、不是,你怎么出来了?” 天一宗有身份弟子的居所均是独栋独院,修者向来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除了宗门盛事,大多深居简出,是以将人藏在这里,道玄很是放心。 哪知他这无人问津的小院子,长老竟悄无声息地来了。道玄看着出来的雾栖很是紧张,这是不是就是凡人所说的金屋藏娇。 “不能出来吗?” 雾栖歪头不解地问道,待看到姬无颜她很开心,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有,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道玄说完这话,莫名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姬无颜明明是他应该恭敬以待的长老,他现在却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可雾栖自打懂事以后,她就很少朝他露出这样毫不设防的笑容了,道玄有点儿心酸,他自己都没有看够,怎么能让上人看呢。 他知道自己这种思想不对,他应该尊师重道,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不知上人来我这清风苑何事?”言下就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道玄说完就知道自己冲动了。姬无颜道号霁月,人称霁月上人,修仙界鲜少知晓的修为高深。凡是大能均脾气古怪,若是他恼了自己的不敬,发落了自己宗主也不会多说什么,他最怕的是连累雾栖。雾栖这般天真可爱的女子,怎么能陪着他在修仙界颠沛流离呢。 这样想着他连忙紧张地看向雾栖,但是雾栖此时却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姬无颜看,看的道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道玄没察觉到自己最近愈发患得患失,不像以前的自己冷静沉稳,对着雾栖总是小心翼翼的。 姬无颜找道玄本来是准备向他请教如何养宠物,但在看到走出来的雾栖,顿时改变了想法。他能感应到宗主的小徒弟自雾栖出来后的情绪波动。情绪波动如此之大,而且还对着自己隐隐有了敌意,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和地位不敢发作,这种感觉很是有意思。 姬无颜看了一眼雾栖,又看了看道玄,眼神新奇。 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从一开始的就不对劲,明明他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小兔子,小兔子却对他始终不亲近。他和小兔子不比道玄和雾栖认识久?明明比他们还多相处了一段时间,为什么雾栖比小兔子提前化形,看着道玄的眼神充满依赖,两人之间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伐开心! 他悉心养着的兔子,还没有雾栖对道玄亲近。 姬无颜不懂男女情|爱,就将雾栖和道玄之间的情意归结为依恋和亲近。 大约是站在至高点太久了,姬无颜从来不觉得别人擅长的事情自己做不好有什么好羞耻的,他不明白当即就问。 问怎么让小兔子对自己亲近,像雾栖对道玄那样。 道玄和雾栖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情意。两人顿时红了脸,移开了视线,原来他们喜欢对方。 本来雾栖和道玄还暧昧着呢,若不是姬无颜冒然一问,他们肯定不会知道对彼此的感觉到底属于什么。姬无颜就这样误打误撞成就了一对情侣,当然他不知道。 他正纳闷呢,不就是问了一个问题吗,往日他说一句话底下就有千百个人逢迎,若是他问旁人,别人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定会整理好所有的答案供他挑选。他现在问了道玄两人,他们第一反应竟然是互相红了脸。 两人都是情商高超之人,既然明了彼此的心意,之间的气场便又发生了变化。 姬无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见着道玄和雾栖对望,一个耳尖通红,一个羞红了双颊。他莫名有些心塞,说不出的感觉。 “咳咳” 到底是雾栖情商较高一筹,眼看着姬无颜神色不耐了起来,她顿时整理了思绪开始回答他的问题。要不是因受魔尊沉睡时无意散发出的魔气影响,她也不会开了灵智,后来又遇到道玄,雾栖是个知恩图报的妖,她对姬无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雾栖说完,道玄最后又补了一句话,大意就是:“对待心爱的女孩儿要娇宠” 眼看着两人说完视线又胶在一块儿,姬无颜臭着脸挥袖离开了。虽然姬无颜不知道虐狗是什么意思,但他明智地决定了逃离。 清歌最近发现姬无颜的病情加重了,明明是一朵高岭之花,自带特效的美男子,为什么会沦落到陪她玩跳格子?! 修仙者都是这么闲的吗?平日里也没见到姬无颜有打坐闭关。 不过,有他陪着,清歌玩的倒是尽兴。 姬无颜皱起的眉宇都快能夹死苍蝇了,为什么这只蠢兔子喜欢这么没有挑战还白痴的游戏,而且玩起来还乐此不疲,就不能玩些高雅的东西吗,像那些剑修练练剑,或者像其他女修没事去天宵山和黑暗森林猎个妖兽,去秘境探险。 姬无颜对如此愚蠢又白痴的游戏很是不满,但是想起道玄说的对待心爱(划掉)的女孩儿要娇宠,他又只能忍耐下来。这只兔子勉强算半个女孩子吧,对待女孩子要宠,姬无颜暗自这样催眠着自己。 “叽叽叽”跳。 “来了” 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思绪,姬无颜大长腿一迈,“一二三”到达了终点。 姬无颜身高腿长,清歌蹦着两条小短腿和他玩,被虐了十几次之后打消了对跳格子的热情。 姬无颜眼看着自家蠢兔子又变的蔫蔫儿的,忍不住给她找些乐子。 道玄那日说要对女孩儿娇宠,真的只是对姬无颜说说而已,因为他实在不相信霁月上人会宠一只兔子,然后很快就被打脸了。 姬无颜真的将‘宠’这一个字贯彻了到底。无论清歌在天一宗偷鸡撵狗,捉弄弟子,拔宗主的胡须等等,他全纵容了,以他的地位真的做到让清歌一只兔子在天一宗横着走。天一宗上到宗主,下到杂役弟子,也完全见识到霁月上人纵兔‘行凶’和护短的程度。因为这种毫无底线的宠溺,姬无颜甚至在修仙界出名了。 本来姬无颜在修仙界深居简出,低调行事,只有每个宗门的高层人员知道他的存在,这下整个修仙界一提起霁月上人,下意识想起宠兔狂魔这一称号。 在宗主第三十八次来无我峰哭诉,他珍藏千年的灵药被清歌偷吃之后,姬无颜黑着一张脸,用万年的仙草将笑眯眯的宗主送走。 “小花,出来” 清歌扒拉着床脚,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姬无颜看着她脏兮兮的一团,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被她磨得简直没了脾气。 “你每次做了坏事都雷打不动藏在床底下,就不能换个地方” “叽叽叽”懒得换。 倒是和他一样懒,姬无颜唇勾了一半,又忍不住拉下脸,“说说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叽叽叽叽” 姬无颜耳朵里只剩下兔子的叽叽声,本来挺好听的小奶音,太过密集就显得嘈杂,闯到耳朵里就成了噪音。 “够了”姬无颜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这只兔子知道他喜静,每次一犯了错就会这样对他。 “以后不准再惹麻烦” “叽叽叽”我管不住自己的腿。 这是什么回答?姬无颜快要气笑了,胸腔里涌动的薄怒此时因为这只兔子又顷刻化为乌有。 他强忍着,抿着唇瓣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很是辛苦。 “叽叽叽叽叽”想笑就笑,我又不笑你。 谁想笑了!姬无颜瞪了扒着他衣摆不放的清歌一眼。 “以后不准逗我笑” 看吧,清歌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人分明就是想笑,还赖她。 眼看话题跑偏的厉害,姬无颜怕兔子不听话,开始和她约法三章,“你以后上蹿下跳把天捅个窟窿我都不管,但只有一条,你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被人发现” “听到没有,小花” 他每天要见那些找上无我峰的人,也很烦的好不好。 清歌没答,顺着姬无颜的腿往上爬,姬无颜见她蹬着小短腿爬的辛苦,伸手一捞将兔子捞进怀中。看到她脏兮兮的皮毛,拿出丝绢开始为她擦拭。 以前姬无颜哪做过这种劳心劳力的事,别说是给一只兔子不断擦屁股了。自从养了清歌这只兔子,姬无颜怀里就没有少过丝帕这种东西。 “叽叽”勉强答应你好了。 姬无颜擦完双手熟练地开始撸兔子,清歌被姬无颜伺候的舒服,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姬无颜一边撸着兔子毛,一边在心里叹气。 雾栖都化形几个月了,自家这只蠢兔子还没有一点儿动静,明明他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只兔子也没少偷吃天材地宝。 只见长肉了,没见长一点儿脑子。 难道只有化成人形,才会对他产生依赖吗? 姬无颜困惑了。 他撸毛撸的舒服,清歌都快睡着了,谁知姬无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清歌惺忪着眼睛,一脸不满意,嗷呜一口控诉地咬上他修长的手指。 也许是被清歌虐得很了,姬无颜感到手指的疼楚,下意识去哄兔子,而不是先去处理伤口。 等清歌睡得打呼噜,姬无颜才想起来手上的伤口,看着那不大的牙印,他只剩下满腔的无奈。清歌门前的两颗牙最是尖利,能将树枝咬断,她一般咬人从不动用前面的两颗牙齿,而是用后槽牙慢慢磨。 是以姬无颜手中的伤口并不严重,仅是冒了点儿血渍,抹上药就恢复如初。 听到犹在耳侧的呼噜声,姬无颜看着床头小小的一团,眼神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 叮!恭喜霁月上人荣获‘宠兔狂魔’称号。 第174章 祸国(五) 天一宗有个空旷的广场,名出云。此时广场里站满了人,内门弟子着白衣系浅紫色腰带,外门弟子一身青衣,无论修为大小,均排列整齐的站好,听候调谴。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天宵山的妖修和妖兽骤然躁动了起来,有宗门前去调查,竟查到天宵山附近惊现一处渡劫期大能秘境,那大能还是妖修。一时间,天宵山的妖修顿时暴动了起来,还有闻讯而来的修士不断前往天宵山,扰的天宵山附近的城镇不得清净。 天一宗身为沧澜第一大宗,得到的消息自然不止于此。他们暗中探查出,分明是有人想借秘境之事,搅起妖修与人修的矛盾,趁乱生事。 故而宗门准备派遣宗内精英弟子前去维持秩序,顺便暗中查探出究竟是何人作祟。 当然这肯定要放到暗处来,明处天一宗组织弟子前往天宵山参加试炼。并言明若谁真能得到大能的传承,宗门不仅不会分一杯羹,还会护其一二。 孟静娴站在广场上,和周围的青衣弟子交头接耳,显得很是兴奋。她的运气一向不错,穿越而来又身带女主光环,大能传承对于她来说如同探囊取物。 内门弟子听到孟静娴的声音纷纷紧皱了眉,不发一言。孟静娴身边受过她恩惠的青衣弟子顶着身边其他人不屑的目光,随便奉承了几句。 “是啊,是啊,孟师妹的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真的能——” “拜见师叔祖” 听见熟悉的声音,广场上的弟子纷纷抬起头。只见一向威严的宗主正对着一个银发男子行礼,一贯活像棺材板的脸此时笑得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简直不忍直视。众弟子心中惊诧,纷纷猜测这银发男子到底是何人。听到宗主叫他师叔祖,难道这人是宗里哪位久不出世的老怪物? 清歌虽然着实在天一宗胡闹了一阵子,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面见姬无颜,知道他的人大多是核心弟子和各峰峰主、长老。是以天一宗弟子虽听过他的名号,不认识他的人却不知凡几。 早有消息灵通的弟子得到消息知道这是霁月上人,孟静娴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她得知姬无颜身份的过程并不美好。霁月上人家的兔子前些阵子时常整人,而她就是那个经常被整的人。 清歌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特别小心眼儿,还爱记仇。她还记恨着孟静娴那天将她尾巴烧焦的事,趁着姬无颜还宠她,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兴风作浪。首当其冲的,孟静娴就倒霉了,事事不顺遂不说,还差点被蹬鼻子上脸。 注意,这里真是蹬鼻子上脸,孟静娴只听说过兔子急了会咬人,却从来没听说过兔子急了会上脸。想起那天被一只兔子趴在脸上作威作福,自己差点毁容,孟静娴摸了摸自己水嫩的脸蛋,仍心有余悸,她盯着霁月上人怀中的清歌,磨了磨后槽牙。 千万别落到她手里,否则油焖兔掌,生煎兔头,活掏兔脑……哼哼! 孟静娴充满恶意的视线太明目张胆,让人不注意都不行。清歌对上她的视线,全然不怵,先是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直接拿屁股对着孟静娴,还不断摇着自己的短尾巴,俨然一副将作死进行到底的模样。 姬无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脸色一黑,一巴掌将兔子按进怀里,神识传音道:“老实点儿,否则回去没肉吃” 想起这个姬无颜就很心塞,为什么他家的兔子如此与众不同,隔三差五还要他下厨炖肉。 诶……别动,小花今日要吃什么来着?他得先记好,一会儿到天宵山遍地都是生禽,好找材料。 宗主说了一大堆师叔祖你上次白送我的灵草很好用啊,功效很好芸芸,结果一抬头,师叔祖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错,但是注意力竟然全都不在自己身上! 师叔祖竟然走神了!!!万年难遇啊! 宗主对着姬无颜一张性冷淡的脸,顺着他的视线开始往下瞥,却看到一只在他怀里不断挣扎的兔子,师叔祖还恶趣味的按着不让她动。看到姬无颜含着三分笑意的眼眸,宗主顿时福至心灵,怜悯地看了清歌一眼,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天一宗的动员大会很是无聊,无非就是长老发言,宗主发言。姬无颜听完,眉心直接皱成了川字。 原本只是一场小小的妖修骚动而已,姬无颜并不在意,天一宗只要不灭宗,就和他无关。可眼看着清歌以前巴掌大的身体胖了一圈不说,被他养成一个活脱脱肉球的模样,却还是没有丁点儿要化形的意思。 天一宗几千年枯燥的生活姬无颜都熬过来了,此时却坐不住了。 凡是秘境定会有宝物,一般的姬无颜可以不在意,但听说这秘境是一位渡劫期妖修飞升失败留下的,那里面的东西对他无用,却绝对有能让清歌化形的办法。 姬无颜事先探查过清歌的身体,她体内灵力充足,按理说早该化成人形了,却迟迟没有化形的预兆。 姬无颜化形不知道有多少个三千年了,天一宗又全是人修,他问过唯一的一只妖修雾栖,却被告知她自然而然就化出了人形。 得到这个消息时,姬无颜心中特别不安。但他的魔气对小兔子压根没用,不仅如此,还会变相地伤害到她。 秘境难寻,宝物难得。若是以前,姬无颜认为一群修士为了争夺一件宝物争得头破血流,小命不保,脑袋完全是被驴踢了,宝物再好对他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但眼看着清歌化形出了问题,他却没有应对的办法,一向淡然的姬无颜,现在看见一株灵草都想杀人越货。 但短时间内要他如何去寻助她化形的宝物,可以说这个秘境的出现完全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姬无颜修养很好,但听宗主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他也快绷不住了,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个宗主竟是个话痨。 ‘话痨’宗主:……膝盖好痛 姬无颜完全是误会宗主了,以前姬无颜基本上不下无我峰,他们全靠传音交流信息。虽然最近他去无我峰去(讨)的(账)勤了,但是每次说不完两句话师叔祖就要赶人,此时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他当然要把握住了。 于是,天一宗弟子发现,他们宗主今天话好多,太阳好大。 宗主话没说完,扭脸正准备张口拜托师叔祖照顾照顾天一宗的弟子,却看到姬无颜脸上的寒气已经凝成冰霜,快要能刮下一层来。他顿时打了个哆嗦,拱手朝姬无颜行了个礼:“这次天宵山之行,拜托师叔祖了” 姬无颜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一甩袖将整个出云广场的弟子全部裹进飞舟里。等宗主抬起头,出云广场已经没人了,飞舟上的管事长老正在朝他招手。出云广场只剩下宗主一人,他站在冷风中,颇有些萧瑟的感觉。 宗主内牛满面的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维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进了大殿。 按姬无颜的想法,他不是此界人,不得天道眷顾,定是拿不到秘境传承。是以他原本准备悄无声息地跟着天一宗的弟子前往天宵山,看到谁得到传承然后杀人越货。 但是—— 姬无颜看着怀中的清歌,松开了皱着眉头,“小花,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我身受重伤,你愿意把我放在你的心口处疗伤吗?” 怕清歌听不懂,姬无颜特意将心头血改成了心口处,谁知清歌闻言顿时摇了摇头。 姬无颜的脸色顿时很臭。 将兔子一把甩到肩膀上,专心御剑飞行。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飞舟上的天一宗弟子,看到他们乌龟般的速度,顿时脸色更臭了。 掌舵的人是没吃饭吗,飞的这么慢! 飞舟内。 “师叔,上人怎么飞的这么快啊,我都快看不到他了” “也许霁月上人有急事先行一步,我们慢慢的飞,安全第一” *** 清歌不明白,这男人的脸色怎么如同六月的天,变得也忒快了,刚才还对你无限宠溺呢,现在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姬无颜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不对,连头发丝都不对劲,显得格外烦躁。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他开始自我反思,自己情绪的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就是刚才那只兔子忤逆自己的时候,可是她怎么忤逆自己呢,自己又为什么要生气? 姬无颜自己也不知道,他气的一掌朝身边的大树拍过去,天宵山外围的苍天大树顿时倒了一片。 围观的吴用和孟静娴眼看着倒下的树,一棵棵很快化为齑粉,顿时惊呆了。 吴用小心翼翼地捅了孟静娴一下,“师妹,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其他师兄师姐他们已经进去了” “别急啊”孟静娴看着从头到脚整个人都透出来‘我很烦’这三个字的姬无颜,“师兄,要不然你先进天宵山吧,我等会儿再进去” 吴用一句好,还没来得及脱口,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肉球砸到了孟静娴怀里,他第一反应是有人下黑手,转过头却看到霁月上人衣袂飘飘的背影。 “师妹,这是?” 吴用指了指孟静娴怀里的肉球。 孟静娴同样一脸懵逼,霁月上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她上次没将兔子烤熟,准备让她再烤一次? 第175章 祸国(六) 清歌也很生气,姬无颜一言不合就扔兔子。她整个身体撞到一团柔软的物体,才缓冲下来蓦然被扔出去的冲力。 “叽叽” 清歌对着姬无颜的背影叫唤了几声,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她顿时急了,没由来的产生一股冲出去找人的冲动。奈何姬无颜御剑速度很快,天边一眨眼就没了他的身影。 可恶! 清歌一脚蹬在身后的柔软上,速度极快地自孟静娴怀里蹦出来,一眨眼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孟静娴“啊”了一声,神色尴尬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清歌消失的方向目光几欲喷火。 “咳咳,师妹你没事吧?”方才清歌的动作不小,那处弹出来的弧度甚是可观,吴用又不是眼瞎,自然一不小心瞥见了。他摸着头,脸颊通红,神色不自在。 “没事?!怎么会没事!换你来试试”孟静娴转身揉了揉胸,眼神沉郁。 果然……真是的!为什么心血来潮和人比试都会撞到这些大人物啊! 孟静娴阴霾了一瞬,毫不留恋地走进了天宵山深处。 望着孟静娴骤然离开的身影,吴用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师妹好像与往日大有不同。 清歌嗅着气味寻找姬无颜的踪影,走了没多久气味就消散了,失去了姬无颜的方向不说,她同时也迷了路。 她停下脚步,抬头巡视着周围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心情低落。 那家伙,真是的……究竟为什么要生气啊? 她迷茫地蹲下身子,趴在地上思考人生。 遇到一个一不留神就发病的主人,真是兔生艰难。 “快追!快追!是火灵” “是那颗能让修士增加一甲子修为的火灵草?” “这颗火灵已经成了灵物,哪里能用一甲子来衡量” …… 清歌耳朵动了动,听到细碎的声音立刻爬了起来。 难道是姬无颜回来了? 草丛里蓦然蹦出来一团火苗,清歌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小火苗瞬间蹿了过来,钻进她的耳朵里。 清歌扯了扯耳朵没扯出来,这时一片阴影自上方落下,只听到几道破空声,清歌面前已经站了几个白衣飘飘从飞剑上落下来的少年,她抬眼一看,这几位少年正是天一宗的弟子。 没过几秒,紧随几位天一宗弟子身后又出现了一群青衣弟子和中年修士,青衣弟子清歌认得,那带头的正是孟静娴,而其他修为残次不齐的中年修士应该是散修。 “火灵呢?小儿快将火灵交出来”一个肌肉虬结,满脸凶煞的大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有白衣少年不动声色地瞧了清歌一眼,从天一宗众弟子中走出来,巧妙地将清歌挡住,上前拱手道:“这位道友说笑了,我们追到这里火灵已经不见了踪迹” 耳朵里钻进去一个东西并不舒服,清歌动来动去想将耳朵里的东西掏出来,奈何她腿短够不到头顶的耳朵。这颗火灵也不是个安分的,几乎是少年话声刚落的瞬间,它又从清歌耳朵里钻出来了。 白衣少年刚才的话如同在打自己的脸,那大汉眉毛一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们没看到吗?” 少年笑了笑,“我们来时这兔子已经在了,谁知这火灵如此奸诈,竟会藏到活物身上” 大汉眼睛一瞪,明显不信,“你们这群有宗门依靠的弟子惯会骗人” 少年摊手,“道友若是不信,这兔子任你处置便是” 他们早认出这是霁月上人的兔子,一旁的弟子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对,扯了扯他的袖子张口欲言,却被少年抬手拦下。 大汉还想说些什么,忌惮天一宗的地位没有多言。 周围一圈围的都是修士,看着火灵的目光均异常火热。它转了一圈察觉到自己有可能逃不掉,但是又不甘心千年的修为毁到这些人类修士手中,趁着清歌张口的瞬间倏地钻进她的口中。 一阵气流入了口腔,清歌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刚才她好像看到了姬无颜的身影,清歌张口欲喊,却发现自己完全是看错了,树梢上压根没有姬无颜的影子,只是挂了一条很显眼的白布。 她转眼一瞧周围,竟发现自己被修士包围了。清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们眼神不善,转身拔腿就逃。 “快抓住它” 话音刚落,火焰与水球还有无数的法术紧随其后朝她射来。清歌前腿一个趔趄,动用全身的灵力于四肢之上就开始逃。 远处看着清歌狼狈逃窜的几位少年面面相觑,一个长相白净的少年小声地问道:“师兄现在怎么办?” 方才与大汉对话的白衣少年闻言瞧了他一眼,“妖修大能的传承被人捷足先登了,如今秘境又已毁,那可是从秘境里逃出来的唯一活物,你不想要?” 有少年弱弱的反驳道:“可是那是霁月上人的宠物” 当即有少年轻嗤,“一个玩物而已,只不过是只普通兔子,又不是神兽。没就没了,你以为霁月上人真的会放在心上” 白衣少年认同道:“正是这个道理,若不是那只火灵蓦然钻了出来,等打发了那群不知所谓的散修,火灵已经是我们的囊中物,只是可惜……”散修人数众多,他们以寡敌众,压根没有成算。 白衣少年不甘心地瞧着散修离开的方向,侧眸轻蔑地瞧了一眼身后的外门弟子,“我们走吧” “是” 众弟子正准备御剑飞行离开此地,这时却出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呀,孟师妹不见了” *** 清歌被逼到悬崖边,眼看着面前已经是万丈深渊,而身后的散修还在紧追不舍,她顿时急了。 难道今日她当真要陨落于此地?还是因为一场无妄之灾,真是让人心情不爽啊。 一把把飞剑与法器朝她攻来,眼看人越来越近了,等被人捉住就麻烦了。清歌咬了咬牙,跳下悬崖。 “等一下”清歌跳下去的一瞬间,正好与朝她伸出的一只手错开。 清歌听到声音侧过头,恰巧对上孟静娴惊慌的眼眸。孟静娴眼睁睁地看着清歌掉下了往生崖,自己却无能为力,低叱了一句“该死”。 看到一群还想围上来查看的修士,她周身气势一变,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人类,若是夫人有个好歹……” 她话还没说完蓦然被人打断了,“回去告诉你们宗主,本尊与天一宗的约定就此解除,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本尊,和本尊的兔子” 孟静娴转过身来正好瞧见姬无颜跳下往生崖的身影,她的瞳孔顿时一缩。 这个世界现在已经乱套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出现,继而改变了他们未来的轨迹?若是执行长大人和夫人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使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真是要死啊!她已经能预见,自己被裁决者大人无情推下惩罚世界的命运。 原来清歌不知不觉已经跑到天宵山深处,而天宵山有一处禁地名往生崖。往生崖下没有半点儿生机,传说封印着凶兽睚眦,并且没有一点儿灵气,若是修士掉下往生崖无意是以陨落收尾。 清歌往下坠落的时候神情很是平静,归于穿越经验多,这跳崖也不是第一次了,无非就是等会儿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面对死亡她如今已经修炼的波澜不惊,不仅不惧,反而隐隐有些期待,这种期待从何而来她也说不上来。 往生崖下薄雾缭绕,清歌的视线被浓雾遮挡住,什么都看不清。她在心中道了一句可惜,若是视线开阔,临死前还能欣赏一下崖底的风景。 正在她自娱自乐之时,耳边传来一声男人性感的叹息,清歌暗道一句不好,接着落入一个溢满梅花冷香的怀抱。 就知道自己死不了! 清歌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无奈地看向身下的姬无颜。姬无颜转了个身,将清歌放在温热的胸口处,背对着崖底缓缓坠落。 崖底风大,清歌窝在姬无颜胸口处一点儿都不冷,看着姬无颜一副要与她同生共死的架势,她动了动粉嫩的鼻头,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动吗?并没有,她反而觉得姬无颜在多管闲事。 面对死亡,姬无颜依旧是一脸平静无波的模样,他一手护着怀里的清歌,一手抚摸着她身上的绒毛。 “小花,我还没有亲眼看到你化成人形,你还没有爱上本尊,本尊好不甘心” 是的,爱。确定秘境里并没有使清歌化形的方法,姬无颜一掌将秘境毁了之后,就朝她的方向赶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看到小兔子身影被往生崖吞噬的一瞬间,姬无颜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情绪异常,没有从小兔子身上得到期待已久的答案会心生不满,明明他躲在暗处就唾手可得的传承,却因为想要在她面前表现而将自己放到明处,姬无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想要……这只兔子爱上他。 姬无颜眼神微妙地看了清歌一眼,果然他这种人不正常,竟然对一只兔子产生了非分之想。“小花,若有一日本尊重伤不治,你会一意孤行用心头血来救治本尊吗?” 从头到尾姬无颜最不甘心的就是这个,明明他对这只兔子算是极好了,比起道玄对待雾栖都不差,一直尽心尽力的。为什么这只兔子还不喜欢他,依赖他,为他付出呢? 清歌叹了口气,为什么都快死了这个人还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叽叽”不会。 只要是你,都不会。 因为我最恨的人,一直是你啊,重华。 姬无颜掩面苦笑,他的胸膛震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哭。清歌扭过头不想去瞧他狼狈的模样,怕自己会心软,谁知姬无颜却突然拿开了手,点了点她的鼻头,笑的一脸宠溺,“小没良心的,我就知道” *** “砰” “人都带来了?”解语皱了皱眉,为什么她只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都带来了”她身后的男子回道。 “很好” 解语很快在崖底找到了人影,看到昏迷的男子和他紧紧护在怀里的兔子,她的眸中闪过些什么。“真是感人肺腑的爱情呢,矢志不渝,生死相随。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走到哪里,拜托你了,魇” 魇看着她伸手想将兔子从昏迷的男人怀里抱出,那男人抱得极紧她直接卸了对方一只手。看着她眼神极为珍视,动作小心地对待怀里的兔子,如同在看待深爱的爱人。看着她说起感人肺腑四个字,却始终无动于衷。 魇轻轻地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解语闻言摇了摇头,讽刺一笑,“先将人弄醒吧” 魇听话地将她怀中的清歌弄醒。清歌意识朦胧地醒来,正对上一双深如漩涡的眼眸,有低沉蛊惑的声音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宋清歌。记住,你叫颜华,是天宵山的守护神灵,三百年转生一次,转生后忘却前世今生,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是谁? 清歌意识迷蒙地想道。 我是……颜华。 作者有话要说: 解语要搞事情啊! 第176章 祸国(七) 周围很静,她能清晰地听见周围风吹树叶的声音,有小兽凑过来试探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颜华觉得很痒。 这是第几次了,颜华已经记不清了。沧澜大陆混战,国家不宁,有无数的神祇因为守候不了守护范围内的子民而因此死去。转生之前颜华听说人类的战火快要波及到她守护的地区,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神灵受命不能插足到人类的生活中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火延伸至她守护的地区,曾经爱戴过她的子民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死去。 看着那些每日都能在神殿中看到的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消失。颜华很怒,她怨恨人类,怨恨挑起战争的掌权者,怨恨将她小心翼翼守护的子民视为草芥的国君。 据听说这场战争的起因是由于燕国皇帝宠爱一个妖妃。燕国皇帝亲小人远贤臣,宠信妖妃昏庸无道,骄奢荒淫,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弄得燕国子民天怒人怨。哪里有昏君哪里就会有反抗,在这场统治者与人民的博弈中,脱颖而出三位有智谋的掌权者,他们打着‘清君侧除妖妃’的口号要反了大燕。燕国本是统领沧澜的第一大国,令万民俯首,四方称臣,却因为国君的荒淫无道,而逐渐走下坡路。 颜华不管这几位掌权者究竟有谁真的在为国为民打算,她只想守候这一方安宁。可是战火马上就要蔓延过来了,那些掌权者认为她守护的天宵山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将天宵山抢夺到手誓不罢休,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神也不是万能的,每到三百年他们就要转生一次,丢失一次记忆,颜华已经到了虚弱期。 今天就是颜华转生的日子,她能感受到自己新的身躯正在慢慢形成,记忆一点点消退,只待她睁开眼往日的记忆便会顷刻消失。她不会记得任何人,不会记得每日去神殿参拜的子民,不会记得每日给神殿花坛浇花的活泼少女。 神活的太久了,只要不出差错就能永远与天同寿,而那些经时光弥留的驳杂记忆,容易对一位神造成困扰,每三百年一次的记忆消除是必须要的。可颜华实在不甘心,她不想忘记,忘记掌权者的可恶,忘却她守护的子民是如何惨死的。 她没有何时如此讨厌天道定下的神必须要转生的规矩。 正在颜华对天道心生怨怼之时,周围的风好像都静止了,隔着薄薄的一层眼皮她模糊地看到眼前站了一个身影,一阵好闻的淡香沿着空气窜入她的鼻腔。 这股香味—— 颜华睁开眼帘,脑海中的疑惑瞬间消失不见,快的让人抓不住。不过,她此时什么都想不到了,视线全部被眼前紫衣清绝的男人给吸引了。男人一袭紫衣华服,上面绣着朵朵盛开的梅花,一双潋滟的紫眸如水波般动人,面容清冷孤绝,正站在离她不远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冶华平静无波地俯视着地上小小的一团,襁褓中露出一张格外粉嫩的小脸,但——就算那人整个人都缩水了,完全变成了幼儿,化成灰他都认得。此人正是万年前曾伤害黔瞳的恶人。看着她那双干净到毫无杂质的眼眸,冶华心生杀意,令他诧异的是,他竟然没有自她身上感受到黔瞳眼睛的存在。 大约她骨子里实际是个颜控,颜华看着面容妖冶满身清华的紫衣男子,眼睛连眨都不眨,生怕她眨下眼,面前不似凡人的绝色男子会就此消失。 但眼睛终有酸涩的时候,更遑论她现在是个婴儿,由于长时间瞪眼,颜华眼睛都开始冒水花了,泪眼朦胧眼前一片模糊。她忍不住眨了眨眼,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再次睁开眼果然眼前已经没人了。 果然只是她的错觉吗?世上怎么会有生的这么好看的人。 颜华正在疑惑着紫衣男子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男子的说话声顺着微风送入她的耳畔。 “那凤族的老儿实在可恶!鸾来,我曾说过若有一日修成通天彻地之应龙,必带你乘奔御风,往来山川之间,遨游三界。”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逃离洪荒,你也找到寄身躯体成了凤族太女,我想与你在一起却总被一个凤族老儿阻挡。” “悭臾慎言,如今我已不再是昔日唯唯诺诺不敢争取的鸾来,你也不是榣山水湄边的水虺。不周山倒了,我们脱离了原本的世界,重新拥有新的身份,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 “但那凤族老儿也实在太可恶了,因为与龙族不和,就不让我娶他唯一的女儿做妻子。” 女子低声轻笑,清冷的声线泠泠作响,“我这不是抛下一切与你私奔了么,凡人皆言奔者为妾,我却不信这个,你日后可要好好对我” “那是自然,我——” 颜华正疑惑是谁在说话,转眼走出来一男一女。男子黑发金眸,容貌俊美,女子一身青衣,清冷逼人,却望着黑衣男子眉目含情。两人自然也看到了颜华,悭臾神色讶异:“鸾来,天宵山周围妖魔混行,这里怎么会有人类的孩子?” 即便失去了记忆,但神灵早慧,颜华又不是一般的孩子,基本的逻辑思维和应对反应她还是有的。她的眼神纯净依旧,为表示自己的弱小还朝他们吐了个泡泡。 鸾来并不是好糊弄的悭臾,她仔细审视多看了颜华几眼,见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提起的心还是没有轻易放下防备,拦住了想要上前查看的悭臾。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所了解,这天宵山乃是沧澜大陆十大险地之一,妖魔混行,魔兽肆虐,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小孩子存在,更遑论能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依旧安然无虞。 “别过去,这孩子不简单”鸾来警告道。 “据我所知,这个地方要打仗,山下的镇民为了逃难早就搬离了此处,山中又没有猎户,从哪里来的婴儿” “但是这孩子——”悭臾还没有说完就被拧住了耳朵,眼看耳朵要遭殃,他连忙求饶:“好啦好啦,娘子,我都听你的,我不管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鸾来收回手,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这个世界不比我们熟悉的洪荒,要处处谨慎小心,不能轻易掉以轻心。” 悭臾走了两步,调头回来看着颜华的襁褓神色犹豫,“可是娘子,无论是妖兽还是魔兽诞下的幼崽,如果放在这里不管,一条小生命就这样没了。你夫君我可是曾经横行洪荒的应龙,连天帝都不怕,怎么能因为畏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怕她会伤害于我,而丢了自己的原则……” “啰嗦”鸾来打断了他未完的话。无奈地瞧了他一眼,状若不耐地拿出法器,“我这就送她去山下,丑话说在前头,山下人类在打仗,她活不活得下去还不一定” “总归山下还有人类存在,小婴儿不会被野兽吞掉我就放心了,就知道娘子对我最好啦~” 鸾来瞪了一眼不断拍马屁的悭臾。真是天真,有时候人类比野兽还可怕,她看这孩子能在战争中活下去委实悬。但是……有时候她喜欢就是这条蠢龙的天真啊,真是拿他没办法。 颜华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天宵山上的一草一木均受颜华庇佑,怎么会伤害她。见两人自顾讨论着没完,又听到他们准备放任她不管,正想感叹一下世风日下,没想到在她管辖的地盘还会有罔顾人类性命的妖兽存在,就被鸾来一扇子扇飞了。 扇飞了。 飞了。 悭臾眼看着小婴儿消失在天际,成了一个消失的小黑点儿,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扭脸想说说自家娘子,但是对上自家娘子的冷脸那一刻,顿时怂了。 鸾来自然不会伤害颜华,虽然这孩子来历不明莫名惹人忌惮,依她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为了自家蠢龙的一片好心,她不会下黑手,但她送人离开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颜华飘荡在冷风中,委实体验了一把坐洗衣机的感觉。 冶华来天宵山有事要办,他得到确切消息,当年黔瞳受刑的那颗火焰石就落在这天宵山深处。奈何他兜兜转转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却路遇要和一只凤凰私奔,逃出龙穴而被围困的千年应龙。 “别跟着我”丢下这句话,冶华甩给悭臾一个冷脸,转身就走。 “别这样嘛,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一起落难了,咱们就是好兄弟”悭臾可怜兮兮地望着冶华冷酷无情的背影,“兄弟,我和我家娘子失散了,找不到我媳妇儿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怎料他话音刚落,眼前已不见了冶华的身影。 看到那人来去无影,悭臾很是心塞,还以为和他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呢。 悭臾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原本为了躲避四处搜索的凤族老儿,他和鸾来决定就在天宵山躲藏几天,等凤族老儿不气了再出去。谁知他们实在是低估了天宵山的凶险,这地方不仅有结界,还有陷阱,他就是因为一步路走错掉下了陷阱,和自家媳妇失去了联系。 悭臾忍不住为自己的遭遇鞠了一把辛酸泪,半响见周围了无反应,他懊恼地踹了踹结界,“兄弟帮不帮忙你到底给个话啊” 等了许久周围一直没有动静,悭臾默默找到一处坐下,支着下巴研究围困他的结界。这结界有一定年份了,应该是此界上古时期所设。不周山倒塌之时,穿越时空已经耗去了他大半真元,就凭他现在的实力,要破掉结界出去要花费上千年的功夫不止。 难道他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一千年? 悭臾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和心爱的鸾来逃出来,等过了千年,那凤族的长老要是找到鸾来逼着她去联姻,黄花菜都凉了。 “悭臾” 悭臾正低落着呢,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一抬头来人正是鸾来,还有紫衣男子。 冶华动动手指就将悭臾需要琢磨千年的结界破除,他破完结界毫不留恋地转身,准备去找沾了黔瞳血液的火焰石。 “这位大人等等,不知您是否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许我和悭臾可以帮忙” 悭臾疑惑地看向鸾来,被她扯了一下袖子,顿时福至心灵:“是的,是的,大人对我和鸾来有恩,我们应当涌泉相报。不知大人身边是否缺少服侍的随从,我和鸾来一定能胜任。” 鸾来听完顿时黑线不已,她怎么不明白悭臾的意思,这条蠢龙肯定是被刚才紫衣男子露出的一手给彻底征服了。 冶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你们确定要帮忙?” *** “我们自从那日就留到主人身边,我现在严重怀疑,主人取名很随意,当时我身着青衣所以主人给我取名青鸾,而你是一条应龙所以叫应龙” 应龙躺在青鸾怀里,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翻个身继续惬意地晒着温度适宜的太阳,人生最美好的事不过如此了。他一脸享受的附和道:“对的对的,主人当初取名确实很草率,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多姿……” 听完应龙一口气说完诸多对自己的溢美之词,青鸾一头黑线,别以为她不知道,初见的时候这家伙就成了主人的迷弟。 拍了拍应龙的屁股,道:“好了,太阳也晒过了,该下去了” 应龙不情愿地被青鸾抱下屋顶,等进了屋却看到窗户边站了一只和他一模一样的黑猫。应龙顿时产生了危机感,竟然有人敢抢他应龙大爷的萌物形象,这是谁家的猫啊?不想活啦! 应龙呲着牙,直起上身,凶恶地朝黑猫喵喵直叫。黑猫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说不出的优雅矜贵,与他一脸凶相成了两个极端,继续优雅地梳理自己的毛发。 青鸾一呆,松开了抱着应龙的双手,“主、主人……” 应龙猝不及防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凄厉地叫唤了一声。 “青鸾,小黑明明已经回来了,我怎么又听见一只猫在叫啊?”黔瞳听到声音从门口走了进来。黑猫警告地看了应龙一眼,应龙脑子还有点儿转不过来弯,正准备反瞪回去,谁知却被自家伴侣一把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喵!!!” 黔瞳已经走了过来,不等黑猫眯起,青鸾已经低声呼道:“闭嘴!蠢龙!” 窗外摔了个狗啃泥的应龙泪流满面,需要人家时叫人家小甜甜,不要人家时就无情地一把将人推开。应龙并没有听到青鸾看到黑猫时惊呼的那一声‘主人’,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喵~”你确定屋里那个一脸蠢样的是主人? “瞎说什么呢,主人那是傲娇”青鸾不赞同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别说了,快看,主人和姑娘好不容易相见,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青鸾继续抱着应龙暗戳戳地蹲在墙角偷窥。 到底是谁的关注点错了? 应龙不忍直视地收回了目光,谁能告诉他,他那个一向英武不凡,风华绝代的主人去哪里啦?此时这个因为一支逗猫棒就可耻地向人类低头的喵,绝对不是他家主人!竟然还因为顺毛露出痴汉般陶醉的笑容??这绝逼不是他家主人!快将他家一脸性冷淡的主人还回来! 注意到应龙的视线,趁着黔瞳转身去拿猫粮的瞬间,冶华骄矜地一抬下巴,瞥了偷窥的两人一眼。 青鸾和应龙顿时打了个寒颤。 不过,接收到自家主人极具杀伤力的目光,应龙心中的激动大于畏惧,他感动的泪流满面,太好啦,那个威严的主人又回来了。 第177章 祸国(八) 颜华被山脚下一户滞留的人家收养,五岁的时候家里断粮,城镇彻底被大军占领,她被卖给当地新入住的大户人家。 收养她的人家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六艺坊。六艺坊里有许多年龄残次不齐的女孩子,最大的孩子十五六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最小的孩子与她年龄相仿。六艺坊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失踪一批带她们玩耍的大姐姐,十岁到十五岁年龄不等,颜华也不知道为什么。 教养她的嬷嬷觉得她以前‘二丫’的名字太土气,给她取了一个新的名字,雪姬。六艺坊虽是她的家,却很奇怪,这里没有爹娘,只有无数的女孩子和教养嬷嬷。 每日例行的一次沐浴检查结束,清歌自浴桶中走出来,有丫鬟上前服侍着她更衣。她身边的检查嬷嬷不禁赞叹道:“雪姬实在无愧于雪姬这个名字,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如同那上好的缎子,就是人话少了些,不知道以后哪位大人有福了。” 她身边站着的督查嬷嬷闻言,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少在她们面前说这些话,上次那个胆敢偷偷逃走的丽姬就是一个教训。她们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少不更事。” 检查嬷嬷顿时紧闭上嘴巴不敢吭声了。 颜华耳朵动了动,保持着面无表情离开了检查室。 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不叫二丫,更不是什么所谓的雪姬,但是叫什么她又忘了。最近时常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梦中有很多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但她又感觉似曾相识。 究竟是忘了什么呢? 颜华苦恼不已。 “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模样,是出了什么事吗?” 颜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角楼。 抬起头,顶楼开了一扇窗,唇红齿白的少年探头出来看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少年是颜华刚来六艺坊认识的,居住在六艺坊偏僻的角楼处,自小体弱多病,颜华从来没见过少年出来。少年好像有个严苛的母亲,他们遇见的那天,少年正在被他母亲罚,手臂粗的藤条一下又一下打在少年身上,颜华在外面悄悄地看着,即使身上很痛,少年始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少年有双很美丽的眼睛,如金秋耀月,盛满这世间最美丽的星光,有着最耀眼的颜色。 看到少年她当即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小心被罚” “阿雪放心,母…阿娘有事出去了,最近不会回来。”说起家中无长辈管束,少年前所未有的高兴,“阿雪要进来吗?我下去给你开门” 颜华闻言摇摇头,“不用了,我看我还是爬上去吧”她指了指身旁的玉兰花树。 少年的家中不仅有他和他娘亲两人,还有其他奴仆。颜华仍记得她第一次遇见少年时被逮到偷窥,当时那个口飞横沫教育她的中年妇人比家里的嬷嬷还吓人。 角楼旁栽了一棵玉兰树,玉兰树生长的茂盛,盛开的玉兰花探到少年刚开的雕花镂窗。颜华爬树算爬出经验了,三下五除二就到了顶楼,如果让教养她的嬷嬷看见,定会惊讶极了,说教她的礼仪斯文都让狗吃了。 没办法,颜华在嬷嬷面前装的好一手贞静少女,修养看起来比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闺中少女都不差,但是一到少年面前她的礼仪涵养完全不复存焉。 屋内陈设极简,一席青席,一条横桌,少年跪在坐垫上,木桌上陈设着笔墨纸砚,他刚书写的功课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颜华懒散地坐在垫子上,托着腮看少年一笔一划的誊写功课。坐了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在外人看起来颜华是个高冷的人,实则她安静不了五分钟,尤其是在熟人面前。 “时敛,你既然不是六艺坊的人,为什么要居住在六艺坊啊?” 少年指尖微顿,反问道:“我记得阿雪原先也不是六艺坊的人,为何要呆在六艺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颜华在青席上翻了个身,“天下之大何曾有我的容身之地,六艺坊就如同我的家” 少年讶异了一瞬,继续誊写起来:“原来是家,我还以为阿雪和我一样,将六艺坊当作临时落脚处” 颜华趴在软垫上双手托着腮看他:“时敛,你的终点在何处?”她原本想问少年原先的家在哪里,但想到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谁会有家,就换了个话题。 少年搁置下毛笔,扭头看向窗外:“天下之大” 颜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却只看到检查嬷嬷正在院子里惩罚乐姬,乐姬是和颜华同寝的女孩,她们吃住都在一起,感情自然不一样。她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翻身就从窗户跳下,往检查室奔去。 “雪姬!” 眼看着颜华从顶楼跳下去,少年吓得脸都白了,他慌张地奔到窗户处,却只看到颜华的背影。少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一惊一喜,由于情绪波动太大,少年没命地咳了起来,听声音快是要将肺给咳出来。 咳嗽了没一会儿,少年面色青紫,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在暗中看了一会儿,一位貌美的贵妇人带人走了进来。 妇人穿过窗棂看向颜华的方向,眼神轻蔑,“这就是你看重的人?果然肖似其父,碰到貌美女子便什么都不顾了,为了美人甚至可以放下国家社稷不顾”妇人这话说的嘲讽,又有所指,少年紧抿着灰白的唇没有说话。 见他快要没了半条命,妇人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奴婢上前喂药。少年喝下汤药,脸庞重新恢复了白皙,咳嗽也止住了。一扫方才的狼狈,起身上前行礼,“母后安好” “本宫可不好,暗卫传来消息大燕的城池又失去了一座,魏桀那老儿出尔反尔不算,现在又准备大开城门去迎别国的君主入住皇城。” “让母后劳心了” 妇人闻言“哼”了一声。“本宫生来就是欠你们父子的,媚姬那贱人抢了本宫的宠爱,又狐媚祸主惹得皇上丢了这万里江山,若不是本宫膝下无子,凭什么替她养儿子,本宫恨不得扒了她的狐狸皮,生吃她的血肉。城门大破之时,幸好她有眼力见儿跟着皇上一起赴死,否则就凭她那狐狸面孔,早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 少年听完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美妇人话锋一转,“我看那女孩子还没有及笄,又对你有点儿意思,正巧魏桀老匹夫就喜欢花骨朵一般还没有长开的女孩子,不如就将她送去……” “母后,不可” 少年紧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见妇人不似说笑,直挺挺地跪下恳求道:“请母后三思” “三思?怎么,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心软了”涂着鲜红丹蔻的手用力攥起少年的下巴,美妇人径直打量着:“别的不说,媚姬生的好相貌本宫确实自愧不如,你继承了你那狐媚娘亲的好相貌,有什么可胆怯的。还是说你心软了?” 妇人的力道不小,少年雪白的下颚被捏的青紫。 少年发白的唇角被咬的嫣红,他错开女子的手,屈身大大叩个响头:“母后,阿雪她和旁的女子不同” “有什么不同”妇人反驳道:“本宫开这六艺坊,有多少女子为了大燕而断送了一生,为何别人可以,她不可以?她进了我这六艺坊就是大燕的人,如今大燕有难,身为子民理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年无法反驳,只得倔强地看着妇人。 这种眼神何其相似,活像了城门破时他那痴情种父王死不悔改的样子,妇人被他的眼神激怒了,大力掐着少年的下巴:“你和你父亲真是一样,都是万年难得情种。可惜生错了朝代,遇错了人。我告诉你时敛,你是大燕皇室唯一的血脉,就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什么儿女情长全是狗屁,本宫说使得就是使得,吩咐下去,明日将人送到魏大将军府上。” “是”主子吵架下人遭殃,门外将自己窝成鹌鹑的嬷嬷闻言应了一声。 *** 院子里乐姬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地上,检查嬷嬷手执长鞭,周围围了一群人皆不敢发一言。颜华担心地看着被鞭子抽得体无完肤的乐姬,端了一杯茶上前赔笑:“嬷嬷定是打得累了,不如停下来先休息休息” 检查嬷嬷见是众女子中颜色最好的雪姬,卖她个面子收回了鞭子,对周围的人斥道:“还看什么看,今日乐姬之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若敢再犯,定是不饶。” “嬷嬷,不知乐姬犯了何事惹得你如此动怒?” 检查嬷嬷倒是知道乐姬和雪姬是住在一起的,接过她的茶抿着,不动声色:“哼,还不是乐姬自己犯蠢,做错事惹了李嬷嬷生气”说完她瞧了颜华一眼,眼神别有深意:“嬷嬷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遇事不要犯蠢,要知道是六艺坊在这战火纷飞的时期给你们一个容身之所。” “雪姬省得。” 检查嬷嬷审视地看了她几眼。 李嬷嬷是颜华她们的管事嬷嬷,一向神出鬼没的,乐姬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惹得李嬷嬷大怒,继而受罚。颜华很是忧心,但在她的打量之下颜华一直完美无缺地笑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分。 “不知嬷嬷还有什么教诲?雪姬一定会认真地记在心里” 检查嬷嬷觉得雪姬这人愈发令人看不透了,她放下茶盏活动了一下手脚,道:“罢了,人老了就爱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也不爱听这些东西,乐姬伤得并不严重,你带她进屋上些药,没过几日就好了” “谢谢嬷嬷手下留情”颜华目送检查嬷嬷离去,见人走了赶快去瞧地上的乐姬。 颜华和乐姬皆才年方十岁,乐姬又比颜华生的圆润一些,颜华自是拖不动她,没办法了后来找人帮忙才将她弄进屋里。上了药又看了医女,颜华一直在她床边守着,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颜华昏昏欲睡,乐姬终于醒了,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颜华大哭,让她救救她。 颜华拍拍乐姬的肩膀让她松手,她快被她勒死了。乐姬松了手,也知道自己刚才哭的不美,哭得抽抽噎噎的。 “雪姬你长得美性子又好,嬷嬷们都最喜欢你了,你去和管事嬷嬷说说好不好,我不要去给张大人做妾,你不知道张大人都可以做我爷爷了” 颜华大致明白了究竟是何事,听到乐姬说她性子好,她眉毛一抽觉得这话没一点儿根据。“你今年才十岁,既然不喜欢去和嬷嬷推了就是”颜华还是知道些的,那群嬷嬷最注重颜色,乐姬又生得不差,只是现在还没有长开,以后卖和现在卖,分明是以后更划算。 乐姬闻言也顾不得哭了,她脸色蓦地变得很差,又红又白,支吾了半天颜华才听懂她的意思。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怎么长歪了。 她斟酌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乐姬见她神色不对,将被子一蒙小声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那天我都听见了,检查嬷嬷和督查嬷嬷说要将我们卖个好价钱,她们收养我们才不是好心,而是要将我们送给那些权贵。我们又没有见过权贵,谁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以前阿娘说了那些权贵都是爱喝百姓血的坏人,我自然不愿意了,就…就……”说到最后乐姬有些难以启齿。 颜华心里好笑,不知道该说乐姬天真好,还是恼她自作主张好,毕竟她虽然早知道六艺坊的真面目,却从没有和乐姬提过,谁让这姑娘从来藏不住心思。没想到乐姬竟然一急之下毁了自己守宫砂。 “那你也不该……”颜华自己说着也不好意思,“你是自己动的手,还是让别人…替你……咳咳” “当然是我自己动的手了”乐姬急得把被子都掀翻了,竭力想在颜华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阿娘以前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让那些臭男人碰我呢,以后身子是要留给未来的夫君的” 颜华抿着唇,心中说不出的悲伤,只怕乐姬你以后等不到良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你的渣男即将上线! 第178章 祸国(九) “雪姬” 颜华循声朝窗外看,没想到会看到时敛。今日她原本有课,但是忧心乐姬的伤势就没有去,谁知竟遇到长年不出角楼的时敛寻她。 床上的乐姬听到声音掀开了帷帐,笑眯眯地瞅了颜华一眼,做了口型,‘有情郎’。颜华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看到乐姬的口型顿时红了脸,嗔道:“瞎说什么” 乐姬没理她,给她一个‘还不快去’的眼神。 颜华看了看窗外的时敛,又看了看床上的乐姬,有些为难,“可是你的伤势……” “放心,没事的”乐姬打断了她的话,“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快去吧” 颜华想着不能一直让时敛等着,就推开门走了出去。少年站在廊下,翩翩公子如玉,似芝兰玉树。颜华还是第一次发觉,时敛竟比她高一个头还多些。 “寻我何事?” 颜华说完这话觉得语气不对,怎么有股不耐烦的味道?她心中分明就不是这样想的。以往她去找时敛倒没有什么感觉,怎么时敛突然来寻她她就有点儿不对劲了呢。定是因为乐姬那句话的原因,颜华想着,一定是这样,所以自己才变得奇怪了起来。 颜华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时敛倒是没有察觉到颜华的不自在,他上前一步,站在台阶下仰望着台阶上的颜华:“阿雪定是没有看过外面的风景吧,今日我想邀你淮河一游。” 颜华自五岁进了六艺坊,确实有几年没有出去过了,每日应对嬷嬷的各种功课已经费了不少心神,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玩儿。六艺坊里倒是有姑娘想出去玩耍,但是均被嬷嬷们以世道混乱为由给拒了。 这样想着,她不动声色地走下台阶,“那走吧” 颜华以为时敛会带她去走后门,或是爬墙出去,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大喇喇地带她从正门出去了。颜华还有小时候的记忆,六艺坊门外把守着诸多凶神恶煞的守卫。 走出大门,颜华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怔怔地看着六艺坊的门庭一言不发,其实时隔几年换个角度看,那些守卫也没有那么可怕。时敛见她发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颜华恍惚道:“没什么,只是突然产生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觉。五年前我被人送进六艺坊,眼看着五年过去了,蓦然心生感慨,没想到自己有出来的一天。” 时敛觉得她这话有深意,还没来得及细究,颜华已经如放飞的鸟儿一般到各个摊贩前挑选东西了。他还从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他见到的雪姬俱是沉稳清冷,或是慵懒迷人,乍然见到她这般童真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 颜华回眸时便看到,时敛站在延伸出紫藤萝的墙角笑的婉转,那眉开盈盈的模样,值得用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去珍藏。 不想看他独身其外的样子,她大着胆子去拉他的手,“时敛,时敛,我们一起来挑些东西,送给家里的姊妹可好?” 时敛专注地看着她的侧颜,道了一句:“好” 秦杨城听说住了一位大人物,又有重兵把守,是以一派热闹祥和的模样。颜华和时敛逛了一天,买了无数小玩意儿。刚开始只是在帮六艺坊里熟识的姐妹买东西,后来完全是在满足颜华自己的购物欲望,大包小包的两人都拿不下了,时敛身上挂的都是,但他一直纵着她。 后来实在拿不下了,东西太多又影响观景的兴致,时敛只得拜托一位巡逻的士兵帮他们将东西送到六艺坊。 “拜托了” “没事没事,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公子太客气了” 颜华在一旁看着,那小士兵诚惶诚恐的模样,快要五体投地了,明明时敛也没有这么吓人啊。她不解地盯着时敛瞧,时敛转过身来就看到她紧紧盯着自己,心跳了乱了一拍,他掩饰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阿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颜华摇了摇头,“时敛好看” “真的?”时敛眉眼都舒展开了,“那我是阿雪见到的最好看的人吗?” 颜华又摇了摇头,时敛心中咯噔了一声,他难掩失落地垂眸,“原来不是啊” “那有什么关系”颜华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我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尽管时敛不是我见过生的最好看的人,但我还是最喜欢时敛啊” 少女不知情滋味儿,嬷嬷们自小教导她们勾引男人的技巧,却从不教导她们若是男子对她们动了情该怎么办。六艺坊的女子性子大多大大咧咧,又不知世事,正是男子最喜欢的一类,对嬷嬷们来说那些男人若她们动了情最好,总比她们爱上男子背叛了六艺坊要好,所以从不教导她们什么是男女之情。 这就苦了时敛了。 颜华这话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了,她说完兴致盎然地去看河灯,留下身后脸红心跳的少年站在原地独自回味,脑海中回荡着她那一句‘喜欢’,久久不能回神。 秦杨城在这战乱的年代被保护的极好,百姓早已脱离五年前惴惴不安模样,每日过得平安富足,幸福和乐,与外界形成两个极端。今日是花灯节,淮河里放了大大小小的河灯,颜华从小贩手里买了两盏河灯,一盏莲花的一盏小兔子的,莲花的那只颜华给了时敛。 河灯慢慢地漂走了,淮河两岸亮起了万家灯火,周围蝉鸣阵阵,月光打在颜华身上,一切是那么美好。时敛悄无声息地攥紧了衣袖里的手指,今夜是母后给他的最后期限,美人江山他父王选择时已经犯了一回错,他不能和父王一样再次酿成大错。他在心中默念她是灾祸,她是劫难,她是他的不祥之人,可还是不能收回丢掉的心。 时敛从不觉得父王有错,大家与小家他只是选了小家。即使他是全天下眼里的恶人,史册上臭名昭著的昏君,但他是个好父亲,是个好相公,时敛幼时的美好时光全是他给予的。他不懂世人为何将那些罪名全部加注在他母妃身上,不懂母后为何口口声声说红颜祸水,让他远离雪姬。 在别人眼里父王身为一国君王,他做的最错的事是舍了大家,留了小家。时敛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他是燕国遗孤,最后能使燕国复兴的人,他不能像父王一样,他也没有资格像父王一样,可是…… 时敛嘴唇抿着,好看眉宇被他皱出深深的沟壑,颜华突然回头:“你怎么绷着脸?笑一笑啊” 此景此刻如此难得,时敛突然不想开口打扰了她的兴致,“阿娘说这样看着比较有威慑力” 奈何颜华还是开口问了:“时敛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颜华自河边起身,转眸看向他:“好像从刚才起时敛就一直皱着眉头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和我说啊,时敛只要笑一笑就让人心情大好,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呢” 时敛闻言勾了勾唇,颜华看他笑比哭还难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是在纠结怎么和我说吗?时敛不必这样,有话直说便是,或许我已经猜到你要和我说什么了。” 时敛抿着唇,“若我说了你会不会打我” “自然不会”颜华上前牵着他的袖子,“我以为我和时敛已经是好朋友了” 只是好朋友吗?时敛心中酸涩,但若只是好朋友的话,接下来的话就不会伤到阿雪了吧。 时敛不确定地想着。 “雪姬,我说完不管你是要打我也好,恨我也好,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时敛忽然正色地看着她道。 “雪姬,时敛只是我的字,我的真名是澹台珊。澹台是燕国大姓,你想的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昏君的唯一儿子。” 颜华惊讶地松了手,她心有所感地低下头去,再抬头已是平静无波,“你说” “有人挑事造反时我仍年幼,知晓的不多。只知道最后拥兵自重的有三人,其中一人是燕国大将魏桀,他在边关起义最后攻上王城,要我父王交出母妃,我父王自然不肯,与魏桀的大军对阵三月,直到城里弹尽粮绝。他无法只得打开城门放魏桀进来,并愿意放弃皇位,只愿魏桀能放过我和母妃,但是魏桀这厮出尔反尔,要将我母妃活活烧死,我父王为了母妃和魏桀对决,后来被魏桀杀死,母妃也随他去了。” “父王的部将趁着混乱送我和母后逃离了都城,我们被秦杨城主收留,安居在这六艺坊。只是母后她时刻想着复国,要我以光复大燕为平生所愿。” “那你是怎么想的?”颜华问他。 “我……”时敛哑言。 颜华忽地闭口不谈,看着热闹的大街说道:“陪我走走吧” “…好” 今夜大街小巷都是人,看阵仗恐怕不闹到子夜不会罢休,颜华跟着人潮走动,时敛跟在她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一会儿就没了她的人影,时敛顿时急了。急切地在涌动的人潮寻找颜华的身影,直到他找的满头大汗,面如金纸,心脏震如擂鼓,也没有找到人。 时敛在街头失落地想着,找不到也好,雪姬一向聪明,若是她能逃出去也是好事。 “时敛”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敛惊喜地回头,只见颜华站在一个打铁铺前对他笑,“时敛我相中了这把琴,但是没带钱,你能不能把它买下来给我” 时敛一愣,上前乖乖付钱。 从打铁匠手里接过琴,颜华就一把抱到怀里,时敛连看都没看到:“这是何物?” 颜华珍惜地抱着琴没吭声,回答他的是打铁铺的老板:“小伙子我给你说啊,这琴可大有来头,五年前大军入咱这秦杨城知道不?就是那个时候被人从山上发现的,据说是山上神殿里的东西,那神殿破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没想到还有这般精巧的物件。这琴古怪的很,仅有琴无弦,也无法弹奏,就辗转流落到我这里。小老儿也不懂这些,正准备当柴烧呢,谁知道被小姑娘瞅见了……” 从老板的口中时敛大致知道了缘由,他看着极为珍视抚摸着琴身的颜华,试探问道:“既然此琴无弦,不如一会儿我再买一个给你” 颜华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目光奇异,“你不懂,这琴本就是我的”说完颜华随手拨弄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一阵铮铮的琴音自她指尖流泻而出。 老板闻声瞪大眼睛,“这倒是奇了” 颜华笑而不语,缓步从店里走了出来,时敛看到连忙跟上。 颜华一路无言,眼看快到六艺坊,她停下脚步问他:“说出你的心愿” 适逢月亮被乌云遮挡,时敛无法看到颜华的神情,只听声音他竟奇异地觉得颜华圣洁的高不可攀,他动了动唇长久无言,半响按照母后的意思轻声道:“…想你…去魏桀府上,雪姬你生的这般好看,不能让他和别国的君主联手,我…我…我想终结这乱世”说到最后他越说越熟练了,顺溜着全部说出了口,但语无伦次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却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如你所愿” 月亮又出来了,光辉洒向大地,时敛第一反应是去看雪姬的神情,却只看到她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澹(tan)台 第179章 祸国(十) 廊腰缦回,一个身穿绿色褙子的丫鬟领着身着桃红色对襟襦裙的小丫头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装修雅致的厢房处。 “姑娘,这是新来的奴婢,以后专门伺候你的日常起居。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禀姐姐,奴婢名阿雾。” “阿雾,你以后就专门伺候姑娘了。姑娘不爱说话,你伺候时仔细些。” “阿雾明白了”阿雾朝她行了礼,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领她来的奴婢见她讨喜,没再多说些什么,很快便离开了。 阿雾穿过珠帘四处打量着,最后目光放在一直背对着她的人身上。她首先看到的是铺在席子上的白色烟笼梅花百褶裙,一根玄紫色的腰带紧箍着细腰,那人的发丝乌黑,云鬓如雾,余下的发丝垂在身后如青雾泻笼纱,曼妙非常,从背影看就知道是位美人。 “姑娘好,我是阿雾。” 周围没人,仅有阿雾一人,她见姑娘不说话,大着胆子掀开珠帘凑上前去看。只见屏风前的女子席地而坐,专注地抚着琴,让阿雾讶异的是,那琴竟没有弦。琴声袅袅,阿雾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痴了,外面天都黑了她都没有察觉。 “你这奴才,站在这里做什么” 阿雾听到耳边的轻叱声,迅速回了神,她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高大的俊美男子。这人阿雾认识,不就是那个打着清君侧的口号褫夺了燕君的皇位,却迟迟不肯登基的魏桀么,外面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不过阿雾才不管这些,这人现在是她的主子。她连忙诚惶诚恐地屈身行了个礼,行了一半却被魏桀阻拦了。 他对阿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雾吓得赶紧紧捂着嘴巴,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身后的姑娘,见并没有被她影响才放下心来。 魏桀低声问道:“姑娘是什么时辰坐下抚琴的?” 阿雾哪里注意到这个,只顾着聆听了,全然忘记了时间,她约莫估计了一下自己到来的时间,心虚道:“申时姑娘就坐在这了” 魏桀皱着眉头,那岂不是弹了两三个时辰琴了。他挥手让阿雾下去,拨开珠帘走到那人面前。 “我听底下的下人说你在这坐了有几个时辰,不如先歇歇。抱歉,本将军今日处理公务晚了,让你等这么久……” 阿雾听了一耳朵就不敢再听了,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而后轻盈地掩上了门。心想这百姓避而不谈的大将军魏桀,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三头六臂,有多可怕啊,人人皆道百炼钢也有化成绕指柔的时候,真该让人看看大将军面对心爱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她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躲避如同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的呆瓜道士,没想到竟然撞到连妖魔鬼怪都惧怕的魏桀金屋藏娇的对象。 内室,颗颗有拇指大小珍珠串成的帘幕泛着莹润的光泽,珠帘后焚着香,魏桀躺在贵妃榻上,穿过烟雾缭绕的檀香,神色迷醉地望着跪坐着弹琴的人。 “雪姬,若你真是她就好了,你说你们女子怎么生来这般狠得心肠,我和她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入宫的荣华富贵,儿时的誓言我还犹在耳侧,而她呢,抛下我就这样投入了大王的怀抱。” 魏桀不满地嘟囔了句,神色像得不到糖吃的孩童:“若是大王对她好就算了,可是大王不爱她啊,大王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她怎么就不能放手呢。我听到她过得不好,冒着诛九族的危险逼上皇城,只为了帮她讨一个公道。可是她恨我,她恨我,雁姬她恨我打碎了她荣极一生的梦,她恨我逼死了大王……” “雪姬,我的心好痛,好痛…她怎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我一直都在啊” 颜华抬起头,魏桀狠捶着自己胸口的手已经放下,窝在软榻上,睡颜干净如同天真纯粹的孩子。她收了琴,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都敢逼迫的魏大将军失眠已经很久了,杀的人太多他每日睡都睡不安生,总梦到那些孤魂野鬼来找他索命。谁会想到魏桀曾和王后有一段情,这段情被渴望着富贵荣华的王后给抛了,只留下魏桀一人耿耿于怀。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颜华看了一会儿魏桀的睡颜,抱着琴离开了房间去隔间休息。 颜华终没有将魏桀的失眠症治好,一个月后商国来使,据说是商君亲临燕都,准备和无主的大燕共修两国之好。商国鄢君算是一个人物了,鄢陵本来是燕国的附属,一个小小的郡县,却因为鄢君的出现,将鄢陵的土地足足扩大几倍有余。燕君不仁,有三名有志之士造反时,手段高超的鄢君趁其一人不备,将其占领的军队和土地吞并,成为了乱世中除魏桀最大的人生赢家。 如今疆土扩展的鄢陵和魏桀守卫的残余燕国疆土形成对立的两端,还有自立为王的邓国在两人之间苟延残喘。 鄢君到时,指名道姓让颜华出席,说是要见识见识燕国有名的靡靡之音。魏桀的脸据听说当时就黑了,燕国经祸国妖妃一闹据说都怕了,家家户户兴起什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皆不准女子出户,生怕再出现下一个媚姬。但抵挡不住鄢君的热情,魏桀只得准颜华出席。 筵席未开始之前,阿雾显得很是激动,“姑娘我也可以同去吗?长这么大了,我还没有见识过人间的宴会呢” 颜华自动忽略她的语病,点了点头。 她身边的阿雾是只修成人形的妖,颜华一早就知道,但她原本就不是人类,也不会在意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人类了。 走进宫宴所处的大殿时,阿雾还很激动地左瞧瞧右看看,待看到鄢君身边的青衣少年时,她的脸顿时青了。 颜华早已习惯阿雾古灵精怪活泼好动的模样,见她不对劲看了她一眼,最后顺着她的目光往对面瞧。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正眼也不眨地盯着阿雾瞧,她眨了眨眼睫,明白了阿雾为何会不开心。原来这少年是名捉妖师,手上沾的妖怪性命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 妖和捉妖师,这组合倒是奇异。 颜华架了琴,手抚在琴弦上,也没有找人伴奏就这样自顾自地弹了起来。魏桀早习惯了她随性的行为,也没有说些什么,颜华生得好,弹得又好听,充分满足了在座各位的视听盛宴。 一曲完毕,颜华抱着琴准备离开,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脚步。 “久闻大将军金屋藏娇了一位美人,今日一见确实是天香国色,不知将军愿不愿忍痛割爱” 鄢君这话说的笃定,魏桀听得心中恼火,正欲发作便听见—— “若是将军肯让,商国愿以五座城池交换。” 鄢君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鄢陵谁人不知商君最不好色,没想到这美人竟有如此大的魅力,令鄢君都折了腰。 魏桀的脸黑了又黑,这哪里是在询问他愿不愿意让啊,分明是在明目张胆的抢。魏桀的脾气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大手拍在桌子上:“肃静,此事容后再议。” 燕国的臣子只道大将军舍不得美娇娘,却不知魏桀也做不得这个主,他需要与人商榷才能做下决定。 鄢君一行人回到使馆之后,已有人在等着。打开的棱窗下站着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听到脚步声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颈边镶的雪白兔毛衬得他肤色白净,一双狐狸眼氤氲着水汽且妖且媚,妖冶面容上眼角点的一颗泪痣娇艳欲滴。 男子开口,音色撩人:“回来了,人可是见到了?” 带头的‘鄢君’连忙跪下来行礼:“启禀王上,人见着了,条件也抛出去了,只等魏桀上钩。” 男子应了一声,让他们下去。见人都走了,青衣男子连忙上前,神色说不出的委屈:“师兄人我也见到了,可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男子闻言睨了他一眼,狐狸眼说不出的波光流转,“你杀了人家全族,又一直心心念念要收了她,人家要是理你才怪了。” 青衣男子顿时急得抓耳挠腮起来,“那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以前还小不懂事,以为全天下的妖怪都是恶人,可是..我是真的心悦于她。” 男子听完没说话,倒了盅热茶在手中把玩,雪色的雾气氤氲了他的面容,眼底的情绪令人看不真切。“你现在还小,谁年轻时没犯过错,以后记得不要事事皆听师父的话,你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我得到消息,那小丫头现在正服侍着我要找的人,你且等着,再过几日她必定老老实实的和你回鄢陵。”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师兄”师兄明明这般好,不明白为何师父要逐他出师门,口口声声喊他孽徒。 少年脸上流露出情真意切的感激,男子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反应不置可否。世间就是不缺这种天真的人,所以事后被碾进泥里才会如此痛苦。 *** “夫人,门外有位公子要见你,说是你看到这钗就会见他” 美妇人正裁剪着花枝,听到下人的禀告,正想说不见,待瞥到奴婢呈上来玲珑钗顿时心神一震,手上没个轻重剪刀戳到了手指。 她吸了口气,接过一旁递过来的帕子捂着伤口,怔忪了会儿道:“让他进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魏桀,看到是他妇人顿时没了好脸色,“你来做什么,来看本宫的笑话” “不不不,不是的”魏桀摆着手,如毛头小子般手心里都冒了汗,“雁姬你听我说,你送过去的姑娘我都没有碰,都好生生地在后院养着” 雁姬眼睛一翻,“怎么,人都不在了还想给我守身如玉,魏桀你守得哪门子身” 魏桀看着她情真意切,“雁姬,我心中至今只有你一人,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是欢喜你的。现在燕君已死,我已经有了照顾你的能力,你不如来我身边……” “打住”雁姬眉毛一挑,疾眉冷目地看着他,“谁说大王去了我就是你的人啦,魏桀你都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也不害臊。” 魏桀见她重新恢复往日娇憨的样子心中欢喜,“是是是,雁姬说什么我都听,说什么我都愿意” “哼” 雁姬睨了他一眼,“说吧,魏大将军来我这小小的六艺坊有何贵干。” 魏桀顿时一字不漏地将鄢君愿用五座城池交换雪姬的事说了,说完还期待地望向美妇人:“雁姬,雪姬怎么说都是你送到我府上的人,若你不愿意…我……” “愿意,怎么不愿意” 魏桀迟疑,“可是我听说珊儿他喜欢,你们母子本就不和,若是因为一个女人……” “本宫说送得就送得”雁姬横了他一眼,魏桀顿时闭口不言。 转角处时敛一字一句地听着,听到母后要将雪姬送到商国他顿时急了,脚尖微动踩断了一截枯枝。 魏桀听到声音眉毛一横,“谁?” 作者有话要说: 鄢(yan)君 第180章 祸国(十一) “大胆,你是谁?竟敢擅闯姑娘的闺房”阿雾戒备地瞧着房间内骤然出现的男人。 “鄢陵,鄢少行。你未来的夫君。”男子后面这话是对着颜华说的。 漆黑的夜里,男子一身大氅格外夺目,颜华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岂料男子蓦然笑开了,一双狐狸眼弯起分外狡黠,他快步凑近点了点颜华的鼻尖道:“这可不行,本君的礼可不是这样还的,应该——这样……” 话未说完他的唇已含上了颜华的唇,动作温柔地辗转碾磨。 身为圣洁的神灵,颜华哪见识过鄢少行这种德性的人。 颜华目瞪口呆,被他登徒子的行为吓得一时没了反应。 鄢少行沿着她的唇瓣细致地舔舐了一圈后收回了唇舌,只不过一个普通的蜻蜓点水似的吻,却因他收尾的动作无端变得香艳无比,有银丝不断在两人之间勾勾缠缠,一旁的阿雾看到脸都红了。 见颜华瞪着双大眼睛看他,他噘着嘴,红艳的唇瓣润泽晶亮,像似在不满,“好一个木美人,本君吻你竟连个反应也无。不过这倒是变相地证明了你这处还没有旁人碰过。” 鄢少行点着她被吻过红艳艳的嘴唇,“本君嘴巴可是很挑的,旁人碰过的我不碰,你这样正合我意。” 颜华侧过脸躲开他不安份的碰触,望向早已看呆了的阿雾,眼里明晃晃地写着‘送客’二字。阿雾一个机灵反应了过来,张口正准备喊人,谁知身体竟然不能动弹了。 鄢少行摸着她的小脸蛋,眼神怜惜,“小姑娘还是要优雅些好,别动不动就喊人,这样实在不美。” 居然被一个凡人轻薄了!!! 阿雾张大乌溜溜的眼睛,气愤地瞪着鄢少行。 鄢少行收回手,转身看向神色依旧平静的颜华,“今晚先这样,本君的鄢陵可是很是期待雪姬的到来呢” 他说着手扶心口,朝颜华行了一个鄢陵的礼,“明天见,雪姬美人” 发现自己能动弹后,阿雾挥舞着手臂对着鄢少行离开的方向,一副若是他还在就要打得他满地找牙的架势。颜华看的莞尔,阿雾瞅见了,不忿道:“姑娘你都不生气的吗?他竟然敢轻薄于你,实在太可恶了!要是我非打得他只会哭爹喊娘。” 颜华摇了摇头,自她答应时敛起就有所明悟,这具身体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副迟早要丢弃的皮囊而已。 魏桀还是答应了,并命一小队士兵送颜华和商国的使者一起离开。 在城门口看到时敛的刹那,颜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我来送你离开”时敛看着颜华的眼神含着歉意,他真的努力了,可是母后不愿意把雪姬留下来。五座城池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孰轻孰重,是人都知道要选择哪一个。时敛倒是想做一回父王那样的昏君,可是并没有江山供他挥霍。 “对不起”颜华听时敛道。 少年的身体看起来与往日比起来瘦削很多,颜华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脑袋,怜惜而温柔。听到阿雾催她的声音,她放下手对时敛做了一个口型,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开。 时敛看到,她说:“再见”再也不见。 时敛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是一个寻常的告别,或许雪姬还期待着他们下一回再见。他看着颜华上了马车,然后跟着大部队离开,那一刻他的心很痛很痛,快要撕裂了似得,冥冥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要离他而去。 颜华走后,他的视线逐渐染满血色,连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 “噗~”时敛软倒在地。 “公子!!!” “快来人啊,公子吐血了,太医呢?!快找太医” 身边都乱嗡嗡的,他听到母后疾言厉色地道:“还不快滚过来,我儿要出了什么问题要你们提头来见” “回禀王后,公子本就身带哮喘,这下怒急攻心,实在不好了” “砰” “什么不好了,治不好公子本大将军诛你们的九族” 再然后时敛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双耳嗡鸣,清晰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自他唇边溢出,又有灼烫的液体自他嘴角灌入。时敛沉沉地睡着,肤色苍白到透明。 时敛做了一个梦,梦里仙雾缭绕,他站在山峦之上,阳光拨开云雾露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时敛顺着男子温柔的目光往下看去,他怀中抱着一只三瓣嘴,生的格外圆润的兔子。 男子的嘴角始终抿着,像是在不虞,不虞兔子一时心血来潮非要逼他出来看什么日出,但时敛分明看到,兔子叽叽叫唤了几声,男子脸色很快云雨初霁。 点着她的鼻子道,“你这么爱闹,也就只有我能受得了你” 男子的声音无限宠溺,时敛看着看着兀地坠入万丈深渊中,然后眼睛一睁醒了过来。 “公子,你可总算是醒了,王后……” “今日是何年何月?” “咦?公子睡了三日是谁糊涂了吗?今日分明是……” 听到自己仅睡了三日,时敛放下心来。他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床帐瞧,那个梦—— *** “姑娘,听说鄢君宫里没有一位妃子呢,你住在这里可是有福了” 阿雾不在,跟随颜华从燕国来的奴婢一直在她耳边诉说鄢君的百般好。究竟是真的为她,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颜华都不想去猜想。 她冷淡地看了身旁的奴婢一眼,抱着琴去了琴室。琴室是鄢君专门为颜华所造,并下令不准外人进入。颜华将琴放在琴桌上,方得到半天安宁。 这几日她心情烦躁不是没有缘由的,自从来到商国的宫殿她便每时每刻总爱产生一些幻觉。幻觉围绕着一位女子展开,每天她都能听见有无数的人对着女子说话。 “主人,凌君分明是不怀好意,就让我替你去吧” 颜华暗道又来了。她捂着眼睛不去听不去看,希望早日能摆脱幻觉。可是这不仅无用,反而让她听的看的更清楚了些—— “铮——” 熟悉的琴音骤然发出难听的音调,一贯对外界事充耳不闻的女子总算有了反应,女子身旁的绝色少年闻声,眉眼间全然是开心之色:“主人放心,我们狐族天生无师自通所有狐媚之术,旁人说我们是狐狸精也是有迹可循的。你放心,凌君定然逃脱不了我的媚术,这样主人就安全了。” 她看着男子换了个面容,开开心心地推开了大殿的门,极尽勾引之能事,却还是被上首岿然不动的男子给识破了。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昏暗的烛火下男人俊美的面容近乎妖邪,“你这般喜欢勾引男人,那孤就把你赐给男人亵|玩如何” “铮——” “轰隆隆——” 琴声混着外面的雷声响了一夜,少年哭喊了一夜,直到天空破晓—— “啊啊啊!!!” “嗷~” 颜华耳朵里全是狐狸凄厉的叫喊声,她捂着耳朵,那声音还是无孔不入,撕心裂肺地想要她感同身受。 “你怎么啦?” 颜华抬起头蓦然对上一双狐狸眼,和梦境中的那双狐狸眼睛何其相似,吓得她瞬间跌倒在地,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鄢少行。鄢少行也没有扶她,挑了把椅子对着她坐下,托着下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颜华是没有休息好吗” 颜华下意识摇了摇头。等她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鄢少行一双狐狸眼里全是得逞的笑意。 “本君找人查了,燕国的大军入秦杨城时,山上的神殿已经空无一人。寻人问了,那人逢人便道:‘山神抛弃了我们,人类失德,上天大怒,要惩罚我们’。惩罚不惩罚本君倒是不在意,本君在意的是神殿里的神呢,去哪儿了?” 鄢少行说完上前,轻佻的挑起颜华的下巴,“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名颜华呀,我还以为是那神棍胡诌的,正准备治他个妄言之罪,命人拔下他的舌头。” *** “哎哎,你听人说了吗,鄢君宫里藏了一位神灵” “岂止是听说啊,经我七大姑的八大姨的小侄女儿说,鄢君因为恋上这位神明,连朝都不愿去上了呢” “这咋办啊,鄢陵是我们的家,鄢君一向英明神武,定是那所谓的神明勾引与他” “对对对,还神明呢,说不定是哪个妖怪变得,为的就是欺骗鄢君” …… “真是太可恶了”阿雾听其他宫的奴婢将民间流传的谣言一说,开始不忿起来,“我们姑娘就如同那高岭之花不得容忍任何人玷污亵渎,分明是鄢君死活黏着姑娘不放,凭什么黑锅都让我们姑娘给背了” “对对对,这分明是鄢君的错,怎么能让雪姬受委屈呢” “就是就是……” 阿雾话说到半截,一听附和的声音不对,回头一看刚说话的人竟是鄢君,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鄢、鄢君,奴婢不是故意要说你的坏话” 鄢君身后的少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迈一步上前道:“大胆,还鄢君呢,我师兄的名讳岂是你们这群奴婢可以直呼的” 阿雾一看说话的是那呆货道士,顿时怒了:“人有名字就是让人称呼的,我就叫了,咋地?!” 鄢君越过二人,不忘补刀一句:“玄儿,人家都要叫了你还不赶快把人拉房里去,本君可不想听你们白日宣淫。” 阿雾怒瞪着一双眼睛,“说谁白日宣淫呢?!呸呸,谁白日宣淫啦!” 青衣少年则炸毛了,“师兄说多少次了,我名道玄,才不是什么玄儿!!!” 鄢君撇了撇嘴,将门掩上,真是不解风情,怪不得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你。 阿雾见他进去,想起颜华在休息,一边推着门,一边小声地喊道:“呀!你怎么进去了?快出来,姑娘在休息” 鄢君倚着门岿然不动,闻言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就是因为颜华在休息他才进去的啊,这小姑娘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以后他那蠢师弟有的忙了。 第181章 祸国(十二) “什么?你叫我去你怎么不去。难道你在为谁守身如玉?别逗了吧,司命,像你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狐狸竟然还没有破处?”少年桀骜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可置信,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颜华听见青衣男子笑了笑,“臭小子,天狐一族对未成年的幼崽一向看管得严,这次漏了一只,别人千年难求的机会都求不来,你却在这里推诿。屋里这只已成年的万年天狐还没有确定性别,可遇不可求,他的红丸正好平衡你体内的神圣之力与黑暗之力。” 听他分析完益处,少年再次惊讶了,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哎呦,是司命你自己不愿意去吧,非要诓我去。我年纪不小了,你别总拿一些事骗我,当年的真相我可是分毫不漏全部知晓的,连我的出生都是你算计来的。” 司命转过身来,月亮映得他白皙的脸庞皎洁,说不出的朦胧俊美,但他那语气却和他满身的光华气质不符,说不出的恶劣。 “哼,是你那贪心不足的娘自己蠢,将自己作死了,与我何干。你别告诉我你突然良心发现,想替你死去多时的娘除掉我这个罪魁祸首。小孩子毛还没长齐呢,就不要学着大人玩什么高深的恩怨情仇。” “嘁~我已经一万岁了,是没你这个老不死的活的时间长。你们上一代的那些破事儿我懒得管,反正我现在人是活的好好的,我娘不情不愿地生下我,又没有养过我,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再说和一位魔谈良心,司命你莫不是在逗我?” 颜华在宫殿的转角处听两人斗嘴,背对着颜华的男子虽满口不屑,但还是妥协了,“我去可以,但这是最后一次听你差遣。” 司命觑他一眼,“去不去?” “去去去”少年侧身挑着额发吊儿郎当的,“我说司命,你这次这么好心?别告诉我你真的在为谁守身如玉。” 少年笑的玩味,“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好玩儿了” 他寻思着,不知道能将司命迷住的女人能长什么样,有生之年一定要见见。 颜华离他们不远,能将他们的对话听个大概。在司命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她就觉得他的侧颜分外熟悉,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复杂情绪,说是仇恨又不对,两人分明没见过。少年说完这句话,她实实在在地看到司命的神色阴沉了一瞬,但他好像是在顾及着什么,到嘴边只剩下一句嗔怒:“啰嗦”。 见司命脸色不好,少年不情不愿地道:“好了好了,看在你一片好心,平日里又对我不错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帮你办好这件事。” 少年神色不耐,“真是麻烦为了帮你还要赔上小爷的处男之身。” 司命咬牙,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前小时候多听话的孩子,让他指东决不往西,他是怎么将这货养残了呢?造孽! 少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就往颜华所藏的宫殿正门走。月色皎洁,宫殿外面又灯火通明,颜华适才探着身子,一时躲藏不急和少年打了个照面。少年似是没有想到暗地里有人偷听,紫碧双眸有讶然之色一闪而过。 而颜华看到少年一紫一碧不同的瞳色,则惊愕了。令她感到熟稔的是少年的脸,熟悉又亲切,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告诉她这人不会伤害她。 颜华紧皱着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少年忽地高声问道:“司命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司命转眸看到少年迟迟没有进去,还以为他在犹豫,眉宇紧蹙,脸色阴沉,“没有” 少年又看了颜华一眼,亲眼看到司命的视线确实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却无动于衷,顿时笑了,“有趣有趣” 这世间竟还有司命看不到的人。 少年大笑着进去了。 黑夜里万籁俱寂,整个皇宫静谧异常,炎炎夏日连一只知了声都无。殿外守着的侍卫目不斜视,全然没有发现方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谈论的两个人,给大摇大摆走进宫殿的少年镀上一层神秘色彩。 少年那别有深意的一眼颜华自然看到了。她走出来,光明正大地自司命身边走过,发现对方果然看不到自己,不仅如此,殿门口守着的侍卫也当她不存在。 她怀揣着疑惑抬头,端庄大气的匾额上铁钩银画写着万乘宫三个字。 总觉得这名字极为熟悉,她没有多想,快步离开了这里,这个叫司命男人总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好像一沾染上就会万劫不复。 知道别人看不到自己,她心中放心,与司命擦身而过的瞬间,没有看到司命似有所感朝她的方向瞧了一眼。 颜华在宫殿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弥漫着白雾,空无一人。兀地,视野一换,她来到一处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宫殿。正前方侧对着她的银发少年正和面前的人说着什么,颜华眨了下眼睛,她总觉得眼前的红衣女子似曾相识。 今日还真是奇了,见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应该熟识。 不过,这少年和红衣女子她还真的熟悉,正是她最近幻觉中的主人公。以前红衣女子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少年也是,好像不想让她看到,面容总是看不真切。这次颜华瞧着,他们的音容在她眼里好像愈发深刻了。 “主人放心,我们狐族天生无师自通所有狐媚之术,旁人说我们是狐狸精也是有迹可循的。你放心,凌君定然逃脱不了我的媚术,这样主人就安全了。” 颜华扶额,又是这句话,怎么就像魔音绕耳,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桓不去了呢。 “听说凌君在万乘宫,以免他等候已久发了脾气,奴先去了……请主人珍重!” 颜华听到这句话讶异了一瞬,这句话分明以往没有!怎么回事? 少年和红衣女子说完最后一句话,眼里带着忐忑,欠了欠身走了,红衣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手中的琴断了弦。 和梦中无比相似的场景唤回了颜华的记忆,她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狐狸凄厉的啼叫。 眼看着银发少年背景决绝地离开了宫殿,颜华脸色惨白,“不要——” 一声大叫破了音,搁浅在喉咙中,颜华满头大汗地坐起身,仍回不过神。 愣了片刻,她才想起抬手擦额头上的冷汗,岂料手抬到半空中却被人抓住了,颜华转头去看。鄢少行坐在床沿,执着她的手,笑的暧昧,“不要什么?神灵都是像你这般奇怪?口中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瞧着满头大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君怎么地了你,快擦擦——” 他说着捻起袖中的锦帕就要去拭她脸颊滚落的汗珠。 颜华扭脸避过了,看了一眼他所执的锦帕。锦帕上绣着艳丽夺目的红莲,绣工精湛,然这分明是女子的物件儿,和一身紫色龙袍的鄢君极为不搭。她抬袖擦了擦滚落到下巴的汗珠,问:“这是你绣的?” 鄢少行神色僵硬了一瞬,复又恢复往常的浪荡公子模样,“怎么会这么问?颜华愿意张口和本君说话,本君自是欣喜异常,但第一句话问的却是这个,实在奇怪。颜华美人难道不好奇本君看重什么颜色,有什么喜好吗?” 颜华见他并没有什么欣喜异常的表现,知道这人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冷淡回道:“不好奇” 颜华轻咳了一声,许久没有说话她的嗓子干涩的极为不舒服。她赤着脚下床,走到圆桌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热茶滚烫,她没有喝,摩挲着杯沿等茶水放凉。听到鄢少行哦了一声,她眼眸深沉,“你就不好奇我梦到了什么,不对,说是梦也不妥帖,毕竟这梦实在太过真实,困扰了我许久。说来奇怪,我竟然梦到你了,梦中少年无论是身量还是身形都与你极为相似。” 鄢少行听完不置可否,他懒散地瘫在拔步床上一动不动。但想着第一次听颜华说这么多话实属难得,好像自打她跟他回鄢陵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为了捧场他应了一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颜华美人定是想本君想的厉害,才会梦到本君。有意思,继续。” 鄢少行换了个姿势,慵懒地拄着下巴,坐等她的下文。 颜华握着灼烫的瓷杯横了他一眼,毫不在意他不将自己的话当回事,“人说两世一生,一世梦里,一世现世,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处在梦里还是现实,但我想着你可能会很痛苦,鄢少行——” 她紧闭着眸子,复又睁开,“你是不是在这所宫殿里呆过”颜华想起她住的宫殿正是鄢少行以示宠爱让出来的万乘宫。 她话音刚落,身边传来瓷杯落地碎裂的声音,拨步床上已不见了鄢少行的身影。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鄢少行紧攥着她的腕骨,欺身向前,眼里有寒光闪烁,“说,你梦到了什么!” 颜华第一次自他眸中清晰地看到了杀意,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淡然。她抿了抿干裂的唇,手背被滚烫的茶水灼的火烫,“我看到那晚有人...” *** “不好了,不好了,姑娘燕国出事了” 颜华调试琴弦的手指一顿,“铮”的一声琴弦崩断,划破了她白皙的手指。有殷红血珠簌簌落下,滚落到琴身,与它融为一体。 颜华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神情恍惚地走了出去。阿雾穿过屏风走过来,被她一把攥住肩膀,“再说一句!” 阿雾震惊于颜华竟开口说话了,她的主人真的不是哑巴!但从肩膀处传来的力道令她顾不得想这些,连忙回道:“是鄢君送的那五座城池出了问题。商国的百姓一听鄢君因燕国送的一位美人将他们让了出去,顿时暴动了。魏大将军派人去镇压,不仅没有震慑住他们,反而起了反效果,离商国近的其他城池因为他们的煽动也暴动了。燕国和商国最近有所往来,没有设防,因为这事,有商国的流民流窜进了燕国,说是他们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不能因为燕国的政治阴谋毁了商国,有民间义士不动声色地潜进了燕国的皇城,将魏桀魏大将军给、给杀了……” 阿雾吞吐着说完,自己先唏嘘了起来,颜华的手早就松了,她看她一脸回不过神的样子,轻声说道:“姑娘,来时我路过勤政殿,鄢君没有避开我,我听到他……已经派兵进军燕国了。这一切完全是鄢君的阴谋。” 阿雾说完讪讪,这群凡人也太会玩了,玩弄起阴谋诡计来比喝口水都简单,简直太可怕了。阿雾有些怀念起在妖界的日子,在哪里勾心斗角压根波及不到他们这些小虾米,整天跟着那群傻妖乐乐呵呵的。 “是吗”颜华问了一句,又摇了摇头。阿雾不同于其他奴婢,这些又是鄢少行让她听的,她的消息定然不假。燕国没有拿出手的将领,离了魏桀什么都不是,时敛又文不成武不就的,魏桀当初为了防着他,压根没让他接触燕国的核心,燕国算是完了。 颜华扶着墙神情恍惚地进了内室,看到窗前摆放的无弦琴,怔然了片刻。 琴本有弦,只不过那弦是肉眼看不到,细如牛毛的神界天蚕丝所造。此生此世,只有无上尊贵的神族能弹奏。 她原本是想报恩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182章 祸国(十三) 如颜华所料,燕国离了魏桀,就如同将倾的大厦,灭国只是时间早晚。 这几日耳边关于燕国丢了几座城池,失了多少疆土的消息就从没有停止过。鄢少行后宫里是没有女人,但是有不少伺候的宫女,那些宫女知道是颜华迷惑了鄢君,一个个恨不得吃她的血嚼她的肉,听到商国没事,燕国反而要亡了,一个个高兴的不行,当然这种喜讯不和她这个亡国奴分享怎么能行呢,于是便每日定时定点儿的来万乘宫。 万乘宫鄢少行有令她们进不去,但颜华总要出去的,便在窗口花园处,装作一不小心将消息泄露给她听,然后观察她的反应。 让他们失望的是,颜华比她们想的凉薄。 身为神祇,她见过太多的人类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死去,早就练就的平静无波。即使现在有一大片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死去,她也能做到不眨一下眼睫。再说燕国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称谓,这天下迟早要洗牌,成王败寇都与她无甚干系,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她看得太多了。 让她在意的是,她是否能在这乱世中完成时敛的心愿,以报他的相护之恩。神灵与人类向来泾渭分明,她不喜欠他,更何况时敛是个人类。他在乱世中给予没有记忆的她一席容身之地,她理当完成他的心愿,倒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等到夙愿已成,因果了结,她便会回她的天宵山。 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颜华的反应,有她那样过硬的心理素质,暗中围观的人见了,不禁纷纷传扬起来颜华薄情忘义的谣言。 怎么会有这样的神灵呢?燕国好歹是她的生养之地,听到燕国亡了,竟然无动于衷!真是可怕!在她们心目中神灵均是慈祥圣洁,悲悯众生的。 除非——她并不是上天派遣下来的使者,而是妖魔故意用来迷惑他们的君王。 对,一定是这样! 在凡人心中神灵是正义美好博爱的化身,当颜华满足不了他们的期待,便开始质疑攻讦起来。若颜华知晓她在百姓心中身份的转变,定会笑而不语,因为她所见的神惯是高高在上,视苍生为蝼蚁,什么聆听苍生夙愿,为百姓排忧解难,莫不是在逗她?他们的神为了真的永天同齐尚且自顾不暇,怎么会有时间管凡间的事。 当然这些传言颜华自然是不知的,鄢少行不知道被何事绊住了脚步,已有一月有余没有踏足后宫,变相地坐实了颜华失宠的传言,来万乘宫落井下石的人不知凡几。虽然那些人进不来,但是每日叽叽喳喳的也够扰人清静。 阿雾听到外面传来的谣言,其中裹挟的满满恶意,她一张俏脸因愤怒变的通红,撸起袖子就想出去和人干架。颜华没有拦她,果不其然,她刚出了宫门就被人拦回来了。 拦阿雾的人正是一贯跟着鄢少行的少年,颜华记得是叫鄢少行师兄的,其名并不记得。 道玄将人堵回屋里,脸色不是很好,明显肯定又是阿雾给他难堪受了。这孩子性子实诚,又会疼人,和阿雾每次吵架没有一次不败的,每每都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然后拂袖而去。 阿雾憋的满腔的火气,看到道玄顿时炸了,尤其这人还敢拦她:“你拦我做什么?让开!” 盛怒之下的人语气都不好,道玄皱着眉,沉沉看她一眼,没有和她计较。望向颜华,“师兄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你不去看看?” 道玄对颜华的感官并不好,有些时候安静过分的人算计起人来才最为可怕,尤其是自这个女人来到商国,师兄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他的影响太过厉害了。在道玄心目中颜华就和魅惑人的妖精鬼怪没什么区别。 但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与其有了牵扯,有些事他不想管,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颜华听到他说这话有些讶然,毕竟这少年明晃晃的敌意从来没有遮掩,她审视地看他几眼,比起那日所见是变得稳重了。不等她开口询问,阿雾神色不善地开口,“你什么意思?是那鄢君不厚道,我们姑娘没有兴师问罪已经不错了,如今他自己不吃饭关我们姑娘何事。” 阿雾虽是妖,但也明白发动战争是涂炭生灵的事,也许是立场不同,她对这些轻易定人生死的掌权者没有多少好感。 “师兄……他有自己的苦衷。”思索了半天,道玄干巴巴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苦衷?你师兄苦衷确实挺多的,轻而易举以五座城池覆了燕国疆土,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了这沧澜的霸主。” 颜华丢下这句话,抱着琴便目不斜视进了内殿。她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看鄢少行拿她做筏子算计人不顺眼。 道玄伸手欲拦,阿雾是知道颜华因何来商国的,立刻将道玄堵了回去,“公子还是回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阿雾还是明白的,你这般不识趣,到时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瞧。” 道玄被她一噎,复杂地瞧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颜华在内殿抚琴,弹奏了半刻因心情复杂怎么也不能入了情景。 自那日她将自己的梦一一给鄢少行说了,鄢少行就变得很奇怪,脸色她形容不出,有解脱有仇恨,还有说不出的茫然。 她与鄢少行已有一月有余没有见了,以往两人相处都是鄢少行主动,一副吊儿郎当撩拨人的模样,颜华就是被惹得不耐了给他一个白眼儿,他都能唠唠叨叨自顾说个半天。 颜华叹口气,那样活泼开朗的人究竟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呢? # “夫人大军已经在城外了,公子在外等着,我们赶紧离开” 大堂内,雁姬闻言依旧一动不动,端坐在主位上如同泥塑。 自听闻魏桀身死的消息她就仿佛丢了魂儿。 他怎么能死呢? 在雁姬心中,魏桀就宛如打不死的祸害,这么些年战场上的风霜刀剑都没能要他命,偏偏这个时候死了,死在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杀中,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刺客手里。 也不怪她对魏桀的死讯不能接受。魏桀生来命硬,一出生便克死了父母,又被人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魏氏历代为将,一族人全都死绝了,辉煌了几代的魏氏一族,最后只剩下魏桀一个独苗苗,后来还是雁姬的父亲当年的张阁老,看在旧友往日的情分上将其接到了张家。魏桀与雁姬说来还是青梅竹马…… “夫人,夫人” 雁姬飘远的思绪渐渐回笼,等候的奴婢连忙将听到的消息再次重复了一遍。听到奴仆来报大军要攻城了,雁姬静坐着,掀开眼睑,才抬眼看了来人一眼,一夜未合的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 不理嬷嬷焦急的神色,她却喃喃道:“是吗,那个祸害终于死了” 死的好,死得妙。 可是……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说好了要终止这乱世,拥护珊儿登基,让她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谁让他在大婚之夜占了她的身子,令她成了燕君心中的不洁之人。凭她的姿容地位,若不是他,燕王那厮怎会冷落于她,去宠一个空有美貌的贱人! 这些都是他欠她的,他欠她的,对,全是他欠自己的……可是,听到他死了的一瞬间,她为什么如此心痛。 心脏紧紧地揪在一起,撕心裂肺,好像随那混蛋去了。 曾经想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无赖,若死了她会有多欢喜,被强|暴的那个雨夜她更是恨不得啖其血肉,将他剥皮抽筋…… 下首等候奴仆们还等着雁姬发话,却听到一声压抑的呜咽,有奴婢错愕的抬头,仅看到一截白嫩的手臂遮掩了粉面。 见雁姬神色不对,身旁的嬷嬷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夫人” “无事,昨个儿没休息好” 放下手臂,雁姬理了理微乱的鬓角,又站起身脊背挺直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无甚表情的一张脸依旧是昔日里骄傲自矜的那个雁姬。 她面容冷静,平静地交代接下来的一切事宜:“嬷嬷莫急,你先带着六艺坊里的人去城外与珊儿汇合,我有些东西落下了,要亲自去取,随后会与你们汇合。” 嬷嬷不疑有他,“是,夫人” 秦杨城外。 “公子大事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什么?!” 澹台珊惊惶地回头。 城内某处滚滚浓烟直逼云霄,火势汹涌,势不可挡,那个方位正是六艺坊的位置。 “小姐啊,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快出来啊” 六艺坊外,林嬷嬷声声泣血。 听到从小到大陪伴自己的林嬷嬷的声音,雁姬侧过身微讶,再看到燃起来的大火已经面色平静,喃喃道:“嬷嬷,不是雁儿不想活了,这全是我欠他的啊。他这一生从没有快活过,是我害的他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傻瓜答应了此生为我而活,他确实做到了究其一生为我奔波,可我不能坏了良心啊,说我傻妄想用我这个人捆着他一辈子,他也笨,竟就这样上当了” 真是个笨蛋,若我没有应允,整个燕国有谁敢强迫于我。 “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了”她捂着脸,有水渍从指缝中流出,“罢了罢了,既然你都不在了,我再争再抢又有什么意思” 她始终喜欢只有一个人呀,当初进宫,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气这个混蛋明明喜欢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偏偏他们遥隔千山万水,她想向他证明离了他依旧有男人呵护她如珠如宝,她要做尊贵的女人,让他匍匐在她面前,弯下脊梁说一句‘我错了’。 可是……人死了,如今什么都没意义了。 雁姬木愣愣地走向火海,耳边仿佛响起年少时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 “魏桀你个大笨蛋,你为什么不去向爹爹提亲” “雁儿…对不起” “混蛋,混蛋,我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了,你还不懂吗?” “…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是你魏桀的心,你魏桀这个人,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在顾虑什么?我把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走了,爹那里我去说,只要你向前迈一步,一步就好” 等待少女的是良久的沉默。 “魏桀大笨蛋,我恨你,总有一天我要你告诉我你错了,我却对你不屑一顾,我要你孤独终生,悔恨终生” 少女如一阵风翩然飘走了,少年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方才迈步离去。 “你可知……你是我的命。” 所以上天要我的命,可以,要你却不可以。 因为你是我的新生,珍之又重的第二条生命。 …… “公子我们快些离开吧,前方杨参将带的人快要顶不住了” 澹台珊遥遥看向六艺坊的方向,抿唇不发一言。 没想到他大病初愈不久,鄢少行会送自己这么一个大礼。 “公子小心!” 一道破空声遥遥传来,那支利箭又急又促,靠近时令人猝不及防,侍从大喊了一声,肢体僵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箭矢越来越近。 澹台珊耳边擂鼓轰鸣,无孔不入的喊杀声炸的他头晕目眩,他闭着眼平复着身体的虚弱感。眼看利箭已经近了,这时澹台珊阖着的眸子睁开,有一抹红光一闪而过,反应过来的士兵已经做好以身做靶子的准备,却被澹台珊一把拂开,再抬眼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羽箭。 与此同时,商国勤政殿内。 “噗嗤~” 鄢少行无力地趴伏在桌案上,嘴角腥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躲在暗处的魇躲顾不得之前答应的绝不会插手,从暗处走了出来,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你已经不眠不休三日,纵使这只是缥缈一梦,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但你耗费心血过多还是会对灵魂不利,况且……你的神魂早已不稳。” 鄢少行未曾言语,接过他递来的绢帕将唇边的血迹拭去,以往粉嫩的唇此时惨白。 饮了一杯凉透的茶驱逐口腔中翻涌的铁锈味,鄢少行神色淡淡,“无碍,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只不过他灵魂苏醒我遭到反噬而已。” 魇见鄢少行无动于衷,继续批阅手边的竹简,眼里已有了薄怒,劈手夺走他手中的狼毫扔到地上:“别批了,你不想他醒,我去杀了他” 一步,两步,三步……迟迟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呵斥。 回头却见鄢少行不知何时换了一杆笔,又勤勤恳恳地批阅起来,仿佛他是什么好皇帝。但魇却知道,这位道貌岸然的伪皇帝此时在消耗生命去作死演戏。 见他那不甚在意的模样,魇第一次讨厌自己没有什么武力值,杀人向来是软刀子割肉,让人梦魇中死去,而不是一刀干脆。 看不得他将生死度外的模样,他气得上前拂开书案上的书简,“在梦中死去就是真的身死魂消,你懂不懂!” 魇觉得自己的表情要多严肃要多严肃,要多郑重有多郑重,谁料正主听完竟扑哧一声笑开了,他好脾气地蹲下身来一一捡起地上的竹简,看上面沾染到血迹,摇了摇头:“可惜了,在其位谋其政,我本想做个好皇帝来着。” 好皇帝&鄢少行扶着桌角坐到龙椅上,淡淡道:“快结束了,真快”他好似在感叹,可神色慵懒依旧是不甚在意的模样,魇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和眼角那红的愈发鲜艳的泪痣,怒其不争,“既然讨厌杀了便是,为什么不动手杀了她” “别去”鄢少行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是颜华,我也已经不是大人的小狐狸,即使历史重演又如何,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再心有不甘又如何,他们的结局终和我们不同。” “可是……” 鄢少行疲惫地阖上眼帘,“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拥有一模一样的经历与姓名,她仍不是当初那个颜华,她是她,大人是大人。我当初既然选择如此,就该为自己酿下的苦果痛苦一生,这是我的命,是人就要认命。” 说着他掩面笑开来,“你看在人界待久了我也爱说自己是人了。” “就当再帮她一次,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心,剩下就是她的事了,谁让她是大人的姐姐,我也累了。” 魇听着他充满妥协的话语,想劝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是他的过去,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等魇离开,鄢少行取出一面铜镜,细细打量自己的面孔。 泪痣终是画来的,并不是与生俱来拥有,遇水则溶。 作者有话要说: 放出以前的存稿,接下来会慢慢恢复更新,这个故事还剩一章就完结了,大概。 第183章 祸国(十四) 五年后。 大军压境,鄢陵城破的前一天。 鄢少行坐在高位,耳边是大臣们惶恐不安的议论声,他恍若未闻,慵懒地支着下巴,看着昔日的商国肱骨之臣乱成一片。当初攻打燕国时,大臣们就劝鄢少行乘胜追击,绝不可给澹台珊喘息的机会,哪怕澹台珊主动投降交出燕国剩余的城池。 若澹台珊英勇抗敌他们不会忌惮如斯,偏偏澹台珊展示了自己蛰伏能忍的一面。他们可不会小觑这位燕国遗脉,当初商国进攻秦杨城,澹台珊一退再退,表面上像是走投无路毫无章法的胡乱逃窜,但退到燕国边境有着天险之称的山海关便不再退,反而整顿了剩余的兵卒在山海关安顿了下来,总给人一种早有预谋的感觉。且商国派遣沿路阻击澹台珊的部队无一不大伤元气,澹台珊带领的军队却折陨极少。 有勇有谋,又能忍旁人之不能忍,澹台珊就像是孤立无援又蓄势待发的孤狼,假以时日,等它养精蓄锐绝对会抵死反击,到时候商国被咬掉的可不是一块儿肉的问题。 澹台珊的存在令他们如鲠在喉,不乏有忠心的大臣派人去暗杀澹台珊,可澹台珊像长了九条命,毒毒不死,杀杀不死,每每他们得到消息快要得手,澹台珊总会出来溜达溜达,彰显他们的愚蠢。如此行为,令商国这些老臣脖子里梗了一口老血,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膈应的睡不好吃不香甜。 正当他们无计可施,启奏大军攻城时,他们英(诡)明(计)神(多)武(端)的鄢君却毫不在乎地摆摆手,说他自有分寸。他们眼巴巴地等着大军攻城的那日,岂料鄢君不仅没有发兵,反而一纸书函送到山海关定下五年之约。 言明商国五年内不会过问山海关的事,给澹台珊五年休养生息的机会,他等着五年之后两人在沧澜大陆的风云际会。 想的长远的老臣再三劝谏,看鄢君浑不在意的模样,只能压下心中的异样。有些心大的将领并没有将龟缩在山海关的澹台珊看在眼里,只当自家鄢君玩心重,如今四海升平,举国无战事,鄢君定是无聊了想养一个闲时逗弄的玩意儿。 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没有人放在眼里的玩意儿,五年后会以不可阻挡之势卷土重来,待戍守鄢陵的将领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澹台珊已经悄无声息吞了商国大半疆土,举兵向鄢陵攻来。 “让老夫说当初就不应该放过澹台珊,毕竟是燕国遗脉,再差劲能差到哪里” “哼,付老你就是马后炮!当初是谁拍马屁说上位者仁慈,完全不把澹台珊那个没断奶的小儿看在眼里来着” “就是,当初就该听老子的,玩什么刺杀,直接大军压境看谁敢保澹台珊” “要老夫说,这样不对,澹台珊小儿如此有心计,我们应该谋定后动……” “不对,不对,按理说直接赐下一杯毒酒……” “你说的不对,应该这样……” 越说越乱,鄢少行听够了他们马后炮的说辞,一掌拍在龙椅上,大殿内顿时一静。 “说够了?该本君说了,这事谁都没有错,错在本君” 底下顿时跪倒一片,“臣等惶恐” “惶恐?本君倒不觉得你们惶恐,你们——恐怕对本君早已心生怨怼” 底下整齐划一的回道:“臣等不敢” 鄢少行站起身,负手而立:“不敢?呵,你们不敢本君却不得不为你们考虑。诸卿安心,本君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已经把诸位的后路全都安排好了。吩咐下去从今日起鄢陵大开城门,只要诸位安生待在府邸闭门不出,新帝自会安排你们的去处。” 他话音刚落,底下顿时哗然。均不明白,若鄢君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为何还会放任澹台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 “王上——” “王上,不可” “王上,臣等愿意追随王上!” 鄢少行打断了他们表衷心,“剩下的是本君与他的事。我已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退朝”说完拂袖离去。 澹台珊?呵,重华,我等着一天等了五年,你终于不再用分||身敷衍,而是选择亲自上阵,是不安还是紧张了?活该。 鄢少行对这些大臣的归宿十分安心,身在他的黄粱一梦,除了他这位主导者,其他人死后均会被梦境驱逐回到现世。 由于鄢少行的放弃,澹台珊的大军很顺利就进入了鄢陵,他难掩怒色的进入皇城,却得到鄢少行早已离去的消息。 然后在万乘宫见到早已等候多时没有和鄢少行一道离去的阿雾和道玄。 时隔五年,阿雾不见了初见天真无忧的模样,眉间沾染上情愁。 她单腿晃悠着秋千,幽幽问道:“大人,你说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澹台珊发现她的神色不对,但没有深究,他所有的思绪都在和鄢少行一起离开的颜华身上,略皱了眉答道:“情|爱二字我并不懂,但凡人皆道情|爱是人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摸不着又令人捉摸不透,来得快去得也快。” “是么?人的情感怎会如此多变?失去记忆便会忘记曾经爱过的人,彼此之间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失忆不是只是失去记忆吗,为什么连心爱的人也会忘记?阿雾不懂,是我太傻,还是太痴……曾经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失忆后不仅忘记了我,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对曾被封印到凡人身上的姬无颜来说也是个未解之谜,他是澹台珊却也不是,澹台珊只是他未苏醒之前的一部分灵魂,可他确实做了伤害那只兔子的事。索性雾栖也不用他回答,一旁的道玄一脸痛苦早有了反应。 “阿雾……对不起”道玄紧紧攥着双拳,“我……那些人都是假的,你所经历的也是假的,现在也是假的,你、你要相信我,我一直没有变,还是那个一心有你的道玄” “那记忆也能作假?”阿雾双眸含泪,“我倒庆幸那些假的,那些因我而死的族人全都是假的,否则我就不会在这里与你心平气和的说话。我只是没法接受,当初那么宠我的一个人,失去记忆之后会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你说这里处处是假,可是我们彼此之间的感觉也能作假吗?真真假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你我是恢复了记忆,但横亘在你我之间的早已不是仙妖之别,而是活生生的一条条性命。道玄,相信我,若我的族人是真的死于你手,我绝对不会爱上自己的仇人,等待我们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阿雾越说越凄楚:“其实是我太天真,我一直认为我爱的是你灵魂,你同样也是。即便失去记忆,你还会爱上我,可是我这个幻想被人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无数族人用鲜血告诉我什么是现实。” “对于你他们是假,但对于没有关于你记忆的我来说,是他们陪伴我到成年” “我,我……”道玄脸色苍白,他有心推诿解释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幻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他却说不出口,因为他明白他们这些人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同样是入梦者。除了背景、环境是虚幻,这里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就是魇和孟解语的高明之处了,他们设了大阵令大半个修仙界的人入梦,除了这个梦中世界是假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的。人最不割舍的就是感情,产生了感情的人如何能相信这个世界是假的,承认与自己有牵扯的朋友和爱人是假的,他们的感情是假的。知道真相后,最后等待他们的不是清醒,而是精神崩溃,雾栖和道玄就是钻了牛角尖,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道玄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眼看着阿雾的眼神越来越失望。 其实这时候只要他坚定不移地回答他的感情是真的,他对雾栖是真心的就好,但因为雾栖的再三质问,他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怀疑,导致两人感情的裂痕越来越大。 并不是所有人对自己感情都是坚定不移的,再浓的感情都经不起再三试探。孟解语很好地把握了人心,让他们入局。 姬无颜看着他们不发一言,因为他也不比他们好多少。 孟解语耗费大力气请他们入梦的同时,因为姬无颜的灵魂太过强大的缘故,孟解语就把他的灵魂封印了一部分,还特意的封印在一具懦弱的躯壳。由于被封印的灵魂格外虚弱,受到环境形成的性格影响,导致他格外懦弱,这才干了将小兔子送人的混蛋事。 有什么比见面不相识,一对有情人相爱相杀更能使他们痛苦。 眼看着两人又要相爱相杀,姬无颜闭了闭眼道:“既然你们已经恢复记忆,告诉本尊她在哪里?” 道玄朝姬无颜行了个礼:“禀告长老,他们去了雪山” 阿雾眼里噙着泪,看着道玄的眼神哀怨,虽说因魔尊大人她才有了灵智,但因为颜华她现在对魔尊大人的感官没有以前好了,便朝姬无颜哼了一声:“你们都不是好人,是,是负心汉!颜华姐姐不会原谅你的。”阿雾说完就离开了。 道玄想去追,眼尖地瞅到姬无颜脸色冰寒,忙低声道:“都是我的错,阿雾初化形不久,我还没有教导她人世间的规矩,长老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姬无颜眸色冰寒一片:“你不必如此。自她被逼跳往生崖的那日,本尊便与天一宗没了瓜葛。” “啊?可是师父他们——” 道玄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姬无颜打断,“雪山位于哪个方向?” “北、北方” 再抬眼,眼前已没了姬无颜的身影。 道玄眼神讶异,“怎么会?此界不是不能使用法力吗?” 他掌心微拢,手心出现一个火球,道玄喃喃自语道:“明明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法力,难道此界的阵眼已被破” # 颜华跟着鄢少行一路轻车简行,阿雾自请留在鄢陵,随行的只有十几个护卫。一行人没日没夜的赶路,离鄢陵越来越远,鄢少行说要带她去看雪,颜华没有问去哪里看雪,乖巧地待在马车里,鄢少行说话她便听着,无事就抚着那把无弦琴。 因为战事城门封锁,大部分百姓都选择闭门不出,有鄢少行的令牌他们一路出城很是顺利。马车行在空旷的街道,仅有马蹄声踏踏回响。 “娘子,你在看什么?” 阁楼上,身着杏黄衣衫的女子深深地看了马车离去的方向,听到身后的动静随手阖上窗,转过身来。 “没什么” 若颜华在便会认出女子正是曾和她同寝的乐姬。 “娘子,你看这是按照你画的样式打出来的首饰,你观还有哪些地方要改?” 乐姬敷衍了一声好看,看着俊秀男子喜形于色的模样深了深眼眸,轻唤道:“相公” “嗯?娘子”俊秀男子不明所以的转身。 ‘乐姬’的眼眸逐渐加深,幽深的如同看不到底的漩涡:“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作为你收留我的报答我会送你离开,醒了便忘记这里的一切,此界复杂,接下来发生的事不是你这个小虾米能掺和的。” 乐姬,也就是孟静娴比其他人醒得都早,在此界出现漏洞的时候她就醒了,身为时空管理局的执法者她对这些很是敏感,可是待她醒来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梦中世界已经乱了,她想找到执行长大人做些什么已经晚了。 林攸宁,时空管理局执法者的世界一名执法者,位列审判长之位。因为和好友澹雅打的一个赌,两人互换任务,她来到这个修仙位面,本以为言情司的任务很好完成,却没想到完全被好友给坑了,什么美名其曰让她体会玛丽苏女主坐拥美男的辛苦,怎么不告诉她目标人物之一是执行长大人,她到的这个世界正是执行长和夫人定情之前的世界!!! 时空管理局由执行长大人为夫人一手建立,谁不知道执行长大人宠爱夫人之甚。谁知她刚来就差点儿把夫人给烤了吃了。林攸宁觉得自己简直嫌命太长! 林攸宁是靠破坏系统携带者的任务入的前任审判长的眼,上过刀山下过火海,身体俱都是每个世界的炮灰路人甲,好不容易这次做了一回女主还差点儿把自己作死,林攸宁觉得自己来之前看的玛丽苏小说都白看了,她真是天生炮灰的命 更要命的是,不知道她的出现有没有影响到执行长和夫人的相识相知,若因为她的出现而导致原定轨迹出现偏差,她真是难辞其咎。所以她充分发挥炮灰的潜质,想早死早脱身,以免被人发现她来过此界。往生崖上她正准备向上级报告,结果就人事不省来到了此界。 想想没恢复记忆之前做的事她就好笑,可能是对执行长大人骨子里的惧怕作怪,为了离开六艺坊,先是作死地毁了自己的贞洁,白白失去阻止这一切的机会,后来又失去了和夫人联系。若是早点儿恢复记忆她一定会抱着夫人的大腿不松手,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这可是千载难逢围观执行长和夫人恋爱史的机会。 没有人知道夫人和执行长是如何在一起的,只知道两人相爱不易,蹉跎了许多世界才有情人成为眷属,后来执行长建立了时空管理局,为了纪念两人的相爱维护三千世界。然后她就被坑到了这里! 林攸宁:呵呵……澹雅,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以后我再也不立flag了,每次写都写不完。这个故事还剩三章,最后一章有大人物要出现,我憋了两天改来改去终于把最难的两章写出来了。接下来还有一章。 第184章 祸国(十五) 北地的雪山,长年大雪纷飞,鄢少行命人在半山腰建了不大的茅草屋,又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清水,和取暖的炭火,便将余下的人遣了回去。能跟鄢少行到这里的都是他的心腹,闻此没有任何异议,很快雪山上只剩下鄢少行和颜华。 “雪姬,你怕吗?” 颜华摇头。 鄢少行朝她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山脚下,鄢少行背后是皑皑白雪,一身红衣格外耀眼,漫天飞雪沦为他的陪衬,此时他朝她伸出左手,红衣猎猎衬得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格外白皙莹润,肌肤好似会反光。颜华没有犹豫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一双剔透的眼眸盯着他看,好像要将他看透。 鄢少行牵着她的手往山上走,看着满天一色的雪山眼神晦涩。 风越吹越大,刮的人脸颊生疼,鄢少行停下脚步,帮颜华戴上兜帽拢好披风,转身继续牵着她往前面走。他挡在她前面,乌发纷飞,漫天的雪花遮挡了他视线,他好似不怕冷,相比于裹成球的颜华,只着单薄的红衣,风呼啸而过衣袂在冷风中飘散,如同盛开的红色海棠。 颜华不知道走了多久,山上很冷,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冰凌,但鄢少行的手却始终很热,温暖了她冻的发青的手指。 两人找到那间茅草屋,里面的东西,够两人度过一段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两天还是三天,最后一块儿木炭正好用完。鄢少行拍拍手,从火堆边站起身,“他们来了” 好像是为了验证他这句话,屋外传来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响声。 鄢少行不急着出去,反而找出一身同款的红衣当着她的面换上,掏出一面铜镜照着,又找出胭脂水粉在眼角点了一颗泪痣。 “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我算到自己将会死在今日,怕自己死的地点不美,便找了这么一处尚未染上脏污的纯白之地”他平静地放下镜子,随着他出声茅草屋在颜华视线中消失,镜子自他丢弃的一刻化为斑斑光点消失不见。 转眼雪地又恢复了纤尘不染,他们生活的痕迹被白雪一点一点覆盖。 鄢少行神色平静,平静得不像一个赴死之人,来的两个人颜华一个认识是时敛,另一位是梦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青衣男子,她不熟悉。 ‘时敛’看到颜华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感情,他看到她身边的鄢少行又回归于平静,朝她伸出手来,“过来” 颜华摇头,抱着琴躲向鄢少行身后。 青衣男子如玉的脸庞前所未有的狰狞,他咬牙切齿地看向鄢少行:“孟解语,本座什么时候对你不起了?啊?你要这样对本座” 司命一想到自己恢复记忆后,看到怀中陌生的女人和围在身边的孩子,那一种想毁天灭地的崩溃,就想将孟解语生吞活剥。 孟解语听见他的话突然笑了,“司命,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尊重大人的决定,大人想要保护人就是我孟解语拼死都要保护的人,既然我选择了她我们就是敌人了,你妄想伤害我想保护的人我自然会回敬一二。怎么?黄粱一梦的滋味儿如何?你可是我命魇特意照顾的人,没了以往的记忆,你司命坚持的一切也不过是笑话。” “我杀了你” 司命夹杂着怒意的一掌向孟解语袭来,孟解语和颜华同时都躲闪不及,孟解语是不想躲,颜华是看着姬无颜坚持伸出的手神色发散,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噗~” 谁都没想到关键时候挡在孟解语面前的会是躲在暗中的魇。 一位神君用了十成法力的一掌哪是一个小小的魇魔能够抵挡的,孟解语睁开眼,魇的身体已经消散大半,他朝着他笑了笑,身体彻底消失。 “你——” 孟解语没想到魇会挡在自己面前,因为他对他只有利用,他再三劝阻他仍然执迷不悟,他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认定了一个人就绝对不会回头,魇同样知道,他私以为再多的感情都会被利用磨灭,却没想到他从来没怨过他。 微怔了一会儿,他蓦然对颜华说道:“可还记得,你我初遇时你曾在燕国皇宫奏的那首曲子,那日听者众多,今日我想做你唯一的聆听者,可否再弹一遍?” 颜华看了一眼没说话的‘时敛’,颔首。随地而坐,放下怀中的琴于膝上,指尖微动,铮铮琴音倾泻而出。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司命讨厌背叛者,更何况孟解语算计了他,而司命杀了魇,又对宋清歌不依不饶的纠缠,孟解语与司命自是不死不休,但他们两人同样很有默契,不想留姬无颜在旁边看笑话,开始只是两个人打,后来是三个人互相攻击,不分敌我。 直到司命忽地躲闪开,姬无颜夹杂着毁天灭地的一掌即将拍到孟解语胸前,孟解语身前蓦地出现一把琴,而后只听铮铮几声,琴身断裂。卸下大半掌力的一掌拍到孟解语身上,孟解语神魂早就不稳,又有司命虎视眈眈在旁边下黑手,早已身负重伤,受了姬无颜一掌之后便从半空中跌落。 鄢少行狼狈地等着身体与大地接触的声音响起,却落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上,随着一声隐忍的闷哼。纳闷间,微弱的声音自身下响起:“你,可好?” “你、怎么是你?” 听到是颜华的声音,孟解语慌张地从她身上爬到一边,连她身上的红衣沾上脏污都不顾了。 “我,我……”颜华躺在雪地里,痛的身体都麻木了,她怔愣地望向天空,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姬无颜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有收回,就见颜华唇边有猩红流出,他顿时愣了。“小花?” 司命反应过来,脸色难看了一瞬忽地又笑了,“哈哈哈,你死了,你要死了,你终于死了,你死了她是不是就会活过来了,哈哈哈……”笑着笑着,司命流下了两行清泪。 他又哭又笑,大笑着离去,竟是疯了。 颜华就离孟解语触手可及的距离,可看她像个破娃娃一样躺在雪地里,血色落梅点点染红衣襟,他忽然伸不出手,“你,你别死——” 两人相遇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孟解语手指轻颤着不敢碰她,生怕一触即碎。 “不对,你不会死的,魇说过,魇说过——”孟解语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挥起一掌打向左胸膛,他当即吐出一口血来:“咳,咳咳,只要我死了你就能活,梦醒了求你不要死……” 无弦琴为什么没有弦?因为她就是其上的弦,琴身就是她的载体,琴在弦在琴亡人亡,颜华比谁都明白,她知道自己快死了。见他如此,颜华伸出手想阻止他自虐的行为,“别,别,我……”快死了。 手伸到半空中忽而落下。 “唔——”颜华呻|吟一声,闭上的眼睛复又睁开,眼里满是复杂之色。 自孟解语掌心落下的一瞬,梦境坍塌,即将破碎。 颜华毫发无损地坐起身,醒来的已经换成恢复记忆的宋清歌。 但既然她活了,就有人要死,梦境破碎作为此界主导者的孟解语恢复了原貌,一张娇俏的芙蓉面哪还有翩翩少年郎的风流韵致,即便她穿了男装依旧不会认错她的性别。此时她浑身无力地倒在雪地里,浑身抽搐,不住地咳着,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咳咳,你没事..就好” “我…”宋清歌未曾言语,鼻尖酸涩,轻眨了眼一滴泪顺着她的面颊流到下颌处。 “小花” 宋清歌视线转向姬无颜,已是面色平静,看着他她显见流露出一丝嘲讽。看,他们已经从梦中醒了,他却还身在梦中,小花?呵呵,重华你将谁当成傻子?这些你懂我懂的把戏,再继续玩儿还有什么意思。 她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 姬无颜看着这一幕,酝酿好的解释到了嘴边却失了言语。还是那个人却让他陌生起来,好像他从来不曾熟悉过,令他骤然不知从何说起,是为那一天自己反常地抛下她说对不起,还是为她被扯进这荒唐的黄粱一梦愧疚,或是他不该将她推离自己身边,送到别人身边,他悔了,他错了,他发现他心悦于她...可是面对此情此景完全说不出口。 就算说了,也没有人去听。 孟解语摸了摸眼角,估摸着泪痣还在,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察觉生机一点点从身体内抽离,她缓缓直起身,伸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清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想要扶着她的肩却被她阻止了,“别动,让我好生看看你” 透过这张脸,解语眼前的视线迷蒙了,大人的容颜在她脑海中经历了千年早就不甚清晰,她只记得和眼前这张脸是全然不同的风格,大人长相极艳,喜爱红衣,大人..爱帝子所爱,厌帝子所厌。 “唔……”清歌脑海一痛,她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身体。 解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指尖起缓缓变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从足尖侵袭,慢慢驱走了五脏六腑的暖意,连她的疼痛都缓解了。 她身体恍惚了一瞬,倚靠着清歌使力,手伸到腰间掏了半天才费力地掏出怀里的东西。 清歌看到是一串铃铛,银色的铃铛镌刻着古朴的花纹,纹路漂亮,模样精致,足足有六个,因为主人经常把玩的缘故,铃身稍有褪色,光泽暗淡。她心中一颤,因为她认识这串手铃的主人。 往日一幕幕如历在目,九华山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她想起妹妹九幽,父神,画檀、雁狄、龙肆音等好友,还有他们的夫子司命。曾经的一切是那么美好,他们无忧无虑地待在九华山不识忧愁滋味,因为她知道天塌下来都有父神顶着。 “啊,好痛……咳咳,给你,大人看到..会很高兴” 清歌被解语的呻|吟声拉回了神,她低头就看到手腕上的铃铛。 “你——” “解语——” 听到熟悉的声音,解语以为自己临死之前产生了幻觉,朝声音来处看去,这一看便是瞳孔紧缩,一眼万年—— 大人! 你来了,你来看三郎了? “解语——” 雪地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一袭红衣风华绝代,红发赤眸,她的容颜极艳,美到全世界都甘为陪衬,漫天雪色都黯淡无光。 “解语——”女子轻唤,她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眸微挑,一股媚意扑面而来,此时妩媚生情的凤眸流出红色的血泪,“解语……对不起” 好听的女声再三地飘入耳中,解语激动了,这不是梦境,大人——真的来了! 她激动地苍白的面容恢复了血色,身体灵活的不像是她的身体,一股脑儿爬了起来,站起身,然后对她说藏了已久的话:“为你舍弃狐狸男身的我,大人,解语最想做的就是想成为与你并肩而立的男人,到死都想成为” 然后她还想亲口问一问,那日大人的话还曾算数,若来生—— 忽地,解语像是想到什么,她瞪大的眼眸紧缩,眼眸盛满了痛苦,砰地一声重新跌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掩面而泣:“大人解语已经不干净了” 她多想洗净灵魂深处的污垢,纯然一身地站到她面前,然而——她能自欺欺人自己在梦中是男儿身,却没有勇气在她面前遮掩。 解语眼角滑过一滴泪珠,缓缓闭上眼睛。 孟解语一直都知道九幽的灵魂在帝子九歌身上,只为了那句‘碧落黄泉,阿姐你的灵魂便是九幽归处’,而孟解语也做到了,守候在九歌身边。 她多想骄傲地对她说:“以前都是大人保护三郎,现在三郎终于能保护大人一回了。” “三郎” 解语又听到那句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着地上干净的雪,她怔怔将脑袋埋进雪堆里,不发一言。 “三郎!” 清歌怔愣地看着孟解语在自己怀里瞪大双眼死去,看着九幽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穿过孟解语和自己的身体,平静地摸了摸孟解语僵硬的脸,然后缓缓道:“她死了” 说罢,她不知何时脸上早已淌满泪水。 幽,你可曾听到孟三郎死前的心声,我听到了,即使没有破妄之眼我都能感觉得到她是如此悲伤,她多想爬起来喊你一声大人。 本就是虚弱不堪的灵体,又支撑了一场大阵的运行,孟三郎的神魂早已不堪重负,一切都是她的臆想,九幽出现的一瞬,她身体抽搐了一下便不甘心地死去。 她的身体在清歌怀里逐渐消失,在完全不见的一瞬,九幽骤然笑开了,喑哑的声音在雪山里回荡,“阿姐,可记得幽说过,阿姐可千万不要忘了幽,否则,碧落黄泉,阿姐的灵魂便是九幽归处。” 清歌默然半响,回道:“记得” “哈哈哈”九幽凤眸里流出血泪,神色凄惶,古老的藤蔓爬满她整张脸,“阿姐忘了,阿姐忘了,我陪了阿姐千年,阿姐从不知道我的存在,没有想到最后记得这句承诺的竟是三郎,竟只有三郎——” 雪山里似乎还回响着似哭非笑的声音,雪花一片片落下遮掩了所有人痕迹,到最后雪地里只剩下清歌和姬无颜。 白,刺目的白,清歌从不知道雪是这么耀眼,晃得她眼睛生疼。 红,都是红色,好多血—— “哇……” 清歌吐出一口血,无力地晕倒在雪地里。她茫然的睁着眼,入目的只有刺目的红—— “小兔子,小兔子,醒醒,醒醒……”揽着她的人不断在她耳边唤道。 她紧紧扯着旁边人衣袖,“血,好多血..” “你看过雪吗?” “雪?” “嗯,那是全天下最干净的东西” “哼,大人帝子说的不对,明明眼睛才是全天下最剔透晶莹的东西” “那你见过?” “见过,大人..大人的眼睛就是最剔透干净的红色,我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85章 祸国(完) 浓密卷曲的睫毛眨了眨,入目的是明黄绣有金凤的帷帐,空气中飘荡着诱人的龙涎香…… 清歌眨了一下眼睛,一道魅惑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气息灼热了她的耳朵。 “你醒了?” “啊?” 清歌唰地一下转过头去,一张放大无数倍的盛世美颜映入眼帘,杏眼琼鼻菱唇,一双魅惑淡紫的眼睛充满了诱惑,肌肤滑腻白皙不带有丁点儿瑕疵,足以令女人生妒。近距离的视觉冲击让她一时怔愣住了,只听美人轻笑了一声,眨了一下左眼,“真可爱” 啊啊啊!好犯规! 清歌腾地起身。捂着如擂鼓的小心脏跳下床,远离床上让她心脏直跳的绝世尤物。 她警惕地打量着陌生环境,“这里是哪里?” 美人甩袖,斜倚在床头。“这里是无双城呀~” 清歌看着美得不像话的女子:“你是谁?” “我呀~你的亲亲姨母喽”女子答得自然,语气宠溺。 女子着紫色露肩凤袍,身段窈窕,美貌逼人,此时懒懒地倚在床头,支着下巴望着她,一双紫眸含情,乌发如缎,流露出诱人的成熟风情。 清歌不敢置信,这美人明明看着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姨母?”你确定?!灵猫一族不是只剩下她一人了吗? 想起胡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依旧如二八少女一样的容貌,莫名相信了,“你真是我姨母?” “乖~” 女人展袖妩媚多情地从床榻上起身,一步一步摇曳生姿朝她走来,“我名遥清,是歌儿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歌儿?你知道我的名字?” “自然,姐姐曾说以后若有女儿就叫清歌” 遥清想起那时她与姐姐扶瑶颠沛流离的四处躲藏,生怕旁人发现她的身份,将她们捉住。姐姐为了让她活命,以千年寿命为代价运用空间之术将她送到此界。她怕以后回去找不到姐姐,找不到姐姐的子孙,姐姐便与她约定以后若有女儿便名清歌。 说起母亲扶瑶,清歌的神色也松动了。撇开第一世的母亲不谈,扶瑶在她出生时便为她打算,为她丢了性命,在清歌的心里自然不同。 清歌奇怪于母妃为何从来没有谈起她还有个妹妹,在知道为了九尾灵猫一族的繁衍,遥清不得已被母妃扶瑶送到此界就释然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像是寻常的房间,倒像是人间帝王的居所,紫纱凤帐摆件无一不精美比鄢君的万乘宫还要奢侈。 遥清倒了两杯茶水,抿了一口道:“前些日子我接收到你魔界熏风姨父的信件,他说魔界有一与我六分相似的女子,我得到信儿就去了,到的时候你还在昏迷。” 清歌望向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与自己的本体有几分相似,她摸向自己的脸,化形后这张脸和自己本来那张一模一样。 不过…… “我为什么会在魔界?”清歌昏迷时只记得梦境坍塌,解语魂飞魄散,九幽将眼睛给了她便也消失了,那姬无颜呢,他在哪里。“我身边还有谁?” 遥清嘴角的笑容诡异,“乖孩子我找到你时你在魔宫,身边并没有什么人。” 见清歌神色淡淡地点头,对魔宫一点儿不好奇的样子,遥清唇边的笑更深了,魔宫那可不是谁都能进出的地方,谁不知道魔界那个花瓶魔尊地盘意识极强。 说来这魔尊姬无颜也是一个传奇,凭着一张脸一张嘴就登上了魔尊之位,魔界没有一个人敢不服。 遥清递给她一杯茶,对关于魔界的事儿没有多谈:“歌儿还不知道吧,我们九尾灵猫若想修得大道,需要断掉天生的九尾,待重新长出九条尾巴,可以掌控时间与法则,随意穿梭于时空中逆天改命” 清歌呛了一下,“咳咳..这么厉害”关于灵猫一族的秘辛清歌只在扶瑶留给她的书信中看到过,遥清如此熟悉,清歌心中的防备已经消了七七八八。 遥清闻言嗔了她一眼,取走她手中的青瓷杯,“你这孩子,喝茶都能呛到自己” 清歌被她风情毕现的一眼看的脸颊滚烫,连忙捂脸。 遥清摇头道:“灵猫一族属你的天赋最高,一出生开了全眼,我和姐姐也不过只开了半只眼。我找到你时发现你的眼睛不见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清歌下意识捂住了双眼,房间里极静,敏感的她甚至能感受到遥清的怒火,她支吾了半天,只得放下捂着眼的手,将能说都说了,不过她聪明地将自己跳灭神池的事情给略过去了 说完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她当时实在不想活了,亲人离世,被朋友背叛远离,孤立无援。唯一跟了她几个世界,让她稍微动心的男人又无时无刻不在跟自己演戏,连真身都不敢露,亦师亦友的司命又总想着要她的命。 清歌见遥清没有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交代,“后来我来到此界,碰到了妹妹九幽,她把自己的眼睛给了我。” 她忽然想起九幽灵魂飘散前说的话,语气之偏执,神色之疯狂。 阿姐,死不能同穴,那便让我们的灵魂牢牢禁锢在一处可好?从此幽的眼睛与阿姐融为一体,你中有我,阿姐可不要忘了我。 清歌说完便听见隐忍的呜咽声,她错愕地抬头只看到遥清的下巴。 遥清拿着帕子压着眼角,美目瞪大了往斜上方瞧,“我不能哭,我不能哭..九尾灵猫的泪啊是个好东西,谁用了都修为皆宜,所以族中有令一生只能哭两次,一次是出嫁时,一次是至亲之人离世。我这次哭了损失可大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重金难买孤的眼泪呢,只是..” 清歌便听她这位美人姨母“哇”了一声,然后抱着自己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哽咽出声,“亏了亏了,真是亏了,但我还是想哭,这泪啊竟然止不住..” 本来是悲伤的事情,清歌突然好笑起来。 等她发泄完,清歌的衣襟已经湿了。 遥清离开清歌的怀抱,拿着帕子开始捻起眼角的泪,那模样简直了,清歌都感觉到了会心一击,徒生了怜惜之情。 遥清微喘着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再抬头一双琉璃紫的眸子妩媚生妖,“以后歌儿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就算把天捅了一个窟窿都有姨母顶着,看谁敢说你一句不是,我的小乖乖就该活的轻狂肆意,无人敢惹才是” 清歌听完只有满心的动容,这就是被人无条件宠溺的感觉,这就是亲人。但她也不傻,若真把天捅了个窟窿,定会连累姨母,再说她也没有这么作妖。 后来当清歌知道九尾灵猫修炼到九尾可以分|身无数,自家姨母不仅后宫有三千佳丽,在外界还有无数姨父,其中皇夫还是此界的天道,清歌是懵的,怪不得姨母有底气说捅破天也不怕。 “好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在这里安心休息,有什么事吩咐底下的下人就是,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介绍你的姨父给你认识” 现在的清歌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安心地应了。 遥清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就离开了。 遥清走出来外面已经有两人等着。两位风情各异的美男子,一位冷若冰霜一看就不好相与,另一位长相粗犷,笑容带着煞气。 遥清带人到了议事殿,一边走一边询问,“归陌,如何?” 性格清冷,身如玉树的男子与旁边长相粗犷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声音如冬日里的寒冰,泠泠作响:“魔尊并没有要苏醒的兆头,熏风亲自前去探查,魔尊闭关之处有大量魔将把守,他身为魔君也不得进入。” “嗯?” 熏风就是遥清对清歌说的那位姨父,遥清的侧妃之一,在魔界威望极高,上界都知道魔尊不管事,大多都是他直接发号施令。无意识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遥清习惯性地眯了眯眼,归陌和影繁都知道那是她阴人时惯有的动作。 影繁当即轻咳了一声,不羁地说道:“吾听熏风说魔尊不在魔界,在通往下界的往生崖住着,往生崖以前是睚眦的地界。你还不知道睚眦,睚眦必报的狠,即使他不要,也不能让别人住得安生。得到信儿我已经给睚眦打了招呼,他正在赶去往生崖的路上。” 遥清斜了影繁一眼,“如此也好” 影繁当即嘿嘿直笑,快两米的硬汉笑起来颇为傻气,归陌瞪了他一眼,冷气不要钱的直冒:“他与睚眦商量好了要一起试试新学的姿势,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遥清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转身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今晚是梦泽澹然他们侍寝,你可以一起来” 对于情|事遥清从来没有什么害羞的,她向来坦然。 向来是不争不抢的最得宠,对遥清的邀请归陌欣然应允。 不理还沉浸在性|福美梦中的影繁,归陌牵上遥清的小手,问道:“清儿找到甥女的事要不要通知皇夫一声” “不用,歌儿的行踪就是初霁告诉我的,你以为我去了魔界他会不知道。待歌儿身体好了之后,我会介绍你们给她认识。” 归陌心中一喜,“是” # “轰隆” 感受到危险的姬无颜睁开了眼睛,身体快过大脑出了洞府,身后是坍塌的洞府。 外面守卫他的魔将不见踪影,倒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魔君熏风正在远处和一黑衣男子对峙。 身着红衣的睚眦,对着面前的黑衣男子邪肆一笑,“熏风啊,你家魔尊出来了,要让他逮到你,你这小命不保啊” 魔君熏风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对走近的姬无颜行个大礼恭敬道:“启禀魔尊,我来时看到此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姬无颜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向黑衣男子:“是你毁了本尊的洞府?” 睚眦瞟了熏风一眼笑眯眯地应了,熏风心道要糟,就听:“那哪能啊,只我一个人定是躲不开魔将的重重守卫” 熏风内心暗骂,气势凌然地质问道:“说,你在魔界的内应是谁,若敢欺瞒于本君,余生魔族定会倾其全族追杀。” 睚眦瞪了熏风一眼,“往生崖是我的地盘,我闲着没事干炸自己的洞府不行啊,谁知道有人鸠占鹊巢”说着他瞧了一眼姬无颜。 姬无颜神色冰寒,“为何要扰本尊清梦?” “我家城主带走了魔尊藏在魔宫的美人,城主吩咐魔尊要想见人就去无双城,我是来送信儿的。”睚眦幸灾乐祸,让你抢我的洞府,活该见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朝姬无颜挑衅一笑,“我在无双城恭迎魔尊大驾,希望魔尊不要让我久等” 姬无颜一怔,他想起梦境坍塌之时被他送到上界的小兔子。 清歌养伤期间,从照顾她的侍女嘴里知道,原来她已经离了天宵山的地界儿,到了上界,真正的神仙遍地走的地界。上界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宗一城,而她的亲亲姨母就是无双城的城主,传说中的无双女王,无双城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是上界最神秘不可惹的地方。 当然无双城最有名的是城主那数量庞大,分布在整个上界的男人们。 想起姨母‘此界我最大,你随便玩’的宠溺表情,清歌突然生出了想仗势欺人的冲动。 被身边人安利城主与美男们二三事的日子里,清歌眼睛的伤势慢慢痊愈了,九幽的眼睛和她的灵魂已经融合大半,即使离了这具臭皮囊,她也能看清了。遥清见她的眼睛恢复的不错,便领着人去见她的男妃们。 清歌看着大殿内乌泱泱的男人突然想问一句:姨母你的肾还好吗? 然遥清告诉她这只是一部分,身在他界的男人有的脱不开身就没来。 还有外界的人?清歌诧异,遥清递给她一个眼神,说是一会儿解释。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听清歌叫一句姨父,等人一一见过清歌,闲杂人等便离开了,只剩下遥清的皇夫与侧妃,和堆在墙角的见面礼。 清歌低头数着自己的礼物,便看到一双纤尘不染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顺势抬头,便看到一个略逊于冶华的美男子。 清歌见过生的最美的男子就是冶华,一面便惊为天人,天地间难寻。若说冶华看了让人不敢亵渎只能远观,面前的男子就是令人如沐春风,第一眼便心生好感的那种。 白衣墨发,眉间缀有额坠,眼睛幽深如同旋涡,包含森罗万象,他一举一动带着对苍生的悲悯,嘴角含笑,是独属于上位者对万物的仁慈。 此时和蔼地看着她,第一句便是,“你莫怕,就算按你姨母所说捅了天也有姨夫给你撑腰”轻声细语,如沐春风。 清歌呆呆地点头,“谢谢姨夫” 初霁道了一声乖孩子,然后慷慨地送了见面礼,“我观你用神魂蕴养着两魂,这是东极天天生地养的魂玉和养魂木,魂玉和养魂木可以滋养重塑魂体。”语气自然,送的礼物真挚,丝毫没有探究他人秘密的的意思,清歌对这个神秘姨父的好感噌噌往上涨。 解语和九幽魂魄离散之际,清歌为保她们的神魂不灭,动用了禁术将两人的魂魄封在自己神魂内滋养,清歌当初在灭神池受的伤本就没有好,如今要负担两人的魂体实在吃不消。如今有了魂玉和养魂木就轻松多了,清歌当即谢着接过。 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好听的娃娃音,“皇夫哥哥都送了大礼,我这个宠妃再不出来岂不失礼,恰巧我这里有一对开天始祖的招子,就送于甥女好好保养眼睛吧” 清歌嘶了一声,就看着娃娃脸的正太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将东西塞到她怀里之后,然后瞟了她一眼,难掩嫌弃,“多好看的一双眼,可惜被挖了,再不保养保养你真的要瞎了” 清歌感觉灵魂被人看透了,整个人赤条条的像是没穿衣服,她没有说话看向遥清。 遥清嗔了男子一眼,然后对清歌说道:“这是你另一位姨父名唤朣朦。朣朦的本体是混沌中的第一只眼睛,能够一眼看透本质,所以对眼睛比较敏感。还有..咳咳,因为显小被大家宠惯了,他没有恶意。” 清歌点头,怪不得。稀奇地看向手中的玉盒,开天始祖的招子,那岂不是就和盘古的眼睛一样,清歌宝贝地收起来心甘情愿喊了一声姨夫。她叫完后,就看到看似傲慢的朣朦姨夫先是红了耳朵,然后红了脸,嘟囔了一句,“明明我看着比你小”但还是傲娇地抬起他尊贵的下巴应了。 姨母的三千佳丽各有千秋,打完照面清歌想起姨母说的外界,她没有问善解人意的皇夫率先解释了。 此界因为是修仙界高于其他世界,千年前初霁身为此界天道有感主神的消失,三千小世界低等位面因为没人管理出现漏洞崩塌的现象,初霁无法找到了刚到此界的遥清。为了维护这些世界,刚凝成九尾的遥清开始了她的穿越之旅,至于她后宫中的美男均是她穿越是带回来的,据说都是每个世界的大气运者。 清歌眨了眨眼,仍处于震撼中。 “姨母做到的毕竟有限,凭借那些气运之子的能力还不够稳固这些世界,所以歌儿一切都拜托你了”遥清一把握着清歌的双手,清歌一脸懵逼,管她什么事? 遥清神秘莫测地朝她眨了眨眼,“梦泽曾预言能找到主神的只有我的至亲之人,我如今的亲人只有你一个,歌儿我相信你早已心中有数,为了你的亲亲姨母不肾竭,就靠你了” 这事儿她能拒绝吗? 答案是不能,清歌看到翌日出现在城主府的姬无颜,不得不感叹两人的缘分。 “你……” “我……” 姬无颜望着花树下的蓝色身影温柔了眉眼,“我名姬无颜” “无颜……”清歌挑眉,这该有多自恋,“好名字” 姬无颜上前一步,微风撩起他鬓角的发,“我想现在你我该谈论的不是我的名字。小兔子,你叫什么?”他步步紧逼。 清歌不想退,但实在不想这人沾身。待被逼到树与姬无颜之间时,她旋身躲过,扬起的青丝扫到他的下颌,微痒。 “清歌,宋清歌” 她侧身看向他,“你来这里何事?”其实清歌想问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明明没有亲眼见自己化形,为何一眼认定她就是他养的那只兔子,但想起这人的身份瞬间索然无味。 姬无颜就像是清歌肚子里的蛔虫,一一解了她的疑惑,“有人让我来无双城寻你,你是本尊养的,从肉体到灵魂都属于本尊,你觉得本尊会认不出?”说到是他养的,男子微抬下巴极为骄傲的样子。 清歌不知道他在骄傲什么,摇了摇头。这人跟了自己几个世界,她同样认得出他。 姬无颜满意地一点下巴,明明还是以往高岭之花的样子,却让清歌有一种形象崩塌的感觉。 姬无颜蓦然欺身上前抓着她的手腕,“你可否愿意与本尊回去?” 清歌被他抓的一愣,继而摇摇头,“回去?回哪里?这里没有一处是我的家。”说罢她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感伤,身边的亲人都死了,无父无母,唯一的弟弟现在不知道在哪一个世界。 姬无颜不想看她伤心的样子,为别人也不行,“那我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明明是妥协,言语间却极为霸道的样子。 清歌皱着眉,挣开他的手拉远两人的距离,“我以为你很明白,我不喜欢你,甚至讨厌。” 她抬眸直视着姬无颜的眼睛,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同一个灵魂,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多变。 自从她学会易经八卦推演之术,就隐隐对自己的世界,对君凉薄这个人,不,应该是灵魂有所怀疑。后来拥有破妄之眼,她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的灵魂,与他认识的重华是同一个人。即使没了破妄之眼,她也能凭自己的感觉认出。 诅咒她,让她孑然一身很好玩?看着她痛苦很好玩? 呵呵,能掌控她的永远只有她自己!即使是神那又如何?她不想再被人肆意玩弄,随意决定命运。 “我心悦于你” “什么?”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清歌没有听清。 “我心悦于你”姬无颜扶着她的肩,让她正对着自己,“不管你讨厌我也好,憎恶我也好,我都心悦你” 清歌看了他两秒,见他是认真的,忽地笑了,“即便我像姨母一样后宫三千?” 岂料他笃定道:“你不会,一个我你都应付不来,更何况其他男人” 姬无颜看着清歌的眼神十分认真,“我不知你为何对我疏离,时常看着我的眼神夹杂着恨意,你或许是对我这个人、这张脸不满,然由爱生恨,你不能否定你对我有情” “是,我恨你,我恨你——”重华! 若你不是主神,还不能死,凭你对我下的诅咒我早已经杀了你。 姬无颜闷哼一声,任她咬着自己的肩膀。 待口腔里到处弥漫着血腥气,清歌狰狞的神色才缓解,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被这个世界,这个人玩坏了。 咽下流入喉咙中温热液体,清歌松了口,嘴角流到下颌处的猩红衬着她肤色白的透明,她轻轻一笑,“我还能在这个世界待一千年,就让我看看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因为你,不管是虚假还是现实,我家破人亡,孑然一身,重华,让我看看你的喜欢到底有多值钱。”值得用我的家人赔命。 作者有话要说: 司命对清歌说过她身带诅咒,天煞孤星,冶华也透露过,那个诅咒就是重华下的。别看他外表温文尔雅,却是一个疯子,因为他怕清歌移情别恋,所以至亲之人也不能分担清歌的注意力。只有他可以靠近清歌,只有他可以陪伴她。这件事在末世时清歌就知道了,匆玖当然也知道,所以才会有之后的荒唐,然重华的占有欲极强,怎么会让自己的分|身碰她,所以两人最后除了不能做的都做了,就是为了报复重华。 从这个世界开始,上阵的都是重华,讲的是重华情劫的五世轮回,还没有和清歌遇见之前,这时重华还是星渊的太子。清歌恨他,但重华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才有之后的纠缠。 —— 接下来,且听我继续编。 第186章 大结局 清歌睁开眼,面前是川流不息的街道,她跟着人流穿过斑马线,脑子还是懵的。过了马路那边儿,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宝贝儿,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妈妈给你冲奶奶” 清歌顺着声音看去。 看到一张洋溢母性光辉的柔美侧脸,女子推着婴儿车,男子在后面不放心地追。 “老婆你等等我啊,小心,别摔了,看台阶” “我们就在公园那边转转,不用你送,你赶快去上班吧” “没事没事,我就送你们到公园,不急” “小宝贝儿今天也要听妈妈的话啊,爸爸走了” “走吧走吧,我家小宝贝儿不知道有多听话” 男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脸上带着傻笑,但可见他过得有多幸福。 “姑娘是迷路了吗?” “妈”她下意识喊了一声。 “姑娘叫我什么?” 清歌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跟着进了公园。忙摇头,“不好意思,我认错了,夫人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女人笑道:“我说呢,我大约是听错了,要是有你这么大的孩子估计做梦都笑醒了” 清歌心里溢满了苦涩,她看着婴儿车里伸出来的一截嫩生生的胳膊,不知道想到什么说道:“这孩子小时候最闹人,等以后大了就好了” “是呀,小孩子就是闹人”女人虽这样说着,眼神却柔和极了。 “姑娘你小时候……咦?”女人抬头周围已没了人。 拐角处,茂密的灌木丛下,捂着她嘴的手慢慢放下,清歌转个身无力地靠在墙上,侧过脸问墙那边的男人,“你来多久了” 顾承欢依旧一身卡其色修身风衣,褐色微卷的头发,栗色的眸子,还是上次分别时的模样。“没多久,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了”他说着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吸着,神色微醺,“我本想等她怀孕的时候去投胎,没想到我们早没了母子缘分” 清歌夺走他指间香烟,也不吸就夹在指间观它明明灭灭,“是呀,我们的母女情分早就断了,强求不来”不知在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安静,顾承欢盯着被烟雾笼罩的清歌没有说话,不知沉默了多久,一支烟也染完了,沉浸在情绪中的清歌手指一哆嗦,燎到她手的烟蒂掉到地上。 顾承欢看着她脚下的烟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清歌突然嗤了一声,抬脚踩了上去,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一句话:“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被主人丢弃的烟头已经熄灭。 顾承欢勾了勾嘴角,向后摆了摆手,抬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爱过。 “那是什么感觉?” 死寂绝望的人生唯于一点儿光明,她就是我的光明,我毕生努力想要得到的人生,可是她死了。 清歌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穿了多少条街道,拐了多少条小巷,然后抬头看到这熟悉的店面——三生渡。 里面还是熟悉的装潢,古香古色一成不变,店里收藏着举世难寻的孤本,随便拿出一本都可以使外面引起轰动。 清歌熟稔地挑一个椅子坐下,看向书案对面的人。 黔瞳笑道:“你来啦?” 似是知道她要来,青鸾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放下一杯沏好的花茶放下,清歌掀开盖儿嘬了一口,温的,入口正好。 清歌喝完茶问:“你的眼睛好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黔瞳点头,平静无波的眼睛含着歉意,“对不起,当初我逃避了自己的责任,让你代我受过” “没什么,是我活该,若我没有招惹了司命,你也不会瞎” 话说开了,两人在这一刻冰释前嫌,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对了,有人在等你”黔瞳忽然说道,眼里含着笑意:“当年的灭神池早已消失,变成了化清池,冶华将它挪到了郊外的山顶,乘车五十分钟就到,你可以去看看” 清歌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外,下台阶的时候想起什么回头向屋内道了一句谢。 “姑娘知道主神在哪里,为什么不去寻一寻呢,毕竟你以前……”爱慕他。 “喵~” 青鸾被一声猫叫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她低头看到黔瞳脚边的黑猫后背开始冒冷汗。青鸾和黔瞳相伴了千年说话都变得随意了,早忘了自己还有一位主子,对上那双冷噤噤的眼睛灵魂顿时一醒。 黔瞳抱起蹭着她小腿的黑猫,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青鸾你说什么?”刚才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脚边撒娇的猫身上没有听清。 “没什么”青鸾嘴角勾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就是奇怪,三千小世界最近到处是漏洞,既然姑娘知道主神的下落,为什么不早点儿把主神找出来呢,这样姑娘就不用到处奔波了” 黑猫舔了舔黔瞳的手心,痒的黔瞳直眯眼,“百年前还好,郊外那座山现在堆满了垃圾,我才不要下水捞人呢” 青鸾:…… 上山的清歌看到漫山遍野堆积如山的垃圾忍不住嘴角一抽,对着池子里的黑水瞪了半天眼,想着以后水干净了再来。清歌已经转身做好离开的准备,好像是为了挽留她池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晰见底,整座山上的垃圾也消失不见。 清歌扭头,水面上立了一个人。金发金眸,嘴角含了三分笑意,一袭白衣风华绝代,遗世独立,气度不凡。 清歌想起他们初见,那时她是帝子,他是九华山的灵,她在岸上,他在水底。现在她孑然一身,他依旧高高在上满身风华。 两人对视,满目皆空,仅剩彼此。 清歌怔怔地注视着缓步向她走来的重华,连山上草木开始逢春都没注意,她站的地方有一片光秃秃的树,此时树已经活了,满目皆绿,花瓣重开,竟是一片桃花林。 花瓣簌簌落下,飘落到她的衣摆处,清歌回过神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变了,换了当初在九华山上起舞的那身,她心中一动莲步轻移,足间铃铛叮铃作响,依稀是当初清脆的声音。 清歌对走近的重华笑了,“若我现在头也不回地下山,你会如何?” 重华停下脚步,与她隔了一段距离,正好是她为帝子时喜欢来池边调戏他的距离。重华嘴角含笑:“我会与你一起下山” 清歌一挑眉,抱臂站着看他:“你就如此自信我会与你一起?” “天上天下,我们是最契合的一对伴侣,娘子在哪里为夫就在哪里” 清歌失笑:“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是我的人。” “那好”清歌迎上他认真的目光,踏上水面一步步靠近,朝他伸出手,“希望我不会后悔” 重华朝前迈了一步握上她的,“你不会” “吾重华深爱面前这个女人,定会做到珍她、爱她,此生绝对不会负她,若有违背神魂俱灭” 言出法随,即使神也不可以违背,但这只对一般的神而言。清歌没有阻止,反而神色平静极了, “别以为我不知,法则压根拿你没有办法” “呀,我以为这样做你会比较心安”重华嘴角噙着笑,“那同生契如何?被契约者可以随时拿捏契约者,而不会有任何损伤” 清歌瞥了他一眼,松开他的手,“我又不是自虐狂” “可是我就想被歌儿拿捏怎么办”重华拉着她的手,“同生契还有一个作用,可以转移生契主人受到的大部分伤害,那天歌儿眼睛痛我也疼,好疼好疼”重华拉着清歌的手放到自己眼睛上撒娇。 清歌眯了眯眼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毛病” 重华连忙将人抱到怀里,脑袋搁到她肩窝处:“是,我有病,你就是我的药” 然后正经不到两秒,清歌就听见,“通过这次神魂分裂我发现了一个妙用,歌儿天黑了要不要试试” “不要” “真不要?” 这事儿当然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不要” “歌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哎呀歌儿你污了,我见歌儿辛苦,明明想说分裂成无数个人给歌儿捏捏腿捶捶肩来着” “那还不快来” “嗯~啊…你……” 某人无辜:“我怎么了?” “啊~你好无耻!” 某人继续无辜,“嗯哼~歌儿别咬,小妹妹也需要小哥哥好生按摩按摩~嗯~舒服么?” “不,舒,嗯~服”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崩坏小剧场 九歌看着眼前的男子,久久无言。她能说什么? 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句话:嫖到尽头终是你。 九歌:你骗我。 重华: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九歌:若我现在离开你,另投他人怀抱,你会怎么办? 重华清浅一笑:我会让他有无数种后悔的机会。 九歌撇撇嘴:我以为依你的性子会祝福我。 重华:你想的太美。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是我的人。 不枉他舍身做一场变态。 —— 黔瞳:幸好我不喜欢他。 冶华:那当然,我绝对没有这表里不一的混蛋混蛋。 黔瞳:嗯,也许当初我爱慕他是因为雏鸟情节。 冶华:什么?老子可不想做他儿子!!! ——————- 写了八十五万字,作者自己都感到累,我写不下去了,想必你们也看烦了,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吧。大家,再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